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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的一百种路线-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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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为特殊的是,这种奇毒并非不治之物,不但稀有少见,而且功效不高。若是有太医水平的国手来救治,完全可以将这种毒素压缩然后拔除,唯独遗憾的是——这种毒素会在初初开始的时候,就破坏人的嗓子。”
    韩昫凝神皱眉:“显然这个人是卷进了什么特殊情况里了。对方做出这种要毒杀的假象,其实恐怕是为了要他的嗓子——”但是费这么大力气,却只是想要对方说不出话来,这里头的勾当恐怕就不简单了。而他们韩家牵连上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闻言,韩貅并未出声,但眼底却冷光微闪。其实这个道理韩貅又如何会想不明白。
    甚至他想得更深上一层,已经明确锁定了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笃笃笃——”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韩林的声音传来:“老爷,少爷,那位先生已经醒了,想要见少爷。”
    =================================
    韩貅父子一进门,注意力便不由自主地被靠坐在床上的那个男子所吸引。虽然脸带病色,面若白纸,但他端坐的模样却就是带着旁人没有的特殊气质,宝相庄严,佛性萦绕,令人见之,便油然想到了清晨古刹的梵音法唱。这个超凡脱俗、面目宁静的男人见了韩貅父子,身上那仿佛下一刻便几欲飞升的气质才初初消散于无形,变得正式可感。
    然而这种种变化,又如何能逃过韩貅的法眼。
    他心中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无奈他虽然对种种都有过些许猜测,却没有确切的证据佐证,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忐忑。
    看到他们,男人起身想要致谢,然而他张开口,却忽然皱起了眉。
    韩貅连忙扶起他,低声道:“郎君莫要担心,你身上的毒虽有些奇异,但也不算无药可救,我方才用针灸将毒性推至一处拔除,是以你这几日的嗓子有些不便,待喝过几帖药,几日过后自然能够恢复。”
    男人愣了愣,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脸上浮现出几丝感激来。
    因为男人的交谈不方便,韩貅特意为他取来纸笔和一块木板,让他垫着来交流。这个男人自称姓梁,名多罗,乃是洛阳人士,来冀北游历,想不到却遭了这番无妄之灾。
    梁多罗?
    韩貅心下有了计较,不过倏尔,有前世今生再加上上帝视角的剧情佐证,他便已经探得整件事的个中三味。正思量间,却见外院进来一小仆,凑到韩林那边低头说了几句什么,跟着韩林便敲门进来,恭敬道:“老爷、少爷,这位先生,外面有一位自称姓梁的年轻公子带着一位大夫求见,长得与这位先生有几分相似,说是这位先生的家弟,听闻了消息之后特地过来看望病情的。”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面上却有几分犹疑。
    ——这人才送过来不过多久时间,这个人是怎么得来的消息?
    韩林的顾虑韩貅父子又如何没有想到,韩昫眉头一跳,看向梁多罗的眼神立时有几分审视。这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物,甚至梁多罗这个名字都可能不是真的,能够这么短的时间内找过来,非敌即友。那么,什么样的人物会有以上的种种情况呢?
    这么巧,大晋的国姓,刚好就是梁。
    韩昫越发忧心,感觉自己“乖巧善良”的小儿子难不成真的招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物了?
    这时韩貅却笑得一脸天然单纯:“梁公子的家人当真是消息灵通,这担忧顾念家人的心思我们自然是懂的,林叔,快请进来吧。”那梁多罗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但看他神情坦然自若、纯然无垢,便下意识当做是自己想多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有些急切的散乱,不多久便走近了,还能听见这个青年公子那带着担忧的声音:“王大夫,你快些走几步。”这声音中充满了对兄长的关心,但又不失温雅清越,令人闻声而心中疏朗,想来定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俊秀公子。
    果然如此。
    这青年公子一身银白底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身披着一件同色的暗纹织锦羽缎斗篷,腰间别着一把白玉折扇,又挂着一块麒麟纹的羊脂白玉佩,行走间广袖翩然,风姿清越,当真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打扮。他迈过门楹,抬起头,有些惊讶,却很快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显然,看到自己兄长已经苏醒,他十分欢喜。
    他别过头,对着身后颤颤巍巍走来的年迈大夫道:“王大夫,快些过来看看皇、兄长的病况!”
    “是、是!”可怜那年迈的太傅胡子花白,走路都一步三慌,却还要被兄心切的年青人催着一路紧赶慢赶地过来,却连一句“慢些”都不敢说,当真也是不容易。
    ——誰让他这要看的那位病人,是他无法回避的呢。
    这头的青年公子已经径自走到病榻上的男人面前,神色关切:“兄长觉得身体如何?弟弟一听到你出事的消息,立刻便将王…大夫拉了过来。现在看起来,兄长似乎气色不错?”
    男人刚要点头,韩貅忽然出声道:“梁郎君的病况却很有些棘手,不过有我全力施为,他这条命总归能够保住。”他说话间的语气很有些自傲,率直得又过了头,韩昫和男人闻言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然而那位梁弟却并不清楚这其中关窍,闻言皱了皱眉看他一眼:“这位是——”
    “晚生韩貅,略通歧黄之术。”
    梁家弟弟眼睛一跳,他的脸背对着男人,表情带着审视,仿佛是在替兄长担忧:“命能保住,那么其他呢?这位小公子,你将我兄长救下安顿,我自然要好好感谢你,但是,之后你可有延请城中众多名医问诊?我知晓你是韩家嫡子,在这晋阳城中说一不二,但难不成,我兄长是能够任你实验的人么?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我兄长……何等样人物,但凡有一丝一毫的伤处,都是不小的损失,你担当得起么!”
    韩貅眉头皱起,全然一副自己医术被人质疑的不忿模样:“你胡说什么!我已经做到了最好,不信,你大可问问你带来的这个糟老头子,看看他能不能治好梁郎君!”
    梁家弟弟冷眼看着,闻言,也不推辞,立刻看向一旁的王大夫,王大夫最是会察言观色,纵然自己还气喘吁吁呢,但立刻忙不迭走上去。
    “咳——郎君,还请伸出右手……”梁多罗自然依言而行。
    刚刚把脉,王大夫的眉头便立刻皱起,不消片刻,他额头便渗出汗水,脸色苍白,竟似乎比病重未愈的梁多罗看着还要可怜。
    “这、这……”
    他这样的反应,屋内几人自然反应不一。韩昫、韩林暂且不提,单说这被诊断的当事人梁多罗,便不由得蹙起眉头,似乎不太明白王大夫这样的作态是为了什么。
    这时,梁家弟弟低声道:“王大夫,怎么回事?”他似乎察言观色看到情况不妙,忧心忡忡道:“要不,我们出去说?!”
    韩貅哼了一声:“当着病人的面,跟大夫说要避开病人讨论病情,这是得了不治之症时候的做派么……”
    梁家弟弟狠狠剜了这口无遮拦的少年一眼,眼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冷厉,倒有几分与梁多罗不睁眼时的相似之处。
    也对,他们本就是兄弟,本身的五官就十分相像,只是梁多罗看着更加冷肃威严,气质却又更加出尘脱俗一些,而梁家弟弟则走得是风流俊雅的路线。虽然截然不同的气质让他们两个人泾渭分明,但看到的人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两人间的血缘关系。
    平常这天差地别的气质让两人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然而此刻,梁家弟弟面无表情的模样,却与梁多罗惊人地相似!
    韩貅面上一副被他惊到不敢说话的忐忑模样,心中却毫无波动,冷笑几声。
    果然,在韩貅说出这种话之后,梁家弟弟也没了能够让王大夫单独讲解病况的机会。王大夫组织了一下语言,面对这种对他们这行来说“生死攸关”的大事,难免有些紧张。本想要先扯上一大段的古籍来分散注意力,但他一抬头,就发现梁多罗那纯粹的黑眸静静地看着你自己——
    当即便不敢作废口舌,直入主题:
    “郎君身上中了一种名为‘有泪珠’的混合奇毒,这种毒由沧海花和月明水混合而成,众所周知,沧海花和月明水本身都是珍稀香料的成分,万金难得。然而两者若是合在一处,正是‘沧海月明珠有泪’,便成为一种剧毒。这剧毒无色无味,混在赋予香中,悄无声息便能使人在昏迷中致死。”
    “然而这种毒本身并不难治,唯独难在不易察觉,既然郎君在昏迷不久就被人救下,性命的确是可以保住了……”
    说到此处,王大夫迟疑了一下。
    梁家弟弟比梁多罗更加急切,催促道:“那你为何如此作态?”
    “因为、为了保住性命,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有泪珠聚积到一处,待汇聚成珠然后迅速拔除,这一点,在我之前这位小友已经做了,所以郎君才能够苏醒,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做得更加干净利落。但是——当有泪珠凝结成珠的时候,却是毒性最强的时候,拔出毒素,必不可免会伤到郎君的咽喉。恐怕日后……郎君再不能发语了。”
    “什么!”梁家弟弟当即惊叫出声,他双手颤抖,看看端坐在病榻上,一派岿然不动模样的兄长,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庞,避免自己失态被人看见。
    ——于是,他也并没有看见,王大夫说完之后梁多罗有些惊讶地看了韩貅一眼。
    等他稍微控制住自己一些,立刻冲到兄长身边,一手伸出,似乎想要触碰又担心刺激到兄长,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这可怎生是好——都是弟弟无能,瞎出的的馊主意,竟然令兄长遭受如此大灾!这可如何是好啊!”
    韩貅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道:“说到底梁郎君的性命也是保住了,就算以后不能出声发语,但比起没了条命来说,孰轻孰重,还是很清楚的吧。你看,他自己都不这么在意呢……”
    他一出声就吸引了全部的火力,梁家弟弟立刻愤怒地看向他:“你还说!估计就是因为你胡乱治疗,才会让我兄长失去声音!你真是胆大包天,我兄长金尊玉贵,也是你能随便触碰的!今次我兄长惨遭毒手,你晋阳韩家别想就这么算了!”梁家弟弟说完,红着一双眼看向自己一直沉默的兄长,“难怪我进来之后,兄长一语不发。竟是、竟是——”说着便不由悲从中来,几欲落下泪来,慌忙又用手掩面。
    韩貅皱眉:“荒谬!难不成我救人还救出罪过来了?你听到这个老头子的话了么!就算是这位,也不可能做得比我更好!没有我,你兄长就只能躺在马车里静静睡死过去了!”
    他忿忿不平地看向靠坐在床边的男人。
    男人对上他的视线,一直平静无波、似乎对自己生死也毫不在意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波动——他对着韩貅,悄悄地眨了下眼,唇角竟然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他拍了拍低头掩面哭泣的弟弟,然后在弟弟的注视下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无嗔无怒,无怨无忧。”
    顿了顿,又写道:“我在此修养,你先坐镇驾中,勿要声张。”
    梁家弟弟怔了怔,似乎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通红着眼睛乖乖告退了。
    他出了门,看了看屋内静谧的模样,拂袖而去。直到转过一角到了无人处,才初初放下一直掩面的双手,露出通红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哪里还有什么担忧、伤痛,分明闪烁着勃勃野心,那通红的血丝,恐怕就是被他兴奋到难以抑制的心绪刺激而成。
    他心中被巨大的欢喜淹没,这一切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但是多年谋划成真的喜悦,却让他无法维持那谦谦君子的假象。原来他捂面掩饰的根本不是伤痛的失态,而是掩饰自己的狂喜。现在他终于不用掩饰,那狂喜、兴奋的神态几乎有些狰狞!
    
    第102章 公子逆袭13。3
    
    初晨,燕语莺啼,春光正好,暖意融融。
    韩貅亲自提着食盒,走在林荫路上去看望在府中养病的梁多罗。
    自打那日,梁多罗做主要留下养病之后,他就从原本韩貅的宁致楼中搬到了更加僻静清幽、适合养病的西苑。
    这决定自然不会是韩貅主动提出来的,而是家主韩昫想着这梁多罗分明身份不凡,恐怕背景十分复杂,看他弟弟的言外之意便可知晓,恐怕这个梁家并没有多么重视晋阳韩家。对梁多罗的身份有些猜测之后,一来不希望自己“不谙世事”的儿子在其中有太多牵涉,二来也的确是出于对贵客的礼节,韩昫不用怎么权衡,就请这梁郎君移驾到了西苑住下。
    然而韩昫虽然是出自一番慈父之心,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就成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积年老鬼,更不知道自己这年纪大了“留不住”的儿子,早早便有了自己的一番主意。
    此时韩貅脚步轻快,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轻松写意的味道。身后跟着的侍从雪松有些好奇:“少爷,你似乎心情很好?”
    韩貅唇角微勾,并不答话,反问道:“你方才不是在唠叨着府中的琐碎八卦么?怎么不继续了。”
    雪松红了下脸:“瞧您说的,好似雪松我是一个长舌妇一般……只不过是下人间有的几番消息罢了。”话是这么说,但雪松刚刚铺垫完,便兴冲冲地打开话匣子,开始唠起他这几日听到的种种。
    “……哦?梁郎君那弟弟这几日天天登门来看望他?”
    “可不是么!这勤快劲儿啊,比之那些在爹娘病榻前侍疾的大孝子也不差什么了!哎,这梁家看着恐怕和咱们韩家一般的富贵,想不到这兄弟俩的感情居然这么亲近。”雪松感叹道。
    韩貅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姓梁的既想作奸又欲为盗,别说是侍疾,就算是把郎君当做祖宗来供奉都是题中应有之义。”
    “啊?”雪松惊奇地睁大眼,作奸为盗?那个谦谦君子模样的小梁公子?“可是……看着不像是个坏人啊?”
    “倘若世上的坏人都是能够看出来的,还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儿么?”韩貅嗤笑了一声,“这种人呐,就是所谓的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你往前没发现,实则这种披着人皮的畜生在这个世道满地都是,咱们府中就有不少。你往后慢慢瞧着,我自然会一点一点,把这些人的皮囊给扒下来。”
    春天暖暖的阳光底下,韩貅笑容甜蜜蜜的,说出口的话却让雪松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哆嗦地摸了摸胳膊上浮起的小疙瘩,支支吾吾道:“少爷,你说的好吓人呐!”
    “那你是愿意被少爷我吓呢,还是愿意被那些禽兽害呢?”韩貅睨他一眼。
    雪松慌忙摇头,呐呐道:“少爷总归不会害我,我都听少爷的便是。”
    韩貅脸上原本那有些戾气的邪笑,方才转变成清爽干净的笑意,他拍了拍雪松憨憨的脑袋,广袖轻扬间步履悠闲:“行了,你继续说罢……”
    雪松看着那修长的身影,眼神有片刻的恍惚,猛地惊醒,才发现自己居然又看少爷看得走神了。他微微咂舌,慌忙跟上去:“……别的倒也还好,只有两桩,一是二老爷府上的那个庶子秋,听说这两天跟撞了邪似的,模样一天一变,忽然变得十分灵秀,当然和少爷你钟灵毓秀天赋卓绝不能比,不过这么大的变化,却是听渗人的。之前老爷派去调教他的那个嬷嬷都觉得这事儿冒着股邪气呢!还别说,说不准这位秋哥儿还真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门道,这两天他见天寻着机会往咱们这边跑,和那位小梁公子撞上了好几回,看着就像是故意在等的。……少爷你说,他是不是被狐狸精附体了,这时看上小梁公子,来吸人精气了?”
    他等了许久,却都没等到回音,一抬头,发现自家少爷已经站定了,视线专注地盯着前方。
    前头挺远的地方,正式刚刚雪松八卦的那两个人,正笑语晏晏地在一块儿说话。
    恩……要不是有了心理准备,雪松还真没认出来这里头那人是韩亦秋。才几日功夫呐,他吃了仙丹还是灵药,变化这么大!
    不过……就算真是狐狸精,那模样也还是没有自家少爷来的人靓条顺,少爷才是根正苗红的正经大美人!
    呸呸呸,自家少爷是多么芝兰玉树的人物,怎么能跟这种不知从哪个山洞里爬出来的精灵鬼怪相提并论!
    雪松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时而惊愕,时而欣慰,时而又懊悔不迭,当真是变化多端,十分有趣。
    韩貅眼角瞥见,情知是这傻小子的脑洞不知道开到了何方,也并不点破。
    对雪松,他总是比常人更加纵容些。当年家变之后,雪松被他早早地放了身契,还特意提前去府衙,将他和管家韩林等忠仆销了奴籍,以免再受牵连。然而雪松和韩林两人并没有回乡,反而仍旧滞留在洛阳,先是照顾娘亲,后来在自己受刑发往乐坊之后又照顾养伤的自己。他们念了旧情,韩貅这一世自然不会忘记,总也要许他们一个康健圆满。
    正胡思乱想着,便看到那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挨得紧紧的,这杨花轻拂,暖风微醺,这两个人长身立于树下,若是一个不知情的人远远看着,恐怕还当真觉得这一切宛如一幅纯洁美好的画作一般。
    只可惜,韩貅却不是“不知情的人”,这一幕在他眼中非但一点不美好,反而透着一股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的肮脏污秽,让他弃之如履!
    这时只听雪松咂舌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么巧就遇到这两人,瞧着那欢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人见面呢。”
    韩貅低低笑道:“这若当真是情人见面,又有什么不好?一个伪君子,一个假美人,王八配绿豆可不就是绝配?”
    他的笑容越发灿烂,还是格外真切的那种——
    很好很好,这韩亦秋若是真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撞了邪喜欢梁多罗,那才真要让韩貅吃了翔一般难受别扭呢!虽说他对爱人的感情自然不会如此浅薄、轻易就被动摇,但和自己鄙夷的人一个喜好,难免有些尴尬。现在他依旧像原剧情那样“痴迷”梁刈,便是最皆大欢喜的局面。不管这是因为穿书的痴迷,还是对梁刈那皮相的沉醉,他都能淡定地下手了。
    哎呀,韩亦秋,梁刈,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地“真爱”彼此,不说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起码也要如胶似漆情浓意密呀!
    不然,他还要分别对付,好累的。
    雪松抬眼瞧着,发现自家少爷虽然笑着,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冰冷,连忙噤声不敢再絮叨什么。
    其实他心中也不是没有疑惑的。打从几个月前开始,少爷似乎就迅速地成熟起来,伴随着他那一身仿佛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的好武艺的,就是他身上的气质似乎也不同了。虽说在人前还是那样骄傲肆意,但雪松日日伺候在他身边,怎么说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自然隐约能感受到他的不同。
    少爷在独处的时候,似乎变得深不可测了。
    不过,雪松却不会怀疑,少爷是不是像那韩亦秋一样,也是被什么精怪上了身。少爷还是少爷,这个感觉是不会错的,只是、只是像是少爷忽然间长大了许多一般。
    也是这样,面对同龄的少爷,雪松却有一种面对老爷的压迫感,让他总有些惶恐,从前的许多絮絮叨叨,现在就算少爷愿意听,他也知道收敛了。
    看雪松的神色作态,韩貅在心中露出了一个笑容。扮演一个年少气盛的富家公子,即使这就是曾经的自己,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旁人也就算了,但像雪松这样的贴身小厮等人,难免会发现一些不妥之处。倘若雪松不能接受也就罢了,看在当年的情分上,他自然会将雪松下半辈子安排得妥妥当当。最怕就是雪松口无遮拦,粗枝大叶。好在这段时间的潜移默化下,雪松这跳脱的性子被磨得圆滑不少。
    这时已经看见了西苑门口,走过半月门就是西苑中那低矮而四下敞亮的建筑。
    西苑旨在清幽闲雅,偶有贵客临门,或是族中德高望重之辈想要求一个清净隐逸,便会搬到这里居住。之前在建造之时,便特意围绕着院子建了最是清雅不过的曲水流觞,水榭小亭遥遥相对,假山奇石错落有致,亭台楼阁不一而足。
    伴着水车淙淙,主仆二人踩过水流中间的石矶。说来这石矶也是别有一番机巧。小时候韩貅便跟着爷爷住在这里,老人家是来颐养天年了,而他那时候年纪还小耐不住寂寞,而父亲韩昫如何疼爱他,便想了个法子:六安淠水中一段名为醒声湖的水域边上藏着一些特殊的石头,表面被周围同色沙土覆盖,泯然不显,切开内里墨兰,宛如星空。这种被人称为墨空石的东西大多个头圆小而分散,十分难寻。这墨空石在寻常富贵人家,可是能够成为石雕来赏玩的,但在这韩家西苑,却只能供人踩踏。因为韩昫爱子心切,硬是派人找到了两车个头硕大可做石矶的墨空石块,铺在此处。幼年韩貅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这墨蓝色的石碣上面走来走去,听着木履踩在上面,发出金属敲击般清脆悦耳的声音。
    后来这一处在韩家主办汜春游会曲水流觞的时候,还成为晋阳最富盛名的一景。
    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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