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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杂货-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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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就吧。
  “阿兄阿兄,中午吃什么?”四娘五郎这两个,闻着味儿就坐不住了。
  “可是要帮忙?”二娘这时候也过来。
  “也没什么要帮忙的,你织了这大半天袜子,先歇歇吧。”罗用麻溜地往摊开的煎饼上面打了两个鸡蛋,用刀面一扫,鸡蛋就被他扫开了,又抹上一些大酱,撒了一点葱花。
  这个是做给六郎七娘他们吃的,就不放豆芽,那俩小的,按这里的算法,也说是有四岁了,事实上实龄才两岁,罗用担心他们嚼不烂豆芽,卡着喉咙。
  这一个煎饼折一折卷一卷,再对半切了,被二娘拿去喂六郎七娘他们先吃,四娘五郎这两个依旧围在灶边,等着自己的那一份。
  这两个都挺能吃,罗用一人给他们摊了一个大煎饼,照样也是打了鸡蛋抹了大酱,还放了一把焯过水的豆芽。俩人眼巴巴在一旁看着,一边吞口水一边还使劲喊:“阿兄,给我多放酱,我的要多些酱。”
  就着自家这几样简单的工具,罗用硬是把一盆面糊都给摊完了。除了六郎七娘那两个小娃娃,罗用他们自己都是一个饼配一个蛋,帮工那就不好意思,没有鸡蛋,不怪罗用太抠,实在他家现在也不太富裕啊。
  在他家帮工那些人个个都是大肚汉,一个煎饼肯定吃不饱,连他家四娘五郎都能硬塞下两个,这些人哪里够,于是罗用就一人给他们煎了两个厚厚大煎饼,可能还是有些吃不大饱,将就吧。
  吃过了这煎饼,这些人再干起活儿来,那着实是很卖力的,墙壁也都垒得很敦实,半点都不带偷工减料的。
  待晚上下工后,大伙儿回到家中,自然又要跟家里人说一说自己今天在罗家又吃了些什么,听得家里头那些娃娃们连连吞咽口水,然后有些人就会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引得家里几个小孩一阵欢呼。
  这杂粮煎饼虽然已经放了一个下午,但是放在怀里用体温捂着,倒也不会变得冷硬,比刚烙出来的时候,吃着更多了几分韧劲,嚼起来那也是很香的。
  ·
  罗家这边。
  “阿兄!我们现在就杀鸡吧!”待后院那些干活的人都走完了,四娘和五郎两人高高兴兴就从灶房把那只小公鸡和菜刀一起拿了出来。
  “好。”罗用一手接过菜刀,一手接过小公鸡。
  “阿兄?”见他一手菜刀一手公鸡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动弹,四娘忍不住又喊了一声。
  “……”罗用拿起菜刀在那只鸡身上比划了几下,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没有杀过一次鸡啊。
  “我来吧。”二娘这时候刚好从屋里出来了,伸手就把那只鸡和菜刀一起接了过去。
  虽然罗用说了让她只管织袜子不用做家务,但她还是有些适应不了,再说罗用这一天到晚的也不轻松,她不能安心坐在屋里等着吃现成的。
  只见罗二娘将那只小公鸡提到一边,喊四娘拿了一个粗陶碗摆在地面上,蹲身下去,一脚踩住公鸡的翅膀,另一脚踩住公鸡的爪子,伸手抓住公鸡的脖子,扯掉几根毛,拿起菜刀在上面一划,鲜血顿时就潺潺流了出来,落进那个陶碗之中,一滴都没得浪费。
  整个过程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看的罗用一愣一愣的。
  二娘起身,将淌完血的小公鸡丢在一旁的空木桶中,喊四娘往里头加些滚水。
  回头一看,见罗用还傻愣愣站在那里,抿嘴便笑了起来:“到底还是个读书郎。”
  罗用:这是被嘲笑了?


第20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
  待外面的天色都黑透了,田崇虎才回到村中,坐别人的牛车进了村口,然后就下车去了罗三郎家。
  “怎的这么晚?”罗用听到拍门的声音,开了院门让他进来,又伸手接过他背上的背篓,提在手里颠了颠,还挺沉。
  “那辆车走得慢。”田崇虎手里头拎着两个布口袋,跟在罗用后头进了院子。
  “往后收的羊毛多了,你可以先让人捎回来一些。”罗用跟他说。
  “那不是又要多付一次车资啊。”田崇虎撇撇嘴,认为完全没有那么干的必要,反正是坐车回来,又不叫他一路扛回来。
  这些日子他都是一个人进城收羊毛,之前村子里还有些别的小孩闲得无聊,愿意跟他一起去,这两天就很少了。
  村子里那些做豆腐的人家最近又很忙了,没做豆腐的,有背豆腐腐乳出去卖的,也有腾出家中房屋给人投宿的,大人一忙起来,小孩就得跟着帮忙,不用帮忙的小孩基本上都太小,田崇虎也用不着他们。
  前天傍晚,他过来交羊毛的时候,罗用跟她说,次日一早有一辆牛车要去县城,那人就借住在姚家,自己已经跟人说好了,让他到时候早早过去,莫要晚了。
  然后昨日一早,田崇虎就跑姚家去等牛车坐了,倒也不算白坐,那人先前来找罗用买腐乳的时候,罗用就多给了一些,充当车资。
  这两日,田崇虎一个人在城里收了不少羊毛,然后今天下午见着有人赶着牛车要来西坡村买豆腐,他就跑去跟人商量,让人把他捎过来,至于车资,就让他找罗三郎要。
  这时候的人还是比较热情友好,反正都是空车过来,多捎个人也没什么,到时候去罗三郎家买腐乳,提一提这个事,对方能道一声谢,多给些许腐乳,他们也就很高兴。
  “哦,对了,秦五娘让我明日给她带些豆酱。”放好了羊毛,田崇虎又说道。
  “知道了,明天你休息吧,我自己要进城一趟。”毕竟是个十来岁的娃娃,罗用也怕把他给累坏了。
  “哦。”田崇虎抹抹鼻子,心想他哪里需要休息啊,在家里也没事干啊,村子里的小孩现在个个都要给家里帮忙,又没人跟他一起玩,至于他妹妹田香儿,那跟屁虫是他的责任,不是玩伴。
  想来想去,明天还是到这边院子来帮忙吧,听说中午还管饭呢,这几天吃得都可好了。过来干点活儿也好,也免得村里那些人都说罗三郎是因着他是个小孩儿才照顾他,还当他家比别人多占了好多便宜。
  “这时候回去有饭吃没有?”罗用又多问了一句。
  “……”田崇虎抬头看向他,咧嘴笑了笑,没吱声。其实真要空着肚子回去,吃还是有的吃的,现在他在家里的地位也是有些不同了,回去喊一声肚子饿,她娘怎么都得给他弄点吃的,只是跟罗三郎做出来的吃食肯定没法比。
  罗用见他这样,只好去给他做吃食,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娃娃,帮你在外头跑了两天,这会儿天都黑透了才回村,这大冷天的,他能好意思叫人饿着肚子回去吗?
  这时候家里也没什么材料,罗用就打了两个鸡蛋调了一些面糊,给他煎了两个鸡蛋饼,猪油是没有了,抹点麻油将就吧,把陶罐里仅剩下的几片蒜叶也给扯了,再涂上一些大酱,闻着也是很香。
  待田崇虎就着热开水吃完了鸡蛋饼,罗用将他送到院门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行了,你回吧。”田崇虎摆摆手,就他那小身板儿,还要送自己呢。
  “那你路上可别跑,这会儿路面都该冻上了。”罗用嘱咐道。
  “哦。”田崇虎敷衍地应了一声,一溜烟窜进夜幕中,几下就没了踪影。
  田崇虎只觉得这罗三郎实在有些啰嗦,却不知道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奔三青年,看着这么大点的小孩走夜路是什么样的感觉。
  而田崇虎显然是没把这点事儿当事儿,这就是跨越了整整十四个世纪的代沟啊。
  田崇虎回到家中,他爹妈已经睡下。
  这会儿天都黑透了,要点油灯,那肯定就得费油,他们这里的人夜里点灯基本上都是用的麻油,吃的植物油通常也是麻油,就是那种用来织布的麻,结出来的麻籽,炸出来的油。
  “阿兄,你给我带吃的没有?”田香儿一听到动静,就爬起来跟他要吃的。
  “没有。”田崇虎没好气道。就知道吃。
  “骗人,我都闻到味儿了。”田香儿使劲往她哥身前凑。
  “我都吃完了。”田崇虎三下两下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你怎不给我留一点啊……”田香儿失落道。
  “我也饿嘛,就都给吃了。”田崇虎吸吸鼻子,语气也缓和了些。
  “……”田香儿不说话了,阿兄说他也饿呢,那就没有办法了。
  “你今天没吃饭啊?”过了一会儿,田崇虎又问她了。
  “吃了。”田香儿哼哼。
  “都吃了什么?”田崇虎又问。
  “吃了饼子,还有米粥。”田香儿说。
  “那你还饿?”田崇虎。
  “饿。”田香儿。
  兄妹俩默然半晌,然后,田崇虎对他妹妹说道:“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罗三郎他们家。”
  “……”田香儿不说话了。
  “我带你过去,你给四娘她们帮忙,拣羊毛你知道吧?中午吃饭的时候再看,如果没有你的份,我就分你一半。”田崇虎如此做出安排。
  “哦。”田香儿点头应声。
  ·
  罗家这边,罗用这时候正在收拾第二天进城要带的东西。
  既然要进城,肯定就要顺便收一些羊毛,这些天田崇虎已经在城里做够了宣传,周围村子里的人得了消息,可能就要拿了羊毛过去卖,他们明日若是不收羊毛,有些人怕就要白跑一趟了。
  拿了一些腐乳和大酱,以及一小坛酱油,再将那把刚做的简易杆秤拿上,没想到这东西做出来,田崇虎没用上,他自己就要先用一回。
  另外又拿了一些羊毛和毛线,钱也要多带一些,要给这些羊毛毛线染色,肯定得花不少钱。
  这两天他想来想去,都没感觉自己的染色技术有超越当代专业人员的可能性。所谓的草木染手工染,本来也就是后人学着古时候的样子,脱离现代工业,用古时候的方法染色。
  既如此,他现在人就在七世纪,又何必舍近求远,不如干脆点掏钱出来,找唐朝人帮忙染色吧,要靠他自己搜集染料摸索技术,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染出像样的颜色。
  只是这个价钱,必定是低不了。
  从前看电视电影,一讲到唐朝,就是一派的花红柳绿,都说唐人喜欢浓艳的颜色。当他真正来到这里才发现,浓艳的那都是有钱人,在他们乡下,大伙儿穿的大多都是自己织出来的白色土布,像他这样能有一身蓝色长袍的,就算是比较体面的了。
  离石县中倒是有一些穿彩色衣服的,不过最常见还是靛蓝、赭石这些颜色,因为这些颜色的染料相对易得。就算偶尔出现几个艳色,也绝不是他从前在一些影视作品种看到过的那种刺人眼球的俗艳,而是色泽饱满的浓郁色调。
  那样的衣物绝对价值不菲,就算是在物质条件极其富足的二十一世纪,想要搜集那样多的天然染料,比如说花瓣之类的东西,染出色彩饱满浓郁的一整套衣服,那肯定也是要花很多钱的,更别说是在七世纪了。
  次日一早,罗用就背上东西进城去了,也不等顺风车,走着就去了。
  一般像这种时间,从他们村往离石县方向的牛车,大多都是载了货的,而且也不是时时都能有牛车经过,没有提前跟人约好,不好站在路边傻等。
  再说他现在的体质比先前已经好了不少,背的那点东西也不算重,先走着吧,路上要是遇到谁家的牛车,到时候能坐就坐。
  罗用的运气也是不错,刚走了没一个小时,就遇到一辆到他们村买豆腐的马车,马车回程的时候,见他还在路上走,就把他给捎带上了,叫他少走了一多半路程,速度也快了不少。
  经过上回盘火炕那件事之后,现如今他们离石县百姓,几乎人人都认识罗三郎。
  到了离石县城,罗用先是去了一趟秦记汤饼铺。这时候说的汤饼,其实就是面条。秦记汤饼铺,门面不大不小,价格公道口味也好,生意一向都很不错。
  田崇虎在城里收羊毛的时候,就是在这里解决的伙食问题,吃多少都先记上,到时候罗用再过来给他结账。
  这家汤饼铺的店家总共生了五个女儿,没有儿子,前头四个女儿都嫁人了,小孩都挺大了。
  目前在店里操持生意的是秦五娘,这秦五娘如今都二十五六岁了,还未婚配,手艺不错,做起生意来很有几分豪爽气度,骂街的本领在离石县也是数一数二。
  “呦,来啦?这一坛子酱要多少钱?”罗用过去的时候,秦五娘正坐在厅里剥蒜。
  “一升酱五文钱,这个坛子能装五升不止,算作二十五文钱。”罗用说着又把自己带来的另一小坛酱油拿了出来:“这个酱油一升只要三文钱,这些先给你试试看,不收钱。”
  “那便多谢三郎了。”秦五娘高高兴兴收好大酱和酱油,口里说道:“先记着,月末再算。”
  “行。”罗用也没意见。
  出了秦记汤饼铺,又去了薛记布坊,也是离石县城中唯一一个能接染布业务的地方,罗用这回染的并不是布匹,而是羊毛和毛线,然而布坊的薛翁却说这并没有什么关系,羊毛他也能染。
  至于颜色,罗用担心淡色弄不好会显得有些脏旧,于是就都选了浓色,毛线数量不多,就只选了四个颜色,黑色、枣红、赭石和靛蓝,羊毛倒是多选了一些颜色,想要做出色彩鲜艳的羊毛毡地毯,颜色多些也好做各种尝试搭配,刚开始他还可以先做几个小一点的坐垫试试。
  薛翁又把罗用带过去的羊毛和毛线翻看整理了一番,在心里计算后,说道:“如此,你便给六百文吧。”
  罗用顿了顿:“我先给三百文作为定金可好?”
  薛翁笑道:“无事,那便先给一半。”
  罗用连忙道谢:“如此,多谢薛翁了。”
  “十日后便可来取。”
  “好。”
  罗用近来虽也挣了些钱,但也没少花,兄弟姐妹几人身上的袄子,每日里的鸡蛋,不时开荤买的肉,那些可都是要花费钱粮才能换来。
  好容易攒了些许,就为了给这些个羊毛染色,一下子几乎就见了底……等一下回去以后要是跟二娘她们说起,还不知道她得心疼成什么样,要不然还是不要说了吧,免得她们压力太大。
  一边在心里发着愁,一边往城门方向走去。
  田崇虎最近总在城门附近的一个小巷口收羊毛,大伙儿都知道,有要卖羊毛的,就会往那边送,横竖离石县城也没多大地方,也没谁嫌麻烦。所以罗用现在就是要去那里。
  “这位小郎君,听闻离石县有个西坡村,出产一种名叫腐乳的吃食,你可知?”
  罗用刚走到城门口,就被一个赶着马车的外地车夫拦住问路,抬头一看,只见那家伙长得虎背熊腰,穿着一身交领短褐,留着一脸的胡子拉碴。
  “我知。”罗用点点头,又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出城往那边走,四十多里地。”
  这时候马车上的车门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身着长袍头戴方巾的健朗青年,他问罗用道:“你可知西坡村的罗三郎?”
  罗用点点头,说道:“我便是那罗三郎。”
  听他这么说,那赶车的壮汉顿时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可真是巧了!原来你就是那罗棺材板儿啊!”
  罗用:“……”


第21章 暗潮汹涌
  眼下虽已入了二月份,太原城中,盘火炕的热潮却并未褪去,先前从离石县来到太原城的那些盘炕匠人非但没回去,后头又来了不少。
  这些人每日里在太原城中活动,免不得就要跟人提一提这个火炕的由来,一说到这个火炕由来,那就得说说罗三郎这个人了,还有罗三郎家的豆腐和腐乳,豆酱和酱油,都跟着一起出了名。
  除了豆腐腐乳豆酱酱油这些东西,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得是罗三郎硬扛恶商人、面对恶势力不服软的那一段,听过那个段子的人都说罗家三郎真乃纯爷们真汉子。
  随着这个段子的传播,罗三郎的硬茬形象那叫一个深入人心。大伙儿还给他取了一个很接地气的名号:罗棺材板儿。
  现如今,在太原城中,你说罗用,那就没多少人知道,你说罗三郎,有些人就会说,哦,就是那个最早开始盘火炕的小郎君吧,你再说罗棺材板儿,那大伙儿基本上就都晓得了,不就是那谁谁嘛,罗棺材板儿,他的故事我听说过啊!
  所以说,罗棺材板儿这个绰号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这么喊的人,对罗用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还有几分亲切和敬佩。
  起码目前确实是这样没有错,将来的事情那就不太好说。
  ·
  “家仆无礼,三郎莫要见怪。”那方巾青年从车上跳了下来,几步走到罗用跟前,笑着说道。
  “无妨。”罗用抬了抬手,不用说他也能猜到棺材板儿这个诨号的出处。
  “三郎可是要回村?我二人正好也要去西坡村,不如一道去吧。”对方热情道。
  “我要先在这里收些羊毛。”罗用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巷子口。
  “收羊毛作何用途?”对方又问。
  “做些易寒保暖之物。”罗用心想,这人是不是话唠啊,这才头一回见面,怎么这么多问题。
  “可是又有什么新奇之物?”
  “之前那个火炕也是你弄出来的啊。”
  “你是怎么做出来的?是自己想的还是从别处学来的?”
  “羊毛能做何物?”
  “……”
  果然,这就是个话唠。
  主人是个话唠,身边的仆从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都是走的同一个风格路线,想必平日里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这位方巾青年姓郭名安,行十五,来自太原郭氏。
  太原郭氏虽然不像太原王氏那样根深叶茂历史久远底蕴深厚,但在他们这里也已经很够看了,罗三郎很早之前就在县学中听人说起过,罗用穿来这里之后,也对这个家族有所耳闻。
  郭安此人,身材颀长面貌端方,看他们的衣着举止,也是比较简朴随和,除去刚见面时那一声棺材板儿,罗用对这主仆二人的印象还是比较不错。
  至于话太多什么的,那也不碍事,他说他的,罗用只管忙自己的。听说罗用要在这里收小半天的羊毛,对方还很大方地表示自己可以等他一起走,于是罗用就给他们指了城中吃饭的地方,让他们先去吃点东西歇一歇。
  离石县城中,得知今天是罗用在收羊毛,找过来的人还真不少,不过他们大多都没有羊毛卖,就是过来瞧个热闹,一群人凑到一起说说闲话,进入二月份,天气也稍稍暖和了一些,难得今天天气也这么好。
  城中百姓之中,有人就对罗用说了:“三郎,平日里我们跟人买腐乳,一文钱能买七块,半文钱怎么也得三块,怎的到了你这里,反而只能得两块了?”
  “啊?”罗三郎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家豆酱,一升卖五文钱,一合酱是不是半文钱?一合酱也是一斤羊毛,两块腐乳也是一斤羊毛,那你的两块腐乳不就是要半文钱嘛?”那人于是就把这里面的关系细说一番。
  罗三郎一想也是啊,于是便道:“我之前确实算错,那以后一斤羊毛就换三块腐乳吧,之前换过羊毛的人,尽可以来补。”
  罗用的话引得众人一阵欢呼,欢呼过后,问问身边的人先前有谁换过羊毛没有,没想到竟然一个也无,像他们这些居住在城中的百姓,实在也没多少机会搜集到羊毛。
  “一斤羊毛竟也能值一斤米。”一老者感叹道。一斗米值五文钱,一升就是半文钱,重量上来说差不多也就是当下的一斤重。
  “也只有在清明前,过了清明,那羊身上的绒毛开始退了,便不值什么钱了。”罗用对众人说道。
  不多久,有屠户提着一筐羊毛过来卖。
  先前罗用他们刚开始收羊毛的时候,就有人在卖羊给他之前,把羊毛先给剃了,那屠户能干吗,当下就跟人说了:“我跟你买的可是一整头羊,你竟能把羊毛给剃了,你怎的不割块羊肉吃了?”
  于是后来就没人在卖羊之前剃羊毛了,毕竟和一整头羊比起来,两块腐乳还是小头,把这屠户惹恼了可是得不偿失。
  这时候见这屠户提着羊毛过来卖,摊子边上围着的一圈闲人很热情就告诉他了,罗三郎说了,往后这一斤羊毛能换三块腐乳。
  “那好啊,三郎,这里是四斤羊毛,你便给我十二方腐乳吧。”他既是卖肉的屠户,家中自然有秤,这些羊毛也是先称过了再提过来卖。
  “你先前卖过多少,三郎还能给补。”众人又对他说道。
  “当真?”那屠户睁大了眼睛。意外之喜啊!
  “自然。”罗用笑眯眯地收好羊毛,将箩筐递回给他,又接过对方手里的陶碗,从罐子里给他夹腐乳:“你先前卖过多少斤羊毛?”
  “得有十五六斤吧,你给我补十五块腐乳就成。”那屠户高高兴兴就说了。
  罗用做的这个腐乳,比后世那些瓶装的小块腐乳要大上不少,二十七块腐乳,直把屠户带来的那个粗陶大碗装得冒了尖,然后又往上面浇了一些汤汁,那屠户捧着这一大碗腐乳,高高兴兴回家去了。
  ·
  “义山,你观罗三郎此人如何?”不远处一栋二层楼的酒肆中,郭安主仆这时候已经用过饭食,这时候正温了一些清酒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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