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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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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扇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夫,我家小……夫人这脉象如何?”
  老大夫轻捻胡须,点点头给了肯定答案。扇儿脑子里的那个弦噌地断了,腿一软,险些栽下去,哆哆嗦嗦地给了银钱,搀着卫莳马不停蹄地回了府。
  一回到院子,卫莳便要扇儿悄悄去把路上买好的落胎药熬好端来,这事儿绝不能声张,若是露出一点儿风声,她这以后的日子就完了,别说夷安长公主,就是父亲知晓了也决计饶不了她。
  主仆两人暗里商量,没曾想叫卫夫人撞了个正着。
  卫夫人推开门,铁青着一张脸,挥退下人,只留了身边的心腹嬷嬷和知情的扇儿。
  她指着卫莳的手指止不住的发抖,嘴皮发白,气得说不出话。卫夫人是万万没想到,在她面前向来乖巧知事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
  这无异于当头一棒,震得她头晕脑涨,两眼发昏。
  “是谁?那个男人是谁?!”卫夫人声音尖利,顾不得贵夫人的气度端庄,一脚踹在扇儿身上,“说!”
  扇儿哆嗦着趴在地上,偷偷看了眼卫莳,结结巴巴道:“是、是宋夫子……”
  “宋文期!”卫夫人眼前发黑,靠在刘嬷嬷身上大喘了两口气,两眼看向无措的卫莳,哭骂道:“你怎么敢?你怎么能……你这蠢货!天杀的,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宋文期出身清寒,并非名门世族,因连续两年在京都棋艺大赛上夺魁颇受瞩目,是府里特意请来给小公子们教授棋艺的。
  当时不少府上都有请他做棋艺先生的意思,卫夫人动作快才先一步招到了人,她当时还挺是高兴得意的,怎会想到招来的是个祸害!
  她好好的闺女,不嫁给魏黎成,就是做皇子正妃也使得,他一个落魄先生,哪来的脸?哪来的胆子!
  卫莳被卫夫人这般模样吓着了,上前想说什么,卫夫人却不理她,冷冰冰地看向扇儿,“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说清楚!胆敢有半点儿隐瞒,你一家子都别想走出这府去。”
  扇儿哪敢隐瞒,一五一十将卫莳和宋文期这一年的往来说了个清楚,从两人亲近欢好到今日去十四巷,事无巨细,半点不落。
  卫夫人听完,脸覆寒霜,阴翳森冷,问卫莳道:“说吧,现如今你怎么想的,你是铁了心要跟他,还是掩下此事另谋个前程?”
  卫莳不敢吱声儿,她是喜欢宋文期的,要不然也不会意乱情迷下半推半就地成了好事。
  她不说话,深知她性子的卫夫人哪里会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一声长叹,恍若老了十岁,“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能要,卫家丢不起这个脸,夷安长公主也丢不起这个脸。”
  “扇儿,去熬药来,翠姑,从今天起封了院子,对外称三小姐生了病须得静养,你再去请个信得过的女大夫来,这些日子就留在院中近身帮小姐照看身子。”
  扇儿与刘嬷嬷应是,一起退了出去。
  卫莳听着这一一吩咐,头埋得更低了,卫夫人又道:“我再说一遍,卫莳,那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宁莞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始末,这个中关窍你自己要想清楚。”
  卫莳低低应了,咬唇支吾道:“那宁莞……”
  卫夫人拨弄着手中佛珠,指尖微凉缓下躁烦,又恢复了素日的沉稳,“你莫理会,我来处理。”
  “当时郁兰莘也在场,女儿……”
  卫夫人挥手打断她的话,“我自有分寸。”


第6章 
  卫国公府夫人身边的刘嬷嬷亲自送东西过来时,宁莞正蹲在梨花树下捏着石块儿,在地上写写画画,梳理夷安长公主府和魏家的成员关系,以求找个突破口。
  因得大门坏了,刘嬷嬷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后房。
  “宁小姐。”
  宁莞起身,绣鞋抹平泥地上的痕迹,似笑非笑,“这不是刘嬷嬷吗?好久不见,什么事儿能劳烦你亲自过来走一趟?”
  刘嬷嬷惯来看不上宣平侯府这个矫揉造作的表小姐,往日宴上碰见,没少给脸色瞧,但如今却不得不扯出一抹假笑来,佯装温煦,面容亲和,“是这样,如今宁小姐过得艰难,我家小姐方才回府说起,夫人感念起往日也是万分疼惜,这不,特意忙忙叫老奴送了些东西来,宁小姐收下,也叫以后的日子好过些。”
  话说得隐晦又暗含威胁,无非就是叫她守口如瓶乖乖知事。
  宁莞打开她双手呈上的小木箱,里头金灿灿的晃眼,满满当当的金银小器物和首饰,十足的封口费。
  这东西不收也得收,收了才能叫人暂时安心。
  宁莞合上盖子放在一旁,笑着拱手做了个礼,“夫人雪中送炭,晚辈感激不尽,便请嬷嬷替晚辈与夫人捎个谢意了。”
  刘嬷嬷见她喜形于色姿态恭敬,虽有些瞧不上眼,但这做派还是叫她满意的,点点头,假笑着走了。
  身穿青灰褂子的人影远去,宁莞也敛去喜色,从小箱子里取出一支金丝宝莲钗,指尖轻轻拂过顶端的细坠儿,凝着那上头印刻的小小“卫”字。
  字形不大明晰,刻印的位置也很是隐蔽,但架不住她眼神儿好啊。
  世家大族自己私下会打些金银器物首饰时,大都喜欢往上头刻个印,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这可是给她的封口费啊,不给银锭子或是银票,偏偏拐着弯儿送些花里胡哨的器物首饰,还个个都在极隐蔽的地方刻了印记,是算准了她现在落魄难熬急需银钱,一到手定会转当出去?
  宁莞将金钗扔回箱子,想着卫莳和卫夫人真不愧是母女,都喜欢玩儿“抓贼送官”这一套。
  刘嬷嬷避开旁人独自悄悄的来,待她转当出去,只需等个十天半月叫郁兰莘被旁的事吸引了心神,便可寻个合适的时机往府衙报官,就能名正言顺地给她安个盗窃的罪名。
  这满满的一箱子够她在牢里住个好几年了,到时候卫国公那里再施个压,她在里头吃一辈子牢饭都不成问题。
  啧,法子简单又不惹人注目,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多好啊。
  宁莞拧起眉头,只是……这知道是一回事,东西该拿到当铺去当掉的还是得当掉。
  她若没有动作,卫夫人那头怕又得另想其他法子,到时候就防不胜防了。
  宁莞在箱子挑挑捡捡,又把刚才那支金丝宝莲钗拿了出来揣进袖中,之后才将箱子塞在床板底下落灰。
  芸枝做零工去了,家中只两个小孩儿,宁莞也不急着出去,坐在梨花树下的一方青石上,看着宁暖和宁沛。
  及至午时,芸枝总算回来,脸色却是不大好看。
  宁莞问道:“是受气了?”
  芸枝踢了一脚石子儿,愤然道:“还不是今早闹的一场,叫巷子里的人听去了,指指点点的在背后嚼舌根,风言风语的传得可难听了!”
  说句不要脸不知羞也就算了,反正以前也没少听,都习惯了。但那一嘴的下流恶毒话简直脏耳朵,也亏得张大娘拉住了她,若不然她非得抄袖子上去打一架薅死那狗屁玩意儿。
  宁莞进屋去倒了杯清水,摸摸她的头,“你气成这样,他们也不会停下嘴,歇一歇消消火儿。”
  芸枝捏着杯子,怒气一滞,脸上微红,“奴婢又不是小孩子。”小姐怎么能跟待二小姐一样摸脑袋呢。
  她小声嘀咕,宁莞没听清,“什么?”
  芸枝忙摇头,摸出今天得的几文工钱,又将一个湿淋淋线绳子上还在滴水的黝色旧钱袋子递给宁莞,“这钱袋子是在中堂后的草丛里捡到的,昨天打扫的时候明明没见着,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里头还有几个铜板呢。”
  宁莞接过看了看,又递回给芸枝,“先不管这个,我要出门一趟去办些事情。”
  芸枝疑惑,“是什么事儿,这么急么?先吃了午饭下午去也不迟吧?”
  宁莞摇头笑笑,往外走,“我很快就回来了。”
  出了十四巷是约有两米宽的平整长街,因正是饭点,外头人也不多,宁莞左拐右拐寻了个当铺,径直入门去,当了那支金丝宝莲钗。
  当铺掌柜的是个精明的老商人,颠了颠十足熔金打造,工艺精巧的金钗,一捻胡须,伸出手比了比,道:“死当五两银。”
  宁莞无所谓地点头,“可以。”
  她这么爽快,掌柜的倒是诧异了,总算抬起眼皮子瞧了一眼,见那模样气质,心下了然,这该是哪家落魄的小姐,也难怪连价钱都不讲,从小娇养的大小姐们哪里知道小老百姓为几文钱愁白头的苦恼。
  掌柜的将死当契约书递给她,“签字,摁印儿。”
  宁莞依言提笔写了名字,又摁了手印儿,离开当铺去买了副银针,银针贵得很,五两银子还没踹热一下就花了不少。想着家里的清粥馒头,她又往小酒楼打包了一只烧鸡,两斤卤肉和一小罐儿酱菜,一通下来,手头便只剩下不到二十文钱,正好可以用来修修被卫莳撞坏的大门。
  天上是湛蓝的色儿,太阳隐匿在云层中,浮着几缕轻悠悠的和风。
  宁莞拎着东西往回走,坐在茶楼上身穿蓝裙的女子瞥见下头的人影,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杯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起来倒是悠闲,我原本以为她这日子会极不好过的。”
  侍女打开纸包,将刚刚从合淓斋买来的棠梨春雪糕呈上,说道:“小姐猜的不错,是不好过的,上午郁家和卫家的那两位还故意上门去大大闹了一场呢,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卫三小姐莫名其妙地又拉着郁小姐走了。”
  侍女话里满是可惜,那小姐低眸看着纸包里掺了海棠点点浅红的雪色糕点,“卫三竟然铩羽而归,这倒是奇怪了。”
  侍女又接话道:“不止如此,卫三小姐还一回府就称病了。”
  那小姐扬起眉眼,沉吟不语,略略思索片刻转开了话题,问道:“王三那里如何?”
  侍女面色迟疑,开口回道:“王三今早传了话来,说是昨晚去那宅子里本打算行事,却不想在里头撞见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叫恶鬼缠上了身,再不敢接这活儿了,道是要往寺里呆些时日以求保命。”
  “恶鬼缠身?”女子面上溢出一抹笑,“到底是个下三滥的人,接了我的活儿,拿了我的定银,居然敢扯出这种无稽之言来搪塞我,你猜猜寺里的佛祖菩萨们究竟会不会保佑他?”
  侍女抿笑,“小姐放心,奴婢会叫人好好招待他的。”又道:“不过,宁莞那里要不要另外……”
  那小姐摇了摇头,“算了,前头还有卫莳她们顶着呢,总有人会去踩上几脚的,咱们就先躲在一旁,避着影子,暂时瞧瞧热闹吧。”
  “是。”
  …………
  宁莞回到宅子里的时候,芸枝已经蒸好了饭,炒了一碟子青菜。
  宁莞将带回来的烧鸡卤肉和酱菜搁在掉漆的木桌子上,笑道:“今天就吃这个吧。”
  宁沛扒着桌子,双眼清亮,他已经好几天没沾过肉味儿了,只能看着四处乱蹦的老鼠解馋,逮着了还不能吃,如今看见泛着油光的烧鸡,不禁咽了咽口水,笑呵呵道:“吃肉,吃肉!”
  矮了半截的宁暖费力将人拽过去,没好气道:“二哥,先去洗手,你看看脏死了!”
  两兄妹挤在外头洗手,宁莞去端了碗筷出来,芸枝双眼里含着满满忧色,问道:“小姐,这些……你是哪来的银钱?”
  宁莞也不瞒她,直言是卫国公府的刘嬷嬷送来的,怕她胡思乱想又多说了几句,安慰道:“你不必担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都是清楚的。如今这个情况,我也只求咱们日子好过些。”
  芸枝看着她,叹气道:“小姐,要不然等咱们攒够了路费就回盛州老家去吧。”
  “你是忘了盛州还有一个郗家,还有一个郗耀深了?”原主当初会带着弟妹进京投奔侯府,一方面是为了日子好过些,另一方面就是为了避开郗耀深那个蛇精病。
  她一提芸枝就想起来了,瞬间警醒,一旦离开了天子脚下京都皇城,叫郗耀深知道她们没了侯府庇佑,那人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芸枝紧绷着脸轻咳一声,当下再不提回盛州的事情。
  “长姐,芸枝姐姐,吃饭了!”宁暖已经擦干手和宁沛一起坐在桌边。
  宁莞将手上的碗筷递给他们,也和芸枝一道坐下。


第7章 
  午后并不燥热,相比十四巷里宁莞的悠闲,国公府的卫夫人却出了一身汗,只能坐在窗口,不停捻拨佛珠以解心头烦躁。
  刘嬷嬷取了柄团扇来,轻打着风,声音低弱得如同隐匿在竹叶间振翅的笋虫,“夫人安心,那小女子虽不聪明不讨喜,却也识时务,不敢泄露风声的。”
  卫夫人却摇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窗外和风簌簌,伴着她微沉的语调,“我担心的是长公主府。”
  长公主是个什么性子,身为昔日伴读,她再清楚不过了,魏黎成那可是长公主膝下的独苗苗,心肝儿肉啊。
  卫夫人轻揉眉心,婚约是肯定要解除掉的,魏黎成这两年身子愈发不好,她本就没打算将好好的女儿嫁过去,如今生出这么一档子事儿,退婚更是刻不容缓。
  但即便如此,他们国公府也决不能先开这个口。
  “卫莳,我的好女儿啊,真是折腾出好大的风浪。”这一堆烂摊子,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平息的啊。
  卫夫人叹气起身,“翠姑,使人去叫世子来,就说我有急事与他相商。”
  刘嬷嬷应是,又小心问道:“夫人是想叫世子与魏公子交涉,叫魏公子自己向长公主开这个口?”
  卫夫人没有否认。
  去请人的侍女很快回来,屈膝回话:“夫人,世子不在府中,听书房的墨梅说往宣平侯府去了。”
  “这个时候去侯府作甚?”
  刘嬷嬷接话道:“圣上连着两日往侯府拨了太医,世子想是去探病的。”
  正如刘嬷嬷所料,卫世子确实是往侯府探病的,与之随行的还有得闲的当朝太子以及瑞王。
  楚郢精神不好,昏昏欲睡,三人不好多言,闲话两句便从里间出来坐在厅中,繁叶亲自手持红木漆盘上茶。
  太子叫住她,微蹙着眉,话声却是温煦的,“沈太医不是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怎么孤瞧着不比前几日好多少?”
  繁叶面上含着愁苦,答道:“侯爷连日梦魇,常常惊醒不得安眠,沈太医开了安神的方子,却也不大管用。”
  太子叹气,啜了一口茶,又问了些话,才与瑞王卫世子一道离开。
  穿过回廊,湖中绿水清波漾漾,依山傍柳,东植辛夷,色泽鲜妍的花枝下,蹲着个身穿一抹水蓝色镜花绫罗裙的姑娘,似是无聊,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湖中掷着石头。
  太子温声道:“像是楚二姑娘,皇兄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瑞王摇头,卫世子浅笑揶揄,“瑞王殿下莫不是不好意思吧?”
  年前圣上指了楚二姑娘楚华茵为瑞王侧妃,再过几日就该是将人迎进门的好日子了。
  瑞王瞪他一眼,耳根微红,卫世子笑得愈发灿烂,连带着太子也心情大好。
  三人到底没过去,相携离开,辛夷树下的楚华茵似有所觉抬眸远望,却只瞧见几个模糊的背影。
  ……
  白日是大好的晴天,晚间却又起了风雨。
  侯府玉辉院。
  繁叶往银竹节熏炉里添了勺必粟香,清香袅袅,芳烟布绕,驱散了满室苦涩的药味儿。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内室,坐在隔间小榻上擦拭用来置放瓷杯的绿釉宝珠纹盘。
  另一个值夜的侍女名唤水竹,掀起帘子打外头进来,拎着湿透的裙摆埋怨道:“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到晚上,下个雨跟发大水一样唬人。”
  她声音不小,繁叶细指抵唇,“噤声,侯爷歇下了。”
  水竹忙掩住嘴,“几天都没怎么合眼,这会儿真睡下了?”
  繁叶攥着帕子,嗔怪地瞪她一眼,“骗你作甚?”
  水竹挤在她身边坐下,左右瞥了瞥,细声儿压嗓地说起一件事来,“侯爷身子素来康健,你说怎么就突然病得这样严重,连睡个觉都不安生?”
  繁叶:“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有什么好奇怪的?”
  水竹:“你是不觉得奇怪,府里私下却传了不少话。好多都说是咱们那位表小姐自荐不成恼羞成怒,偷偷给侯爷下了什么害人的蛊术呢。”
  繁叶这几日没怎么出院子,不想外头竟说得这样难听,顿时停下动作,拧眉道:“简直胡言乱语!那些胆大包天的竟传出这等话来,二夫人掌着庶务,就不管管?”
  “二夫人管什么?她巴不得侯爷和宁莞两头不好,才能叫他们二房多占便宜。”
  表面儿一副敦厚亲和的,暗里可没有少使乱子。
  想着这些年楚二夫人的行事做派,水竹撇嘴不忿,“她儿子年前娶了鸿胪寺卿之女,女儿马上就是王府侧妃,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也不看看沾的是谁的光,要不是咱们侯爷在,谁瞧得上他们那一屋子?”
  “我就盼着侯爷快些成亲了,待夫人入府,有了正儿八经的女主子,倒要再看看她还怎么耀武扬威得起来。”
  繁叶将绿釉纹盘搁在小几上,心下赞同,但她向来规矩,嘴上说不出埋汰楚二夫人的话来,只面色沉沉道:“未来侯夫人在哪儿还不知道呢,暂时甭想了,这事儿还得咱们自己来。水竹你明日去老夫人的院子通通气儿,再给管家使个话,定要好好彻查一番,将藏在府里乱嚼舌根的耗子揪出来,侯府是侯爷的侯府,可不是叫他们胡乱撒野的地方。”
  水竹当然应好,话说得多了口中发干,她往外头去倒杯水,将将起身,一回过头却叫翡翠珠帘门后静立着的人影骇得心头猛颤,连连退了好几步。
  繁叶哎了一声,连忙扶住她,也抬起了视线。
  因得晚间休息,屋里只留了一盏小小桌灯,笼着轻而薄的米色绢子,并不明亮。
  那人背对着一室微弱的光晕,抬起手拨开珠帘,落地的步子又沉又缓,翡翠珠子轻撞着擦过雪色中衣,是玉碎般的声响,唤醒了怔愣的两人,“侯爷……”
  那人却并不应声,从她二人身边走过。
  糊了轻云纱的格窗被缓缓推开,涌进一阵风来,含着泥土清香,带着雨中潮意。
  廊下灯盏透着淡淡的烛光,隐约可见阶下花影婆娑,在雨中沉沉欲坠。
  楚郢扶着窗沿,迎风立了将近一刻钟,直到远处响起犬吠,才动了动指尖,嘶哑着声儿,缓缓开口,“现在是什么时候?”
  繁叶近前一步恭声回道:“将将亥时,二更天了,风凉雨冷,侯爷……”
  楚郢打断她的话,“我是问……哪一年了。”
  繁叶意外于他的问话,悄悄抬眼,细细答道:“兴平十九年,春三月。”
  这八个字像是触动了什么,一直立在窗前的人影突然转过了身,席卷而来的凉风吹乱了散开的长发,如同歙砚中浓墨一样的颜色。
  他素日的清冷眉眼染上了一缕恍惚,病中苍白的面上也掺了一分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兴平十九年……
  这几个字在舌尖滚了一转。
  他又开口,“那府中,表小姐……可在?”
  楚郢突然问起这个,繁叶实在讶然,更惊异于他眉梢眼角镌有的沉抑,那是和平时的清淡若水雅然如兰截然不同的,她伺候多年从未见过的神色。
  繁叶不禁屏住呼吸,斟酌了一番词句,抿唇回道:“侯爷不记得了?几日前……表姑娘便被打出府去了。”
  楚郢微怔,“几日前……”打出府去……
  心中渐渐涌起的悦色如潮水散去,紧紧地蹙起眉头。
  对于楚郢来说,兴平十九年过于遥远,却又记忆深刻。
  繁叶一说出口,他便想起了如今是什么时候,沉默良久,揭下架子上的玄色披风,不顾繁叶水竹两人的惊诧与阻拦离开了玉辉院。
  雨落得又快又急,伴着急促的马蹄哒哒之声,成了深夜长街唯一的喧闹。
  十四巷里积满了水,从马背上下来,一脚下去足能淹过鞋面儿,楚郢并不在意,他本就是顶着风雨过来的,全身上下早就湿透了。
  巷子里黑魆魆的,只能凭借巷子口香烛店上悬着的两盏红灯笼勉强看得清脚下的路。
  他举步踏上台阶,从披风的暗灰滚边儿下探出手来,紧捏着门上铜环,指尖泛白,整只手都微微颤抖着。
  久久没有动作,雨中的马突然打了个响鼻。
  指尖微动,他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没有扣门。
  这到底不是一个好时机。
  得幸重来,万不应如此莽撞的。
  楚郢低低垂下眼睫,掩去目中的阴翳,闪电划破夜空,映照着檐下清俊的眉眼,须臾间,已然又恢复了素日惯有的冷静与克制。
  他站在门前,就如同多年来站在宫中相辉楼外一般,隔着厚厚的一堵墙,沉默无言。
  良久,转过身,手里捏着缰绳,牵着马慢慢往回走,一双冷淡的眸子凝着前方摇曳的微光,澄湛清宁,仿佛方才的沉凝不过是夜色晦暗叫人瞧错了眼。
  雨仍是一直下个不停,噼里啪啦的。
  宅子里全然不知的宁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安宁,眼睑半阖,直到半夜后雨声渐弱,方才搂着被子沉沉睡去。


第8章 
  自打那日卫莳和郁兰莘离开十四巷后,宁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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