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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方宅十余亩-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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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也不能一定说明什么,毕竟夜游症的病机十分复杂,突然患上这种病也说不准。
  郁容暗搓搓地阴谋论了一把。
  穿越不到三年,大大小小; 或惊险的,或奇葩的; 种种毁三观的事件遭遇过了不少; 在看到周昉祯信中描述的第一时间,他就忍不住揣测,是不是有人在作祟。
  一觉醒来就换了地方,不能完全排除有居心叵测之人暗中下药; 比如大名鼎鼎的蒙汗药……周兄有时候挺大喇喇的,一个没留神着了道; 回头被人从床上搬到别的地方; 不无可能。
  这个猜想,唯一说不通的,即是下药的人这样做到底图什么?
  谋财?害命?
  下了药后直接动手就是; 何必多此一举,有必要每每将人搬移到另一个地方?
  也或者,是有什么更大的图谋?
  脑洞大开,各种不着边际,反正想一想也不犯法嘛。
  郁容一边继续阅览来信,一边理性分析周兄遇到的状况,一边还分神,毫不负责任作出胡猜乱想。
  直至他看到信的后半段叙述……
  只觉得囧囧无语。
  周昉祯写这一封信的最终目的,是想寻求相助的。
  但让他发出求救的原因,不是或者不单纯是他每天一觉睡醒换了个地方这件事。
  周昉祯在信里问,有没有让仙子无法飞升的药?如果有,千万拜托郁容帮忙制备个几丸。
  郁容:“……”
  真是承蒙周兄看得起他,然而他是医生,并非术士,真正意义上的灵丹仙药可不会制。
  还让仙子无法飞升呢……这上演的是嫦娥与后羿麽?周兄怕不是摔坏了脑子。
  具体是怎么回事,信里洋洋洒洒的,周昉祯用一种压抑着喜悦的语气,将事情仔细地描述了一遍。
  不是说,每天一觉醒来都换了个地方吗?
  按照周昉祯的说法,其间他并非完全无知无觉的。
  每每睡着,意识正迷昧时,恍恍惚惚的,他就会来到一处仙境。
  那里仙乐缥缈、百卉含英,有一仙子,风姿绰约、百媚千娇。
  夜月花朝,尤红殢翠。
  遂是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如此玄虚之事,寻常人遭遇到了,往往只当是做梦,最多觉得梦境特别真实罢了。
  周昉祯却坚信自己并非梦魇了。
  仙子确有其人。
  理由一,他每回醒来,鼻腔里犹存脂粉香气;
  理由之二在于,尽管其衣衫整齐,但行房过后,身体总会有些感觉,难免留下痕迹。
  前两条尚且能归结为错觉。
  关键的证据是,有一回与梦中仙子赴约时,他一时情不能自控,吐露了心声,说想要拥有对方一件信物,也好解白日里无法相见的相思之苦。
  待他醒来,仙子居然真的留下了“信物”——
  绣着金牡丹的红色肚兜一件,色粉俏而手工精湛的香囊一只,以及女子束脚用的布条一根。
  透过信纸仿佛闻到了一股脚臭味,咳。
  看到这,已经没了任何言语能形容郁容的心情了。
  周昉祯写的废话太多,尤其关于仙子的云梦闲情,就差没将过程与感想给俱数复述一遍。
  一看就知,这家伙在此前还是个雏儿。
  瞧字里行间那个嘚瑟劲儿……
  暗自吐槽着,郁容不得不耐心继续欣赏,周兄与其仙子风花雪月的故事。
  没办法,胸腔里住了一只猫,张牙舞爪挠着心肝儿。
  他特别想弄明白,周兄这一遭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开始瞎猜的,被人下蒙汗药的可能,基本可以排除掉了。
  照周昉祯的说法,尽管睡着后绝大多数的记忆被遗忘得干净,但能肯定,他是自己下的床,走出了房间,去……去往不知名的仙境。
  这一点倒像是夜游症。
  但,梦游撞上艳遇,不是一次两次,更不止三五七回了,最重要的是艳遇还留了信物……哪能有这么好的事儿?
  除非周昉祯精神分裂了,自己骗过了自己……
  诶?
  也说不准,精神分裂进而引发夜游症不是没有可能的。
  思绪纷乱,郁容一边控制不住作各种推测,一边还在阅读信件内容。
  又是上千字冗赘的对于仙子无双风姿的描述。
  终于说到了重点。
  周昉祯其言辞殷殷,倾诉着活了二十多年,他头回动了真心,想把仙子娶回家,必将好生对待,盼能与之举案齐眉。
  问题来了。
  周昉祯只能在睡着后,意识模糊中,才能与仙子相会。
  清醒状态下,根本无缘得见仙子。
  为此苦恼不已,寝食难安,以至于他接连三天没能入眠,愈发地想见仙子而不能。
  才有了这封信。
  前面说什么想要让仙子无法飞升的药是假,或者半真半假。
  真实意图不过是想问郁容拿个主意。
  鉴于其正处逃家状态,之前交往的众多人,跟邹良周家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除了郁容,一时着实找不到可以倾诉,并寻求帮助的对象。
  长长、长长的信,总算看完了,其中包含的信息量,让郁容足足消化了一刻钟。
  一言难尽。
  早说周兄有时候挺神经大条,可……这也太心大了吧?
  郁容觉得如果是自己,每每睡着遇到什么仙子的,第一时间只会想到是不是遭遇了艳鬼。
  空无一人的荒院,姿色绝丽的仙子,还有什么仙乐鸟鸣的……
  想想便觉毛骨悚然。
  简直是无数书生与女鬼故事的范本有没有!
  放到现代,直接可以拍上一系列好几部《荒村女鬼》恐怖片了。
  周昉祯倒好,不仅乐在其中,居然还决心要将说不清来历、记不得长相的“艳鬼”,娶回家?
  心宽的堪比太平洋了吧!
  不过……
  见惯了这个时代男性所谓风流美事,郁容不由得欣慰,周兄倒是个难得的痴情种、有心人了。
  然,有心也得分对象。
  郁容将信递给了聂昕之,他在推理方面不甚擅长,还是交由专业人士判断吧。
  略有担心,尽管周兄看着挺乐不思蜀的样子,但作为朋友,对他当前的状态实在放心不下。
  主要是太可疑了。
  郁容可不相信这世间真有什么仙子或艳鬼的。
  若不是周昉祯精神分裂了,自己妄想了这一出“美事”,那必是遇到了什么人图谋……呃,色相麽?
  不管图谋什么,既是藏头露尾,其间必有鬼蜮伎俩。被图谋的,就可能有危险。
  “我说的对不对?”郁容表达了一通他的看法,问向自家男人,见其折起信纸,显然业已看完了里面的内容,复道,“兄长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聂昕之语气淡淡:“色相惑人,欲令智昏,则自迷心窍,不过是意志不坚。”
  郁容默然,果真年纪大了麽,兄长有时候真的挺爱说教。
  下一刻,聂昕之二度开口,总算回答了他的问题:“此中定有蹊跷。”
  郁容黑线,这不废话麽!
  聂昕之沉吟了片刻,道:“周小红虽肆性轻浮,却也非妄言妄语之辈。”
  忽视那个“肆性轻浮”的说法,郁容赞同地点头,想了想,道:“我们提前回去如何?”反正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大件东西有“快递小哥”在,“周兄在旵城郊,跟雁洲隔界的地方,从这边绕个道也就一天的功夫。”
  旵城、理县与雁洲,从地图上呈不太规则的三角形。
  去旵城虽绕路,但事情一旦解决,顺水回雁洲也挺方便的。
  既然周昉祯来信“求助”了,尽管其中倾诉的意味更多一些,但作为朋友,对方遇到难题,自己也非脱不开身,理当伸一把援手。
  聂昕之素来不会拒绝他家容儿的决定:“可。”
  ·
  车轮辘辘,轧过遍布碎石与荒草的小道,终是停留在一座破落的大宅前。
  郁容坐在马车头,张望着苔痕爬满残垣的大院,目露惊奇:“这屋子看起来不错啊。”
  周兄信里说的什么荒郊空宅,他还以为像兰若寺那样的。
  除了院墙塌倒了几处,杂草野花长得半人高,大宅主体保存得还挺完整的。
  聂昕之先一步下车,递出手掌,扶着年轻大夫下了车,嘴上回了句:“此为周家多年前的老宅。”
  郁容恍悟:“怪不得周兄跑这儿来借宿。”
  说话间,聂昕之找地方停放马车。
  郁容在小心拨开野蒿乱蓼,仔细地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这里谈不上荒郊,刚行车时,他从车窗就看到了,大道岔开不止有一条小道,顺着另一小道望去,树木繁荣,隐约可见有住家。
  不过……
  眼看太阳落山,天将黑了,这空旷荒凉的大宅就有些鬼气森森的意味。
  “嘎——”
  乌漆墨黑的一只大鸟,突然从倾颓的乱石间振翅冲向天。
  吓得郁容瞬时停止了一切动作。
  “咕叽咕叽”不知名的虫子鸣叫了起来。
  郁容慢慢地,翼翼小心地舒了一口气,自己吓自己什么的……
  前方,跨过倒塌的院墙,即可入大宅——虽说宅院荒废了,正门可还是上了锁的——昏昏暮色里,破落的大宅门前,摇铃被风吹得叮叮当当作响。
  还是等兄长一起罢,省得他提前进去,反让对方待会儿找不着人。
  想着,郁容转身,一道人影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视野以内……
  心脏蓦然提紧,不受控制。


第137章 
  当然不是聂昕之; 否则哪能那么容易被吓……不对,是惊了一跳呢?
  真真的是咻的——一下; 没有丝毫防备; 那人瞬时就出现在眼帘之中了。
  “啊——”
  是一声惊惧的尖叫。
  这么没气质的事,当然不会是郁容干得出来的,尽管他被这一声鬼嚎吓……又惊了一把。
  这一惊; 倒是惊回了神。
  忍着抹冷汗的欲望,郁容木着一张脸,张嘴道:“周兄,你这是在玩什么?”
  没错,突然冒出的人影正是他要寻的友人周昉祯。
  早说了; 这一片长满了蒿蓼,高高矮矮的; 靠墙最深的地方长至成人腰部。
  郁容刚刚虽探查了一通; 鉴于光线渐暗,乱草实在又多又杂,且被那乌黑的大鸟吓了吓,很多地方都疏漏了。
  自是没发现; 隐没在乱石与野蓼间的周昉祯。
  周昉祯没有立刻回答问题,一脸懵忡; 少刻之后倏然长吁了一口气;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语带庆幸:“原来是小郁大夫,你背着光; 乍一看黑乎乎的,害我以为……”
  好罢。
  你吓我,我吓你,互相坑了一把……扯平。
  看这家伙被吓得不轻的样子,郁容反倒淡定了,遂是心平气和,复问:“周兄怎的藏身在这乱草里?”
  莫非……
  是在躲什么人?
  瞬时脑补出一套阴谋论。
  周昉祯怔了怔,忽是笑了,笑得甜腻腻的,配上他独特的阴沉皮相,看在他人眼里,不由自主地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他喜滋滋地开口,神色陶醉:“适才见到云梦仙子了。”
  云梦仙子……这家伙当自己是快活王麽!
  郁容默默纠结,有点没眼看这画风崩掉的周兄,勉强开口:“又是梦中相会?”
  难怪,这家伙莫名其妙“冒”出来了。
  感情刚刚就在这儿呼呼大睡?
  郁容重新环顾了下这一片野蒿乱蓼的,顿时囧囧无言了——突然觉得自己白担心了这一路,在这地方都能睡得着,这家伙日子心理也够强悍,该不会就是精神分裂加梦游症吧?
  下一刻,周昉祯的行为打破了他的猜测。
  只见其搜罗一下衣袖,猛地俯下身,在草丛里不知找什么。
  遂闻得他暗藏雀跃的嗓音响起:“找到了,幸好幸好,没被我弄丢。小郁大夫你看……”
  杂采的一块布……手帕吗?
  郁容定睛细看,尽管这手帕花样与色彩十分艳俗,但确实像是女人贴身用的物事,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浓郁香味,直钻入鼻腔。
  便默然了。
  证据凿凿。
  难不成,这破落的空宅里,真隐藏着一个艳鬼麽?
  倏然是一阵寒意爬上了后脊。
  肩膀被人搂着,想出神的郁容好容易才没呼出声。
  “怎了?”聂昕之浅声问,透着淡淡的关心。
  郁容瞥了他一眼,不想回话: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没的乱吓人。
  刚还在乐陶陶的周昉祯瞬时收敛了些许,无声冲聂昕之揖首作了个礼,悄默声儿将彩帕偷偷收回了袖里。
  目光一掠而过,落在了身侧年轻大夫身上,聂昕之又开口道:“进屋麽?”
  经过适才那一惊一乍的,郁容将脑子乱七八糟的猜想给吓得七零八落的。
  不过……
  他微勾起嘴角:“不进屋在这傻站干啥?天马上都黑了。”
  有聂昕之在,别说什么艳鬼,就是吃人的恶鬼,他也……不怕的!
  转回头,郁容看向默不吭声的周昉祯:“不如劳烦周兄引路?”
  毕竟对方算是这座大宅的主人,不经应允随意闯入到底失礼了。
  “请随我来。”
  周昉祯二话没说,直接越过破缺的院墙,翻了进去。
  郁容盯着他看,不语。
  周昉祯解释了一句:“我也没这儿的门钥匙。”
  倒差点忘了,这家伙是逃家的。
  没再迟疑,踩着有些滑脚的石块,郁容小心地翻进了院子,问:“周兄就一个人麽?阿难这次没跟着?”
  周昉祯摇头:“走得太急。”
  带了不少的银钱,在集市上被蟊贼给掱了,好歹剩了些零头,遂跑出旵城,找到老宅落脚。
  本来只打算住个一两天,这不就遭遇“云梦仙子”了嘛,日日恩爱,夜夜缠绵,渐渐就舍不得走了。
  郁容:“……”
  兄长说得没错,这家伙还真是色迷心窍。
  想到适才看到的那方布帕……
  不由得凝眉,手帕是女性私密之物,他一个大男人自是不好开口要求拿来细细一观。
  “周兄,”灵光一闪,郁容想到了个借口,“我瞧你气色略有不同,可否让我给你切诊一下?”
  周昉祯目露茫然,却也没有反对。
  等他们穿过好几座空屋,来到唯一能宿人的宅子——房间空置太久,或是门窗破损,或是屋顶漏雨,看着完好,若不精心拾整一番,其实是不好住人的——燃着油灯,天还没彻底黑,屋里显得亮堂堂的。
  “如何?”看到年轻大夫收回切脉的手,周昉祯下意识地问了声。
  郁容默了默,斟酌了一番用词,想不出该怎么说好,干脆直道:“我给你写个方子,回头照着抓药,补个一年半载的,最好配合服用匡万春堂的金匮肾气丸与左归丸。”
  周昉祯面露迟疑:“金匮肾气丸……补肾?”
  郁容颔首:“与左归丸一起,阴阳兼补。”
  周昉祯闻言,微微睁大眼,张嘴欲言,却欲言又止。
  郁容见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怜悯,郑重其事道:“肾气亏损,阴阳两虚,还请周兄莫要再‘劳累’了。否则……”
  子嗣困难都是小。
  为了一时之爽,牺牲日后的幸福,着实不值当。
  听到年轻大夫加重音的两个字,周昉祯顿时尴尬,气质越发显得阴鸷了。
  郁容暗自摇头。
  周兄其人着实不错,就是太丧了点。
  想到了那来无影、去无踪的艳鬼,不经意地蹙起眉。他觉得不管对方图谋为何,对周兄所做的这一切,真的过分了。
  有问题,找兄长。
  郁容本能地看向聂昕之。
  男人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忧虑,语调平和,安抚了声:“毋论何种鬼魅,总有原形毕露时。”
  郁容轻咳了一声,尽管知道兄长所说“鬼魅”,指代的是坏人,此情此境,听着怪没藕明幔
  他转而对周昉祯安慰道:“周兄安心,只要调理得当,你的身体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周昉祯不知是不是被打击到了,有些没回过神,半晌才木讷讷地回:“多亏了小郁大夫你。”
  郁容笑了笑,思及对方视自己为知己,便在一瞬的犹豫后,道:“那位……云梦仙子,周兄不如暂且按捺,及至合昏,便是明媒正娶,也好光明正大。”
  “欲令智昏”的青年倒是听得进去友人的劝,也或者是被肾亏这个事实给吓了,连连点头表示:“小郁大夫所言极是。”
  该说的说了,尽管一时半会儿,尚且没弄明白周昉祯夜游症的原因;该做的也做了,给切诊便开了方,于是几人收拾起另一间空置的房间。
  隔着一个花厅,周昉祯的房间在西,郁容和聂昕之住东侧。
  拾掇好了,聂昕之出门去巡查大院到底有何猫腻,郁容便留下与周昉祯一起准备晚餐。
  周昉祯在这前后住了一个月,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
  “小郁大夫请尝一尝,”周昉祯煮了一盅的茶汤,给郁容倒了一杯,“这是旵城土产神仙饮。”
  郁容对茶汤没甚么兴趣,不过人家客气,他不好拒绝,接过茶盏,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在心里辨别分析着茶汤的成分。
  金银花,荆芥……什么乱七八糟的,着实无法理解这个时代的饮食习惯。
  “茶汤里有股花香,”郁容若有所思,“好似挺陌生的。”
  周昉祯道:“这茶汤之所以叫神仙饮,全因这里有一样与众不同的茶花。”
  郁容生出了几分好奇。
  “好像叫……”周昉祯也不太确定,“天仙子?据说只有旵城的笠湖畔才长得出这种茶……”
  话没说完。
  觉得滋味还不错、喝了第二口的郁容,十分没形象地喷出了茶水,咳嗽得厉害。
  天、天仙子?
  那玩意儿不是有大毒麽?
  天仙子,又名莨菪,正是和曼陀罗一起,制备麻沸散所用的药材。
  从现代医学角度,这东西含有生物碱,包括了莨菪碱、东莨菪碱与阿托品等,俱是对中枢神经系统有兴奋或镇静、催眠作用的成分。
  如此天仙子是彼天仙子,拿这玩意儿当茶喝,简直找死。
  中毒轻者,会出现癫痫、哭笑不止或者幻觉等症状,重者昏迷昏睡,更甚者死亡。
  “小郁大夫?”
  郁容回神,赶紧地放下茶盏,无语凝噎。
  他果然太疏忽大意了,竟因信任周兄,一时放松了对入口饮食的注意。
  不过……
  这个世界原就有莨菪的,和现代不一样,目前没有天仙子这个名字。
  所以,兴许、应该,他刚喝了一小口的茶汤里的天仙子花,不是他所以为的莨菪花吧?


第138章 
  “容儿。”
  聂昕之跨过门槛进了屋; 一眼就看到年轻大夫心神不宁的样子,目光自周昉祯身上一掠而过; 问:“怎了?”
  郁容正纠结着; 闻声抬首,双目忽是一亮,唤了声“兄长”; 便招呼着男人来到自个儿身旁坐下,道:“周兄适才请我尝了神仙饮,说是旵城的特产,兄长可有耳闻?”
  他家兄长虽不通医术,但见多识广啊; 此天仙子到底如何,多少应该有所了解的。
  郁容问得委婉; 当着主人家的面; 不好说这茶是不是有毒、毒性又如何。
  聂昕之与他心有灵犀,说话则毫无顾忌:
  “天仙子含小毒,经由焯水晾晒,再制成茶粉; 则毒性几无。因其有安神宁心、祛湿温中之效,故而旵城人喜用其作茶冲饮。
  “若调服热酒; 酒气熏头; 人便至半酣,或笑或哭或手舞足蹈,飘然乐乎; 昏昏浩浩,有如羽化登仙去,故称之‘神仙饮’。”
  惜字如金的男人难得说出这么一通大长句子。
  郁容听罢,一时哑然。
  听起来此天仙子与莨菪应不是一个物种,但明显有迷幻的效果,这……
  他不由得望向周昉祯,感情怀疑了半天的艳鬼,不过是这家伙做的一场春梦麽?
  周昉祯端着神仙饮,默默喝着茶,没听懂另二人的言外之意,直到年轻大夫的目光投射过来,面上微微迷茫,嘴唇不自觉地动了动,又因对聂昕之有几许敬畏,终是没出声。
  郁容不想难为自己的脑细胞,便直问:“周兄可是和酒服用这神仙饮的?”
  周昉祯消化了一下其话里涵义,这回懂了,忙道:“没,我素来滴酒不沾。”
  郁容微微点头,周兄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刻意欺瞒,那……
  差点忘了,不是有系统嘛!
  尽管这天仙子不是他所以为的天仙子,但若是不弄个明白,总难免耿耿于怀。
  便是鉴定。
  结果很明显,此天仙子是这个位面独有的物种。
  其含有微量东莨菪碱的药物成分,尽管与莨菪同名,性效功能反而与曼陀罗有几分近似,平喘止咳,对寒湿痹痛颇有奇效,睡前喝一些可促进睡眠。
  正如聂昕之所言,其虽具一定毒性,毕竟不同于莨菪,抑或曼陀罗,毒性轻微,经过炮制确能使之毒性降到更低,作茶饮……好像也没太大问题。
  郁容推测,一开始制成神仙饮的人,大概是考虑到旵城气候特殊,冬季尤为寒湿,喝上一份热气蒸腾的天仙子茶汤,在一定程度上可预防并化解寒湿病邪。
  至于,聂昕之所言,有人拿其当致幻剂“享用”,约莫是制茶人一开始没想到的。
  郁容暗暗摇头,太远的人和事他顾及不了。
  反正,根据系统鉴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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