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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卖内衣-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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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汗如雨下,一张脸上半截潮红,下半截铁青,缓缓转头,几乎不带一丝希望的对带他发财的兄弟伙道:“还……还有银子吗?”
龟公的脸上除了有些许油渍,没有一滴汗。他冷静的样子有些蹊跷,可又看不出蹊跷在何处。
他将衣兜和袖袋翻出来,沉静的遗憾道:“没了,一个大子儿都没了……”
众人只愣了一瞬间,便将恶汉围在其间,愤怒的声音一浪又一浪传来:“还钱,还我们的辛苦钱……”
而龟公便趁着这股拥挤和嘈杂,按照早就计划好的那样,偷偷溜出了赌棚。
愤怒讨账的一声又一声,瞬间淹没了这巴掌大的赌棚。
恶汉往地上一滚,朝着棚外便要钻出去。有人手疾眼快,一把将他后领揪住,大喊一声:“想跑?揍他!”
无数双拳头劈头盖脸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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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哦各位
第178章 快意恩仇(二更)
一声清脆的阻拦之声响起,巴掌没有拍下去。
芸娘从桌上一跃而下,先往殷人离面上瞧去。见他摊在角落椅上,好整以暇的抱肩环臂,眼中似笑微笑,不像是要站出来搅局的模样,这才拨开众人,往恶汉面前而去。
只一个眼神,恶汉便被骰子丁拎着后领禁锢在手中,面如土色,等候着惨烈的后果。
芸娘一条腿踩在椅上,向他一笑:“你同我们赌棚无欠账,可同这二三十号兄弟之间的欠账可就大了……”
她做出思忖的模样,向演员们一努下巴:“方才他一共借了你们多少?”
“六万两!”有人喊道。
芸娘啧啧叹道:“六万两,不是小数目啊!”
她转头向恶汉问道:“赔的起吗?”
恶汉仓皇着摇一摇头。
芸娘一蹙眉:“赔不起……赌坊里银子虽说去的快来的也快,可一文不赔也不行啊。你现下能赔多少?”
恶汉怔忪了半晌,缓缓一摇头,哑声道:“一……文钱都没有,都输完了……”
很好。芸娘心中很满意。
她向哑妇投去一个准备报仇的眼神,摇头道:“这可有些难办。虽说赌坊也要守法,可怎么也算是捞偏门的买卖。你让这二三十位爷损失如此之大,只怕今夜放你走,明日衙门里的仵作便要为你收尸……”
恶汉打了个冷战,又打了个冷战。
岂止是要被这二三十人追杀,他的四肢都押出去换了银子……周身冷的如冬日,他牙齿不自觉的上下打战,再被吓一吓,只怕就要尿了裤裆。
芸娘一挥手,对众人道:“不若我这小娃儿提个建议。给他只借了一千两以下的爷站出来,按一巴掌折算一百两银子,我们先把小账结了。也省得各位爷损失了银子,还出不了恶气。等明晚,再来将今晚的损失赢回去,也不是事。可行?”
她最后这二字问的是恶汉。
恶汉一瞬间仿佛听错了一般,未曾想到有还账活命的机会,忙不迭的点头,又生怕自己个儿动作太过轻缓旁人没瞧见,一连串的道:“愿意愿意愿意……小的愿意……”
芸娘又抬头看向其他人。
自然无人提出异议,借了千两以下的债主自发出来排成一排,抡起手臂做起了热身,以求将银子兑换成的揍人机会好好利用。
芸娘左右一瞧,从队尾揪出瘦弱的黑脸哑妇,向她道:“那就你先来吧!”先打,恶汉就先疼。总不能等他脸被打麻,那还有什么意思。
芸娘自说自话道:“方才我瞧见你好像借了他八张赌票,那你就打他八下。开始吧。”
哑妇站在恶汉面前,胸膛起伏,过往被凌辱、被暴打、被谩骂一幕幕向她袭来,她身子颤抖的几乎站不住,手臂却伸不出去。
芸娘狠狠往她手臂上一捏,重重催她:“莫迟疑,浪费什么时间,后面几位爷还等着呢!”
抡圆的巴掌带着过往无数的仇恨“啪”的拍在恶汉脸上,直直将恶汉打的偏了脑袋。
虽不是特别疼,却也不轻。
芸娘一叹息,指着哑妇叱道:“这位爷,你是同我们在此处玩耍?你不认真打,这一百两银子怎么抵的完?如此下去,被你打的这位爷如何能还清债务?”
她左右一瞧,将骰子丁拉过来,对哑妇努努下巴:“我阿哥给你演示一下,什么是还账式的打法!”
骰子丁毫不客气的一步上前,一巴掌过去,也未见得有多用力,恶汉却重重倒在地上,脑中纷杂恍惚,鼻中已流下鲜血来。
芸娘点一点头,十分善解人意对骰子丁道:“阿哥,你给这位爷讲一讲其中门道,莫让他打不得法,反倒显得在捉弄人。”
骰子丁便将手掌凑过去,十分认真且专业的对哑妇传授经验:“手掌不能撑平,得略弯一些,如此扇过去才带了力道。即便不能折算一百两银子,九十两是够的。你方才那样,只抵的上二十两。”
哑妇点点头。
若说前一个巴掌上她还有些心理障碍,第二个已是横起了心肝,按照骰子丁方才教给她的略略扣起手掌,手臂再次抡圆干脆甩过去,便听“嘭”的一声,恶汉果然抱着耳边摔在了一旁,其神色颇为疼痛,可见这一巴掌的价钱果然离一百两近了许多。
芸娘赞叹的一点头,往队后七八人望去,叮嘱道:“后边的记住,也按这么打。莫想着手轻可以多打两巴掌,不允许耍小聪明欺负人。”
她向站在恶汉身后两人一笑:“两位爷卖小的个面子,将还债的这位爷两只手臂捉住,也好固定住他,莫让他被打的摔在地上,摔坏了可不好了。我们赌坊这一行当,今日输成穷光蛋,明日重来又是好汉!不能因人欠了银子就折辱他,万万不行!”
恶汉被人固定住了手臂,芸娘向哑妇做个手势:“预备――开始!”
随着“嘭嘭”的声音,她跟着数起了数:“二、三、四……七、八。好停!”她拦住哑妇,上前瞧一瞧神志已有些不清醒的恶汉,耿直对一旁人道:“麻烦哪位爷去河里打一桶水。这还债得还的清清楚楚,总不能我们打完了,这位爷晕了不知道,改日又来向我们还债,这不是占人便宜吗?坏良心的事我们可不能干。”
嘈杂声中,不知何处传来极轻微的嗤笑声。
芸娘眼风往墙角恨恨扫去,只一眼,又忙忙转过脑袋,将桌边的木桶递向人群。
有人接过水桶,极快从赌棚里跑出去,没过一会便提了满满一桶水进来,不等芸娘吩咐,当先朝半昏的恶汉泼了过去。
冰凉河水立时将恶汉激醒,芸娘踩着湿漉漉的泥地过去蹲在他身侧,极其好心的向他说明最新进展:“这位爷,第一个债主已经还完了八百两。您瞧好了,还完债的人,我让他们站另外一队,坚决不会重新站回去又等着占便宜!”
恶汉似懂非懂,缓缓点了点头。
芸娘刷的起身,向其余人道:“下一个开始,莫磨蹭时间,赶快还完账了事。”
啪啪嘭嘭声不绝于耳,恶汉如同狂风暴雨中战栗的树叶,随着各种巴掌不停晃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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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今天打的有点过瘾……
第179章 逃离(一更)
‘还债’的过程漫长。
芸娘这才有精力离开第一线,转去了角落,拽过把椅子,坐在殷人离身旁。
刚来江宁时还皮肤白皙的青年,长久的守在筑坝工地现场,经过了冬日寒风与河风的双重吹晾,虽则相貌依然英气勃发,可其皮肤黝黑干皴的程度同家中冬日时挂在树梢上的风鸡风鸭并无二致。
甚至于比不上风鸡风鸭。
最起码,后者风干程度越高,肉中的香味也越浓。
被风干的青年乜斜了她一眼,将几乎要溜到地上的身子用脚跟往上顶了顶,方道:“你这出戏,唱给谁看?”
难得他卖她面子,将声音压的只有他两人可闻。
芸娘也学着他的样子往椅上一瘫,不答反问:“你突然回来城里,我阿叔怎么办?”
他再翘起一条腿,继续不答反问:“你从未消停过,你阿娘整日心惊胆战,你知道吗?”
她倏地起身,狐疑的瞧着他:“是我阿娘寻你来的?”
他终于接上她的话:“你们这处的动静如此突兀,还想着掩人耳目?知不知道,官府原本决定今晚动手捉你们?”
哪里需要李氏去寻他,他从官府那处都能知道个差不离。
她大吃一惊,倏地起身,却还不忘了压低声音问他:“官府知道什么了?知道我吗?是要来捉我?”
他再不回话,只将目光依然投回到那噼里啪啦处,意犹未尽的看起了戏。
芸娘呆坐半晌,心中思忖着各种场景,不知自己何处露出了马脚。瞧殷人离是一副无事的模样,心道:如若官府的人真的冲进来,我就一口咬定是殷人离开的赌坊,看他还怎的置身事外。
她心中到底有些惧怕,急匆匆往“还账”的队伍站过去,催着余下两人扇完了耳光,再使人打了一桶水将疼昏过去的恶汉泼醒,这才对其他人道:“出借银子少的几位爷已讨回欠款,共计一万九千两。还有四万余两未还清,其余几位爷,你们来说怎么讨账?小的瞧着地上这位爷的脸蛋子可不够还了……”
剩下几人群情激愤,有人提议道:“脸蛋子不够,那只有取他手足,取他子孙根了!”
众人纷纷附和。
芸娘忙忙上前,阻止道:“可不能伤人,再说也别在此处伤人啊,那乱葬岗上地大物博,何必在我这处出人命!要不,你们先让他将欠条写下,再做其他了断?”
骰子丁立刻从包袱里翻出提前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放在桌上,龙飞凤舞写下十来张欠条,连同恶汉的大名都写在了欠债人位置上,只将所欠银两和债主两栏空了下来,由每位债主上前添了自己名字和欠债数目,再取出印泥,让债务双方都画过押,方将欠条分发给众人,指了指摊在地上如死鱼一般的恶汉道:“人留给你们自己处置,我们赌坊不掺和……”仿佛忘记方才是如何掺和的令恶汉的小脸肿成了猪腚一般。
众人齐声大喝道:“爷们儿,走,往乱葬岗上还账去!”将几乎失了魂一般的恶汉提起来五花大绑,熙熙攘攘的出了赌棚。
而骰子丁也跟在众人身后往外去了。
此时,一直躲在棚外黑暗处的龟公却溜了进来,两眼精光,半点疲乏之色未见。
芸娘朝他扔过去一口袋散碎银子:“你先将棚子收起,在暗处等他们,机灵点儿。他们回来时,将工钱发出去。一个子儿不许贪。今晚瞧见我的手段了吧?莫想着糊弄我。”
龟公接过钱袋,点头哈腰的应了,将棚里余下三人送了出去。
骡车静静在路边等待。李大山见熟悉的人影闪动,忙忙迎上前,低声问了句:“还顺利吧?”
芸娘回头看了看走在后面的殷人离。
顺不顺利,要看他方才是说真的、还是吓唬她……
她拍了拍车厢,探头进去对等在里面的李氏道:“阿娘,殷人离吓唬我,你帮我说说……”
她心知殷人离同自己不对付,不一定愿意帮自己。可他对她阿娘倒是十分恭敬,且腹泻那些日子,也曾吃过李氏熬的粥,说不定为了报恩,愿意卖李氏的面子呢。
李氏依言出了车厢,忙忙上前对黑暗中的殷人离道:“殷伢子,芸娘这回的事情我知道,她也不是完胡闹,实在是有原因……”
话还未说完,哑妇已扑通一声跪在殷人离身前,不停歇的磕了几个头。
殷人离急急退开两步,又上前将哑妇扶起来,低声道:“衙门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婶子不必担心。”
黑暗中,芸娘只觉得仿佛有人恨恨瞪了她一眼,可那一眼,便让她悬在心头的担忧放下,她立时觉着眼皮都要睁不开,已先行爬上了骡车。
第二日一早,芸娘心中惦记着事情的结果,挣扎着起了身,来不及吃饭,先往翠香楼去了一趟。
龟公已经十分敬业的守在了角门上,将这份能长久拿月钱的活路守得死死。
见芸娘闪身进来,他忙递上一盏茶,便出去唤骰子丁进来,哥儿俩将昨夜事情的结尾讲给芸娘听。
那一众人牵着恶汉往城门处而去,快到城门处时,众人以齐齐解手为借口将恶汉放在路边。
那恶汉重获自由,在众人还未转身时挣扎着跑了开去。
众人虽看在眼中,却装作未瞧见,回转身后,纷纷大呼小叫人不见了,做出无论如何要寻人的模样守在四处并不离开。
直到时辰到了城门大开,眼睁睁瞧见那恶汉顺着城门溜了出去,又静悄悄跟了一段路,这才回了城。
芸娘听罢,虽点着头,眉头却久久蹙起,担忧道:“他一个大子儿没有,怎么跑出江宁地界。日后只怕还有机会回来……”
龟公一拍大腿,喜滋滋道:“东家,我表哥都提前为你想到了。他装作银子掉在地上未瞧见,见那蠢汉子偷偷将那一锭银子塞进了怀里。他溜出城后,我表哥一直跟他跟到渡口,瞧着他坐上了往更南边去的船,这才回来。”
芸娘赞许的看了一眼骰子丁,又从袖袋中掏出十两银子抛过去:“补给你,不能让你吃亏!”
骰子丁不做谦让,径直将银子揣进了怀中。
第180章 生产女工的竞争(二更)
龟公眼热的瞧着他表哥,又凑上前来,安慰着芸娘:“那蠢汉子前有人要砍他手脚还债,后有人拿着欠条随时讨账,他自此是不敢迈进江宁府一步了。东家不用操心……”
话刚说毕,手微微一探,便做出个又等着收银子的模样。
芸娘一提眉:“那扮作绿林好汉、将他手脚抵押用来换银子的人,也是我寻的啊,关你何事?”
李大山那张威武吓人的面相,芸娘怎么可能不拿来利用。他扮成恶人,给了恶汉银子、押了恶汉四肢,并让恶汉在抵押契书上签字画了押。
昨儿半夜李大山送她回家后,便将契书交给了她。如今,那契书正热乎乎的揣在她袖袋里,准备回家后交给哑妇保存,算是给哑妇一颗定心丸。
龟公见她如此说,不由的低声辩解道:“人虽是东家您找的,可蠢汉不是小的带去的嘛……再说昨儿夜里小的在那河道边上老老实实等了半夜,直到众人回来,一文钱不错的将工钱发放后才走的……”
芸娘一笑,又抬手给了他五两银子,对这哥儿俩道:“事情办的不错,日后有事,还寻你哥儿两。”
转身出了角门,一身轻松的回了永芳楼。
她自以为此事办的不错,却从未想到,坏人活千年。
她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只是想不伤人性命的将那恶汉赶出江宁。
而她这样的一番手段,虽为哑妇报了仇,可那孽缘却落在了自己身上,不出几个月,便同那恶汉碰了面。
且说芸娘回了永芳楼,将恶汉画了押的四肢抵押契书给了哑妇,自己大口吃过早饭,便回房去补眠。
睡的迷迷糊糊间,却被李氏推醒:“惜红羽寻你……”
她一咕噜爬起来走出去,却见惜红羽抱着如水等在院中,面有焦急之色。
见她出了房,忙忙将如水交给李氏,拉着芸娘便往出走。
她此番来寻芸娘,是因着生产副手之事。
在黄花未来之前,有一位白姓媳妇极为能干,帮了惜红羽不少。
此前惜红羽曾应承白媳妇,如若有机会,举荐她当主管生产的副手。
后来遇上洪水等事,此事便被搁置,后来芸娘又直接空降了黄花过去当副总管,那白媳妇满心欢喜落了空,心中便有些意见。
今日因一处零部件的缝制方法,白媳妇同黄花之间有了分歧。惜红羽两厢里劝不下,又因着此前应承白媳妇之事未做到,说话没了分量,便前来寻芸娘出面。
骡车哒哒前行,芸娘打了个呵欠,想起这几日见着黄花,她总是一副寡寡欲欢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事。
骡车停到了城北一处院落门外。
这处院落便是洪水之后芸娘为几位失了家宅的帮工赁的院子。
原本赵车夫也住在里边,后来因寻见的老帮工都渐渐住了进来,他便挪了出去。如今,这处院子里南北两个半边院子已各住了五六人在其中,再加上散落在他处的流动帮工,缝纫女工已有三十余人。
惜红羽同芸娘进去院子时,南北两院的女工已部聚到了南院,正分成了两派,你一言我一语的顶着嘴。
见了芸娘来了,众人便噤声不语,只将黄花和白媳妇围在当中。
黄花瞧见芸娘的身影,眼泪花便在眼眶中闪现。
芸娘取了把杌子坐在上面,打了个哈欠,道:“哪两个人互相有意见?自己站出来说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站出去。
芸娘便作势起身:“既然无事,便当我白跑一趟。自此我再不管这些事,谁要闹事,直接卷铺盖卷滚蛋!”
她以往在女工面前虽然态度倨傲,可却从未说过这般重的话。众人听见,更是齐齐低了头不敢作声。
未几,站出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媳妇子,向芸娘做了半礼,方鼓起勇气道:“东家,事情是这样,”她将手边针线簸箕里的一件胸衣零部件取出展开,道:“……这件‘侧比’,明明该……”
芸娘立刻止了她的话头,对屋里其他女工道:“谁不做这道工序,先出院里,等会再回来。”
有五六个女工便起身出了院里。芸娘上前将屋门掩上,这才向白媳妇道:“你说。”
白媳妇续道:“这件‘侧比’,明明该按东家图纸上所示,用‘上挑下压’的针法缝制。我们一贯里都是这般做的,从没出过意外。可黄姑娘这几日,却要求我们按她说的新方子去做……”
芸娘抬手止住她的话,对黄花道:“你来说说你的新方子。”
黄花低头半晌,方将一直捏在自己手上的‘侧比’展开,低声道:“我发现用原来的针法去缝制,成品会发硬,磨皮肤。如若改成‘蜻蜓点水’的针法,成品柔软,又不怕松了线头……”
芸娘听明白了。
这是一场捍卫旧习与冒险创新之间的冲突。
白媳妇万事求稳,听从管理,一切按图纸出发。
黄花踊跃求新,做事从心,却不讲究方式方法。
她抬头瞧着惜红羽:“你女红技法高超,经验丰富,你来说说谁对谁错。”
惜红羽没想到皮球踢到了自己身上,微微一思忖,斟酌着道:“此事两人都有错。大家都是姐妹,万事该有商有量,怎能吵成这般,太失体面……”
“哦?”芸娘提起眉头,嘲讽的看向惜红羽。
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此前惜红羽可是兢兢业业根本不怕得罪人的主,如今却成了不愿得罪人的老油条?
她过去打开房门,将院里几人唤进来,方宣布道:“惜红羽最近几日身子不适,生产上的事由我直管,直到她身子好些为止。”
此事大大超出惜红羽所想,她立时抬头望着芸娘,神情惊讶又委屈。
芸娘并不理会她,续道:“今日黄花同白媳妇吵嘴,我看着你们瞧热闹十分积极……”
她微微一笑,眼中却无一丁点儿温度,一字一句道:“几位是手中活计做完了?或是有了旁的心思,准备罢工走人?”
场中七八名女工大惊失色,纷纷摇头。
第181章 焦虑(一更)
芸娘站起身,十分严肃道:
“今日凡是停了手中活计,前来看热闹、站队、搞小团体之人,这个月的工钱每人扣一两银子。
各位如若认这个错,甘愿受罚,现下就回屋做工、睡大觉都由你,可出来瞧热闹、站队、搞小团体便是不行。
如若不情愿被扣工钱,现在就结账、收拾包袱走人,我一文钱不扣你。”
几位女工面面相觑,干站了一会,走是舍不得走,只得自认倒霉,咬牙回了各自屋里。
芸娘起身拉展衣襟,也不瞧白媳妇和黄花,只对惜红羽道:“你回去先想几日,想清楚自己个儿错处后再来寻我,如若想不清楚,想不通,找不出自己个儿的问题,便莫来寻我了。”
再不多言,转身便出了院里。
骡车哒哒。
芸娘心里有些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纷争。这道理她懂。
然而她最信任的惜红羽变成了老油条,她一直以为为人懦弱的黄花绕过她自作主张,她从难民堆里寻出来的白媳妇以遵照旧例为由同她耍心眼子……这些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胸衣买卖才从洪水的打击中喘了一口气,就有人站出来要争功劳,收买人心,强调自己的那份贡献!
前方人多阻路,骡车难以通行。
芸娘付了车资,下车慢慢前行。
心里没有目标,只信步前行,待她再回神时,已走到了正街支路的一条街巷。
支路说偏僻只是没正街热闹而已,可依然开着无数铺子。
芸娘站在原地瞧了瞧,猛然想起这处便是两年多前上元节她猜灯谜来过的街巷,前面几丈远是罗玉之前的一位知己“云娘”家开的布庄子。
布庄子旁停着几辆新旧不一的骡车。骡车没什么太大特色,只拉车的骡子差异挺大,其中一头骡子缺了一只耳朵,正默默站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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