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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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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九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甚少有亲近之人,更不懂如何劝慰伤心人,憋了半晌,他转头盯着璇玑子老态龙钟垂头丧气的脸,干巴巴地道了一句:“师叔节哀。”
  “节哀,节哀,不节哀能怎么着?只是可惜了我这十年钻研出来的一套剑法无人传承,”璇玑子悲叹一声,把目光转向埋首凌九微怀中的竹隐,腆着脸道,“所以啊,师叔想借你这小徒弟用一用,替我传承传承剑法,可好?”
  “明日你自可询问竹隐。”凌九微恢复了无所谓的语气,“他说好便好。”
  徐泗:我当然好啊,有人免费教我功夫还不收钱,这么难得的机会不要白不要啊!现在多学一点,以后都是金手指啊!
  这一晚,徐泗想的如此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之后的五年,徐泗只想穿越回去一巴掌抡圆了把自己呼醒,叫你占倒卖小黄书人的便宜!
  五年的时间对平均寿命远大于普通人,随便闭个关就五六年的金丹期修士而言,简直是弹指一挥间,不声不响一不留神就溜走了。
  可是对于徐泗而言,日了鬼了,他这辈子没过过比这更凄惨的日子。
  “唉呀,你真是我教过最笨的弟子!”璇玑子手一弹,竹条飞起来抽在徐泗膝盖上,“屈膝屈膝,你膝盖里灌的是铁吗?”
  徐泗咬着牙弯下膝盖,泪洒心田:老头子你真是欺人太甚,你一生就特么的指点过三个人,自己那个英年早逝威震修仙界的徒弟自不必说,还有一个云虚凌氏的现任家主,怎么算,我都是你教过的最不开窍的那一个好不好?谁敢跟那两人相提并论啊?
  “肩膀放平头摆正,水碗要掉下来了。”璇玑子叼着一瓶酒的壶口,懒洋洋道,“掉一只围着修雅峰跑十圈。”
  徐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简直丧心病狂到鬼见愁!他想爆粗口,无奈他嘴里还咬着一只绳子,绳子另一端还系着一块砖,重的他牙都要松了。
  这尼玛,这真的是修仙世家吗?为什么老子觉得自己在练金钟罩铁布衫?就差铁砂掌和胸口碎大石了!
  “啪叽”一声,头顶的那只碗不幸坠落,碎了一地,随即徐泗像是犁了十亩地的老牛,一屁股坐地上吭哧吭哧喘气。
  “累不累?”璇玑子抖着长眉,亲切地凑过来,撞了撞他肩膀,“是不是觉得自己全身在抖?”
  徐泗连翻个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动动手指,比了个中指。
  璇玑子显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酒喝多了脸上两坨高原红,他笑得不怀好意,一把握住那根中指,“走,跑十圈。”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徐泗惊觉自己体力好了不是一点点,明明他第一年刚开始的时候完整跑完一圈都像是死过一遍,现在居然五圈都游刃有余,简直逆天了。
  白天是璇玑子的地狱仇杀模式,晚上是凌九微的天堂友好模式,故而徐泗天天盼着天黑。
  “今日又被罚了?”月光如练,凌九微看着瘫软在庭院中,五体着地挺尸的竹隐,递给他一盒点心。
  徐泗睁开眼睛,看着那精致的朱漆食盒愣了半晌,反应过后一跃而起,欢天喜地地伸手接过,“师父今日下山了?”
  “嗯。”凌九微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在看到点心的瞬间,竹隐的眼眸被倏地点亮,恍若落入了满夜空璀璨的星子。
  凌九微轻描淡写地勾了勾唇角。
  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改头换面,现在的竹隐跟之前相比,出落得太过明亮耀眼,在此之前,凌九微从不知道,一个男子竟然能好看到这种地步,教人只看上一眼便难以移开目光。
  这让他这师父有点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想起两年前带竹隐下山,去布庄定做衣裳,那布庄老板没见过世面,一看到竹隐,惊为天人,扯着嗓子大呼小叫,闻呼前来一睹美男风采的人直把布庄围得水泄不通,摩肩接踵,最后逼得他二人不得不御剑逃离。
  此等事件屡见不鲜。
  更可怕的是,竹隐这种好看还带上了幽渚司氏的特性,透着点妖,总有一股子蚀骨的邪性。这让他整个人就像是行走的春药,即使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看起来都像是在刻意勾引,总能让人想入非非。
  比如此刻,狼吞虎咽的他注意到凌九微的视线,便突然停了下来,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的残屑,又极快地缩了回去。
  凌九微眉头猛皱,生硬地别开眼。
  竹隐却突然欺身靠近,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地瞅着他,鼻尖在他唇边嗅了嗅,“师父你又偷偷喝酒!”


第78章 抓到一个修仙的14
  徐泗在这五年里; 一天天认识到一件大事; 那就是——他; 哦不,是司篁; 长成了一个绝世大帅哥; 有多帅呢?这么说吧,徐泗一般轻易不照镜子,不是不愿; 而是不敢; 因为他怕自己一看到镜子里那张脸; 一个控制不住,就自攻自受了。
  如果说凌九微的帅,是帅得让人自惭形秽无心染指; 随便肖想一下都像是恶意玷污了这般圣洁之人。那么竹隐的帅,就是帅得让人游思妄想遍生涎念; 一面足以令人终日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将其压在身下予所予求。
  简言之; 一个帅的让人甘心远观,一个帅的让人只想推倒。
  徐泗:人比人气死那个弱逼。
  没错; 他没有把这种差异归结为他的帅有些妩媚妖冶,而是归结为,他太弱; 修为远远比不上开挂的师父,所谓人菜被人骑,所以旁人毫不避讳毫不掩饰那种恶心直白的眼神……
  是的; 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很不单纯。
  这种天下人都想推倒我我好怕怕哦的心理状态,从另一个角度想,是浪到没边的自信,徐泗每揽镜自照一回,就要大笑三声。
  但是这张脸蛋在凌九微眼里,就像自动打了马赛克,大概等同于……璇玑子的那张干瘪橘皮脸,因为徐泗看不出,他的眼神在这两张脸上自由切换时有任何温度角度情绪的变化。每每如此,徐泗都捧着爆棚的自信心在心里叫嚣:能不能给朕一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目光!
  不怕人漂亮,就怕人意识到自己很漂亮,还刻意做些撩拨挑逗之事。
  徐泗往前以为凌九微是根木头,对他一切有意无意的撩拨视而不见,但他今天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同为男人,他一眼就能敏感捕捉到。
  燥热的夜风拂过,一片叶子晃晃悠悠落到二人缝隙之间,徐泗贴着凌九微,这些年在徐泗的软磨硬泡兼无理取闹下,凌九微已经不那么排斥跟他有些轻微的身体接触。
  四目相对,徐泗饶有兴致地盯着对方略有闪避的眼神,跟初见时那种总也落不到实处的缥缈不同,这是一种飘忽不定不敢直视的心虚。
  “师父?”徐泗薄唇微启,成功定住凌九微的目光。
  瞳孔骤然紧缩,方才竹隐舔过嘴角残屑时留下明亮的水光,凌九微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四指扣在那只白皙颈子上的动脉处,大拇指转到唇边帮他轻轻拂去。
  “慢点吃。平日里习惯了辟谷,一下子吃猛了别又积食。”
  徐泗知道他这又是喝多了,平时话不多又冷淡,一喝完酒就温柔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仿佛平时里的那一腔温情把他憋坏了,酒后要全部发泄出来。
  “被罚跑了几圈?”
  “腿可酸疼?”
  “为师来帮你捏一捏。”
  “师叔委实把你逼得狠了些,明日我就去跟他掰扯掰扯,又不是他的徒弟他自然不心疼。”
  “对了,竹隐可想去参加‘云泽大典’?”
  一顿啰嗦完,凌九微停了下来。
  徐泗心里咯噔一声,又来了……
  凌九微每年只喝两回酒,连日子也是固定的,一回在夏日七月初六,一回在冬日腊月廿十,喝完酒就会拉着徐泗比试切磋。
  对徐泗而言,这特么跟一年一度的期中考期末考一模一样。
  须臾后,二人手持还带着葱绿叶子的树枝,摆开阵势。
  从去年开始,跟凌九微一年两度的比试中,徐泗就不持齐殇了,因为刀剑无眼,前年比划的时候他不慎给凌九微划破了一道口子,可把他给愧疚的,说什么也不肯再抱着真家伙上场了。
  “来。”凌九微手一震,树枝灌输了真元,发出莹莹柔和的白光。
  “等等!”徐泗手掌一竖喊了个暂停,把树枝咬在嘴里,闷头就开始原地脱衣服。
  凌九微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眼里升起疑惑与警惕。
  徐泗扯开一个无奈的笑,“师父你喜欢折腾人的衣服,我干脆脱了好省点布料钱。”
  偏头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凌九微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是为师疏忽了。”
  月光下,十步以外的竹隐赤着上身,自从那一年替少年搓背,凌九微就再也没如此坦诚地见过他。跟记忆中的青涩瘦弱完全不同,眼前的是完全属于一名男人的身体,肩膀不宽所以显得他依旧瘦,瘦归瘦,却丝毫不见羸弱,劲瘦的腰身没有一分赘肉,那紧绷的肌肉仿佛蓄满了永远花不完的精力与激情。
  只蜻蜓点水地掠过,他转移目光,不期然撞上那双斗志昂扬,燃烧着火焰的眸子,好比一头死死盯着猎物的幼豹,充满期待地想要进行人生的第一次捕猎。
  那双眼睛让凌九微想起当年的自己,心脏因此快速地跳动了一下,身体深处沉寂已久的什么东西被这挑衅的目光成功激起,久违的开始喧腾起来。
  徐泗礼节性地扬了扬下巴,率先发起进攻。
  如果说当年的第一次比试纯粹是徐泗单方面挨打的话,五年后的今天,少年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完毕后,凌九微已经不能用当年两成的功力来敷衍了事,他必须把对方当成真正的对手。
  一招两招三招……五十招……百招。
  寂寂庭院中,只有树枝轻微的碰撞声,偶尔的肢体碰撞和真元对冲声,一切都很和谐,轻盈飘逸的一袭白衣上下翻飞,宽大的衣摆拂过对方赤裸的胸膛和腰背,一柔一刚,场景几乎称得上唯美柔情,只有徐泗才明白。
  真特么疼死了!
  凌九微浑身都灌注了真元,连衣摆也不放过,带着真元的衣袂不是“拂”来,而是“抽”来,跟鞭子似的,一下子下来像触电,抽的他眼皮直跳。他想方设法想躲过那要命的衣摆,无奈其无处不在,没过多久,白皙的皮肤上就红成一片。
  徐泗一边泪洒心田,一边忍无可忍地下定了决心,猛地反手就抓住了抽过他小腹的衣摆。
  “嘶啦”一声,布料被撕下一大片,打蛇顺杆爬,再“嘶啦”第二声,开叉到腰上,再接再厉,“嘶啦”第三声的时候,凌九微的状况就跟徐泗差不了多少了。
  凌九微停了下来:“……”
  “师父要不也跟我一样?公平嘛。”徐泗两手举着一长条白色布料,任其随风飘荡。
  凌九微脸色不大好,倨傲的下巴绷起来,站了一会儿,继而一言不发地扯掉身上所剩无几的残布。
  这下场景越发美好了,两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身材,徐泗不消说,凌九微是标准的宽肩窄腰大长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界的扛把子,加上个人气质,随随便便就能站成一幅迷倒众生的名画,遑论此刻还上演赤身诱惑。
  徐泗觉得有点后悔,原先疼就疼点吧,起码严肃认真,现在倒好,注意力能不能集中都是问题。
  于是乎,稳住的平局开始发生侧倾,徐泗这方的颓势渐显。
  满眼晃悠着小樱桃和巧克力,谁能一门心思只打架?徐泗脑子里都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妖精打架。
  “方才那招,我手上若是正常长度的剑,你已经输了。”凌九微冷静的声音拉回徐泗飘到外太空做梦的思绪。
  “可师父手上只有一根小树枝。”徐泗反驳,“若是长剑,我定有另外的法子化解。”
  “没有法子,即使有,你的速度也跟不上。”凌九微毫不留情地拆穿。
  徐泗顿时停住,啧了一声,转身去折了一根长一些的树枝递给他,高冷地道:“我说有就有,不信来试试?”
  试就试。
  凌九微接过树枝,甩了甩,凭着记忆把之前的招式走了一遍,树枝尖尖凝了真元穿过腋下,手腕一转,直取后心,徐泗发现这个动作十分近身,原先树枝短小他可以金蝉脱壳从他臂弯下滑过去,可是现在树枝长了些,他还没弯腰就会被刺穿。
  为了避过锋芒,唯一的法子,就是他必须顶腰贴近凌九微,再趁机击其一掌。
  有点投怀送抱的嫌疑。
  但是脸皮深厚的他,连一秒的停顿都没有,豪不忌讳地一头扑进凌九微的怀里,环着他的后腰就挠了一把,大片肌肤亲密接触地瞬间,凌九微猛然一惊,腰眼一酸,瞬间卸了手上真元,再一个踉跄,徐泗就这么把他师父推倒在地。
  “看吧,我就说有法子。”徐泗支起胳膊,趴在凌九微身上,二人的脸只相距一寸。
  徐泗为他的小伎俩得逞而一脸洋洋得意,满面红光,今晚他可能吃了熊心豹子胆,能一直盯着凌九微的眼睛毫不躲闪。
  “你先从为师身上起来。”凌九微抿紧唇,不知为何,周身气温陡降。
  作者有话要说:  凌九微:从我身上起来。
  小鼻涕:我不。
  凌九微:那好,你自己动。


第79章 抓到一个修仙的15
  两具赤裸的胸膛虚虚实实地贴在一处; 随着两人的呼吸高低起伏; 短暂触碰后又匆忙分离; 互相沾染上充满彼此味道的汗液,徐泗有那么一瞬间神思恍惚; 满身心都被那股冷然檀香充斥; 色令智昏的他壮着胆子埋首那人颈窝,深深地吸进一口。
  灼热的鼻息喷在颈侧敏感的肌肤上,凌九微浑身一僵; 从耳根到颈间红成一片; 他握住身上的那双肩膀猛地推离自己; 却在看到竹隐发红的眼眶时蹙紧了眉头。
  徐泗失魂落魄地撩起眼皮,对上那双桃花眼,里头迸发出的森然寒意让他怔了怔; 这让他陡然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太过轻浮逾矩,触碰到了凌九微的底线。
  太像了……徐泗慢吞吞地爬起来; 像一只行动缓滞关节生锈即将没电的机器人; 对主人给他下达的命令表示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时智能内核也出现了故障; 无数零星的记忆片段疯狂地涌入进来,造成了短路障碍。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凌九微怎么想,他皱着眉头不断地问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早没发现?明明……明明很像。
  徐泗直起腰; 从趴在凌九微身上的姿势转变为跨坐在凌九微腰上的姿势,正打算抬腿起身,手臂一紧; 人又被重新压了回去,心脏不知轻重地狠狠一跳,撞得他肋骨疼。
  “谁!”却听凌九微低喝一声,一只飞镖嗖的一下挨着徐泗头皮划过,带着气旋钉在了茅屋的门框上。
  凌九微就着把徐泗按在怀里的姿势,反掌一拍地面,身体朝后平行掠起,再手臂一扬,二人的衣袍尽数落到身上。
  师徒二人披着衣裳屏息凝神感知了一会儿,并没有探知到任何的陌生气息。
  “师父来看。”徐泗拔下飞镖,镖的红色穗尾上绑着一根飘荡的粉蓝色小荷包,上面绣着银白色的卷云纹。
  一看到那只荷包,凌九微脸色变了变,上前一步。
  徐泗打开荷包,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全身一震,差点把荷包整个丢出去。
  “师师师师父,手指。”徐泗丢烫手山芋似的把荷包扔进凌九微怀里,悚然地搓搓膀子。
  看那根手指纤细的程度,应当是属于一个女子……
  凌九微看了两眼,眉头越蹙越紧。
  “是阿瞳。”
  徐泗倒吸一口凉气,“瞳师姐她……”
  “回云虚山。”凌九微直接下了命令,边穿衣边道,“去把你师叔公唤来。”
  “没道理啊,我这无名小山头终日开着防护壁障,迷雾与陷阱重重,没有我领路什么人能混进来?”璇玑子瞪着那只天外飞镖抓头发挠耳朵,希望飞镖能被他瞪怕了,自己招出点什么来。
  “这个荷包……”凌九微抱着剑,神情肃穆,“是我母亲缝制的,银线里掺了我的发丝。”
  “发丝?”徐泗把脑袋凑近了,果然看见一片银线中的一小截黑线。
  “阿瞳小时候见了,很是喜欢,便要了去。”凌九微若有所思。
  “所以,是有人根据这荷包里你的发丝,下了什么引路的咒术,把这飞镖和这根……手指,带来的?”徐泗说出自己的猜想。
  璇玑子跳起来,使劲儿一拍他的后脑勺,喜道:“没错!真不愧是本道长的徒子徒孙,聪明!”
  徐泗在心里翻白眼:再怎么聪明天天被你“疼爱”后脑勺,迟早得傻。
  “在我看来,这倒像是刻意引你下山。”璇玑子收敛收敛,故作高深,沉吟片刻,“山上机关重重,他上不来,便想办法引你出去。说不定,这根手指也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人的。”
  “走。”凌九微把他的话全然当耳旁风,御剑至半空,“不管是真是假,也是时候该出去了。”
  徐·唯师父马首是瞻·乖巧·泗立刻御剑跟上。
  “你与师叔待在此处。”凌九微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有危险。”
  想都不用想,徐泗自然不依,开玩笑,要是把目标人物弄丢了,他要去哪儿找?
  “竹隐不惧危险,誓死追随师父。”他蹲在齐殇上,拖着凌九微那把剑的剑柄不松手。
  “是啊,竹隐长大了,修为也精进不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让他出去历练历练也好。”璇玑子在下面难得的替徐泗说好话。
  凌九微低头看了看顺着剑柄摸上来,扯着他衣袍不松手的竹隐,眉角一抽,明明身量已经跟他差不多,怎么行为还总是像个撒娇耍泼的小孩?这不禁让凌师父认真思考起这几年他是不是在教导上出了问题。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回你的剑上去。”他把自己衣袍扯回来,冷着脸道。
  徐泗知道这便是答应了,连忙欢欢喜喜地回到齐殇上,尾随着凌九微下了山,日夜兼程往云虚山飞去。
  等到东方渐现鱼肚白时,徐泗实在困得差点自剑上掉下去,凌九微体恤他,寻了一处僻静的山坳歇整片刻。
  然而刚刚阖上眼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徐泗就被野兽的一声怒号惊醒,一睁眼,发现身上披着凌九微的外袍,四周一环顾,不见外袍主人的身影。
  野兽的怒号似乎就在不远处,一声比一声凄厉,徐泗心里咯噔一下,抱着外袍起身往声源处靠近,近了便能听到打斗的声音,白色的真元裹挟着剑气时不时迸发,紧跟着就是怒气腾腾的嚎叫。
  徐泗悄无声息地御剑,借着树木阴影的遮掩靠近,等看清场上形势,他有点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一群被操控的妖兽,他师父凌九微,还有另一个女子……我擦?那不是手指头的主人凌瞳吗?
  搞什么飞机?
  怎么凌瞳跟她小叔叔打起来了?
  徐泗疑窦丛生,隐在草丛中观望,等待着时机,他密切注意着凌九微的周围,一有危险他就出其不意地施加援手英雄救美,或者……他把目光投向那名熟悉的女子,一有机会他就擒贼先擒王。
  “小叔叔,你不是最疼阿瞳了吗?为何不应了阿瞳所求呢?”凌瞳缺了小指头的手捂着唇巧笑倩兮,另一只手不停变幻着指诀,随着她的指诀,妖兽们做出相应的攻击。
  凌九微一剑削下一只狼头,立在那只巨大无比的狼兽的肩头,睥睨着她,语气八风不动,“你不是阿瞳。”
  失去头部的狼兽依旧能听从指挥,它一爪子拍向肩膀,凌九微又是刷刷几剑,直接卸了狼的四肢,那匹只剩下躯干的妖狼倒地时还在不停地蠕动。
  “咦?明明是阿瞳的身体,你却说我不是阿瞳,好生奇怪。”“凌瞳”美目一转,掌心黑气翻涌,“小叔叔,你就告诉我,那司家小儿在何处,求你了。”
  徐泗蹙眉,原来这妖孽是冲着我来的。
  等等,她也能操控妖兽,难不成……她就是犯下所有杀戮再把罪责嫁祸给幽渚司氏的罪魁祸首吗?
  怒火自丹田乍起,焚烧着五脏六腑,徐泗想起司芝兰,按捺不住想上去撕了那人嘴脸的冲动,连呼吸都带上几分沉重的怒意。
  “做梦。”
  凌九微吐出两个字,在各妖兽间穿梭自如,沉默地刮起一股血雨腥风,妖兽的血格外的腥气,他即使小心避让也难免被沾上污血,这使得他有些烦躁,眼神愈发冰冷,剑法越发凌厉,一路杀出重围,往“凌瞳”这里一步步走来。
  徐泗在心里暗暗叫好,他一向对凌九微有着蜜汁自信,修仙界最强大的男人,就是他师父,简直不能更长脸。
  眼看着凌九微跟“凌瞳”只有十步之遥,“凌瞳”站着的那块土地陡然升起,碎石泥块铺天盖地地落下,生生砸的徐泗直不起腰。
  那是一条生着巨大羽翼的玄色大蛇,蛇身有两个成年男子合抱那么粗,巨大的蛇眼如葬礼上的白色灯笼,竖瞳一线,徐泗仰头望了望,咽了口唾沫。
  这蛇拉直了得有几百米……他在心里飞快地给这条蛇估量了一下,眼皮直跳。
  端坐蛇头的“凌瞳”再次开口,这次却是男子的声音,“凌家主应该还记得这只巨蟒吧?”
  “幽渚司氏当年大败魔界的妖兽大军里,司芝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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