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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方宅十余亩-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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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郁容在虚拟空间曾针对附骨疽,“实习”了好一段时日,尽管二者不是同一种病吧,在外治方面,却是极有参考价值。
  当然了,无论好治难治,在这老歪脖子树下是没法子采取实际行动。
  哪怕是针刺,有病患与苏十九在场,郁容没法借口从袖子里随随便便掏出金针。
  便在日头稍弱时,一行人离开茶棚,一只腿行动艰难的陈秀才,被郎卫带上路。
  思及其在本地的“名声”,留在这里施治,反倒平添诸多不便。
  往前走个半天,就是雁洲了。
  照陈秀才的说法,尽管他被赶出了家门,但也并非全然没个能投靠的地方。
  只是之前无力行走太远,想搭乘车马,村里村外将他的事传了个遍,没人愿意载他一程。
  让他绝望的是,家里人的态度。悲愤交加,觉得不如自尽,一了百了。
  现在有治愈的可能,陈秀才到底狠不下心再寻死。
  一行人,除了被“厉鬼”惊吓了一把的聂暄,倒是没人嫌弃他的恶疾,愿意载他一路到雁洲——可以投奔的人家就在这儿——当是求之不得。
  郁容也是松了口气。
  他不能放置病人不管,但是这一路再耽搁……咳,怕是年底都回不了家。
  如今陈三儿的目的地也是雁洲,正巧。
  花个几天,给对方急治一番,之后是水磨工夫,吃药、敷药的事,就无需他贴身看着。
  反正雁洲在家门口,来往于京城也不麻烦,到时候给复查什么的正方便。
  当晚,就在雁洲别院歇脚。
  赶在天黑前,郁容给陈秀才首次施展了针刺疗法,配合药线进行外治,提脓去腐,遂拿出现成的生肌散,敷在疮口,对窦洞进行收口。
  着人抓了一剂清骨散,是为滋阴清虚热,煎服了汤药,让病患服食。
  好一通忙活,郁容着实感到几许累了。
  ——昨夜里闹得太过了,囧。
  随口吃了一碗清汤寡水的补粥,他便迫不及待跑去浴室沐浴。
  “兄长?”郁容看到紧随其后进屋的男人,不由得疑惑。
  聂昕之正容亢色地表示:“你累了一整天,我帮你。”
  郁容确实觉得腰酸手软的,便笑道:“我就不与兄长客气了。”
  聂昕之微摇头。
  衣服遂剥落。
  郁容等着,半晌,男人没有动静,疑虑地抬目——
  聂昕之静静地注视着他,看得人莫名恶寒。
  郁容暗自嘀咕:照他这样劳累的样子,兄长不可能再闹自己的。所以,这是……
  等等!
  他陡然想起一件事。
  默默低头看了看,贴身的亵衣……
  居然忘了,自己今天被“陷害”穿了透明装。
  “……”
  这男人还真是……
  百折不挠啊!
  郁容沉默半晌,忽而问:“兄长看够了没?”
  不等对方回话,他笑:“看够了,我就洗澡了。”
  看吧看吧,反正,以他现在的状态,这家伙……
  也就只能看看。


第153章 
  “陈秀才; 膝部今日感觉如何?”
  陈三儿闻声抬头,看到来人; 立刻放下手中书卷。
  “小郁大人; ”自打知晓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夫是为保宜郎,他就不敢再叫什么“小大夫”,寻常便直呼着“大人”; 遂回答对方的问题,“疼痛又有消减,疮口一日更比一日好了。”
  郁容微点头,没真信秀才的说法,倒非对方不诚实; 而是这些个书生,说话习惯性地含糊。
  该问的得问; 手上动作则是干脆利索。
  为防止行动给病坏的膝部造成额外的负担与伤害; 每每医治过后,皆会以木夹板固定着陈三儿的左腿。
  给秀才拆了夹板,郁容开始了例行检查。先行观察疮面的形态,继而以镊子夹着前次插入窦道的药线线头; 翼翼小心地取出之后,换用一根新的药线探入“人面”之口。
  半晌; 他不由得轻叹了声:“生肌散还是差了点。”
  陈三儿听罢; 当即说道:“小郁大人着手成春,恶疮渐见清解,如这般小生已是知足; 不敢再贪心强求。”
  郁容失笑:“如何是贪心强求了?”
  他知这秀才并非真的不想病情痊愈彻底,不过是心怀感恩,怕自己为难罢了。
  “原想着人面疮还没严重到最厉害的程度,”郁容稍作说明,“我便没用峻猛之剂,如今看来,生肌散的药性着实轻了点。”
  生肌散,名副其实,长于生肌、敛肌;而对窦道化管,需得侵略性更强一些的药。
  沉吟了片刻,他决定道:“回头我换一个方子。”
  陈三儿道:“劳小郁大人费心。”
  郁容微微一笑:“陈秀才你且安心养病,无需太悲观,这人面疮幸而发得急,对骨节伤损不算极严重。”安慰了这句,遂是语气一转,“先换药罢,暂且用着生肌散,下一次再用新药。”
  陈三儿自无异议。
  换完药,郁容马不停蹄地去药房,一路上盘算着以什么药替换生肌散,效果会更好。
  自然而然想到了,乳香与没药这一对外用伤药的好搭档。
  灵光一闪,他忆起了别称“去腐散”的千金散,针对陈三儿膝部的恶疮窦道,相当适用。
  千金散的药效很是峻猛。
  因着其主要成分,除却乳香没药,皆为矿物类的急猛药。
  譬如朱砂,剧毒之药鼎鼎有名,另有同为含汞化合物的轻粉,以及含硫化铁的蛇含石。
  大毒的药物不得轻用,不过,这几味急猛药抑杀菌毒的效果十分强力,常用于治疗疮痈肿毒什么的。
  再三掂量了一番,抵达药房时,郁容做好了决定,就用千金散。
  待陈三儿的病情好转明显,可换回生肌散。
  千金散无储备,需赶制,好在散剂是最基本的剂型,相对丸剂、膏剂等,制备起来要简单多了。
  粉碎了药材,过筛研末混合即可。
  粉药机不在此地,不过千金散拢共只需五味药。
  蛇含石备有醋制好的,朱砂与轻粉是从药局直接买的粉剂。
  乳香与没药,更是早早就炮制了,切分成无数小块,存于储物格,随取随用,不担心变质。
  没费太多心神,甚者无需帮手,郁容将所需的药物俱数碾成粉末,过筛后再用舂桶,一点点地将药末研成细粉。
  慢工细活。对一些坐不住的人来说,这项工作实在枯燥。
  郁容没半点不耐烦,研粉什么的,他觉得别有“童趣”的意味。
  一边研着药粉,他一边还在琢磨着陈三儿的“人面疮”。
  除却用药换千金散,药线也该换一种。
  现在所用的药线,是他之前顺手在药局买的。
  做工比较粗糙,以芫花根的自然汁浸泡而成。
  芫花用以解毒疗疮,在天朝古时,其是不同药线处方,制备时所必备的、亦是最基本的药物组成。
  针对陈三儿的溃孔情况,郁容觉得光是芫花根的成分,药线之效尚有欠缺。
  若加入蟾酥、草乌等急猛药,经由熬煮,药线吸足药汁,配合千金散,针对窦道的去腐化管,疗治起来必会更好更快。
  想着便打算,如待会儿尚有空暇,就再制一些药线吧。
  除了当前给陈三儿治病,以后说不准哪天就得用上。
  尽管不如针刀等使用频繁,但也算是不可或缺的一样工具了。
  尤其遇到疮瘤等病证,少了这玩意儿,探查也好,施治也罢,难以“下手”。
  对郁容而言,旻朝现有的药线不太好用,主要是当前药线,形制单一,用着不趁手。
  自制药线的话,可以制成长短粗细不一样,分成各种“规格”。
  比如陈三儿的情况,更适合用线香型的药线;如是遇到赘瘤,或者脱疽腐肉之类,便以丝线型的药线“结扎”更方便。
  除此,在用药方面也更具灵活性。
  “为甚不着人相助?”
  忽闻男人熟悉的嗓音,郁容头也没抬,应答:“这么点儿小事,用得着多少人吗?”
  聂昕之浅声道:“何需劳累容儿。”
  差点破功,对着舂桶“扑哧”了,郁容赶紧拿起盖子,将业已磨好的药粉掩起。
  抬目看向他家男人,他这才安心地笑开了:“这就叫劳累了,兄长莫非希望我光吃饭不干活?”
  聂昕之表示:“有何不可。”
  郁容睨了他一眼。
  这男人……
  真是恨不得一点儿琐事都不让自己沾手,忒“娇惯”了!
  暗自摇头,懒得与之辩论,他转而问:“兄长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我欲回京一趟。”聂昕之直言来意。
  郁容微怔,遂是赧然:“对不住啊,说好的一起去京城……”
  因着陈三儿的病,得在这儿耽搁个几天。
  就算雁洲与京城往来方便,他们也不可能将病人带去王府吧?
  聂昕之丝毫不介怀:“无妨。三五日即归,届时正好接容儿回京。”
  郁容也不与自家兄长生分,笑言:“到时,兄长骑马载我吧,省得再遇到乱七八糟的事情,耽搁了行程。”
  聂昕之颔首,自无不允。
  将研好的药粉放好,郁容顺口问:“现在就走?可需我帮忙收拾行李什么的。”
  聂昕之摇头:“明日凌晨起早出发。”
  郁容:“……”
  感情兄长一点儿也不着急啊,那,至于特地跑这一趟吗,一大晚上的还怕没工夫告别?
  旋即回过味来,这恋爱脑的家伙该不会认为,两人即将“分别”,得有数日不见,特此与他多相处一会儿?
  依他对这男人的了解,郁容觉得自己猜测得绝对没错,遂勾了勾嘴角,问:“兄长可还有其他吩咐?没的话,我得去烧炉子煮药线了。”
  聂昕之目光微上移:“颅顶有蜘蛛。”
  炉顶有只猪?
  郁容微微张大眼,理解不能:“哪来的猪?”
  话说回来,他熬药的炉子很小的,哪能放得下一只猪?
  聂昕之两步走近,抬手在年轻大夫的发上轻抚。
  郁容下一刻就看到其掌心,多了一只蜘蛛,瞬时囧了。
  原来是蜘蛛啊,自己刚刚的表现简直弱智……不对。
  回忆着聂昕之的说法,郁容觉得并非自己理解能力差,是这家伙说话奇奇怪怪的,不由得几分无语。
  ……就不能说人话吗?
  心里吐槽着,他的目光落在蜘蛛身上,语气半是责怪、半是关心:“兄长太莽撞了,这些小虫子经常是有毒的,怎的直接用手去抓?”
  也忒不讲卫生了。
  聂昕之没辩解,也未直接丢开掌中的小虫,只问:“可是容儿所需?”
  郁容黑线,兄长还真能物尽其用啊……诶,等等。
  他稍稍凑近,仔细观察着在掌纹之上,爬来爬去却爬不出男人掌心的蜘蛛,神色微喜:“是壁钱,我怎么忘了,制药线得用它。”
  壁钱是家里常见的一种小蜘蛛,太普通了反而容易被忽视,药房的储备里正缺着这一味药。
  郁容遂是童心大起:“兄长,我们逮蜘蛛吧?”
  只要与他家容儿在一起,聂昕之从不会拒绝做任何事……
  哪怕是捉蜘蛛。
  于是,两人就真的逮了半天的蜘蛛。
  捉到的壁钱,浇上开水烫死,晒干、鲜用皆可。
  虽然挺残忍的,不过确是用药所需……其有清热解毒之能,可治诸多疮疡出血,尤其适合制备药线。
  这个时代的环境,可不像现代那样受污染严重,小虫想活下来都各种不容易。
  留心寻找,屋里屋外的,壁钱十分之多。
  郁容也没造太多杀孽,等蜘蛛的数量差不多够这一回制备的药线所需,就没再继续捉逮了。
  将这些壁钱炮制了一番,当即取芫花根等药材,加入制备药线所用的生丝,一起放入锅中慢慢熬煮。
  直待药汁被丝线尽数吸收,药线初步即制成。
  再去药材浸泡烈酒,药线入其中封闭静置,留待备用。
  “公子……”
  唤人的是一名侍药者,观其神态,明显有几分古怪。
  郁容敏锐地察觉到其语气的不对劲:“怎么了?”
  侍药者有几分踌躇,一副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郁容见了,不由温声道:“有话直说罢。”
  侍药者终是下定决心,语气隐带着几分不忿:“有个媒公登门要给您说亲。”
  郁容愣了愣,极是意外——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上聂昕之的别苑,给他说媒?不怕被兄长打死嘛!
  等等。
  郁容犹疑地问:“媒公?”
  媒公是什么说法?
  是他孤陋寡闻了吗,只听过媒婆……
  侍药者低下头,小声道:“老头给人说亲,不就是媒公?”
  郁容闻言失笑,侍药者也就十三四岁,到底有些孩子气。
  转而,他吩咐:“劳烦看一下炉子,我若没及时回来,待烧开了就封火。”
  侍药者连忙应诺。
  郁容遂朝着前厅行去。
  兄长不在家,当家做主的只能是自个儿。有客人登门,理当去招待一下……绝不是好奇,不知哪来的媒公给他说亲什么的,咳。
  然后……
  猝不及防的,郁容看到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容,太过意外害得他险些没忘了礼节——
  “官、官家?”
  该不会,这就是侍药者说的,给他说亲的“老头”,亦即媒公咯?


第154章 
  好些时日不见; 圣人看起来无甚变化,笑意盈盈的; 一副面软和气的“好人”样。
  意外之余; 郁容好歹没真忘了规矩,赶紧揖首:“郁容见过陛下……”
  礼尚没施完,圣人虚扶着阻止:“都是自家人; 私底下不必多礼。”
  被天子称为“自家人”,郁容不由得压力山大。
  恍若没觉察到年轻大夫的窘迫,圣人紧接着便喊——
  “贤婿啊!”
  猛然听到这一声称唤,雷得郁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太销魂了。
  圣人表示:“你和勺子这一路走得也太久了,我在禁中等了足是半年。”
  郁容有些汗。事实没得辩解; 自他看到“赐婚”的密旨,都过去了好几个月。因着聂昕之说不着急; 他就真的磨磨蹭蹭到了今日。
  听得官家这一说; 心里遂有小小的紧张……咳,有些怂。
  郁容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陛下恕罪……”
  “我没有怪责你的意思。”圣人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依旧好言好语; “就是有些等不及,便眼瞅着这会儿有了空; 我只好亲自寻上门。”
  等不及什么?
  郁容暗觉疑惑; 却不好开口询问,看官家显然言语未尽的样子,便安静地等待其接下来的说法。
  圣人没拐弯抹角:“贤婿且看可有甚么不足; 回头我再着人增添些物什。”
  努力忽视某“雷人”的称呼,郁容将目光投向搁置在案上的小木匣,迟疑了一下下,到底将其打开看了,是……礼书?
  正儿八经的,在双姓结亲之时,用以记录着女方的嫁妆之用。
  兄长的“嫁妆”清单吗?
  郁容瞬间囧了,甚者一时无心细看礼书的明细,满腹一言难尽的心情。
  和着官家当真是来当“媒公”的?
  尽管对旻朝繁琐的昏仪,其间具体的流程,郁容有些搞不清楚,但至少知道,官家的做法没按照规矩来。
  别提自己这一方连个媒人都没,聘礼什么的也根本没准备。
  居然早早就收到了聂昕之的“嫁妆“……
  莫名有种自己“渣”了兄长的感觉,囧。
  “贤婿以为如何?”
  圣人的问题,让郁容当即敛回神……不知道怎么应答。
  却不得不回话。
  他只好硬着头皮道:“让陛下费心了,郁容愧不敢受。”
  “世俗之礼皆如此,有甚么不能受的。”圣人言语含笑,“合昏以后,贤婿与勺子既是一体,这一点东西就当补贴家用,居家过日子不容易啊。”
  说完这般接地气的话,这位天子转而叹息了声:“可怜勺子双亲俱不在,只好由我这个做叔叔的,给他操持大事了。”
  郁容听着,感觉特别微妙……官家这家长的角色,代入得够彻底。
  圣人充分发扬着话痨的风格,叨叨了好半天,忽问:“我听说,贤婿唤阿旦‘小叔’?”
  郁容愣了愣,遂小心应:“是郁容冒昧……”
  “哪里冒昧了。”圣人摇头,直言,“也是时候改口了,贤婿不如就叫我‘小爹’罢!”
  小爹……
  郁容觉得难以启齿。
  他确实在风俗志上看到有说,京中人唤亲叔叔为“二爹”“小爹”什么的,莫名让人联想到后爹什么的,咳。
  再则,喊天子“小爹”,真的需要很强的心理承受力。
  见年轻大夫呐呐不语,圣人笑了笑:“来,叫一声‘小爹’。”
  郁容黑线。
  官家这语气,真的特别像是在调戏人啊……不愧是聂旦那个神经病的哥哥。
  心里活动特别多的某人,只敢腹诽,嘴上像是封了胶,想要张嘴,实在太难了。
  偏偏,圣人一副兴头十足的姿态:“贤婿为何疑虑?可是勺子哪里做得不对,让你这般踌躇?”
  “没。”涉及到兄长,郁容当即辩护道,“兄长极好。”
  圣人闻言,露出放心的表情,语气遂是一转,问,“既如此,贤婿怎的不愿改口?”他一脸可惜,道,“好久没听勺子叫‘小爹’了,何不让我这般老人家一偿心愿?”
  默默瞅着官家数年没怎么变化的“老人家”面容,郁容在心里疯狂呐喊——
  兄长怎么还不回来?!
  他着实快要招架不住了。
  圣人长叹一声:“贤婿啊……”
  郁容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一个没忍住,脱口喊出:“小爹。”
  圣人当即应:“哎——”
  郁容被雷得外焦里嫩。
  圣人看着却是心满意足,便拉回话题,指着礼书问:“这上面写的,可觉得有甚么遗漏?”
  陡觉一阵心力交瘁,郁容无心再推辞啊甚么的,有气无力地摇头。
  圣人见状,欣慰一笑:“甚好,我这便回京,着人准备昏仪。”
  郁容吓了一跳:“陛下……”
  圣人“欸”了声:“怎么又叫陛下?”
  “小、小爹。”郁容勉强叫出声,一时之间顾不得什么敬畏了,赶紧道,“昏仪之事,尚未与兄长商议。”
  官家的美意,他心领了,但涉及到结契,还是希望与兄长商量妥当了,再如何如何。
  圣人笑:“贤婿想左了,你与勺子的昏仪,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就能措置妥帖,现在着手准备,早也得来年,甚者更晚上好一段时日,才能正式行礼。”
  郁容愣了愣。
  圣人继续说道:“具体日子,得司天鉴推算了才好确定。”
  也是。郁容默默想着,他怎么总是忘了他家兄长的身份很不一般。
  “贤婿可还有甚么疑虑?”
  郁容下意识地摇头。
  圣人舒展着眉头,笑意盈盈:“如此,便决定了。”转而又唤,“贤婿啊。”
  郁容头皮发麻,陛下小爹能别这么叫他吗?
  感觉太奇怪了。
  每每听到“贤婿”这个称呼,不由自主脑补了穿红戴绿的女装兄长……画面太辣眼了。
  “我近些时日,不知怎的总觉胸闷。”圣人说,“食欲也是不振,得嗳气便觉舒畅。”
  郁容听罢,敛起杂念,便问:“敢问陛……小爹,”含糊地唤了声,道,“可觉胃脘疼痛,或是气滞胀塞?”
  圣人回:“不痛,确是气滞不畅。”
  郁容松了口气,道:“陛……小爹可是最近又服食了肾气丸?”见对方颔首,说明,“地黄等补虚之药,却是滋腻碍胃。”沉吟了片刻,“如是气滞不严重,以后换在饭后服药,可饮含陈皮、砂仁的茶汤,以化解地黄之弊。若无好转,则须停药,需得同时调理脾胃。”
  “原来如此。”
  圣人了然应答。
  好奇心却一如既往地强盛,又细细地问了好些个问题。
  说到医药相关,郁容坦然得多了,一一回着话。
  话题从补肾之药延展,谈及到儿科,乃至妇产的方方面面。
  说到接近一个时辰,直至一名甲胄侍卫有事禀报,圣人才意犹未尽地中断了交谈,带着一脸的满意,离开了别院……也不知是回禁中了,或者去了什么别处。
  郁容独自一人坐在厅室,抱着茶杯默默想道,官家还真是对医学挺感兴趣的。
  不经意地,目光扫过装着礼书的木匣。
  郁容微微一怔。
  少刻后,倏而有种恍悟——
  话说,他与兄长的婚事就这样彻底定下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吧,但到底没真正落实。
  如今,兄长的“嫁妆”都被他叔叔巴巴地送上门了……
  怎么诡异有一种被倒贴的错觉?
  错觉错觉。
  郁容忍不住盘算起来。
  得准备聘礼啊,否则,自己就完完全全沦为“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忆起礼书上闪瞎眼的金银珠宝……
  郁容计算着自己的身家,默默有了认命感:得,他即便不想吃软饭,在事实上就是吃软饭了……囧。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绪波动。】
  【触发特殊任务“包养聂普”。】
  郁容:“……”
  系统抽了吗?
  包养兄长什么的……听着好带感的感觉?
  郁容当机立断,点开任务详情——
  废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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