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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原著遇上同人之争霸-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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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期元玛王刚愎自用的性格显露无疑,不管是行兵布阵还是指兵派将,元玛王全权处理,容不得任何人插手,也许他的确是一个历经战争的王者,然而他的年龄、他的精力、他的智慧、他手下的老将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情况导致他手下的大将伤的伤降的降,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折损了近一半的兵力。
  眼看倾颓之势无法挽回,这个时候他想起了被他一直搁置一旁的淇奥,当夜便召淇奥入宫,命他下了军令状,要在最快时间止损。
  这一个在当时看起来不可能的任务,却真的让淇奥做到了。不仅仅是止损,甚至在最近几场战斗中占据了上风,还以少胜多赢得了极为重要的一场战役,狠狠给了耶索上诺一个教训,让战争进入了白热化。
  子夜他们也不太明白淇奥做了些什么,他们看到的是络绎不绝进去淇奥房间的陌生人,报令官渐渐舒展的眉头,元玛王日益爽朗的笑容,还有淇奥那一双发亮的眼,里面似乎有光,仿佛是找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玩得废寝忘食,在他愈发苍白消减的脸上显得又深又黑。
  忙了一个上午,围绕在淇奥身边的人才终于散去,淇奥逮着机会终于坐下来喘了两口气,趁着这个空闲把子夜叫出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问道:“戈乌和花友那边进展如何?”
  “一切按计划进行中。”子夜猛地感觉到一阵慌,心脏扑通扑通都要跳出嗓子眼,这是他在生死沼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时都没有过的感觉。
  淇奥混合着茶水咽下满口的血腥味,也没有让子夜察觉出他在自己眼里有五个重影。淇奥想让子夜他们都先离开,张了张嘴发现嗓子疼的不行,只能点头以示明白。
  眼前越来越花,淇奥已经看不清眼前有什么了,他紧抓住桌沿支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伴随着呼吸肺部的甜腥越来越严重,他咬着牙从嗓子里逼出一句话:“让人报告元玛王,这几日让士兵好好休息,耶索上诺,”他咳了两声,唇齿间溢出鲜红色,“不敢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淇奥双眼一黑整个上半身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那一声闷响像一把锤子哐地一下也砸到了子夜三人的心脏。
  手忙脚乱的三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第四个人。
  那人带着满身的冰冷的风沙,喜讯还未出口就被眼前的情况吓得手脚发凉,新剑正需要拿人来试剑,他可不想成为这个人。
  淇奥晕倒的消息传得很快,根本还没反应过来要封锁消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元玛王和耶索上诺就都接到了这个消息。被淇奥在战场上压制了一个多月,尽管很多次都是平局,但是耶索上诺很清楚淇奥这是故意的,如果他想的话他可以赢得更多场,但是淇奥除了那一场一直是在遛着自己,正因为明白这一点,耶索上诺也一直不敢有大的动作。
  这一次,他认为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
  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耶索上诺吩咐道:“把哈纳利将军给我叫来。”他手里一直藏着一张王牌,就等待该出的时机把他打出去。他曾经以为不需要用到这一张王牌,后又因为淇奥的表现忧心忡忡,他甚至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了出牌的机会,然而这一天能来的这么突然,现在正是他出牌的最好时机。
  届时,他的军队将会长驱直入逼近皇城之下,像势不可挡的熊熊烈火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它的步伐,为他拿下近在咫尺的皇位。
  他走出帐篷,夜里沙漠的温度很低,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只会有一轮圆月挂在半空,照得沙漠像是下了一场雪,近处远处都是银白的,被风刮起薄薄的一层霜,月亮有些不同寻常的大,仿佛是一臂的距离就能从天上拿下来,那月亮在耶索上诺眼里又不断地变大,让他的眼里只盛下它。
  耶索上诺受到了蛊惑一般情不自禁地向月亮伸出手。
  同一时间,嫣樊罗正支撑着从床上爬下来。她的背上新伤旧伤重重叠叠,有些地方还没有结疤又经历了第二次鞭打,她甚至不敢穿衣服,免得布料和伤口粘在一起。这样的伤本应该卧床静养,动作稍一大都会扯到伤口以至于让她痛得动不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着牙努力地慢慢向一个方向移动着,在她背后元玛王正熟睡着,鼾声如雷。
  脖子上的锁链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不过还好元玛王有把贴身衣服放在靠近床的地方的习惯,她需要从元玛王这里拿到最新的军事图,然后献给耶索上诺。她已经计划了一个晚上,这段距离对她来说足够了。
  淇奥晕倒一事的影响很大,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传到了士兵耳中,不过三日,士兵人心涣散军心动摇,原本被淇奥调教得终于有模有样的军队瞬间土崩瓦解。
  就在第三日晚,西墨国突降大雪,像是被白色的绸缎铺满了整片沙漠。鹅毛似的大雪还在不断飘下,白雪织成的素纱将连绵的沙丘包裹出柔美的曲线,黄沙被掩藏在了茫茫白雪之下,在夜色下也像是洒满了白日日光,几个时辰内黄沙瀚海变雪原。
  丑时一刻,雪停了。最后一片雪花落下的霎那,雪原的寂静遽然被一阵轰鸣打破,士兵的脚步将洁白无瑕的雪踏成了污浊的烂泥,和沙土混在一起。白色的绸缎被兵刃撕破,露出下面一块块黑黄的沙。将军哈纳利率领着精兵像一只利箭,在这一个本应该充满了睡意的时刻,猝不及防地插向了元玛王军队最薄弱的一块。
  正如耶索上诺和哈纳利所料,元玛王的军队简直不堪一击,正面对抗没有两三下便落荒而逃,哈纳利骑在马上大笑三声下令继续追捕,等他回过神来时他被引入了大漠深处,身后不过是跟兵几百人,而他们一直追赶的败兵也停下了逃跑的步伐,转过身面对着他,明明是面无表情的脸,哈纳利却分明从他们的眼神中读出了嘲笑。
  整齐统一的步伐从身后传来,在雪中踏出了一条路,脚步震乱了哈纳利的马蹄,也震慌了哈纳利的心,元玛王的士兵宛如幽灵一般从周围涌出来,像是扎紧口袋的一条绳子,把哈纳利和士兵扎进了口袋里,除非上天入地无处可逃。
  “不要慌!不要乱!跟着我杀!”哈纳利挥舞着大刀,胯下的马不断地转换着方向,在重重铁甲中辨析着突破口。
  在杂乱的马蹄声、兵刃碰撞和摩擦声、嘈杂的人声中,哈纳利似乎听到了一声不寻常的声音,像是鸟又像是虎,像是狂风又像是海啸,从他耳边擦过。他感觉到了一丝凉意,那凉意比雪还要冷,可是还没有感觉到更多,雪变作了烈火,从前胸烧到了后背,连身体里的血都沸腾,烧过了五脏六腑,沿着神经至头至脚。
  他瞪大了眼睛,可是眼前一片模糊,低下头只能看见络续滴下的血滴,还有剑刃上比他的血液还要红的一缕火。下一秒,他眼前的天地翻了个个,他已经感觉不到砸在地上的疼,粗粝的沙子在他的脸上划出了血迹,停留在他视线内的除了还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自己的身体,只有身后那个凭空出现宛如鬼魅的身影。
  夜阑破晓时分,天光刚刚划破夜色,深蓝的苍穹还缀着寥寥的晨星,耶索上诺翻来覆去一夜未眠,索性下床,然而他还未等他穿上盔甲,帐篷外就传来士兵的报告声。
  一颗新鲜的人头,连眼睛还未闭上,盛放在托盘上端到了耶索上诺面前。整齐的切口,皮肉上还泛着微微的黑褐色,焦香味夹杂在血腥中不断地往耶索上诺鼻子里钻。
  耶索上诺闭了眼,挥手让人将人头端下去。
  淇奥醒来的时候是清晨,他就像是睡了一觉而已,但是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实在辨别不出准确的时辰,只能听见窗外不断的扑哧扑哧雪花铺下来的声音,他挺直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捏了捏鼻梁,一转头就看见子夜三个人站在床边,悄无声息地,像三座雕塑。
  “我睡了多久?”淇奥问道。
  “公子,您睡了五天。”也许是淇奥的错觉,晨煜的那个“睡”字尤其的龇牙咧嘴。
  “五天啊……”淇奥还打了一个呵欠,“我是不是错过了很多好戏。”
  门猛地被撞开,风雪从门外扑进来,带着大漠特有的干燥的寒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淇奥每天都听到的声音:“的确是。”那声音还能听出来些微的急切。
  那声音刚刚传到耳朵里,人就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床边。
  淇奥打量着对方,明明是丝毫未改的眉眼,此刻却像是跃出海边的旭日,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是掀起破涛汹涌的巨龙,是百兽臣服的虎王,是世间所有力量的汇集,如中天之日,不是炫耀,他只是在那让所有人都抬头仰望,却又强大到让人不愿意去挑战。
  淇奥故作疑惑地眨眨眼:“你到底是去锻剑还是把石头给吃了?”所练的武功会影响人的精神面貌,越是功力深厚,精气神的改变就会越大,像是傲祁脱胎换骨的变化,背后的意味可想而知。
  话还没说完就被傲祁一把揽入怀中,锢着他的腰的手把他勒得生疼,他伸手摸摸傲祁的后脑勺,听傲祁在他耳边恨得咬牙切齿:“就算把心吃成了石头,也经不住你这么吓。”好不容易才锻剑成功,他一边调息一边让未明先一步报信,结果回来迎接他的不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淇奥,而是战战兢兢的子夜三人,还有床上纸片一般的人。
  静女把这段时间淇奥的情况事无巨细地禀告给傲祁,傲祁一算时间,才发现淇奥晕倒和自己从剑庐出来竟几乎是同时发生。
  元玛王那边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傲祁出剑庐的消息,便催命似的不断召见他,傲祁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任由元玛王在宫内暴跳如雷,他屹然不动地守在淇奥床前,偶尔阖眼时也就在淇奥身边躺一下,可是一日两日过去了,淇奥丝毫不见好转。
  第三日傍晚,守在屋顶上的子夜听到了傲祁召见的信号,赶忙翻身下去。
  那时候的傲祁几乎是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窗外的乌云沉在他的眼底,红与黑中生出了一丝死气。
  他吩咐了子夜看护好淇奥,便向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后来的事情他是听午城说的。傲祁阎王煞鬼般的形象把元玛王满肚子愤怒给吓了回去,他向元玛王要了号令军队的符首,转身便去了军营,丝毫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再然后便是诱敌深入取上将首级,然后嘲讽般地将首级送了回给耶索上诺。
  傲祁领着军队回去时说了一句,这几天的等待没有白费。
  这事情他如实转述给了淇奥,彼时傲祁又被元玛王召了过去,淇奥听了子夜的转述笑得差点被清粥呛住,他喝了几口水,和子夜解释道:“耶索上诺以为我晕倒了,元玛王必无所依,军队人心恐慌,正是进攻的最好机会,为了保证胜利他采用了手下最厉害的猛将,想要以此一役狠狠地给元玛王一个教训,然而下的注越大,一旦损失返回的打击也就越大。”
  他走到窗前,静女给他披上了大麾,窗外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几日,这样的大雪在西墨国也是五十年不遇:“之后再给他几个警告,他就不敢再有别的心思,我们要做的不用太多。”
  此时傲祁正在和元玛王说明之后的打算,他驳回了元玛王要穷追不舍的决定:“他手下人数众多的士兵,原本是他的优势,可惜现在成了他的劣势。在这样的天气下,我们只需要一直拖着他,拖到他弹尽粮绝的那一天。”
  一个半月后,耶索上诺斩决了几个小将领,将此次战役定义为将领叛乱,耶索上诺卧底有功,手下部队全部打乱,以王子名义为号的销声匿息。
  

  ☆、事实

  喧哗热闹的街道如今却人烟寥寥,冷淡的样子怎么看都不会相信这是西墨国的王城,尽管战火并没有烧到王城之内,然而事先听到传闻的百姓早就打包纷纷逃走,尽管如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和平宁静,但已经落脚他乡的人却一时不会再回来。
  街道两旁曾经摆满了各种手工艺的小摊如今只剩下两三个,淇奥挑挑选选了半天,粗糙得实在没有看上眼的,但是看着那些老人小孩的眼神,还是买下了一些。
  提着这些他们从主道走近了一个岔路,又左拐了两次,来到了西墨王城里唯一一间茶铺,茶铺外空空荡荡地摆着几张桌椅,茶碗里落下了被吹得纷纷扬扬的沙土,已经是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伙计难得看见一个客人,忙不迭地招呼他们,打了帘子请他们进去。
  茶铺里面很昏暗,除了一扇窗户其他窗户都用泥土封上了,茶铺里只坐了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门口坐在唯一的一片光里,显得有些寂寥。
  傲祁他们径直走向那张桌子。
  那人听到他们的脚步,转过身站起来迎接他们,是一张他们已经很熟悉的脸,往日张扬的眉眼终于被打磨出了一点点的成熟,学会如何恰当的弯腰和笑:“独孤庄主,顾公子。”
  傲祁点了点头,还是由淇奥开口:“不知王子殿下百忙之中专门请我们来此要喝什么好茶?”
  说百忙之中一点都没错,硝烟与战火已经是两三个月前的事了,那一场大雪融化在沙中,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两三个月元玛王的身体日落西下,一开始只是头昏眼花但还能说话,最近一段时间已经是瘫在了床上动弹不得,所有国事再次交由耶索上诺负责,耶索上诺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每日都要处理大量的工作,就像是所有的事情画了一个很大的圈,又回到起点。
  伙计被打发出去守着,耶索上诺面对他们,双手抱拳,学着苍国的礼仪大大地鞠了一躬。傲祁和淇奥也不躲,就站在那自然地接受了这个大礼,这是耶索上诺应该给的,这也是他们有资本接受的。
  三人坐了下来,耶索上诺向他们报告答应他们的事:“他周围我又多派了一批人,保护他性命无忧。”
  “多谢你了。”沙漠的春天没有什么柔软的春风,耶索上诺也从来没有感受过,然而他看着淇奥的笑容,第一次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可是看久了,他又觉得有一条蛇顺着自己的背脊慢慢攀缘。
  他赶紧回到:“顾公子客气了,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毕竟他现在一切,都是他们给予的。
  淇奥不在意地摆摆手,刚要伸手拿茶壶,傲祁已经先一步拿过茶壶帮他沏满了。
  耶索上诺看着他们,两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苍国山水养育出来的优雅而又大气,似乎从他们相处之间的一来一往中萌芽的全是柔软和美好,然而耶索上诺却不敢在这时候出声,甚至不敢大喘气。他的记忆飘回到了大雪纷飞的那个晚上,但他并不奇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些情景都在他梦境里不断的重复出现,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告诉他他曾经的自傲有多可笑。
  当时战争已经陷入了胶着状态,这件事于元玛王算不上什么,然而于拥有大批人马消耗巨大的他来说,这样恶劣的环境,拖的越久越不利。他为了打破这个局面发动了几次突袭,然而似乎每一次都正好落入了对方早已设好的网中,被傲祁带领的士兵打击地连连惨败而归,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差距绝不只是侥幸的天气,他会不会受到碾压式的打击只不过看对方的意愿。他的军队的生命长短掌握在对方手中,而对方似乎更乐于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并不是想给他一个痛快,对方想要看到他面对的情况决不只是如此——不但兵力大损,士气也受到了极大的挫败。
  眼看剩余的兵粮所剩无几,而天气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耶索上诺终从梦中醒来,已几近绝望。
  那天晚上,他坐在帐篷里,屏退了身边的士兵和守卫,只留了桌面上的一抹烛光发着微弱的光芒,耳边有轻微的雪花飘落叠在雪花上的声音,就像是人头落地砸在雪堆上的时候一样轻。
  当他发觉脚步声打破了雪花飘落的节奏时,那人已经走到了帐门口,不等他说话就擅自打起门帘,烛光只能照到那人尖尖的下巴,还有习惯的弯着一抹弧度的唇:“王子殿下别来无恙。”
  耶索上诺猛地站起身,已经顾不得身后的椅子翻倒砸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着冒雪前来的人,这是一个此时此刻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帐里的人:“你……你怎么会来?”
  “看在我们之前的交情,我来叙叙旧有何不可?”淇奥施施然走进帐篷,他揭下帽子解开披风,肩上的落雪簌簌。披风之下里里外外一整套都是细腻风雅的苍国风格的服饰,银狐围脖映衬下精致的五官显得如画中人一般,耶索上诺甚至不知道这一套衣服傲祁他是什么时候让人拿来的。
  看着淇奥笑眼盈盈地一步步走近,耶索上诺竟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的举动太过怯懦,伸出双手撑着身前的桌案,想要通过这样的姿势稳住心神:“你是来叙旧,来炫耀,还是来看笑话?”
  “殿下怎么会这么想。”淇奥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的笑着看着耶索上诺。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耶索上诺突然激动起来,他倾身向前越过了桌案,伸手紧紧抓住淇奥的袖子:“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可以把他给你们!你们救救我……”话语渐渐溺死在淇奥平静如湖面的眼中,那眼中还盛着淡淡的怜悯。
  淇奥从耶索上诺手里收回自己的袖子,一边抚平褶皱一边似不经意地说:“我可说过,我们自己也是性命堪忧,只不过想要活着出西墨国,说要救殿下,殿下未免太看得起我们了。”
  这句话像是一束光,从耶索上诺脑海中闪过,连带起一连串的波浪。曾经淇奥说这话时耶索上诺只把这当作淇奥的胡言乱语,以此来示弱和推脱,因此给予他的回应也是满满的揶揄与挖苦,事后也完全没有在意。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没有多去细想真假,也顾不得再去计算什么——他清楚在淇奥面前计算只会被他当作笑话来看——他的嘴比他的脑行动更快,脱口而出:“我保你们平安无忧。”
  “是么?”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淇奥露出了意犹未尽的表情,“不过这一次,我这还有一个忙需要殿下助一臂之力。”
  不管那个“帮助”有多么让他感到吃惊,他也不曾再多问一句。自然而然,他应下了,接下来的事他只需要等待,他不清楚傲祁和淇奥又做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与淇奥交涉五日后他的父皇便发布诏书,没有追究他的罪责,将事情定义为一个将领叛乱,而他成了深入敌腹卧薪尝胆最后治乱有功的有功之人。战乱平息后不过七日,重掌朝政的元玛王身体开始出现状况,只得移居别宫静养,而他,西墨国唯一的王子,耶索上诺二十日之内起死回生,也一步一步拿回了差点从他手中全部流失的东西。
  然而不同于之前的是,他要面对的因为战火的危及而凋敝的民生,为了躲避灾难纷纷背井离乡的百姓留下的一座空城,还有那个战斗力大打折损已经七零八落的军队。如果说曾经的西墨国就像是西墨国特有的纱锦一样闪闪发光美丽夺目,而如今的只不过是掉落在地上被污泥和雪水打湿、被马蹄和慌乱逃窜的士兵踩踏过的战旗。
  然而哪怕是一块破布似的战旗,他也知道,这些东西并不属于他,只不过是暂时置放在他手中,他还需要将其缝缝补补。
  整个茶铺只有他们三人坐在那,面对着傲祁和淇奥两人,对于耶索上诺来说实在有些尴尬,他喝了一口茶,兴许是习惯了淇奥教授给他的泡茶的方法,这个茶水味道极重,直冲鼻腔,那股呛味又冲到了脑子里,他竟然问出了一句话来。
  他问道:“你们为什么最后选择的是我?”
  “因为元玛王他老了。”淇奥面前的茶水已经可以入口了,他却迟迟没有喝,只是放在面前,连同傲祁也是,“到时候不还是要麻烦你。”
  麻烦两个字化作了那一夜的雪与风从他背脊滑下,口中的茶粉的苦味愈发的浓重,让耶索上诺整个嘴巴里尽是发苦发干,
  似乎是想要找水喝,他开始有些如坐针毡,挪动了好几下迟迟没有开口。
  还是淇奥先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为他找了个台阶:“殿下若是还有急事就先回吧,我和傲祁还想去看望一个人,晚些再回宫。”
  目送耶索上诺逃似的匆匆离开,淇奥把目光转向面前静置了一段时间的茶碗,碗底已经沉淀了不算薄的褐色的茶粉,上层的水就清澈了不少,他端起碗喝了一口,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茶粉的苦味已经浸到水里去了,就算是多放一段时间也不一定能恢复水原来的清甜。”一边说着一边将碗里的茶水倒在地上。
  看淇奥忍着嘴里苦味的样子,傲祁虽然是笑话着淇奥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从里面拿出一颗蜜枣:“受不了苦还去尝。”说着把蜜枣喂进了淇奥嘴里。
  把钱放在桌面上,淇奥向伙计打了个招呼,同傲祁两人朝王城的东北方向走去。
  虽然说是春天,沙漠里唯一的水源只有山上融化流下的雪水,因此地面上尤其干燥,一起风便是漫天漫地的黄沙飞扬,淇奥他们走到半道就遇上了这种情况,等到了别宫的时候解开头巾上面满是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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