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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杂货-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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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了。”乔俊林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
次日一早,罗用带着酒坊那边的两名匠人去军营那边,言是乔俊林昨夜染了风寒,一时不能出门,便叫这两名匠人与他们同往长安城。
罗用与乔俊林在选定这两个人的时候,也是问过他们意愿的,确定他们愿意前往长安城之后,才让罗用把人送去军营。
“白白的官职啊,就这么飞了。”罗用站在城墙上,看着大军离去的方向,心里还在为那官职感到可惜。
“走吧,去吃饭。”乔俊林不甚在意的样子。远在长安城的侯蔺若是知晓自家外甥做了什么好事,估计都想打折他的腿。
“今天中午吃甚?”罗用裹了裹衣袍,和乔俊林一起往城墙下面走,眼瞅着就要到中秋了,常乐县这里的气候也已经开始转凉。
“玉米面煎饼。”乔俊林回答说。
南瓜什么的他们一时反正是不用想的,今年秋天在他们常乐县,这玉米的价钱倒是低了不少,比粟米小麦都要低些,他们县衙中也是经常吃这个。
一到吃饭的时候,他们这县衙里头就很热闹,这一大群差役甩开了膀子大吃大嚼,还有他们常乐县公府之中那许多吏员,以及吏员家属。
女眷大多都是端了食物到自己屋里去吃,小孩子无所谓,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初时还有人拘着,后来大伙儿见县令并不在意这个,于是便也不管了。
堂堂一个县衙,一到吃饭这时候,这院子里头的氛围,跟乡下人办酒席也差不了多少。
那边还有几名差役在那里夸口呢:
“这样的卷饼,我一餐便要吃六个。”
“我得吃八个。”
“你那是放的熏肉少了,来,多放几块熏肉。”
“我不爱熏肉,我爱吃鸡蛋丝。”
“昨天中午我吃了七个,还没饱呢,看那蒸笼里头还有几个早饭剩下的炊饼,便都被我吃了。”
“我吃五个就够了,不过我这肚子饿得快,不到晚饭那时候就饿得厉害。”
“话说咱今天晚上吃甚?”
“听闻是吃馎饦。”
“哎呦,馎饦那汤汤水水的,吃不饱啊。”
“多吃两碗。”
罗用:……
眼瞅着又要到收税的时候了,他这税收了还不如不收呢,恁多空户要填,收上来那些个户税,还不够填窟窿的。
今年被高昌这场战这么一打,关外的大商队现在是一个都没见着,白酒也卖不动,现如今连酒方都被人弄走了,啥好处都没捞着。
年景不好,库中没有钱粮,还有这一大帮大肚汉等着养活。
“少吃些,粮仓都快被你们吃空了。”罗县令忧心道。
“那哪儿能呢。”众差役只当县令是在与他们说笑,心情一好胃口一开,难免又要多吃一两个饼。
第315章 造化【加两句】
又几日,驻守玉门关的将领乔师望亲来常乐县,为罗用春天那时候给他们送去的那些物资表示感谢。
像这种驻守在地方上的将领,与下面的士卒平日里走得也都比较近,罗用上回给他们送去的那批羊绒袜子,比起士卒们原本穿着的麻布袜子不知道保暖了多少,使得他们在戈壁荒原上行军的时候少挨了不少冻,这回乔师望来常乐县,不少人都叫他带话,言是谢过罗县令先前所赠的羊绒袜。
“乔将军何需如此多礼,再说那羊绒袜乃是我阿姊的羊绒作坊所出,我也就是帮她把东西送过去而已。”罗县令轻描淡写道。
“那便要多谢你阿姊了。”乔师望言道。
“无需无需。”罗县令说:“我阿姊一介女流,正因为你们这些将士保卫边疆,她才能安安心心在这边陲之地做些小买卖,乔将军这般客气,着实折煞人也。”
“哈哈,你既这般说,那我便也不再多言了,你与你阿姊都是有情有义之人,你们的好,将士们都记在心里呢。”乔师望哈哈笑道。
“过誉过誉,着实过誉了。”罗用连连推辞。
事实上,罗用当初之所以提议让罗二娘送这一批羊绒袜出去,未必就没有这方面的考量,罗二娘要在这河西走廊做羊绒买卖,与这些边疆的将士们打好关系,自然也有益处。
两人又说过了几句之后,乔师望便与罗用提起了指南针和酒精的事情,那指南针着实轻便实用,还有那酒精,那可是救命的东西啊。
罗用便与他说,那指南针的制法他早已告知京中,至于那酒精——
“早前李尚书途经常乐县,亦曾向我提及酒精一事,现如今他已带了我常乐酒坊的匠人去往长安城,想必要不了多少时日,长安城所产的酒精便能输送到各地军营之中。”罗用说道。
乔师望一听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道宗那棒槌,必定是直接开口管罗用要方子要匠人了。
那死脑筋,这里边能有他什么事啊,皇帝若是想要方子,他不会自己开口,非得他李道宗站出来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莫不是被上回撤职的事情搞怕了,所以才想用这种方法向上面讨个好?
乔师望心里面想了这一堆,面上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他一边夸奖罗用深明大义,一边又与他唠了唠这一场战争给他们沙洲瓜州这一带带来的影响。
“商路不通,民生艰难啊。”罗县令没好意思说自家县衙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只说民生艰难。
乔师望心道,瞧你这常乐县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哪里有什么民生艰难的样子,你这儿都艰难了,那别地儿的百姓还活不活了。
心里这般想着,口里却对罗用说道:“早前我在高昌的时候,当地商贾便来问我说,不知常乐县今年还有白酒卖否。”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罗县令顿时来了精神。
“我说有啊,前些时候还半价销售呢,只不知眼下是个什么价了。”乔师望回答说。
“好啊!”罗县令这叫一个高兴啊,就差捧起乔将军的双手向他表达自己内心无限感激之情了。
白酒这东西,就算是半价销售,那利润也是很丰厚的啊,如今战事刚过,今年的粮食又刚刚收获,常乐县当地的粮价已经跌破了历史最低,这时候收粮酿酒,那正是再合适不过了。
因为乔师望这个广告实在打得太好了,他们这些人临走的时候,罗用又令人从酒坊那边搬了两大车白酒出来送给他们。
乔将军推辞了几句,然后就高高兴兴收下了,刚刚打了胜仗,今日他便把这些酒拉回去给众将士也都尝尝鲜,高兴高兴。
“下回再有人问,你便与他们说一说我们常乐县的针。”罗县令一路恋恋不舍地将人送到了城门口。
这乔师望是个人才啊,瞧他这回这个广告打得多好,多是时候,眼下战事刚过,若是不提那五折的事情,那些商贾怕是还要犹豫一二,一说这五折销售,那就没有悬念了,那可是五折啊,横竖这仗也打完了,赶紧来买吧,错过了今年这一茬,明年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种好事情了。
他们这些当兵打仗的,哪里有仗他们就去哪里打,常常都要走南闯北的,乔师望又是有身份有威信的军中将领,他要是肯帮着打广告,那至少也得是一个顶百啊。
送走了乔师望等人,罗县令搓搓手,回头往县衙那边走,沿街他就开始收粮食了,新粮陈粮他都收,就是价钱有些不同。
这回他也不图省事了,打算叫酒坊那边多酿几个不同档次的白酒,到时候过来买货的那些商贾,要买贵的还是便宜的,他们自己看着选便是。
罗用原本打算跟乔俊林说一说这个事,再一想,乔俊林最近正学习呢,这点事情他自己安排了就是。
常乐书院那些学生,若是要论刻苦程度,没有一个人能与乔俊林相比,就乔俊林这样的,若是生在二十一世纪,那肯定得是个有出息的。
不像罗用,浑浑噩噩活到二十几岁,连个一技傍身都没有,他当年若肯好好读书,大学最好再学个医什么的,那他现在该得多牛掰啊。
看看人家孙思邈,人都归隐山林了,老李还总想请他出山呢,哪能跟罗用现在似得,混个边陲小县的七品芝麻官,日子过得忒不容易。
总而言之,热爱学习是件好事,罗用肯定得支持。
“罗县令,今日那玉门关的将领过来可是有事?”罗用正在街上收粮食,街边一家铺子里的店家如此问道。
“无甚大事。”罗用摆摆手,笑着说道:“言是那高昌的商贾不日便要来往常乐县买酒,叫我们早做准备。”
“果真!”那店家一听,高兴不已。
虽然说最近周边地区不少商贾来他们这里买针,常乐县中颇为热闹,各家商铺的生意大抵也都比较不错,但是这做买卖的,谁还怕生意太好不成,那高昌商贾大多富裕,出手也都比较阔绰。
“果真?高昌那边的商贾要来了?”旁边铺子里的人听闻了,一个个也都跑了出来。
“县令所言,如何能够有假?”
“县令何时说的。”
“便是方才,我亲耳所闻。”
“那可好了,我这几日便到乡下去买两头羊回来。”
“怕是没人肯卖。”
“只要价钱出到了,如何会没人肯卖?”
“……”
这边街道上闹哄哄的,一说那高昌的商贾要来,众人皆是高兴。
在距离闹市区不远不近的一条巷子里,在那吕家宅院之中,南阿秀这时候正在收拾东西。
前些时日她与吕三完婚,他二人自小便认识,双方也都有意,如今成了小两口子,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
“阿秀,你可收拾好了,三郎片刻便要回来了。”那吕三的阿娘在院中问道。
“快了。”阿秀口里应着,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怎的你又把这床被子拿出来了?”吕阿婆进得屋来,见阿秀正在卷铺盖,却把那条新被褥放在一旁,只拣了一条薄被和一条旧褥子卷起来。
“听闻那羊绒作坊中火炕烧得热,无需带那许多被褥。”阿秀有些腼腆地对吕阿婆笑了笑,口中言道。她过门的时日不长,与这个家里的人,多少还是有几分生疏。
“哎呦,你这又拿出来,等一下三郎回来了,又得给你拆了重新放进去,何苦折腾这一番?”吕阿婆把自己那两只干枯黑瘦的巴掌放在衣裙上抹了抹,然后又伸手去拿那条被褥。
“你便带上,三郎在这家里头,我还能叫他冻着不成,眼瞅着又要到他发薪饷的时候了,你且安心去吧,这家里头吃的穿的都有……”
“我来吧。”阿秀见她要帮自己叠被褥,连忙说道。
“行,你来吧。”吕阿婆把自己手中那条被褥递给她,叫她打包带上。
“待进了那羊绒作坊,你便只管好好干活,莫要记挂家里,待到月休的时候,三郎便去接你。”
“甭管选不选得上去学那织毛衣,都不甚要紧,你平日里该干活干活,干完了活便只管好吃好睡,能结识几个一起干活的小娘子们也是好的,只是凡事需得留个心眼,莫要叫人给哄了去……”
南阿秀一边卷着被子,一边听自家阿婆与她念叨。听着听着,眼眶便有些湿了。
她嫁到吕家的这些时日,翁婆待她皆是十分宽厚,弟妹对她也敬重,吕三更是不必说了,恨不得把她当个小女娃子宠起来。
南阿秀犹豫再三之后,终于还是开口了:“不若我还是不去了,便留在家中伺候翁婆,照顾弟妹。”
——还有,每日都与吕三在一处。
“傻女子。”吕阿婆却是笑了:“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你此时不去还待何时?”
“寻常女子能学得一技傍身,这得是多大的造化,听闻在那羊绒作坊,晚上不干活的时候,还有女先生教人识字,我活这一辈子,从未听闻这样的好事,你竟舍得不去?”
“我亦不舍得,只是放不下这家里头。”听闻阿婆这般为自己着想,南阿秀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从前在娘家的时候,耶娘总叫她为家里着想,为弟弟着想,倒像是不曾认真为她想过什么,如今嫁了人,反倒像是真正做了人家女儿一般。
“有甚放不下的。”吕阿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我吕家长媳,这肩上的担子总归是要重一些,如今我与你阿翁尚且还能动弹,你便只管安心去吧。”
不多时,吕三便回来了,趁着天色还早,送阿秀去羊绒作坊那边。
吕阿翁吕阿婆便都不去了,只送他们到了院门口,家里那两个小的要跟,也都被老两口给扯了回来,人家小夫妻一起出门,这俩小的跟去凑个甚热闹。
吕三肩上扛着被褥,手里提着包袱,阿秀就提了一个空空的木桶,两人一起走出自家门前那条巷子,沿着一段坡路走了片刻,到了大街上,穿过大街再走一段路,便能看到羊绒作坊了。
吕三从前从未觉得,这羊绒作坊离他家竟是这般近,临到离别的时候,心中更是千般不舍。
“我自己进去便好,你且回去吧。”
阿秀先前过来与这羊绒作坊里的管事看过,对方叫她这几日便来上工,今日她带了被褥等物什过来,等一下进去安置好了,明日一早便要开始干活。
“那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嗯。”
看着阿秀背着被褥提着包袱一步一步走进羊绒作坊,吕三心中不知是欣慰多一点,还是不舍多一点。
他自小便喜欢阿秀,别人家的小娘子若是有什么,他便盼着阿秀也能有。
但他从前就是个穷小子,身后还拖着一个大家子,并不敢想太多,如今阿秀成了他的妻子,只要是他能做的,便都愿意为她做,哪怕阿秀被选上学了织毛衣,那契约一签便是三年。
第316章 肉菜
吕三从那羊绒作坊回来,经过大街上那个菜铺子的时候,见几名差役正帮着崔翁收冬瓜干,于是他便也过去搭了一把手。
去年县中便晒了不少冬瓜干,皆吃完了,这冬瓜干熬汤着实不错,只要随意加上些许肉片,放在陶瓮之中煮一煮,滋味便很是鲜美。
今年开春那时候,他们这铺子里的冬瓜干都涨价了,依旧还是有人肯花钱买。
听闻今年很多农户都在乡下的荒滩戈壁上种冬瓜,也不管种不种得活,也不管长不长得好,胡乱种下去,平日里得空便去侍弄一二,最后总归还是能得几个冬瓜。
于是他们常乐县今年冬瓜就很多,价贱,县中这个官办的菜铺子从夏末收到入秋,这院里院外的,尽是一个个用红柳编织的笸箩,一笸箩一笸箩的,全是冬瓜干。这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得完。
“这般多,怕是要卖到明年夏天去。”
“明年夏天都未必卖得完。”
“依我看,肯定卖不完。”
“到时候我们怕是日日都要吃这个。”
“唉……”
“这冬瓜干虽好,却也经不住日日都吃啊。”
“冬瓜干有什么好。”
“还不就是用冬瓜晒出来。”
整日里看着这么多冬瓜干,一连看了两个多月,看都看腻味了。
这还不算完,后边还有呢,也不知道要收到什么时候去,这院子里头的空屋可都要堆满了。
这天晚上,县衙这边吃晚饭的时候,众差役便跟罗用说,菜铺子那边的冬瓜干实在是太多了,几间屋子都堆满了,要不今年就先收这么多吧,再多就没地方放了。
“没地方放了?那便先吃掉一些。”罗县令言道。
“……”众差役:早就料到这些冬瓜干迟早得进了他们自己的肚子,就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般快。
第二天一早,便有差役从菜铺子那边扛了一大麻袋冬瓜干过来。
这刚晒出来的冬瓜干泛着清香,扛在肩头上也是比较好闻,就是刚刚在那菜铺子里看到的那一整屋的冬瓜干,瞅着着实也是有几分愁人。
上午的时候,这些差役们干活的干活,巡逻的巡逻,这两日他们还算清闲,等过两日开始收税了,那才叫忙。
听闻圣人今年要在他们河西发徭役,朝廷公文还未下来,不知真假,若是果真要发徭役,那么这个租庸调里面的庸,好多人便可以不缴了,输役代庸便可,首先还得看朝廷要多少民夫,总归还是要先把人凑齐了再说。
也不知圣人今年发这徭役是要让他们去做什么,有传言说是要把驿道铺成水泥路,这活倒是不太重,离家应也不会太远,若是去修长城,那便远些,也更苦,若是去挖矿,那可就太苦了。
差役们这两日在城中行走,常有百姓向他们打听这件事,这事他们哪里知道啊,连罗县令都还不知道呢。
城中百姓之所以打听这个,大多就是为了合计一下,究竟是输庸划算,还是输役划算。
还有一些个胆子特别小的,生怕上面一纸公文下来,自己就得被强逮了去挖矿,家里虽有钱帛,但那公府若是要人不要钱,那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这两日街面上便有一些传言,说是圣人要大造兵器,偏那库中缺铁,于是便要大兴徭役,叫人去挖铁。
罗用听闻了只觉好笑,皇帝老儿缺不缺铁,还能叫常乐县这边陲小城的小老百姓给知道了?
白家人先前倒是给他写过一封信,言是前些时日,圣人在朝堂之上提及要在河西走廊修水泥路一事,朝中百官大多反对。
因为河西走廊人口稀少,又无多少产出,修这条路纯粹就是砸钱,别指望它能产生什么经济效益。
治国那得有钱啊,前两年河南那边连年大水,光是赈灾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边疆不时又有战事,养兵要不要钱,打仗要不要钱?突厥人最近又不安生了,北边的薛延陀也有一些蠢蠢欲动,在这节骨眼上,砸钱在河西修路?
当时在那朝堂之上,甚至还有人说了这样的重话:“圣人可是忘了那前朝之事?”
前朝什么事?不就是那杨广折腾得太过了,搞得这天底下民不聊生,大好的江山,生生被他给折腾垮了。
不过是铺条水泥路而已,以大唐眼下的国力,这样的话说得着实太过了,朝中有些官员就是这般,动不动就引经据典前朝之鉴。
不过罗用觉得吧,在这些反对修路的人里边,原本就与罗用不对盘的那些个,肯定是喊得最大声的,别个是怎么想的,他一时倒也不清楚,总之,别看这些人说起话来义正言辞,实际上好多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那朝堂上风起云涌,各方力量角逐倾轧,什么事儿到了那儿都单纯不了。
就是不知道皇帝老儿这回能不能扛得住,把他们河西这条水泥路给修起来。皇帝既有心经略西域,那么河西这条路,他肯定是想修的。
修路好啊,要想富先修路,看看他们河东道的孟门关,如今都繁荣兴盛成什么样了。
“县令,这小葱还要不要剥了?”
常乐县衙,时间已近正午,眼瞅着就要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其他饭食皆已是做好了,就差最后这一样,县令言是要亲自指点。
这时候,一名老妪正指着一把小葱问罗用。
罗用看了看盆中已经剥好的那些小葱,略略估计了一下,言道:“够了,就这些吧。”
一名年轻些的妇人端着这盆葱去洗了。
那边又有正在切冬瓜干的,罗县令让她们把泡水之后的冬瓜干切成小块,并无多少讲究,就跟切芦菔菘菜一般。
在这秋日的县衙大院里,罗县令就坐在妇人们为他搬来的一把胡凳上,指点她们做一道新菜——酱焖冬瓜干。
这两日县中那些衙役整日叫他莫要再收冬瓜了莫要再收冬瓜了,再收就卖不完也吃不完了,罗用跑去菜铺子那边一看,也是吓了一跳,那一麻袋一麻袋的冬瓜干,都快堆到房梁上了,还不止一个屋。
不过这不收冬瓜怎么能行啊,乡下好多农户还指着卖冬瓜换些钱呢。
罗用在空间里头翻找了小半日,最后终于被他翻出了这个冬瓜干的一种新吃法。
“先在铁锅里放些油。”
“对。”
“再放葱头。”
“葱叶先留着,后边再放。”
“这时候就该放肉了。”
“平日里若是没肉也是无碍,这猪油里头原本就有肉味儿。”
“肉炒得差不多了,该放冬瓜干了。”
“先就放这么多吧,余下的再炒一锅,常言说得好,大锅饭小锅菜,咱这县衙里头也就几十个人吃饭,你们别图省事,该分几锅炒就分几锅炒……”
“喏。”那几名妇人一面炒着菜,一面应着声。
至于那个什么大锅饭小锅菜的常言道,她们倒是不曾听闻过,兴许是河东道亦或是长安城那边的说法吧。
待这锅里的冬瓜干炒出了香味,罗用便叫她们放酱。
这酱料也有许多讲究,今日焖冬瓜干用的是这一种酱,明日若是拍黄瓜,那便要用另一种酱,若是要吃煎饼馃子炸酱面,那又是不同的酱。
这些妇人从前哪里见识过这许多种酱料,现如今可好了,他们县中那菜铺子便有卖,甚样儿的酱料都有,价钱亦不甚贵。
待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众差役一进院子,便闻到一阵浓香扑鼻。
“今天中午竟是有肉?”这些人可高兴了,这会儿还没入冬呢,常乐县当地肉价颇贵,近来他们罗县令整日地喊穷,也不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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