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每天都在求保命[穿书]-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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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早点办完事，早点拿到银子。”一人道。
　　“别催，这里跟个迷宫似的，还不好找地方，要陷害人还真不容易。”有人回答。
　　“别说了，想想事成之后，那二百五十两，够你我花多久？”
　　“要不是看在那二百五十两的面上，你以为我会来？”
　　“行了，别念叨了。咱们动作快点，还能赶回去吃顿好的。”
　　“走走走。”
　　“这边。”
　　脚步声一转，又走远了。
　　等四周重新安静下来，秦归慕也跟着回神，手还搭在纳兰珏的手上，人还在对方的怀里，这个处境让他静默了良久。久到纳兰珏率先放开了他的唇，接着将他扶好站稳。
　　“那是……”他犹疑开口问。
　　“陷害。”纳兰珏绷着张脸说，略不自在的握了握手，掌心刚才温热的触感让他心神一紧，这会儿不太敢看秦归慕，他一直都知道秦归慕长得好，能让京中女眷滔滔不绝讨论其美貌的世子爷，自然以皮相获胜，只是以往他总刻意遗忘。可方才那措不及防的亲密接触，让他刻意忽略掉的东西如同被惊起的群鸟，刹那浮现。
　　“还真是胆大包天。”秦归慕心神也不如先前来的沉稳坦荡，不知怎么，方才贴近纳兰珏心口的那一下，就像敲开了他的心扉，蓦然多了几分想亲近的意思，这是个很危险的念头。
　　纳兰珏轻轻颔首，轻声道：“走吧。”
　　“不抓他们吗？”秦归慕疑惑道。
　　纳兰珏看了他一眼，瞧见他眼底的天真无邪，低叹了口气：“明日再说。”
　　秦归慕不太理解为什么。
　　次日一早，当天真的秦世子看见被推迟入贡院的考生们，再看看里面御林军走动的身影，回过神来。这招未免太狠了，当这人的面直接揭穿了人的阴谋，让人心态直接垮了，考试都考不好，真是……纳兰珏这招诛心太狠了。
　　他走进贡院里的时候，纳兰珏刚从主考官的房间里走出来，瞧见他，纳兰珏停下了脚步。
　　秦归慕三步并作两步，堪称小跑过去：“你提议的？”
　　纳兰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停走动的御林军，缓缓摇头：“主考官的意思。”
　　“哦。”秦归慕应了声，“是个狠人。”
　　纳兰珏看了他一眼：“主考官是首辅。”
　　秦归慕了然：“还有多久开始？”
　　“怎么？”纳兰珏问。
　　“来得急，还没用早膳。”秦归慕如实道，昨晚做了一晚上趴在人胸口睡觉的梦，梦里鼻息间都是挥之不去的檀香味，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察觉到许久不曾有过的激发冲动，当时只想羞愤而死，这都什么神开展？！肯定是太久没与人亲近过的缘故。

　　☆、保命第六天。

　　纳兰珏默了一会，转身进了主考官的房间，片刻后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个盘子，盘子上是两个拳头大的皮薄馅多的包子，身后房间里传出首辅大人气贯如虹的咒骂声：“纳兰珏，你就是这么孝敬老师的？下回你再登门拜访，我定让你师娘将你扫地出门。”
　　声音之大，让秦归慕听了个一清二楚，看看塞到手里的盘子，再看看身后紧闭的房门，顿时觉得这包子仿佛有千斤重。他都怕吃了消化不良。
　　相较于他的犹豫，顺了自己老师包子的纳兰大人，就坦然多了：“我给他买了很多，你放心吃。”
　　秦归慕笑了笑，刚咬了一口包子，主考官的房门就打开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就的首辅大人冒了出来，一眼看见吃包子的秦归慕，又看见纳兰珏站在旁边，一副护犊子的样子，顿时气得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抢去给秦世子，算了，看在世子爷的份上，老夫不和你一般见识。”
　　“多谢老师。”纳兰珏觉得首辅出来当着秦归慕说这事，无非是想听他再说一次客气的话。
　　谁知首辅大人连多看他一眼都懒得，直接去看默默吃完一个包子的秦世子，笑容可掬：“听陛下说，世子爷最近很勤奋，在兰台表现良好，深得兰台各位大人的称赞，老夫这有好几年没收过弟子，如今年岁有些大，遂想收个关门弟子，不知世子爷可有这方面思量？”
　　秦归慕惊得包子都没吃完，惊了好一会才道：“靳老的意思是要收我做弟子吗？”
　　“啊，是啊。”靳老捋着胡子笑眯眯道，“世子爷不愿意？”
　　“也不是。”秦归慕不好意思的放下包子，“我要是拜靳老做老师，不能太随便，不然觉得对靳老太不尊重，再者，我吃了您的包子，怎么也得等我先还了您的这份情，再说拜师的事情。”
　　“哈哈哈，世子爷真有意思。”靳老被他这番言论逗乐了，“不用，只要你愿意入我门下，想吃什么都行。”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秦归慕将盘子塞给纳兰珏，当下就给靳老行了个大礼，“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哎，好好好。”靳老高兴的合不拢嘴，余光瞥见纳兰珏那张晚娘脸，立刻冷哼一声。本来他想让纳兰珏做关门弟子的，谁知这臭小子实在太聪明，入门不到三年，就让自己有种多余的感觉，事到如今，他唯有再收个弟子了。
　　“先去准备准备，科考就要开始了。”靳老道。
　　“是。”秦归慕和纳兰珏双双应下了，靳老这才又安心的回房间了。
　　半柱香后，考生依次进场，随着主考官和同考官入场，敲响开场的钟声，贡院大门关上，科举考试正式开始。这一考就是九天，九天后，贡院开门，考完的考生们鱼贯而出。
　　身为主考官、同考官的靳老和纳兰珏还要忙，于是秦归慕就自己先回了王府。
　　管家见到他，先嘘寒问暖了一番，听他说饿了累了，立刻下去准备吃食和热水，等管家一走，秦归慕一收疲惫之态，转身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快要到院子的时候，他看见守在门口的书墨，并不见笔砚的影子。
　　书墨看见他，有些慌张：“世子爷，您回来了。”
　　“嗯，笔砚呢？”他问。
　　书墨支支吾吾答不上话来，秦归慕见状笑了下，拨开挡在院门口的书墨，大步流星的走进去，还没到正屋，就听见笔砚高谈阔论的声音。
　　“整个王府，世子爷最听我的话，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从来不问理由，也不反驳。”
　　“你就嘚瑟，等哪天世子爷反应过来，肯定要你滚蛋。”翠花的声音响起，语气里满是对笔砚的不屑。
　　“哎，翠花，你怎么好端端咒我呢？”笔砚笑嘻嘻的说，“碧袭姐姐，你说是吧？”
　　“喊谁姐姐呢？”碧袭捎带怒气的呵斥道，“我可不是你姐姐，我告诉你，下次再带世子爷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我绝不放过你。”
　　“碧袭姐姐说的哪里话，那是世子爷自己想去，你想想，他如若不想去，我就是想拉他，也拉不走啊。”笔砚无辜解释。
　　“这话说的我差点就信了。”翠花说，“你不就是喜欢碧袭姐姐么，喜欢你就说啊，背地里诋毁世子爷算什么事，捧高踩低可真不是该是你玩的把戏，笔砚，你可真够卑鄙的。”
　　“不是，翠花，你说什么呢？”笔砚慌张道。
　　“我说的实话，你敢说自己不喜欢碧袭姐姐？”
　　……
　　感觉听到了不得的东西，秦归慕扯了下唇角，推门走了进去，里面三人见到他神色各异，最为平静的还要数笔砚，大概以为秦归慕还是那个听话的软世子。
　　“为什么关门？”他问。
　　“笔砚说要给我们看个好东西。”翠花向来是最耿直的那个，对秦归慕也是忠心耿耿，问什么答什么。
　　“给你们看了什么？”秦归慕走到椅子旁坐下。
　　“一颗夜明珠，”翠花三两步走到秦归慕面前，比划道，“就是世子爷上回带回来的那个，是赏给笔砚了吗？”
　　“是那颗啊。”秦归慕语气淡淡，看向丝毫不慌张的笔砚，他神色冷了，“书墨，去请管家过来。”
　　书墨在外应了一声。
　　“请管家做什么？”翠花问。
　　那边站在笔砚身侧的碧袭意识到什么，悄悄的离人一顿距离，看看秦归慕，又看看笔砚，若有所思起来。
　　管家到的比秦归慕想象的要快。
　　“世子爷，您找我。”
　　“把他处理掉。”秦归慕指了指笔砚说，“当小厮的，比我这个做世子的还要有气魄，擅自动我东西，还引我去烟花柳地，教唆我不务正业，这些罪名加起来，够卖他得了吧？”
　　管家愣了愣，还记得自家世子爷为什么要常驻兰台，这会儿弄清楚这件事，再看看笔砚，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可真要将人发卖了，那世子爷身边的人就更少了。
　　“别愣着了，赶快弄走卖掉。”秦归慕催促道。
　　那边的笔砚有些震惊，好日子过到现在，他从没想过会结束的这么突然。
　　“哎，是。”管家见秦归慕冷漠的样子，明白这件事没有挽回的余地，指使书墨和他一起将笔砚带走，笔砚倒也没反抗，就是离去前深深看了秦归慕一眼，那一眼让秦归慕心里生出了几分警惕，这人给他一种他定会报仇的感觉。
　　三人一走，房间内顿时空了下来，只剩下秦归慕，翠花和碧袭。
　　“你两也下去吧。”秦归慕说。
　　碧袭被他忽然就翻脸的样子惊了一下，听见这话忙不迭的走了，顺手带走不太想走的翠花。
　　房内只剩下秦归慕自已一个人的时候，他把脸埋进了双手里。从他在礼部贡院拜靳老为老师开始，剧情就变了，和他记忆中的原著相差还挺大，于是他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把笔砚弄走，不管是卖掉还是打发走，都要让这个麻烦精离自己远点。
　　他不知道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麻烦，但他知道，这样会降低自己丢命的风险。
　　当事情真正付诸于行动的时候，他又多了几分不安，这些不安都来源于剧情开始莫名的走向。
　　“也罢，看一步走一步。”秦归慕放稳心态，感觉饿了，便开门出去找吃的。
　　又过了几日，秦归慕听从管家的意思，提着拜师礼前往靳府登门拜访，等小厮将秦归慕领到靳老面前的时候，他才发现今日来拜访的不止他一个，还有近几日忙得不见人影的纳兰大人。
　　许是太忙碌的缘故，纳兰大人这几日竟瘦了一圈，但精神状况却是极好的。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光。
　　“老师。”秦归慕先行了一礼。
　　“不必拘礼。”靳老笑道，指着纳兰珏旁边的位置，“世子爷坐那吧。”
　　秦归慕也没多想，顺势落座，二人跟个好宝宝似的，端坐在靳老跟前。
　　“今日先不与你说课业，让你来认认门便好。纳兰比你先入门，你尊他一声师兄即可。”靳老摸着胡子，眯着眼睛道，“以后有困扰，可来寻为师，也可求助师兄，明白吗？”
　　秦归慕乖巧点头。
　　靳老满意的笑了。
　　午饭自然是在靳府用的，席上深藏不露的老酒鬼靳老，不顾靳老太太嗔怒，硬是拉着秦归慕喝了好几杯。世子爷初来乍到至如今，不曾饮过酒，私以为这东西和原世界的差不了多少，当酒入喉下肚，热浪扑起来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差得太远了。
　　几杯酒饮下，世子爷不负众望的醉了，双眼迷离，两颊酡红，夹个菜都难。
　　纳兰珏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老师，你故意的。”
　　“谁？”靳老瞪眼，“水人不知想当我弟子得先会喝酒。”
　　纳兰珏眼睁睁见世子爷傻笑好一会儿，倒在桌子上：“……”
　　“为师在帮你制造机会。”

　　☆、保命第七天。

　　纳兰珏意味不明的看向靳老。
　　靳老意味不明的回望：“你和世子爷的事，为师有所耳闻。”
　　纳兰珏皱眉：“这和你灌醉他，并无关系。”
　　“怎么没关系？”靳老扬眉，“你身为师兄，就要多照顾照顾师弟，哪怕三月之期满了，你依然有理由时时与他见面，日子长久下来，先前的隔阂也就被冲淡了，为师这都是在为你思量。他是渊博王的亲儿子，陛下的亲侄子，你与他闹得不愉快，不等于是在给自己的前途增加麻烦吗？”
　　纳兰珏无奈，没想到靳老会将事情想的这般远，如若因秦归慕，渊博王看不惯他也好，陛下不待见他也罢，终归不会妄动杀意，倒是靳老将秦归慕收成自己关门弟子这件事，若是让那二位知道，还不知道会有何反应：“老师，你想的过远。”
　　“去去去，为师想的才不远，这不都是在为你着想？”靳老没好气道，“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我还能不多为你想想？”
　　话说到这里，靳老的目光放在醉倒的秦归慕身上：“也不，如今又多了个看重的，先前我未与世子爷有过接触，单听人说，怕是个扶不起的纨绔子弟。但近几天接触下来，发现世子心境纯净，诚恳踏实，倒也是个不错的好苗子。”
　　纳兰珏也看向秦归慕，这人喝醉乖乖趴在桌子的样子，还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为师也乏了，你顺道送世子回去吧。记得好好照顾人家。”靳老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单手扶住额头，一边偷偷看纳兰珏。
　　纳兰珏哪里不清楚自己老师的性子，对方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他再问就是不领情。
　　“老师好生歇息，我与师弟先走了。”纳兰珏客气了一句，走到秦归慕身边，弯腰将人扶起来，半搂半抱的弄出了靳府。
　　今日是世子爷初次上门拜师，大抵也料到会有喝酒的情况出现，罕见的带了许久不带出门的书墨，还坐了马车。是以，当纳兰珏将人带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等待已久的书墨与马车。秦世子喝醉之后软的就跟一滩烂泥似的，墙都扶不起来。从正厅走到门口这段不算长的路，走得纳兰珏浑身都点热。
　　纳兰珏看见书墨，抬手想把秦归慕交给他，结果被书墨连忙摆手：“纳兰大人，劳烦您将世子爷送上马车吧。”
　　纳兰珏皱了下眉，不悦道：“为何？”
　　书墨尴尬了一会，小声道：“世子爷不喜我等近身，近日来许多事都是亲力亲为。”
　　纳兰珏听了沉默一会，拗不过书墨哀求的目光，踩着车登将人送进马车，弯腰将秦归慕放在软垫上，纳兰珏起身欲走，方才走了两步，就觉得腰间一紧，神色冷漠的御史台大人低头一看，昏睡中的世子爷，不知何时拽住了他的衣衫下摆，从那紧握的手来看，攥的非常紧。
　　他抿紧唇，眉间有些无奈，一掀衣摆蹲下，轻轻握住秦归慕的手，慢慢的拯救自己的衣摆。也不知道世子爷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勾唇笑了下，手忽然拽了下，身体一滚，就那么滚进了被拽的措不及防乃至双手撑车板的御史台大人怀里。
　　熟睡的人不知朝夕，也不知身处何处，只觉得脸上有些痒，抬手闭着眼挠了两下，说着梦话嘟囔道：“JJ别闹。”
　　JJ？纳兰珏皱眉看向身下之人，因世子爷滚进来的匆忙，他怕伤到人，情急之下只能双手撑在秦归慕的两侧，如此一来，两人离得有些近，近到他只要低头，仿佛就能吻到世子爷那红润柔软的唇。
　　为灌醉世子爷给纳兰珏制造机会的靳老，也是下了血本。拿出了珍藏十年的好酒，酒香经久不散，此时这撩人的酒香就弥漫在二人身边，渐渐地、酒香变了质，多了些其他东西。纳兰珏的目光从秦归慕的唇上往上挪，世子爷这张脸上的五官，分开来看依旧精致漂亮，他看了一会，又去看世子爷蜷缩起来的修长手指，白皙指缝中像无意识的露着些许湛蓝布料，将手指衬托的更为好看。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抬手第二次尝试抽出自己的衣服，这次还算顺利，世子爷的手没再握的那么紧，布料成功被抽走。纳兰珏心头一松，一手扶住车壁就要站起来，就听世子爷软软的哼了一声，似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识的侧目而视，却看见让他险些落荒而逃的一幕。
　　好酒入胃，随着沉睡会让人由身体发热的情况，大抵世子爷初次遇见这等情况，热气扑腾的他耐不住，直接一把扯开了领口，露出大半个肩膀，衣衫松垮的勾在他白净的肩头，形成一幅让纳兰大人窒息的画面。
　　从贡院那晚世子爷不小心撞在他胸口，又被他捂住嘴之后，他就变得不对劲起来。无论做什么想什么，思绪总是不受控制的往世子爷身上飘，想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就先猛虎入水，搅起了一潭名为‘纳兰珏’的清水，让他看他的目光不再纯粹，不再简单。这种感觉来得迅速猛烈，让纳兰珏感到茫然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二十年来的之乎者也，并没教过他该如何处理这等情爱之事。更没教过他如何辨别情爱，是以，已渐入深渊的纳兰大人不知道自己此时对世子爷的悸动是因为喜欢，于是他只来得及给世子爷掩上衣衫便落荒而逃了。连书墨的道谢都未听清。
　　秦归慕不知道纳兰珏怎么了，自那日在靳府认过门后，这位不近人情的御史台大人就开始若有似无的躲着他，无论是查事还是他学业上有疑问，纳兰珏都是匆匆来去，连眼神接触都没有，每次秦归慕都觉得纳兰珏在对他人说话，倘若房内不是只有他二人的话，此时便是这等景象。
　　纳兰珏盯着面前的茶杯，声音清冷平淡如常的给他讲解朝代变迁史，就是不肯看他。
　　秦归慕听了一会，起身换了个座位，直接落在纳兰珏的身侧，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一坐下，纳兰珏就紧张了。
　　纳兰珏的紧张没体现在脸上，秦归慕是从对方猛然握紧杯子上的手看出来的，且纳兰珏那刻呼吸急了一下。
　　他又听了一会，忽然抬手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引得纳兰珏短暂侧目而视，他清了下嗓子，问：“纳兰大人，近日我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
　　纳兰珏捏杯子的手松了松，答道：“没有。”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说话不肯看着我？”秦归慕问。
　　纳兰珏沉默片刻，终于抬眼看他，眼神平静澄清，里面能清楚看见他的倒影，他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大人，我是个爽快人，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对，还请大人明言。否则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大人不快，得了个讨人嫌的名头。”
　　“不是。”纳兰珏垂眸，紧绷着的下颚线让他看起来很紧张，紧张之余还有几分逃避，“是我自己的问题。”
　　“哦，是吗？”秦归慕点了点头，见纳兰珏又垂眸不看他，顿时心里生出了一片无名火，直接动手抬起了纳兰大人从不曾被人碰过的下巴，“看着我。”
　　这句话，这个动作，让二人同时怔住了。
　　秦归慕心想：我他妈怕是不想好了，怎么一时脑抽就对人下了手。
　　纳兰珏心想：他再这么乱来，我就不客气了。
　　二人沉默对视良久，最后秦归慕收回了先乱来的小爪子，干咳一声，尴尬道：“其实，我就是想和大人说，我是个比较直白的人，有一说一，希望你有事能问我，而不是自己胡乱猜测，亦或者听信他人的话。”
　　“嗯。”纳兰珏应了。
　　这声应完，二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好像尴尬就这么化不去似的。
　　“你还要听我说变迁史吗？”纳兰珏问。
　　“大人晚上一起吃面吗？”秦归慕问。
　　二人居然同时开口，两道声音交缠在一起，竟没有丝毫突兀之感，缠绕融合时还衍生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暧昧，让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开了目光。
　　秦归慕觉得纳兰珏怪怪的，他自己也怪怪的，明明没说什么羞耻的话，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他的脸就好了，连带耳朵尖都有点发烫，内心腾升起一种名为‘害羞’的情绪。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让他想压下去的时候，还有几分舍不得。秦归慕鬼使神差的偷偷抬眼看纳兰珏，谁知这一看，正撞进纳兰珏柔情注视他的目光里。
　　里面汹涌澎湃的欢喜让秦归慕整个人一下子都烧了起来。
　　他想，纳兰珏在欢喜什么？
　　世子爷脸红红的，耳朵尖也红红的，连如玉的脖颈都是红红的，整个人像个蒸好了要出炉的美味大虾。
　　纳兰珏喉咙微动，对大虾产生了浓厚的欲念。
　　想吃，非常想。
　　但此时还不能。
　　吃之前，要得到准许。

　　☆、保命第八天。

　　“纳兰大人。”世子爷觉得尴尬不能就这么持续下去，否则他感觉自己都没脸再继续见纳兰珏了，再说了，明明两人之间还什么事都没有，整得跟二人有好几腿似的。这种感觉其实挺奇妙，不能说让人讨厌，就是有些别不开脸的直白说。
　　“嗯？”纳兰珏疑惑应了。
　　“咳咳咳。”秦归慕被纳兰珏一看，瞬间又忘了自己该说什么，被美人注视恐怕没几人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尤其这位美人此时在世子爷心里的地位已经开始翻天覆地的变化，“大人，晚上还一起吃面吗？”
　　说来说去，话题又绕回原来的地方上，可见世子爷为了化解尴尬，确实很努力。
　　纳兰珏也不是个喜欢藏着别扭的人，秦归慕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他再对人躲躲藏藏就有些失了身份，况且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多和世子爷多待一会。能和喜欢的人多待上一秒，对人来说都是件值得人欢喜鼓舞的事。纳兰大人此刻还体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