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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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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瞧了一眼崔稚,崔稚还在兴奋中。小丫实在精力旺盛,非常人所能及也!
  崔稚蹦跳之间,忽见邬梨和葛青冲了过来,“我七十八,老葛七十九!我还力压老葛一名呢!”
  邬梨整个人比崔稚跳的还高,一边喊,一边拼命拍着葛青,葛青根本不在意自己被邬梨压了一名,他眼中都是泪,“皇天后土,我终于过了!”
  这哥儿俩都是落榜过一回的人,眼下考过了,别提多高兴。
  众人又想起了温传,温传还在不停地找着名字。孟家那边,孟中亲的小厮先叫了起来,“三爷中了,我们三爷中举了!”
  孟中亲也是考过一回的人,落榜之后跟在自己国子监祭酒老爹身边认真治学三年,今次中了一十八名,可算是个不低的名次了!
  山东乡试一共从千百考生里,录取一百人,十八名是个对得起祖宗的名次了。孟家各个跟孟中亲道喜,孟中亲虽然高兴,不忘了兄长的作风,再派几个人看看,还有谁中了!
  温传没有消息,孟中亭也没有消息,前来看榜的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崔稚瞧着远远站着的孟小六,两只手绞在了一起,只替他着急。
  上一世孟中亭可是落了榜的,恐怕这一次也……
  “中了!”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了这句话,松烟一下从人群里跳出来,“六爷,九十八名!”
  九十八名,以倒数第三名的名次中了!
  那也是中了呀!
  崔稚乐得又是一跳,魏铭赶紧收回了脚,“别再踩我了!”
  崔稚哈哈笑,跟着邬梨一道往孟中亭那跑了过去,“小六,咱们兄弟都是举人了!”
  “中了,举人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小六傻愣愣地重复着,崔稚照着他的鞋给了一脚,“中举了,还犯傻!”
  “小七!”
  崔稚瞧着他笑,孟中亭刚有一点恍惚过来,就被孟家的人团团围了上去,“给六爷道喜!恭喜六爷中举!”
  孟中亲也过来拍了孟中亭的肩膀,“行啊小六,比三哥厉害,一次就中了!孟家以后就看你了!”
  这话说得孟中亭呵呵乐了起来,“小弟不敢,小弟不敢……”
  天亮了个完全,榜单也被人看了二三十遍了,中举的拢共就一百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名次,没中举的,就算把榜单再看三遍,那也中不了,就好比蔫头巴脑的孟家老四老五,还有魏铭这边的温传。
  崔稚一行四个考举的中了三个,不可谓不丰,眼下大家都来安慰温传,倒也不急着张扬。
  却有人不停问,“魏铭是哪个?鹿鸣宴一过,有各位考官提携,可就要青云直上了!”


第414章 威胁
  发榜出了成绩,济南城里一片沸腾,贡院里也都松了口气。一连被关在里面这么多天,就算每日大鱼大肉,也够人受的。
  尤其是岑普白源两位主考官,可不止是有乡试这道大题要做,还有彭久飞的卷子在手里,滚烫发热。
  今次乡试点的解元正是魏铭,因着是岑普搜落卷上来的,和经房没有关系,魏铭出身的经房众考官把胡考官瞪了一遍,而桂志育这里,热乎上了头。
  “桂教谕可真是厉害呀!教出来一位小三元,这次又中了解元!这可是大功劳,桂教谕认教职官几年了,看来有机会重考会试了!”
  桂志育自得知了魏铭点中了解元,激动地老泪纵横,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魏铭一个贫家小子,连连拔得头筹,可真为寒门争光!
  现如今被这些教谕一提醒,才记起来自己,算是跟着魏铭沾光了!
  安丘县今次中举的人数虽然有所增加,但放在全省也是平平,可他们手握解元,这等功劳,只怕桂志育真有机会参加会试了!若是会试能中,是不是他便可以继续向上为官了?!
  一想到多年夙愿即将达成,桂志育泣不成声。直到瞧见窦教谕在一旁神魂出窍,才过去问了他,“还在想那卷子的事?”
  “丝毫不知进展,是死是活也没个落定,我这心里跟油煎似得,唉。”
  桂志育瞧瞧窦教谕那副模样,心想窦教谕能为那边小清做到这一步,已是不容易了。他也不再过多劝慰,转身找上了副主考白源。
  白源一瞧见桂志育,就猜到他为何而来,待到桂志育张口问及,他摊了手,“这件事已经交给了正主考定夺,你来问我也没什么用。”
  “现如今是这样不错,但是此卷干系重大,我等做教谕的被辱骂不要紧,但此卷辱骂朝廷命官,藐视朝纲,如果不幸传出去,而咱们没有把卷子移交朝廷查处,过错岂非是在咱们头上?”桂志育大着胆子跟白源分说。
  “您是堂堂刑部主事,比下官小小教谕更知道朝堂里的事,这彭久飞如此张狂,说不定另有原因,是不是作什么梗下什么套,可就不好说了,咱们这些做考官能做的,无非就是按规矩办事。”
  桂志育真是把所有胆子都掏出来,跟白源说道此事,他这么说了,白源还真就听了进去。他好歹也是出身刑部,这样藐视朝廷的卷子,过了他的手没有移交朝廷,严格算起来,也是包庇之罪。
  他思索了一番,让桂志育先回去,自己去了岑普哪里,他到岑普脸前,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问他,“如何处置彭久飞的卷子?”
  他说着,见岑普眯眯眼不出声,把桂志育的话拿出来点了他,“你一个大理寺的官,我一个刑部的人,要是咱们还瞧不清这罪名多重,那可算是完了。”
  岑普还是不说话,白源道,“你可再仔细想想,万万不要出了差错!”
  “那是自然。”岑普终于开了口,也就这四个字。
  这让白源无法继续说下去,翻了个白眼走了。
  第二日就是鹿鸣宴,之后还有好些天的宴请,白源在贡院呆的浑身困乏,当天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是他这边刚到家,管事就跑了过来,“老爷,有人捎了封信!”
  “谁呀?”白源莫名其妙。
  管事却摇了头,“没留姓名,信封上也没有。”
  白源真是奇了怪了,将信拆开了去,一看之下,一口气差点抽过去。
  彭久飞的信!居然威胁他!
  ——
  彭久飞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兜兜转了这么多日,终于放榜了,榜上当然没他的名字,但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名次里,却有那徐继成的名字!
  果然,果然是白源泄题!不然就徐继成那厮,怎么可能通过乡试?
  彭久飞前思后想,那张早就被他写好的状告泄题的状纸,没有送去衙门,反而送去了白源处。
  眼下白源见了这封信,吓得一抽一抽。
  彭久飞的意思很明显,让他用自己那乡试的试卷,换彭久飞不会把这状纸递出去!
  彭久飞说他是被人害了,具体如何并没讲,但是那辱骂的卷子并不是他所写,他现在别无所求,只要能把那卷子处理掉就行,若是不能,彭家要惨,也必然要拉着白源和佟孝贤的外甥一道,当垫背的!
  反正都是个死,大家一起岂不是好?
  白源颤颤发抖,彭久飞的卷子确实古怪极了,若是如彭久飞所说,是被人暗害,还真就说得过去。可是这些都没有用了,卷子不在他手里,在那正主考岑普手里!
  而且在他离开贡院之前,还听了桂志育的话,特地跑去给岑普提了个醒!
  白源一想到这儿,坐不下去了,迈开腿直奔贡院而去,幸而岑普还在,他直接就闯进了岑普屋里。
  “那彭久飞的卷子你到底怎么处置了?”
  岑普眯了眯眼睛瞧他,“你之前说得话,本官已经听见了,不用重复了。”
  白源差点跳起来,想说我刚才说的不作数,你现在不要把卷子送走!
  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涉及泄题,这可是重罪,他怎么能告诉岑普呢?
  他舔了舔嘴唇,“我又想了,这卷子有些猫腻,不若咱们拿过来,再重新研究一番!”
  岑普狐疑看着他,白源内里急的抓耳挠腮,外表只能做出一副郑重的模样,可是岑普却朝他摇了摇头。
  “卷子我已经差人加急送往京城了。”
  进京了!
  话音一落,白源差点厥过去。
  彭久飞的卷子进了京,那他和佟孝贤、徐继成泄题的事情,不也是纸包不住火了?
  那彭久飞岂肯善罢甘休?!
  白源脚下发软,怎么出的贡院都不知道,待到回到自己的小院,管事又跑上来跟他禀报。
  “老爷,徐爷差人过来了,说给老爷办了谢师宴,您看?”
  白源要被徐继成害死了,哪里还想吃他的谢师宴?!他张口就要骂回去,话到嘴边顿了一下。
  他要完了,佟孝贤和徐继成这对舅甥也好不了,为何不让他们来想办法,遮掩泄题一事呢?


第415章 魏大人的期待
  白源如何同徐继成分说此事,徐继成又如何急急去信寻他舅舅太监佟孝贤想办法,旁人全不得而知。
  乡试第一名花落魏铭,一贯低调的魏大人再也低调不起来了,满城的人都在打听魏铭是何许人也,待一听说是小三元的案首,更是吆喝起劲,魏大人一夜之间声名鹊起。
  鹿鸣宴还没到,魏铭落脚的院子就被堵得死死的,出不去人也进不来人,崔稚想溜出门买点菜都不成,被人抓过来问,“你是魏解元什么人?可是他家童养媳?!”
  崔稚:……我就这么上不了台面吗?
  崔稚决定不再出门,还是魏铭亲自出去同围堵的人道谢又致歉,请大家回去,说这边要去鹿鸣宴了,不及招待。
  鹿鸣宴是唐朝时候兴起的宴请,歌《鹿鸣》之诗宴请那些中试的考生。此举传到了大兴,便在乡试张榜之后一日举行,正副主考、同考、临巡官、提学道和新科举人全都参加,由各省布政司来主持,可以说山东的大官倾巢出动,为新举人庆贺。
  取中了举人的叫做座师,也就是正副两位考官,而试卷出自哪位同考官手里,同考官就是房师,两师皆需要拜见。不过今岁的新科解元可就特殊了,他是岑普搜落卷搜上来的,只有座师没有房师,众人又把胡考官瞧了一遍,胡考官这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而魏铭只有岑普这位座师,岑普已经把他视为门下人,对他多有提点不说,还亲自带在身边,连桂志育这个正儿八经的先生,都排在了后头。好在桂志育并不生气,待到魏铭有了个空闲,便告诉魏铭。
  “既然座师看重你,你只跟在他身边也好,免得旁的一干官员上前同你询问。”他小声道,“刚下几位布政司的大官,同我打听你可有定亲!”
  魏铭简直扶额,他就知道这事少不了。
  他也小声同桂志育道,“学生知道了,不过有件事,要跟教谕打探一下。”
  魏铭说起那边小清的事,可把桂志育吓了一大跳,“天爷,你怎么知道?”
  魏铭不好跟他细说,怕吓着他,只说是同在玄字考房,瞧出了端倪。桂志育这才松了口气,提醒魏铭小心惹祸上身,然后将那彭久飞的卷子提了提,“已经交给了正主考,至于他如何安排,不得而知。”
  原来确实到了岑普手上。
  魏铭心里有了回数,再看岑普同那白源之间的关系,心中暗暗有所猜测。他见岑普同白源相互敬酒,从后面绕过去听了两句。
  “你这般脸色,莫不是病了?”岑普难得关心了白源一句。
  白源也知道自己脸色不好,可他毫无兴致摆出好脸来,现在徐继成差人进京问佟孝贤的意思,他等得火急火燎的,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他道,“多谢关心。”说着又盯了岑普一下,“我倒是没什么,不过说起来,家中可都安顿好了?一旦进了京城,就不是咱们管得了了!”
  岑普当然安顿好了,他在送走彭久飞的辱骂卷子之前,就先加急往家中送了一封书信。
  他也晓得彭久飞的卷子窝在他是烫手山芋,所以先去信回家,把幺子的荒唐事处理掉,到时候就算有人沿着彭久飞的卷子深挖,也挖不出什么来。
  他哼了一声,“那是自然,京里的事管不了,家里的事还是管得了的。”
  他都这么说了,白源还能说啥,干了一杯酒走了。魏铭把两人的话听了个确切,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
  那彭久飞的卷子果然送进了京城!
  当时在贡院考试之时,他就给边小清出了这么个主意。
  他让边小清不要以试卷为状纸,状告彭家,也不要直接辱骂皇上,辱骂朝廷,而是要循序渐进地从阅卷的教谕开始骂起来。阅卷的教谕被骂了,自然不忿,然后递去副主考白源那里,白源也被骂了,自然递到岑普处,这一一层一层,卷子才能递上去,若是只骂了宫里,下面的一层层官员,可就未必愿意帮这个忙了,毕竟同自身并不相关!
  魏铭对白源和岑普都有所了解,尤其岑普,后面官位不低,前世被攻讦,爆出了其子的丑事,魏铭便把这些都告知了边小清。
  一层一层的辱骂,一层一层的传递,这张卷子就像是一张网,将彭家兜头罩住,彭家是别想跑,也跑不掉了!
  前世,边小清完全没给彭家造成任何困扰,彭家一路直上,而今生,天罗地网照下来,会否引发旁的动荡,魏铭还真有些期待。
  ——
  几日宴请下来,白源不胖反瘦,徐继成也跟着着急,京城那边没传来佟孝贤的锦囊妙计,彭久飞威胁的书信又一次递到了白源府上。
  白源拉了徐继成一道瞧,只是那徐继成的新科举人是泄题来的,他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完全出不了主意,白源嫌弃得不行,只能自己把彭久飞的威胁信掰碎了琢磨。
  “这厮的意思,想把那卷子要回来,但卷子里到底写了什么不知道?”白源摸着下巴,看着彭久飞的信。
  这封信比之前那封多说了不少话,透漏了几句被人下药绑了,卷子非是亲笔所写,白源琢磨了一圈,“肯定是这样,那个彭久飞肯定不知道自己卷子里写了什么!”
  徐继成挠着头,“不知道写了什么,然后呢?座师打算如何?”
  白源要被这个榆木脑袋烦死了,“他不知道那卷子写的什么,我们弄一张伪造的,糊弄他一下,不就行了!”
  “唉?!好像是这么回事!”徐继成使劲这么一琢磨,提了一个问题,“那真卷进了京,他早晚知道咱们糊弄他的是假的呀!”
  白源说他说得是对的,“但是,那时候,彭家就晚了,而咱们这里,你舅舅也得到了消息,自然有手段让彭家张不开嘴!咱们眼下这关不就过去了?!”
  一个拖字诀,就能把事情囫囵过去了!
  徐继成拍手道好,白源立时寻人去将纸张裁成考试用纸的样子,然后按照记忆,将边小清所写,大差不离地照样弄了一份。
  到了第二日,这假造的卷子,就到了彭久飞手上。


第416章 耐心提点
  彭久飞将卷子看了一遍,他恨得磨牙。
  尹组在旁问他,“确定就是这卷子吗?!”
  “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你看这文章字字诛心,那姓边的,是恨不得我彭家灭九族!”
  尹组叹气,又劝了他,“既然就是这个,咱们就放心了,那边小清筹谋了这一场,还不是齐齐落空,不用担心了,没事了!”
  这句“没事了”真真是彻底安抚在了彭久飞心头。
  他浑身一散,仰在了榻上,“这些天,熬死我了,终于喘口气了!”
  他搂了尹组的腰,看着那卷子,又目露凶光,“若是被我找到那边小清,便立时为他造一座刑房,十八般酷刑候着他!”
  尹组说好,拍了彭久飞的肩,“先不想这个了,松快松快吧。”
  ——
  孟家今次一共中了三人,除了孟中亲和孟中亭,还有承蒙孟中亭一路照看的孟中海。
  这个成绩相当不错,尤其孟中亲还是一十八名的高名,他道,“咱们兄弟的成绩,在山东的世家里,几乎算是最好的了!咱们兄弟,总算没给大伯父抹黑!”
  他这么说了,又拍了孟中亭的肩膀,“你小子可真是好样的!不过,我听说今次那解元魏铭,同你交好,你从前怎么不提?不然咱们乡试之前同他多走动几回,一起吃吃酒,如今他中了,自然同咱们孟家亲近!”
  孟中亲思虑甚多,又推了孟中亭,“现在也不算晚,你同他交好,他也是拜见过四叔父的人,”孟中亲说着,还招呼了孟中亮,“老四也跟着一道!去请哪位魏生,来咱们府上吃酒!”
  孟中亮最尴尬,他同魏铭见过面的次数不少,正经说过话却没有,他支吾,含混这过去了,孟中亲又让他去邬家请邬琪,“你大舅兄今次可是中了的!快请他一道过来!咱们都是青州来的,一起认识认识!”
  孟中亮可就更尴尬了,邬琪怎么考过的?还不是邬陶氏给找的人替考过得?到时候吃酒论文章,邬琪还不是要露馅?没见着邬琪这几日都称病在家不出门吗?
  不过这话不好说,他应下去了,反正邬琪在家偷着乐,自己跟他一道偷着乐去,也可!
  这边孟中亭却是极高兴的,他匆匆忙忙换了衣裳,直奔魏铭落脚院子而去,恰逢魏铭在家,他把孟中亲的邀请说了,“请咱们解元还有葛兄、邬兄一道过去,都是青州的,一起认识认识,我们孟家做东!”
  他兴高采烈地,崔稚走上前问他,“呦!那我呢?喝西北风去?”
  孟中亭还真就忘了这个,他挠了挠头,“小七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来。”
  孟家宴请的都是中了的举人,崔稚没名没分的小丫头,谁请她吃饭?
  魏铭瞧了她一眼,晓得这些日宴请,她都没捞着。像温传今次落了榜,便跟着安丘众人一道回去了,魏铭和葛青、邬梨三人到处吃饭,只留得她和苏玲在家。
  魏铭琢磨了一下,“想来孟家今次招待的人也不少,似不少举子,一晚上有一两场都是常事,我们先去孟家,小七想去哪吃便去哪儿定个桌,等咱们从孟家绕一圈回来,再一道聚一聚。”
  邬梨和葛青都道好,两人同这些同年举人和各级官员吃了这好几日的饭,初初还激动兴奋,到了现在人已经疲乏了,恨不能关在屋里静一静才好。
  邬梨还道,“鸡鸭鱼肉都不要多点,我就想喝点青菜粥!”
  崔稚好笑,“那我直接往庙里给你要一桌斋菜得了!”邬梨竟然点头,“也行啊!”
  众人都好笑,就是孟中亭挠了挠头。
  他也晓得崔稚一个人实在无聊,不过自家三哥那个意思,这场宴请恐怕就是给魏铭主办的,想让魏铭和孟家亲近亲近,怎么能绕一下就走呢?
  他瞧了瞧崔稚,又瞧了瞧魏铭,暗暗纠结了一番,被魏铭瞧了出来,拉他到一旁小声问,“怎么了?”
  孟中亭把自家三哥的意思说了,魏铭沉吟了一下。他觉得有些话要和孟中亭说清楚。
  他道,“咱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不用我多说。自乡试中举,这个解元名头引得四方来人,前有座师等人,后有县学同乡,想同我交结的人不少,行拉拢之事的也不少。”他说着,瞧了一眼孟中亭,“但这些人是不是真心,我同他们相交的意义又在何处,这些事就得我自己想明白了。”
  魏铭实在殷殷教着孟中亭,说句实在话,孟中亭这个年纪中举,实在是太小,容易迷失,孟家虽大,但依照前世来看,并不稳固,有些事魏铭以为自己不得不说。
  他这样说了,见孟中亭皱了眉,迷惑地看着魏铭,“你觉得孟家也不可交吗?”
  这话问出来,魏铭知道小六脑子转得倒是快,转到了他的态度上面来,可他交给小六的重点,只怕小六还没明白。
  魏铭只好道,“不是孟家不可交,而是我魏铭并不想轻易相交。”他这样说,孟中亭就更迷惑了,魏铭耐心解释,“我与你相交,便是看重你人品学识,但我同你四哥却连句正经话都不想说。”
  “我四哥那人,不说话也罢,你不用理会他!”
  魏铭却摇头,“你四哥再如何,他是孟家的一员,如果他有事,孟家岂会置之不理?换句话说,我若同孟家结为团体,自然双方要相互着想,到时候你四哥出事,我可还能置之不理?可我并不想为他的犯蠢多费周折。”
  孟中亭一下就愣了,“可是朝堂里哪有独身一人的?似我大伯父,也同许多人交好。”
  魏铭却笑了,“这是不是结党营私呢?”
  孟中亭吓了一大跳,“我不是……”
  魏铭让他不要急,“你我私底下说话,没什么干系。我只是想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想与志同道合之人往来,而这些人,并不是酒桌上吃出来的。”
  孟中亭有些明白,他点了点头,“我晓得了,定不会强求你。”
  魏铭略略松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崔稚,低声道,“小七她陪我们这许久,不应将她除在外面。”
  “这我知道,她才最是爱玩闹的!”孟中亭应着,崔稚招呼了他们一道来商量去哪吃,魏铭瞧着孟中亭的背影,如有所思。


第417章 四两拨千斤
  魏铭果然如他所说,只在孟家打了个转就回来了,孟中亲十分失望,跟孟中亭道,“你不是同这位魏解元关系甚好吗?为何留不住他?莫不是他看不上孟家?”孟中亲还琢磨,“难道是岑普那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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