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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贫乐-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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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的脸瞬间僵硬,不禁想到当初自己想让小儿子娶马姑娘,可公婆死活不同意,最后和马家结不成亲也就算了,自己还挨了好一通骂。一想到这事赵氏就怄得慌,可马氏说得有道理,女儿的亲事还真不能绕过公婆。赵氏心里很郁闷,嘴上却道:“那是自然,肯定得征询一下她老人家的意见。”
“弟妹子秀口渴了吗?若是渴了就去那边大松树下的井边去喝水。”大热的天,即便是坐在凳子上扯草,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脸上汗水不要命地往下流淌,不小心浸进了眼里辣得人难受。白氏眯着眼睛擦了擦汗水,大声招呼着杨雪和常子秀。
“我委实觉着渴了,子秀你呢?”杨雪问常子秀。常子秀道:“我也渴了,咱们过去喝口水,顺便歇歇气。”杨雪点头,招呼常子胜:“四哥你去喝水吗?”常子胜起身道:“我去,索性大家都去吧。大嫂,这天瞧着已过了中午,咱们不如歇歇气吃点东西。”“好。”白氏点头同意。
那是一口很小的井,细细的泉水从石头缝里缓缓流出。井底是一块大青石,四周也是石壁。常家沟有好几户人家在这一带有地,不是种植的黄豆就是绿豆,来干活的人较多。所以这口井虽然小,但人们却时不时地清理换水,井底并没有什么烂叶子泥巴苔藓之类的东西,看着很干净。为了方便大家喝水,有人还在井边放了一柄竹勺子。
“四嫂你先喝。”常子秀取过勺子,舀了两瓢水认真洗了一通后递给杨雪。杨雪一想到这勺子不知道被多少人拿着喝过水就头皮发麻,可对面小姑子眼巴巴地望过来,她若是直接拒绝太不合适。正犹豫间,旁边的常子胜却抢过了勺子,嘻嘻笑道:“我先喝,我渴得很了。”说完舀了满勺子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常子秀佯装不满地道:“四哥还真是,咱们几个谁不渴了,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好意思和四嫂抢。”杨雪笑道:“让他先喝就是。”常子胜冲杨雪眨了眨眼睛,一副我替你背了黑锅你得感谢我的神色。杨雪抿了抿嘴,了然一笑。
乡下人的习俗差不多,但凡喝水较多的井边,一般都会放上那么一柄竹勺子供大家喝水,杨家塘也不例外。常子胜这几年没少去杨家帮忙做事,有两次和杨雪上山喝水,杨雪都不用那公用的勺子喝水,宁愿用手捧。说不干净,还劝常子胜也别用。常子胜知道杨雪这一洁癖,自然明白了她面对妹子递过勺子时候的为难,所以才抢上前替杨雪解围。
杨雪最终还是没用那勺子,而是用手连捧了几大捧水,直喝得肚子似乎咣当咣当响了起来才作罢。烈日下劳作,汗水流得太凶,嘴巴还真是渴坏了。喝完水她又顺势洗了一把脸,井水清凉,浇在皮肤上实在是舒服。
井边那棵松树,高大茂盛,枝桠繁多,浓荫匝地。四个人坐在树下,取下头上的斗笠抓在手中挥动扇凉。因为中午不回家,黄豆地又比较宽,估摸着大家要做到晚饭时分才能完工。所以走之前,罗老太太特地让大家带了午饭。说是午饭,其实不过是每人一小团锅巴菜叶饭团,饱腹不能,但吃一点总归是扛一点饿。白氏将饭团取出来,大家一人一团吃了起来。
“真香,锅巴包着干菜吃就是香。”常子秀感叹着,“可惜放软了,若是刚起锅的脆锅巴,裹着干菜更好吃。”白氏笑她:“妹妹你是饿了,这人一饿那是吃什么都香喷喷地。”杨雪点头赞同。
常子胜饭量大,白氏给他的是最大的一团,他三两下就吃完了。接着白氏常子秀也吃完了,杨雪吃东西本来比较斯文,加上又是有意,所以落在最后。“我早上似乎吃多了,这会子不是很饿。四哥你把这剩下的吃了吧。”杨雪将剩下一半的饭团递给常子胜。
要做一整天活,小媳妇不吃点东西怎么行,常子胜才不肯侵占妻子的口粮。可杨雪坚持,小夫妻争执间,白氏笑道:“四弟,弟妹这是心疼你,你就别推辞了。”
杨雪被人道破心思,脸一下红了,嘴上却辩解道:“不是,大嫂说什么呢,我是真的不饿。我饭量素来小,不信你问四哥。”常子胜看着杨雪,为妻子的体贴而感动,心里又忍不住微微发酸。以往他在杨家帮着干活的时候,只要碰到这种要做一整天中午不回家的情况,薛氏都会用碗给每个人装一碗饭带着,保证不会叫大家饿着。可杨雪嫁到自己家,却要挨饿了。
常子胜自认为自己是饿惯了的,而杨雪身板娇小又是娘家娇养着长大的,所以他打死也不肯吃杨雪那半个饭团,而是逼着杨雪自己吃完。
白氏看了看剩下的黄豆地面积,语气轻松地道:“不急,照之前的速度,估计不到晚饭时分就能回到家。咱们索性久歇一下。”常子胜也不想杨雪过于劳累,忙不迭地点头赞同。杨雪和常子秀本来就是听从安排的,自然也没有异议。坐着扯草这样的活儿对常子胜来说实在是轻松,他歇了一小会就坐不住了,见黄豆地边上的灌木长得有些高了,阴住了不少黄豆树,影响其长势,便握着柴刀去砍掉。
三个女人安心地坐在树下谈笑,白氏指着杨雪的衣裳道:“弟妹你这衣裳是自己做的吧,瞧这针脚多平整。”杨雪不好意思地道:“这件衣裳不全是我做的,是我自己裁剪,祖母给缝制的。我祖母针线活儿做得极好,我两个姑姑还有二姐继承了祖母这一点,就我和大姐差一点。”
常子秀道:“四嫂是说咱们那天赶集碰到的你那位姑姑针线活儿也做的极好?”杨雪点头:“对,我二姑针线不光做得好,还性子好有耐心。大表嫂当初嫁到宋家的时候,一手针线活实在是拿不出手。愣被我二姑手把手地教成了一个能手。嘿,可惜沉表哥的未婚妻福气不好,不然嫁到宋家,婆婆慈爱丈夫温和,日子要多好过有多好过。”
“弟妹为什么说那姑娘没福气呢?”白氏觉得奇怪,杨雪叹息着说了宋沉的不幸,结果惹得白氏好一阵唏嘘感叹。
她们两妯娌说的起劲,却没发觉一旁的小姑子沉默异常。常子秀仰头望着头顶的松树枝桠,金色的眼光穿过树叶的罅隙洒在了她的脸上。微风吹来,那些光斑调皮地在她脸上不断地跳跃。常子秀被这刺目的光斑照耀着,眼睛有些受不住,忍不住闭上了。
“怎么这倒霉事都叫你那表哥一人撞上了。”白氏的叹息传入了常子秀的耳朵。闭着眼的常子秀脑海里不禁闪过四嫂的表哥宋沉那张脸。那天在马家集,二嫂向她介绍,她才知道自己苦苦寻找了五六年的后生竟然是四嫂的表哥,他的名字叫宋沉,是三棵树村的人。
常子秀十岁那一年的端午节,马家集赛龙舟。常家几乎是倾巢出动去马家集江边观看,人太多,常子秀竟然和家里人走散了。她慌了神,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了一通,还是没寻到家里人。最后没法子,她打算往通往常家沟方向的路口去等着,相信祖父母一定会派人去那里等候自己的。
谁知道她走路走得急了,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妇人。那妇人的丈夫满脸横肉很是凶恶,指着常子秀一通臭骂。常子秀已然道歉了那人还是不依不饶,常子秀本来和家里人走散就够惊惶了,被人这么一骂,越加委屈,最后呜呜哭了起来。旁边的人见那大汉不像善类,明明觉得他不该欺负一个小姑娘,可没有一个人仗义执言。
关键时刻有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常子秀的手道:“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爹娘还有哥哥们到处找你都急死了。”常子秀茫然抬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这青年。凶恶大汉却立马瞪着青年:“你是这姑娘的哥哥啊。你妹子走路不长眼,冲撞了我媳妇!”
☆、疼媳妇
青年倒是镇定,被人恶狠狠地瞪着还是脸上带笑:“哦,我妹子可能是因为跟家里人走散了,有些着急走路没注意看,对不住了,我替妹子向您媳妇赔礼道歉。如果您觉着我道歉不够的话,我爹娘还有三位兄嫂都在那边,我喊他们来给你们赔不是?”
“算了,这小姑娘也没撞伤了我,咱们就别计较了。”妇人听到青年说家里人都在那边,想着丈夫为着这么一件芝麻小事揪着人家一个小姑娘不依不饶,她家大人知道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对方人多,打起来丈夫肯定吃亏。还是赶紧走开为上。
常子秀懵懵懂懂被青年拉着手走了老远才停下,青年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来看龙舟呢?你得跟家里人一道啊,你看你方才叫人欺负了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我,我和家里人走散了。”常子秀眼泪汪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青年听说后热心地帮着常子秀寻找家里人,最后常子秀终于在人堆里看到了常兴家和常子胜。她立马欣喜若狂地飞奔着过去,可等她拉着父兄想感谢那青年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已经走了。
不知道青年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此后的几年常子秀但凡有机会去马家集赶集,都幻想着能邂逅那帮助了自己的人,可惜一直没碰到。直到上回与祖母赶集,与从娘家回门归家的四哥四嫂在马家集碰面。当那面容沉静的后生走过来喊四嫂的二姑“娘”,喊四嫂“雪姐儿”的时候,常子秀一颗心几欲跳出腔子。
是他,是当年那帮了自己的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己念叨了四五年的人竟然一下就出现在自己跟前。这人除了气质沉稳一些外,模样跟当年没多大变化,中等个儿,粗眉毛宽下巴,肤色略黑。更叫人意外的是这人竟然是四嫂的表哥,还有,他的名字叫宋沉。
当四嫂给大家相互介绍的时候,宋沉看着自己客气地点了点头,喊了声“常姑娘”后就不做声了,此后也没有过多地关注自己。很显然他没有认出自己。这也难怪,当年自己年岁小,圆圆胖胖的脸蛋,个头也矮小,两个人不过短暂地接触了一下,他当时帮自己只不过是可怜自己一个小姑娘被人欺负,事情过去了肯定就将这事抛在了脑后。自己却因为感激他帮了自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是以没有忘记他的模样。
当时自己原本想提一下当年的事情,向对方道一声感谢。可对方是个青年后生,又当着祖母四嫂还有宋沉娘的面,她到底还是因为害羞而没有付诸行动。
后来听四嫂说起才知道,宋沉竟然还没成亲,而且婚事极端不顺,她听了心里难过极了。这么好心的人怎么就命这么不好呢?晚上躺在床上,她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想起四嫂说的话,“其实表哥模样不差,性子又极温厚,做他的媳妇肯定是很幸福的” ,想着想着脸就发烫了。
祖母说:“子秀啊,祖母得给你寻个会疼人好脾性的夫婿,嗯,婆婆也不能凶,省得你在婆家遭罪。”娘说:“闺女啊,娘得擦亮眼睛给你寻户家底好一些的人家,可不能叫你嫁到婆家受穷。”然后因为这样那样,她的亲事总是定不下来。
到底要嫁个什么样的夫婿呢,之前她一直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想着长辈们给挑个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可是现在她却不自觉地开始勾勒未来夫婿的模样,描画来描画去她才发觉,那分明是宋沉。她甚至还做了个梦,梦里宋沉牵着她在人堆里穿梭寻找家人,他的手干燥温暖,叫人莫名地觉得安心。
醒来后她惆怅了。四哥将四嫂娶回了家,接下来家中长辈肯定会加紧给自己找夫婿。自己喜欢宋沉,可宋沉不知道。更叫人为难的是宋沉顶了个“克妻”的名声,即便他也喜欢上了自己,然后请了媒人来提亲,家里人肯定也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常子秀不由苦恼地叹了一口气。“妹妹怎么了,可是觉着太累?”白氏和杨雪正说得起劲,身旁的小姑子突然叹息出声,两个人不由齐声相问。常子秀赶紧掩饰:“没,不过热觉得胸口有些发闷,长出一口气罢了。”
那边常子胜已然将坎边的灌木杂草清理一空,大声招呼道:“天不早了,别坐着了,开始扯草吧。”几个女人应了声,然后搬了凳子走到黄豆地里继续劳作。此后大家一鼓作气直到完工也没提出歇气。大家也都想早点扯完早点收工回家。
回去时候,经过之前家里码放柴堆的地方,白氏说家里的柴火所剩不多,自己和常子胜顺便挑担柴回家,杨雪和常子秀两个人负责拿凳子和柴刀,就不用挑柴了。常子胜皱眉道:“你们三个都不用挑,累了一天肚子又饿哪有力气,我一个人挑就是。”
白氏摇头:“我不饿,我可以挑,弟妹和子秀负责拿凳子和刀,就别挑了。”杨雪却道:“我也不饿,凳子和刀,子秀一个人拿就可以了,我也挑一担。”
常子胜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心里要多郁闷有多郁闷。昨晚自己有些折腾狠了,小媳妇早上起床的时候嘟着嘴埋怨说腰酸。坐在凳子上扯一天的草,这活计她应该能承受,可让她挑一担子柴回去,路又那么远,她可有得苦吃了。
因为想到这一层,他才提议自己一个人挑,因为大嫂若是挑了,小媳妇哪好意思不挑。谁知道大嫂愣是坚持,果然小媳妇也非要挑。大嫂这人还真是实诚,祖母今日只安排大家扯草可没安排挑柴,可她非要主动多干活。若是平日常子胜绝对会赞扬白氏,可这会子却只能暗自咬牙。
看着小媳妇挑着柴慢慢行走的身影,想着早上小媳妇扶着腰捏着腿嚷着浑身酸疼的娇气模样,常子胜就后悔自己昨晚的不知节制。如果他昨晚少折腾一两回,小媳妇今日就不会那么吃苦了。幸好子秀这丫头还算有良心,知道时不时地接替一下两个嫂子。
他自己心疼媳妇,咚咚咚先将自己那担子柴挑到前头,然后又跑回来接过妻子的担子。面对大嫂和妹子的取笑,他只是厚着脸皮笑笑。小媳妇虽然脸儿通红,但明显很受用。一路上还碰到村里别的人,看到常子胜这样,也免不了笑话他太过宠爱媳妇,常子胜同样一笑置之,我行我素。
“哎哟,谁叫你们挑柴的。扯了一天的草,又累又饿。四郎媳妇,赶紧将柴放下。”几个人到家的时候,罗老太太正在廊下看着几个孩子,看到杨雪挑得满头大汗的样子,立马大声嚷着。
等几个人将柴放下走到廊下歇息之后,罗老太太嗔怪地对白氏道:“不用说,肯定是你说要挑柴的。”白氏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是想着家里没剩多少柴了,又顺路,就说挑点回来。本来打算只我和四弟挑,让弟妹和子秀别挑的,可弟妹自己非要挑。”
罗老太太怜爱地看着杨雪:“雪姐儿,你大嫂身板壮实,扛得住累,你可不能跟她比。你又才来,路也不大熟悉,让你别挑就别挑,逞什么能。”杨雪赧然道:“没事,我挑的那一担不重,一路上子秀又会替我挑一阵,我倒是不觉着累。”
罗老太太呵呵地笑:“你们妯娌姑嫂相互体谅相互帮助,祖母真是开心。”白氏问:“爹娘和弟妹他们回来了吗?”罗老太太道:“回了,中午过不久就回了。马氏和孟氏这会子在做饭,你公婆去菜园子了。”“哦,她们两个在做饭,那我们不用去帮忙了。”白氏放心地对杨雪一笑,随即喊着常蓝来自己身边。
“热死了,四嫂,给你扇子。”常子秀一边大力扇着风,一边甩给杨雪一把蒲扇。罗老太太看着孙女,面露沉思。早先赵氏马氏一道跟她说了马氏表弟那事。罗老太太这阵子本来就在考虑孙女的亲事,听到儿媳孙媳这么一说不由也有些动心。不过老太太比较谨慎,说还要跟常建礼和常兴家两个人商量商量,让马氏先别去跟自己的姑姑提这事。
孙女是个好姑娘,老太太可不想她嫁错了人,往后在婆家遭罪怄气。据马氏所说,她姑姑家的条件似乎不错,赵氏又说见过那后生,模样言谈都还不赖。不过马氏这个婆娘自来奸猾,赵氏又是个蠢的,这两个婆娘的话不可全信,得和老头子还有儿子商量一下,好生打听打听,罗老太太再次提醒自己。
溪边赵氏和常兴家正在洗着锄头,脚边放着四季豆茄子之类的蔬菜。有妇人上前打招呼:“赵婶,和兴家叔到菜园子啊。” 赵氏抬头道:“子亮家的,你到对门坡上扯猪草啊。”妇人点头。
赵氏随即笑着打趣,“满村里就属你最巴家,你看你这背篓都装不下了,愣是不要命地挤压猪草。你就不怕装得太多太重走到半路上走不动了,害得子亮侄儿要去接你。”
妇人哼了一声:“我们家那没良心的才不会去接我呢,您以为大家都像你们家子樵子胜那么疼媳妇。”这话让赵氏有些不高兴,疼媳妇的另一个意思就是怕媳妇,粑耳朵。没有哪个母亲喜欢自己的儿子被儿媳妇给制住了,对儿媳妇言听计从。
赵氏心里不爽,便道:“什么疼媳妇,我们三郎不过是可怜孟氏做姑娘的时候在娘家受苦罢了,至于我们四郎,才成亲几天,疼不疼媳妇的你就瞧出来了?”
妇人吃吃地笑:“我还真就瞧出来了。婶子您是没看到,不过挑一担柴火而已,你们家子胜硬是自己飞跑着将自己那一担先送到前头,然后颠颠地回去接杨氏。”
赵氏道:“胡说,他们今日是去给黄豆地扯草,家里头可没安排他们挑柴。”妇人撇嘴:“我亲眼看到还能有假,婶子不信自己回去问去。”妇人洗好了脚,背着背篓走了。留下赵氏黑着脸盯着她的背影发愣。
☆、凉床
妇人一走远,溪边再没旁的人,赵氏忍不住拍着大腿喝骂:“这个四郎,八辈子没见过媳妇一般。之前三郎和孟氏黏黏糊糊就已经惹得村里人笑话了,想不到四郎更过分。杨氏这个狐狸精,这一过门就勾得汉子失了魂……”
“你这蠢婆娘胡咧咧什么!有你这么说自家儿媳妇的吗?”常兴家板着脸,直直瞪着赵氏。糟糕,一激动竟然忘记丈夫在身边了。赵氏被常兴家森寒的眼神吓住了,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
“村里人笑话,笑话什么了?儿子儿媳妇恩爱和美,那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难不成你想咱们家也跟别人家一样,小两口成日里打架相骂,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地?”常兴家扬起锄头在溪边青石上磕着泥巴,因为心里有气,砸得石头砰砰直响。
赵氏心里害怕,嘴上却忍不住嘟囔着:“恩爱大可以关着门恩爱,为何一定要在外头丢人现眼。”
常兴家哼了一声:“帮自己的媳妇挑一下重担,又不是和别人家的婆娘勾勾搭搭,怎么就丢人现眼了?偏你这蠢货因为别人的几句玩笑话就开始怪罪自己的儿媳妇。年轻小夫妻新婚燕尔地,不恩爱才不正常呢。四郎那么喜欢杨氏,好不容易娶进了门,能不稀罕吗?他疼爱杨氏是他自己愿意,你怎么能怪罪杨氏!”
被丈夫一通呵斥,赵氏埋着头洗起了豆荚茄子,不敢再出声。常兴家却不想轻易放过她,厉声警告道:“杨氏勤快守礼有规矩,爹娘都说她好,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狐狸精了。这样的话传到杨氏耳边,不光她心里不好受,四郎都会埋怨你。往后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绝不饶你!”
赵氏沉默不语,心里却差点没气炸肺。因为公婆都说她好,所以自己这个婆婆讲都讲不得了!真不知道杨氏这婆娘使了什么手段,竟然一过门就得了公公婆婆的欢心,连丈夫这个做公公的也对她这般护着。
这婆娘不愧是得到县太爷赏赐的人,心眼子就是多。人家八成是没进门的时候就打听清楚了,在常家,自己就是个摆设,当不得家做不得主,真正能当家做主的是公公婆婆。
难怪杨氏有事没事围着婆婆一口一个“祖母祖母”的,而对自己这个婆婆却不肯亲近。赵氏越想越觉得杨雪奸猾可恶,却忘记了杨雪之所以喜欢亲近罗老太太而对她只是客气尊敬,是因为她自己面对杨雪很少有个笑模样,而罗老太太对杨雪总是慈爱温和笑呵呵地。赵氏满腹怨气发作不得,只可怜了手中的茄子豆荚,楞被她洗得皮都掉了。
天气越来越热,常家的凉床被搬了出来。吃完饭洗好澡天就基本黑了,一家子坐在院子里乘凉。家里人多而凉床有限,加上孩子们打闹不休,在旧房子的院子里乘凉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去新房子院子乘凉的话,也不合适。新房子只有一张凉床,孟氏和常子樵带着檀哥儿老早就过去了,常子胜和杨雪不好去和他们一家子争。
权衡了一番,常子胜还是拉着妻子在旧房子的院子里坐了下来。“四婶四婶,您再教教我们算账吧。”常红学习的热情很高。“是啊,四婶,您布置的作业我做好了,我说给您听,您看我做对了不。”常柏也来劲儿了。“还有我们,我们也做好了。”常松常橙也扑了过来。
看着围过来的侄儿侄女,常子胜满头黑线,他本来打算坐一会儿就拉着妻子回房的,被这帮猴儿崽子缠上,妻子劳心不说还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幸好白氏识趣,立马没好气地喝骂:“一边去,你们四婶白天累了一天了,哪有功夫搭理你们!”一旁的马氏却慢条斯理地道:“难得这些泼猴这般好学,横竖又只是动口,累不着四弟妹,大嫂又何必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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