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纪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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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听姐的。”
　　林翠也很高兴呢，虽然还没有数有多少钱，但听着那脆响脆响的拍荷包的声音，估摸着，有个三五百文了吧。
　　两人推着空着的独轮车，在集镇上卖了些大米和面粉，还买了几个大肉饼。
　　看到卖细纱布，林园便扯了几尺。
　　她记得，陆大娘子家的帐子，已经很旧了，陆子翊是男子，不会操心这件事，陆子燕是个毛丫头更不会管，陆大娘子爱节省，也一定不会买新的，还是由她来买吧。
　　陆子燕是女孩子，她买了浅粉色的，给陆大娘子和陆子翊的，买的是天青色的。
　　穆远枫住在陆家，也不知有没有蚊帐，买多总比买少好，林园一并买了。
　　帐子不同衣服，衣服穿一二年就会破旧，帐子能用十年。
　　买好了所需品，林园和林翠往回走。
　　路过那家卖灵芝的药铺时，林园心思一转，走了进去。
　　掌柜的见到是她来了，马上迎了上前，“姑娘，可是有消息来？”
　　林园知道，他问的所谓的消息，是关于金竹乡里，有没有京城口音妇人的消息。
　　在她没有弄清那少年的意图时，她是不会汇报任何情况的。
　　但此时为了有求这店家，便笑了笑，“正在打听呢，茫茫人海的，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打听到的？”
　　“那倒也是……”掌柜的有些失望。
　　“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有求于掌柜。”
　　掌柜的还要靠林园查消息呢，便也没有拒绝，马上说道，“姑娘请说，我这里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
　　林园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忙。是这样的，我家里人会雕刻木雕，这里有谁需要雕刻寿星呀，观音像啊，都可以找我，我住秀水村，我家姓林，屋后有丛竹林的，便是我家。”
　　“哦，这件事啊，好办好办。”掌柜的没有反对。
　　离开药铺。
　　林翠便问着林园，“姐，你说的雕刻，能卖多少钱？”
　　院子的一脚，一直摆着一截柏木呢，林园宝贝成什么似的。
　　总说那根木头十分的值钱。
　　大家都笑她痴，林园不以为然。
　　“最少二十两。”林园扬唇一笑。
　　“什么？二十两？”林翠惊讶得张大嘴巴。
　　“大惊小怪！很多东西都能换钱！”林园笑道，“走吧，太阳升高了，得回家了。”
　　“是。”
　　两姐妹离开后，药铺旁的布料行里，走出一个妇人来。
　　正是金竹乡里金竹村金傻子的娘，她一直想得林园这样的女儿家做媳妇，只可惜，林园有了婚约。
　　“那个二丫头，也不错呢！”金大娘子瞧着林翠的背影，开始打起了主意。

　　☆、0100　议　亲（一更）

　　林园和林翠，顶着大太阳往家走。
　　虽然头顶的太阳，快要将人晒成人肉干了，但看到空空的独轮车，和鼓鼓的荷包，两人仍是幸福满满。
　　有什么比，兜里有钱，更叫人幸福的事？
　　“姐，咱赚了多少钱呀？”林翠背着手，手里捏着一朵山花玩着，笑着问林园。
　　林园推着空车，盘算起来，“一共卖了五百四十八文，除掉买米买面买肉包子和买细纱的钱，还有二百八十文。”
　　林翠皱了下眉头，“钱真是不够用呀，就这么点儿东西，就花了几百文了。”
　　林园笑道，“所以我们得努力赚钱，吃穿用度，开销可大了。”
　　林大娘子是个混沌的人，从不跟子女们说，家里要用什么钱，吃的穿的，从哪儿赚来的，所以林翠和林志并不知道，生活的艰辛。
　　吃的是父母给，钱是父母赚，他们哪里知道，活着如此的难？
　　林园来了后，努力改变着家人的想法。
　　渐渐地，林翠和林志的处事态度也变了，知道赚钱不易了。
　　“姐说得对，我们要更努力赚钱。”林翠笑着点头。
　　路过陆家，林园将细纱布送到了陆大娘子的手里。
　　陆大娘子惊讶道，“怎么又叫你花钱？你该攒着备嫁妆才对。”
　　林园笑道，“不是有陆大哥的五十两吗？足够备几抬嫁妆了。”
　　陆大娘子一怔，这孩子倒也实在，不少人家得了彩礼，是不会拿到婆家的。
　　“是呢，我倒忘记了这事。”陆大娘子不好意思起来。
　　临走时，林园问起了穆远枫，“陆大娘，怎么没看到穆大哥？他办事去了？”
　　“和子翊去山里转去了，说是要打猎。”
　　“哦。”林园点头，表示明白了。
　　“远枫这孩子……”陆大娘子欲言又止，“你娘和爹，对他有啥看法？”
　　“很平常的看法呀。”林园微笑道，关于穆远枫的事，陆子翊已经对她说了，陆子翊心生愧疚，陆大娘子一定知道的，她便说道，“大娘，他和我爹长得很像吧？”
　　陆大娘子心头一惊。
　　“一些老事情，大娘还记着做什么？我们家知道原因呢！”林园又说道，“我爹我娘，只当是大哥走丢了，不记得我们家了。再说了，他就算是没有丢，男儿大了，也是该志立四方的，不可能天天呆在家里的。”
　　关于林大柱的大儿子林恩，一直是陆大娘子心里头的一个心结，也是儿子陆子翊的一个心结。
　　林园这么说，陆大娘子心中才放下心来，一时感慨不已，“好好，我明白了。”
　　……
　　从陆家离开后，林园又去了秧田看了下鱼苗。
　　长了一个月，鱼儿们略长大了一些。
　　相较于竹林坡地那儿的一丛辣椒苗，这些鲤鱼苗长得就慢多了。
　　“姐，这些鱼儿，将来能卖多少钱？”林翠两眼晶晶亮地，同林园一起，盯着那些鱼儿瞧。
　　“一条一斤重的鱼儿，能卖个一二十文吧。”林园想了想，说道。
　　林翠不相信地眨眼，“姐，能卖这么多？”
　　林园扬唇微笑，“等着瞧吧。”
　　回到家，林园和林翠将买的日用品搬进了屋里后，马上去看那些辣椒苗。
　　她几乎天天去看。
　　仔细的拔野草，松土，浇水，施肥。
　　长了一个多月的辣椒苗，已经有一膝盖高了，开出了不少小白花。
　　最早的那三丛，已经结了一大串红红的，似小灯笼的辣椒。
　　这种品种的辣椒，适合做菜，那些尖尖的，细细长长的，辣味比较浓郁，从不吃辣的人偿上一口，会辣得吃不消。
　　林园庆幸，拾到的辣椒苗，不是细长的辣椒。
　　早先的三株辣椒苗，也结了十来个辣椒了，拿去卖的话，太少，林园决定，晚上摘下来，炒着吃掉。
　　让大家尝尝鲜。
　　……
　　林老太家。
　　自打林二柱的房子赔了之后，林老太就没有给过这一家子好脸色看。
　　面对儿子孙子时还好些，面对林二柱媳妇，那简直是跟看仇人似的。
　　恨不得打死林二柱媳妇才好。
　　按她的话说，是因为媳妇没有管教好孙子，孙子才闯了祸。
　　管好了孙子，孙子会惹事？
　　“收拾好了没有？”林老太又开始有事没事呵斥人。
　　林二柱媳妇和林二柱一瞧苗头不对，早早就出了门，寻事情干去了。
　　林春生是孙子，在家睡觉，林老太也不会骂的，可苦了林秀月了。
　　她在林老太的跟前晃着，林老太就可劲地差使着她。
　　“奶奶，您那床上的床单全洗了，帐子也洗了。地也打扫过了。”林秀月老实回道。
　　从早上天刚亮，她洗到了现在，差点没将她累死。
　　“外头太阳那么大，有干的没有？晒干了的，收进来。”林老太想了想，想出一个差使林秀月的事情来。
　　把个林秀月气得脸都黑了。
　　她就不能歇息一会儿吗？
　　“刚晒一会儿呢，没这么快吧？”
　　“你怎么这么懒？叫你收就去收！”林老太也是闲的，就看不惯屋里跟她一起闲着的人。
　　而她是长辈，所以，她就差使着其他人。
　　林秀月不敢顶撞她，只好走到外头的大太阳底下去收衣物。
　　惹着林老太了，她就没有地儿住了。
　　季寄人篱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林秀月更加不敢出门玩了。
　　她怕村里的人笑她。
　　林老太的后院小，晒不了太多衣服，林秀月便在前院搭了架子，晒着床单。
　　一辆牛车停到了木头篱笆院门口，一个妇人走下牛车，笑着朝林秀月问道，“哟，这不是二柱家的闺女吗？你娘在家吗？”
　　林秀月回头来看，一见来人，顿时吓了一大跳。
　　“你……你有啥事，我娘不在家。”林秀月抽过一条晒干的床单，转身往堂屋走。
　　“嗨，你这孩子跑什么呀，我找你娘！又不找你！”
　　林秀月心说，你进了我家里，我就怕。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金大傻子的娘。
　　那金大傻子一见她，就嚷着要娶她呢，她可不要看见金家的人。
　　林秀月不理会她，金大娘子也不恼，笑呵呵往林老太的堂屋走去。
　　因为她看到林老太正坐在屋里呢。
　　“林家老太太？”金大娘子笑着进了屋，“你好呀，你家二媳妇在家不？”
　　林老太心情正不好呢，便淡淡问道，“哟，今天有什么欢喜风，把你这大贵人给吹来了？”
　　金大娘子一路走来，也听说了林老太家里的事，知道这位老太太心情正不好呢，便也不恼，依旧笑道，“还不是，因为喜事呀。”
　　“喜事？什么喜事？”林老太淡淡问道。
　　“我家大郎说，不喜欢林大姑娘了，他看上了另一个，这彩礼的事，跟之前一样定，怎么样？”金大娘子笑得欢喜。
　　看上另一个？
　　已经走进里屋藏了起来的林秀月吓了一大跳，可别是她呀。
　　她死也不嫁的。
　　林老太眯起了小眼睛，“还给五十两彩礼？外加两亩地？”
　　“没错，没错，我家二房的老爷，在京城还升了官，将来呀，还会帮您请个诰命呢！”
　　请诰命一说，可不一定，这都是哄人的，不过，那五十两的彩礼，和两亩地，却是实打实的存在着。
　　林老太心中开始心动。
　　“还有个老三翠儿，不比大丫头差呢。到时候，把两人的八字合一合吧。”
　　“好好好，您看哪天好呢？我这边给准备起来。”金大娘子当下大喜。
　　果然啦，这林家出了事，婚事就好办呢。
　　“唉，早些嫁人，早些了却一桩心事，就……三天后吧。七月里不宜办婚嫁之事，六月里最好。”林老太盘算了下，说道。
　　“好勒，就三日后。”
　　里屋的林秀月，心中长出一口气，原来不是她，是林翠那死丫头哇。
　　该！
　　活该！
　　金大娘子欢欢喜喜走了。
　　林秀月才敢走出卧房，“奶奶，大伯大伯娘，不会同意吧？”
　　“哼，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0101　青椒炒鸡蛋VS红椒炒梅菜干（二更）

　　为了不让奶奶将自己嫁给金家，林秀月马上讨好起了林老太。
　　“奶奶，金家出五十两银子的彩礼，可不少了哩。您一年用五两，能用十年了！还有两亩地，让爹和娘帮您种着，收成归您得，您这下半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林秀月说的，林老太哪里没有在想？
　　想当初，她就这么盘算过，就想将林园嫁给金家，可哪想到，陆家提了亲，林大柱那两口子，死活不同意林园嫁金家了。
　　不行，这回呀，她得想办法，将林翠嫁到金家去。
　　林翠那丫头，就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主，不会种田，不会刺绣，连饭也烧不好，林大柱应该不会反对的。
　　“这话，你晓得就行了，别乱嚷嚷着。”林老太怕林秀月嚷出去坏了事，沉着脸叮嘱着林秀月。
　　林秀月当然懂这个道理了，马上笑道，“是呢，奶奶，孙女儿晓得哩。”
　　到正午时分，太阳已经热得似火球了，林二柱夫妇再不好在外面闲逛了，只好回家来。
　　他们一上午，什么事也没有找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唉声叹气着呢。
　　他们只会种田打打猎，田一没，打猎的工具一收，他们就傻眼了。
　　眼看到中午了，还得回家做饭，只好硬着头皮往家走。
　　本以为林老太又会拿他们出气，乱抱怨一通，没想到，这一回他们进了门，林老太什么也没有说。
　　反而是笑脸相迎。
　　倒让夫妻两个，一时摸不着头脑了，不晓得林老太在卖什么关子。
　　“娘，何事啊？您笑得这样高兴的？”林二柱媳妇讨好问道。
　　不得不讨好啊，他们一家子住的是林老太的屋子呢。
　　林老太要是发了火，将他们一家子赶走了，他们就没有地儿住了。
　　待两个走得近了，林老太抿了下唇，说道，“刚才，金家那婆娘又来了一趟。”
　　林二柱和他媳妇对视一眼，忙问道，“她来做什么？”
　　“哼！她呀，像是一门心思要娶一个大柱的女儿呢，这回看上了那个小的，林翠。”
　　两人心中明白了，难怪老太太高兴呢，这是又能得彩礼银子了。
　　“娘，您的意思是，叫我们俩上大房去，跟老大夫妇俩说说？”林二柱媳妇捡了把扇子，给老太太打起扇子扇起了凉风。
　　“不，这回你们不要去。”林老太沉着脸说道。
　　“为啥？为啥不去说？”林二柱媳妇忙问。
　　“哼，上回那两个糊涂蛋说，打死也不嫁金家，要是听说又是金家提亲，还不得闹起来？”林老太抿了抿唇，哼了一声。
　　“那……”林二柱媳妇看了眼他男人，心中泛着糊涂，又问着林老太，“不让去说，这亲事还怎么成？”
　　“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真是蠢得可以！”林老太的脸色更加沉了下来。
　　别的办法？
　　林二柱夫妇俩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各自冒出了一个想法来。
　　林二柱媳妇笑道，“那小丫头没有林园机灵，是个好骗的，把她哄一哄，不是难事。”
　　“那就快去办吧！”
　　“晓得了，娘。”
　　……
　　晚上，林园家的饭桌上，多了两道奇怪的菜。
　　青椒炒鸡蛋，红椒炒咸菜末。
　　青椒切成小片，红椒切成大片。
　　绿的青椒，拌着金黄的炒鸡蛋，红艳艳的红椒，拌着褐色的菜干，都十分的抢眼。
　　“大姐，这是什么菜？”林志低着头，深深嗅了嗅两盘菜的味道，“味道好奇怪呀。”
　　林园把他的头推得抬起来，沉着脸说道，“面对摆着饭菜的餐桌，不可以这么做！当心你的口水喷到了盘子里！”
　　林志赶紧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我忘记了。”
　　“不许忘记，记着！”林园沉着脸。
　　林志调皮地做了个鬼脸。
　　林大娘子端着一碗疙瘩汤放在桌上，责怪着林园，“他还是个孩子，你约束他做什么？再说了，都是家里人，讲究什么呢？”
　　“娘，你可知道，坏习惯都是在家里养成的？从小养成的？”林园不满说道，“志儿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们理当让他一些，但在家里养成了习惯，长大后改不了了，走出家，去了外面应酬，也是这般低下头拿鼻子闻菜的习惯，别人会怎么说呢？我去过县城，看过那些大户人家吃饭的样子，他们可不兴这么做，只吃摆在近前的菜，也不会拿筷子在菜碗里挑挑捡捡，更没有呼噜呼噜的大声音。吃饭的样子，可文雅了。志儿是读书人，将来是要做官的，当然得从小养成好习惯呀，长大了才好跟人在酒桌上吃饭交往。”
　　林大娘子微怔，“我倒忘记了，他将来是要当家立户的。园子说得对，志儿这么大了，不可以再这么没规矩，好好坐着，认真吃饭。”
　　“知道了。”林志哼哼一声。
　　“好了，吃饭吃饭。”林大柱每天操心的事只是田里的事，其他事一概不管，子女们怎么玩闹，他是从来都不管。
　　好在林大娘子听得进林园的提醒，会不时地提醒一下林翠和林志。
　　大家都做好后，林园便说道，“这便是咱家竹林坡地上长的菜，我叫它辣椒，带辣味，吃了开胃，青的味道带青菜味，红的带甜味。你们尝尝？”
　　“开胃？”林翠看着两盘色泽鲜艳的菜，都快要流口水了，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红艳艳的辣椒塞进嘴里，没一会儿，她张着嘴巴，拿手扇着口，一脸吃惊，“哇，这是什么味儿？我要喝水！”
　　“吃口饭就好。”林园把装着野菜白米饭推到林翠的面前。
　　林翠端起来大吃了一口，“好多了。”口里喊着怪味，却又飞快夹了一片，送往嘴里，喃喃喊道，“好吃好吃。”
　　又是怪味，又是好吃？
　　那究竟是好吃呢，还是不好吃？林志十分好奇，也马上夹了一块放入嘴里。
　　跟林翠一样，嚷着怪味，嚷着好辣，但手却不停地夹着辣椒，一片一片往嘴里塞，吃一口辣椒，吃两大口饭。
　　大快朵颐，像是吃着山珍海味一样。
　　儿女们吃得欢快，林大柱夫妇二人，也纷纷拿起筷子夹了片辣椒吃起来。
　　他们是大人，不像林翠和林志娇气，虽然在菜刚入口的时候，也觉得那味道十分的奇怪，但嚼着嚼着，越嚼越香了，忍不住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菜。
　　“怎样，好吃吧？”林园笑眯眯看着家人。
　　“好吃。”林志嘴里包着一口饭，含糊着连连点头。
　　“好吃好吃，我喜欢青椒炒鸡蛋。”林翠忙说道。
　　“的确不错呢，下饭。”林大娘子笑道。
　　“嗯，夹两筷子菜，就能吃下两大碗饭呢。”林大柱也点头。
　　林园笑道，“大家都说好吃，那么，咱们屋后那片辣椒苗，就不愁卖不出去了。”
　　说话间，大家吃好了，闲坐在一起，议论起了林园的辣椒苗。
　　想像着，一个月后丰收的情景。
　　……
　　日子平静地过了两天。
　　这期间，童从文上门给林志辅导过功课，如愿以偿地见到了林翠两回。
　　两人还说了一会儿话。
　　虽然童从文依旧会脸红，但不再是结结巴巴的了，而是吐词清晰。
　　穆远枫和陆子翊赶着牛车来，给林大柱家拉了一车砍得齐齐整整的木柴。
　　又见牛儿关在院子里，时常要打扫卫生不说，还显得院子十分的狭窄。
　　两个青年汉子当下又赶着牛车去了山里，砍了些粗些的木头回来，在林大柱家附近的小树林旁，做了个牛棚。
　　既阴凉不说，还离着林家的房子有些距离，干净不占地，一举两得。
　　为了牛犊子不走丢，他们还将狗子小黑的狗屋，也移了过去。
　　狗屋做得就要讲究些，是几块石头堆砌而成的，里头铺着一些稻草，放着一只旧盆做狗碗。
　　小黑对新家很满意，喊它吃饭了，才从里头钻出来，吃完了又钻进去睡觉。
　　穆远枫虽然话不多，但彬彬有礼，旁人问他什么，从不拘谨，有什么说什么，很招林大柱和林大娘子喜欢。
　　林园想着，要是这位真是她走失的大哥，该多好。

　　☆、0102　好亲事（一更）

　　不过眼下呢，穆远枫和她家里人相处融洽，也足够了。
　　陆子翊和穆远枫两个年轻人，在林园家忙前忙后的时候，引得过路的村里人纷纷停步赞道，“大柱哇，你家这是苦尽甘来啊，瞧你家这女婿和干儿多能干呀，又是帮着砍柴，又是做牛棚的。”
　　林大柱也十分喜欢这两人，憨憨一笑，“牛大爷你家的女婿也不错啊！”
　　“哈哈哈，但比起你家的陆小子，可差远咯！”
　　两人哈哈哈哈笑一回。
　　……
　　时间转眼又过了一天。
　　这一天上午，林园正在前院扫着院子，有个少年赶着牛车，停在了林园家的篱笆院门口，他上下打量了林园几眼后，惊喜说道，“呀，我还真找着了，姑娘姑娘，你还记得我不？我是清风镇庆和堂的伙计？你去我们那儿卖过灵芝的？”
　　林园当然认出他来了，她去了药铺两回，怎会不记得？
　　“嗯，我记得你呢，诶，小伙计，可是你家掌柜叫你来的？”林园放下扫把，走上前拉开篱笆院门。
　　前几天，她和林翠去集市卖桃儿的时候，对那掌柜的说过，有人要雕刻物件的话，送个信来。
　　少年点了点头，笑道，“正是我家掌柜叫我来的，有个客人听说你会雕刻，叫我带你去镇上，说想打听下，雕刻物件的样子，价格要多少。”
　　林园大喜，“那可太谢谢你家掌柜的了。你等会儿，我收拾一下就跟你去镇上。”
　　“好勒。”
　　林园进了屋里。
　　家里只有林翠在，林大娘子替人做好了鞋子，去送去了。
　　林大柱的脚大好了，这会儿扛着锄头，去看地里的庄稼去了。
　　林园换了身衣衫，戴了斗笠，用牛皮袋装了水，抓了几个铜板，交待一声林翠看屋子。
　　走出屋子，朝那伙计点了点头，“小哥，可以走了。”
　　“坐我的牛车吧，坐车快一些。”
　　“好。”
　　伙计早将牛车调了个头，带着林园，往镇上而去。
　　林园在心里琢磨着，上回给人雕刻的一尊观音像，得了二十两银子。
　　那是那两方自己订的价钱，她不好还价。
　　这一回呢，她要自己订价。
　　当然了，订多少价，得先听到主客的要求再来订。
　　少说，也能赚个二十来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