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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秀色之医女当家-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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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寻枝此刻力气大得惊人,三个丫鬟居然没能将她拖开,只能大喊来人。最后还是守在院子里的两个粗使嬷嬷进来帮忙,才将两人给分开。
  甘氏的脖子,早已红了一圈儿,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
  这么一闹,自然也就惊动了甘夫人。
  她匆匆而来,一眼看见屋子里的情景,脸色就变了。
  “寻枝。”
  她语气焦急又疲惫,夹杂着身为人母对女儿的心疼和悲痛。
  “娘,你让她走,我不要见到她,让她走,让她走…”
  甘寻枝发了疯一般,不停的踢制住她的两个丫鬟,尖锐的嘶喊。
  甘夫人搂过她,连声安慰,“好,好,娘什么都依你。”然后微微偏头,对仍旧还没缓过来的甘氏道:“寻滟,你先回去吧。这段时间,暂时别回来了。”
  甘氏终于缓过来了,看了眼披头散发满脸泪水的甘寻枝,和抱着她同样泪流满面的嫡母,慢慢的低下了头。
  “是。”
  甘寻枝对她的仇恨已深入骨髓,更是认定自己的悲剧是由甘氏一手造成。如果甘氏没嫁进陆家,岳侯就不会因为两府姻亲关系而迁怒到她头上。她也不会丢了清白,又被退了婚,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笑柄。
  看见甘氏,她就会发疯发狂,恨不能食其肉啃其骨喝其血。甘氏呆在这里,不过自取其辱。
  手心被割破了,现在也没法用药,只能暂时用手帕简单的包扎一下。上了马车后,谷雨才心疼道:“这手上的伤口那么深,别留疤才好。”
  虽然不是在脸上,可女子爱美,无论身上何处留了疤痕,总归都不好看。
  甘氏虽是庶女,但嫡母宽和,她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唯有两次生产最遭罪。今日若非谷雨她们及时冲进来,她可能真的要丧命在嫡妹手中了。此时想来,也有些后怕。手掌上的伤口还在疼痛,提醒着方才嫡妹那狰狞可怕的目光。
  她打了个寒颤。
  “回去后,找三嫂要些生肌膏,看能否恢复吧。”
  从阎王殿里走了那么一遭,好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这点疼痛和伤疤,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第416章 甘寻枝之死(二更)
  “你这个伤口太深了,我不能保证不留疤,只能尽力。”
  季菀看了看甘氏手掌上那条足有小指长的伤口,皱眉说道。
  甘氏目光微暗,“留就留疤,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伤的,也不是手指…”她突然一顿,笑了下,“伤了也没什么。祖母说得对,做当家夫人的,应该做的是相夫教子,而不是抚琴作画附庸风雅。便是伤了,也能记账拨弄珠算。白玉无瑕固然好,也不过供人一观而已。献媚邀宠,何苦来哉?”
  季菀讶异她突如其来的感悟。
  “八弟妹,你怎么了?”
  甘氏摇摇头,“没什么。”
  兴许是近来诸事不顺,甘氏心中烦忧,也兴许是出嫁多年却和妯娌关系淡淡。今日又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此刻在妯娌中算是对她最和气的季菀面前,甘氏也有了些倾诉的欲望。
  “我生母乃家生之女,生来便为人奴仆。但她运气好,碰上个虽严厉却心慈的主子,免遭他人欺辱。所以在她成为我父亲的妾室以后,一直不曾忘记母亲的恩情,主动将我交给母亲养。我姨娘常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莫要肖想自己不该有的。安守本分,才是生存第一要则。身为甘家女儿,哪怕是庶出,也不能给家里带来麻烦,丢了颜面。所以我从小克己自律,学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终于在豆蔻年华,有了些许才名。父亲引以为傲的同时不忘叮嘱我不可骄傲自满,更不可目中无人。”
  说到这里,她又是一笑。
  “我本为庶出,哪有目中无人的资格?后来陆家登门提亲,我姨娘很高兴,在我出嫁的头一年,日日茹素,烧香拜佛,祈求诸天神佛保佑我一生顺遂。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堂堂正正。所以她一再告诫我,陆家是勋贵望族,我是高嫁,更要心存感激敬畏,不可行差踏错。本分,仍旧是第一要则。”
  这话倒也正确。
  陆家的几个媳妇当中,论出身,甘氏最差。陆家这样的豪门大族,虽不如清贵名门那般规矩多,却也应做到端庄大气。甘氏的生母担心陆家会因女儿的出身而瞧不起她,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尽善尽美,努力做到最好。而甘氏,也担心自己稍有行差踏错让娘家蒙羞,所以一直以来规矩得近乎刻板。
  每个人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是一张白纸,而这个世界是五彩缤纷的。最初落下的那一笔,并不代表一生的色彩。
  甘氏就是被那些个繁文缛节和出身环境给洗脑了,或者说压抑得太久,一心觉得自己安守本分便是最好。以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要求来说,她几乎是满分。之所以是几乎,便是因为,她做得太过,反而失了那份圆满。
  “我一直觉得,我做得很好。即便,六郎不喜欢。”
  甘氏语气低了下去,又是自嘲一笑。
  “今天六妹妹骂我的那些话,其实也并不是全然无道理的。”她怅然一叹,“那样的事,换了谁都会崩溃吧。她本可以有一段美好姻缘,如今却…”
  “小人为祟,与尔何干?”
  季菀语气淡淡,“这世上恩恩怨怨,是非仇恨,谁能说得清?更何况涉及利益之争。只是某些人心胸狭隘,用的手段太过卑劣阴暗。他们可以毫无愧疚的笑得肆意,却让别人悲痛愧悔终身。也无怪乎,那么多人宁可做小人,也不做君子。不过这不代表,君子就活该被人欺辱嘲笑,小人就该猖獗嚣张。有些人的恨,来得无缘无故。哪怕你什么也没做,也有可能祸从天降。并非都有既定的因果。”
  甘寻枝那脾气若是不改,便是顺利的嫁了詹家,也未必顺遂。只不过现在无端被连累毁了终生,的确可怜。
  “有些话,大底你会觉得太过惊世骇俗,不过我还是想说。咱们女人,其实并非就一定要做男人的附属品。你妹妹,也并非无路可走。人活在这世上,唯一渡不过的劫,唯有死亡。”
  甘氏一怔。
  季菀继续道:“这世上,每个人都活在悠悠众口之中。只不过,她承受得更多一些。但是女人的后半辈子,不是非要有男人才能圆满。出身和家族赋予了她优越的生活,以至于让她忘记了‘生存’的起点。诚然她的遭遇会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风口浪尖之上。可是,人是活给自己看的,不是为堵他人的嘴。一个人若想死,很容易,眼睛一闭就什么都没了。看不见这五彩缤纷的世界,也感受不到来自亲人的温度。没有勇气走过漫漫余生,又何必祈求来世?一个人就活那么几十年,遵循既定法则之余,自然要尽量让自己活得肆意些,否则来这人世间走这一遭又算什么呢?只为了体验一把辛酸泪么?那还不如趁早度奈何桥算了。”
  这些话从未有人对甘氏说过,也超出了她的学识和认知,她心中震惊非常,起伏不定。听到最后一句,却又忍不住笑了。
  “三嫂不是说,渡不过去的劫,只有死亡么?”
  “对啊。可若一个人活得无趣呆板,犹如行尸走肉的话,那的确还不如重新再投一次胎。”
  甘氏又沉默了。
  季菀已经整理好了药箱,道:“说了这么多,其实总结就一句话。别把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咱们女人活在这世上本就艰难,干嘛还要自讨苦吃给自己增加莫须有的压力和罪过?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看你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去把你的宝贝儿子接回来吧。别忘了,你除了是甘氏女,是一个姐姐,你还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这世上如今最需要你的,是你的孩子。”
  她带着药箱走了。
  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半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轰动朝野。
  负责押送前线军资的运粮官被杀,满船的粮草,全都沉入河底,一船的人全都死了,河水被染的鲜红。
  一份弹劾岳侯的奏章,被递到了御前。
  与此同时,甘寻枝跳下护城河,桥上写着鲜血淋漓的一行字。
  “以吾之血肉之躯,诅咒岳氏满门,死无全尸!”
  ------题外话------
  岳家很快就玩儿完了!


第417章 岳家亡
  参奏岳侯的,是陆非离的姐夫薛策。
  前线抗敌的东路军的布防图在数日前失窃,后遭遇偷袭,却被反攻。这一切,不过是计中计。
  从岳侯针对陆家开始,季菀就给陆非离去了信。他回信说,早已有所安排。季菀没问他的具体计划,知道结局就行。
  岳侯想要在北境军营内部做手脚,给陆家冠上一个通敌叛国之罪,好一举铲除陆家。然后,取而代之。
  可惜棋差一招。
  他派去的卧底,被陆非离设计抓了出来,一网打尽,就此暴露了行踪。与此同时,薛策接到陛下密旨,调派驻地禁军,镇压了受了岳侯指使意图策反军队作乱的几个将领,将其抓获。
  岳侯这些年结交党羽,以权谋私,甚至是勾结后宫以图篡位,种种罪状共计十二条,均被证实。
  而查获这些罪证的主力,乃江沅和齐纠。
  岳侯被革职,关入天牢。他多年带兵,培养的心腹均被薛策捉拿归案。
  ……
  甘氏手上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但疤痕还在,无论季菀如何用药,都不可能完全消除。对此,甘氏虽遗憾,却也坦然接受了。
  “其实也没什么,还好这伤口不长。我平时多注意些,不会给人瞧见的。”
  女人的手就等于第二张脸,让人看见了总归是不太雅观。
  “三嫂,谢谢你。”
  她道谢,不止是因为季菀给她处理手上的伤。更是因为,她的嫡妹,甘寻枝。
  护城河中漂浮的那具女尸,并不是甘寻枝,只是一个和她身形相似的囚徒。事先就被毁了脸,无人认得出。
  甘寻枝丢了清白,自觉便是死也无颜见人,所以临死前毁了自己的容貌,在旁人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出了那样的事儿,在京城是无法立足了。可让她下半辈子青灯古佛粗茶淡饭,她估计也受不了。所以只能给她换个身份,离开京城。在此之前,季菀需要她的‘死’作为揭发岳侯的引子。甘寻枝受此大辱,心中满腹怨恨,自然也是想报仇的,说服她轻而易举。
  于是,这个计划就诞生了。
  甘家虽不是什么名流世家,可到底是书香门第。这个时代,读书人的话语权还是不低的。甘寻枝一个官宦家中的嫡女,受辱自杀,临死前以鲜血揭发罪魁祸首,此时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世人的口诛笔伐,让岳侯愤怒之余难免浮躁惊慌。这人一浮躁,就容易露马脚。调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对于季菀对于陆家来说,这个计划其实有没有甘寻枝,都能成。只不过,顺便帮一把甘寻枝而已。毕竟,陆家和甘家怎么说也是姻亲。甘家总还是甘氏的娘家。两姐妹因为外人陷害而生出嫌隙已是悲哀。若不把这个结给解开,甘氏这辈子估计都别想再回娘家了。
  只有将甘寻枝送出京,对谁都好。
  一举两得。
  “你母亲都为此特意登门道过谢了。咱们是一家人,你还要跟我这么客气吗?举手之劳罢了。”
  甘氏笑笑。
  自打那日从娘家回来,她性情变了不少,淡了些许往日的刻板,多了几分灵动。再加上季菀隔三差五的来给她医治手上的伤,两人关系倒是比从前好了许多。
  “对于三嫂来说是举手之劳,对甘家来说,却是恩比天高。”
  “别把我说那么伟大。”季菀笑着摇摇头,“岳侯多行不义,同为受害者,咱们理应同气连枝。对了,你妹妹是否已经离京?”
  “嗯。”
  甘氏点头,“大哥护送她离开的。父亲说,先送去庄子上住几年,修一修心性。等此事慢慢淡化,再送回老家寻一门亲事。到时候,就说新妇丧夫,守寡三载,也能博一个好名声。母亲与我说,也不指望她将来嫁得多好,后半辈子安顺无忧便可。”
  毕竟在这个封建保守的年代,女子的贞洁,是世人评判其品行的根本。甘寻枝若是真能修身养性,改改她那任性乖张的性子,有娘家给她做主,也能许个好人家。
  甘家并不是什么大家族,女子失贞这种事也顶多就是女人们私底下议论罢了,男人是没这个八卦心的。再加上如今岳家的事儿风头正盛,谁还会去关心她?本身在京城也没几个人见过她。古代通讯又不发达,根本就传不出京去。再过个几年,她就算回来探亲,估计都没人记得这些陈年往事了。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过去已淹没,前路还得她自己去走,你操心再多也是无用。”
  甘氏道:“我倒不是操心她,只是母亲因六妹妹的事受了不小的打击。她向来最疼六妹妹,如今六妹妹虽被送走,可此事到底还未完全淡去,总还有些个闲言碎语。她只要出去,就能听见,只能天天关在家里,心情难免郁结难抒。”
  “她是你母亲,你若担心她,闲暇之时去看看不就好了?三婶子也不是那么迂腐古板的人,会理解你一片孝心的。”
  她的孝心,三夫人当然知道了。甘氏自嫁进陆家,处处周到,对长辈相当恭谨。三夫人若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她侍候汤药比亲女儿都亲。三夫人经常夸她孝顺。从前她和陆六郎关系不好,三夫人还为她说过好话。
  “这些日子,各种事情接踵而来,你又是坐月子又是养伤,儿子的满月宴都没办。等腊月下旬,再补办个百日宴吧。”
  甘氏的儿子生下来就是三夫人这个婆母在照顾,早已取了名字,叫做陆易淳。
  “也好。”
  提起儿子,甘氏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对了,长姐他们是不是快回来了?”
  “嗯。”
  这次围剿岳侯手下作乱,薛策立了大功,陛下已令中书省拟了圣旨,召他入中枢任职。陆非澜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回京。
  不止他,齐纠和江沅也都各自升了官。
  女儿终于要回京,最高兴的莫过于安国公夫人了。她早就吩咐下去了,要给女儿女婿办一场接风洗尘宴。
  陆非澜一家是十月下旬回来的。陛下特意赐了府邸给薛策,就在内城,离国公府就隔了一条街,很近。他们得安置好行囊,晚上才来国公府赴家宴。
  国公府已经许久不曾这么热闹过了,老太君得闻长孙女回京,十分高兴,特意让其他三房的人也过来一起吃家宴,大家一块儿庆贺庆贺。连吃了两年斋饭的陆少颖,都出了佛堂。
  她从前在闺阁时,和陆非澜关系最好。上次陆非澜匆忙回京,姐妹俩都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她便又走了。如今可算是久别重逢,自是激动非常。
  用过晚宴后,陆非澜便没回去,就在国公府住了下来。
  安国公夫人红着眼睛,拉着她说了许久的话。
  “十八年了,总算回来了。只可惜你父亲和三郎九郎他们都去前线打仗了,非烟也不在…”
  陆非离拍拍她的手,也有些哽咽。
  “娘,以后我们就在京城安居了,得空了我便回来看您。妹夫再过两年,也该入京任职了。那时父亲他们也该回来了,咱们全家也就能再次团圆了。”
  安国公夫人按了按眼角,笑骂道:“儿子都那么大了,还这般没规矩。既已为人妇,就该相夫教子,哪能时常想着回娘家?”
  陆非澜笑出了眼泪,“娘,许久没听您这么教育我了,还真是…想念得紧。”
  安国公夫人稳了稳情绪,又给她擦干眼泪,“你们姐弟几个,你是最要强的,从不轻易落泪。非烟幼时淘气,打碎了你们父亲最喜欢的一方砚台,被你一骂就跑到我跟前哭,你还说她没出息。陆家的女儿,就算不上战场流血,也不能动不动抹眼泪流鼻涕。如今自己倒是哭上了,若是给非烟瞧见了,非得笑话你不可。”
  想起幼时旧事,陆非烟也忍不住笑了。
  “她敢。等她回来,没准儿哭得更厉害。”
  安国公夫人也笑。
  “对了,你方才也见到你三妹妹了。她回来两年多了,这两年一直在静心礼佛,性子也变了很多。不过瞧着,总是不大开心,都不怎么爱笑了。从前在家的时候,你们俩关系最好,明日你过去,和她叙叙旧吧。”
  “嗯,好。”
  陆非澜多年未回京,对陆少颖这个堂妹的事儿也知之甚少,只知道她和夫君和离回娘家了。想来这些年也甚是不如意。
  第二天,陆非澜便去了陆少颖那。
  “我听母亲说,你这两年都在精心礼佛,还在想你的性子怎么能安静得下来。眼下瞧着你这佛堂,虽简陋,倒是别有一番风韵。”
  她目光扫视了一圈儿,如是说道。
  陆少颖无奈,“长姐,你好容易才回京,在娘家也不能多呆,特意到我这儿来,就是打趣我的?”
  陆非澜笑笑,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上次我回来,也没顾上和你见一面。算起来,咱们也许久未见了。”她神情中略有感慨和怅然,“我出阁的时候,你才十岁,刚到我胸口,哭着让我别走。一转眼近二十年,各自都做了母亲。也…都老了。”
  陆少颖也是满怀惆怅,“是啊。当年我们都还年幼,尚在闺中的时候打打闹闹,舞刀弄枪的。我娘说我没规矩,每每关我禁足,都是长姐支走丫鬟,放我出来。”她说到此,忽然一笑,“长姐,你还记不记得,五岁那年,你带着我偷偷出府游玩。街上人太多,咱们俩走散了,我一路寻着,结果掉进了一口枯井里。黑黢黢的,又害怕。那时候太小,只会哭。等你找到我,已是深夜。你找了绳子将我拉上来,我崴了脚,你便背着我,一步步走回来。”
  她眼中微湿,“回到家后,我发了高烧。大伯父头一次责罚你,让你跪了一夜的祠堂。”
  陆非澜也想起那段往事,神情些许怀念。
  “打那以后,你便跟着我刻苦练功,晚上走夜路的时候,总让丫鬟提两个灯笼。而且,见到井就绕道走,生怕再掉下去。”
  陆少颖也笑,但没说话。
  其实后来,她又掉进井里一次。但她没再哭,因为宗焕搭了梯子下井,将她背着爬了上去。
  那个时候,她十二岁。那两年里,她时常与宗焕玩这种游戏。她故意掉坑里,然后看着他满脸焦急的想办法救她出来。
  年少时觉得甜蜜,此刻想起来,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了。甚至还会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幼稚可笑。
  再后来,她出嫁,兄长背着她上花轿。此后许多年,便再没人再背过她…不,有。她的前夫顾延。
  她记得,那次他带着她出门踏青,她兴致缺缺,坐在树底下发呆。却被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蛇给咬了。那蛇并无毒,上点药包扎好就行了。顾延却十分紧张,当即就弯腰将她背起来。他们没坐马车,因为马车颠簸,他担心她会不适。所以就这样背着她,一步步的走回府中。
  三十里路,他出了一身汗,却没喊过一声累,叫过一句苦。
  他也是自小锦衣玉食养大的公子哥。文人清高,又何曾对谁低过头弯过腰?然而自娶了她,他总是在不停的对她低头弯腰,讨她欢心。
  到头来,终究还是走到了决裂的一步。
  此后漫漫余生,又有谁,还会低下头颅,弯下腰脊,背着她一步步走完?
  陆少颖恍惚起来。
  有些人,日夜相对的时候,不觉得多重要。可一旦失去,总会在不经意间,回想起某个从前未曾在意过的瞬间。有时候只是一个回眸,一个转身,一句争吵…从前或漠然或讥诮或厌烦,却在经年回首发现,早已刻骨铭心。
  只是,往事已矣,回不去了。
  陆非澜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静默半晌,道:“三妹,往后,你便打算就这样了吗?”
  “不然呢?”
  陆少颖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淡淡一笑。
  “现在的生活很平静,我很喜欢。”
  默默的记挂一个人的感觉,又苦又涩,却又带着微微的甜。余生里尽是这般滋味,也已知足。
  ……
  十一月初五,岳家满门于午门斩首。至此,岳家亡!
  ------题外话------
  写到这里,正文就差不多了,我看十万字内能否结局。


第418章 
  岳家覆灭后,京城的空气似乎都好了许多。陛下也以最快的速度,将从前依附岳侯的党羽,一一拔除。身在公卿之家,季菀近来也听了不少关于那些血腥的消息。
  但凡是与岳侯关系密切的,要么抄家砍头,要么发配千里。女子则大多充没掖庭,亦或者教坊之中。
  这便是大家族的荣辱。
  兴盛之时鸡犬升天,一朝没落便如丧家之犬,人人喊打。
  前线也传来消息,战事顺利。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转眼又是一年冬,还未到腊月,便开始下雪。到下旬,已下了好几场,白日里入目所见白茫茫一片,夜里也是霜雪漫天,冷得刺骨。
  淳哥儿的百日宴并未大操大办,来的基本都是家里人。甘氏的嫡母和嫂子也来了。甘夫人看起来气色比上次专程来国公府道谢的时候好多了,只是眉宇间的老态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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