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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计-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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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这下不及韩呈机开口。阿禄便连忙道:“阿樱你又不是不知道,白宵这性子在府里可没人能降的住它,再加上又被你养的野了。真要再带回府里去,指不定要如何闹腾伤人呢——”
江樱听得瞪大了眼睛。
这话说的……怎么有一种白宵被她养歪了,被主人嫌弃了,只能丢给她,留在这里了却残生的即视感?
阿禄一脸你要是不养的话,那白宵真的没地儿能去了的表情让江樱的心情一时间复杂极了。
白宵似乎也看透了自己的命运,十分识趣的跑到了江樱身旁,仰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脸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求包养。
“日后我会常来看它的。”韩呈机直接下了定论。似是料到江樱无法拒绝。
江樱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只得点了头。
却也没忘记把丑话说在前头——“少爷。倘若我真的没能把白宵养好……您可不能怪我。”
俗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料想的到日后会发生什么。
万一白宵若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是走丢了呢?
呸呸呸,她在什么说什么啊喂……
可这话虽是不中听,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
是以,江樱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事先摊开了跟韩呈机说清楚一些,来的比较妥当。
然而正待她打算将未来白宵可能会遭遇到的各种不测罗列出来给韩呈机听的时候,却听韩呈机风轻云淡地丢来了一句:“日后如何安置它,随你。”
江樱不由咋舌。
这是真的想要脱手的干干净净啊……
江樱再看向腿边身披红裘衣而立的白宵。
也是感受不到丝毫不舍和悲伤。
至于那位叫做阿禄的少年,憋笑憋的已是脸颊红涨——江樱绝对相信,若韩呈机不在此处,阿禄定要仰天大笑一百声方能表达得了内心的喜悦之情。
论主人与宠物之间的感情,感情淡化的过程究竟是可以快到什么程度……L
☆、173:“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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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转送的当日,白宵高兴的多吃了两碗肉。
只是江樱梁平等人,就没有它这样的好胃口了。
庄氏虽是被这碗千年人参汤吊住了一口气,性命却也只是得到了暂时的维持。
方昕远这边研制解药的事情,仍是一筹莫展。
纵然众人有意帮忙,却也苦于无从下手。
约是因为今日天气阴沉的厉害,天色随之黑的也较平日早了半个时辰。
偌大的韩府中,四处已是灯火通明。
“啊——”
原本安静备至的正芝院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小丫鬟的惊呼。
守在寝房外的崔婆子即刻皱了眉,低声呵斥道:“鬼叫什么!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
近来正芝院中因为曲氏染病,被移至偏房中养病的事情已是闹得人人自危,只因在崔婆子的力压下,才勉强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平静有序,一干小丫鬟们从早到晚,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像此时这般失态,倒还是头一次。
崔婆子这边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身穿湖蓝色刺如意字样比甲的小丫鬟由内间张皇失措地奔了出来,脸色惊慌地对黑着脸的崔婆子说道:“崔妈妈,不好了……大夫人起红疹了!”
“什么?!”崔婆子顿时被惊的三魂七魄险些离体。
其实按理来说,曲氏患病这么久,早该到了起红疹的时期,只因有几位医术高超的大夫竭尽所能的压制着病情,才勉强拖到了今日——
“还在这傻杵着作何!还不赶紧去请柳大夫过来!”崔婆子堪堪稳住心神。粗着嗓音对小丫鬟吼道。
小丫鬟连声称是,提着裙角飞也似地出了正芝院。
此时柳大夫等人正在药房中研究如何配制解药,一个个的俱是一本正经的严峻表情。
彭洛今虽也是没闲着。但眼底却是一派闲适之意。
“彭大夫,你过来瞧瞧。这两味药可有消减此毒之用?”须发花白的柳大夫对彭洛今招着手说道,明明该是不耻下问的话,这口气却很有些颐指气使的意味。
他在韩家呆了十年有余,且在未进韩家之前便是绰绰有名的妙手神医,在韩家药房中也一直担任着总管的职位,再加上这焚石散在彭洛今未来之前,是为他所发现的,故心气儿较其他大夫要高上许多。
彭洛今却浑然不在意。面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然而还未来得及去细看柳大夫手中的药草是何物,就被一道张皇失措的疾呼引去了注意。
“柳大夫,大夫人起红疹了,请您速去正芝院一趟!”药徒匆匆走了进来传话道。
柳大夫闻听手上即是一抖,手中的药草直是给抖了下去。
“快,快备药箱!”柳大夫连忙对一侧的药徒吩咐道。
其余两名大夫也纷纷放下了手上的活。
“彭大夫,关于解药的配制,我们明日再议,你且先回问梨苑去罢——”柳大夫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带着另外两名大夫匆匆离了药房而去。
彭洛今身侧的药徒撇了撇嘴。语气颇有些不平地说道:“彭师傅,柳师傅只带了明大夫和陈大夫过去,分明是怕您过去抢了他的功劳。按理来说,彭师傅您对焚石散的了解可比其他几位师傅深多了……”
肃州瘟疫实则是被人投了毒的真相虽然未泄露出去,但为了研制解药的需要,并未瞒住药房里的下人。
韩旭倒也不担心会有人将此事泄露出去,因为韩府上下,勿论地位尊卑,都很了解他的做事手段。
知道此事的药徒们平日里一个个的都将嘴巴闭的不能再紧,就差拿针线给缝起来了。
说话的这个,正是柳大夫给了彭洛今打下手的一个药徒。因平素不甚得柳大夫喜欢,所以一直也没能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近来因为被划到了彭洛今名下。便牟足了劲儿的讨好奉承彭洛今,企图能从彭洛今这里学到些东西。
彭洛今也不知是有没有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挑拨之意。只淡淡一笑,浑不在意地道:“无妨,刚巧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睡觉了。”
“可是彭师傅……”药徒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觉彭洛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药徒一转头,便见彭洛今正含笑说道:“这几日你忙前跑后的也累了,将此处收拾收拾,便早些回去歇着吧。”
药徒只得讪讪的点头,而后目送着彭洛今从容自若的离了药房而去。
“真是个怪人……”彭洛今走后,药徒方暗自咕哝了一句。
却也只能压着一肚子的不满将东西收拾好,再继续压着一肚子气闷将门锁好后离去。
另一边,彭洛今已经回到了问梨苑中。
来到前书房寻韩呈机,却被下人告知少爷去了梨林小榭。
彭洛今一挑眉,遂折身去了梨林。
隆冬之际,原本郁郁葱葱的梨树林早已褪去了满目青翠,茂密的树叶凋零了十之*,仅剩的几片枯叶,毫无生机地挂在梢头枝末,随着夜风微动。
梨林之中,隔上十余步便设有石灯,但由于夜间无人前来,一直搁置着,好似个摆设。今晚或因韩呈机忽发了兴致来此,这些许久未被经用的石灯,方才有机会被点亮了一回。
这梨林彭洛今仅来过一回,但由于林中道路并不曲折,只有一条道儿贯穿梨林。故只需沿路走下去,找着林中小榭,乃是迟早的事情。
果然,行不过半刻钟,彭洛今便瞧见了前方约莫二三十余步开外,隐在右手边梨林深处的一处雅致古朴的小榭中,灯火通明。
且还隐隐有铮铮琴音缓缓流泻而出。
彭洛今低低地“咦”了一声,眼底带着疑惑。
原地驻足片刻之后,方举步上前。
临近了小榭,彭洛今方瞧见了在小榭台下约莫大半人高的龙形石灯旁,站着一道人影。
彭洛今的夜晚视力不佳,故不及他认出对方是何许人也,对方便将他认了出来,率先扬手打了招呼笑道:“彭大夫怎么过来了——”
原来是阿禄。
彭洛今听出了声音来,便笑着点头上了前,边道:“原是去了书房寻少爷,却听说少爷来了梨林,索性闲来无事,便找了过来,顺道儿给少爷捎带了一个……好消息。”
说到好消息三个字的时候,彭洛今的唇角现出一抹恶趣味的笑。
单纯的少年阿禄,顿时就被勾起了满腔的好奇心,忙地追问道:“彭大夫,是什么好消息?”
彭洛今却伸出食指,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弄得阿禄一头雾水。
“少爷这是在奏琴吗?”彭洛今仿佛已忘却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话题转的不可谓不从容。
阿禄犹有些未反应的过来,怔怔地点了个头。
待反应过来之时,已是和彭洛今同上了台阶,站在了小榭木门外。
阿禄这才抬手轻叩了木门,声音不高不低地通报道:“少爷,彭大夫过来了。”
琴音未止,夹杂着一道凉凉的声音传入耳中:“进来——”
阿禄适才动作小心地将门轻推开来,而后侧开了身,为彭洛今让道儿。
彭洛今提步而入,正见身着深灰色长衫的韩呈机盘坐于一方矮案后,一头墨染般的黑发并未束起,而是用一根同样深灰色的锦带松松地绑于背后。
韩呈机最喜深灰色,这一点,是众人皆知的。
“少爷今日真是好雅兴。”彭洛今笑道,声音犹如一汪清泉缓缓流过,令人倍觉舒适宁静。
韩呈机直接略去了他这句话,径直问道:“出了何事?”
彭洛今也早已习惯了以这种大多数时候都在自说自话的对话形式,浑然不觉地答道:“方才在前药房中,听闻大夫人起了红疹——”
韩呈机仿佛没听到似得,目光仍在跳跃着的筝弦之上。
但彭洛今却知道他定是听清楚了。
只是……不在意罢了。
彭洛今也识相的不再多提此事,换话题更是张口就来,笑问道:“少爷今日不是出府接白宵去了吗,怎没见到它?”
回肃州城的路上,他可没少听阿禄提起这只大白虎。
今日韩呈机出门之时,他随口问了阿禄一句,便听阿禄答曰:接虎去。
虽然他至今都不是很能理解,当时阿禄那一脸不同寻常、且神秘中带着几分揶揄的表情,究竟是为了哪般。
但对于这只经常惹毛阿禄的大白虎白宵,彭洛今还是十分好奇的。
“送人了。”韩呈机的口气不能再轻描淡写。
“送人了?”彭洛今没忍住讶异了一把。
☆、174:暗查
其一,据他从阿禄那里得知,这只白虎是从幼崽时期便被养在府里的,说起来距今也有几个年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被少爷看着长大的,想来感情应当较为深厚。
所以……这么轻易的送了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二则是,彭洛今委实是没想到韩呈机竟然……竟然也有可以送礼物的朋友……
且还到了这种,可以忍痛割爱,将一手养大的白虎赠与对方的程度。
这关系得是好到什么样儿了?
他怎么没听过少爷平日里有跟谁来往密切了?
不知怎地,彭洛今立即就想到了昨日里韩呈机一回到府里,就让他取了南香粉过来的事情。
对于这南香粉最终落到了谁哪里,彭洛今至今都十分好奇。
然而不消多想,也定是之于韩呈机而言十分紧要的人,才值得他这般在意关照。
毕竟韩呈机自己也曾经交待过,在计划达成之前,他手中握有解药一事,绝不可泄露出去。
而处处注重谨慎,力求不留一丝纰漏的韩呈机,却是连丝毫犹豫都没有,就在刚回到韩府里的第一时间里,将南香粉暗下送了出去。
“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情,便下去吧。”韩呈机分明是在说着话,但注意力却仿佛没有得到任何分散,手下琴音流畅至极。
这是不打算给彭洛今任何探听八卦的机会。
彭洛今自然是听明白了,故也只得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勾了唇颔首道:“是。”
罢了冲韩呈机一礼,便转身退了出去。
然而在行至门口处之时,却忽然转回了身,再开口之时。已换就了一副十分认真的口气,对韩呈机说道:“少爷可还记得一月前,彭某在为少爷医治双腿之前所说过的那番话吗?”
韩呈机手下拨动琴弦的动作戛然而止。琴音却未消。
韩呈机微抬了眸,看向彭洛今。
“少爷。那惊鸿蛊平素于人体无害,但唯一一处便是……万万不可——”
彭洛今刚说到此处,却被韩呈机忽然出言打断。
“你想多了。”韩呈机口气极平淡地说道。
彭洛今微微一怔,而后不由地郝然一笑,摇头道:“如此定是我想左了,还请少爷勿怪。”
毕竟是这样冷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呢。
至于相赠了南香粉和……白宵,想来定是有些他无法得知的隐情和缘故在其中吧。
且对方是男是女他都还不清楚。竟就生出了这样的揣测来。
他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钟爱一厢情愿的臆想与八卦啊。
这一点,彭洛今自个儿也十分发愁。
“下去吧。”韩呈机道。
彭洛今不再多言,颔首而出。
韩呈机依旧盘坐于案后,只是却失了奏琴的兴致。
不多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闪进了小榭之内。
阿禄望着头顶上的璀璨星空,颇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而此时,韩呈机面前已多了一位长相与阿禄很有几分相似的黑衣男子。
“可查清楚了吗。”
“回少爷,都查清楚了,在您去禹城的这段时间里,江姑娘并未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只是近日来经常随着对面方家药行中的方昕远外出采药——除此之外,并无其它可提之事。”阿莫将调查到的关于江樱的消息,极尽简要的说与了韩呈机听。
“可还有其它?”韩呈机又问道。
若只是如此。她怎至于短短时日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可怜模样。
阿莫想了想,而后面色从容地道:“回少爷,除了这些,就只剩下去锦云街西桥头边的乔记包子铺买包子了。”
末了又补充上了一句:“每日都去。”
韩呈机:“……”
阿莫却依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正经表情,好似在汇报着十分严肃的消息。
经此一对比,此人淡定的程度,竟是变/态到了较韩呈机尚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程度。
当然了,这同看待问题的立场也有很大的干系。
阿莫与阿禄不同,他是向来的喜怒不形于色。
可人大多数都是表里不一的动物……
这不。这位此刻实则已经在心底暗暗吐槽开了……
要知道,他可是一等一的暗卫——
让他去调查一个姑娘家的日常起居。这究竟算什么事啊?
且只是因为见人瘦了些,脸上多了些许细小的伤痕……这样真的不会太小题大做吗?
尤其还是。他根本没有调查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阿莫觉得自己此行实在是屈才非常。
哦,倒也不全是没用的消息。
“回少爷,还有一件事情——江姑娘的奶娘也染上了疫病。”阿莫忽然补充道。
因为近来得疫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故他方才一时没想到这也算是个值得一提的消息。
可方才想想,好歹也算个消息,拿出来凑数也是好的。
韩呈机听罢微一颔首。
那庄氏竟也毒发了。
如此说来,倒是怪不得她要随别人一起外出采药了。
之所以消瘦的如此厉害,想来也应当是因为此事的缘故。
如此,他便放心了……
韩呈机丝毫不觉得听罢人家奶娘出了事情之后,忽然放心下来的心态有什么问题。
阿莫则是觉得依照故事的发展,接下来韩呈机就该交代他暗中将解药送过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替那庄氏将毒解了。
可事实证明,韩呈机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见韩呈机没有言语,阿莫心底了然——少爷定是想亲自送过去吧。
毕竟他不是阿禄,对感情之事一窍不通。
更何况就连迟钝至极的阿禄都觉察到了一二,他又怎会毫无所觉。
那位江姑娘,倒也真的是个妙人儿……
不得不说的是。在有一点上,这兄弟二人倒是极其相似的——非常喜欢自我脑补。
撇去阿莫这一番丰富的心理活动不提,只说这边放下了心来的韩呈机已将此事翻了篇儿。
“可还记得那位射杀颜巾战的乡野少年?”韩呈机问道。
阿莫出于谨慎的思考了片刻。方答道:“是少爷之前让属下调查过的那位名叫晋起的人。”
韩呈机略一颔首:“没错,是这个名字。”
“之前查过此人。除了不常与人来往之外,并无任何异常之处。”阿莫答罢,心底略有些疑惑。
之前此人拒绝老爷的招揽之后,少爷便让他去暗查了此人的底细。
查出来的结果就同他方才所言那般,并无任何异常。
可少爷怎么又忽然提起此人来了?
韩呈机:“我记得你之前曾说过,此人生身父母不详,乃是被养父带大。”
阿莫点头道“是”。
“再细致的查一遍,务必将此人的身世调查清楚。还有其养父的来历也一一查清楚了禀报于我。”韩呈机向阿莫交待道。
总觉得这个人绝对不会像阿莫所调查到的那么简单。
在如此寻常的环境之下,绝对没可能造就的出那样的强大的气场来。
阿莫肯定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见韩呈机此般交待自己,阿莫的口气也随之越发郑重严肃了起来,“属下记住了。”
平心而论,他也觉得此人应当不似表面来的如此普通。
但偏生又什么都查不出来。
大致他上次是真的漏掉什么了也说不定。
只是,这天下不寻常的人数不胜数,怎生少爷会如此关注此人,竟让他三番两次的前去暗查?
但主子的心思,不容许他多做猜测。
又仔细听记了韩呈机所交代的其它事宜之后,阿莫方离了梨林小榭而去。
此刻夜色正浓。枝头之上银白一片,却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月色所洒下的清辉,还是夜间悄悄浸下的寒霜。
更声响过三遍之时。江樱却未能安眠,反而是在对面的方家药行里,方昕远的私人药房之中对灯挑拣着医书上所画有的药草。
方昕远今晚也不知是打哪儿翻找出了一本陈旧的黄皮儿医书,足足够一指厚尚且还有余。
据他说这其中很有可能藏有他要找的那一味药。
江樱也觉得十分有可能。
因为这本医书里,足足记载了三百多种冷门到几乎没人听说过的药材……
巧的是,方昕远这人是个医痴,遇着没见过的药材,总喜欢收集下来细细地研究,且不单要自己收集。还勒令了药行里的师傅和小徒弟们帮着一起收集,一来二去的。这药房里竟也同样存有着数百种未经过命名的草药。
在如此庞大的数字面前,机会显然大了许多。
也正是因为这数字过于庞大。方昕远一人不堪重负,只得拉了江樱这个对药草一知半解的半吊子来帮忙。
这一找,便足足找了子夜时分。
医书却还未翻过半。
方昕远:“你且将与医书上的那些对上了号儿的药材给我。”末了稍显倦怠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现如今只能一种种的来试了。”
这办法真的是笨到家了。
他还从来没干过这样的蠢事。
可偏生又没有别的办法。
“这些都是。”江樱指了指面前一大堆大大小小的木匣子。
方昕远强忍住要倒地不起的冲动,艰难地走了过来。
“对了……”原本正翻着医书的江樱,忽然停下了翻书的动作。
☆、175:“深夜惊魂”
“什么?”方昕远抬眸看向她。
“……你有没有觉着奶娘中毒之后的情况有些异样?”江樱看着方昕远,口气异常认真地问道。
方昕远听罢稍作沉思后,脸色微变。
好一会儿,他才看着江樱问道:“你所指的异样是什么?”
江樱犹豫了片刻,终还是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你太心急救治奶娘,在用药方面……”
然而不及她将话说完,便被方昕远皱着眉忽然打断,“你怀疑我?”
“你误会了。”江樱见状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应当是太心急了,只顾着为奶娘解毒,从而忽略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譬如药材与药材之间的用量与制衡,或是同这异毒之间的——”
“这些话是你从哪里听来的?”方昕远再次打断了江樱的话,眉头亦皱的更死了,看着江樱的眼神中含着审视。
不懂药理的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说得出这些话来?
除非是有人同她说过这些。
“没有。”江樱摇头否认。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就是不想在这种情形下将晋起说出来,从而将他置于如此尴尬的位置。
不知不觉间,尽自己所能的、事无大小的为晋起考虑,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方昕远的口气摆明了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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