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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将军请早起-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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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湘震伸手就在吴积白头上拍了一下:“要你管!”
    “我不管我不管!”吴积白举手投降,赶紧指着堂上慢悠悠驱动轮椅出来的楼辕,“哎哎哎,藿香你看,你家小楼出来了。真俊哈。”
    这个马屁自然拍的霍湘震万分受用:“我家暮皓嘛……当然了。”
    此时楼辕依然坐着轮椅,到了堂上条案之后。堂下除了霍湘震和吴积白,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见到楼辕出来,自然是议论纷纷——
    “嗳?咱这个节度副使怎么是坐轮椅的?”
    “你看他的眼睛!你看!阴阳眼哎!”
    “嘘!你小点声!那个是妖瞳,我跟你说啊,咱这个节度副使……”
    “副使大人好俊啊……他娶亲了没有?”
    “听说这位节度副使喜欢男人的……”
    再扒下去我姥姥都得让你们从坟里刨出来!楼辕听见了下面议论纷纷,一拍惊堂木让下面肃静。底下人自然忌惮官威,老实闭嘴。
    楼辕这才看着堂下百姓,慢慢道:
    “芙蓉镇命案,想来各位都早有耳闻。三日以来本官按兵不动,各位是不是也都等急了?那今日,本官就让各位好好看看犯人的长相!”
    说罢,一拍惊堂木:
    “带犯人姚玉。”
    “姚玉?谁啊?”吴积白肘拐子一捅,问霍湘震。霍湘震想着,看楼辕那个文牍来说,好像是什么发现尸体的那个账房先生,刚要开口,就听一边人群里有人先说了话:
    “这个姚玉啊,就是死人的那个客栈的账房,死的是客栈老板,就是他发现人死了,带着人捉了那赵四的!”
    呵!怎么有人比他还清楚啊?
    这当口姚玉被卡文的几个手下给押了上来,普普通通的青衣长衫,并非囚服。而且还有些文人的模样,只是看上去面目有些奸猾。都不用衙役说话,他就老实跪下了。
    霍湘震听着那人群里的动静,看过去,就见有个说书先生模样的人,在人群里,指着那姚玉说得是眉飞色舞,兼有绘声绘色。说这姚玉见了老板死状如何如何的惊恐万分,然后是追捕那赵四的时候是怎么个慌慌张张——就跟他亲临现场了一样。
    吴积白颇为疑惑,小声问霍湘震:“哎,藿香,那人谁啊?”
    霍湘震也低声告诉他:“就是说书的,平常看官榜之后就打听是非,专等开堂了就在下面跟人说,赚点名气。以前和暮皓住在渝州城的时候我也见过这样的,听来捡个乐也不错。”
    这里捡乐,楼辕那边可没空听下面说书的逗闷子。此时见那姚玉跪在了堂下,慢悠悠问了一句:
    “姚玉,你是自己招供,还是让本官说几句?”
    那姚玉眼珠一转,抬头看着楼辕就道:“大人您是官,您说小的怎么了,那小的只有认罪。倘小的不认,大人让水火棍打下来,小的受不住。”
    这几句话说的实在是光明正大,显得他怎样无辜,楼辕若是无法坐实他是真凶,到头来就算把他押进牢房,也还是理亏。
    楼辕却连眯眼都没有——他眯眼时,或许还有些玩味的意思,连眯眼都没有,摆明的没拿姚玉这反应当回事。
    姚玉这一番话,呼煽得外面老百姓沸沸攘攘了许久,仿佛人人都是青天大老爷。楼辕只是静静看着,唇角突兀一抹冷笑。
    他这突然一抹冷笑,才是真的吓人。一时间,姚玉也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楼辕慢悠悠地拿起了条案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清茶,放下茶杯,才淡淡道:
    “姚玉,你不好奇本官为何会认得你么?”接着又拔高一些声音,“你们也没人好奇,这芙蓉镇客栈里的账房,为何会在锦官城里吗?”
    姚玉的脸色忽然就是一变,强自镇定道:
    “大人这话,小人不懂。大人神机妙算,想来小人的八辈家底大人都清楚。至于小人为何会在锦官城……为何会在锦官城……那是因为、因为……”
    楼辕看他支支吾吾,淡淡莞尔:“你说不出来,本官替你说如何?”秀眉猛然一竖,惊堂木一拍:
    “因为你想知道本官要怎么查这案子,会不会查到你头上!”
    堂外一片哗然,楼辕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这账房姚玉根本是做贼心虚才来了锦官城的!
    跟着,就听楼辕向堂下喊了一声:
    “段更何在!”
    段更立刻就从侧门里小跑到大堂上,端端正正给楼辕跪下:
    “小人在。”
    楼辕有些微微昂首,傲气里是凛然:“你看清楚,三日以来每日都和客栈里曾住过的老翁攀谈之人,是不是他?”
    姚玉霎时间心里一沉,这、这他怎么会知道?!
    段更看了姚玉一眼,确认了,这才禀报:
    “回大人的话,正是此人!三日来大人每日盘问当日曾经留宿客栈的人,第一日间,这姚玉就已经问过了所有人大人问的什么,更刻意问了老翁;第二日间,他专门就问了大人久留的老翁,第三日,更是对老翁好酒好菜招待,让他说大人盘查情况如何!”
    原来是这样!好一招引蛇出洞!霍湘震眼睛一亮,他的小猫果然从不让人失望。用足智多谋来形容他,远远不够!
    霍湘震这一肚子甜,在心里不住夸着自家小猫,又把窃听的吴积白酸了个透心凉。
    而这旁观的百姓,也是纷纷议论了起来。原以为是看“被官吏污蔑的无辜账房伙计姚玉”,一下就都变成了看“青天楼副使如何对付奸诈狡猾的凶手”。
    姚玉自然是没想到,这一举一动,竟然全都被人收于眼底,登时慌了阵脚。只是这罪若是认下了,那就是要杀头的!说什么都不能认啊!
    思及此,姚玉反而一梗脖子:“大人,我只是关心老板被人谋害的真相,所以多方打听……这,这不能就说明我是做贼心虚!”
    楼辕当日知道他不会那么老实认罪——傻子才这么简单就认了自己杀人呢!于是依然面带冷傲的微笑,慢悠悠道:
    “本官自然知道你不会认罪的,否则这么大阵仗,雷声大雨点小,也让老百姓们少看了几出好戏不是?”惊堂木一拍,“卡捕头,带证物!”
    证物?!那把染血凶刀不是……
    然而出乎姚玉意料,卡文送上来的,竟然是一本卷宗。
    卷宗交来,楼辕双手接过,又对卡文微微笑着颔首以示感谢。卡文面似镇定回了后堂,然后捂着小心肝靠着墙就是一脸激动——啊啊啊大人好有礼貌好懂事长得也帅真是太可爱了啊啊啊!!
    撇开这个死忠粉,楼辕此时拿起手上的卷宗问姚玉:
    “可知这是什么?”
    姚玉自然摇头,楼辕便淡淡道:“就是你们芙蓉镇公堂问案的文书记录。”说着微微看了眼身边,堂下自然也有文书记录本场升堂的情形。楼辕拍了拍卷宗:
    “卷宗所载,是你姚玉率人,抓住了赵四之后,押进芙蓉镇公堂,状告赵四杀人害命,并且拿出了赵四官刀作为证据。可有错?”
    姚玉一时未明,慌慌张张间也全然不及想楼辕问的是什么目的,就点了头:“没、没错……”
    “啪!”惊堂木一响如炸雷,楼辕肃容,一字一字问他:
    “你为何连报官都不必,就知凶手是赵四?就知赵四身带血刀?!”
    第二十三章:步步紧逼
    这一问,简直是直打中了毒蛇七寸,只见姚玉的脸色瞬间就不对了——怎么办?
    见他慌乱,楼辕便步步紧逼,一拍惊堂木,吓得姚玉浑身一抖:
    “大胆姚玉!栽赃陷害答不出来了,便开始想谎话搪塞了吗?!”
    “大、大人明鉴!”姚玉立刻高喊了一声,跪倒在地,“小人……小人那日晚上就在客栈里!目睹了凶徒赵四杀死老板张笛,然后、然后大摇大摆回了客房,第二日又走了的!”
    楼辕倒是十分享受这猫抓老鼠的游戏,唇角冷笑似嘲,语气却微微放缓:“哦?那你七月九日晚上既然目睹了杀人凶案,为何不阻止?”
    姚玉立刻回答:“因为、因为小人胆子小,怕、怕那凶徒赵四对我也狠下杀手!”
    “那第二日怎么就敢了?!”惊堂木狠狠一拍,楼辕的目光瞬间就杀气翻涌,语气也突然就紧厉上去:
    “大胆姚玉,到现在你还敢和本官巧言令色!你自己不如看看你在芙蓉镇大堂上的口供,你自己亲口说的,你七月九日夜间不在客栈,老板一人独处!到现在本官就想让你亲口说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杀人的是赵四,你怎么就知道凶器是他的官刀!”
    姚玉自然说不上来。
    楼辕看他已然面如金纸、冷汗涔涔,只冷哼一声:
    “你不说,本官替你说!因为张笛明明白白就是你姚玉所杀!用的,就是赵四的官刀!”说着,一拍惊堂木,“卡捕头,呈凶器官刀!”
    卡文立刻将芙蓉镇府衙要来的“凶器”官刀呈上公堂。楼辕双手接过官刀后,示意卡文退开,而后一把将官刀扔到姚玉面前:
    “姚玉,你给本官好好看看,这官刀染血之处是哪里!”
    姚玉惊慌间不敢妄动,他旁边的段更便一把抄起了官刀,拔出来举起,也让后面看到。
    血迹已经干涸,门外汉自然看不出大概。楼辕宣来仵作,仵作只接过看了一眼,便道:
    “回禀大人,这刀确实和死者伤痕吻合。”
    姚玉一听这话便插了嘴:“大人!这官刀是赵四的!不是小人的!”
    楼辕只冷笑:“让你说话了吗?闭嘴。先生,麻烦您细说。”
    仵作颔首:
    “是,大人。死者致命伤乃是利器刺伤,这刀上虽然血迹斑斑,但刀身上的血迹都是被蹭上的。染血之处,实则只有刀尖。凶手杀人之后,并未擦拭,刀入鞘时,血迹便被蹭了开。”
    楼辕淡淡吩咐:“直接说结论,也让外面百姓看清楚。”
    仵作应了一声,侧过身子双手持住刀柄:“凶手该是如此持刀,”跟着两手往前一推,“如此刺死了死者,所以才看出了这官刀是凶器的。”
    楼辕微微颔首:“多谢。你可以退下了。”
    仵作便放下官刀,躬身回了幕后。
    楼辕只冷冷看着姚玉:“姚玉,你可认罪?”
    他的思维太活跃,这就导致了很多人没懂。霍湘震却懂了,在下面给吴积白解释:
    “官刀不是匕首,长足足有两尺。惯用刀的,若是刺的话非得别扭死。赵四是捕快,惯用官刀,不可能是用刀刺杀死者,就算用官刀杀人,也只能是劈斩。”
    霍湘震这么一解释,底下老百姓也算明白了。堂上姚玉面色惨白,目光游移不定,但就是不肯开口。
    楼辕只微微冷哼一声: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是不是还想说,你没有理由会对张笛下手?”
    的确……霍湘震微微蹙眉,楼辕最初觉得赵四不是凶手也是因为这杀人的理由不够充分,倘若这姚玉没有理由,岂不是还是回到了那个死循环里?
    只是楼辕既然这样说了,那怎么可能是没有把握?
    一拍惊堂木:
    “带人犯李氏!”
    李氏?死者赵四的妻子?为何她也是人犯了?
    而一听李氏上堂,姚玉的脸色却是一变,霎时死灰——这瘸子为何什么都知道?!
    那李氏被带上堂来,还是个娇滴滴的美妇模样。见了楼辕在堂上,毫无忌惮便抛了个媚眼,一边袅袅婷婷跪下,一边酥入人骨来了一声:
    “大人传民妇前来,怎么还叫人犯了呢?”
    霍湘震的脸直接就黑了,咬着牙:“这个狐狸精……”
    “喂喂,藿香,藿香你冷静点……”吴积白赶紧拉架,就听霍湘震冷哼了一声:
    “对,她不是狐狸精,这是个花妖。”
    “花……花妖?”吴积白一脸懵逼,霍湘震则是冷冷点头:
    “看妖气,就是个修行了一百来年的木芙蓉。”
    吴积白只觉得满心无语,这世界太神奇怎么走哪都能遇见一堆妖啊怪呀的?
    木芙蓉妖这娇嗔起来,带了些媚术。然而楼辕则是淡淡冷哼了一声,眼里全是蔑视:
    “你省省吧。本官对女色不感兴趣,你就是把堂上的男人都媚遍了,对本官也没用。”
    卧槽这是当众出柜啊?!吴积白的小眼神那叫一个猥琐。
    霍湘震则是一挑眉,他就喜欢他家小猫把全天下美男美女都当野草,唯独把他当个宝。
    而木芙蓉妖李氏,在楼辕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便只好悻悻暗想楼辕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才不吃她这一套。
    楼辕又不会读心,自然不知她在想什么。当下就是淡淡道:
    “李氏,你与姚玉通奸在先,谋杀亲夫张笛在后,你认是不认?”
    “哟——”李氏佯做惊讶,只是她还没说话,楼辕就抄起案上一张手帕扔到了堂下,同时就是一拍惊堂木:
    “闭嘴吧你还是,自己看看这手帕是不是你与姚玉偷情的证物!要不要本官命人读出来给你们听!”
    李氏眼见着那手帕忽忽悠悠落地,并不去捡,反倒掩面一笑:“大人愿意读,那自然是好的,就烦请大人读一读吧?”
    楼辕知道她这是挑衅,不为所动,只是冷笑:“既然你这么想人听听你们的淫词艳曲,为何不让你这姘头来读?姚玉,你写的,就好好读出来给今日公堂之上的人听听!”
    姚玉一哆嗦:“我……我这……”
    “啪!”
    惊堂木响如炸雷。
    姚玉心里一慌,跪倒不住磕头:
    “大、大人……这这……这是小人抄的前人诗词……”
    李氏见他丑态,冷哼了一声,微是蹙眉,似乎满是嫌弃这个男人。
    而楼辕则颇是不耐,眉头一蹙:“本官还没读过周美成的词吗?好好一首词就是让你们两个糟践了!段更!你读!给大伙听听这两个奸夫淫妇是怎么勾搭前人的!”
    段更可是个无热闹不成欢的主,当下捡起了那写了诗文的手帕,看过一遍之后就万分猥琐地读了出来——
    “良夜灯光簇如豆。占好事、今宵有。酒罢歌阑人散后。琵琶轻放,语声低颤,灭烛来相就。
    玉体偎人情何厚。轻惜轻怜转唧留。雨散云收眉儿皱。只愁彰露,那人知后。把我来儯u。”
    尤其最后两句,段更读的尤其“婉转情深”,只让人麻出来一身鸡皮疙瘩。楼辕也被恶心到了,摆摆手:
    “行了行了……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上……”
    楼辕嘀咕了这么一句,吴积白没懂,看向万能翻译器霍湘震。霍湘震一摊手:
    “癞蛤蟆趴脚面上,不咬人可它恶心人啊!”
    吴积白只觉那叫一个无语,楼辕在哪学的这种俗语?——得了,甭问,肯定是霍湘震呗!没想到霍湘震居然笑眯眯来了句:“还有一句叫癞蛤蟆跳脸上,又伤人又恶心人。这都是当年我说书的时候用过的。”
    “行了行了知道你俩伉俪情深啊别秀我一脸恩爱了。”吴积白推搡霍湘震一把,专心看堂上。
    楼辕此时也是微微冷笑:“李氏,你自称七月八日归宁,可我这就得问一句了,你一只木芙蓉妖,回哪门子的娘家?深山老林么?”
    楼辕虽然不会望气,不能像霍湘震一样一眼看出来这是人是妖,但是他会查故纸堆,找过了芙蓉镇的登记,明明白白记录了张笛之妻李氏乃是个木芙蓉花妖。
    妖类在人间行走,虽是比人类逍遥些,但也是要安分守法的。人类婚姻需要在当地官府报备,妖类嫁予人类,自然也要记录在案。
    李氏这魅惑的法术对楼辕没有用处,自然只有凝眉看着楼辕。那眼里,楼辕看见了杀气。只是这公堂之上,他是官员,还要怕她不成?
    此时那姚玉已经是放弃抵抗了——楼辕连偷情的信物都给扒出来了,李氏的妖媚之术又没了用处,再扛下去是不是得扒他祖宗八代,甚至上刑?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招了。
    他和李氏早有奸情。
    “那张笛的年纪毕竟是大了起来,芙蓉她又不会老,他们老夫少妻之间自然就‘力不从心’了些……是,是芙蓉主动勾引我的啊大人!”姚玉说得有些支支吾吾,楼辕只想说我他娘的又不是听你俩怎么偷情的。可是他俩勾搭成奸才是案子的起因,楼辕也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只催促了三个字:
    “说重点。”
    堂外老百姓很想说,我们觉得他说的这个部分很重点,最好详细点……
    第二十四章:花案告破
    楼辕这个“说重点”和堂下百姓的重点还不太一样,不过还好姚玉知道楼辕所谓的重点是什么。此时就是支支吾吾,也不管李氏那个刻薄怨毒里魅惑十分的眼神了——保命在前,管她如何的风情万种?!
    “回大人……是,是李氏勾引小人在先!看张笛仿佛有所察觉之后,她、她说被抓到也是个死……”
    李氏满是嫌弃地看这个男人畏畏缩缩跟个鹌鹑一样,便是替他开了口:“那是‘有子而嫁,倍死内外,禁止淫佚,男女浩诚,夫为寄之,杀之无罪’,啧啧啧,郎君哟,你看你怎么慌成这样子了呢!——”
    李氏说着,就用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抽出了一方丝帕,要去给姚玉擦额头的冷汗。这公堂之上,姚玉吓得三魂去了两魄,赶忙躲鬼一样躲开她,连连给楼辕叩首:
    “大、大人明鉴啊!您、您也看见了这是她勾引我在先啊……”
    楼辕扶着头就是叹气,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只是万般无奈:
    “诸奸者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二年。疏议曰:‘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二年。’姚玉啊,这才是赵宋律例,她说的那是始皇帝时候的老黄历了,你居然也信!你也是识字的,闲暇下来学学赵宋律条能累死你么?”
    说罢摇摇头:“接着说!你二人是怎么合谋杀害张笛的!”
    姚玉便赶忙继续:
    “回、回大人!这贱妇李芙蓉告诉小人,她以归宁为借口离开客栈,让小人看当夜住宿旅人里谁身怀利器,就在他饭菜里加上毒药,偷他的刀杀了赵四。再、再把刀放回去,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大人这些都是这贱妇的主意!小民、小民只是受她蛊惑啊大人!”
    楼辕懒得听他脱罪之语,只一拍惊堂木:
    “人犯姚玉,李氏!……”
    “呵呵……呵呵呵……”
    楼辕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声声冷笑打断了。一看,正是那李氏。此时她正盯着姚玉,眼里满是怨毒,笑声里说不出来的恨恨,慢悠悠的腔调却全是令人寒粒大起的怨恨:
    “我是贱妇?呵,好你个姚玉啊……我是贱妇,你是什么?你……”她猛然瞪大双眼,嗓音突然尖得凄厉——
    “你——是——死——人——!”
    随着这一声怨毒的叫喊,她猛地扑上去掐住了姚玉的脖子。妖气暴涨是一团黑雾,两遍衙役要上前阻止,却只听楼辕一拍惊堂木:
    “你们下去!她是妖你们切勿送死!!去外面疏散百姓!”
    这异变突生,同在堂下的段更则是身手灵活一蹦退开。见妖物暴乱,外面百姓不由惊呼,又是要跑又是想看热闹,一片混乱。好在楼辕这下令及时,堂内衙役迅速就跑了出来给让百姓速速离去。
    此时霍湘震见势不好,满心想的只有保护楼辕。当下轻功一跃,掠过堂上,直接就挡在了条案前。
    而李氏掐着姚玉脖子,凶相毕露间声音都是嘶哑:
    “——我让你做我的花肥!”
    那姚玉不过一介凡人,平日和木芙蓉妖厮混身上已经沾染了妖毒,早就有了油尽灯枯之忧。当下李氏突然暴动,他不是被李氏掐死的,却是遇见这一场惊吓,被活活吓得一命呜呼。
    眼见姚玉两眼翻白,楼辕一急:“师兄,能不能救下他?”
    “断气了。命数如此,天王老子也救不了!”霍湘震紧握白鹿剑,随时准备出鞘,双眼紧盯着依然掐着姚玉脖子的李氏。而李氏见了姚玉已死,当下一把甩开手里这男人的皮囊,回身就指着楼辕:
    “你这没断奶的小杂种!凭什么碍我逍遥!”
    楼辕才二十,要是个纯粹的妖物,此时根本是话都不会说,自然也是“没断奶”的年纪。不过因为他是半妖,而且还是灵智过人的那种,天生的就不仅赢了个起跑线还赢了个终点站。除了被人骂杂种之外,还真没什么可愁的。
    而且,楼辕被人骂的早就习惯了。这要是在他四五岁那会儿,他肯定生气,不过现在他可都二十了。托霍湘震的福,所有对他的嘲讽,他一律归类为——“他们是嫉妒你又聪明又好看还年轻有前途而且他们打不过你只好骂两句出出气”。
    所以,他当下不仅不怒,反而笑眯眯给李氏这堆怒火添柴:
    “凭什么?凭赵宋律例。本官身为节度副使,自然是管辖一地刑律民政。你不好好做妖,那本官就只好让你连妖都做不成啊。”
    他当然不怕李氏跟他打,他有霍湘震在呢!霍湘震算是明白这小半妖仗势欺人,奈何他宠啊,只好兵来将挡了。
    楼辕这小半妖,在气人上真的是有一套。李芙蓉被他气的青筋暴跳,登时纤纤玉手化作了幽冥鬼爪,尖吼着扑向堂上。
    霍湘震就在楼辕身前,此时白鹿剑出鞘,便是一道弧光杀去。刀剑之属,出鞘瞬间的气势十分要紧。霍湘震这一剑下来,凭空里就是风雷巨响。
    木芙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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