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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计-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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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奶娘也没猜错,晋大哥此行也算是探亲去了。
“原来是这样……”庄氏自方才的惊异中逐渐地平静了下来,而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一变,转过头去看向梁平,道:“孩子们都该饿了,你先去厨房生火,我待会儿就过去做饭——”
百依百顺的梁镇长自是对未婚妻言听计从的,当即起身离座奔着厨房去了。
梁平前脚刚踏出厅门,庄氏便换了副复杂的脸色,看着江樱问道:“樱姐儿,你真打算就这么放弃了吗?”
诶?
画风又忽变了。
从悬疑变成言情了。
方才江樱已将自己得知晋起是晋国公二公子之后的心境如实道出,故庄氏平静下来之后,最关注的便是这个问题了。
梁文青也一瞬不瞬地看着江樱。
却见江樱奇怪地笑了笑。
“苦笑个什么劲,问你话呢!”梁文青皱眉道:“晋国公府也什么了不起的,你虽然不济,但自信还是不能少的!”说白了就是要盲目自信!
庄氏在一旁附和着道:“樱姐儿,文青说的没错啊……”
江樱欲哭无泪。
她济是不济她自个儿也不知道,可这姑娘是打哪儿看出来她是在苦笑的?
她那分明是……属于胜利者特有的喜悦笑容好吗?
咳咳,低调。要低调……
江樱徐徐地吐了一口气出去,调整了一番面部表情,平平静静地讲道:“这件事情,等晋大哥从西陵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庄氏和梁文青面面相觑了片刻,而后了然了。
大概还是拿不定主意吧?
也难怪,这事换做谁,突然之间也很难做出抉择。
“好。奶娘也不多问了。不逼你下决定……”庄氏一扫脸上的复杂神色,笑着拍了拍江樱的手,道:“这些先放到一边儿去。不用去多想,养好身子要紧。”
大夫说了,这眼睛倘若想恢复,最忌讳的就是忧思二字。是万不能多想的。
孩子心里本就不舒服,她这个做长辈的。哪里还能再给她施加压力,哪怕昏了头也不能这么做。
大约是方才换位思考了一下,幻想若是宋春风忽然摇身一变成了太子之类,自己又会怎么办?
虽然这无异于白日做梦。
但入戏的梁文青自认为很能理解江樱此刻举棋不定的艰难心境。遂也掐住了话题不再多问,只道:“庄婶说的对,身子对要紧。旁的就先不提了。”
见大家这么体贴自己,江樱反倒觉得万分不自在了。
毕竟心虚啊……
如今她的心理状况是同失落、难过这些词扯不上任何干连的。
可她如今偏生还不能把昨晚和晋大哥之间发生的事情说给她们听。
虽然晋大哥没有直说。但她隐约也明白目前二人的关系还没到可以昭告天下的地步。或许是她过于谨慎了,但晋大哥如今的身份摆在这里,她不得不谨慎一些。
晋大哥似乎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才会要她等。
虽然不知要等多久,但她愿意等下去。
江樱并不认为这是一件需要付出勇气的事情。
反正她这种人活着除了吃之外,横竖也什么太要紧的事情要做,而等待这种东西又不费什么力气,边吃边等着就是了……江樱如是想道。
……
夜半时分,笼罩在夜色中的晋国公府犹如一头巨大的猛兽,各处灯火通明的院落组构成狰狞的五官,庄严而寂静。
不知是由何处飞来的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缓缓落在了外书房半开着的窗棂上。
……
“什么?孔先生竟让石青随二公子一同去了西陵!”晋余明看罢信笺,面色惊惑。
“原来孔先生是真的看中了然之。”相比之下,晋擎云平静的简直不像话,甚至隐隐有些高兴。
晋余明一脸急色道:“父亲!这怎可——”
“怎么不可以?”晋擎云打断他的话,脸色是一贯的沉静中带着严厉,“肉烂了那也是在锅里,都是我晋家的子孙,孔先生中意哪个对咱们晋家而言又有何区分——”
“可是然之他不过是个庶……”晋余明说到此处蓦地停住。
晋起是不是庶子,他自然是清楚的。
于是改口道:“父亲莫不是想要改变起初定好的计划了吗?”
终究还是对那个孽种心软了吗?
“计划?若什么都能保证在计划之内,那这天下岂还会有输者?”晋擎云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道:“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力如蝼蚁,竟也犯得着让你说出这样的蠢话来?”
孔先生中意谁,又有什么紧要。
晋家要的不过就是孔先生的认可罢了!
他们做了这么多努力,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现如今目的达到了,孔先生的态度总算彻底明朗,试问他有不高兴的理由吗?
晋擎云拿眼一扫晋余明,见他虽未出言反驳,但显然还是根本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不由皱了眉叹气,口气不自觉带上了严厉的责备:“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眼中格局却总局限于这微末之利,从不会从大局判定得失——如此你又焉能让我放心把晋家百年基业交到你手中?”
晋余明闻言脸色顿变,连忙垂首认错,“父亲教训的是,是儿子方才一时没想透,儿子愚昧!惹父亲不悦了!”
晋擎云并未再看他,只望向了窗外,语气难掩嘲冷之意,道:“你这个做父亲的已经这副模样了,不难想象阿觅得知此事过后又得发什么蠢脾气了——”
晋余明将头垂的愈低,眼中神色渐沉。
……
朝阳升现不过只是两三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东方乍现一缕光亮突破厚厚的云层,全新的一天就此开启。
江樱是被白宵挠醒的。
朦朦胧胧间觉得头脸上有些发痒,伸出手一模,毛茸茸软乎乎的,便知是白宵了。
前日里她和庄氏合力给白宵擦了药之后,便将其带回了空间菜园里养伤去了,然而昨天晚上打开空间菜园,随庄氏一同去给白宵送吃食的时候,它却不肯吃,只是非得黏着饲养员一起离开菜园。
阳光草地不要了,清澈湖水也不要了,就要跟饲养员呆在一起。
江樱估摸着它这是迟来的被火烧过的后遗症,独自一只虎呆着没有安全感,心一软,便将其放了出来。
只是白宵是一只不愿将就的虎,用行动拒绝了庄氏为其搭建的临时小棚子之后,便不要脸地躺在了江樱的卧房地板上,四仰八叉的形象全无,立场很坚定,意思很明显——我不管,我就住这儿。
庄氏本想打算提起来撩出去了事的,但被江樱阻止了。
于是,便有了今早这么一幕。
“怎么了?”江樱拍了拍它的脑袋,声音惺忪地问。
这时候搁平常她也该醒了的,可近两日吃的药里都有助眠的作用,故睡眠时间较平时便长了些。
白宵哼哼唧唧了一阵儿。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江樱几乎已对它了如指掌,听它这带有撒娇性质的一阵哼唧,顿时就明白了。
这傻虎估计是被饿醒的。
约是昨日沉浸在后知后觉的受惊当中,无心吃食,经过一夜的睡眠疗法恢复了食欲。
“等会儿等奶娘过来,我就让她给你炖东西吃,乖,再去睡会儿——”
白宵不乐意地晃了晃脑袋。
江樱本想再出言安慰它两句,让它冷静冷静,总是这么急躁不太好,可却听一阵悠长的腹鸣声凭空响起。
“咕…………”
白宵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忽然往地上猛地一躺!
“噗通”一声响,不明所以的江樱被它吓了一跳。
☆、258:从中转交
白宵两条后腿一叉,仰躺着努力地把肚子露出来,似乎示意江樱快看它的肚子有多瘪。
可单纯如它并不知江樱根本看不到。
但通过方才那一阵充满了怨念的肚子叫声,江樱已经没有办法再说出拒绝的话来——饿肚子的感觉她感同身受,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虎。
“旁边的小茶几上有几碟糕点,你先吃着垫一垫吧。”江樱忽然记起这房里还有吃的,拿手指了指床外侧右边的方向。
昨晚她实在饿的厉害了,虽然饭桌上吃的很饱,但庄氏还是端了许多糕点过来,对她说若是半夜饿了可以爬起来吃,就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一起身就能摸得到。
对于奶娘这种行为,江樱一开始是拒绝的。
她虽然是个吃货,但她还是个小姑娘啊,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胃口。
至于干出半夜饿醒爬起来吃东西这种没有出息的事情吗?
但不知为何,夜里睡到一半的时候,江樱忽然感到一阵饥饿感袭/来,真的就被饿醒了……江樱将此归罪于奶娘给予的心理暗示所致。
然后满怀羞耻感的吃了两大块枣糕。
白宵兴奋地嗷了一声,当即爬了起来,几步奔到小茶几旁,轻轻一跃两只前爪便稳稳地扒在了茶几边缘。
拿鼻子嗅了嗅,嗷呜一口吞下了一块白面油糕。
经它这么一闹,江樱也没了睡意,干脆披衣起床。
经过这两天的适应,她大概已经能够自己摸索着做些简单的事情了,例如穿衣叠被之类。
这边一人一虎各忙各的。心情都还不错,然而一大早天刚放亮就出了门的梁平,却遇上了一件怪事……
他去了江家祖宅寻见前段时间已经见过面的现屋主,然而没有任何防备的却被告知这座宅子昨日一早已被人买下了,待问买下宅子的人是谁,屋主却是不愿透露,只道自己忙着搬家没空多谈。匆匆应付了两句。便关上了院门。
梁平也不好再贸然闯进去追问,只好又来到了已改为戏楼的昔日江家的一江春酒楼。
一大早的,本该是还没开门做生意的戏楼此时却已门户大开。并有小厮伙计从里面陆陆续续地搬着东西。
梁平眼皮一跳遂上前问,便听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称戏楼的老板已将此处转卖了出去。
梁平顿时大惊。
竟然也卖出去了!
怎么会这么巧?
“这位兄台可知是谁买下了这座楼?”有了前面被拒之门外的经验,这一回梁平问话间已从钱袋中摸出了一锭银元宝来,顺势塞到男人手中。笑着道:“兄弟们一大早起来搬东西辛苦了,想必早饭还没来得及吃。这点银子拿去给兄弟们买包子茶粥吃吧。”
男人眼睛一亮,不知一大早地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好事,当即换上了笑脸说话,也不闪躲磨叽:“其实我就是个小管事儿的。多的也不了解……就知道昨日一早有人过来找我们老板,说要把我们这戏楼买下来,可是给了市面儿上双倍的价钱呢!而且不知对方什么来头。去官府一趟,连半个时辰都没用上。就什么都办成了!你说这人来头大不大?”
梁平听罢更是震惊不已。
正常的程序少说也得大半月才行,这人却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就知道这些了,您要再问什么,我可就不方便回答您了……”男人将银子收好,对着梁平一揖手,便吆喝催促着小厮们赶紧干活去了。
梁平一路皱着眉头,乘马车回到了榆树胡同。
真是奇了怪了……
是谁动作这么快?
江家传下来的祖宅和酒楼,虽然地段儿都还不错,但绝无可能一日之间这么凑巧全被人给买下了——很有可能是一人所为。
而且那戏楼里的管事也说了,此人怕是来头不小,既是有来头的大人物,又何以会对这在京城仅称得上是普通的屋宅和楼面忽然上了眼?
梁平百思不得其解,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中。
……
早饭过后,待庄氏将厨房内外收拾了个干净过后,梁平方将此事说给了她听。
庄氏听罢自也是万分惊惑。
“谁会忽然之间全给买下来了!”庄氏皱着眉道:“而且动作这么快……”
“问了戏楼里的管事,只说对方来头不一般,同官府那边似也有些渊源,短短半个时辰竟就能将此事办妥——买卖地宅应是由衙门传往户部审批的,待会儿我去一趟季知县哪里,看能不能问出点线索来……”梁平说道。
庄氏点着头,叹了口气说道:“实在买不回来也没办法了,你也不要太为难,樱姐儿那边自有我来说……”
梁平嗯了一声,只道等他从季知县那里回来之后探明了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跟江樱说。
庄氏应下。
梁平没有耽搁,回房换了身衣裳拾掇了一番便奔着县衙寻季知县去了。
然而他这边前脚刚离开,后脚不过半个时辰家里头就来了客人。
此时江樱正和梁文青在后堂剪纸。
只不过是江樱负责口头教学,梁文青负责拿剪子实践。
自吃罢早饭梁文青便将江樱拉了过来,至此差不多已有一个时辰,不知剪坏了多少张纸,又因使剪刀的姿势不当,中指上隐隐都要磨出了水泡来,然而却连一张满意的都没能剪出来。
“烦死了烦死了,不学了!这圆形儿的双喜字怎么就这么难剪?我还是剪方的得了!”梁文青一把丢下剪刀,苦着一张脸不耐烦地讲道。
话罢往找来的剪纸样子上看去,努了努嘴,却又道:“可还是圆的好看些,瞧着又吉利……我都跟我爹和庄婶那儿夸下海口了……”
“你说你这眼睛。什么时候看不到不好,非得赶在这个时候!这下倒好,你只嘴上说着,连教也不能教,让我一个人在这儿瞎胡折腾,手都磨破了也没听懂你讲的是什么——”梁文青不满地埋怨着,然而却还是重新拿起了红纸和剪刀来。
“这个角怎么剪来着?往下还是往里?”梁文青皱着眉头问。
却未得到江樱的回答。
转头一瞧。只见江樱倚在椅背上将头转去了一侧。似不愿意搭理她。
梁文青的眉头立即皱的更深,但下一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骤然松开了来,道:“我方才的话也不是那个意思,你这眼睛又不是好不了了,我就随口讲两句你就生气了?”
江樱却动也没动一下。
“阿樱?”梁文青似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货平日里可没这么容易生气的——
梁文青伸出拿着红纸的手。倾身轻轻拍了拍江樱的肩,又试探地喊了一声。
这时只见江樱身子反射性地一抖。一个激灵转过了头来,蓦地倒将梁文青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之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地吼道:“江樱你竟然睡着了!”
“没睡。就是倚在这儿眯了会而已……”江樱揉了揉被聒的发疼的耳朵,狡辩道:“你说话我都听着呢,方才不是说到我瞎的不是时候吗?”
“你……”梁文青哭笑不得。
“你们俩咋咋呼呼的这是干什么呢。离老远都听到了……”庄氏的声音传来,梁文青转头瞧去。正见一身姜黄褙子的庄氏刚抬脚踏出堂中。
“奶娘你怎么过来了?”江樱问。
“孔先生凑巧路过来看看你。”庄氏笑着说道,而后侧身一让,梁文青果然就见一前一后走进来了两位老人。
前头的孔先生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慈爱祥和的笑容,其身后跟着的狄叔照样是一贯的没有表情。
“先生来了——”江樱立即扶着椅子站了起来,笑望向门外的方向。
却听老人的声音已经很近了,“顺路过来瞧瞧你,快坐下吧。”
江樱点着头笑道:“先生也快坐。”
江樱被庄氏扶着坐了下来,孔弗亦在一侧坐了下来,梁文青却寻了籍口离去,走之前倒不忘与孔先生行礼。
对于孔弗,她自然也是敬慕的,但可能是因为过于敬慕的缘故,总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举止在这等大圣人面前会失态,可若陪在一旁不说话又觉得拘的慌,故此倒不如避远一些。
“给樱姐儿煎的药还在炉子上呢,离不得太久,我得过去照看着,失礼之处先生可勿怪才好!”庄氏笑着说。
“无碍。”孔弗笑道:“且去忙吧,我同江丫头说几句话便也走了。”
庄氏便又道:“先生走的时候知会我一声儿,我送先生!”
见孔弗笑着点头应了,这才急慌慌地奔着厨房去了。
“怎么今日石大哥没有跟着过来吗?”江樱没能听到石青的声音,便随口问道。
“昨日跟着晋公子往西陵去了。”
孔弗口气平瓶,却令江樱惊讶地张了张嘴。
晋大哥临走前那晚也没听他提起石青也会跟着一起去的事情啊。
“也是当晚临时做的决定,所以之前才没同你说过。”孔弗笑着解释道,“他老早就想着去西陵涨涨见识了,可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能走这么远的路,他若一个人过去,这一路上的安危也没个保障,我也放不下心来。这回巧了晋公子正好也要去西陵,石青跟着他我也安心,便随他去了。”
江樱了然点头。
世界这么大,像石青这种志存高远的少年,想要出去看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真的只是单纯地随晋大哥去西陵一趟那么简单吗?
据她所知,先生一直都在竭力地避免与各方权力存有过于密切的来往。
前不久先生让她拿荆条抽打晋觅之时,她便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这一回干脆直接让石青跟着晋大哥去西陵了,先生做事看似超脱随意,但于无形之中却一直有着滴水不漏之态,眼下既是这么做,想来心中已是下了决定吧?
但这些是大事,是天下事,且不是什么坏事,又有先生这样的能人来担待谋划,也轮不到她来瞎操心。
是以,江樱收起心中的思绪,避开了上一个话题不提,又问道:“那先生今日进城是有事要办吗?”
孔弗点头道了个“嗯”字,缓缓地说道:“今日是城东书院五院大比的日子,我得过去瞧瞧才行,刚巧路过这榆树胡同,便顺道儿过来了,一来是看一看你,二来也好将前日里别人托付给我的一件东西转交到你手里,省得总觉得有件事没去办,搁在心里头压得慌——”
江樱听得迷糊,问道:“先生说的是什么事啊?”
孔弗但笑不语,只朝着狄叔点了点头。
狄叔会意,捧着个匣子来到江樱跟前,放在她手肘旁堆满了剪坏的红纸的圆脚小桌上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回到了孔弗身侧站着。
江樱好奇地伸出手去,拿手碰了碰,大约摸出了是一个木制的匣子,不算大也不算小,方方正正的。
“先生方才说是转交?”江樱将手放到匣子上面,问孔弗。
孔先生难得的没有为了逗小姑娘玩儿而卖关子,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晋家昨日一早让人送来的,说是二公子的人,我还当是年轻人拿来送我的什么好东西呢,却听人家说他家二公子托我将此物转交给你,可真让人空欢喜一场!”
老人显是玩笑的口气,然而江樱却因为惊讶的缘故笑不出来。
晋大哥送她的?
那为何……不直接让人送到她这儿来呢?
孔弗一瞧她表情便知她在想什么。
晋起自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做。
他去西陵一事决定突然,临走之前让人给这丫头去送东西,若是被晋家知晓未免会引起没必要的猜疑。
但送到他这儿就不一样了。
就是晋起光明正大地从晋家账房取出一百万两银子来,置办了东西送到他这儿来,晋擎云得知了也只有高兴的份儿,念叨孙子有本事,竟能将东西送进清波馆里头去。
所以说这小子有头脑啊……
孔先生丝毫不介意自己被从中‘利用’了这一事实。
谁让他是长辈,谁让他是这丫头的祖父呢!
这事儿就该他来办,换个人都不行,谁跟他抢他就跟谁急!
☆、259:给你做主
孔先生这一系列丰富的心理活动江樱自是不知,而孔弗也没有过多地去解释,只拂袖起了身笑着道:“里头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晓得,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窥看的人呐。时辰也不早了,我得赶快去书院那边了,其它的就不多与你说了——”
见他急着走,江樱便也不好再多问,刚要起身送,却被孔弗抢在了前头出声阻止,“我说你这丫头真是‘屡教不改’,又不是外人,又甚么好送的?且就老实坐着吧,别等你把我送出去了,回头我还得费劲把你给送回来,这没完没了的来回送,如此只怕是三天三夜也送不完了……”
江樱被他逗笑,也未再坚持,只嘱托了几句路上小心保重身子之类的话。
孔弗笑着一一应下,带着狄叔行了出去。
江樱则是摸索着打开了桌上的木匣。
只要一想这里头的东西是晋大哥特意送给自己的,江樱立即很没矜持的咧开了嘴角。
手往匣子里一探,竟是一只信封类的东西。
仔细摸了摸,果然是封起的信封,隔着信封皮儿捏了捏,里头似是装着几张折好的信纸。
不是吧?
江樱的脸色顿时苦了下来。
晋大哥的脑子是有坑吗?
为什么要在明知她眼睛看不到的情况下给她写信!
江樱的心情一时间十分复杂。
总不能让她把这封信拿出来,让大家宣读给她听吧?
且不说私心里她并不想将晋大哥给她写的第一封信与人分享,就说万一,她是说万一,万一晋大哥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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