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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上山)-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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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燧则是大大不同,他左看看右看看,满是谐趣,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偶尔凑到郝风楼身边,低声的和郝风楼说笑。

郝风楼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对这阁中尴尬的气氛早已习以为常,在座的皇亲国戚,表面上虽都是笑容可掬,可是各自却都有自己的盘算,其实何尝是他们,即便是自己,又如何不是呢?

正在这时候,终于有人来解围,外头有人高声唱喏:“陛下驾到。”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待朱棣冕服正冠背着手进来,便一齐拜倒,道:“吾皇万岁,万寿无疆!”

朱棣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旋即哈哈大笑,作为寿星,自是满面红光,一面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今个儿日子长着呢,若是三步一磕头,朕这寿日可就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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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天下最厉害的寿星

朱棣坐下,慢悠悠的吃起茶来,目光逡巡了众人一眼,道:“你看,朕转眼之间就五十有一了,岁月不饶人啊,有的人不服老,朕也不服,可是不服有什么法子,你们啊,生怕嫌朕不知道似的,个个赶着来拜寿,这拜寿不就是催人老么?”

说罢,吃了一口水,润了喉咙,朱棣又继续道:“可是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大喜的日子,今日请诸卿来,便是闲坐,大家在一起乐呵乐呵,权当是陪朕这行将就木之人说说话。”

催人老三个字让朱高炽变得小心谨慎了,这阁中催皇帝老子早些老的,朱高炽是头一份,可是这种事岂能表露,于是他连忙道:“父皇身子好,老当益壮,万寿无疆,岂可……”

朱棣含笑地摆摆手,道:“这些话就休要说了,嗯,酒宴还早着呢,大家先吃茶吧,你们呢,不是朕的儿子就是皇亲国戚,是朕和徐皇后最是亲近之人哪,来,大家随口说说话……”

说到这里,朱棣便看了一眼朱高燧,道:“朱高燧,你平时话头是最多的,理应抛砖引玉才是。”

朱高燧笑嘻嘻的双手抱着行了礼,道:“儿臣话是多了一些,却总是说不到要害之处,可见这多说无益还不及人家只言片语点中要害。不过父皇既是非要儿臣来打这个头,儿臣岂敢不尊。”

他显得神采飞扬,道:“儿臣在神机营里练兵。恰好帐下有个山东的亲兵,此人生的五大六粗,却不免有些蠢笨。儿臣问他,他卷着舌头说济南府,儿臣又问他,为何当兵?他说自幼便是武临卫的军户,当然要当兵。儿臣便又问,却为何又来了京营,他便鼻孔朝天。说小人气力大,有功夫。儿臣自幼也好舞枪弄棒,顿时来了兴致。便说,好,赏你一根齐眉棍,来。咱们比一场。结果……他却是输了,这愣子服了,直说儿臣厉害,论及这枪棒,怕是天下第一,只有儿臣打人的份。儿臣便说,论及枪棒,儿臣只是天下第二。他挠头不解,儿臣便道。天底下但凡有王法的地方,都晓得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的道理,儿臣是天下第二,儿臣这皇帝老子才是天下第一。他顿时醒悟,连忙拜倒,说自己是糊涂虫、王八羔子,这样浅显的道理都是不知……”

其实说到一半的时候,许多人便不禁莞尔笑了,这朱高燧倒是说的还算有趣,其实许多人都是军伍之人,是带过兵的,此时想到那愣子,竟都有身临其境之感。

朱棣连忙吃茶来掩饰不俊的脸色,听到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的时候,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这虽是一句糙话……”朱高炽此时也耐不住了,今儿大家的任务,就是哄父皇开心的,不能冷了场,朱高燧尽了孝,他这太子没道理无动于衷:“可是期间蕴含的,却是君臣父子的道理,三弟所言实是发人深省。”

朱棣颌首点头道:“嗯,可见这道理不能总在经义文章里找,这世上发生许许多多的事,大抵都蕴含着道理,死读书没用,不是有句话说么,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书要读,该见识的也要见识。”

朱棣说到这里,便不由想到了一件让他懊恼的事,上年他出巡北京,遭来了不少大臣的质疑,为此,朱棣大动了肝火,趁着这个时候,他继续引申:“就说朕吧,奏书是要看的,书偶尔也读一些,可是要真正体察民情,单靠几本论语和奏章就成么?你不走出这紫禁城,不走出这金陵,又怎的晓得民间疾苦,有些书呆子却是不懂这样的道理,却自诩聪明,实则却是误国误民。不过……由着他们去吧,朕要广开言路,就要容得下这些鸡鸣狗吠之声。”

朱棣的目光落在郝风楼的身上,道:“郝风楼,除了朕的两个儿子,在座之人中就属你是晚辈了,朕是寿星,今个儿朕最大,你也来说一说,朕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郝风楼笑呵呵的道:“陛下所言,让微臣细思恐极。”

“哦?”朱棣皱眉,心说这个家伙,似乎是在和自己唱反调。

郝风楼道:“陛下这般圣明,眼光四路、耳听八方,天下各处,谁能瞒得过陛下的如炬慧眼,微臣如此一思量,便大是惭愧,反而是微臣这锦衣卫都指挥使,有些不太合格了,锦衣卫素来是宫中的耳目,遇到如此明主,岂不是成了摆设,难怪微臣屡屡整肃卫中纪律,让他们加紧打探,却总是不见成效,微臣左思右想,这问题的根子怕就出在陛下这儿,但凡大治之世,天子贤明,便极少有名臣和良将,这倒并非是当今天下,大家伙儿不肯给陛下效力,实在是天下巨细之事,尽在陛下掌握,微臣人等,只好做懒臣,白吃这份俸禄,假装一些积极了。”

朱棣笑起来,其他人见朱棣笑,也都不禁莞尔。

朱棣摇着头道:“别人可以这样说,你郝风楼却不能这样说,你是朕的肱股之臣嘛。”

郝风楼连说不敢。

他的过分拘谨,若是在平时,少不得要受朱棣责骂两句,可是今日,朱棣却没有计较。

一盏茶用尽,话题便开了,上到国事,下到市井的一些笑话,众人脱口出来,倒也有趣。

到了正午,朱棣自去内膳房用膳,而郝风楼这些人却只能在御书房的膳房草草吃了午膳,而后依旧是闲坐,这真正的御宴才是个开始,大家勉强填饱肚子先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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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申时,终于有太监来相请了,说是陛下在乾宁殿设下了御宴,请大家宴饮。

众人不敢怠慢,坐了这么久,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于是纷纷动身。

到了乾宁殿,这乾宁殿乃是天子居所,正牌子的陛下休憩之地,后宫的主要宫殿之一,与那坤宁宫不同,坤宁宫显得精致,而这里却是大气。

饮宴是在正殿进行,朱棣高高坐在最上首,其他人都纷纷按着席位坐在自己的案头后头,酒菜还未上,得等司钟的敲了钟,良辰吉日时才会开始。

照例,朱高燧还是和郝风楼坐一起的,他在郝风楼身边,笑呵呵的道:“郝兄弟,咱们待会儿多喝几杯。”

郝风楼摇头:“只恐君前失仪。”

朱高燧朝他眨眨眼,道:“今日父皇寿日,怕是你我做出什么失态的事,陛下也不会见怪,你从前的胆魄去了哪里,我记得你素来是个好汉子,至少比我的胆子要大,我尚且不怕,你怕个什么?”

郝风楼抿抿嘴,只得应下来,道:“那么我只好舍命陪君子。”

朱高燧笑了,道:“我也不是君子,我是酒鬼,吃醉了酒,一觉醒来,浑浑噩噩,才最是痛快,这世上这么多烦心事,若是无酒,岂不是无趣的紧。哦,还有一件事,待会儿怕是有热闹瞧,你看本王那皇兄,瞧他惺惺作态的样子,你看着……”

朱高燧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也不管郝风楼能否领会。

钟声响起,于是无数的宫娥鱼贯而入,送来了酒菜。

大家都满了酒,举着筷子,却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朱棣在上首位置笑了笑,道:“诸卿料来是饿了,不必拘谨,咱们大块吃肉、大口吃酒,到了这里,就不必为朕省银子了。”

众人又是哄笑,纷纷开始吃酒吃肉。

太子朱高炽,旋即举着酒盏起身,站到了殿中,正色道:“儿臣恭祝父皇万寿延年,愿自饮一杯,权且为父皇助兴。”

朱棣象征性的举起了酒盏,也吃了一口,呵呵笑道:“你有如此孝心,朕心甚慰。”

朱高燧今儿见太子得了父皇的夸奖,竟是没有跑去追太子的风头,却是自饮了几杯,一味劝郝风楼吃酒,郝风楼在案下偷偷拉他袖摆,压低声音道:“殿下也该敬酒了。”

朱高燧笑了,道:“皇兄只知道讨好卖乖,不过,且由着他去。”

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不禁让郝风楼突然感觉到朱高燧有些陌生。

以往的时候,郝风楼说什么话,这个赵王是必定言听计从的,况且他一向争强好胜,见自己的兄长讨了陛下的欢喜,其实不用郝风楼提醒,怕就已经凑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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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章:不眠之夜

酒宴终于开始,今个儿正主乃是天子,此时此刻,这儿张灯结彩,又有歌舞助兴,大家也渐渐没了什么顾忌,即便谨慎的太子朱高炽,亦是离席,走到郝风楼跟前,举了酒盏向郝风楼和朱高燧道:“来,二弟,郝风楼,本宫敬你们一杯。郝风楼,本宫和你确有一些成见,可是说实在的,本宫佩服你。”

朱高炽难得有那么点儿豪气,郝风楼自然也不能推拒他的好意,长身而起,举着酒盏道:“殿下抬爱。”

朱高炽是真正的佩服郝风楼,当年汉王倒也罢了,可是眼下这个赵王,是何等的角色,放在两年前,虽是自己的皇弟,是皇子的身份,可是大家都明白,赵王的这辈子,也就是个亲王了,不可能再有进一步的希望,毕竟他要实力没有实力,要声望没有声望,这样的人,即便是他这太子被废,宫中所考量的,怕也只有触犯谋反的汉王。

可是现如今,经过郝风楼的一番经营,这个家伙竟有了与自己分庭抗礼的资本,内阁之中有学士已经和他**不清,六部之中,有刑部和户部为他清扫障碍,军中也有了一定的资本,便是士林,眼下的士林,可是一分为二,陈学在这金陵可能没有成气候,可是在西南诸省却是声势无俩,如今连父皇都对这个家伙愈发的看重起来,朱高炽甚至觉得,若自己不是皇长子,只怕现在。赵王早已将他取而代之,即便是现在,他这国之储君。对赵王也不敢小看。

这一切,当然都是郝风楼的功劳,是郝风楼努力经营的结果,朱高炽心里早已生出后悔,早知如此,自己何必要在当初和郝风楼结仇,如今却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这个家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不过朱高炽不知道的是,郝风楼若是和他没有结仇。怕也不会有今日,正如当年的汉王现在的郝风楼、赵王一样,这些人,某种意义来说。都是天子用来制衡他这太子和士大夫的工具。郝风楼若也成了朱高炽的一员,眼下的前途,怕也至多,是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同知而已。至于陈学和谅山的诸多东西,天子岂会纵容。

父子相疑,成就了郝风楼,固然里头有郝风楼九成的努力,可是这最后一成。却成了如今朝野格局的最后一根稻草。

郝风楼和太子碰杯,各自将酒盏中的酒水饮尽。

坐在一旁的朱高燧却是眨眨眼。道:“皇兄这样可不成,你佩服郝风楼,与他推杯把盏,倒是忘了我这兄弟,皇兄莫非不佩服我么?”

朱高炽侧目看了朱高燧一眼,却是笑了。

那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深深的不屑。

大抵在他心里是这样想的,你是什么东西,你也有资格让本宫佩服,你是什么东西,除了跟本宫流着同样地血脉,真要论起来,你一无是处。

朱高炽旋即干笑,可是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

朱高燧却笑嘻嘻的道:“我知道皇兄瞧不上我,哎……哎……哎……不过无妨,我总会让皇兄瞧得起的,不,是很快就会让皇兄刮目相看,不管如何,皇兄,你也得敬我一杯,否则实在不公平,你若是不肯,我便要发酒疯,大家都不安生。”

他的话,有点像是小孩子置气一样。

朱高炽虽是看不惯他,却也无奈,只得去教宫娥斟了酒,举盏道:“为兄敬你一杯。”

朱高燧举杯,却还不肯放过,道:“异日皇兄会对我刮目相看么?”

朱高炽皱眉,旋即将酒水饮尽,道:“本宫去陪魏国公说说话。”

他举步走了。

朱高燧看着他的背影,似笑非笑,最后对郝风楼道:“他瞧不上我,郝风楼,你瞧得上我么?”

郝风楼抿了抿嘴,道:“殿下和别人不同。”

“哦,你说不同,却没有说瞧得上和瞧不上,看来,你也是瞧不上我了,我晓得的。”他目光冷冷,突然锐利的眸子去逼视郝风楼。

郝风楼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从来不见见过,他对自己是这样的态度。

郝风楼心里一凉,有了几分怒气。

谁知道这时候,朱高燧却哈哈笑起来,狠狠拍拍他的肩,道:“本王是和你开玩笑的,咱们是兄弟手足,比亲兄弟还亲,遑论什么瞧得上瞧不上,来,你要陪我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虽是如此,郝风楼心里,却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他觉得,这个赵王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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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今夜的饮宴不会有这么快结束,午门那儿,已经准备好了竹篓子,待到子夜时分,供王孙们吊下宫城,宫城外头,也早已准备好了数十辆马车,车夫们蜷在皇城根下,倚着宫墙打盹儿。

神机营负责守卫的就是午门和大明门,此时按着刀走在宫城城墙过道上的赖俊一身戎装,这怕是他最后几次在神机营当值了,陛下的圣旨虽然没有下,可是调任的事已经板上钉钉,现在唯一缺的,就是一纸调令而已。

他的情绪显得有些紧张,按刀柄的手捏了一把的汗,整个人走起路来有些晃晃悠悠,到了午门的城楼,里头有专门当值的值房,这值房里燃起了油灯,有专门的人员在此办公,几个书吏见了他来,纷纷起身行礼,赖俊压压手,慢悠悠的道:“人都到齐了么?”

“回大人的话,当值的武官总计三十九人,已到了二十三个,其他的几个离得远,大大明门那儿,不过此刻,正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赖俊点点头,脸色阴郁,道:“那就再等一等。”

第七百三十一章:午门之变

午门这里,灯火通明,过不多时,便有许多武官三三两两的来了。

神机营的军纪显然比其他亲军要好的多,一声令下,谁也不敢造次,在人浮于事这一点上,毛病倒是并不多。

可见这长久的操练对官兵来说,都是极有成效的。

而在另一边,就在暖阁不远的地方,一个巡夜的太监提着灯笼闪入了一旁的偏殿,这个偏殿算是御书房,因为和暖阁连同,因而存放了许多笔墨纸砚,还有一些书籍和奏书,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随即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瓶子,从瓶中倒出油来,他的脸上有些犹豫,提着灯笼的手有些发抖,腿肚子在打着哆嗦。

后宫那儿,酒宴还在继续,甚至那丝竹之声可以传到这里来,小太监倒完了油,随即拿出了火折子,吹了吹,将火折丢入已经被油浸染的一排排书架里,轰……火光起了。

做了该做的事,小太监二话不说,拔腿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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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暖阁方向就火光冲天,附近的大汉将军和亲军顿时混乱。纷纷冲去救火,前朝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梆子声、喊叫声、烈火燃烧的噼啪声响作一团。

依旧还是午门门楼。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暖阁方向的大火。许多武官议论纷纷。而赖俊却还端坐在那里,他的脸色铁青,一双眸子掠过了杀机。

“都静一静,都静一静!”

所有人不做声了,都看向赖俊,可见这赖俊在神机营中是素有威望的。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起了火。”

“大人,咱们神机营是不是要去救一救?”

“……”

还是有人忍不住询问。

而赖俊则是眼眸如刀似得在这说话的几个武官脸上掠过去,这几个人连忙住口。压低了头。

赖俊正色道:“你们以为这只是寻常的火?你们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不,这宫中哪里有这么容易出乱子,哪里有意外?今日乃是天子诞日,这火怎么早不起晚不起。偏生这个时候起来?”

一下子。武官们觉得事态严重了,他们负责卫戍宫禁,出了事,这个干系却是担待不起的。

赖俊道:“其实本官早已得到了密报,说是今夜有人要弑君!”

“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尽皆骇然。

这可绝不是闹着玩的,这件事的关系可谓非同小可,弑君。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赖俊慢悠悠的道:“太子朱高炽,胆大包天。他见陛下宠爱赵王,又有废立之心,因而胆大包天,决心铤而走险,他收买了亲军各卫,打算今夜举止,这场火就是他们纵的,这是他们的信号,诸位静听,是否听到喊杀声?”

这时候,哪儿都是乱糟糟的,谁能分辨的出是不是喊杀,既然赖俊已经言明,那么大家自然而然也就默认了此事。

赖俊冷笑道:“这是锦衣卫的线报,只是这本是捕风捉影,没有真凭实据,因而郝大人只是教本官小心防范,可是现在见了这火,本官才意识到,太子朱高炽,怕是真的要动手了,哈……弑杀君父,妄图谋朝篡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真是闻所未闻,诸位都是我大明的忠臣,况且,此番太子若是弑君,就必定还要弑弟,他的弟弟便是赵王,便是咱们的主心骨,若是赵王完了,咱们这些赵王党,谁也没有好果子吃,所以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诸位可明白了么?”

最后一句几乎是厉声大喝而出,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冷战,他们当然明白,这事绝不是玩笑,太子若是当真造反,杀了皇帝老子,会放过赵王殿下么?神机营是赵王操练出来的,太子怎么放心?只怕最后,大家都要人头落地。

不少人心里胆寒,有人面如土色,有人露出疑色,外头又是各种胡乱的嘈杂声音,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都乱了。

赖俊站起来,脸色铁青,大喝道:“事到如今,咱们要嘛是救驾,救驾就是救我们自己,要嘛就是坐以待毙,尔等食君之禄,理应为君分忧,更何况赵王殿下以如此信重我等,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报效么?”

武官之中早有几个和赖俊是穿一条裤子的,这个时候适时道:“不错,必须要救驾,救驾就是救自己,若是能立下功劳,我等都可飞黄腾达,还等什么,请大人下令,立即平叛。”

“请大人速速下令。”

“殿下就在内廷,若是我等坐以待毙,点下有个好歹,有个三长两短,我等怎么对得起赵王殿下平日的关照。”

“陛下若是遇到危险,大家可就都完了!”

这几个人群情激愤,都是一副慷慨赴难的样子。

其他一些人失去了主见,见有人鼓噪,也都随波逐流。

却也有一些觉得事有蹊跷的,可是被这情绪感染,却也不敢做声。

赖俊此时笑起来,从椅上豁然而起,狞笑道:“不错,不错,事到如今,我等再不救驾,更待何时,来,本官现在下令,大家分兵两路,入宫救驾看,咱们沿途所遇的亲军,尽皆是乱党,弟兄们不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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