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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籍女官-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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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儿不以为然地说:“你这回可为窦家立下大功一件,他们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要你的命?”
  彩儿才要开口,眼泪又成串地滚落下来,她边抽泣边说出了隐情。
  详细的内情,彩儿作为一个三等丫环也不得而知,只是府里风言风语传小姐窦珠与一位布衣男子交往,被家人发觉。
  窦家不敢为其再择高门,便仓促选中虽无根基,却前途看好的汪伦。
  窦老爷本想把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儿早早嫁出去,不想婚事却卡在老太爷那里。
  窦昌不知个中就里,他几个孙子全不成气,独独这个孙女以女红闻名中都,甚至得到过公主的褒奖,这回非要为这个长房孙女讨个赐婚的名头,也好风光一下。
  老太爷下了大力气,耗时两个多月总算把圣旨讨了下来,却不知宫中出了什么差子,竟按错了人!
  窦珠本就心虚,再听说新郎换成了一个凶残成性的男人,愈发恐惧,竟携着所有细软,连夜和奶妈一起找相好的私奔了。
  这回事情闹得不可收拾,窦老爷见纸里包不住火,这才把实情回禀给老太爷。
  窦昌一听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把窦珠身边几个贴身大丫环乱棒打死,二等、三等丫环一律割了舌头发卖出去。
  彩儿哭道:
  “因我进府时间短,对这些事并不大知情。再来我女红最好,又识字,窦老太爷便指定我代替小姐嫁了过来。现在我要是回了窦家,一定被他们灭口!而且……”
  青儿见她欲言又止,不由急道:
  “我的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快说啊!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彩儿却只是垂着头,一个劲儿的哭,不论青儿怎么问就是问不出来。
  最后,青儿气道:“爱说不说!反正明天我找到机会就溜,你不愿意和我一起最好。你是小脚,逃亡带上你这个累赘,实在太费劲了!”
  彩儿闻言猛得一抬头,眼睛坚定地盯着青儿说:“你不用逃!我,我可以……”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下唇,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别过头小声说:
  “我可以给你生个孩子!再不会有人怀疑你是女人了。”

☆、第二七二章 原来是你

  青儿圆瞪杏眼,大张着嘴半天才合上,突然欢喜道:“你有孩子了?恭喜!他是做什么的?快说出来,或许我能成全你们!”
  彩儿幽怨地看了青儿一眼,叹道:
  “你真是……怪人!以前在果果楼时,我总对你不服气。现在想来,是我自己太傻!你和我根本不是一路人,现在你高居五品,我却沦落至此,真是没半点脸见你!”
  “这是什么话?你有了喜欢的人,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不用怕,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官儿,我给你作主!就算对方是窦家的,我也可以找个名目把他要过来,成全你们一双一对。”
  彩儿怔怔地看了青儿半天,见她没有丝毫恶意,这才委屈地哭道:
  “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就算我是贱籍,好歹也是读过书的,还没有嫁人,怎么会做那种不要脸的事!”
  青儿闻言心头一紧,见彩儿不再说话,明白自己猜中了,狠狠一拍桌子,怒道:
  “他是硬来的?他是谁?你只管说,我会还给你一个公道!”
  彩儿慌得不住摇头,压住青儿的胳膊,急急地说:
  “不要,千万不要!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求你……我怕,我永远不想再想起那件事了!要是被人知道,我就没脸活着了!”
  青儿见她浑身止不住颤抖,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不住安慰。
  彩儿扑在她怀中痛哭失声:“求你!这件事,一辈子都不要再问我,都怨我自己命不好,我自认倒霉!”
  彩儿哭了好一阵。才坐直身子擦眼泪。
  青儿呆呆地坐在一旁,不知应该怎么劝她,以她的性子,说什么似乎都不会对。
  半晌,彩儿止住眼泪,怯怯地望着青儿说:
  “我本来没指望能活过今晚。现在遇到你,也许是老天爷可怜我!青儿。你能不能……容我把孩子生下来再走?我生了孩子。就不会有人怀疑你是女人了!况且,我也会帮你遮掩,好不好?”
  青儿张了张嘴才要说话。却见彩儿嘭的一声跪倒在地,抱着她的腿哀求道:
  “求你!给我的孩子一个姓,给我一张遮羞布,让我还能活下去。”
  看着跪在地上的彩儿。青儿不由一阵心酸。
  在果果楼的时候,青儿没少和她吵架。甚至两人也算不上什么朋友,她深知彩儿从不服软,也从未低头,可如今却这样苦苦哀求……
  青儿起身搀她起来。她却执意不肯。青儿怕自己力气大,误伤到她腹中胎儿,望着那张倔强地脸。不由叹道:
  “好吧,我依你就是。”
  彩儿闻言一喜。两行热泪滚了下来,倒头便拜。
  她这个动作一气呵成,唬得青儿赶忙把她扶起来,她却执意不肯,哭道:
  “我这是代孩子,谢你的救命大恩,你当得起的,一定要受下这拜!”
  说着挣扎着给青儿磕了三个响头,青儿怕她动了胎气,不敢使劲拦,只好闪过身子躲在一旁,不敢受她这么大的礼。
  彩儿磕过头,被青儿扶着坐下,说道:
  “你是我的大恩人!没有你,没有狗儿,我根本离不开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现在我又要求你收留……以前我年少无知,做过一些荒唐事,你就大仁大量忘了吧。我以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发誓,自今日起我对你忠心无二,他日若事情败露,我与你一同赴死,绝不眨下眼皮!”
  “何必这样说,若我们异位而处,你也不会对我袖手不顾,对不对?”
  彩儿坚定地点点头,忽又问起狗儿。青儿长叹一声,感慨地将狗儿的种种说了一遍。彩儿义愤道:
  “没想到他竟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这个结果是他咎由自取,你何须自责?唉,当初我还想,要真有这么个弟弟,我早回家了,也不至于沦落至此。算了,不提这种人,他就算再聪明,终究是个祸害。”
  二人此后又细细谈及云娘、果妈妈、张文远,彩儿听罢不由唏嘘良久,商定过几天去云娘坟前祭扫。
  这一夜,二人絮絮叨叨互诉离情,也不知几时才朦朦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屋子的门栓就吱吱作响,浅睡的彩儿惊醒,忙推身旁的青儿。
  青儿迷迷糊糊的,还没来得及坐起身,已经有个身影钻进屋,小声问道:
  “青儿?怎么样啦?”
  青儿听到打了个哈欠,骂道:“大早上闹什么鬼?我困死了,还想再睡会儿。”
  话还没说完,就哎呦一声,捂着脑门闷哼起来。
  西毫不客气地打了她一个爆粟子之后,才猛然发现彩儿正瞪大眼睛看着他,慌忙红着脸背过身去,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儿见了,揉着脑门儿呵呵笑道:“没事,这是彩儿,我在……哎呦!你拧我干吗?!”
  彩儿羞红着脸把床上的帘子罩下来,回头瞪了青儿一眼,咬着耳朵说:
  “不许和别人提我的出身,谁也不行!”
  青儿会意地点点头,一挑帘子坐起身,还没坐稳就被西一把扯到门口,正要开门却发现她衣裳不整,眼睛向床边一扫,小声问:
  “怎么回事,你没用药?”
  青儿这会儿才有些清醒,不以为然地笑道:“哦,她是我的朋友,在窦家当丫环,代窦珠嫁过来的,我的正主儿新娘早就和人私奔了!”
  “私奔?”西听了一惊,想了片刻说,“不管那么多,给她些钱堵住她的嘴,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这几天风头比较紧,我想过……”
  青儿扯了扯他的袖口,为难地说:“那个,西,我已经答应她再多呆一阵子了……她,她怀孕了,想给孩子找个爸爸。”
  西瞪着凤眼怔怔地看了青儿半晌,忽然紧皱眉头,怒道:
  “你就答应了?!你和谁商量过?生死攸关,你……”
  西气得突然收住话头,摔门而去。
  随着屋门“啪”的一声巨响,青儿颤了一下,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忙收拾好衣服,抹了一把脸,就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第二七三章 闭门羹

  青儿冲到西的房间扑了个空,也没往心里去,回屋继续梳洗、吃饭,见左右无事,依旧去了大理寺办案。
  她忙了一上午,回家吃饭时仍不见西,问牛大才知道他一直未归,这才觉出不对劲。
  西很宅,极少外出,再加上他的蚕豆症,一日三餐只在家里吃。
  难道是生气了?
  其实他们俩平日没少吵嘴,每回都是好脾气的西让着她,就算她多不讲理,西也不过说两句就罢了,可这回……
  青儿静静反省了一下,觉得的确是她太过分。
  正如西所说,答应彩儿留下来,事关生死,她没商量就擅自作主,也难怪西恼了。
  青儿把自己关在屋里生了半天闷气,一会儿怪自己粗心大意,一会儿又怪自己自作主张,最终决定舍脸去把西给请回来。
  她厚着脸皮去了闫府,却被告之闫渊早上去礼部后,一直未归。
  这下她彻底傻了,西的朋友不多,闫渊这里没有,就只能是回伯父家了。而这,正是她最怕的。
  青儿一想到西的伯父、伯母就怵头,可事已至此也只得硬着头皮去了城南吴家。
  不想吴家仆人上来就说主人不见客,连大门都没让进!
  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事先嘱咐好的,西果然来了这里,而这个闭门羹准是伯母的意思。
  青儿上次登门虽是男装,仍能明显感到他伯母客套之中,带着的故意疏远和敌意。
  也许她把西不回家住,全怪罪在青儿头上了吧?
  青儿郁郁地靠在吴家院墙上,一股心慌突然涌上心头。
  她第一次对西产生了动摇。他不会因为伯父母的养育之恩,而放弃她吧?!
  这个想法把她吓坏了!
  自从二人凉州重逢,无论打官司、越衙告状、沙坝求学、梁城考试、官场犯险一步步走过来,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西会舍她而去。
  然而,她凭什么如此笃定?!
  在亲情和爱情的选择中,谁知道西会偏向哪一方?
  更何况她和西之间一直就有很多问题,凭心而论。西非常正统。他骨子里想要的是那种温柔和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隆昌国传统女人。
  而她对西刚一向很跋扈,既不温柔。也没有半点儿女人味……
  青儿越想越乱,一颗心在腔子忽忽悠悠四处乱晃,心里没着没落儿的。
  她气得踹了墙两脚,除了脚疼。心却依旧静下来。几步冲到大门前,双手一通乱砸。大声喊道:
  “开门,开门,开门来!”
  少时里边有了动静,大门吱嘎嘎缓缓打开。仆人探头一看还是青儿,皱眉说:
  “这位大人,小人不是已经说过。我家主人不见客。”
  说罢,不待青儿回话。他就不管不顾地关上了厚厚的大门。
  青儿不敢造次,毕竟这里住的是西的长辈,只好隔着门大叫:
  “我叫陆青,来找公孙西的,我在这儿死等,他不出来我就不走!”
  里边仆人嗯了一声,算是回复。
  青儿觉得憋屈,可愣是拿这个看门的没辙,谁让她有错在先。现在她是来求合的,要是不管不顾冲进去,只怕倒把西推给他伯父、伯母。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用诚意打动西,等他想通了回心转意。
  想到这里,青儿一屁股坐在吴家大门口,打算把西给耗出来。
  没想到吴家真够绝,这门自从关上,就再没打开过,而青儿就蹲坐了整整一宿。
  多亏是初夏,温度不冷不热,再加上她身体结实,一夜之后仍生龙活虎一般。
  这一宿的闭门羹,反倒激起青儿的那股拧劲。
  不待天明,她就再次使劲拍门,泄愤似的把吴家大门拍得山响,直到听到门栓声才罢手。
  吴家仆人打开大门一愣,还没来得及问,青儿抢着说:
  “我叫陆青,公孙西一天一夜未归,我是来找他回家的。现在我要回衙门公干,一办完事就来。总之不见到他本人,我就一直死等下去。”
  说完转身就走。这段话她说得不卑不亢,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青儿等了一夜,西竟然没出现,她的心早已经凉透了。事到如今她只想听西亲口把话说明白,他到底想怎样?
  就这样青儿白天去大理寺办公,晚上在吴家大门死泡,转眼已是两天。
  这天晚上,肖二突然出现在青儿身旁,回禀完张文远的事,猛地将她拉起来,怒气冲冲地说:
  “大人干吗这么作践自己?他公孙西有什么了不起,我现在就带你找他,大家把话说明白!没他咱们又不是活不下去!”
  青儿抹了一把眼泪,倔强地说:“不!我偏要在这儿等,我偏要他打开这扇门亲自来见我!”
  “哎!”肖二叹了口气,一跺脚,嗖得一下窜过围墙。
  等青儿明白过来再想拦,早已没了人影儿。
  不多时,肖二又悄无声息地回来,拉着青儿低声道:
  “大人别闹了,咱们走吧!状元公看样子病得不轻,现在还在昏睡,你在大门外的事他根本不知情。”
  青儿闻言,眼泪哗得一下流了下来,原来西又病了!
  她一边哭一边暗骂自己太笨,瞎想了半天,惟独忘了西那纸糊的身子。
  听说西病得这么沉重,青儿哪里还有心思回家?
  她转过身大力拍门,越拍心里越火,越拍手劲越大,突然她双臂猛得一用力,那扇厚重的大门轰然而倒。
  此时,青儿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跟肖二大步流星闯了进去。
  他们的举动把看门人吓得发傻,直到人走没了影儿才反应过来,大呼小叫地开始喊人,可他又寸步不敢离开已经没了门的大门口儿。
  却说青儿在肖二的带领下,来到西的房间。
  房门一开,正对上伯母的一双红眼睛。这妇人果然不寻常,她脸上的惊慌一闪即逝,望着二人冷冷地说:
  “陆大人好大的官威,带了手下擅闯民宅,为知是查案的,还是来拿人的?”
  青儿根本没听见她的话,一双眼睛痴痴地盯着西,他又瘦了,脸色也发灰!
  这时屋外已吵做一团,院子里类火通明,仆人们吵吵嚷嚷地四处拿人。
  外边的动静惊醒了昏睡中的西,他眼皮颤了几颤睁开眼,一歪头正看见远远立在一旁的青儿,脸上浮出了一抹浅笑。

☆、第二七四章 吃软饭

  青儿见他醒了,抢步蹲在床前握住他的手,还没说话,鼻子一酸,眼泪先蹦了出来。
  她悄悄擦了两下,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把你气病了!我不该……”
  西疲惫地一笑,掐了掐她的手说:
  “瞎说什么!这阵子换季,我又劳累了些,才病的。我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哭什么?我心里有数,这只是小病,不碍的。”
  青儿听他这么说,眼泪更加忍不住,扑簌簌一串串滚落下来。
  伯母走上前,厌恶地说:“哭什么,好不晦气!”
  青儿忙将眼泪擦干,做错事一样看向西。
  西笑笑,握住她的手说:“别担心,这病再有三五天就好了。喔,窦小姐的事我想过了,就依你吧!我不想你将来后悔,一辈子心里不踏实。大不了再耽搁九个月,也不差这几天。”
  青儿闻言,眼泪在眼框里转了几转,咬牙强忍着不敢再哭出来。
  伯母此时又冷冷地说:“天已经这般晚了,陆大人也该回去休息了吧?我们西何德何能让大人如此惦念,真是费心了。”
  西问道:“几时了?”
  “已经子时了!”
  西拍了拍青儿的手背,柔声说:“看我都病糊涂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跑过来?你现在新婚燕尔,这样传出去不好,快些回去吧。”
  饶是青儿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一来当着伯母不方便,二来也怕说多了西还要操心,只好点了几下头,又叮嘱了些琐碎。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此后不知伯母是心疼大门,还是良心发现,青儿终于不必每次都“破门而入”了。
  西的病又将养了五六天才好利索,也不知他用的什么法子,总算说服了伯父、伯母,依旧回了大宅住。
  西搬回来后,青儿成天喜滋滋的。还常哼些小曲儿。
  这天清早。彩儿为青儿梳头时,突然叹道:
  “我本以为你是个有福的,处处胜过我们百位。只是……我丑话说在头里,你要真嫁给公孙西,只怕日后要被挤兑死!昨儿他伯母过来,我看她的样子倒比妈妈还要厉害几分。”
  青儿从没和她说起过西的事。听她这么说也不搭腔。
  彩儿见她没反应,却仍不闭口。继续劝道:
  “我看得出你和西是真心,他也的确是个能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只是他的伯母……唉,以前我不懂事,对妈妈又恨又怕。后来经历多了才明白,妈妈是个心软的!可西的伯母不同,厉害相儿都长出来了。一看就是个硬心肠的,你可不是人家的对手。”
  青儿长叹一声。懒懒地说:“我现在还是个男人,想那么多干吗?再说……”
  这时门突然猛得被撞开,肖二冲了进来急切地说:“九皇子来了,大人快点过去吧。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看神情挺严重。”
  青儿夺过头发,匆匆盘上,起身和肖二冲了出去。
  远远地,青儿就见九文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看他的样子八成没好事。
  九文抬眼见到青儿,大步迎了出来,热情地将她拉进屋,却紧跟着叹了一声,把手中的一道折子往她怀里一扔,说道:
  “看吧,父皇甩给咱们的大案子!云州暴民杀了云州牧,沛县、岁县、庆县三个县的县令,让咱们去平反。哼,又是苦差事,干脆让咱们包圆儿得了!”
  青儿打开折子,一眼就看见朱批上写着九文和她的名字,忙细看折子的内容。
  她还没看完,就听九文又说:
  “这回走得急,明儿一早就得出发,你赶紧准备吧!我也得早点回去,有什么细话路上再说,反正路长得很。”
  说罢九文起身又匆匆去了,青儿送人回来就见西蹙眉看着折子发呆。
  青儿坐在他身边叹道:“你才回来没两天,咱们又得分开了,真是的!这回你伯母可开心了。”
  西把折子往桌上一放,侧过头平静地问:“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青儿眉毛一抖,大声叫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要去!这回可是云州,山高水远的,光路上就得两个月。你这纸糊的身子哪儿受得了,要病在路上可没处找好大夫去,我不想再跟你着急了!”
  西把桌上的折子往青儿面前推了推,轻轻拍了拍,说道:
  “这件事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不去!你看看被暴民害死的州牧是谁,新任的又是哪个?这分明就是四皇子、八皇子在较力,我若不跟着,急就得急死,还不如在你身边出个主意。”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病才好,这么奔波会出人命的。再说这回有九皇子,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我能有什么事?”
  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说:
  “你别以为我是瞎子、聋子,上回你被八皇子捉住的事当我真不知道?那次要不是皇上出面,你的小命就不保了。九皇子有什么用?哼,他也只能自保而已!”
  青儿听他说出八皇子那段儿,顿时没了底气,咬咬牙说:
  “我去是公干,皇上朱批有我的名字。可你呢,你什么身份?你早削职为民了,就老老实实家待着吧!”
  西听了也不气、也不急,翘起二郎腿,双手抖起衣摆收拾好,自嘲道:
  “我现在就是个吃软饭的,能有什么身份,自然是陆大人门下的清客了。而今主子有到了事儿,我不出头好像不大说得过去吧?”
  青儿听了尴尬地搓了搓手,她刚才为了拦下西,把话说得太愣了,看来伤了他的自尊心。
  可一时半会儿,她又不知道怎么把这事辄过去,想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
  “你别老说吃软饭行不行,我不爱听!要不是为了我,凭你的本事随便做个教书先生,或是大夫都是顶尖的。我不是不带你去,可这回是去平乱的,说不好又要打打杀杀,你去我真的不放心!”
  西听了苦笑一下:“你不放心我,我也不放心你,咱们又何必分开?就算万一有什么,两个人在一起至少安心,你说呢?”

☆、第二七五章 多嘴的鹦鹉

  青儿终于还是拗不过西,伯母也败给了他。
  次日启程,九文热情地招呼二人坐他的马车。
  青儿知道西有点不自在,但考虑到他的身体,假装看不懂他的眼神,欣然爬上车。
  西没有办法只得跟着上去,行了跪礼,只听一个慵懒地声音:
  “免了。免了。免了。”
  话音未落,青儿就大惊小怪地叫起来,西迷惑地抬起头,只见九文膝头站着一只灰色的鹦鹉,正半歪着脑袋瞧着他,兀自不休地叫着“免了”。
  九皇子哈哈大笑,向西摆了下手,示意他随意。转过头抚着左臂的另一只鹦鹉,向青儿炫耀道:
  “怎么样,我训的不坏吧?你送给我的时候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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