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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逐桃花-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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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里面传出人模狗样的招呼声。
舒曼宁跟在孟浪的身后，走进陈主任办公室。
一位五十多岁的中等个子男人，见孟浪进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顿了顿，尔后，离开座位，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很远就把手伸过来，孟浪也把手伸过去和迎面来的陈主任握手。哪知道陈主任的手从孟浪的身边竟然错了过去，抓住了舒曼宁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摸着舒曼宁的手背。
“好好好。”陈主任连说了三个好之后，十分不情愿地放下舒曼宁的手，和孟浪握了手，“小姐优先，小姐优先。”
“小姐优先。”孟浪附和着陈主任说着。
若是说孟浪在没有踏进报社前，还对自己来所要完成的任务产生疑惑的话，现在孟浪绝对相信这件事情百分百搞掂了。
是陈主任的眼神告诉了孟浪。
陈主任的眼睛中，孟浪看出源自本能的浴望。
陈主任算得上是有胆有色的人。
陈主任让孟浪先看记者采写回来的稿子，他在一旁陪着舒曼宁有说有笑。舒曼宁也不时地向陈主任羞涩地看一下，那一下足以让陈主任的老骨头发软了。
“舒小姐如此多才，相见恨晚啊。”陈主任再次爱惜地抓着舒曼宁的手，他的目光不时地瞟着舒曼宁的胸脯，那对白白的小兔子，像是随时要被陈主任的目光拽出来。
稿子上柔迪集团公司的名称出现了三次，吴紫薇的名字出现了三次。而稿子也就三百字不到。
孟浪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稿子上的名字就像孟浪带来的舒曼宁一样，都是诱饵。
当孟浪把稿子看了两遍之后，陈主任暂时放弃了与舒曼宁的交流。
“我们报纸首先要尊重新闻事实，所以你们的要求，有难度，最少也只能把出现三次的名字，减少到一次，史部长你看呢”
“陈主任，对写稿子这类事情，我是实足的外行，没有发言权，我看这样，咱们边吃边谈。”孟浪建议道。
“为难啊。”陈主任搔搔头上那堆短而杂色的毛，“若是没有稿子的事情，你们怎么请我，我都敢去，今天……”
“陈主任。”舒曼宁上前抱着陈主任的手臂，晃荡着。
“好。”陈主任下定决心，“今天我请客。”
孟浪随着陈主任和舒曼宁来到陈主任找的饭店。
从开始打开第一瓶酒，一直喝到三个人都醉醺醺的，席间，谁也没有再提一个关于稿子的事。酒足饭饱之后，陈主任提议唱唱卡拉OK，孟浪当然同意。这家饭店的楼上就是歌厅，陈主任自己和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开了一个包间给他们。孟浪招呼了水果，坐在一旁，看着陈主任和舒曼宁热情地交流着唱歌心得。等待陈主任和舒曼宁各自唱了两首歌之后，孟浪借故走出了包间。
孟浪来到大厅里，人也不少，一个个高着嗓子，折磨着人。孟浪就下了楼，在外面给慕莓打电话。慕莓说她在成都，随公安局刑警跟外景了。孟浪关了手机，看看饭店，他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就是卡拉OK厅。
中秋夜桃色旖旎
113。中秋夜桃色旖旎
孟浪来到大厅里，人也不少，一个个高着嗓子，折磨着人。孟浪就下了楼，在外面给慕莓打电话。慕莓说她在成都，随公安局刑警跟外景了。孟浪关了手机，看看饭店，他最不愿意来的地方就是卡拉OK厅。但他现在又不能走开，想了想，还是回到车里去。
010……
81分……
85分……
孟浪忽然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润了。
楼上歌厅里的嚎叫声不时地砸到外面来，月光是明亮的，夜色却不温柔。
孟浪的手机响了。
“谁啊”
“姚洪。”
“你好。”孟浪把搁在前座椅子靠背上的脚拿下来。
“我妈要和你说话。”
“好的。”
“小孟吗你好。”姚倩玫的声音与姚洪的声音没太大差别。
“你好，姚局长。”
“哪里有什么局长。”
“姚……大姐。”
“别一不小心，把我喊成窑姐了。”姚倩玫在电话里开朗地笑着。
“对本起，大姐。”孟浪也觉得自己刚才差点儿喊了姚倩玫窑姐。
“你明天晚上有安排吗”姚倩玫问。
“没有。”孟浪爽快地回答。即使有，孟浪也会说没有。
“我和姚洪邀请你到我家来过中秋节。”姚倩玫还补充了一句，“把女朋友也带来。”
“她在成都呢。”孟浪想起祁樱不声不响地到处跑，心里不是滋味。每个男人都是这样。
“那你就一个人来。”姚倩玫热情地邀请。
“我一定来。”
“你看看，我这已经不是邀请了，太主观主义了，简直成了马列主义老太婆了。小孟，你若是有别的重要事情，或者有约了其他朋友聚会，《小说下载｜3uww。ＣoＭ》就别来，啊。”
“我一定来，大姐。”
“那好，再见。”
“再见，大姐。”
零点十五分，陈主任和舒曼宁才从楼上下来。
陈主任似乎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叫做孟浪的人存在，热情不减地和舒曼宁握着手，说着告别的话。差不多握手握了又有十五分钟，才松开。孟浪这才凑过去和陈主任打招呼。
“孟部长，以后有什么事情，用不着劳你部长大驾，让高小姐来就行，或者打个电话，啊。”
“谢谢陈主任的关照。”
陈主任帮舒曼宁把车门拉开，等舒曼宁坐进车内，柔声柔气地对陈主任说了再见。陈主任对孟浪无奈地说着，“走吧。”
孟浪这才把车子启动起来，轻轻点了一下喇叭，走了。
“去你那里。”舒曼宁脸上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了。
舒曼宁没再说一句话。
孟浪也默默地开着车。
洗澡间里，传出舒曼宁的哭声。孟浪坐在沙发上，愣愣地听着。
舒曼宁的哭声像是要没完没了地坚持下去，孟浪不得不离开沙发，拉开洗澡间的门，只见舒曼宁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孟浪把淋浴器关了，用干毛巾擦着舒曼宁身上的水珠，搀扶着舒曼宁走出洗澡间。
孟浪看到舒曼宁的大腿之间，青一块，紫一块的。
“畜牲。”
孟浪低声地骂道。
可孟浪不知道自己是在骂陈主任，还是骂自己。
舒曼宁说，要孟浪。
孟浪没再拒绝。
只是室内的情绪，使他们俩没能愉快地进行下去。
孟浪让舒曼宁睡在床上，他说自己还想抽支香烟。孟浪裹着一条毯子，坐在外屋的沙发上，抽着香烟，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等到舒曼宁推醒他时，已经是翌日上午七点二十分了。
这天吉陵日报的社会新闻栏目里面，没有关于在铁路旁的树丛串发生强奸凶杀案的报道。
孟浪把电话要到舒曼宁办公室里，舒曼宁不在。孟浪只好自己到主楼的财务部去领钱。领了一千五百元钱从财务部出来，正好遇到辛佳丽。
“你过来一下，孟浪。”辛佳丽放慢脚步，问跟上来的孟浪，“去辅导过没有”
“今晚去。”孟浪知道辛佳丽问他是不是去过姚倩玫家。
“这件事情得认真对待，一进一出，一年就是好几百万。”辛佳丽推开办公室门，看了看孟浪，“若是税务局按照正常收我们商场的税，你算算，一年我们商场的营业额在二千万元左右，而现在姚局长关照了一声，按照每年二十万元营业额的定额收税。你可不能有半点马虎啊。”
孟浪没有说话，随着辛佳丽进了办公室。
“这几天你在忙什么”辛佳丽坐下来后，拿了一只水杯递给孟浪，让他自己倒水喝。
“胡总关照不要让报社在报道吴紫薇的事件上，出现飘逸和吴紫薇的名字。”
“噢。”辛佳丽点点头，“没问题吧”
“报社的那个主任，很色。”孟浪如实相告。
“社会新闻部的”
“对，就是那个陈主任。”
“我以前就听说过，他与大学的一位工作人员私通，半夜里没法出来，只好翻围墙。”辛佳丽笑着说，“也难为他了，都五十多岁的人了。不过，既然他有这方面的爱好，就好办。我给你派去的舒曼宁对付陈主任应该没有问题吧。”
“是不是给舒曼宁另外加一些报酬”孟浪今天上班之后，觉得昨夜的事情愧对了舒曼宁，一直在想着补偿的办法。
“根据这次处理的事情，你看着写份报告，我批一下。”辛佳丽点头同意。
“差不多搞定了。”孟浪一边说着，一边撕了张辛佳丽桌子上的留言纸，写了起来。
辛佳丽站起身来，过去把办公室门关紧，对孟浪说，“今晚我也有个约会，你说我该穿什么服装”
“那得看对象。”孟浪把写好的报告递给了辛佳丽，辛佳丽看都没看，在报告上签了名。
“四十六七岁，官员。”辛佳丽把签了名的报告交还在孟浪的手里。
“场合”
辛佳丽想了想，说，“可能是单独。”
“低背无肩带长型米米罩，加上时下最流行的服装。”孟浪眯起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辛佳丽。在他的眼睛里，辛佳丽现在身上不着一件衣服。
“颜色”
孟浪愣了一些，平时辛佳丽只问款式，不问颜色的。今天问起了颜色，说明这次约会非同小可。
“浅黑色。”孟浪围着辛佳丽转了转，“时装也是浅黑色，半透明状态的，既欲望，又神秘。”
“你可以走了。”辛佳丽笑着把办公室门打开，格外关照孟浪，“不要让姚局长失望。”
孟浪一笑。
舒曼宁郁郁寡欢地坐在办公室里，看到孟浪走进来，也没有招呼。孟浪以为舒曼宁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孟浪想安慰几句，可这事情终究不是安慰的事情，欲言又止。
“这是中秋节发的。”孟浪把舒曼宁的五百元给了她，“怎么了？”
舒曼宁叹了口气，“刚才我妈打电话来，说我爸的单位也在裁人，我爸也在被裁减人员的名单里面。”
“现在失业的人数越来越多啊。”孟浪把口袋里刚才辛佳丽批的报告拿出来，“这是老总另外给你的奖金。”
舒曼宁怀疑地把那份报告拿在手里，一看，惊讶地看着孟浪，“怎么可能昵二千元，是我一个月的工资。”
“要还是不要。”孟浪看着脸上有笑容的舒曼宁，心里好受了些。
“老总为什么要奖励我”舒曼宁抬头看着孟浪，问。
“是你让陈主任没有把稿子发出来。”孟浪说话的语调有些低，他怕戳到舒曼宁的痛处。
果然舒曼宁的脸色沉了下来，不再言语。
“快到财务部把钱领回来，中午回家也好给你妈一点安慰。”孟浪说着，尔后稍微滞留了一会儿，就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下午一上班，胡鹏飞又打电话让孟浪去治安部。
孟浪到了治安部，看到胡鹏飞和另一位中年男人正在说着话。
胡鹏飞见孟浪进来了，站起来对中年男人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宣传部长，原先的人事培训部长，吴紫薇刚进公司时，就是我们孟部长负责培训的。”然后又对孟浪说，“这位是吴紫薇的父亲，群众艺术馆的老师，吴老师。”
孟浪和钱老师握握手，问了声好。
美女身后事
114。美女身后事
“吴紫薇出了事情，是我们谁都不想看到的，对此，我们也深表同情。吴老师觉得飘逸集团公司怎么都得给予一些经济补偿，我们也觉得吴老师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吴老师开出的数字，我们觉得与我们的承受能力不太相符，所以公司老总，让我和孟部长一起与吴老师再谈谈，商量出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价格。”胡鹏飞对孟浪说明了喊他过来的意思。
“我女儿今年才二十二岁啊。”吴老师用拳头捶着胸脯，痛心疾首，“我要钱干什么我要人，我要我女儿。十万元能换回我女儿的性命吗”
“吴师母的病情稳定了吗”孟浪关切地问了句，他想把吴紫薇父亲的十万元情结淡化些。
哪知道吴老师眼睛瞪着孟浪，“什么病”
“吴师母不是患的子宫癌吗”
“谁说的谁恶意诅咒我的妻子”吴老师眼睛凶狠地盯着孟浪。
“对不起，可能是我搞错了。”孟浪连忙道着歉。
“你提出的要求与我们公司的承受能力相去太远，何况，吴紫薇的死亡属于刑事案件，八小时之外，我们公司并不需要承担民事责任，我们愿意给一笔钱，也只是人道主义的补偿。”胡鹏飞耐心地解释着。
“没关系吴紫薇那天下班后，是被你们公司安排陪客户吃饭的，后来发生了强奸凶杀案，你却说没关系”吴老师懂法律知识：“我可以先向法院诉讼你们，要求民事赔偿。我今天之所以愿意来这里谈，我还是不想坏了你们公司的名声，你却说吴紫薇的死与你们没关系。”
胡鹏飞不说话了。
孟浪站起来，走了出去，他给辛佳丽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则上同意，但如果能减少更好。毕竟人家是一条性命。待会儿我打电话给胡鹏飞，让你来处理，他在刑警队时间长了，生生死死见多了，不在乎人的性命，你处理吧。”辛佳丽特地关照孟浪，事情只能一次性处理完，让吴紫薇的父亲以后不要再到飘逸集团公司来纠缠。
孟浪在走廊上转了一会儿，再走进治安部时，胡鹏飞正好放下电话，脸色铁青，“孟部长，你把吴老师带到你的办公室去，这事情现在由你来处理了。”
“吴老师，我们走吧。”孟浪对吴紫薇的父亲说。
吴紫薇父亲跟在孟浪的身后，来到策划宣传部。
孟浪又给舒曼宁打了个电话，舒曼宁不在。孟浪给吴老师泡了杯茶，递香烟。吴老师说他不抽香烟。
“这样吧，吴老师，你今天先回去，过三天你再来，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说实在的，当我知道吴紫薇发生事情后，这几天来，我一直不安，吴紫薇是个特别可爱的姑娘，我很喜欢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若是不发生这种事情，我会把吴紫薇调到我的办公室来上班。现在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公司的老总一直打电话到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侦查情况。公司前后也三次派人上过你们家，公司是善良的，所以我希望，吴老师不要一口咬定十万元，毕竟吴紫薇的被杀与我们公司没有直接关系，并且请你相信我，会尽最大可能地满足吴老师提出的要求。”
吴紫薇的父亲在孟浪温和的说服中，愿意回家再和妻子商量一下，三天后再来飘逸集团公司处理这件事情。
见吴紫薇父亲有了松动，事情也就有了回旋余地。
孟浪打电话给公司办公室，派辆小车，把吴紫薇的父亲直接送到市群艺馆。
一直到下午下班，舒曼宁也没来。孟浪不免有点恼火。恼火的原因并不是舒曼宁没有纪律观念，孟浪隐约所担心的是吴紫薇的前车之鉴。到现在孟浪似乎才真正地明白过来，今年招收的这批员工，不是他当初想像的那种循规蹈矩，或者是洁身自好的女人，个顶个的都是行家里手。
准备离开办公室时，辛佳丽打来个电话，和孟浪商量一下，她想把孟浪的月工资再往上增加三千元，征求一下孟浪的意见，每月拿六千元的工资，是否觉得合适。
孟浪说自己应该拿到八千元的月工资，才与他现在履行的职责吻合。
“好吧，八千元。”辛佳丽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孟浪说八千元这个数字，多少出于此时此刻心情不佳的赌气话，没想到辛佳丽没有一点为难就应允。放下电话后，孟浪刚才的想法有了些变化，他不觉得老总辛佳丽是特别关照自己，而是他孟浪物有所值。
安富尊荣的人大抵是要经过卖身求荣卖身投靠这么一个历程的，问题是孟浪已经开始觉得在飘逸集团公司付出的与得到的，多少是买椟还珠行为。可孟浪还不想离开飘逸集团公司，至少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在这里还受到器重，自己还可以在飘逸集团公司得到锻炼。
开着奥迪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孟浪买了一盒铁观音茶叶。晚上去姚倩玫家，总得带点东西。看看时间还早，孟浪把车停在一家快餐店门口，走到旁边的报摊上买了几份报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孟浪才会看报纸。孟浪边走边翻阅着报纸，走进快餐店。
快餐店里用餐的人不多。孟浪找了个角落上的位置坐下了来，要了一份河虾，一份海蛰，一份拌黄瓜、一瓶啤酒，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看着报纸。忽然他听到服务员在门口轰着人，瞥了一下，服务员正在轰一位年迈的乞讨者。
或许乞讨者真的不应该来到店堂里乞讨，可孟浪觉得服务员的眼神和口吻，也实在不该是那么鄙视。其实，谁不是乞讨者呢在向这个世界乞讨，向自然乞讨，孟浪就是一位乞讨者。通常人们把乞讨得到的报酬，叫做劳动所得。
“让他进来。”孟浪放下手里的报纸，冲着服务员喊。
服务员看看孟浪，没理会他，继续大声斥责着乞讨者。
孟浪走过去，对服务员说，“他是我老乡，是我让他到这里来找我的。”
服务员愣愣地看着全身穿着法国鳄鱼品牌的孟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进来吧。”孟浪搀扶着老年乞讨者，走到自己的用餐桌前，并招呼服务员再拿瓶二两小瓶白酒过来。
“还想吃什么菜”孟浪和蔼地问乞讨者。
乞讨者不安地看着孟浪，抖抖索索，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个字——肉。
“再添一份红烧肉，烂些。”孟浪对站在身边的服务员说着。
当服务员离去时，孟浪发觉本来靠近自己的餐桌旁就餐的人，不是端着饭菜另外找桌子坐下，就是吃了一半丢弃了离开。孟浪对乞讨者说，“快吃吧，多吃一点。”尔后继续翻着那叠报纸。
忽然孟浪觉得有许多双眼睛看着他，连乞讨者也边犹豫地吃，边不时地瞥着他。孟浪伸手拿起筷子，在乞讨者刚刚夹过菜的盘子里夹了一筷子菜，慢慢地塞进嘴里，嚼着。盯着他的目光一个个收敛了。孟浪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让乞讨者进来和他一起用餐了，图什么呢不就是看不惯服务员对乞讨者的鄙视，自己一时产生的冲动吗连这一次，孟浪已经是第二次做这样的事了。
上次是在长沙。
那天下着大雨，从株洲赶到长沙，天黑了，就和同学一起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饭店里喝点酒，要了一份明炉火锅鱼。边吃和同学边聊天。
“门口那两个女的认识你吗”同学忽然问孟浪。
孟浪转过身去看看，摇摇头。可饭店门口的两个女的还在向他招手，孟浪不知就里，站起身，想赶过去。饭店老板已经走到门口，像轰鸡鸭猪羊一般地轰着两个女人。身在异乡的孟浪，心里泛起一股怜悯。
走到门口，问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女人告诉孟浪，她们是姑嫂俩，从安徽来长沙打工，可到了这里什么工作都找不到，身上的钱都化光了，连吃一碗面条的钱都没有，想求孟浪给她们一碗饭吃。
孟浪把两女人喊了进来，老板十分不情愿地吩咐服务员给这两女人盛饭端菜。一番狼吞虎咽之后，两女人站起来感谢着孟浪，准备离开。孟浪又把两人喊住了，给她们二十元钱，明天一天可以对付了。两个女人满脸欢喜地走了。
饭店老板用湖南方言对孟浪的同学说，你这个朋友是不是脑筋不好我这个小饭店里每天像这种骗吃骗喝的人不少于五十个。孟浪的同学笑笑。
美少女的勾魂眼
115。美少女的勾魂眼
乞讨者打着饱嗝，放下了筷子。
“把这些菜都带走吧。”自从为了驱使那些盯着他的眼睛时，夹了一筷菜之后，孟浪再没有吃一点，乞讨者浑身的龌龊令人直想呕吐，孟浪竭力地控制着自己。
乞讨者开心地把桌子上剩余的虾、海蛰、黄瓜和红烧肉带走。
“再给我一瓶酒好不好”乞讨者贪婪地看着孟浪，“一斤装的，普装洋河，不要好的。”
孟浪对站在柜台前的服务员说，“给他一瓶洋河。”
服务员拿了瓶精装洋河。乞讨者乐得合不拢嘴。
“走吧。”孟浪吩咐乞讨者。
“能不能再给我二十元钱，我想买双鞋。”乞讨者说着，从桌子低下把脚伸了出来，一双没有穿鞋的脚。
妈的。孟浪暗自骂了声，掏出钱夹，里面最小面额的是五十元。
五十就五十吧。
乞讨者左手拎着剩余的菜，腋下夹着精装洋河大曲，右手不停地用五十元面值的纸币扇着脸，发出哗哗的声响来，屁颠屁颠地走了。刚到门口，就有人喊，“赖头，今天遇到什么好人了”
“外甥。”这位叫做赖头的乞讨者，大声地嚷了嚷，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对不住孟浪，赶紧转过身来，冲着孟浪咧着嘴，纠正着，“不，是娘舅，娘舅。大娘舅。”
赖头朝后退着走，脚下一滑，腋下的酒瓶掉了下来，刚才还在喊赖头的那位乞讨者，早已到了赖头身后，伸手正好把洋河大曲接在手里，转身就跑。
赖头摔在地上，一看脚下是块香蕉皮，冲着那个拿着他酒逃走的乞讨者大声谩骂着，“弯鸡毛，老子日你亲娘！”
“傻B！”
孟浪走下快餐店的台阶时，背后的服务员丢在他背上两个字的评语。
华灯初照，反使今夜的月色失色不少。
在快到博爱公寓时，孟浪停下车来，在路边的大排档上吃了碗鸡蛋炒饭，付了账之后，又坐在那里抽了支香烟。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绝对没有“遍插茱萸少一人”的情绪，而孟浪有。
孟浪心里惦记着祁樱。
孟浪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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