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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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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自打那日卫莳和郁兰莘离开十四巷后,宁莞这边门前清静了好几日,她也没有闲着,在买了银针后,每日总是早早地出门,及至午时炊烟袅袅才慢悠悠地从外头晃回来。
芸枝问起,她只道是出门看诊赚银子去,并不细说。
原主曾跟着其母宁夫人学过些医术,芸枝闻言没说什么,只是她惯来爱操心些,总是不免忧心。
自家小姐这半吊子,真能给人治病么?万一要是治出毛病来可怎么是好?
这日一大清早,芸枝照常清扫庭院,双手拄着扫帚,两眼往屋里瞧着,口中小声地嗳气。
宁莞捋顺长发出来,笑她道:“你这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磋磨你了。”
芸枝丢下扫帚,见她妆容齐整,是精心收拾梳理过的,活像往日准备出去搞事的模样,当下不禁眼皮子直跳,忙问道:“小姐,你今日又是要去哪儿?”
宁莞笑道:“你这般担心,今日不若与我一道出门吧?”
芸枝:“可以吗?”
宁莞点头,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与其叫芸枝整日胡思乱想,忧心这儿忧心那儿的,还不如叫她跟过去瞧瞧。
正好呢,多带个人,更能“装腔作势”。
芸枝眼睛一亮,“那我去叫张大娘帮忙看着三小姐和公子。”话音刚落就一路小跑着窜出门去,片刻间就不见了人影,生怕宁莞又反悔了。
宁莞也不急,坐在梨花树下等她回来。
芸枝动作很快,不过一盏茶时间就与还在用早饭的张大娘交涉好,顺道还带回了一张新摊的葱油饼分给宁暖宁沛吃着玩儿。
“小姐,现在走吗?”
芸枝擦净了手,也走到树下青石边。
她身上是日常的湖色襦裙,已经褪了不少颜色,裙摆襟口都有些发白。一张素面朝天,是干净清爽的,但总觉得气色弱了几分,唇上也微有些发干,比不得一般年岁的小姑娘唇色莹润。
宁莞托着下巴,“这样不成,你得重新换一身儿,挑件颜色最好的穿。再有前日我不是还买了些唇脂香膏,你怎么没用?也进去抹些,好好收拾妥当,精气神儿上来了再出门也不迟。”
芸枝其实没觉得自己这身儿有什么不对,却也还是依言进屋去重新整理了一番仪容。
云中太阳若隐若现,天际雁鸟掠过一道道残影。
宁莞带着芸枝出门,转去正街雇了一辆马车,因为连着几日都这个时候过来,头戴着薄皮小帽儿的车夫显然跟她已经很熟了,叫了声宁小姐,掀着帘子请两人上去,自己也紧接着跳上车板,熟练地甩起鞭子径直往城外去。
现在时间还早,城外冷冷清清的,只有周边村镇上的百姓挑担着一篓一篓的新鲜鸡鸭鱼菜,往城里去赶早市。
芸枝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城了,伏在窗边面带兴色,“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宁莞帮她正了正髻上微松的碧色发带,“千叶山脚下。”
言罢又叮嘱道:“记住了,一会儿到了地方不准问东问西的瞎出声儿。”
芸枝冲她点头,“知道了。”
千叶山离得不算远却也不算近,待马车停在山脚下,已约莫是辰时末了,密林繁叶间残挂的露珠儿在阳光下蒸散了个干净。
宁莞熟门熟径地往旁边的茶铺子去。
说是个铺子,其实也就是在搭盖着茅草的棚子下糊了个灶台,支了个摊儿,摆了几副桌椅。
掌着茶摊子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吴性年轻妇人,一身褐色的上衣配着麻灰长裙,正手脚利索地收拾桌子,看见宁莞过来,脸上扬起笑,“宁大夫今日像是比昨天来得晚些,方才何家村的二婶子还过来问呢,等了会儿也没见你来,就先往山上进香去了。”
宁莞笑回道:“起得晚了些,稍微耽误了会儿。”
“你坐吧,树下那桌子椅子我都擦干净了。”
宁莞道谢,“真是麻烦吴姐姐你了。”
吴氏笑道:“客气什么,你每日在这儿看诊,那些个人来了少不得点壶茶水喝,这段时候生意好的啊,都比得上菩萨诞辰的热闹了。”
千叶山上有座清水庵,每到西天诸位菩萨的诞辰,不少人成群结队地上山烧香膜拜,上山下山的免不了口渴,那几个日子便是茶摊子一年到头生意最好的时候。
吴氏话里有些夸大,宁莞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点了一壶茶,走到边儿上的柳树树荫下摆出看诊的牌子,顺了顺袖摆,正襟危坐。
芸枝谨记着她的话,跟在身边一言不发,只是眼里暗含着好奇,悄悄四下打量。
宁莞一杯茶还没喝完,一辆刻着将军府标志的楠木马车在路边停下,梳着双丫髻的侍女率先落地,半弯着腰抬起手,梳着妇人髻的年轻女子伸出纤纤素手搭在侍女掌心,下马凳上举步落下的紫色裙摆旖旎华丽,缎面儿金丝暗绣的芙蕖朵朵绽开,刺目又耀眼。
这女子捏着帕子,微微侧身避过直直落在脸上的阳光,映入茶摊子这边三人眼帘的便是一张弱柳含媚的芙蓉面。
那一行人并没有在原地久留,拎着放满了香烛的篮子踏上千叶山那曲曲折折望不到尽头的石阶。
芸枝往那头好奇张望着半天,又看向正往这边走来的,打算在茶摊子里歇坐喝茶打发时间的车夫和两个侍卫。
说起来因为宣平侯那一层面子在,她也是在京里那一圈子里混过的,有名的世家大妇差不多都见过一两回,方才那个她却不认得。
瞧那马车上的标志是将军府魏家的,魏家有那么个人么?
芸枝疑惑,憋了一肚子的话,只是碍于答应过宁莞不许问东问西才没有出声儿。
宁莞抿了口茶,微微含笑。
芸枝不认得,她却是知道的。
将军府魏家老二,也就是夷安长公主小叔子的宠妾姨娘,宋氏。
她会选在千叶山脚下摆摊看诊,其一是因为城里熟人多,万一又碰见跟卫莳一样有嫌隙的,不免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其二嘛,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这个宋氏。
总算是来了,她可是精心准备着等许久了。
第9章
千叶山清水庵比不得城中相国寺庄严肃穆香火鼎盛,却也底蕴悠长,远近闻名。只是庵庙建在高林深山,来往必经的层层石阶实在叫人望而却步。
不过即便如此,也拦不住宋玉娘的一颗虔诚之心,每月的这个时候都会特意来一趟。
她一直认为,这路走得越艰难越能体现自己的诚心,也越能叫慈悲的神佛更容易看见它的信徒。
将军府的几人好不容易从山脚爬上来,侍女珍珠搀着宋氏,微喘着道:“姨娘,咱们还是先找间禅房暂歇会儿再往大殿去进香吧。”
宋玉娘绕着云绢帕子,轻拭去额角细汗,望着古朴素雅的檐宇,摇头道:“还是先往大殿去吧,什么时候歇息都成,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一上来就去歇着像什么话,这般哪里能体现自己的诚心?
珍珠无奈,她是自打宋玉娘入将军府给魏二爷做妾的第一天就跟在身边伺候的,差不多三个年头了,也大概摸透了这位宋姨娘的心思。
现在估计心里是想着,这样气喘吁吁艰难的过去,更显得她的诚心,都不畏艰难的上来了,自然是赶着去菩萨们面前好好表现呢。
宋姨娘总是信奉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就好比年前小周姨娘入府,两人在府里常别苗头,小周氏越是得宠越是在她面前蹦哒得厉害,一心往二爷面前上眼药水吹枕头风,宋姨娘就越是精神抖擞,对未来充满期待,也愈加相信自己会是后宅院里最后的赢家。
在她看来,小周氏就是老天爷给她的磨练与考验,若不是一早看好她,费这个劲儿折腾她做什么?
这种莫名的自信和略显诡异的想法总是让珍珠时常发懵,也让宅斗对手小周姨娘一度怀疑人生,这姓宋的就跟打不死的蟑螂没什么两样,无论她怎么陷害栽赃使手段,这女人第二天都生龙活虎顽强不屈,甚至于用膳的时候还能多添一碗饭,心理素质强的一批。
珍珠想起府中小周氏那张时常狰狞的脸,不禁心中唏嘘。
宋玉娘可不知道珍珠心里在想些什么,她也没兴趣去琢磨一个小丫鬟的心思,打起精神,在小师父的引带下径直去了正殿。望着上方的金身佛像,接过珍珠点好的香,端端正正地跪在空出来的蒲团上,默默祈愿。
这几日发生了不少事情。
在卫国公府做事的弟弟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被撵出来不说还挨了一顿打,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全,她看着也是忧心。
再有府里因为魏黎成的病压抑得很,行事说话都得斟酌来斟酌去,唯恐触了长公主的霉头。
小周氏前日又被诊出喜脉,正正得意忘形,整天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虽然知道这是上天给她的考验,但说到孩子,她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些不好受。
宋玉娘红唇微动,双目含着十分的信赖与虔诚,“愿佛祖保佑信女能得偿所愿。”
她郑重三拜,起身将手里的香插进案上香炉,耳边却传来两人的对话。
“快走吧,再晚些宁大夫又回去了,到时候可就白跑一躺了。”
“二婶儿,那大夫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被唤作二婶儿的妇人压低了声音,回道:“骗你做什么,云春儿那病你又不是不知道,癸水一点儿半点儿的,一年到头都停不了,吃了多少药啊,也不见什么用处?”
“城里头的大夫就说好好养着,养来养去也没见养出个名堂来,夫妻两个成了婚也跟没成婚似的动不得,眼瞅着要闹腾呢,上回不是跟我一起来上香,正好在底下碰见了宁大夫,那几根银针一扎,云春儿拿方子抓了药回去还没吃呢,就见效了。”
“你这越说越玄乎。”
“是不是玄乎,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这会儿山脚下头应该有不少人等着呢,咱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碰见医术好心肠也好的女医也是运气。你哪里不舒服,直接跟她说,也不怕脸皮子薄。”
一些病症之处难以与男人启齿,可时下女医实在不多,精通带下的更少,稍微有本事的也被皇室侯爵高门世族招揽,普通人家能碰见可不是运气吗。
世情如此,也是无可奈何。
说话的两人匆匆忙忙下山去了,宋玉娘面上闪过异色,招来珍珠,“我们也跟着下山去看看。”
下去比上来轻松不少,等宋玉娘和珍珠几个走到山脚停驻的马车边,茶铺子旁已经排了长长的一列人,方才在庵中说话的两人就缀在队伍的尾巴上。
这些人的着装打扮皆是简单素朴,应都是临近的百姓住户。
宋玉娘瞧着那处热闹,眸子一转,就见最前头柳树下的方凳儿上坐着一年轻姑娘,身穿雪锦缠花裙,髻上簪了一支木钗并几朵儿雪色的梨花,静美秀雅,清新干净,好比刚从枝头摘下来的带露山茶。
她身边还立着一人,一身青蓝色的齐腰襦裙,静静捏着墨条低眸研磨,像是随身的侍女,那样子不比珍珠差个一分。
宋玉娘一个将军府二房的妾侍,几乎没有机会在各家宴上露面儿的,她自然不认得宁莞和芸枝,只觉得这两人的模样气度不像是一般人家教养出来的。
莫不是哪个杏林之家或隐世医者的后人。
她方才在庵中祈愿,说不定这就是佛祖给她的机会呢。
宋玉娘心中思量,也生出几分过去看看的心思。
只是她虽出身普通,但在将军府的繁华锦绣里养了几年,要她过去顶着太阳与人挤在一处,免不得有些迟疑,与珍珠道:“我在马车里坐坐,你去等着,一会儿到了叫我一声。”
“是。”
宁莞早瞥见了她的身影,见宋玉娘身边的侍女往这边走,收回了视线,将开好的药方子递出去,又叫了下一个病人。
春日的太阳不大,落在身上也不过像是覆了一层轻云纱,宁莞把脉看诊写药方,有条不紊,将近午时才轮到最后面的几个。
“宁大夫。”妇人含笑唤了一声。
宁莞喝了一口茶水润喉,“是何二婶儿啊,你今日怎么又来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何二婶儿将身边的年轻女子摁坐在桌前的凳儿上,语态谦恭,“不是我,是我这侄女儿,劳您给瞧瞧。”
宁莞搭手诊脉,年轻女子说着自己身体的不适,声音细若蚊蝇,脸涨得通红,很是不好意思。
宁莞仔细听了,收回手,“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替你扎回针,明后日都过来,再配着服药,最少五日,至多八天,就会慢慢转好的。”
何二婶儿闻言面露喜色,推了推自家侄女指着宁莞租赁的那辆马车,“还不快跟着去。”
那姑娘一直红着脸,宁莞在马车里替她施针的时候,那层红晕都未散去。
宁莞心道,这样软性子又害羞的姑娘,真要叫她与医馆与那些男大夫说一道二,哪里能说得出口,怕是就一心忍着病不去瞧了,莫说现在这个世道,就是后世也是有这样讳疾忌医的。
从马车里出来,宁莞开了药方子,何二婶儿摸出诊金来,宁莞没收,笑道:“留着去抓药吧。”
她的主要目的在宋玉娘身上,也不必在这些普通老百姓身上挣个什么银钱。
两人再三道谢,何二婶儿更是嘴里直道宁大夫是个好人,菩萨心肠诸如等等,宁莞这话听得多了,没什么感觉,倒是芸枝听得替她脸红。
待何二婶儿两人道谢离去,珍珠叫了宋玉娘,扶着她坐在桌前。
宋玉娘没有伸手,只上下打量着宁莞,面上含笑,“我从山上下来,一路听闻姑娘医术精妙,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也不知师从何处?”
宁莞搁下笔,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了抬眼,“夫人若是瞧病的就伸出手来,不是瞧病的还请你让开个道儿,后面还有人等着,将近晌午,都赶着回去吃饭呢。”
秀丽的面容上笑意浅淡,实在算不上热络,珍珠皱眉上前一步,“你怎么说话的!”
宋玉娘叫珍珠退下,细白的手腕儿放在桌上,“下人不懂事,大夫莫怪,劳烦替我瞧瞧,这身子何时才能有好信儿。”
宁莞颔首不语,指尖轻落。良久,宋玉娘问道:“如何?”
宁莞:“我瞧夫人脉象,倒也还好,只是你不像是普通人家,想必不敢叫我这样一个无名游医在你身上落针,我便只给你开个方子。”
“一月不断,后辅以食疗,慢慢养着,只要尊夫身子没有问题,运气好一年,运气稍差些两三年,夫人就该有好消息。”
宋玉娘接过药方子瞟了几眼,“听大夫这话,若是落针,效果更好些。”
宁莞轻扬了扬眉,“自然,我若落针,一月有信。” 她师父“送子观音”的名号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宋玉娘怔了一下,这两年她可没少看大夫喝药,可从未有哪一个敢下这样的狂言。
她缓过神,道真是初生牛犊,志气猖狂。
宋玉娘心下觉得可惜,不信任之感又多生了两分,付了诊费,揣着方子和珍珠走了。
她确实不敢叫对方在自己身上落针,哪怕对方看起来信心十足。甚至连这药方子,她也得先找个人看看,再考虑吃还是不吃,无名游医到底还是有些叫人放心不下,尽管她存了几分浅薄的希望。
直到宋玉娘几人走远了,宁莞才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指尖轻描着袖口莲纹,弯弯唇,宋氏应该很快就会再来的,她对自己开的药方子可是很有信心的。
后面还有两三个妇人等着,宁莞敛去诸多心绪,继续看诊。
从千叶山脚而上至半山腰有一座用来歇脚避雨的四角凉亭,手中握剑的齐铮站在亭中,笔挺如竹,繁叶则是低眉垂目,只当自己是个隐形人。
背对着他们的人外罩着一袭月白竹纹素软缎大氅,似正正凝望着山中一片青翠。
“侯爷?”齐铮终究还忍不住开口出声,试探性道:“将至午时,是不是该回府去了?”
楚郢侧眸瞥了他一眼,又转过头静静看着枝桠伸进亭中来的花椒树,眼帘中映着叶间缀有的小小白花,一声不吭。
齐铮:“……”这性子真是越来越难搞了。
“侯爷?”他不死心地又唤了一声。
楚郢只作没听见,徐徐抬手从树枝上拧下一片叶子来,白皙指尖在叶间的青刺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细口。
他伸过手去叫身后的两人瞧了个清楚,淡淡开口道:“我受伤了,很严重。”
“走不动,回不去,需要大夫。”
“山脚下面有一个,多给点儿银子,好好儿请上来。”
齐铮和繁叶双双发懵,“啊?嗯?”
第10章
宣平侯府的牌子是明宗时期就挂上的,一府门楣上刻的是赫赫军功。
近几年并不算多太平,大靖与周边南罗、北岐、高离之地时有纷争,宣平侯手下的兵大大小小的仗其实打了不少。
边疆战场刀光剑影,哪一个不比花椒树上一根小小青刺来得吓人?
怎么就走不动了呢……还得特意去请个大夫?
对于顶头上司突然而来的娇弱,齐铮是全然摸不着头脑,踩着石阶飞快掠身而下,心中暗想那刺上莫不是有毒?可……哪儿来的毒?
日至中天,已是正午时分,茶摊铺子里早没有了客人,吴氏煮水下面,热情地扬声唤道:“宁大夫,吃过面再走吧?”
宁莞抿笑婉拒,“家中弟妹无人照看,须得早早回去,多谢姐姐好意。”
她一边说着,手里一边收拾东西,利索地整理桌上纸张笔墨,有条不紊。
太阳穿过柳枝绿叶落下斑驳的光影,如同湖中粼粼波光,轻漾时细细碎碎的晃眼。
宁莞半低着头,将一应之物装进木箱。
正在收牌子的芸枝骤然惊呼一声,面容变色,“齐侍卫?你怎么在这儿!”
来的人身穿玄色长袍,手中握剑,二十来岁模样,正是宣平侯身边的侍卫齐铮。
宁莞认得他,且记忆深刻。
不为别的,她穿过来的第一天,刚刚睁开眼,就是被这个人和另外一个叫楚胜的侍卫合力扔到院子里的,动作干脆又潇洒,险些没把她的腰给摔断了,那是真疼。
眼不见心不烦,宁莞收回视线,只当做没看见他。
芸枝却是手抱木牌,满含警惕。
齐铮是来找大夫的,不期然看见她们两人,着实有些惊讶。但他到底和内宅姑娘不熟,再加之这位表小姐恶名昭昭,又在侯爷面前行过无礼之事,心有顾及,就怕这位又赖上来,只木着脸向盯着他的芸枝微微点头,转瞬便移开目光,专心寻找楚郢口中那山脚下的大夫。
车马长道平坦宽阔,两侧万木葱茏,枝叶扶疏,除了面前茶铺子里的三人外,目之所及不见人影。
齐铮不欲与宁莞芸枝扯上牵连,遂径直朝正在灶前煮面的吴氏走去,问起这山下大夫的踪迹。
吴氏手上拿着笊篱,漏了漏水,看向柳树下的另两人,“那就是了,这周围除了宁大夫,没旁的人。”
宁、宁大夫??
什么时候这表小姐做起大夫来了?齐铮神色古怪,踌躇半晌,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表小姐。”
宁莞拎着木箱子,左右看了看,“是叫我?有事?”
她面无表情,态度实在冷淡,只是侯爷最近有些反常,脾气也比旁日古怪了几分,总得带个人回去才好交差,齐铮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侯爷到清水庵办事受了点儿伤,还请表小姐同我一道上去瞧瞧。”
宁莞并不想再跟宣平侯的人扯上关系,直言道:“我还有事,暂不得闲。”
齐铮:“那表小姐可有外伤药。”
宁莞取出青白色的小药瓶搁在桌上,“十两银。”
齐铮退后一步,“你怎么不去抢呢!”
宁莞轻轻掀了掀眼皮子,闲闲道:“要就要,不要就算了,我也不是非得卖给你。”
齐铮紧拧着眉,打量她良久,“不过八九日未见,表小姐倒像是换了个性子。”往日是柔弱秀雅面善心黑的,现下倒是不装了,心黑直接摆面儿上。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人伸手拿起桌上的药,侧身就要离开,齐铮忙止住她的动作,板着一张脸付了银钱。
宁莞揣好银子唤了一声芸枝,步履缓缓往马车去,边走边道:“和水外敷,纱布包扎,每日一换,重伤十日小伤三天。”
齐铮得了药,自然赶忙上山去,这边两人坐在车厢里闲话。
芸枝膝上放着竹篮,里头装有水嫩的青菜,山中新挖出的笋子和野蘑菇,掺了萝卜的腌菜,油纸包着的韭菜饼子,满满的一篮子,都是旁人送的。
自打楚长庭和温言夏成亲,小姐行事无所顾忌起来,她们向来都是被人嫌恶暗骂的份儿。
今日来的那些人真诚又殷切,一双双眼里还满含着感激,她甚至听见有人双手合十悄悄道了一声活菩萨,这些于她而言实在新奇又激动。
芸枝双手抓着竹编提梁,两脸红扑扑的,“小姐,你明日还要过来么?”
宁莞点头,“自然来的。”她还得等宋玉娘呢。
又笑道:“你就不必跟着了,阿暖还好些,二郎不好照看,张大娘顾不过来,还是得你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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