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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成了男配的心尖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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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凯文打完牌之后就轮到了王婶子。
  王婶子伸出两根手指揉了揉鼻子,然后再去摸牌。
  就在此时,穆棉棉闪电般地用力捏住了她的手腕,王婶子“哎呦”一声,胳膊一抖,一张牌便从她的袖口里面掉了出来。
  霎时间,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王婶子一脸尴尬不出声。
  陆家娘子瞥瞥宋凯文,咬着嘴唇。
  宋凯文是三人之中最淡定的,把自己面前的牌一推,望向穆棉棉,“你今天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穆棉棉似笑非笑,“我今天来,就是要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呀。”抓着王婶子的胳膊又抖了抖,噼里啪啦,又有好几张牌掉了下来。
  她又转头看向陆家娘子。
  陆家娘子攥紧自己的袖子,慌忙摇头,“我没有,我不会。”
  穆棉棉一听就笑了,“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以前呢,我什么都不说,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无聊嘛,陪你们玩玩也不打紧。”她丢开王婶子的手腕,“现在,我玩儿腻了,咱们就来清算清算。算完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你们过你们的独木桥,一拍两散吧。”
  卑劣的勾当被戳穿,王婶子猛地站了起来,惶惶不安地瞥了宋凯文一眼之后,深吸了口气,又重新慢慢儿地坐下。
  “王婶子。”穆棉棉抱着双臂,挑眉望着三人,“之前的那些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在座的几位应该都心知肚明。所以说,钱,我是一分都不会出的。王婶子要是不乐意,那咱们就到官府去说个清楚明白。不过我想凭王婶子的肚量,应该不会在意咱俩之间这点账的哦?”
  王婶子一听“官府”两个字,顿时就沉不住气了。
  他们在原主穆棉棉身上捞的钱是小,要是让官府查到她这间茶馆除了卖茶之外,还有背地里那许多营生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行行行,婶子我自知理亏,咱们俩之间的那笔账啊,就一笔勾销了。”
  穆棉棉可没料到这么轻松就有了结果,本来还以为得狠狠地扯皮一阵子呢,她登时一愣。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出老千的人最怕的就是自己被曝光了吧,被他们仨用同样手法骗钱的人肯定不少,万一这件事情曝了光,那些被骗了钱的人一窝蜂的全打上门来,那他们损失的可就不止原主穆棉棉欠下的那些了。
  如此看来,王婶子这招就叫丢卒保车。
  而她则是误打误撞,正巧撞到点子上了。
  “如此甚好。”穆棉棉淡定地点头,“那就麻烦王婶子,把以前的那些字据都拿出来吧。”
  她如此冷静,一副已经掌控了全局的模样,王婶子担惊受怕,只想尽快把这事儿给了结,立刻就起身出门,去拿原主穆棉棉签下的那些欠条去了。
  陆家娘子瞅准了机会,跟在王婶子后头溜出了门,这一去可就再也不回头了。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穆棉棉和宋凯文两人。
  宋凯文从穆棉棉对面的椅子上起身,挨到了她的身边。
  穆棉棉泰然自若地坐自己的位置上,冷眼看着他向自己靠近,悄悄地将她事先准备好的暗器握在了手心。
  就像她说过的,这一次的暗器绝对比上一次要厉害的多。
  “就算我太心急了,你不想做就不做,何必对我那么狠。”宋凯文恨恨地盯着连个正眼都不想给他的穆棉棉,手指用力地握紧了椅子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那时候我疼得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
  “是么。”穆棉棉幽幽叹了口气,“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么?”
  宋凯文眯起眼睛,磨了磨后槽牙,“你当真要这么绝情?”
  “你误会了。”嘴角噙着冷漠的笑,穆棉棉轻飘飘的语气能气死一头牛,“本来就没有情,还谈什么绝情?”
  宋凯文又气又恼,气血上涌,向着穆棉棉的脖子猛地探出手去。
  穆棉棉被吓了一跳,胳膊一挥,将宋凯文的手掌挡开,顺手就打算把手里的暗器给扔出去了,偏在这时,门外传来王婶子的声音,“君公子,就是这间了。”
  穆棉棉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暗器也藏回了袖子里去,莫名的,心跳居然有点快。
  屋门被推开,君玉珩穿着一袭鸦青长衫,乌发干净利落的束在头顶,以一只玉簪固定,手里提着他那只几乎从不离手的小酒壶,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他似乎刚刚才沐浴过不久,肌肤白净的仿佛在发光,俊秀的眉眼,目光澄澄澈澈,像是蕴着水晶般的光泽。
  他走进来,目光落在宋凯文的身上。
  这下可好,原本坦坦荡荡,现在变成了有口难辨。
  穆棉棉后背上面登时出了一层毛汗。
  宋凯文向来认为自己演技精湛,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演,可任凭他现在如何努力地想要维持住表面的镇定,却始终无法控制自己不在君玉珩的注视之下全身僵硬,他甚至都做不到开口说上一个字。
  他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
  宋凯文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居然会想要去对他下手。
  君玉珩笔直地站在那里,目光缓缓移动,终于转向了穆棉棉的方向。
  他的视线刚刚离开,宋凯文立刻如临大赦一般地低下头去。
  穆棉棉站在一旁,就在刚才,她特别清晰地感觉到了气氛的汹涌,以至于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下多待一秒。
  “我已经忙完了,咱们赶紧回家吧!”
  君玉珩微微颔首,眉目静朗。
  穆棉棉把心一横,立刻上前挽住君玉珩的胳膊,拉着他往门外走去。
  路过王婶子的身边,穆棉棉可没有忘记今天到底是干嘛来的,直接把手伸了过去。
  王婶子陪着笑脸,把捆扎成了一卷的欠条万般不舍地放进了穆棉棉的掌心之中。
  宋凯文缓缓从包间里走了出来,怔怔望着穆棉棉挽着君玉珩一起离去的背影,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酸酸的,胀胀的,就像一根刺,轻轻的扎了下手指,不会觉得很疼,但却难受的让人忽略不掉。
  郎君俊,娘子俏,她又是挽着他胳膊的,两人刚从茶馆里面走出来,便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穆棉棉老脸一热,立刻松手,甚至还一、二、三,往旁边儿大大地跨了三步。
  君玉珩侧眸,目光落在穆棉棉红扑扑的面颊上,“晚上吃螃蟹。”
  穆棉棉:“……”
  这辈子,她还没做过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这一次虽然来之前特意跟君玉珩报备过,但她毕竟还是隐瞒了不少的事情,现在被逮个正着,心里面难免发毛。
  “那个……”穆棉棉拨了拨耳旁的发丝,轻轻咳嗽一声, “我来这里是为了……”
  “不必解释。”
  “哎?”
  “与我无关。”
  “……哦。”感觉有点失落,穆棉棉灵光一闪,“那你怎么想到要来接我啊?”
  “出来打酒,刚好路过。”
  “……哦。”
  “顺便提醒你回家做饭。”
  “……呵呵。”


第八章 
  生活过的闲适而又安逸。
  这天阳光正好,穆棉棉躺在窗边的软塌上翻书打发时间。
  楼梯上响起非常轻微的脚步声响,穆棉棉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眯着眼睛望了望窗外,又重新低下头,翻过一页。
  脚步声停止了一阵,再次响起时,距离她的房门越来越近,穆棉棉心头一跳。
  不是吧!
  刚刚才吃过午饭的,水果也吃完了,难道又要准备吃的?
  穆棉棉被太阳照得暖洋洋的,实在不想动弹,灵机一动,她在软榻上躺好,把书往脸上一盖,装睡。
  房门被轻轻敲响。
  穆棉棉躺得好好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敲门声很快停了下来。
  穆棉棉心想,他应该是走了吧。
  可这念头刚刚过去,她就听见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穆棉棉闭着眼,下意识连呼吸都停住了。
  脚步声慢慢靠近,然后在软塌边停下。
  穆棉棉在心里嘀咕,走开啊,赶紧走开,快憋不住了!
  就在她快要破功的时候,脸上的书,动了。
  轻轻地,慢慢地,阳光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穆棉棉皱着眉毛,独独睁开了一只右眼。
  她看着头顶上方的君玉珩,有些懊恼。
  怎么能这样啊,为了能吃上东西,真的可以这样不择手段嘛!
  淡金色的光线之中,君玉珩的发丝和面容都氤氲着浅浅的光泽。
  他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提着酒壶,低着头,看着她。
  “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看家。”他的嗓音像徐徐流动的溪水,澄澈的黑眸中仿佛倒映着璀璨的繁星。
  “就这样?”穆棉棉两只眼睛都睁开了,身子坐直,“你就是要和我说这个?”
  他低着头问道,“不然,我该说什么?”
  “呃……”穆棉棉一时间脑袋有点儿不够用了,只能含糊地说道,“也……没什么啦……”
  君玉珩退了出去,还替她关上了房门。
  穆棉棉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发呆。
  在同一个屋檐底下一起住了那么长时间了,君玉珩会主动跟她说的话基本只有三种句式。
  第一种,早上吃什么……
  第二种,中午吃什么……
  第三种,晚上吃什么……
  所以他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居然会主动跟她报备他有事要出门?
  其实……她也不是很想知道的……
  穆棉棉怔怔地望向窗外。
  日光耀眼而又温暖,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
  隆冬时节,窗户都关得死死的,却仍旧阻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浓郁的檀香萦绕在佛堂内,不论十年,二十年,她都始终无法习惯。
  这一生青灯古佛,她以为自己早该死心,什么念头都该死了,烧成香炉中的一捧尘灰。
  可最近几年,她愈发地难以克制,克制自己回想从前,克制自己去想那个人。
  抬起浑浊的双眼,望向窗外。
  窗外漫天的飞雪。
  本该是一片素白,可在她的眼中却是一片猩红。
  为何是猩红的颜色?
  陆欣月抬手摸了摸面颊,指腹摸~到一片湿~润,她把指尖送到眼前,那上面,沾满了她的泪,血泪无声。
  心口处传来巨大的痛楚,痛得她在蒲团上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知道自己的时候快要到了。
  许久之后,陆欣月慢吞吞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佝偻龙钟,颤巍巍地扶着双~腿,慢吞吞地往禅房里走。
  禅房冰冷,她独自一人躺在那里,犹如身处冰窟。
  那些往事,那些年少时的悔恨、怨恨、嫉妒……犹如一场巨大的泥石流将她彻底掩埋。
  她真的错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错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原谅她。
  旁的不相干的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她自己的生身父母都将她弃之不顾?!
  陆欣月不甘心。
  她太不甘心了,手指用力,在床板上抠出深深的血痕。
  如果可以重来……
  如果可以重来!
  陆欣月蓦地瞪大双眼,吐出最后一口浊气,沉重的眼皮,慢慢地……慢慢地落了下来。
  呼呼的风声,簌簌的雪声,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远了……
  陆欣月猛地睁开双眼,面色苍白,大汗淋漓。
  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她在巨大的惊恐之中狂喜。
  跌跌撞撞地冲到梳妆台跟前,陆欣月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铜镜,颤抖的双手用力地捧住了脸颊。
  是真的!
  这是真的!
  她的双手有感觉,她的脸颊是热的!
  虽然令人难以置信,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样,她死了,然后,她又活了。
  她拥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陆欣月呆呆地望着铜镜,又哭又笑。
  这一次……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像上辈子那么傻!
  这一次,她一定全心全意的去对待那个人!
  这一次,她要让上辈子所有抛弃了她的人,全都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着,她是怎样当上将军夫人的!
  ……
  月光如水,街巷寂静,清风吹拂,带来隔壁人家熬煮的芝麻粥浓浓的香气。
  桌子上煮着香茶,穆棉棉专心致志的同糖炒栗子较劲。
  明明她比君玉珩努力得多,可她面前拨开的栗子壳,却足足比君玉珩那边少了一半。
  竹筐里的糖炒栗子,在君玉珩不慌不忙地消灭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变少,穆棉棉剥着手上的,望着筐里的,急了一脑门子的汗。
  忽然有人敲门。
  穆棉棉将刚刚剥好的糖炒栗子塞进嘴里,“你去开,这么晚了肯定是找你的。”
  君玉珩没吭声,就在穆棉棉说了句话的功夫里,已经再次消灭了两颗糖炒栗子,正准备向刚刚才拿起来的一颗发起攻击。
  穆棉棉鼓着腮帮子瞪了瞪眼睛,站起来,把桌上的竹筐往怀里一抱,“我去就我去,但你也别想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吃。”
  君玉珩吃光了手里的那颗,眸光懒散地瞥她一眼,转而倒茶喝去了。
  外面的人催得挺急,穆棉棉抱着一竹筐糖炒栗子跑去开门。
  叫门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看他的穿着打扮,好像是哪个有钱人家的管家之类。
  穆棉棉抱着竹筐,一手扶着门框,身子也将屋里的情形挡去了大半,“您哪位啊,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那人回答道,“我是李府的管家,我是来找我家少爷。”
  “这样啊。”穆棉棉了解状况似地点了点头,“那你一定是找错门了,我们这儿没有姓李的少爷。”
  “没错,肯定没错。”李府管家摆摆手,然后双手拢进了袖笼里,胸有成竹的开口道,“我家少爷就在里面,你应该就是我们家少奶奶了吧。老爷和夫人都来了,你还不快让开,让老爷夫人进去。”
  “什么啊?”穆棉棉一脸的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少奶奶?”
  那位管家却并不回答,而是转过身,跑到轿子边上去请人了。
  两顶深青色的轿子,一前一后的停在大街上。
  老管家弯着腰,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什么,旁边儿伺候的人,便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轿帘。
  从轿子里一前一后出来俩人。
  一名中年男子,一名中年妇人。
  两人都是锦衣华服,被佣人们簇拥着,即气派又体面。
  场面有点失控,穆棉棉感觉有点招架不住,急忙扭头往屋里喊,“喂,你快出来呀,这帮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严厉的嗓音打断。
  “退下,这里没你的事。”被簇拥在中间的李老爷面带怒气,吹胡子瞪眼睛的气势惊人。
  “哈?”穆棉棉都被他给吼懵了,幸好君玉珩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尽管他还一句话没说,但莫名的,穆棉棉就觉得好像找到了靠山一样,特别的安心。
  李府管家见到君玉珩,立刻就喊了一声,“少爷!”
  穆棉棉:“……”等一下,谁能来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管家和其余的仆从都被留在了外面,屋子里,君玉珩、穆棉棉还有李老爷、李夫人围桌而坐。
  原书里并没有特别的去写出君玉珩的身世,只是用两句话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毕竟,他只是男配而已,本身出场的次数就不多,等到女主和男主在一起了之后,更是完全没他什么事了。
  穆棉棉也是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的。
  书里面交代,君玉珩从小和他的母亲相依为命,所以当他的母亲希望他能娶一个女人照顾他的时候,他甚至都不去管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便答应了下来。
  可以说,原书中的整个剧情里,君玉珩的母亲,都只是一个活在他记忆里的影子而已。
  那现在突然冒出来的李老爷和李夫人是怎么回事?
  君玉珩没有阻止他们进屋,也没有拒绝李府的管家喊他少爷,他只是不说话,不表态,完全像是一个局外人似的,静静地、冷漠地看着……
  穆棉棉想来想去,只能做出,这应该是个隐藏剧情的判断。
  “君兰馨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成天无所事事,不是喝酒就是画画,能有什么出息?!作为你的父亲,我不能再放任你这么堕落下去,收拾东西,马上跟我回府!还有,你给我记着,你是李家的人,不是她君家的!”
  李老爷的一番话听得穆棉棉直皱眉头。
  大概的意思她听明白了。
  君玉珩是随他母亲的姓,他的父亲姓李,现在要带他回家。
  认祖归宗,这事儿说起来应该算是好事一件,但是李老爷说的这番话可就让人听了太不舒服了。
  按照穆棉棉对君玉珩的了解,他能答应才怪。


第九章 
  果然啊,君玉珩根本就懒得理睬对面那个糟老头子,整个人往椅背上一瘫,伸手摸了一个糖炒栗子自顾自剥了起来。
  他的手指依旧是那么的灵活,速度依旧是那么的快,吃的依旧是那么的香,显然是压根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而且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穆棉棉就感觉,君玉珩他可不是装的满不在乎,他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穆棉棉又朝另外两位望了望。
  李老爷沉着张脸,眉头几乎快要拧到一起,鼻子下长长的胡须都掩盖不住紧抿在一起下弯的嘴角,完全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可他纵有再多的力气,在完全不搭理他的君玉珩身上也使不出来,这才是最让他心烦最恼火的。
  李夫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镯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棉棉一看这么个架势,估摸着今天晚上大概是不用休息了,大家一起耗着吧。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提神。
  至于不请自来的这两位,估计她就算为了缓和气氛,替他们倒了茶人家也不见得待见,她又何必多这个事。
  “咔——”君玉珩细长的手指再次轻轻巧巧地捏开一只糖炒毛栗。
  声音虽小,对李老爷的刺激却大。
  李老爷猛地一拍桌子,“你这个逆子,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是不是?!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了,你乐意也好,不乐意也罢,这都不在我的考量范围之内。总之,我是不可能让我李家的骨血流落在外头当一个废物丢我李家的人!”
  这么暴躁地如同怪物怒吼的声音,听得穆棉棉脑壳都疼,余光悄悄地瞥向君玉珩,却发现他照旧吃着自己的糖炒栗子,眉目低垂,充耳不闻,全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穆棉棉忽然莫名其妙想起电影里的一句台词。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这是君玉珩此刻的态度,但如果是她。
  如果是她,如果她会武功,穆棉棉发誓,她一定会把这个坏脾气的糟老头子一巴掌从屋顶上扇飞出去,然后再把他拽回来,挂在树上三天三夜,让他好好的反省反省。
  什么是“父亲”?
  仅仅在自己快活的时候提供了那么一点东西,然后就撒手不管,等着孩子长大后再来捡现成的便宜,这样的人真的配得上“父亲”这两个字吗?
  这糟老头子也是坏的很,居然还有脸嫌弃君玉珩?
  他怎么不想想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称职,多么的讨人厌呢!
  穆棉棉把手里面的茶杯往桌上一撂,动静有点儿大,就连杯子里的茶水都溅出来了一些,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应该看的出来,她这是心里头不高兴了,准备站出来说上几句公道话。
  李老爷皱着眉头朝穆棉棉的方向瞪了过来。
  穆棉棉吸了口气,正打算先下手为强,君玉珩忽然开口,“渴了,不想喝茶,帮我拿只梨来。”
  他的嗓音带着一种慵懒的软~绵,听得穆棉棉心里面也软软的,忍不住替他心疼。
  本来失去了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母亲,还娶了一个没有感情甚至打算要谋害他的老婆,就已经够惨的了,哪知道现在又冒出来个脾气暴躁的便宜爹,他还真是个多灾多难可怜的娃儿。
  其实不想离开,其实还有很多话不吐不快,但是在那两个人面前,她又舍不得让他失了面子。
  “好嘞,你等着啊,很快就好。”临走之前,穆棉棉也特意瞪了李老爷一眼。
  比谁眼睛更大?
  她从来不会怕的好么。
  穆棉棉走进厨房,从竹篮子里挑出一颗很大的梨。
  金灿灿的梨啊,一颗大约就有一斤的重量。
  她把梨在清水里洗净,削了皮,放进盘子里准备端过去给君玉珩,刚走出去两步,脚步忽然一顿,又重新回头,将一整颗梨分成了两半,分别撞进了两只盘子里去。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穆棉棉一转头,发现是李夫人走了过来。
  李夫人向案板上的两个盘子瞥了一眼,“梨不能分着吃,不吉利。”
  穆棉棉微微一笑,将菜刀擦干净放回原位,“有的时候不能分梨,可有的时候分梨才是最好的选择。”
  都是聪明人,李夫人怎么可能听不懂穆棉棉话中有话。
  同样的,李夫人也没有了再继续伪装下去的兴趣,原本那种置身事外的态度陡然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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