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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丞天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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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悦跪在地上,感觉屋子里仿佛有人在注视着他,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拂过王悦的脸,似乎像是有人轻轻叹了口气。
  王悦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那声音破碎而沙哑,“伯父。”他跪在地上,手紧紧攥着。
  府邸里没有设灵堂,王敦是叛臣,要如何处置还要等皇帝的命令。
  王悦在屋子里坐了一天,夜里自己把王敦的尸体起出来了。他脱下了自己的衣袍遮住了王敦的尸骨,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尸臭什么蛆虫了,他坐在那尸骨的身边,屋子里没点灯,他静静坐了一夜,就跟小时候似的,夜里头屋子里一片昏沉,王悦坐恍惚了,总感觉有人在望着他。
  次日天明,王有容把王悦从屋子里拖了出来,“算我求求你了,世子!你别疯了!”
  王悦冷淡地看着他,神色已经恢复了寻常时候的样子,“我没疯,我这不是好好的。”
  王有容就差没给王悦跪下了,“世子,你可别想着给大将军收尸!他不能入王家祖坟的!连牌位都不能有!”
  “我知道。”王悦看了他一眼,“王家的规矩我比你清楚,王导怎么会让个叛臣入宗祠?说出去让人骂,他不会干这种事。”
  王有容道:“那世子你在干什么?”
  王悦道:“我陪陪他,我对不住他,没事了。”
  王有容心道你哪门子对不住他啊?他那是自己叛变!他先当的叛臣!这能怪琅玡王家人吗?落到今日这田地,只能说他咎由自取!他没敢把这番话说出来,赶紧拖了王悦去把身上的污秽洗干净。
  太不吉利了!
  王悦被拖着去了,王有容在他洗完澡出来后,往他脖子里身上扑了整整两盒子香粉,把他弄得和自己一眼芳香四溢才收手。王有容瞧王悦那副神情,怎么瞧怎么觉得王悦不对劲。
  王敦的尸体起出来后放在了后堂,没人敢穿丧服更没人敢给他守灵,王悦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堂下三四日,一直到第四夜晚上,江东的消息传来。
  皇帝终于下了令,收着旨意的王悦闻声顿了许久。
  “发瘗出尸,焚其衣冠,跽而刑之,悬其首于朱雀桁。”
  王有容闻声微微一震。
  有人要上前给王敦行刑,王悦忽然抬了下手,“慢着!”
  所有人一齐朝着他看去。
  是夜建康城琅乌衣巷。
  王导与王潜坐在佛堂中,年轻的王家僧人没心思喝茶了,坐在那蒲团前望着外头明月,手里捏着串佛珠轻轻转着。
  俗名王潜的僧人竺法深望向面无波澜的东晋丞相,终于,他低声开口道:“你不该逼他去的。”
  王导闻声顿了下,许久他才道:“你误会了,不是我逼他去的,他是自己要去。”王导看了眼那面露诧异的僧人,低声道:“我心肠再狠,也不至于逼他干出这种事来。”
  王潜闻声抓着那串佛珠顿了许久,终于他低声道:“都是果报。”
  王导望着桌案上那坛茶叶,“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亲手给王敦施的刑,王敦的尸首被摆成跪拜的姿势斩首,首级悬在朱雀桁下昭示天下。”他望向王潜,“王长豫,我儿子,他亲手下的手,听了害怕吗?我听到时还以为他疯了。”
  “没疯,懂事着呢。”王潜极轻地叹了口气,“这下子王敦与王家可算是再无瓜葛,难为他了。”
  王导低声道:“皇帝派人杀王敦党羽,本来不关他的事,他亲手设计派人杀了钱凤与沈充,羊鉴与诸葛瑶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沈充的首级与王敦同一日悬在朱雀桁下,百姓都瞧见了。”
  “他自觉对不起王敦。”王潜看了眼王导,“按道理说他不该有这感觉,咱们才有。”
  王导闻声看了眼僧人,低声道:“都走到这一步了,算了吧。”
  王潜道:“你后悔吗?”
  王导想了一阵子,终于低声道:“换了个担当得住事儿的王家世子,值了。”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次日消息传来,王含王应父子奔赴荆州投奔王舒,王舒派兵将人接过来,都没下船,直接在河中将两人沉河溺毙,尸体拖上来送去正在东南大开杀戒的王悦手上,并附信一封。
  “知子侄心慈,不忍杀王氏子,但为子侄尽绵薄之力。”
  半月后,在东南把王敦党羽剿了个干净的王悦终于回了建康。
  皇帝下令,王敦之叛与琅玡王家无关,此次平叛,琅玡王家更是首居其功,王家众人加官进爵,朝廷论功行赏,王导始兴郡公,食邑三千户,赐绢九千匹,进位太保,可剑履上朝,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其余王家诸人亦论功行赏,宠遇优厚。
  建康诸人别的不知晓,只知道琅玡王家世子自回京后一路高升,如日中天。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终于可以开启下一板块了。召唤术!
  竹子竹子竹子竹子竹子竹子!


第97章 伸冤
  陶瞻回建康的时候; 约王悦出来喝酒; 王敦这事好不容易结束了,他们几个纨绔子弟个个加官进爵,此时不花天酒地一把真是亏待了自己。他前脚往王家走; 温峤忙将他拽住了。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去!”温峤拉住了陶瞻; “叔劝你一句; 离王长豫远点; 他这两日火气大。”
  “火气大?没有啊,我前日在街上撞见他,他没事啊!呵呵着跟我打招呼; 还请我去他家赴宴。”陶瞻拧眉看了眼温峤; “他如今升官发财风光着呢!建康城如今谁有他得意?他有什么火气?”
  “你听我的!你听我一句; 别去!”温峤抓住了陶瞻的胳膊将人往外拖。
  “庆功宴啊!一群人都在城外等着他; 他主帅不去还办什么庆功宴?”陶瞻做事一意孤行惯了,“我今日还非得把他喊出来!”他勾着温峤的肩; 走到那王家大门口就大声喊,“王长豫!王长豫!”
  下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儿,门里头走出个朱衣的年轻世家子; 眉清目秀,腰间一枚白玉佩。
  陶瞻一见王悦便笑了,“怎么着?王长豫!高升了便不认我们这群朋友了?喊你出来喝场酒还得我亲自来求?中书如今架子摆得真大呵!”
  王悦望着他,一时无话,半晌才笑道:“喊我喝酒啊?”
  陶瞻一把揽过温峤; “是啊!祖士少、温太真、我、还有些外郡流民帅都在!这不是王敦那事完了吗?办个庆功宴!去不去?”
  王悦还未说话,陶瞻已经伸手将王悦往外拽了,“别忙活了,走吧!一群人等着你呢!”
  王悦看了眼他,被他拽走了。
  温峤在一旁瞧得心惊胆战的,心道陶瞻这人果然没眼色,前些日子王长豫在东南大开杀戒的样子一个个全都忘记了?这一身杀气都还没褪呢!上赶着去招惹他。
  他望着远去的两人,思忖了一会儿,又瞧王悦脸色还算正常,他终究还是抬腿跟了上去。
  庆功宴置办得很是风光。
  一群纨绔世家子包下了十里秦淮红场,刚从战场上下来,众人往那销金窟一躺,恨不得死在温柔乡里头。
  王悦被陶瞻拖去的时候是傍晚,到了秦淮河外头,刚好是黄昏,楼中红烛账暖,满堂脂香,推门一进去,十面埋伏琵琶声,美人横卧黄金台,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年轻将军唱着跑调到不知哪里去的情歌,酒碗撞得哐当响。
  陶瞻拖着王悦在席位上坐下,撑着他的肩问道:“要不我给你喊两个过来?”他指了下那台上旋转的舞姬,“腰细吧?”
  王悦心道这你还真找错人了。他看了眼陶瞻。
  陶瞻猛地一拍额头,“我给忘了,你喜欢男的!也有!我给你去叫两个!”
  王悦一把将陶瞻拽了回来,“行了行了,心意我领了!算了。”
  “那怎么成?”陶瞻低头瞟了王悦两眼,忽然用力地抬手拍了下,“祖士少!过来!王家世子到了!咱们给他敬酒!你给他喊两个男人过来!”
  所有纨绔子弟一听见“王家世子”这四个字,清醒的不清醒的全往这头看来。
  王悦顿时没话说,望着一身流氓样子的陶瞻不知做什么好,眼见着陶瞻伸手捞了碗酒。
  陶家二公子在王悦面前站定,“我敬王家世子一杯,世子杀奸除逆决胜东南,我陶道真祝你王家世子从今日起鹏飞万里,不负平生志!”陶瞻将酒往王悦面前送了下。
  王悦终于伸手接了那酒,他顿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终于他忽然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漏出来流入领口,朱衣晕染成猩红,王悦喝干净了,将空酒碗往陶瞻面前送了下,他咧嘴笑起来,“干了。”
  两个字一出,堂中的纨绔子弟顿时沸腾,大家都是战场上打过仗有过生死之交的,刀剑上滚出来的情义,众人纷纷上前给王悦敬酒,王悦来者不拒。
  王悦太久没喝过酒,烈酒入喉有种烧灼感,将他心里的事烧成了灰,那些说得出来的,说不出来的,全都烧没了,干干净净。他扬手道:“今儿高兴!前阵子东南之事依仗诸位了!诸位都是社稷功臣!今日这场子我请!我掏钱请大家喝个尽兴!”
  琅玡王家世子的手笔,哪一回小了?
  王悦将小厮喊过来,“去!把酒全抱出来!”他甩手将袖中的钱袋扔了出去,“不够的记在我账上!明日去乌衣巷琅玡王家要!”
  那小厮心里头顿时狂喜,忙道:“是!”他抓身便去命人扛酒上来。
  王悦坐在案前,多少人上前敬酒,与他说那些轰轰烈烈的战事,江宁那场烧了三天三夜的箭雨,秦淮河上横渡的怒龙水师,武昌青阳门的鸿门宴,北下的五路勤王兵马,有些是王悦亲自经历的,有些是北下乞活军打下的,仿佛一经提起,那些令人毕生难忘的场景全又浮现在了眼前。
  有人说那朱雀桁下悬了多日的叛将首级。
  有人骂东南叛军狼子野心。
  也有人称赞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又道王长豫、温太真、陶道真几人运筹帷幄名震东南。
  王悦坐在那儿陪着这群人聊,仰头喝着酒,他喝多了,也开始乱七八糟地说些话,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胸口的火又烈了起来,把灰又烧了一遍,酒浇胸中块垒,他却怎么都吐不出胸口那口气。
  有人唱歌。
  一时之间琵琶声如惊弓裂弦,铁骑奔走,王悦喝多了,仿佛依稀间又见年轻的将军领兵北上,十万虎狼扑长沙。
  王悦从秦淮红场里扶着出来的,什么年轻有为,什么国士,他跪下地上吐得没起来腰。
  吐完后,他依旧没抬头,抱着腿在那红场外头坐了一夜。
  ……
  转眼间又是三个月过去,那场东南战乱带来的余波渐渐平了,大街小巷谈论那场战事的人越来越少,冬日无农事,众人闲了下来,各自操心家里的柴米油盐,再没人去提起“王敦”“王荆州”,这些日子建康城风头无两的人物又换了人,江山代有才人出,新的一年又有新的传说。
  要说这两日建康城最风头无两的人,那绝对是琅玡王家大公子。
  王敦倒了,朝中是个人都瞧出来了,琅玡王家与王导在力捧王家世子,为得是巩固王家毁去的那半边长城,古往今来有朝堂的地方就有争斗,死了个王敦,争斗如旧。
  王悦这边寻思着谢景应该也回来了,可等了一个多月,别说是人了,他连信都没收着一封。
  王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去了趟尚书台,把王有容拖出来逼问了两个多时辰,终于从他的手中将二十多封信拿了回来。
  王有容忙道:“世子!不是下官的主意啊!”
  王悦懒得理他,将所有的信都拆开看了眼,最终视线落在最近的那一封上头,上头写寄出的时间是六日前。
  王有容在一旁抱着头,“世子!我一眼都没看!我起誓!我连拆都没敢拆!”
  王悦看了他一眼,道:“他要回来了。”
  王有容一愣,“什么?”
  王悦拿着手中的书信轻轻拍了下掌心,他蹲下身看着王有容,“谁让你扣下我书信的?”
  王有容心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王悦看了他两眼,轻轻嗤笑了声,“合着伙来欺负我是吧?”
  王有容吓着了,忙道:“不敢不敢,世子,不敢不敢!”
  王悦偏头打量了他一会儿,道:“成!我不跟你计较!正好我近日脱不开身,我派你去干件事,成吧?”
  王有容点头如捣蒜。
  “你去接谢陈郡回来。”
  王有容:“……”
  王有容震惊了,奸计!果然奸计!
  王悦没理他,望着他笑,他不知道王有容到底怕谢景什么,王有容避谢景那跟避洪水猛兽似的,这事有时候还真挺有意思。王悦看着脸色吓得惨白的王有容,终于笑出了声。他拍了下王有容的肩。
  想多了,怎么可能放你去接?下刀子我也会亲自去啊。
  三日后,建康城外。
  守城的士兵把那文书退了回去。
  那青衣侍者分明微微一愣,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那士兵摇摇头,道:“不成。”
  侍者与那士兵说了一阵,只得拿着那文书又回到马车边上,低声道:“大公子,他说文书上头印章不对,不能放我们入城。”
  里头立刻传来少年的声音,“谁说的?”
  “我说的!”
  马车里头传来一声东晋,暗青色的帘子刷一下被扯开,蓝衣的世家小公子揭开了帘子,刚想喝一句什么,一瞧见马车前的人他就愣住了。
  年轻的世家公子扯着缰绳,一身朱红锦衣,王悦随意地倚着马车望着他笑道:“谢祖仁,想我没?”
  谢尚嘴角一抽,“谁想你啊?恬不知耻!”
  王悦闻声顿时露出失落神色,他扯着缰绳忽然凑上前去低声道:“谢祖仁,我求你个事吧?”
  谢尚下意识避开王悦,“干什么?”
  “你帮我问问你堂兄,他想我没?你转告他,我可想死他了,没他陪着我,我夜夜独守空房睡不着!你看我这头发掉的!”
  谢尚的脸瞬间绿了。
  见谢尚气冲冲地从马车上跳下来,王悦终于没把笑忍住,他伸出手去揭那马车帘子,一望着里头的人,他的手忽然顿住了,他静静地看着他。
  谢景望着他,伸除手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扶进来,刚一把人扶上马车,谢景就感觉王悦朝他扑了过来,他伸手揽住了王悦的腰,将撞入他怀中的人一把抱住了。谢景用了不小的力道,他将王悦一点点抱紧了。
  他有些心疼。
  王悦低声道:“我真想你了。”他抓紧了谢景的胳膊,“要是早知道你在江州这么久,当时我就把你关起来,不放你走,谢景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以后就在我身边待着,哪里也别想去了。”
  “好。”
  熟悉的声音让王悦心里头一颤,他环上去勒住了谢景,定了心神才道:“你可别骗我!你亲口答应的。”
  “嗯。”谢景抬手抚上王悦的背,眼神一点点昏暗下去,“我答应你。”
  王悦猛地抱紧了谢景,太多的话说不出口,他此时此刻只想把谢景死死抱住了,回首这些日子,好像消失了许多东西,那种恐惧着失去的惶然感让他想把发疼的心肺掏出来交到这人的手上,谢景,你收着吧,我对你好,你别走。就这么几句话,王悦想了很久,他抱紧了谢景的脖颈,十分确定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了。
  王悦送谢景去了谢家。
  谢家侍者瞧见他们回来,立刻去安排饭食。东西都是事先预备着的,不一会儿便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上来了,王悦在厨房搭了把手,捧着锅汤出来。
  他一放下那锅汤,立刻缩回手忙揉自己的耳朵,谢景瞧见他那样子立刻去查看他的手。
  “烫着了?”
  王悦点点头。
  一旁的谢尚看了眼王悦,总觉得这人装模作样妖里妖气,就一个字,装!他瞥了眼王悦,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道:“烫死他算了!”
  王悦像是看出谢尚想些什么似的看了他一眼。
  谢尚没看他,食不言寝不语,他低头喝汤,刚喝了一口他的脸就黑了。
  王悦对着他道:“别问了!汤我做的!又不是给你做的,你有的喝就不错了!”
  谢尚看了他一眼,当着谢景的面没敢说什么,忍了半天切齿道:“你不是很忙吗?”
  “是啊,吃完饭我就回尚书台了!”王悦对着他道:“我忙得不行,怎么了?”
  谢尚的话噎住了,他低下头继续吃饭,决定不再搭理王悦。
  王悦看着那副样子忍住了笑,一扭头却发现谢景正望着他,王悦的心忽然轻轻一抖,半晌才道:“我不太会做饭,我下回再练练,这汤你就别喝了。“他从谢景手中抽回手,将那锅汤搬到了自己的面前,护住了,“我喝!这汤我自己喝!谁都别跟我抢!”
  王悦说着话低头喝了一口,他差点没喷出来。
  谢尚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外头有人通报,说是有人求见王家世子。王悦一听能上谢家来找自己的估计也只有王有容了,他正不知道拿这这汤如何是好,闻声直接端了那锅汤往外走,道:“我去看看是谁!”
  王悦一走出门,忽然一愣,来人竟然不是王有容,而是温峤。他一下子想起昨日他同温峤说自己今日要请半日假的事。
  温峤瞧着王悦抱着口锅出来,一时也愣住了。
  王悦回过神了,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找我?”忽然他猛地想到什么似的,将手里的锅往温峤怀中一放,“温大人还没吃饭吧?刚做的鱼汤!趁热喝!”
  温峤诧异了,他低头看着怀中的锅,他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他抱着那锅,“这……世子这!这多不好意思啊!”
  “别客气!不客气不客气!”王悦忙打断了他的话,“到底什么事温大人你说!”
  一辈子没被人送过东西的温峤忙将感动压回去,道:“世子,晋陵那头出了点事,东海王写了封信给你,说是为人伸冤,他说这信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王悦闻声顿住了,半晌他才问道:“东海王?司马冲。”
  “是他。”
  王悦道:“他这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不自在是吧!”
  伸冤?司马冲他给谁伸冤?皇帝当时就没想要留司马冲一命,这人之所以能活到今日,那还是王悦心慈手软放了他一马。王悦派人去探过司马冲的病,此人确实是久病,大夫说他活不过一年了,就这一年,好好在晋陵过剩下的日子不好吗?伸冤?嫌自己命不够长?
  王悦压根都不想知道他给谁伸冤,直接道:“温大人,这种事你们看着办就成!哄着他点,他要什么你就给他们什么,把他当小孩就成,也别把这事告诉皇帝。”
  温峤还欲说什么,“世子!东海王他……”温峤的话忽然戛然而止,他望着王悦身后,没了声音。
  王悦回头看了眼,谢景不知何时走了出来,王悦没觉得哪里异样,回头看了眼温峤,“东海王他怎么了?”
  温峤的眼神一下子异样起来,他是认识谢陈郡的,满朝文武都知道他温峤如今是皇帝亲信,谢陈郡自然也该知道,两人从前年在中书省见过,温峤顿了很久,低声道:“东海王他说谢过世子救命之恩。”
  王悦道:“我可没救他,你让他谢皇帝去!”
  温峤点了下头,没再继续说什么,他深深看了眼王悦。
  温峤抱着锅鱼走了。
  温峤走后,王悦估算了下时辰,觉得自己也差不多该走了。他回头看向朝他走过来的谢景,低声道:“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晚上我有空我……”
  王悦话未说完,谢景低身抓住了他的手。
  王悦心头一跳,抬头看向谢景,他等谢景说话,谢景半天没开口,他忽然抓住了谢景的手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我走?”
  谢景点了下头,王悦瞧了一愣。
  谢景伸出手抚上王悦的脸,一点点摩挲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声道:“今夜我过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冲:本殿下死了也要带上一波


第98章 仙子
  王悦回了尚书台; 琢磨了半天; 脑子里不知为何总是盘旋着温峤同他说的话,心思有些乱,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
  司马冲替人伸冤?他知道些什么?
  王悦不觉得司马冲一个病弱藩王知道些什么东西; 大抵只是说了些话哄温峤; 为的是见自己一面。可王悦又有些不明白了; 他一个失势的藩王费尽心思见自己做什么?
  王悦琢磨了半天没什么头绪; 又一想自己这纯粹庸人自扰,实在不行便去见他一面,这不是什么事都清楚了?哪里用得着在这里猜。
  王悦想着就把王有容喊了进来; 可不知为何; 他正要开口的时候; 话忽然卡在了喉咙中。
  王有容问道:“世子?”
  王悦看了他许久; 摇头道:“没事,我想喝茶来着; 茶叶找不着了,问问你上回放哪儿了。”
  “我找找。”王有容闻声去一旁的柜子翻茶叶。
  王悦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王有容拿了茶叶回来; 他开口道:“行行行!你放这儿就好!”
  等王有容下去后,王悦脸上的笑渐渐敛了。
  司马冲给王悦的那封信王悦瞧过了,根本没说什么东西。王悦找了个尚书台的新面孔下属秘密去了趟晋陵,问问司马冲究竟要同他说什么。
  王悦不知道为何,刚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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