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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方宅十余亩-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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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昕之说明:“牵涉谋逆。”
  郁容微讶:“不会吧?”
  那刘根生怎么看就是一村夫的样子。
  聂昕之道:“刘氏不过是走卒之辈,钱财驱使,行无顾忌,对其所作所为,或许自知不多,然则法理昭昭、罪行凿凿,无知不能辩罪,籍没罚之,业已是从轻发落。”
  郁容默了,半晌,摇摇头:“只可怜了小宝。”
  聂昕之听了,抬手轻抚着他的面颊:“世间之理,不出因果,容儿何需耿耿于怀?”
  郁容失笑:“耿耿于怀倒谈不上,有时候触景生情,难免爱胡思乱量,兄长你又不是不知道。”
  聂昕之静默,少刻,忽是将人抱起。
  郁容一脸懵逼:“兄长?”
  这是做啥子?
  聂昕之义正言辞道:“容儿既是不豫,理当慰藉。”
  等等……
  慰藉个劳什子!
  豪华版马车颠簸之感不甚明显,郁容半靠半躺着,绝对不想脑补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兄长可真是越来越能干了,明明说好了今日要动身的,居然……
  “容哥。”身体羸弱如聂暄,此刻都是骑着马的,他驱着马来到车窗边,跟车里的人搭话,“你待在车里不热吗?”
  郁容嘴上温声答道:“有冰盆在,感觉尚可。”
  心里克制不住地吐槽。
  不说他目前的“状态”骑不了马,更别提他本身就不会骑马,只一点事实,逼得他“没脸见人”。
  昨夜里闹得太晚,早上累得抬不起手,故而是聂昕之给他穿戴这一身的。
  等他出了门,感觉有些不对劲。
  内衣的触感……
  借着马车的遮掩,郁容悄没声地检查了一下,结果崩溃地发现……
  兄长他!
  竟然!
  给他穿上了那套透明装亵衣!
  尽管吧,穿在内里,外人根本无法看得见这“风骚”的一身,但对脸皮薄的某年轻大夫来说,莫名有一种暴露的羞耻。
  非常,想,揍人!
  然而事实不允许。
  他们在赶路,随行的除了聂暄,另有五六名郎卫。
  于是,郁容老老实实地待在马车里,连掀开车帘,看风景的心情都没有。
  将三十六计运用得出神入化,某个男人真真是好样的!
  一想到薄薄的夏衣底下,是穿了不如没穿的透明装,心里就像有一千只猫儿在挠爪。
  有心换掉吧,他又着实不好意思,没法厚脸皮在马车里脱个光光。
  最终,郁容只能闷在车里“咬牙切齿”。
  遂转动着大脑,暗搓搓地想,他也要策划一桩“阴谋”。
  一定要“报复”兄长!此“仇”不报……
  “容儿。”
  忽听车门口这一声低唤,惊得在想“坏事”的郁容一阵小心虚。
  便一时忘了正跟男人生着气,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不在意,问:“什么事?”
  “前方有座茶棚,午时将至,便借地暂歇,补充些粮水何如?”
  想到一大早的,卯初就出了门,除却自己,其他人皆是骑马赶路,想必已是又累又热,郁容当然毫无异议,连忙道:“便遵照兄长安排,”沉吟了少刻,又说,“不如多留待一会儿,等到日头没那么烈,再上路罢?”
  他是希望大伙儿都乘坐马车啦,不过这些个武将们,个个儿逞强得很,好似坐了马车就显弱似的,乃至包括聂暄在内,俱数选择骑马。
  话说回来,骑马疾驰,如不是太阳晒了些,劲风吹面,倒也畅快。反而在马车里,若非事先准备好的冰盆,恐是又热又闷,难以呆得住。
  聂昕之对郁容的要求自无不从。
  一行人便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
  郁容在车里憋了整个早上,有点儿受不住,努力催眠着自己,忘了亵衣一事,迎着聂昕之递过来的手,终是没有拒绝,跳下了马车。
  忽是一阵清风,吹着衣衫呼啦啦的响。
  郁容陡地感觉到……换了透明装后,好像确实比之前的一身要凉快不少,囧。
  兄长除却恶趣味了些,眼光确实精准。
  风吹的舒适感,让郁容渐渐放开了纠结。
  下意识地环视着周遭,暗暗观察着茶棚的环境。
  茶棚老板是个脑子灵活的,选的位置特别好,搭起的三座茶棚,正是在四路风口上,中间矗立着顶天大树,撑起了巨大的树伞,为茶棚增了一份荫凉。
  确是极好的歇脚之地。
  一郎卫给了老板一块碎银,包下了远离驿路的茶棚,也好避开另外两个茶棚进进出出的行客。
  说着“补充些粮水”,实则郁容他们自备着足够的水与干粮,无非就借个地,好让一行九、十个人坐一坐午憩罢。
  郁容端坐在长凳上,眼珠滴溜溜地转,打量着茶棚过往的客人。
  略是新奇。
  这驿路边的茶棚,形式与青帘村口的小客栈不太一样,让他一瞬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场景。
  只差来一个高谈阔论的引出故事的路人甲了,咳。
  “容儿,喝一口。”
  郁容接过聂昕之递来的茶盏,不自觉地喝了一口,遂是惊讶:“薄荷绿豆汤?”
  聂昕之微点头:“解暑生津。”
  郁容看了看像食盒一样的密闭器具,不由得默了:真是准备得好周全。
  尽管,作为喜用薄荷入药的大夫,他本人是不喜欢食入薄荷的味儿,但兄长的体贴用心,当是心领了。
  便是微微一笑,他拿着汤匙,取了一杯凉汤,送给男人:“也请兄长用。”
  聂暄在一旁弱弱地提醒:“容哥,我呢?”
  郁容瞥了他一眼:“你尚在用药,不适宜饮用凉性的茶饮。”
  “不要紧的,就一杯……”
  聂昕之吐出两个字:“聂暄。”
  聂暄当即安分了。
  郁容捧着茶盏,一边轻啜了口,一边来回打量着这聂家兄弟俩,觉得忒有意思。
  他家兄长真是厉害,感觉哪怕在整个聂家,皆处于食物链之顶端,纵是小叔聂旦,在他跟前也老实得跟只鹌鹑似的。
  “……都是冤孽啊!”
  隔壁棚子,突兀响起这一道亢亮的嗓音,引得郁容转头看了过去。
  “要真不是做了亏心事,那冤鬼怎么会缠着陈三儿不放?”
  一听这话头,就能让人联想无数。
  郁容顿时来了兴头,竖起耳朵偷听:到底是如何冤孽?
  见大家都在认真听着,说话之人嘴上越发地来劲儿,啧着嘴巴,摇头道:“你们没见,他那样子,真的吓死人了。他老娘都不认他了,拿着笤帚堵着他不准见家门。”
  说得不清不楚,郁容不由得好奇难耐。
  那边同桌的几人,约莫跟说话之人,同是附近的庄户。
  其中一人道:“我前儿个在村头碰着了他,老远的一股尸臭味,吓得我没敢再往前走,绕了老远路回的家。”
  最开始说话的,立刻抢过话头:“所以说是冤孽。”
  又一人说:“陈家难得出这么个秀才……”
  另一人道:“秀才有什么用,瞧他那样,谁晓得秀才怎么得到手的。”
  第一个起话头的人说:“老王家的不是说了吗,王二当年的死,就是陈三儿害得。这不化成恶鬼,报仇来着!”
  叽里呱啦。
  郁容听了好半天,囧囧的,一头雾水,啥也没听懂。
  那几人左一句“冤孽”,右一个“活该”的……话里话外,都是对他们口中的陈三儿,无边无际的恶意。
  在说及“秀才”这个词眼儿,则是难以掩饰的羡慕嫉妒恨。
  几人说得起劲,直到一人的婆娘,赶到茶棚,揪着其耳朵怒骂,惹得一通哄堂大笑……遂各自起身,四散离开了。
  郁容不由自主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薄荷绿豆汤,清解一下心里的燥热。
  “哎呦——”聂暄猛地一声地呼。
  年轻大夫转眼看过去:“阳煦兄……”
  聂暄脸色变来变去,突地起身,一个冲刺,跑得老远。
  郁容有些懵,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男人:“他怎么了?”
  聂昕之漫声道:“许是适才偷喝凉汤的缘故罢。”
  郁容黑线。
  阳煦兄还是小孩子吗?这么嘴馋……
  想想,他有些不放心,便起身:“我去看看。”
  聂昕之制止了他:“苏十九跟过去了。”
  郁容没坚持。
  有人跟着以防万一即可,阳煦兄到底不方便,总不好让一群人围观其方便吧?
  “老、老大——”
  聂暄一路疾跑,要不是有郎卫及时帮把手,怕不是摔成个那啥了。
  “有厉鬼!!”
  百无聊赖,拿着汤匙又喝起绿豆汤的郁容,闻声霎时一口凉汤呛在了喉咙眼。
  咳得那叫个惊天动地……
  三不五时地就上演一场聊斋,让人说什么好!


第152章 
  聂昕之及时轻抚着咳得厉害的年轻大夫; 嘴上回应着胞弟的“求救”:“失惊倒怪,作甚起模画样。”
  聂暄跑得太急; 便见气喘吁吁; 扶着郎卫勉强站稳,禁不住也咳嗽了好几声,辩解道:“真不是装神弄鬼; 咳咳,那头有人挂枝自尽,我好意想去救他,就见其被厉鬼缠身……刚才几人说得没错,真真的可怕。”
  郁容刚缓过一口气; 正巧听到“自尽”的字眼,不由一惊:“谁自尽?”
  “不认识。”聂暄就势坐下; 平复着呼吸; 作着说明,“应该就是适才几个庄户说的秀才吧,瞧着就是个文弱书生……”不知想到甚么,猛地打了个哆嗦; 直叹,“吓人。”
  郁容依然弄不懂如何吓人:“到底怎么回事?那人……”“死了”的说法不好听; 咽回腹中; 转而问,“救下了?”
  “险些……”聂暄话语微顿,回; “人差不多失了神志,还是苏十九手快,将他从树枝上放了下来。”
  郁容舒了口气,暗道没死就好,看向身旁漠不关心的男人:“兄长,我们去看看?”
  尽管聂暄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厉鬼缠身”……到底是青天白日的,魑魅魍魉如何能作怪?
  何况,有兄长在,其一身凛然正气,定将兀那邪祟给镇得灰飞烟灭!
  “可别。”
  忽是一声急切的阻拦,开口之人却非聂家的兄弟之一。
  郁容循声看去,竟是竖耳偷听他们谈话的茶棚老板。
  刚刚一群人散了,茶棚一时就余下他们这一行人。
  老板没得忙活,便搭起了话,是好意的提醒:“几位贵客虽是热心肠,那陈三儿的事,还是别管为好。”
  这一说,把郁容的胃口给吊到了极致。
  “能否请店家详说一番?”
  老板摇头:“到底怎么回事,老汉也不敢乱讲,能肯定的是,陈三儿腿上长出了那叫什么……啊,对,是人、人面疮!浑身一股尸臭,村里村外全在传,说是恶鬼缠上了。”
  “人面疮?”郁容喃喃道。
  聂暄在一旁用力地点头:“我刚亲眼看到,那秀才膝盖长着一张厉鬼的脸,眼鼻口俱全,确是带着一股恶臭……”
  说罢,是一阵急促的咳声,显然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郁容眼睛一亮,说他“见猎心喜”极不妥当,心情却是迫不及待,拉着聂昕之就说:“走,咱们去看看。”
  茶棚老板“哎”地一声急唤:“贵客……”
  郁容顿足,侧首看向店家,微微一笑:“有劳店家好心提醒,还请安心,在下略通医术,对‘人面疮’曾有耳闻。”
  茶棚老板听了,讪讪地阖上了嘴。
  聂暄则干笑:“容哥与老大去罢,我……我口渴,想坐着喝会儿茶。”
  郁容失笑,因着“厉鬼”一说而心里发毛的感觉,倏然之间烟消云散。
  ——既知是人面疮,且不管是哪一种吧,反正肯定跟鬼祟无关,自然坦然了。
  他看向被吓到的青年,没强求对方跟他们一起,温声细语:“阳煦兄切忌再碰凉饮。”
  以那破烂身子,再来个几回泄泻,怕不得横倒躺床上了。
  聂暄应了声:“我省得。”
  无心再耽搁,郁容拽着对他百依百顺的兄长,按照聂暄的指示,直往那陈三儿所在的地方走去。
  距离略远。毕竟,做茶水生意的,总不好将棚子搭在离得茅厕近了。
  尤其这大夏天的,气味被风一吹,能传上个一里远,让歇脚的过客闻到了,如何食得下茶饭?
  郁容边疾步走着,大脑边转个不停。
  他第一次知晓“人面疮”这个名词,是在好几年前,无意间翻看清代医家陈士铎的《石室秘录》时,在论治奇症的篇章里看到的。
  其描述带着几许神鬼的意味。
  说:除却没有毛发,人面疮五官俱全,让人惊异的是,“人面”还能吃肉,诸药用上皆能食掉,唯有贝母药末,敷于人面上,即能令其痊愈。
  尽管神神道道的,文里却是否定了世人认为人面疮是宿世冤谴附体讨债的观点,甚者提出了比贝母更好用的治疗医方。
  郁容当时可惊奇了,对着寥寥百余字可劲儿地琢磨。
  一时琢磨不透。
  遂上网查寻关于“人面疮”的说法。
  好嘛,医家老祖宗们都不认为跟冤鬼有关,网上倒尽传着神鬼之论。
  越说越邪乎。
  郁容跳过灵异的内容,看到了一个还算靠谱的解释,说人面疮实则是寄生胎。
  然而,他对着古籍里的描述琢磨,只觉得这说法有些对不上。
  或者说,人面疮与人面疮也不是完全一个样子。
  至少《石室秘录》记载的“人面疮”,肯定不是寄生胎。
  寄生胎俗称“胎内胎”,是胎儿在母体里形成的;
  古籍记载的人面疮,却往往是突发奇症,长于身体,常见生在膝盖或臂肘上。
  考虑到老祖宗们著书的时候难免虚夸,郁容便从药方着手,反推“人面疮”的真实面目。
  从贝母的药理作用考虑,其走的是肺经,有散结化痰之功能,治结核、瘿瘤等。
  结核是病态的肿物,病因或起于风火,或是湿痰壅结而成;而瘿瘤,即是瘤。
  郁容推测人面疮应是生在膝部的疮疡,因着有“眼鼻口”,极可能是溃孔形成,类似人面的形态。
  古代迷信鬼神。
  不知者见了,可不就是大惊小怪,乃至谣传,便越传越夸张。
  又有文人一支笔,记载秘闻轶事时,常爱夸诞,就有古籍所言的,人面疮能吃能喝还能陪聊天之说。
  根据典籍估测,人面疮应就是诸如流痰或者附骨疽,所形成的。
  可惜,一直没机会亲眼见识人面疮的样子,郁容不能确定推断是否正确。
  疑问埋在了心里,每每想起时,禁不住就有些好奇——
  人面疮到底有多像人面?
  故此,刚刚听闻“人面疮”的消息,他一时难免兴头起来。
  “容儿小心。”
  伴着男人这一声提醒,郁容感觉肩头被人轻揽了下,下意识地抬目,几尺开外是一棵树……想得太入神了。
  遂扬起笑,他偏头看向聂昕之:“可多亏了兄长,险些没撞上树。”忽是一股臭气,若远若近,丝丝绕绕的,钻入鼻腔,“什么味儿……”
  目光投远,视野里出现一间茅草棚,大概就是茅厕了。
  视线遂点点拉近,果然发现了聂暄口说的“老歪脖子树”。
  郁容一眼就见到挺立树荫下的苏十九,另有一人,歪歪斜斜地靠着树根躺睡,形貌不甚清楚,那一身褴褛衣衫却是看得明明白白。
  “在那。”
  跟聂昕之说了这一声,郁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片刻,抵达目的地。
  充斥着鼻腔的臭味让人本能地犯呕,好在现场几人的忍耐力都挺不错。
  郁容站在昏迷的秀才身前,俯首观察着,破烂衣服怎也无法遮挡的膝部疮疡。
  诡异地感到一阵释然。
  果然……
  之前的推断没错吗?
  郁容也觉得奇妙:这人面疮的溃孔,排列的形状,居然真有六七分人脸五官的感觉。
  剩余三四分的不像,因着腐肉的臭味,和脓疮紫暗的颜色,让迷信鬼神的人觉得是“恶鬼”附体……好像也说得通?
  “他还没醒吗?”
  观察了好半天,郁容这才注意到年纪轻轻的秀才,躺着一直没动,不由得心生几许担心,问向救人的苏十九。
  苏十九答:“中暑了。”
  闻言,郁容无意识地凑近昏迷的人,闻到腐肉的臭气里夹带着一丝薄荷香,很熟悉的味,是他亲制的清凉油,观其面部,看得出来郎卫及时采取了急救的措施。
  一只手挡在了眼前。
  郁容愣了愣,仰头看到他家兄长,目露一丝疑虑。
  聂昕之语气淡淡:“容儿吩咐我动手即可,莫让秽气沾了身。”
  郁容听罢,既觉好笑,又是感动,不在意地摇头:“无妨。”
  尚且不确定秀才的具体病证,他不得不亲自查看。
  聂昕之默然。
  郁容笑了笑道:“不过也得需人相助,不如请兄长取些干净的清水,如何?”
  聂昕之自无不允。
  待确定陈三儿的中暑症状不甚紧要,给他润湿着嘴唇,又喂食了些水,郁容便就地替他检查起人面疮。
  ——老歪脖子树下还挺荫凉的,时不时有些小风吹过来,在此给人看病倒也方便。
  细观人面疮,正生于膝关节上,腿周肌肉可见萎缩,像人面五官的疮口色紫,脓液清稀。
  郁容排除了附骨疽的论断,确定实则是流痰。
  所谓流痰,现代医学的说法是为骨与关节结核。
  常是孩童与青少年患得,或是先天不足,或因久病亏损,以至外邪侵入关节或骨髓,形成痰浊,病至重者,寒病化热,腐肉成脓,进而形成疮疡,出现窦道。
  一般而言,流痰患者往往有结核病史。
  郁容想到古籍的描写,有一种顿悟的感觉:老祖宗们把人面疮描写得太夸张了,但对病源病机的认识,其实相当到位。
  《石室秘录》所言,采用贝母糊“人面”口,确是不无道理。
  当然了,与诸病一样,流痰需得根据阴阳,辩证之后才好对症下药,正所谓“同病异治”。
  “你、你们……是谁?”秀才终于苏醒了,被近在尺内的郁容给吓了一跳。
  郁容冲他安抚地浅笑:“陈秀才莫要惊慌,我等乃是过路之客,无意间见到你……”顿了顿,轻声道,“虽是恶疾,却非无救,怎的想不开?”
  陈三儿怔忡少刻,便是悲从心来:“恶疾有救,人心无救。”
  郁容默然。
  虽说,对事件的前因后果知道得不多,但听秀才同村人的言语……想想,这位也是惨,身体不好患了病,家里赶他出门不提,一众人还谣传他恶鬼缠身,是做了昧心事。
  一时想不开,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聂昕之这时突然出声,仿佛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轻身成仁,不愧是白面书郎,节义人材。”
  郁容瞬时囧了。
  兄长这是……
  “白面书郎”接着“节义人材”,当谁听不出是在讽刺?
  生怕这好不容易救活的秀才想开了吗?
  “兄长。”郁容低唤。
  聂昕之垂目不再语。
  陈秀才听了他的讽刺之言,便是微微一愣,面上的悲色渐渐敛去,是良久的沉寂。
  郁容暗叹了声,嘴上解释:“还请陈秀才莫怪我家兄长的妄语,他就是……嗯,嘴拙。”
  陈三儿摇头,语气怏怏:“这位先生说得对,小生真真白读了十年圣贤书。”
  “……”
  搞不懂这些书生奇奇怪怪的论调,郁容决定将话题拉回到病症一事上,温声说:“恕在下冒昧,不知能否给陈秀才你切个脉?”
  陈秀才愣愣地问:“你是大夫?”不等回话,又道,“先前你说,我这身恶疾有救?”
  郁容依次回答着他的问题:“不才读过几本医书,曾于古籍中见识过如人面疮这般的奇症。”
  陈秀才苦笑:“不是冤魂讨债?”
  郁容反问:“陈秀才饱读诗书,也是相信鬼神之说?”
  陈秀才倒是干脆否认:“无稽之谈,惑于人心。”
  郁容微微一笑:“既如此,陈秀才你又何必困惑?”
  陈秀才道:“小生不知,为何平白受此恶疾?”
  郁容回:“一人一太极,若阴阳运化失常,则诸病丛生。”
  陈秀才叹了口气:“小生早先偶感膝部隐痛,只当是做活扭伤了。”
  郁容轻点头,稍作说明:“此人面疮实为痰浊聚集,早中期或可能病证不显,一旦急发……”
  轻者尚可治愈,重者腐肉蚀骨,或可能导致进一步的关节坏死,残疾是小,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以及对人面疮的错误认知,闹出人命也在所难免。
  陈秀才不再追问,撑着自己的身体,调整好姿势,遂伸出手:“有劳小大夫。”
  郁容:“……”
  这人看着撑死了跟自己同龄,怎的喊自己“小大夫”?
  一瞬地走神,遂敛起杂念。
  郁容抬手,轻按在病患的寸口上。
  脉细数,观其舌,少苔舌红,又有骨蒸,夜间盗汗的症状,确定是为阴虚内热证。
  再经过按诊,细细问询了一通,郁容很快就能确定对症的治法。
  说着简单,养阴除蒸即可,施治却需内外双管齐下,关键是形成了窦道,治疗起来更复杂。
  幸好,郁容在虚拟空间曾针对附骨疽,“实习”了好一段时日,尽管二者不是同一种病吧,在外治方面,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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