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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的副官好像是穿越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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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笙,一道,深夜在隔壁监牢埋伏之。贼伙遂被我俩一网打尽。
过程嘛,小有枪战,王者之师打的埋伏,天命所归,取胜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嗯……以前我看报纸,觉得文人一支秃笔,没规没矩,都特么胡说些什么东西。
这回我看报纸,深觉我爸吹起牛皮,比文人胡说更甚,民国诸报,都要甘拜下风。
实际上这回炸了后墙来劫狱的,是日前行刺我爸之“乱党”的同伙。
这伙人也不是什么“乱党”,乃是此地某个代理长官的故旧门人,因我爸驻军本地后,曾与这个代理长官闹不愉快,这人便坠楼自杀。
说得直白些,老头子欺负本地一个代理长官,把人给逼死了。那人家的门生故旧,肯定不干啊,寻思要为他复仇,就策划了行刺。
行刺不成,怕刺客吃不住打牵连出地方上更多的人,又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炸了监牢劫狱。他们原打听得曹家刚抓了个白老板,出了告示第二天要开刀问斩,顺手杀这个刺客陪绑。觉得这不能再拖了,干吧,没曾想白老板就关在自家人的隔壁。
他们炸了隔壁的墙闯进隔壁,我和我爸的兵都有点懵。震天的响动里,隐约听见张文笙喊了我一声,叫我别怕。
我说我怕啥捏这幸好炸的是隔壁的墙。
说完没个两三秒,隔壁又是一声,震得大家都站不稳,歪的歪倒的倒。白老板下盘稳纹丝不动,我是亏得张文笙一把揪住才没动一丝。
伴着这声巨响,我们隔着的这面墙,由正当中撕开一个两人宽的口子。原来他们听见说话声响,疑是伏兵,打算把我们这间房都给炸了。
这下我们与他们,大家迫不得已,面面相对,大眼瞪小眼,正打了一个照面。仇人相见,人家分外眼红,我一看原来劫狱的人足有一个小队,似乎比我们留下看守的兵还多,顿时也给急红了眼。
这帮人真正是来拼命的,带的火器也足,还携了几把日本刀。二话不说,把刀拔枪,对着缺口就朝我们开枪。
曹督军战功彪炳,可那是我爸。他的鹅子我呢,常年被他管束在家,虽然枪也会打,确实从未见过这等兵荒马乱的阵仗。
因为慌乱中将手枪上膛,我也还了两枪。子弹擦着人肉带出了血,来劫狱的都是猛汉,见了血愈加发狂,叫着嚷着不要放跑了曹士越。
一阵乱枪,打死我身旁两个士兵。有一个被流弹击中脖颈,热血像漏了的水管,呼呼狂喷,喷得我半身都是,有几滴溅在我眼里,刺得我连眼都睁不开。我是一边跌跌撞撞地退后摸索找搀扶,一边举了枪又要按板机。
突然张文笙一手捺住我的后脖子,把我按倒在地:不要浪费,你没两颗子弹了!枪给我!
这个时候,我仍是不信任他的,可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我举着枪乱晃,质问这姓张的:
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是哪一边的?
旁边一道趴着躲枪子儿的白老板开腔了:得了我告诉你吧,他穿越来的,他是个非法穿越者。
我想起他们方才也说过这个,我忙问:川岳在哪个省?是在北方吗?
白老板趴在地上,今夜难料生死,这会儿还不老实,听见我这句话,他嗷地吼了一声。
我听他捶着满地砖石叫嚷道:我我我真的撑不住了!这活儿太难了!快把时空定位器还给我,我要回总部!
我在灰尘里勉力抬起头,拼命眨眼睛,死人的血裹着灰粒被我从眼眶子里挤了出去。这时我的视线蒙着一层血翳,依稀能看见两个人举刀穿过墙壁的缺口。
张文笙冲上前去,一鞭子抽落一把刀,反手夺了另一把刀,左右开弓两下,分别劈伤了两人的腿,教他们各自跪倒。
得一个喘息之机,他伸手在裤袋里摸索了一下,拳头再掏出来时,指缝里已是蓝光大作。
就是这个东西!我顾不得乱枪乱刀,爬起来合身扑向他,想夺过此物来看个究竟。张文笙也不迟疑,他翻过手腕,拿刀背对着我身后就是一击。
我觉得背上大痛,不由自主,人又趴回地上。还没死的士兵也都受了伤,全在我身侧翻滚呻吟。我在朦胧中,看见张文笙把一个蓝光大作的小球丢在白老板的手边。
白老板刚一伸手抓住那个不知何物的光球,就有一道闪电劈穿他的身躯。
就在众人眼前,他那顶天立地的魁梧躯壳,就这样消失了。纵横往来有数十丈的地面,震抖了数十秒钟方才停下。
墙塌、屋陷、地裂,想不到这假白素贞走人的时候,那个排场之大,丝毫不输真正的白娘娘。
十九、
我趟过了这一劫后,专门跟我爸说过,我说你那张副官好像是个啥“穿越来的”,你不问问?
过了两天便在他案头看到任命状,是秘书代拟的,正式将张文笙补为营务处长,在张氏籍贯一栏赫然填着:川岳。
升得这么快,仿佛坐了根二踢脚,只因为他连着几天,屡救我们老曹家父子的性命——一共三次。
我爸说事不过三,再不给个正经军职对不住人家,如今又在用人之际……
我说营务处长,在前清算个总兵了,老头你怎么回事,要么不给官要么恨不得抬抬屁股把自己的椅子都让给他坐。
我爸特别愁地看着我:哦,不让给有能的坐,难道将来等着你爬上来坐?
这话半遮半掩,也算对我挑了个通明:他曹大帅的位子,这麾下几万的人马、枪炮、钱粮,并没有指望过我曹少帅能承继发扬。
也是,姓张的一个人打跑了白姓匪帮一伙。虽说美中不足,未有俘获,还丢了两个人犯,但面对持枪荷刀的恶徒,他也算保住了一个我,没有把我曹士越的小命断送在残垣断壁之间。
他一把刀、一条鞭、抢了我一枪两颗弹,据说是,仅凭一身就挡住了劫匪若干。对着闻见动静赶来增援的军械所一干弟兄,他更是开了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
他说雁鸣社不知白氏来头,少帅也被他迷惑,其实这汉子是本地匪民,与刺杀大帅的刺客也是同伙。如今这些人炸墙劫狱,里外相应,救了自己的人去。为防报纸乱写,玷污大帅威名,我们最好还是主动发报,将详情正史,告与《申报》等业界知晓。
我爸还特别夸了他这点,说你看,咱爷俩每次都被报纸编排,张副官一来,大家反过来也学会编排人家小报。
在张文笙的求恳下,他算额外开恩,关了雁鸣社的人四十来天后,就把他们全都放了。
这个张文笙,从“穿越”而来。他在我的不得意之上,忽然得意,让我格外地不满意。
劫狱事后,我爸狠罚了我一顿,挨抽断不会少,经也没罚我少抄。我有异议,说若爸爸你肯让我去操练操练,而非每日抄经,我遇到点事也不需要张副官来救了啊。
我爸啥也没说,站起来就走了,只教沈蔚仁记得代查我的功课。
他前脚跟走,我就命沈蔚仁替我抄经。他不敢不做,于是一边抄经,一边劝我不要同我爸置气。
沈蔚仁说:少帅,大帅也是为了你好,都说你七八岁时昏迷数日,有个大师父给你算过,说你八字不旺,杀重身轻,无根无凭,最不适合带兵……
我说:怎么连你都知道,我却不知道?
沈蔚仁为难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也不能怪你爸爸不给你知道。
我又问:难道那个“穿越来的”张文笙八字就好?
沈蔚仁揉着太阳穴道:我怎知道?他说自己生得穷苦,根本没人记得他的八字生辰,就胡乱混大了的。你爸说那也不需要专门挑个好日子,干脆今年他做寿时,也叫张副官同自己一天过生日。大帅说顺手一起过了,大家都吃面,还可聘专门的匠人来,在院子里搭架子放烟火。
他说完,看我闷闷不乐,很懂察言观色,马上又补了一句道:少帅,你不要生气,等你爸生日,寿面你也肯定要吃。
说什么呢!我能是因为寿面才气的吗?
二十、
再见到张文笙时,他已穿了校官的军服、换了的新肩章与领章,合体修身的马裤下面,皮靴擦得锃亮。
人靠衣装,想起初见面时这人还有点颓色,如今就大不同样。大老远的迎面走来,啪地给我敬了个军礼,新鲜得很。
这时他的面上,总算有了点红活的容光,也可能是跟着老头下营督训时吃得够实在。总之,虽然眉间隐隐还有些轻愁未改,斯人也是换了日月,此时此地,正是满身风发意气,与那夺人的神采。
跟他比起来我就无趣得多。在家宅又拘了些时日,太阳都少晒,手脸青白。这之外,没有变化,跳不出院子也挣不出造化。我连戏都有很多日没得听了。
我看看这姓张的,猜摸着又是我爸叫他,才会来我家里。
现在他忙得很。沈蔚仁说,我爸的部队有参战处无有参谋、有秘书而无秘书总长,各营组织各自松散,他这个营务处长新官上任,正忙着放火烧大家的屁股。
另者仍兼任大帅的副官,随叫随到,有事务时往往随侍在侧。
唉,他真个是很忙的。
我同他无精打采地拱拱手:诶——呀,竟是张副官,幸会。
他高高兴兴的脸色果然被我话里的刺儿打了个折,眼神都暗了。大约怔愣了几秒钟,他忽然一笑:少帅今日也活蹦乱跳。
我才不跟他拐弯抹角,一把揪住他的武装带:别废话,那天你作的什么邪法,白老板给你送哪儿去啦?
我爸这正得宠爱的张副官,笑眯眯在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晶球,在我眼前晃了一晃便收走:见过吧?认得吧?
头一次见他眼睛都笑得细了,甚至,满脸笑得都能看到些微的细纹了。这模样,很欠打。
瞧着是有点眼熟,我说,该不会凑巧又是会亮蓝光的那件法器吧?
张文笙笑得得意极了:对,就是同一样。不过我手上这个,才是那位白先生自个儿的随身物。
他这句话,我一时没听懂。
我镇定了几秒钟,拽着他晃晃:你的跟他的,嗯,这个法宝……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的,额,妙用?
张文笙光是笑,不答我,伸一根手指,虚指了指我揪住他的那只手。
识时务我会,我立刻松了手:请,请讲。愿闻其详。
他满意极了,理了理武装带,笑得比我还坏:此法器么,如风火轮,踏上可往过去未来。
我忙道:懂了,用了能回到你老家“川岳”。
张文笙道:少帅聪明剔透,真是一点就通。
何时见过这人奉承我?——我是绝不可能把这句当成好话一口吃下的。
我说:你把你自己的掉包给白老板,是不是顺手作法把他送回“川岳”去了?
张副官笑道:“川岳”是我老家,又不是他老家。现在他有去无回,被困在那里啦。
我并不喜欢白老板,可眼下只要是张文笙对付过的人,那就赫然是我的同志了。为我的“同志”出头,我便马上做出大怒态度,吼道:你坑他?你等着,我派火车去接他!
这一来张文笙笑得都要噎住,用力摇头才挤出一句话来:抱歉,火车可到不了。
他顺了口气,方才说道:他们的人自然会去接应他,这一年半载,可就管不到我这儿的事了。
少帅,这一年半载,在下必不离你们父子左右。
这回轮到我噎住了。
大家都在说什么来着?
说他有意而来,非同小可。
沈蔚仁讲得更好:说他姓张的这只布谷鸟直接刨进我曹士越的窝里来下蛋,狼子野心,我必须得防。
我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想,这人到底是什么邪祟厉鬼变的?为什么这么讨厌呢他?待会儿见了我爸,我准得找个机会,把这小晶球作妖法的实情告诉他。
张文笙牵扯嘴角,又丢给我一个假笑:少帅,待会儿咱们见到大帅,您可莫要一不小心,把这小晶球的事儿倒了出来,这是很不好的。
这人怎么回事,难道会读别人的脑髓吗?
我说:既然你都说是一不小心,那到时候也怪不得我啊。
张副官继续假笑道:嗯,少帅若是“一不小心”,我也只好把这小玩意“一不小心”丢出来。
万一这法器又是“一不小心”,把大帅变没有了……
我心中一紧,嚷道:你想干什么?!
张副官展臂摊手,对我言道:“一不小心”嘛!你想想,白老板也是真的“一不小心”就变没有了不是?要是大帅不见了,你可就没有爸爸了。
老天爷啊,这个人实在是太坏了!
我嚷道:我没了爸爸,你也没了大帅,这账你算不过来?
我爸的这个张副官,笑着对我说道:没了大帅,顶多您不做少帅,至于大帅的位子……自然就有别的能人顶上,少帅,您说是不是?
……好吧。
差一点儿,我就拔枪跟他干了。如果我能干得过他,这一刻事不宜迟,肯定得一枪毙掉他。
我就说嘛,谁会巴巴的为了我而来?所有来我爸面前搞阴谋闹诡计的,个个都是想要自己当大帅。
二十一、
这晚上的饭,又是我们爷俩,跟张文笙一起吃。
也不光是跟他啦,同席的还有我爸的参谋、秘书,本地几个乡绅、耆老,甚至还有我爸新得的一个侍妾。
一大桌的人,菜色也很多,据说等下还有戏听,是我喜欢的热闹场面。可我不想吃饭也不愿意听戏,全程陪坐在我爸身旁生闷气。
酒过三巡,我爸终于意识到我有小情绪。他对我就那个态度,好不到哪里去,黑着脸对着我吹胡子瞪眼,使了几个眼色,要我有话说话有屁就放。
我倒是想放声揭发来着,一抬眼看见张副官就坐在席间,微微笑着,冲我抬眼示意,顿时把我这一肚子的大实话、大秘密又都给揣了回去。
席间大家吃喝随便,连我爸在内,人人穿着便服,唯独这个姓张的,一身戎装,英气勃勃,格外打眼。
看他这眉目,谁也不会相信他是个坏人。
我爸这天很高兴。因为兴致好,特地命人拿了三元钱一支的外国雪茄出来待客。又为西安他做老子的权威,特地扣扣桌面,叫我拿美国人送的打火机出来,给长辈们点烟。
我看他夹着雪茄的手,微微有一点抖,仔细想来,他患这种老病也有些年头了。虽不妨事,我爸毕竟一天天的见老,他嘴角的皱纹,条条累叠,如今连浓黑的胡子都遮不完全。
我怔怔望着他,想着这老头养虎为患的闹心事,将来可要怎么办啊!不知不觉,眼前有点模糊。
我爸一抬手拍在我的脑门上,肉打肉啪地好一声,还挺脆。
老头子不知我的心事,黑着脸问我:怎么哭了?大好的日子哭什么丧?你老子我还没死呢!
我一把抱住他的臂膀:爸爸,要是您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我愿意一辈子都不出门,天天听话抄很多经!
我爸愣了一下,面有笑意,嘴头还要故作生气的姿态,嘟哝说:臭小子,一天到晚发的什么疯。
他伸开大手,在我脸上胡乱抹了两把。这时我才感觉得到脸上有点湿,原来是真哭出来了。
我抱着我爸不撒手,偷眼看张文笙的方向,深怕他马上掏出那个球来一砸,我的这个大帅爸爸就不见了。
张副官端坐席间,也不抽烟。他用双手端起酒杯,带头贺道:愿大帅身康体健,斩棘锄荆,威加海内!
大家纷纷说些好话,冲淡了我这一哭造就的尴尬。
我瞥着姓张的,没跟着他一道祝酒,我偏不跟着他。
我只是想定了,先由着他蹦。反正早晚我得弄死他。
我暗自想,这个“穿越来的”人问题太大。为了我、为了我爸,我肯定得弄死他。
第二部
第6章 我爸爸的身边有好多穿越者
一、
我,曹士越,现在很懵。
因为就在我的眼前,刚刚掉下一只猫,然后是一只狗。
我刚接住猫,又被狗砸到,还没来得及起身,迎面给我冲过来一个人。
——一手端着枪,一手举着刀。
虽然原本不是冲我来的,离我这么近,感觉不杀能亏,也就打算顺手一枪搞死我了。
阴森森黑洞洞一个小枪口对准了我的鼻尖。说时迟那时快生死攸关,这人扣扳机以前,我已经做出反应!
我的第一反应,是搂紧了猫,暴喝一声道:
爸——!
二、
这事儿肯定得怪我爸,谁让他是江苏督军曹钰曹大帅呢?
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想要拉他下马,如果能顺手剁了他可能就更好啦,稳赚不赔。
像我做我爸的鹅子,只是担一个少帅的虚名,就比较无辜啦,跟随他左右,时不时就遭受池鱼之殃。
事发当时,适逢我爸带我出门吃酒。
本来我还想说,今天运气还真不错啊,老头子忽然有做爸爸的态度,居然去别人家里吃酒听戏这种好事也能想到我。
出门前,扮起慈父,特别叮嘱我好好收拾衣装形容,务必要穿起洋装,大衣要选新做的那件,甚至连头发都要管,要我专门理过。
为强调排场,我的坐骑,也特地换过一匹高大雄壮的。马突然变得特别高,很不真实,是垫了个板凳我才顺利上马。
骑在那高头大马之上,我问我那写作秘书读作伴读的勤务官沈蔚仁道:那个张文笙是不是骗老头子吃了什么药?给他吃阿芙蓉膏了么?我爸这瞅着脑子不清醒啊?
沈蔚仁唉声叹气揉着脑门子回我说:少帅,您不要总是想着人家张副官。
三、
既然说到张文笙了,我索性就多说他两句。
这个张文笙,时任我爸的副官,实授营务处长,在我家老头子跟前,堪称左膀右臂,委实红得发紫。
但这个人来路不正,我知道的,他其实是穿越来的。
穿越,又作川岳,据张文笙自白,乃是一个只能进不能出的极恶之地。已至崭新民国,完全不通火车。
山高路远,我在地图上愣是没找见。
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照我看这个张副官就挺刁的,自从他混到我爸的身边来,把个老头子哄得团团转。不光是依了他在徐州地方上招兵买马,转眼又扩了十好几个营,前阵子甚至依了他的意见,从沪上洋行,采买来发电机、聘请来机修技工,建起了一个电灯官厂。
当然有电灯还是好的,比煤油灯亮得多。
我爸很得意,吩咐我说:现在老子电都给你通好了,晚上家里通明透亮。以后天黑了不要乱跑,安心在家抄经。
我十分恼恨,脱口嚷道:姓张的咋那么多花花肠子!
我爸也恼恨,他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同我吹胡子瞪眼:还说!你也是跟我姓曹的,咋个完全不长花花肠子!
这个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张副官,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爸不相信,我却很知道,他跟着我爸,不是忠心诚意,其实脑后藏着反骨头,他心内没个好。
当着我爸面儿他是一只羊,背着我爸他欺负我,立马变成大野狼。他明白着跟我说过,要是我抖露了他的心思,他就设法黑了我的老子。他的一双眼睛,盯着大帅的位子,或早或晚,要取而代之。
今日眼下,我斗不过他。
无奈何,潜伏爪牙忍着。
话说回来,在我接了只猫、挨了只狗、面对着枪、没处躲藏的当下此时,我的右手边,坐的是我爸曹钰——不愧是我身经百战的亲爹,他老人家在猫飞来时,已然抽身闪躲,此刻人在两丈开外,随时还能跑得更远。
这时候呢,我的左手边,当然也坐着一个人,他却没有趁乱躲远。
他就是我爸的副官,我被迫以笙哥称之的穿越人士,张某人也。
第7章 突然被相亲的少帅
四、
我爸,连得力副官都安排陪席,浩浩荡荡,高头大马,将我领到本地四世同堂的一个绅士家中。
人家相迎,也是举家露面。不光是家主、长辈,连奶奶太太姨娘们都来相见,抱猫牵狗,总之还能喘气儿的都专门跑来看我一眼,一时间我们做客吃茶的这个花厅里热闹非常。
这家人姓佟,说是前清名臣之后。最老的老太爷三朝遗老,武举人出身,杀过长毛进过金陵城,差一口气就能做到封疆大吏,云云。。虽然现在耄耋之年,腰杆还能挺得笔直,能抽烟,能吃大碗肉。
但在我们的面前,他一般都有人搀扶着走路,大约这样子显得贵气,意思意思而已。
佟家人述说家史,痛吹老太爷的种种非常之处,我听得如堕雾里,不住偷眼瞧我爸。
我爸以前根本不吃这套的,今日却似被灌了迷汤,忙着帮衬佟家老少,一改他老子就是天的爆脾气,尽说些客客气气的场面话。
迎也迎过,见也见过,茶也吃过,奶奶太太阿姊们分两边散开退后,这才由从当中间,推出一个半低着头的女孩子来。
大大的元宝领镶着荷叶边,挡住了她的半张脸,面貌我都看不清楚,也猜不出年纪。离着老远,只看得清她颈上挂的攒花珍珠链,与东洋髻上面缀着的,厚厚的粉绸蝴蝶结。
我爸说:士越,过来见见,这是你佟家妹妹绍缨。
额,情况好像不太对。
我一愣,勉勉强强,屁股离了椅子,手脚无措。这时候往我爸身旁看,只见张副官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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