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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卖内衣-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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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此前刘铁匠的这些自辩,此时他便奄奄一息趴在了门板上,只有手脚偶尔不自觉的抽搐一二。
每动一下,他手上同脚上镣铐窸窣而响,手腕同脚腕上磨破之处鲜血便渗透而出,将镣铐染了一层又一层。
站在大堂门口的李氏已晕过去、又被路人掐着人中唤醒过一回。
芸娘不忍心让她再瞧着刘铁匠的惨样,只将她扶到一旁台阶上,安慰道:“阿娘,还没判呢,说不定柳暗花明呢!”
日上三竿,她口中的“柳暗花明”柳香君同她那张御赐的牌匾还未出现。
芸娘心火不是一般的旺。
如若柳香君一大早就现身,说不定刘铁匠就不会受如此大刑。
她就不信传说中铁面无私的提刑官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哪怕看在皇上的面上少打了一板子,那也是柳香君的功劳。
她取出巾帕为她阿娘拭过泪,轻声安慰她,然忽然传来提声阵阵,将她的声音都盖住。
衙门口停下五六匹马,马上下来一群官员,有穿官服者,也有穿便装者。
官员们未停留一步,大步往府衙大门而去。守门的衙役点头哈腰忙忙推开门,官员们补服一闪就进了府衙。
等芸娘将李氏扶着轻轻靠在一旁石狮子上,腾出手要随意追个官员喊冤,府衙大门已被衙役重重关上。
那看人下菜碟的衙役冷眼一瞥,将她往边上轰:“哎哎哎,什么地方都想闯?这是你能闯的起的地界?”
芸娘悻悻的回转身,心里又将柳香君咒骂了千百遍。
府衙正厅里,官员们正襟危坐,商议着此次赈灾与修整河堤之事。待将各处预算、所需人力、持续周期等一一商议过,方有一位官员转头向一边似听非听的殷人离客气道:“殷大人觉着如何?”
摊在椅上几乎要从地上出溜下去、只勉强用脚后跟抵着地面的青年被人问道,面上是他一贯里满不在乎的神情,挥了挥手:“都可都可,各位大人不用理会下官,下官不过是来凑个数而已……”
带刀侍卫,天子近臣,各位官员怎能等闲视之?如若不是为了暗中督查,皇帝怎会派他跟着钦差来江宁?
殷人离心知他这般的说辞无人相信,并不多言,只从椅上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踱出了正厅。
外院连着大堂,提刑官大人威严审案的声音传到后院,闻者无不振聋发聩。
殷人离对着一旁守卫指了指大堂方向:“你家大人审案自来都是如此威猛?”
那守卫听不出此话是夸赞还是嘲讽,却也生怕这传说中的天子近臣此刻是在考验他,半分不敢分神,只将站姿伸展的越加挺拔,目不斜视,一动不动。
殷人离一笑,又踱去了大堂后门,用扇炳将后门挑开道缝,探了头去瞧热闹。
听过半晌,他一蹙眉,又转头对身旁站岗的衙役道:“这案子听着是有些蹊跷,你家大人平日都是这般判案的?”
那衙役忖着再不为自家大人辩驳,只怕事后被人知晓,大人一怒之下扣了他的俸禄可就得不偿失。
他眼角往四处看过,方扭过头前倾身子,正要将嘴凑过去,从大堂里便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男童唱喝声:“‘江宁义妓’到——”
眼前的耳朵眼便远离了衙役,殷人离又往大堂后门缝隙处贴过去,眼风虽只将将扫到门板上被拍扁了的犯人身上,可大堂上的声音却听的清清楚楚。
衙门外,石伢凑在大堂门口喊了一嗓子,便撒腿跑去了路旁,帮着芸娘和柳香君,将骡车上的牌匾抬了下来。
芸娘忍了又忍,依然压低了声音埋怨:“怎地才来?刘阿叔被打死,我找你赔命!”
柳香君正吃力的抬起牌匾一侧,未来的及上妆的素面涨的通红,吃力辩解:“姑奶奶,你瞧满大街还能找见几辆骡车?如今死骡子比活骡子多的多,我能这时候来已极不易了……”
一阵风吹来,匾额上罩着的绸布被吹下,匾额上原本矫若惊龙的圣上手书,竟成了模糊一团。
“怎的会这样?”芸娘大惊失色。
第125章 掌嘴(二更)
衙门大堂口围着的众人被挤开,一张极大的匾额被抬进门。
绸布将匾额盖的严严实实,瞧不出其中的名堂。
一个胖乎乎的小姑娘同另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站在堂下,双手叉腰,做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
后门处的殷人离嘴角一提,纸扇刷的打开:“有点意思……”
大堂上,惊堂木一拍,提刑官大人高喝一声:“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公堂?去衣受杖!”
左右衙役立刻涌上前,欲意剥去二人衣裳。
柳香君一口唾沫飚出去,厉喝道:“胆敢对圣上御赐的‘江宁义妓’动手?你们都活腻了!”
几位衙役见她昂首挺胸,不似作伪,伸出去的手一顿。
当今圣上在几年前曾做耍一般封了一位窑姐为“江宁义妓”这件事,外人或许会不知晓,衙门里的人却人人皆知。
这里面,有曾在知府府衙里当过差的衙役。他们瞧着柳香君的面孔,仿似是有那么几分眼熟。
衙役转首再往提刑官面上瞧去,提刑官不由大怒:“愣着做甚,本官的话不管用?”
那衙役又要上前,芸娘一把推开柳香君,指着提刑官大叫一声:“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我们现下就去向钦差大人上奏折,求他待为转交圣上,参你一本!”
提刑官心里一紧,不由转首往后面瞧去。
圣上御赐的“江宁义妓”没有上奏权,这一点他是知晓的。可此时众位大人可都在自家府衙里,如若真被钦差大人听闻,再拣些理由一起奏陈天听,虽说不至于罢了他的官,可这一界的考评可就要受影响。
他的视线与后门处的殷人离撞在一处,心里又是一紧。
这位小爷可不是个省油灯,只怕比钦差还要厉害些,不能让他抓住把柄。
一瞬间的心思闪过,提刑官面上一板:“你二人既入大堂怎不跪下?藐视公堂视为藐视圣上,你等可知?”
柳香君却将匾额一扶:“我等抬着匾额便如同有功名在身,我们跪你,就是匾额跪你。匾额跪你就是圣上跪你,你好大的脸面!”
芸娘暗中给柳香君竖了大拇指。
凭着这张匾额,柳香君在青楼界作威作福,竟然生出了不少于提刑官的官威。这一招狐假虎威用的可比芸娘往日里高明多了!
提刑官后槽牙一咬,再不提跪或不跪,只扶额将先前的问话重复一遍:“你二人与嫌犯是何关系,为何喊冤?”
柳香君往刘铁匠处一指:“他是我干哥哥!”
芸娘也跟着往刘铁匠处一指:“他是我阿爹!”
她不等提刑官问话,径直将心中不忿道来:“大人,此案明明有诸多疑点,您怎能视而不见?”
她一条一条列出来:
“第一,我阿爹将打铁铺子借给妇人居住,她死在其间,乃他人所为,并非我阿爹害死。否则,我阿爹为何杀了人却不抛尸?”
“第二,我阿爹同那妇人是十几日之前发生过争执,而妇人的尸体是五日前被发现。如方才仵作所言,发现时尸体还未腐烂,说明乃是新死,怎能将死因归在我阿爹身上!”
她的言辞一声比一声激越,神情慷慨激昂,仿佛面前那提刑官如虎豹豺狼,根本不是民众的父母官。
“诸般漏洞如此明显,不合乎常理,你却视而不见,意欲屈打成招,你是什么父母官!什么提刑官!”
柳香君暗暗将芸娘一拉,芸娘哪里顾得上旁人的提点,只顾着将心中不忿脱口而出,然忘记她平日“迂回婉转”的做人准则。
那提刑官果然被她激的大怒,惊堂木拍下,目眦欲裂指着堂下两人,雷霆般的怒火几乎要将盖在匾额上的罩布点燃:“好厉害的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诬蔑本宫!掌嘴,给本宫重重掌嘴!”
厉喝声响彻整个大堂,仿似梁上灰尘都要被震落。
后门处的殷人离摇摇头,转首同边上衙役慨叹:“那小胖妹太不聪明,将你家大人激怒,于她而言可没好处……你家大人一贯里都是如此暴虐吗?”
衙役终于拣着个为自家大人说话的机会,忙将一颗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回大人,我家大人爱民如子,可也嫉恶如仇,审案是要故意做出些威风模样……”
殷人离“啧啧”两声,夸赞道:“连一个小小衙役都如此会说话,你家大人果然是个妙人!”
那衙役一愣,分析了半晌,只觉着殷人离的这个“妙”字着实不像是好话,再不敢同他多言,立刻缩回了脑袋,一动不动的站起了他的岗。
殷人离又转头往堂上瞧去,大堂上柳香君一把将芸娘扯回了匾额之后,指着匾额怒叱道:“谁敢在圣上面前造次!”
匾额一出,谁与争锋。已经围上来的衙役又为难的退下。
殷人离一笑:“圣上这匾额作用还挺大!”
大堂里边,柳香君得意向芸娘一瞥眼,伸手去袖袋里掏巾帕。
那巾帕软薄,夹在指尖仿似无物。只一扬手,巾帕被掏出来的一瞬间,罩着匾额的绸布便被柳香君夹在指尖连带而下。
阳光灿烂,尘埃在光线中一颗一颗照的清晰。即便是背着光,匾额上的情况也清楚的如同秃子头上的虱子。
芸娘一瞬间便翻身扑过去遮住了匾额。然堂上提刑官面上已出了吃惊,再是冷笑,大喝一声:“来啊,给我张嘴,重重掌嘴!”
后门处殷人离瞧着那被水浸的一团模糊、根本瞧不出字迹的匾额,瞠目结舌:“这小胖妞与那妇人,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大堂上,衙役已干脆利落的抽了竹木片,动作极快的伸手一挥。
“啪”的一声,芸娘只觉着嘴上一麻。
在她反应过来疼时,眼前衣袖晃动,又是“啪啪”两声,嘴便彻底不是自己的嘴了。
大堂门外传来石伢的惊声尖叫:“阿姐――阿婶――”
他出溜一声往外间台阶处扶了迷迷糊糊的李氏过来:“婶子,快,阿姐被打了!”
李氏惊闻此言,眼前立刻出现芸娘趴在门板上被拍扁的景象,只踉跄着脚步冲进了大堂里,嘶声裂肺一声吼:“芸娘――”
“芸娘?”后门处的殷人离因这耳熟的名字一愣,再看见闯进自己视线的那位几年来变化不大的妇人,再往那被打肿了嘴唇怔怔着还未反映过来的小胖妹面上一瞧,内心一突,一撂外袍,推开后门,大步奔进了大堂。
第126章 烂嘴(一更)
骡车晃动。
芸娘偎依在李氏怀中,原本一张红润小嘴乌青、肿胀、涸裂,连带的脸蛋也肿了许多。
柳香君倒是乎着,未受一丁点儿伤痕。
那块弄巧成拙的匾额架在骡车里,将柳香君与芸娘、李氏分隔成两个空间。
柳香君清一清嗓子,想着是先安慰嘴受伤的芸娘,还是先安慰心受伤的李氏。
忖着此时此刻,她先安慰谁似乎都是件吃力不讨好之事,干脆转了身子,掀开帘子往车厢外面瞧去。
晴朗日头为简陋骡车拉出一个倍显高大威猛的影子。而殷人离同他的马则走在这阴影里,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怜香惜玉是谈不上的。何况现下车厢里那位肿了嘴的小胖妹算不上是什么“香”什么“玉”。
然而他眼睁睁瞧着李家的人在公堂上受了伤,让他就这般装无事人一般去面对苏陌白,他总归还是有些歉意。
柳香君瞧着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立刻将她的匾额导致芸娘被打肿了嘴巴的理由发泄到殷人离身上:“你去的怎么那般迟?!”
这句话出口,想起方才在大堂上,提刑官大人对着这位青年和蔼的态度,便又将那生硬的态度收回,婉转的重复了一遍:“你,怎的去的,那般的迟……”
很迟吗?这一点殷人离似乎并不觉着。总归他是在随后而来的两下竹木片打在芸娘嘴上之前冲进了公堂,大喊了一声:“住手!”并根据三年前的微薄记忆,在提刑官面前同李家人认了亲戚:“那是下官的婶子,这是我……表妹!”
提刑官的面色由惊诧转成了晦暗,不情不愿将大手一挥,喊了声“退堂……”,衙役们便将大堂门板上了上去。
提刑官大人幽怨的瞥了眼殷人离,内心里只觉得今年的官声要断送在他身上,最终挤了个笑脸,道:“你怎的不早说,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传言中六亲不认、连公主门房的面子都不给的提刑官,面对这位天子近臣,难得的露出了亲民的一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案子自然不能当堂宣判,只得多给了半月的时间,让李家人下去再找证据。但凡能证明刘铁匠之后还有其他人在打铁铺子里进出甚至与那妇人发生过争执,便能洗脱刘铁匠的嫌疑。
又因着殷人离的身份,提刑官只得将刘铁匠抬往府衙后宅,请了郎中上门治伤,还要好吃好喝侍候着。只命令府中上下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免得在民间坏了自己“青天”的美名。
此时芸娘缩在在李氏怀中,麻木的嘴唇渐渐一跳一跳有了知觉,抬头见阿娘面色恍惚,想出声安慰她:“阿娘,我们回去再想法子……”
然而那声音听在李氏耳中,只是“嗯嗯哼哼啊啊”之声,李氏拭了眼泪,反过来安慰她:“回去涂了香油止痛,忍着点……”
疼自然是疼的。
只是麻木感未过,疼的不是那般明显。
她从李氏怀中挪开,掀了帘子往外一瞧,一眼对上马上的殷人离,便重重哼了一声。
她的记性极好,一瞬间将想起来三年前他在她家吃过她阿娘做的那些炒青蟹、煮青虾,出声就要讨回来:“嗯嗯哼哼啊啊……”
殷人离冷眼一瞥她,再一瞥她,虽然知道当下不该笑,嘴角却也忍不住的翘了上去。
芸娘大怒,又是重重一哼,一把松开了撩起的帘子。
自城里的骡子在大洪水里淹死不少,城里还活着的骡子便不多,且干草又不够,脚程显见的不够快。原本半刻钟的路程足足跑了一刻钟,永芳楼方隐隐在望。
后院门前又停着辆骡车,其上套着的骡子被将将停下来的骡车惊动,四蹄不安的踢动着。
石伢从骡车上跳下去,眼睛一亮,喊了声“绿豆”,便奔过去将绿豆少了一只耳朵的脑袋抱在怀里,心疼道:“听说你的尾巴也没了,是吗?”
他欲低头去瞧,又放不下怀中的绿豆,依然心疼抱着它慢慢抚摸。
芸娘搀扶着李氏、柳香君搀扶着芸娘下了骡车,柳香君喊了石伢帮她抬下匾额,十分识相的主动付了车资。
外间声音惊动了院里的人。
后院门一开,钻出颗黑黝黝的脑袋。
罗玉往院外众人面上打量过去,面色倏地大惊,一把推开大门窜了出去,手足无措的唤了一声:“芸妹妹,这是……怎地了?”
他一大早赶着骡车从家门出发,绿豆因着外形受损,跑到人多的地方便有些闹别扭,等他到了衙门前,瞧着大门紧闭,原以为提刑官府衙大堂已退了堂,又急急往李家赶。未想到到了李家,却获悉芸娘还未回来。
此时瞧见芸娘竟是这番模样,只以为她是半道上受了什么磨搓,一颗心立刻后悔到了姥姥家,仿似如若他早早寻到她,便能挽救她于水火之中。
芸娘原本坚强无波的内心因着这声呼喊,忽的便起了波澜。那波澜越来越汹涌,眼泪扑簌淌了下来,出声喊了一句:“嗯嗯嗯……”
罗玉顾不得众人在场,一把拥住她,只将她手脚检查过,目光最后又停留在她皮开肉绽的唇上,面色越加难看。
芸娘抹了一把泪,哭诉道:“哼哼哈哈黑哦黑哦……”
罗玉眉头一蹙:“提刑官怎的能不分青红皂白打你呢?!”
芸娘又抹了一把泪:“哼哼哈哈黑哦黑哦……”
罗玉便向柳香君望去:“圣上的匾额怎地会没用?”
他说过这话,觉着此时再去纠结匾额有用无用已是多余,只小心帮她拭过泪,望着她那不忍直视的嘴唇,心痛道:“乖乖等我,我回去取了油葱(芦荟)为你止痛……”
殷人离知道了李家地址,便也趁着罗玉离开的当口,道:“婶子,我失陪一会,现下回去将陌白寻来……”
芸娘倏地转回头:“库库皱,……!”
这回殷人离听懂了,她说的是:“快快走,不稀罕!”
殷人离提了提眉头,调转马头,马鞭一甩,几下便不见了人影。
第127章 翻译官罗玉(二更)
李家后院里,嚎啕大哭渐渐转为呜咽小哭。
芸娘瞧着李阿婆同苏陌白抱头痛哭的情景,忍不住拘了把同情泪。
罗玉一边为芸娘唇上涂着油葱汁,一边提醒芸娘“芸妹妹,你可不能哭,否则眼泪落到嘴唇上,你又要喊疼。如若真疼便忍着点,烂了这许多条口子,总是要吃些苦头”
芸娘点点头,转过头,决心不去看那心酸一幕,只安静让罗玉为自己涂伤口。
青竹蹲在一旁,忍着咳嗽瞧了半晌,伸手要将罗玉推开“笨手笨脚,弄疼我阿姐了”
罗玉给青竹挪开空间,瞧着她果然比自己轻手轻脚许多,便也放了心。
厢房里,殷人离坐在李氏对面,耐心为她宽着心“此案有诸多疑点,便是提刑官错判,知府那边也会打回重审。婶子不必太焦虑。我在那边也会操心此事,定不会让人蒙冤。”
他如此说过,瞧见李氏面上神色稍转,便又为此前之事解释道“实在是我未认出表妹来,否则也不会让她受此刑罚”
李氏见这青年几年前做戏为自家壮势而唤自己婶子、唤芸娘“表妹”,自此便十分谦逊的再未改口,只觉着他十分稳妥,对刘铁匠之事也稍稍放下心来。
两人听得院外哭声渐停,便踱出了厢房,瞧见苏陌白又同李阿婆在说笑些什么,便也不去打扰,只站在檐下。
未几,哑婶端了汤药过来递给李氏,李氏挤出一丝笑意“多谢你搭把手。”哑婶便摆摆手,往芸娘处瞧去。
李氏端了汤药过去守着芸娘喝尽,抚着她的发顶,叹了口气“是阿娘带累你了”
芸娘忙摇摇头,道“呜呜啊啊伊伊”
李氏一呆,又勾了勾嘴角,往罗玉面上瞧去,罗玉忙忙翻译道“芸妹妹说,她也是为了阿爹”
哑婶被逗的一笑,指了指芸娘的嘴巴,又指了指她自己嘴巴,示意现下院里有两个哑巴。几人笑过,哑婶便坐回了墙边,捡起凳上的绣活,慢吞吞绣了起来。
时近晌午,日头从墙外斜斜照进来,她的侧影如描了一圈金边。
殷人离脑海中一瞬间出现一道模糊的影子,仿佛儿时也见过这样的一道侧影,那人也拿着绣活,一针一线的缝制着,偶尔回头对年幼的他一笑“少爷莫急,夫人就快回来了呢”
然而现实中,哑妇抬头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又侧着身子更往墙根里坐过去,她的绣活只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连花样子都未看清楚。
他觉着无趣。
实在很无趣。
原本今日他该同诸位大人商议完修筑河道与河堤之事,明日便着手招募工匠,自此在这原本奢靡荣华此时却鸟不拉屎的江宁待够半年,等河道重筑好、圣上南巡后,便算是功成身退,跟着圣上安安分分回京。
他计划的极好,各种应对方案都有,包括江宁这些官员明里暗里的不配合,或者为了贪墨赈灾银子使计将他做掉。然而其中没有任何一项方案是他坐在几乎不相干的李家,管上这劳什子的情杀或仇杀之事。
他往一边看看,是老幼两代人共享天伦的场景。
往另一边瞧瞧,是情愫初生小儿女之间令人酸掉牙的缠绵。
他比较了一番,只觉着那一对祖孙中是无他的立锥之地,便抬了步子往那一簇年轻人面前去,将他要交代的一次性说透
“这案子确然有些蹊跷。然查线索只靠衙门,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我出的主意便是,你等尽快去往打铁铺子四处问问,可有人瞧见其他可疑人出入。
或者是,去查查那死者可是有何流血难止的病症。妇人家”
他不自在的清一清嗓子,将他知道的生理知识说出来“都有那个葵水,那妇人如若有流血难止的病,定要抓药医治,你等要去周边医馆里多问问。”
“最要紧的,找人写个状子陈上去,条理清楚,证据罗列出来。”
芸娘闻言双眼一亮,立刻凑去了他身边细听。
他瞧着她这副颇有些机灵的模样总算是同记忆中的她有了些相似,却反而往边上一挪,免得她反过来要利用自己。
芸娘对着他咿咿呀呀了一番,立刻眼巴巴看向罗玉,指望着罗玉替她转述。
罗玉内心一阵得意,看向殷人离,口中极快翻译道“你真的捐了官”
殷人离含糊应道“啊,就是官职不高。”
芸娘撇撇嘴,看向罗玉“呜啊,啊伊伊”
罗玉转述道“少来,可比提刑官的官位大多了,瞧他对你讪笑的模样真恶心人”
芸娘点点头,配合着做出一副恶心的打冷战的模样。
她心下打算着,去搜证据这事,多找几人分开打听便行。
写状子她此前未想到,此时听来颇为有道理。只是今儿听个柳香君提起,自己用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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