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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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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不能光凭一张嘴胡说八道就认定这玩意是你的,您也不能翻来覆去嚼着这几句话来推避罪责。微臣甚至怀疑,魏大公子十年病重,也跟宫里这些毒虫脱不了干系。”
  “陛下,臣恳请您彻查此事!”他是不好查淑妃,也难查得到线索,但皇上还查不了吗?
  听王大人说到外甥魏黎成,皇帝也想到了夷安长公主和周淑妃的不对付,瞬间利了眼,直直看向她。
  “查!吴笠你亲自来!淑妃暂时禁足承安殿,不得离开半步。”
  吴公公:“喏。”
  王大人不由咧了咧嘴,这皇宫里,只有皇帝不去查的,就没有他想查却查不到的,这事儿成了!
  他高兴的时候,兴平帝已经往外走,边走边吼道:“李景承,楚郢,王佑之,你们三个混账还不快给朕滚过来!”
  王大人瞬间垮下脸跟着出去,太子唉了一声,摁了摁眉心,看向楚郢,低声道:“少傅,这可都是你的馊主意,一会儿父皇开骂,你一定记得顶前头。”
  楚郢嗯了一声,将手里还牵着的青蛇递给宁莞,清凌凌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轻声道:“福顺公公会带你出宫,齐铮在宫门口等着。”
  宁莞抬起眼,又有些疑惑地放下来,最终还是平声道:“多谢侯爷。”
  太子等人一走,承安殿登时清冷了下来,周淑妃倚靠着门框,望着他们的背影紧咬了牙关。
  宁莞想了想,还是说道:“淑妃娘娘,这承安殿几百年前,原是大靖谨帝洛夫人的居所吧,看来洛夫人留下了不少东西,您也学到了不少。”
  淑妃猛地移过脸,“你……”
  见此宁莞算是明白了,她摇摇头,八人大案应该很快就能破了,现下也没她什么了。
  她跟着福顺公公出了宫去,齐铮确实在外头等着。
  宁莞也没推辞客气,皇宫离十四巷颇远,还是坐马车的好。
  自那日后,宁莞便一直待在府中,上午改进生发膏,下午看书,晚上给宁沛做药浴养身体。
  宅子的改造已经彻底完成,增添了书房画室,药房也扩了一间出来,行事方便了许多。
  她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待在药房,倒也关注着八人大案的进展。
  王大人是五天后过来的,他一脸郁沉,喝完茶,重重地把杯子搁下,看起来不大好的样子。
  宁莞握着笊篱将锅里的药叶子捞起来,语声柔缓,“大人这样,莫不是进展不顺利?”
  王大人气道:“顺利得很,那些虫蛊毒蛇还真是周淑妃干的!”
  宁莞也不意外,只问道:“动机为何?”
  “你道是为何,她说自己无意得了洛夫人的手札和留下来的无解蛊,一心想试验一下所谓的无解蛊的本事,正好不想叫夷安长公主好过,就顺手给魏公子下了。至于这八人大案,也是为着试验她自己平时炼出来虫蛊,宫里行事不方便,就叫人将东西带出去放在了相国寺后山,全是旁人不长眼,自己惹了去。”
  宁莞动作一停,“那鉴安大师的佛珠和禅床下搜出的东西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大人仰靠在椅子上,说道:“周淑妃说,就是后头出了人命之事,随便找个人顶包的。”
  都是她说,她说……宁莞搅了搅药锅,慢声:“大人就信了这话?”
  王大人挺直肩脊,哼了一声,“漏洞百出,当然不信,我们还在往里深查。”
  “不过查不查得出来也无甚所谓,就算这边奈何不了她,夷安长公主那里也一样会要了她的命。”
  宁莞看着锅里翻滚的黑色药汁,“也许大人可以从鉴安大师那里入手,将虫蛊放在相国寺,又行嫁祸顶包之事,看来淑妃娘娘对大师似乎怨恨颇重。”
  王大人点头,“是这样,我也是这般想的。”
  宁莞抿笑,将药汁舀出来,问道:“大人今日就是特意来与我说这些的?”
  听她一说,王大人这才想起正事儿,笑道:“今天早朝说起南罗来使即将抵京,随行的还有南罗第一蛊师,表面上说是来献礼的,但谁晓得是来耍什么威风。不知道姑娘有没有什么能避虫避蛊避蛇的东西,给我一些。”
  “有的。”宁莞笑着指向七叶,“这不就是了,带着它,保准儿虫蛊退避三舍。”
  七叶知道在说它,冲王大人亮出自己的爪子,凶狠地龇牙。
  王大人:“……算了。”到时候咬咬牙忍忍也就过去了。


第32章 
  王大人还有公务在身; 很快就离开了; 宁莞将装满药汁的黑陶罐子搬到窗前的案台上,把一边的陶瓮取下来; 捋了捋袖子; 取出刀子和砧板。
  这条蛊蛇用回春露喂养了好些日子; 可以入药了。
  宁莞用了两刻钟将蛊蛇收拾干净; 黑陶罐子里的药汁也凉了; 往里加一勺回春露; 黑陶罐子置于火炉子上; 慢熬成膏状。
  这须得不短的时候; 她便趁着空挡出去转转; 呼吸点儿新鲜空气。
  宁沛正和禾生举着竹竿戳飞到树上去的纸鸢,一看到她,吸吸鼻子; 乐呵呵道:“长姐……”
  他最近每天晚上都要泡足两刻钟的药浴,又加之日日药膳好汤,身体里积蓄寒气湿毒除得不少; 气色更好了几许; 两眼也愈加有神。
  宁莞招他近前来,笑道:“还头晕吗?”
  宁沛挠了挠头; “不晕。”
  “那就好,去玩儿吧。”过两日就差不多可以施针了。
  四月的最末端,芳非落进,悄悄慢慢地进入暮春时节; 宁莞抿笑看着禾生将纸鸢拽下来,两人穿过回廊跑往西偏空地,掩唇打了个哈欠,又回到药房去。
  她正在屋里翻着医术,间或查看陶罐里的生发膏,耗了差不多大半个下午,正正阖上盖子,芸枝推开门,支起脑袋来,说道:“小姐,相国寺的鉴安大师来了,在外头呢。”
  鉴安大师?他如何会到这里来的?
  宁莞诧异,一起身,果见外头立着一个须眉尽白的僧人,穿着浅灰色的僧衣,手里捏着一串佛珠,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宁莞忙请他进来,沏上茉莉花茶,将青花茶盏轻轻搁下,“大师这是刚从大理寺出来?”
  鉴安大师面容温静,回道:“正是,贫僧是特意来谢过施主的,若非有施主相助,也不能如此顺利。”
  宁莞估计是王大人跟鉴安大师说了查案的事儿,她双手合十俯了俯身,“不过举手之劳,何须得大师亲自过来一趟。”
  鉴安大师叹了一口气,干裂的双唇微微泛白,“八条人命,皆因相国寺而起,实在罪孽深重,施主的举手之劳却寻得真相大白,死去的冤魂终能安息。贫僧来这一躺,本就是应该的。”
  手中的茶杯氤氲着热气,碧青的茶水盈盈入目,宁莞不禁抬眼,这话……
  “看来大师与淑妃娘娘确是旧识。”还有些纠葛。
  她微微笑道:“说起来,王大人上午也来了一趟,愁眉苦脸的,一心深究这起案子的原由。”
  鉴安大师仍是沉静端坐,白眉长须经浮着几分仙风道骨,他缓缓道:“左右她也认了,该偿还的罪孽也逃不得,又何必一心追根究底。”
  宁莞:“王大人是个耿正的性子,怕是不能如大师所愿。”
  鉴安大师拨了拨佛珠,沉目不语。
  宁莞见此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鉴安大师并未有坐多久就离开了,宁莞包了一些药茶送给他,“牢中潮湿阴寒,大师可日日喝些,养养气祛祛湿寒。”
  鉴安大师看着门前的素衣女子,不由敛神道谢:“多谢施主。”
  他接过药茶,出了宁家宅院,离开十四巷,踩着落日余晖慢慢往相国寺去。
  斜阳晚照,孩童归家,他望着打马而去的锦衣少年,眼前浮现的却是另一个影子。
  ……
  往日富丽堂皇,锦绣繁华的承安殿在短短几日内浮华尽散,只沉淀下层层压抑的灰败。
  周淑妃褪去珠翠环佩,只着了一身青白色的长衣,坐在后殿逼仄小屋的矮榻上,虚虚望着紧封的格窗。
  这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矮榻,除此之外连梳妆台都容不下,三面闭得严实,门前有人把手。袖口处绣的朵朵茉莉小花,是她如今举目可见的唯一春色。
  她伏在身边几桌上,指尖在漆木面儿上一笔一笔地来回不断描着两个字。
  “我已经向陛下请示过了,把门打开吧,不会耽误多少时间的。”
  “是,楚侧妃请。”
  门前传来的说话声叫周淑妃动作一停,她瞬间直起腰身,望过去的视线又冷又利。
  楚华茵掩上门转过身,屈膝恭敬唤道:“母妃。”
  她今日穿的一身茶白色长裙,极是寡淡的颜色,倒是正称如今落寞的光景。姿态礼仪挑不出错儿,看起来一如既往的乖顺,但周淑妃知道,这女人分明来者不善。
  眯了眯眼,冷声道:“怎么,来看本宫笑话的?”
  楚华茵拎起茶壶,往杯子里到了大半凉水,像是奉上琼浆玉露般小心置于几桌上搁到周淑妃面前,细眉弯弯,粉唇抿笑,“母妃说笑了。”
  周淑妃呵了一声,“说笑?”
  她伸出手,挑起面前之人的下巴,正对她星辰般明亮的双眸,“楚氏,自你八岁入宫与安乐公主做伴读始,你我相识已有十年,你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本宫还不清楚吗?”
  周淑妃面上堆涌着嘲讽的冷笑,“八岁啊,多鲜活的年纪,旁人家的姑娘还只会掰扯着吵嘴,或是闹着不往来,你不一样啊,胆大包天得都敢推人落水,活要人命了。”
  “若非当年魏黎成发现得早救了人,郁太师家那孙女儿估计早死了。”
  她说得相当不客气,楚华茵干脆拍下抵在她下巴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捻了捻自己的衣襟,扬眉一笑,“母妃,当年推郁小姐下水的宫人早早就被郁贵妃杖毙了,你怎么能平白无故地将这事儿算在我头上呢。”
  周淑妃嗤了一声,容长的脸儿上是如细针般尖锐的讽刺,“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楚华茵从袖笼中取出套着浅青色布套的短笛,放在桌上,“这是母妃的东西,物归原主。”
  看到这御蛊的短笛,周淑妃面色更冷了两分,“若非你没用在相国寺泄了行踪露出破绽,本宫如今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母妃可是冤枉我,大理寺可压根儿就没查到我头上,分明是母妃自己不谨慎出了差错,赖不得别人。”
  “算了,说得再多如今也没什么用了。”楚华茵转身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把里头的热菜端了出来,“母妃,妾身到底还是孝顺的,您在这人世上的最后一餐,可是妾身亲手做的。龙井竹荪,红梅珠香,桂花鱼条,都是您喜欢的,好歹吃两口吧。”
  最后一餐……皇帝的旨意可还没下来呢,周淑妃看着菜碟,横眉冷对,“你在里面下毒了?”
  楚华茵侧坐在她对面,“怎么会,妾身可还等着母妃想通了,自己痛快地上路呢。”
  周淑妃听得这话,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片刻又骤然一停,冷脸道:“你做梦。”
  楚华茵紧紧地看向她,“您怎么就这么固执呢,为了我,为了王爷,你现在痛快点儿抹了脖子,还能往陛下心头添一份夫妻恩情,不是皆大欢喜吗?王爷受你牵连不得好过,我亦是日夜难眠,这样你就舒服畅快了?母妃啊母妃,王爷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周淑妃:“我唯一的儿子可不会一心念着我去死,楚氏,你想灭本宫的口,无非就是怕这些年替我做的事儿被抖出去。”
  她细眉止不住地上挑,拽着楚华茵的衣襟将人扯近了些,四目相对只隔了两指的距离,“带着毒虫出入皇宫的是你,将蛊放在相国寺的是你,吹笛子的是你,御蛇差点儿咬死王佑之他们的也是你。而我……只是炼了虫蛊,顺便教你吹了点儿笛子,动动嘴巴吩咐了点事儿。”
  “虽然浮翠顶了你的罪,但该死的是你,懂吗?”
  周淑妃真正舒心地笑了笑,不复方才的尖利,“说来,要不是你替本宫做这么多的事,就凭你这样的小人东西,只能靠着宣平侯荫庇的家世,能进得了瑞王府,能成得了皇长子侧妃?做梦!拿得出手的世家,谁能看得上你。”
  楚华茵听到后面顿时变了脸色,眯着眸子,显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周淑妃尚未反应过来,她便一手扯过旁边小屋里唯一的软枕,欺身而上,两腿梗着她的胳膊,闷嘴将人死死压倒在榻上。
  周淑妃鼓瞪着两眼,全然的不可置信,她知道楚华茵这个女人又狠又毒,却怎么也没想到她竟这样的胆大包天。
  呼吸不畅,胸肺闷堵,窒息难耐,她很快就分不出心神来想别的,眼角流出了泪也恍然不觉。
  楚华茵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又下了十二分的力道,开口道:“你不是一直念叨着那个死去的和尚吗,送你下黄泉去陪他,遂了你的心愿不正好?”
  周淑妃眼帘无力地慢慢下落。
  楚华茵低下声,再度开了口,轻弱的话音里带着急促的气音,“母妃,再见了……”
  良久,楚华茵才将人松开,周淑妃还留着一丝气儿,她便拿起短笛,打开外罩的布套,倒出一只周身呈暗紫色的蜘蛛来,由着它爬到了周淑妃身上,在耳边狠狠地蛰了一口。
  黑色的毒丝顺着脸颊蔓延,周淑妃身子抖了抖,楚华茵适时地将小桌几拉倒在第三,尖叫出声,“快来人快来人,快叫太医!母妃,母妃!”
  守门的侍卫冲进来,就见一只硕大的毒蜘蛛在小榻上游走,周淑妃倒在一旁,楚侧妃握着披帛惊惶无措地胡乱驱赶。
  …………
  周淑妃中毒而死没有引起特别大的响动,大抵是看在瑞王的面子上,皇帝替周淑妃保留了最后一丝颜面,夺了份位,不葬入妃陵,却也没有将她涉及八人大案之事公之于众。
  相国寺的鉴安大师听闻消息,在会海塔内坐了一夜,望着小徒弟青玉和尚的骨灰盒,满腹心事终是化作一声“阿弥陀佛。”
  宁莞听过此事便放在了脑后,将煮好的药汤交给芸枝,叫她盯着宁沛喝,提着药箱往长公主府去给魏黎成复诊。
  因为顺路去取新的银针,绕了一条道,转过来时正好碰见南罗来使抵京。
  来迎人的是十四岁的五皇子李景泰,年纪虽小,骑着高头大马和一脸络腮胡的南罗使者走在前方,气势倒也足。
  两人后方是身穿藏蓝色长服的南罗侍卫,外围的大晋官兵维持着街道秩序。
  宁莞避开在路边,叫队伍行过,当一辆约有四尺宽的,上缀着宝顶的大马车从旁缓缓驶过时,怀里的七叶瞬间激动了起来,呼呼呼地叫个不停。
  宁莞摸了摸它的脑袋以作安抚,转眸瞧了瞧,暗想这马车里坐的应该就是王大人口中的南罗第一蛊师了,能叫七叶高兴成这样,估计带了不少蛊物随行呢。
  不过七叶太过兴奋,未免闹出什么事儿来,宁莞在街边只稍作停留就抱着它迅速拐了个弯儿从另一条路远离开。
  马车中罩着一身黑斗篷的人本一直闭目养神,耳朵微动了动,突然睁开眼来,白细的手指挑起帘子一角往外瞥了瞥。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瘦高个小子名叫白冶,他正悠闲地喝着水,见她突然的动作,连忙放下杯子悄声问道。
  白笳月习惯性地拉了拉头上兜帽,盖住自己的大半张脸,沉声说道:“好像听见了七叶貂的声音。”
  瘦高个小子顿了片刻,也忙掀开帘子,偷偷四下张望,回头惊疑不定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白笳月紧紧皱眉,下撇的嘴角也捎带着几分闷色,语重心长道:“小心一点儿总不会有错的,咱们仅存的家当可不能全进了七叶貂的嘴,小冶,你一定要看牢实了。”
  白冶重重点头,保证道:“姐,你就放心吧。”


第33章 
  南罗来使的到来在京都掀起了一场久违的盛况; 人欢马叫; 探头接耳,长街两旁的百姓们无不驻足; 新奇又热切地观望着来自邻国的使者。
  外面的动静想忽视都难; 白笳月和白冶姐弟俩对视一眼; 齐齐吁出一口气。
  这排场也太大了……真是让人镇定不下来。
  宁莞离开热闹纷杂的正街; 走了大约一刻钟便到了长公主府; 因得上回说好了时间; 老管家早早就在门前等着; 快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药箱; 一向严肃的脸上; 也不觉浮现出几缕笑意来,“宁大夫快里面请。”
  宁莞也没多言,跟着他一路到了魏黎成的院子。
  风摇翠竹; 青叶飒飒,身穿一袭茶色软缎长袍,肩头披揽着墨缎厚绒披风的魏黎成与师老爷子坐在簇簇青竹下的石桌旁; 正执棋对弈。
  离取出虫蛊过去多日; 他精神好了不少,四天前便可勉强落地; 及至今日,已经能叫人半搀着四处闲走,完全无碍于行动了。
  只是十年久病,身子一时半会儿补不回来; 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一啸而过的风似乎都能轻飘飘地将人掀翻过去。
  “师姐,师姐,快过来坐。”宁莞一进来,师正就瞥见了人影子,丢下手里的棋子儿,捋了捋胡须招呼她过去。
  相较于他大大方方毫不顾忌地叫着师姐,魏黎成把到嘴的外曾祖姑四字咽了回去,唤了一声“宁大夫。”
  宁莞也来过几次,渐已相熟,径直去寻了个位置坐下。
  她虽不怎么会下棋,但胜负还是瞧得出来,望着桌上的黑白棋子不禁浅浅笑了笑,看向师正,话里隐带着一分揶揄,“这是输了吧。”
  师老爷子尴尬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扔进青玉篓子里,脸皮子抖了抖,“陪着小子玩儿呢,尽让他去了。”
  宁莞轻笑出声,倒没再说什么,转而与魏黎成诊脉,她指尖轻搭在腕间,眼睑低落着,良久方才收回手,笑道:“已然无碍了,余下也就是养养身子。”
  又与师正道:“你最拿手这个,便不须得我了。”
  师正咧了咧嘴,“好好好,无碍了就好。”
  不只师老爷子高兴,院中伺候的侍女小厮也是喜形于色,主家不好,他们也日日提心吊胆地过得难受,如今可算是过上正经日子了。
  魏黎成也是感慨万分,这些年他总在想,与其在这世上备受煎熬,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如此闲适地坐在院子里,惬意地吹着悠悠暖风,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
  “真是多谢您了。”他说道,含着万分的谢意。
  宁莞笑了笑,取出一瓶回春露留着给他兑水。
  几人坐着又说了会儿话,不多时,夷安长公主身边的雨丸过来了,先与几人问了好,方才道:“殿下着奴婢来问问大公子可看完诊了?若是现下没什么事儿了便往前头去吧,都还等您过去露个脸呢。”
  今日长公主府办了一场小宴,为的就是告诉这满京上下魏黎成大好了,再顺便叫他认认人,和同龄的公子们亲熟亲熟,也免得以后没个相交相识的。
  夷安长公主煞费苦心,魏黎成听到雨丸的话也不敢耽误,当即便起了身来,“外曾祖父与宁大夫不若也一起去前头吃些茶点。”
  不用想也知道前头定然有不少原主相熟的对头,宁莞婉拒道:“我就不去了。”
  师老爷子也道:“我和师姐说说话,你快去吧。”
  魏黎成只得作罢,拱手冲二人做了个揖,才由小厮半扶着胳膊出门去。
  他一走,师老爷子便挥挥手叫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也出去了。
  宁莞见此,以为她二师弟是打算如平常一样追忆往昔,说说那些年幼的岁月,却不想他凑近了些,低声道:“师姐,明衷皇帝快回来了。”
  明衷皇帝?
  小太子啊……
  宁莞不禁抿唇,指尖轻扣袖边。
  她实在搞不懂,明明只有一面之缘,怎么就记得那样牢实呢。
  师正见她不语,又说道:“听和瑗说已经在路上了,估计至多一月就能到京都。”
  提到明衷皇帝,师正明显心情不错,他抚了抚掌,乐呵呵地,脸上皱纹都又深了几许,“我也许久没见着他了,只一年前在齐州凑巧碰见过,这次突然回来还是和瑗给他传的信。”
  到底是几十年的君臣好友,师老爷子一说起就停不下来,宁莞就听他从明衷皇帝讲到明衷皇帝的儿子,再从明衷皇帝的儿子讲到明衷皇帝的孙子,絮絮叨叨的,愣是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之久。
  等宁莞从院子里出来,脑子都有些晕乎。
  迎面吹了会儿风,摇摇头随侍女雨珠离开。
  因得小宴人多眼杂,未避免生些不必要的事端,宁莞特意让雨珠带她走了一条人少又比较僻静的花路小道,然而没想到都这样了还能让她碰上些“熟人”。
  伫立在小湖畔的假山上爬满了青幽幽的藤萝,阳光里落下片片巴掌大的叶影子,就在这处石山小道上,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们聚在一处正正好堵在路中间。
  他们勾肩搭背的,也不知道在说笑些什么,只有一个人没有参与进去。
  他身穿天香缎褚色长袍,生得额宽鼻高,背抵在身后的假山石上,脚上的厚底黑靴闲闲勾着地上石子儿,听见脚步声下意识转过眼,不期然就这么和刚刚拐了个弯儿的宁莞对上了。
  宁莞轻蹙起眉头,而他先是顿了顿,旋即浓眉一挑,原本勉强还算得上正经的脸上瞬间尽是狡猾轻浮之色,嗤笑一声,“你们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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