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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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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西耀一挑眉,似笑非笑,眼中藏了暗锋,“今日心情好,告诉你一个秘密。”
  对于公西耀,裴中钰不大熟悉,上辈子也不过几面之缘。
  但这模样,有眼睛的都知道是摆明了不怀好意。
  裴中钰转过眼,没理会他。
  将北岐的队伍送出这一里地,他今日任务就算完了,便可去书院接裴夫人一起回家。
  公西耀侧过头,唇边挑起一抹隐晦的笑来,“宣平侯还是听一听吧,我要说的这话可与你有大干系的。”
  他隔开车窗帘子,意味深长道:“你可知道你夫人今年该有多大岁数了吗?”
  裴中钰面无表情地瞥过一眼,没有说话。
  公西耀见他不接茬,也不在意,自顾自道:“实话告诉你,你夫人该要年近七十,至古稀了吧。”
  算来算去,肯定不止四五十的,当年能轻车熟路地来祸害他北岐,过往还不知道活了多长岁数呢,说她七十都是少的。
  “昔年北岐一别,至今二十载,也是好久没见了。你是不知道吧,想当年,本殿下与她也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情分呢。啧,那女人甩棍子抽人的时候,可是一点儿不留情的,每每字写得不好,打起来厉害得很。”
  说到这儿,公西耀不禁黑了黑脸,他这一辈子挨得揍全在那女人手上了。
  裴中钰听罢,眼睑一落,拽着缰绳的指尖动了动。
  二十几年前,公西耀方才几岁,那时裴夫人便在北岐皇宫教养皇子?
  一阵风吹来,骏马踏蹄,他看着天际涌动的暗云,突地想起那天晚上,她在画室里消失,他进去后发现的那副悬挂起来的北岐阳嘉女帝的画像。
  裴中钰眸光一凝,这其中……原还有这样的事情。
  难怪,上一世大理寺的王佑之暗里与他说,是公西耀拦了水风岚,救下重伤的裴夫人。
  他原是不信的,这般看来,倒不尽然。
  他久不出声,公西耀又道:“怎么,你不信?”
  裴中钰看向他,打量片刻,不咸不淡道:“不信。”
  公西耀轻嗤,“你可别不信,她拜我母为师,自在北岐皇宫,我公西一族在上,可没有半句假话的。”
  他翘着腿,斜歪着身子,眼中划过深意,唯恐天下不乱,“唉,如何?娶了个不死的老妖婆,现在感觉怎么样?”
  裴中钰不为所动,慢慢收回视线,声音和风缓缓,“平生所幸。”
  公西耀敛去表情,嘁了一声,白说了,还是个痴情种。
  远离了护城河,车马穿过长道,裴中钰从马上下来,立在一侧,任北岐诸人离开,最后半落下视线,与马车上道了一声,“多谢。”
  队伍走远,公西耀对于方才失败的挑拨离间耿耿于怀,往后一倒,由着侍女将糕点递到唇边,咬下一口吞了,阴阳怪气地冷哼了一声。
  谢?谢什么?
  他还做过什么好事不成?


第94章 完结前篇
  公西耀对上一世之事自然一无所知; 一行人离开大靖京都; 与车队北上,以后除非两国相交; 互送节礼; 再难有机会踏入靖地半步了。
  他靠在绣番莲的藏色软枕上; 阖上眼帘。
  想起宁莞; 又想起水风岚; 念起阳嘉女帝; 最后斜斜睨向侍女取出的一段绒毯。
  现在的北地; 应该寒风瑟瑟; 等回去就该是冰天雪地的好风光了。
  ……
  裴中钰回城去往正安书院; 宁莞从烟熏火热的后厨出来,一身的味儿。
  她到兰室简单清洗,抬起袖子; 轻拍了拍,笑说道:“北岐的人走了?”
  裴中钰颔首,这便牵了她的手一道往外去; 目光一转; 稍有思量。
  待上了马车,他才将公西耀说的话大概复述了一遍; 未曾隐瞒。
  宁莞讶然,这么说来,公西耀原是记得以往的事情?
  她蹙了蹙眉,但每回总要来点儿意外; 又隐约习惯了。
  用帕子擦去杯盏边的水渍,看向裴中钰,含笑道:“说起这个,是有话想问我?”
  裴中钰摇摇头,“我都知道了。”
  宁莞舒眉一笑,这穿来穿去的,与他二人而言,确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闲话趣事,待马车稳稳停在合淓斋前,才一起下去买些糕点。
  将合淓斋新出来的各类糕点都打包了一小份儿,夫妻俩准备打道回府,身穿古香缎裳的卫莳一进来,便正正和两人打了个照面。
  宁莞许久没见她,粗粗算来距上回在十四巷已经过去好几十年了,早把人抛到了脑后。
  恍一见到,只看了一眼,也没什么感觉,径直与裴中钰出了门去。
  卫莳愣了一下,见那二人离开,用力掐了掐指尖,才收回心神来。
  侍女扇儿小心觑了她一眼,小声道:“小姐?咱们买了东西就回去吧。”
  说到回去,卫莳眼中冷下一寸,想起宋家一窝子的烦心事儿,心里就止不住地直怄闷气,甚至堵得喉咙口都干涩得慌。
  满打满算,她与宋文期成亲也不过才几月,但这些日子却没少受窝囊气。
  宋家小门小户,一介白身,却娶了国公嫡女,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光耀门楣了。
  因得如此隔三差五就来些穷亲戚看热闹,说是拜访,实则没规没矩的,把她当猴子看呢,指来画去,动手动脚的,坏了她好些东西。
  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压得头都疼了。
  一想到又要回宋家那又窄又乱的小屋子,又要再听宋老太的絮叨,她就忍不住烦闷。
  若不是父亲摆脸色,母亲撵她回来,她是恨不得就在娘家国公府里扎根儿了才好。
  卫莳垮了脸,一边的扇儿暗里叹气,这日子也真是一地鸡毛。
  可怪得了谁,还不是她家小姐自己选的路。
  好好的正经高门夫人不做,非要下嫁去,你说这嫁的远也就罢了,偏偏就在京里这不大不小的一方地,一块砖头拍下去,能砸到好几个公门侯爵。
  难过的日子才刚开始呢。
  待以后那些闺中姐妹个个锦绣荣华,高高在上,她每见一个都得毕恭毕敬,弯腰屈膝。
  那等天地相隔的落差,才是真正戳心肝儿的时候呢。
  扇儿一阵苦笑,摊上这么伺候的主子,她这以后也是好过不了了。
  ……
  无论是公西耀的离开,还是卫莳的苦恼难耐,都与宁莞再无相干了。
  她每日去去书院或到相辉楼,早出晚归,看看天象,虽繁忙不歇,倒也充实。
  正安酒楼开张在两个月后,如今天下倒也不说看不起商人,但将惯以清高自矜,挥笔弄墨的书院和蒸煮煎炸,酒菜欢愉的酒楼凑在一起,也算是开了这头一份儿例了。
  鞭炮声声里围了不少人,看笑话的有,看热闹的有,还有几个身穿青衫长袍的老秀才,凑在一处吹胡子瞪眼儿,指指点点,口中数落着,个个皱着脸,颇有几分痛心疾首之意。
  丢人啊,这正安书院真丢他们读书人的脸。
  正长吁短叹,车声辚辚,从马车上下来的老人鬓发斑白,着锦衣厚靴,面上含笑,不是当朝太师是哪个?
  眼看着人大步进去,老秀才们瞬间住了声儿,几人面面相觑,太师是三朝老臣,在民间声望极高,这天下读书人就没有不钦佩他的。
  人都笑着往里去,他们还在外头指点着说些闲话,倒显得面上不好看了。
  有了郁太师第一个带头,来凑热闹看笑话的也都有些意动,再闻到那一阵阵儿飘出来的味道,竟忍不住多嗅了几口。实在勾得肚子里馋虫涌动,三两结伴地陆陆续续往里走。
  京都城里最不缺就是有权有钱的,吃一顿饭而已,与他们而言也就几个子儿的事情。
  都到门口了,去试试又何妨。
  宁莞就站在二楼,格窗大开着,郁兰莘也瞧见了人,眼角眉梢都上挑着得意,对这副热闹,俨然与有荣焉,说道:“我去招呼祖父了。”
  宁莞欣然颔首,等她离开才落座在椅凳上,捏着筷子往热气腾腾,煮得翻滚的锅里加菜。
  有道是没有什么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来两顿。
  秋冬时节,往那桌子前一坐,人生美事不外如此,再舒服不过了。
  宁莞安安心心吃个午饭,末了漱口,端着茶杯,看向窗外。
  她是全然不担心酒楼生意的,既新奇味道又好,还有后台,再怎么样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只要静等着这里稳定发展下去,赚回本钱就好,到时候还可以慢慢开到其他有悦来馆的州县去。
  酒楼的成功开张,一连几日,来客络绎不绝,因为这个薛夫子诸人又提出是不是可以再开个酿酒铺,木工坊,糕饼斋之类的地方。
  糕饼被宁莞否决了,现今牛奶金贵得很,很多东西都不好做,与合淓斋这样手握各种秘方的老店子相比较其实占不了多大优势,全然犯不着。
  但酿酒铺是可以的。
  酿酒这花样多了去,尤其她擅虫蛊之术,也自个儿琢磨出一套来,有些毒虫以药饲养,用来制酒,可不只是个爽口,时常用着,还能强身健体的,效果也比一般泡得药酒要好得多。
  还有医术这里,生发膏乌木霜也是能定个地方批量来的。
  打定这个主意,宁莞便这事儿交给了薛夫子,一一打算。
  秋风袅袅一去,冬日就这么来了,早时晨雾渐浓,屋檐青瓦上覆起冷霜,及至晚上,更是冷风瑟瑟,在外头站一会儿便手脚发凉。
  宁莞早早去了床上,腿上搭着被子,肩上披着厚绒斗篷,手里一一翻看着新一批到京里来的名册。
  这上面的人她都是见过的,有好几个天赋出众的,她打算再观察两天,如果没问题就正式开始教授星象占卜之术。
  待裴中钰从屏风后过来,她才将东西放下,正了正脸色。
  裴中钰也进了被子,替她捋了捋方才埋头看字而有些散乱的长发,见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地严肃样,奇怪地偏偏头,捏了捏她的脸,声音低缓,“裴夫人,你怎么了?”
  宁莞拉下他的手,挪近了些,正声问道:“王大人说西边云荒部族作乱,最近朝里正在商量由谁出征西伐。”
  她不掺和朝事,但有王大人这个耳报神,知道的也不少。
  裴中钰动作停了停,眼角稍一下落了半分,嗯了一声,“是有这么一回事。”
  宁莞抿唇,“王大人还说,你也有出战的意思。”
  裴中钰搂住她的腰,由着斗篷落了,将人抱在怀里,应了一句。
  宁莞拧起眉,伏在他肩头没有出声。
  西边疆界离京都有些距离,云荒部族也甚有名声,他们四处搬迁,不能称为一个朝国,但人数也不少,那边又多荒漠,他们冬日能吃能用的东西寥寥无几,每到这个时节常骚扰大靖边域。
  约过了几息,才说道:“不是还有别的人?你去凑什么热闹?”
  京里的将军也不少啊。
  说她自私也好,旁的也罢,反正是不愿意他去的,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出了什么事,受了什么伤……
  裴中钰侧眸,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袖间暗香缕缕,“那里我更熟悉。”
  圣上也本就有让他去的意思,上一世就是他去的。
  云荒部族熟知地形,多善利用,虽威胁不大,当上一世也费了不少精力时候,将那处地方都摸得透彻了。
  比起叫旁人去,他去倒更好些,还能避免不必要的死伤。
  再有裴夫人生辰也快到了,他要去准备生辰礼。
  而且……
  他低低道:“跟圣上说好了,只此一战,我以后便只挂闲职,哪儿也不去,就等裴夫人在正安书院的事情妥当了。”
  宁莞还是皱着眉,裴中钰微弯了弯眸子,慢声道:“他们不经打的。”
  云荒部族与北岐的实力相差甚远,他上一世都能毫发无损的回来,这一世只会更顺利,也就是去走个过场罢了。
  宁莞:“……”谁搁你跟前都不经打呀。
  但总避免不了忧虑,哪里伤着碰着,不得疼的吗?
  只他自有主张,宁莞虽然想得多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揽了被子睡下。
  更漏声声,夜色渐晚。
  枕被间,裴中钰见她鬓发散乱,松松如云,抿着嘴不出声儿,埋首亲了亲她的唇角,黑黢黢的眸子静静盯着她看。
  宁莞瞥过眼,也不看他。
  裴中钰默了片刻,翻身下床去,等再回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缝好的大耳朵兔子,身上毛绒绒的,肥滚滚雪白的一团,身后还缝了一把挺是像模像样的小剑。
  他支到面前,晃了晃,“这是我,我不在家里,也能陪着裴夫人的。”
  宁莞抬起眼帘,目光一触,被萌了一下,下意识捂了捂额,忍了须臾,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做的?”
  听她说话,裴中钰应声点头。
  宁莞这才轻咬着下唇,把大兔子接过来抱在怀里,看着那憨憨的模样,不禁抿起些笑来。
  见此,裴中钰松了一口气,表情也缓了缓。
  宁莞拎着兔子左看看右瞧瞧,尤其喜欢那两只又长又大的耳朵,一时倒也没了睡意和旁的心思。
  良久,裴中钰将兔子从她手里揪出来,一把丢到床尾去,还顺带着滚了两个圈儿。
  宁莞手上一空,疑惑地看过去。
  他掌心搭在发上,摸摸她的头,说道:“我还在家里的,暂时就不要管它了。”
  宁莞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眼里盈满了笑,一边应着,一边往他身边又靠了靠,青罗软帐里夜中私语。


第95章 完结中篇
  第二日早朝一结束; 上头便敲定了西征之事; 果不其然落在了裴中钰身上。
  马上就是天寒地冻,风厉霜飞; 西边又比京都干燥; 一路行去; 自是好过不了的。
  宁莞待在家中; 与他另备了些干粮; 又放了不少祛风散寒的药; 一心收拾包裹行装。
  她忙前忙后; 裴中钰想起上辈子的伶仃一人; 总不禁杵在一边出神。
  出发是在第三日后; 裴中钰早起来穿衣整甲,全然是不同以往的装扮。
  以往仗着功夫好内力深,一贯不惧寒不畏热; 一年四季多是不薄不厚,颜色清淡的霜衫青衣,现在这么一瞧; 倒叫宁莞惊奇了一下。
  她把万霜剑递上; 两人一道出门,走至中堂; 宁莞突想起什么,步子一顿。
  裴中钰也跟着停下,便听她道:“稍等等,忘了件事儿。”说罢; 转身回了屋里,把还趴在窝里打呼噜的七叶拎了出来。
  七叶睡得正酣,听见动静,支了支耳朵,瞬间睁开眼来,滴溜溜地转着。
  宁莞揉了揉它的脑袋,抱着出去,将它拎在裴中钰肩上,温声说道:“你带着七叶,一块儿去,也好做个伴。”
  京里本就毒虫不丰,冬日寒降,更是少有了。再加上这半年又叫它抓了不少,已然没什么丰富的吃食,叫它跟着西去转转,多找些吃食才好。
  裴中钰对此没有意见,七叶呼呼了两声,翘起尾巴。
  宁莞把给七叶准备的装有饭后去味药草的小包裹系在它身上,又挠了挠颈上绒毛,才一道继续往外去。
  齐铮早在外头牵马等着了,裴中钰眼见四处无人,背对着亲了亲妻子的额头,才转身出门去。
  宁莞送至阶下,目送着人离开。
  七叶蹲在裴中钰肩上,尾巴甩啊甩,干脆两只爪子一伸,趴着睡觉了。
  一人一貂走了,屋里空下来,宁莞还不大习惯。
  现在时辰还早,天也才蒙蒙亮,她睡不大着,就抱着绒兔子倒在床上合眼眯了一会儿,待天色大亮,才起来练了三刻钟的剑,然后再洗漱了一番。
  用完早饭,将宁沛送到碧溪书院,又带着宁暖到正安书院,将人交给崔夫子。
  做完这些,宁莞才去了学舍。
  正安书院里学舍共有四排,每排又有十处,宁莞去的是最末最里的那一间。
  宁莞还没到,学舍里四人已经先来了,身上是书院统一的蓝白色衣裳,正襟危坐,都是十四五的年纪,却自有一番超出同侪的沉稳气度。
  四人分别姓赵、周、韩、席,来自不同州县,皆是娟秀姣好的容颜。
  家境一般,但也学过字看过书,天资奇慧,心性坚韧。
  别看年纪尚小,却天生不同一般的。
  短短几日,四人便已经相熟,说得上话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有关星象占卜问题。
  宁莞站窗外站了少许时候,举步进门去,缓缓一笑。
  天才凤毛麟角,但总是有的,她观量了几日,以这四人的天资,至多两年就能学过五六分。
  而剩下的几分大可靠自己日夜练习琢磨,也就不费她什么心思了。
  裴中钰离京,宁莞每日便不怎么回去了,多待在书院里,有时候连晚上也直接歇在兰室这边,白日教习,晚上叫赵、周几人一处观星看象,谈天说地,也是舒适。
  书院制度在诸多人的一同努力下渐渐趋向完善,后山脚下还新搭了一个大棚,用以新设的晚课。
  酉时末开始,戌时三刻结束,轮流由院中夫子说些奇闻异事,好叫人多增长见识。
  每每这个时候,书院里灯火荧煌,十分热闹,气氛上来了,有性子活泛还会自个儿上去闹一闹。
  宁莞看着不错,没事儿的时候也写了些有关师翡翡,华霜序,洛玉妃诸人的事迹,有空了也过去说两句。
  看着下面烛火光照下的一张张脸,也微是感慨。
  天气越来越冷,大靖的冬日也是会下雪的,纷纷扬扬,一落到地上就融化了。
  这天傍晚宁莞在兰室用饭,一盅老鸡汤,一碟木须肉,一碟酸萝卜,再加一碗白米饭。
  角落里烧着碳炉子,暖和得很,也不怕饭菜凉,她细嚼慢咽的,动作缓缓。
  郁兰莘推门进来,脱了挡风的海棠红千枝芍药斗篷,在炉子边将自己烘热了,才走前来。
  两手撑着桌子,看了看碗碟里的菜,睨她一眼,“你就吃这个?好歹再加些蛋,加些鱼啊什么的,堂堂国师要不要这么寒酸。”
  宁莞捏着勺子喝汤,说道:“一个人又吃不完,不是尽浪费了?你怎么没回家去?”
  她这一问,郁兰莘来了精神,在对面落座,眼尾微翘,稍压低了声音说道:“瑞王府有事呢。”
  宁莞搁下碗,抬眼看她,“什么事?”
  郁兰莘给自己倒了杯茶,妍丽张扬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来,徐徐道:“还能有什么事,楚华茵呗,瑞王府的楚侧妃今天该是要病逝了。”
  宁莞绕着帕子掩了掩唇,垂下眼帘。
  瑞王的性子仁厚,确做不出害杀亲子的事情,当日将楚华茵带回府中也只是关禁在一处,只待孩子落地,再做惩处。
  听郁兰莘这话,再算算日子,看来是早产了。
  ……
  瑞王府西北角最偏僻的小院儿里悬了两盏硕大的纸糊圆灯笼,在风中打着旋儿,拉着几道单薄的人影,隐隐绰绰。
  身穿银边儿黑斗篷的瑞王顶着风自外面进来,几人忙屈膝请安。
  瑞王听着屋里有些嘈杂的说话声,面色沉寂,问道:“如何了?”
  一嬷嬷答道:“回王爷的话,一切顺利。”
  瑞王却皱眉,“孩子呢?”
  嬷嬷谨慎小心道:“在屋里,外头风大,一时不敢抱出来。”
  她犹豫着,还是说道:“楚氏说……想见您一面。”
  瑞王静立一息,冷然上了石阶,下人忙躬身将紧闭的房门打开。
  甫一进去,浓重沉闷的味道便扑面而来,他到两个老嬷嬷那里看了眼襁褓中的幼儿,这才再往里去。
  楚华茵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也没人收拾,一片狼藉。她听见老嬷嬷的请安声,猛地喘了一口气。
  这几月疯疯癫癫的,临到头倒有几分清醒。
  瑞王冷硬道:“你想说什么?”
  楚华茵攥了攥手,抬起身子,掐尖着嗓子,声音哀戚,“王爷,王爷……您饶妾身一命,您饶妾身一命!”
  她的惶惶不安甚至压过了身上一阵一阵的痛意,“妾身知道好多事情,能助您登上皇位,妾身什么都能帮你的,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饶了妾身吧!”
  额上汗如滚珠儿似的一滴一滴地直往下落,看起来好不凄惨可怜。
  瑞王看在眼里,脸色愈寒。
  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是这副模样,嘴里说着求饶,却仍不肯说哪怕一句的悔过之言。
  甚至还牵扯进什么皇位。
  瑞王甚觉烦闷,从嬷嬷手里接过孩子,转身往外去,边走边沉声道:“送楚氏上路吧。”
  老嬷嬷将早准备好的药端上来,乌黑黑的一碗,已经凉的没有丁点儿温度了。
  两人上前,按着床上已经虚弱脱力的人,一碗灌了下去。
  饶是她扭头挣扎,也一滴不剩地全咽了下去。
  那药见效快,不过须臾,人就一个痉挛吐出血来。
  诸人尽数退下,楚华茵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来。
  明明一切都算计得好,不应该出差池的。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清这里头的古怪,只能归咎于有的人得天独厚,天生好命。
  瘦削的身子紧紧一绷,猛地弓起腿,阴阴渗渗从喉咙里蹦出“老天不公”几个字来,便彻底一瘫没了气息。
  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有人来收拾下去。
  翌日便传出消息,瑞王府侧妃诞下一女,血崩而亡,并无丧礼,未入陵墓,直接一卷席子扔到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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