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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是活不成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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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徐泗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拍拍脸,引颈高歌,“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某校某系的系草某徐姓男神,天生音乐白痴,五音不全,全程往阴沟里跑,却依旧不肯放弃他伟大的歌唱事业,时不时把他“天籁”般的嗓音拉出来遛一遛。每遛一次,那都是哀鸿遍野,令人想自绝经脉。
  江小川捧着盥洗用品推门进来时,被这魔音惊得直接手中铜盆落地,乒里乓啷一顿乱响后,他生无可恋地跪在一堆水渍中,泪眼朦胧。
  他家厂公怕是得了什么发狂的不治之症。
  边漱口,徐泗边在脑海里把昨晚上想了整宿的思绪拉出来捋了捋。
  首先,他现在跟祁巢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是的,再不乐意,江荥的锅他也不得不背。一旦祁巢落网,必会招出江荥来,到时候……徐泗想了想,刺杀太子是个什么罪名呢……唔,脖子上怎么有点凉?
  其次,祁巢既然跟江荥联手,却又暗杀了江荥。想必其中,祁巢肯定是觉察出江荥是个不可共谋大事的人。
  开玩笑。徐式嘲讽上线。祁巢的野心跟江荥比起来,那就是小嘴炮遇上大污逼,调戏不成反被哔。然后,这应该是个利用跟反利用的故事,江荥想扶植祁巢做傀儡皇帝,自己当大佬,不小心目的被看穿,祁巢下了杀手。
  很好,既然能杀一次,也能杀七次八次。为求自保,他现在需要先稳住祁巢,表面上先跟他假意联手,表表臣服的意愿,先摸清对方底牌,再伺机而动。
  而且……被人压着打,是老子的作风吗?
  眨眨眼,徐泗狂风卷落叶般吃了个战斗餐,火急火燎就往北镇抚司跑。
  刚出门,转了个街角,撩开轿帘,眼尖的徐泗捕捉到一丝熟悉的身影,正从一处雕梁画栋的建筑物出来。
  一抬头,赤金青地大匾,匾上题着龙飞凤舞三个字,“颂雅阁”,门口两侧各站着一个搽着白粉,翘着屁股,搔首弄姿的小娘炮,还不忘时不时朝路人暗送秋波,眉目传情。
  我勒个大羊驼,这是啥?鸭店?
  眉峰隆起一个小山丘,徐泗二话不说下了轿,二话不说冲到那人面前,二话不说拽着那人领口拉下,一口嘬了上去。
  嘬完擦擦嘴,勾勾碾磨得通红的唇,扬扬下巴,“怎么样,韩大人。比起那群小娘炮,本督主的法式热吻是不是更刺激更带感?”
  望着那双满是挑衅的眼和微微嘟起的唇,韩炳欢虽没听懂什么是“娘炮”,也没听懂什么是“法式热吻”,但是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不满和……醋意?
  “真是没想到,韩大人看起来一本正经,原来这么饥渴。”徐泗啧啧两声。
  这句话里的每个字,韩炳欢都听懂了,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他冷冰冰道:“我来此处是有正事要办。”
  这就算是解释了。他本可以一句话不说直接走人的。
  徐泗随即喜笑颜开,“哦哦哦,原来如此。”
  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抱着热吻,就是在21世纪,都不带这么奔放的。街上所有人都驻足,带着震惊和探究的眼神,看恐龙一样瞠目结舌地盯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小伙。
  “那是锦衣卫指挥使吧,我记得他,叫什么……韩……韩什么来着?”一位农妇挎着菜篮子与身边的发小小声嘀咕。
  “韩炳欢韩大人。”发小记得清清楚楚,多俊的男人啊。
  “他旁边那个红衣服的,男的女的?”农妇擦擦眼睛愣是分辨不出。
  “嘿,头发长见识短了吧?那是东厂厂公江荥。”一个粗犷的汉子音从背后传来。
  “是个太监?!”发小一时没控制住音量,叫得大声了点。
  “两男的,这个那个了?”农妇像是三观受了冲击,一脸惶恐。
  “两男的咋了,现在不都流行这个吗?哪个皇公贵族没几个男宠?”汉子鄙夷地咂嘴,“女的玩腻了,就玩男的。有钱有势,什么都想试试呗。”
  农妇与发小恍然,随即目光里也带上点鄙夷。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韩炳欢有些不适,他冷着脸紧紧腰刀,瞥了眼浑然不觉的始作俑者,叹了口气,拉了人就疾走撤离。
  撤出一段距离,韩炳欢想一把撒开手,却被徐泗双手用力,紧紧缠住。
  “放开,”他额角青筋直跳,“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本督主就是要让全天下人知道,你是我的。”徐泗握着那只冰冰凉的手,恬不知耻地说着自己都想吐的臊人情话。
  唉,追个男人老子容易吗?真是里子面子都豁出去不要了。算了,这些都算个毛啊,命最重要。
  韩炳欢望进那双真挚的眼,有些愣怔。
  半晌,他抿紧了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徐泗的手,眯眼道,“督主难道不知,厂卫头领之间的关系好不得吗?”
  嗯?好不得?徐泗挑眉,啥意思?
  “你忘了东厂初始设立的目的吗?”韩炳欢面无表情。
  徐泗心头一跳,他怎么忘了这茬?东厂的天职就是要与锦衣卫分庭抗礼,互相牵制。
  “历代皇帝毕生都在均衡厂卫势力。你觉得,一对交情甚笃的厂卫头领,于皇帝而言,是利是弊?”韩炳欢这些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徐泗听的,警示的语气浓厚。
  废话,这肯定是让皇帝最头疼的状况啊,徐泗在心里翻白眼。厂卫两大特务机构联手,能把整个朝廷一锅端了。
  “如今关于你我二人的流言甚嚣尘上,皇上想必已经有所耳闻。若还想保住头上这顶乌纱帽跟项上人头,督主还是与本官保持距离为好。”韩炳欢下了最后通牒,呼出一口气。
  性命与那点微不足道的异样感情,孰轻孰重,此人自当分得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扬声道。
  “权才诚可贵,性命价更高。若为炳欢故,二者皆可抛。”
  风起,黑袍的宽袖拂过红衣衣摆,男子眸里流光溢彩,闪动着令人目眩的光芒,一边上扬的唇角带着一丝痞气和轻佻,神情却专注地异乎寻常。
  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他这么盯着人的时候,被盯的人总会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全部,他的世界,他一生的追求。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心理阴影面积降至45%。】
  作者有话要说:
  韩炳欢:你说情话的样子真好看。
  小鼻涕: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都是假的。
  韩炳欢拔出绣春刀:我允许你再重新组织一次语言。
  小鼻涕:都说了,那是……啊哈哈,那什么,小欢欢,我爱死你了,这爱比24k纯金都纯!


第15章 我只是想有个鸟儿15
  两人一道回了北镇抚司,唔……准确点说,是徐泗屁颠儿屁颠儿缀在韩炳欢屁股后边儿回了北镇抚司。
  自从徐泗说了那句自我感觉爆棚的二者皆可抛后,韩炳欢就沉默了,脸黑得跟千年锅底似的,一言不发地埋头疾步走。全身上下散发的那气场,摆明了在叫嚣着一个字:滚。
  然而徐泗并不在意,因为系统数据告诉他,韩炳欢作为一个大写的傲娇,心里明明美滋滋,面子上还是要挣扎一下的。说被感动就被感动,那本宝宝不是很没面子?徐泗表示,我懂,我都懂。
  嘿嘿嘿。
  北镇抚司里一溜儿的锦衣卫们,老远看到自家指挥使阴沉着脸脚下生风,都自发自觉赶紧撤,没事也要给自己找事干。再一抬头,又看到东厂厂花笑嘻嘻乐颠颠地跟进来,立马又恢复闲散状态。
  这是小两口又闹小情绪了。众锦衣卫眼观鼻鼻观心。
  前方昂首阔步走得正欢的韩炳欢突然止了步,徐泗正人五人六跟几个眼熟的锦衣卫打着招呼,一个没留神没刹住,直挺挺的撞上了一副堪称铜墙铁壁的肩膀,随即跳脚,捂着鼻子弯下腰,眼角挤出生理性盐水。
  老子……嗷,好痛啊,鼻梁是不是断了?这人是金刚石雕的吧?嗷?等等,这熟悉的温热液体的触感是什么?
  一摊手,全是血。
  徐泗翻白眼,很好,光荣地被撞出了鼻血。这一定是上天嫉妒老子帅裂苍穹。
  韩炳欢一转身,就看到江督主仰着头,泪眼朦胧,怨愤地瞅着他,鼻子下面,手上,沾满了血。形容甚是狼狈。
  皱眉,他凉飕飕地瞥了一动不动的徐泗两眼,掏出手帕盖在他脸上,一股淡淡的皂荚的气味扑鼻而来。
  是的,没帮忙擦擦,没帮忙洗洗,就这么把一个方方正正的手帕展开,十分整齐地盖在了徐泗那张自以为帅裂苍穹的脸上。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这张脸好蠢,好嫌弃,眼不见心不烦。
  徐泗:“……”
  大呼一口气,吹开帕子,帕子在空中转了个圈,徐泗拿手接住,一边一个斜对角拧一拧,塞进两个鼻孔止住血。继续怨怼地盯人。
  韩炳欢挑眉:你老瞅我干啥?
  徐泗:瞅你咋地。你不是挺能耐吗?不是不理人吗?你别理我啊。
  许是徐泗的眼神攻略太过犀利,韩炳欢终是别开眼,负手望向墙角一株海棠花,淡淡开口:“你可认识颂雅阁的风雪公子?”
  “谁?”徐泗鼻子里塞着手帕,瓮声瓮气道。
  颂雅阁?刚刚那个鸭店?我怎么可能会去……唔,不对,江荥说不定去过。徐泗翻了翻记忆,脸色陡变。江荥不光去过,还是那里的老主顾……换句话说,那里哪个头牌江荥没睡过?不对,应该是,那里哪个头牌没睡过江荥?
  这么说……徐泗喉骨耸动,韩炳欢刚刚从颂雅阁出来,那江荥那些事,他不就都知道了?一直追着自己满街跑的求爱者是个鸭店常客,还一本正经恬不知耻地说什么二者皆可抛,徐泗自己都不信……
  老脸一红,徐泗硬着头皮道:“韩大人,本督主往前确实风流不羁过一段时日,但那都是年轻不懂事,自从……”
  话还没说完,韩炳欢扬手打断,“江督主风不风流与本官无关,本官只想提醒督主。”他深邃的黑眸半眯,神情肃穆,“那个风雪公子不一般,望督主小心为上。”
  “?”
  徐泗黑人问号脸,不一般的风雪公子是谁?为什么要我小心?
  正打算追问,韩炳欢突然身子一僵,全身上下除了眼珠子哪里都不敢动,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你怎么了?”徐泗莫名其妙眨眨眼。
  韩炳欢也眨眨眼,示意他看自己脚下。
  徐泗低头,在韩炳欢裤腿上发现了一条胡乱拱着尖脑袋,探头探脑的小蛇,正极力撺掇着盘着韩炳欢的小腿往上游。
  “呀,小四四,你出来放风了?”徐泗满意地瞅着金环蛇韩老四,蹲下来,鼓励他继续努力,马上就爬到大腿了!
  韩炳欢的冰山脸再也绷不住,全身的毛孔跟汗毛都在抗议,不得不道:“还请督主帮我将它拿开……”
  “看起来它还挺喜欢你。”徐泗撇嘴,“果然是条雌蛇。”喜欢带把的。
  韩炳欢僵着半边身子,全身心地感受着左腿上缓缓蠕动的触觉,一波紧似一波——那条该死的蛇还越缠越紧。
  “拿。开。它。”韩炳欢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一会儿的功夫,韩四小朋友已经到了大腿,突然三角脑袋一个转身,往某个不可描述的方向爬去。
  果然是条雌的!跟老子抢男人?徐泗瞪眼睛,劈手截住它的去路。
  韩炳欢身子猛地一抖,不可置信地讶然望着蹲着的徐泗。
  徐泗一只手按在韩老四七寸,一只手按在……
  场面一度尴尬到冒泡泡。
  赵修捧着一沓卷宗正巧迎面赶上。厂花蹲在指挥使身下正卖力地做着些羞羞的事……一时天马行空、浮想联翩,不小心跟指挥使复杂的目光对上……
  几乎是同时性的,韩炳欢猛地后退,赵修猛地转身。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一溜烟地把卷宗挟在胳肢窝下,走为上计。
  徐泗一只手提溜着韩四,一只手突然悬空,干笑着起身,收回手摸摸鼻子,“失误,失误。”
  韩炳欢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着,俊脸上罕见地升起两抹红晕,一直晕到耳尖,惹得徐泗移不开戏谑的目光。
  “督主慢走,本官先行一步。”韩炳欢看看在徐泗手上一直扑腾的韩四,再看看笑得不怀好意的徐泗,表情跟吃了隔夜的馊菜一样。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缴械投降,夺路而逃。
  当天傍晚,五皇子托人到东厂送了口信,约江荥到颂雅阁一叙。
  颂雅阁颂雅阁,徐泗纳闷儿,怎么今天一天都在颂雅阁这三个字上瞎转悠?老子像是整天逛窑子的人吗?
  大概……有点像吧。
  入了夜,徐泗小心翼翼地摸进了传说中鸭店的业界翘楚,至于为什么要小心翼翼?废话,自古以来妓院都是隐人耳目的绝佳场所,祁巢约在这里,指不定要商量什么谋反大事,大张旗鼓的来,不是脑子有疾就是嫌命太长。
  轿子从后门进的,徐泗压根没吩咐,轿夫就轻车熟路地走了后门……唉,徐泗有点头疼,江荥个龟孙儿天天给他拖后腿砸板砖。
  薛琼带着另一个一米八壮汉小太监,一人一边守在门口,徐泗赏了二人一个赞赏的眼神,一撩秀丽长发,意气风发地进去了。
  前脚刚踏进门槛,他后脚就钉住了。
  坐在祁巢身边那位盛世美颜?看着怎么辣么眼熟啊?眼熟到好像某个杀人凶手哦~~徐泗牙根一酸,差点想把伸进去的前脚再缩回来。
  “殿下好兴致,还唤了……”徐泗顶着一身排排站的汗毛打招呼,故作惊讶,“这位不是……?”
  祁巢连忙站起身,拉着徐泗坐下,“督主好眼力,居然还识得他。”
  认不得才有鬼啊……徐泗在心里捏把汗,按住不自觉开始抖起来的两条胯子。
  “乔苏,还不快拜见厂公。”祁巢语气里带上点威严。
  盛世美颜轻盈一笑,端着白玉酒壶越过小桌坐到徐泗身边,替他斟满一杯,呼吸带出的香气拂在徐泗耳际,潮湿温热。
  “一夜巫山,督主还能记得在下,荣幸之至。”男子的声音空灵清越,宛如山涧幽泉,令闻者通体清爽。
  作为一名资深声控,徐泗不得不礼貌性地表示,嗯,有些心猿意马。
  作者有话要说:
  韩炳欢:盛世美颜,嗯哼?
  小鼻涕:欢欢,我不喜欢娘炮的。
  韩炳欢:呵呵,那就好。我们办事的时候,你能让四四别在床上吗?
  小鼻涕翻白眼:干嘛?又不是黄鳝,你紧张什么?诶?你别堵我嘴……
  韩炳欢:你懂的太多了。


第16章 我只是想有个鸟儿16
  现在呢,问题来了。
  乔苏亲手倒的这杯酒,是喝呢,还是不喝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江荥茶杯里下毒的人,保不齐,一个失手,这杯酒里也沾了些类似梦呓散的东西,喝了能让人一命呼呜,地狱一日游。
  徐泗接过酒盏,勾在指尖转了转,剑眉轻挑,瞥了眼一脸讨好的祁巢,笑了笑。他眼里闪过一丝戏谑,抿了一口酒,忽地捞过乔苏的窄腰,掰过他的脸,嘴对嘴喂了进去。
  “寡饮无趣,还需公子作陪。”伸出食指抹了抹乔苏被酒液沾湿的唇,徐泗深觉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像个老色鬼,话没说几句搂着人就开啃,他安慰自己,好歹……亲的人长得不丑。
  直到看见乔苏喉骨耸动咽了下去,徐泗才饮下剩下的半杯酒。
  “哈哈哈,厂公真性情好雅兴,今日不醉不归。”祁巢一看江荥这么放得开,也不再拘谨,抚掌倒酒。
  酒过三巡,面憨耳热之际,祁巢属于那种越喝眼睛越亮的,此刻正目光如炬地瞪着依旧清醒的江荥,抱拳道:“江督主,如今太子病危,国不可一日无储君,您看……”
  徐泗其实酒量不好,基本五六瓶啤的就能把他撂倒的那种,此刻他算是强撑着意识尽力保持清醒,眸光有点涣散,只能勉强聚焦。但在外人看来,却是眼神有些放空,更添神秘莫测。
  “此乃五皇子的大好时机,怎能轻易放过?”徐泗顺着话茬接。
  祁巢面上闪过惊喜,却又故作忧愁,“督主看重本皇子,实在愧不敢当。只是我瞧着,除了太子哥哥,父皇还是偏向三哥他们。”
  可不是?徐泗无语望酒杯,就算斗倒了太子,祁渊也看不上祁巢。就从出身上讲,祁巢现在的母妃是萧贵妃,是养母,祁巢真正的母亲听说是个别国进贡的贡女,地位低到尘埃里,儿子一生下就被别人夺走,位份也没抬,皇帝宠爱也不再。委实凄惨。
  而萧贵妃自己也有皇子,就是三皇子,若真的要易储,怎么说,三皇子的机会都比爹不疼娘不爱的五皇子要大些。唉,其实吧,就算不是三皇子,随便拉出个皇子,都比祁巢强。
  这种时候,一般人都会选择远离政事,只求当个闲散王爷就好。可偏偏祁巢不信邪,心气高,想做那个一贯被人瞧不起最后啪啪打人脸的逆袭屌丝。志向是挺好的,徐泗默然,但你怎么就碰上我了呢?
  只能怪你时运不济啊老铁。
  “三皇子背后有萧大将军,皇上自然看重些。”徐泗道。
  祁巢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抓了酒杯一饮而尽,眼里满是嫉恨,“那老匹夫已经黄土埋了半截身子,过不了几年,就将树倒猢狲散。”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徐泗真不是故意抬杠,事实就是如此。
  “江督主,”祁巢倒也不介意江荥流露出的鄙夷之色,十足神秘兮兮地凑过身子,悄声道,“不瞒您说,我这方已经拉拢到了左都督王邈。”
  徐泗手一抖,酒液溅出两滴,落在衣袖上立即晕深了颜色。徐泗适当的吃惊反应极大地满足了祁巢的虚荣心,面上两抹得意之色尽显。
  “殿下好手段。”徐泗举杯祝贺,微露不解,“据我东厂的情报,这王邈,全身上下都是武人傲骨,为人清廉,为官三十载,案上是半分污点都没有。不知殿下以何相邀?”
  作为全国最大的特务情报机关,东厂一直暗里监视百官,这么多年下来,哪个官身上没有些无伤大雅的斑点?这个曾经圈卖过土地,那个曾经倒腾过私盐,皇上衡量衡量,觉得此人还有用处,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说真根正苗红、一棵青松挺且直的,除了锦衣卫指挥使,便是这左都督王邈。
  此人权财色三不沾,徐泗一时还真想不出祁巢怎么拉拢他的。
  “厂公有所不知,”祁巢咂摸咂摸嘴,笑得有种赌王发哥既视感,“这王邈唯一的儿子,当年曾与萧将军的幺子持械斗殴,一不小心……”
  哦,翘辫子了。徐泗恍然,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安能任仇人平步青云?这倒也人之常情。
  “关键是,当年那件案子闹到父皇跟前,萧将军一生久经沙场,为国立下汗马功劳,父皇看在老臣面子上硬是判了个死有余辜,你说说看……”祁巢啧啧两声,虽是惋惜却有些幸灾乐祸,“虽然此后父皇一直待王邈不薄,但这恨意的种子,一旦种下了哪儿那么容易消失呢?”
  徐泗点头,他现在脑袋昏昏沉沉,对这些朝中秘史不大感兴趣,直言道:“殿下眼下既有左都督与我东厂相衬,不知下一步……”
  “下一步……”祁巢眼里亮得吓人,仿若燃烧着熊熊烈火,又像是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实在忍无可忍,“逼宫。”
  乔苏手中酒盏落地,清脆突兀的响声后,四分五裂。
  似是没听清那两个字,徐泗用小拇指长长的指甲掏掏耳朵,眨眨眼睛确认道:“殿下再说一遍?”
  祁巢笑看他,眼神坚定,丝毫不见动摇。
  我滴个乖乖。徐泗的小心脏抖了抖,这货的脑子是被驴蹄子踹了吧?这铤而走险未免也太险了吧?这么想着,徐泗看他的眼神里不禁带上点关爱智障儿童的意思。
  “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徐泗欲行缓兵之策,被祁巢一把按下。
  “此举乃兵行险着,胜在突发制人,缓不得。”祁巢挥挥手,肃容道,“韩炳欢查出了梦呓散出自西域,想必此刻已经怀疑到了本皇子头上。形势再拖,只会愈加对我不利。”
  为什么一查出西域,就能带出祁巢?而且,祁巢如何得知查出来了?等等……
  徐泗忽然警惕,不动声色地四周逡巡,将这房间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一个犄角旮旯的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祁巢身后那幅鸳鸯戏水彩图上。
  祁巢约在颂雅阁,白日撞见韩炳欢从颂雅阁出来,还告诫自己提防风雪公子,风雪公子……
  “我的小苏苏,来,告诉爷,你在这儿的花名是什么?”徐泗刮了刮乔苏细腻的脸蛋,忽然道。
  “回督主。外人唤吾风雪公子。”乔苏垂眸,眼睫毛轻颤。
  徐泗如遭雷劈,浑身僵硬,酒意都醒了一大半。是巧合吗?还是说……
  见江荥扯开了话题,祁巢有些不耐,继续游说道:“彼时,东厂与左都督的王家军里应外合,一举攻下城门,本皇子与君兰暗卫先一步控制后宫,逼宫岂不是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徐泗苦哈哈,你当锦衣卫跟禁卫军都是吃草长大的?暂不说计划是否可行,恐怕你计划还未实行,祁渊那边早已洞察一切,坐等瓮中捉鳖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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