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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见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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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身来委屈地摸了摸鼻子,顾清余光瞥到素衣,脑中灵光一现,作出赔笑状,“素衣公子琴技过人,今日得遇,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啊!来,在下敬你一杯。”
  素衣垂眸轻轻勾了嘴角,看破不说破,只是礼貌性地接下,举杯掩面饮酒。
  顾清笑吟吟地举杯,杯盏刚挨到唇边,手中杯盏便被人夺了去。
  凶手一脸坦然,将他的酒杯放下,拿起了自己的,“在下代舍弟喝了。”说着便一饮而尽。
  随后,又为素衣与自己斟满酒,举杯对素衣道:“上一杯是舍弟为表倾佩之情,这一杯,是在下敬公子的。”
  不消顾清说什么,顾澈亦知不必太过在意对方身份,之后便没再相问。
  素衣依旧是淡淡笑着,与他举杯共饮。
  坐在一边的顾清就纳了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二人。顾澈见着了,笑道:“不是不让你喝,是要少喝,知道么?”
  顾清撇嘴,微微点头。过了一会,他将目光投向窗外,高挂的月亮隐在黑暗里,有种朦胧不清的美。他展颜轻笑: “今夜景色甚佳,真是不虚此行。”
  这话莫名拉开了话匣子,三人开始坐于阁楼中谈笑风生,谈音律,谈诗词,不言其他。
  顾清天生多智,论文采,实在不差,甚至可以说独领风骚。
  顾澈早便知小家伙天资聪颖、才华横溢,见他侃侃而谈时的风采,不禁弯了眉眼,眸中满是温柔与骄傲。
  因为二人是同姓兄弟,怕混淆,素衣不便喊“顾公子”。论年纪,他比顾澈还稍长一岁,便以字相称。他眼睛微亮,问道:“枍之这般文采,可有意参加今年的春闱?”
  提到这事,顾清整个人都焉儿气了。
  他原本就是想考个官做的。
  先前他不愁吃喝,一辈子做条咸鱼也无妨。可他总归是想上进的,而且他一直想让顾老爹认可。
  他武是不行了,文还是可以一试的。
  若是没有君遗墨那一茬,他本就是打算参加今年的春闱。
  顾清闷声闷气道:“原本是想的,奈何受人所限。”他说完才开始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子。
  澈哥还在呢,他说这些作甚!
  他忙侧目去看顾澈,后者正在饮酒,放下衣袖后见得顾澈神色如常。他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那边传来一声叹息,夹杂着无奈和隐隐的恨意:“小生曾经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做个‘先天下人之忧而忧,后天下人之乐而乐’的贤臣。没想到啊……”
  素衣说这话时,垂着眉眼,眸光黯淡,随即抬眸望向顾清,眸中直白写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绪。
  但就是素衣这直视他的一眼,看得顾清心神一震。
  他终于知道初见时为何会觉得这人给他一种无法言说却又不能忽视的熟悉感了——素衣跟他有几分相像,在外貌上。
  顾澈见他瞳孔微微收缩,知晓有情况,桌下手轻轻握了握他的。
  顾清一下子回神,回以顾澈一个“无事”的眼神,随后皱起了眉头,心中猜测,素衣会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边还沉浸在一种低沉的状态中,顾清这边已经飞快地猜测了许多想法,仍是无法肯定其中的任何一个,他也没法开口问,只得告诉自己应该是巧合吧。
  已至夜深,雨也停了,是时候回城。顾澈邀素衣同行,后者委婉拒绝,顾澈只好作罢。
  两人在楼下同他道了别,顾清跳上马车钻了进去,顾澈跟在以后,迈了一迈大长腿,坐于车前,手执引绳,驾着马车回京。
  路上顾清一直心事重重,他不禁问了一句:“澈哥,这世上会不会有长得相像实则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顾澈迎着直面吹来的冷风,声音飘散在风中。
  “自然是有的。”
  “怎么。”
  “阿清是觉得素衣眉眼间与你有几分相像,在想你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不待他回答,又听得顾澈道:“不像的,阿清就是阿清,跟谁也不像。”
  这句话有些突兀,听到顾清耳里却像一颗定心丸一般。
  是啊,就算素衣与他的眼睛生得那般像,他澈哥也还是会一眼认出他,绝不会混淆。
  
  第47章 第 47 章
  
  今夜难得顾清没有回宫,两人进了顾府,接过家丁递过来的巡夜灯,直穿过正院往顾澈屋里走。
  半途顾澈突然停了脚步,顾清转过头,眼中满是询问地看他。
  他对顾清笑笑,从容说道:“我去静翕那里一趟。”
  顾清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自己先往顾澈住处走了。
  不管再怎么讨厌,那个人也终归是顾澈的亲弟弟。顾清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步子走得缓慢。
  顾沅住在北院,顾朗旁边的一间屋里。他经过顾朗屋前时,里面并未点灯。
  父亲还未归?还是已经歇下了?
  他只停留了一刻,便向顾沅住处走了。
  行到门前,他抬手敲了两下门。
  从里面传来的声响看,顾沅应该是歇下了,正起床来开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澈没有进屋的打算,便从袖口中拿出个精美的木匣子来,待得门慢慢打开,里面的人只着了一身轻衫,外罩大氅,面带惊讶地看着他。
  “静翕,今日本该为你举办及冠礼,将你的身份公布于众的,但一则母亲过世不久不宜大办宴席,二则父亲近日琐事缠身,实在无多余心力。”顾澈柔声说着,边说边将手中的木匣子交予他,“生辰快乐。”
  顾沅接过木匣,愣怔一会,直到他走远,才关上门往屋内走。
  坐到长塌上,伸手打开木匣,里面一块通体洁白的玉佩乖巧躺着,将之拿出,在烛光下柔和而微微泛黄的,如同凝脂一般。
  上好的羊脂白玉。
  顾沅一眼便看出了,不免心中微动,却又想起刚才顾澈说的那番话。那位所谓无多余心力的父亲,可是在今日大清早,就对那个顶替了他生活在顾府八年的人,道了关心。
  顾朗记得顾清的生辰,却忘记了他的。
  顾沅脸色阴沉,捏着玉佩的手骤然收紧。
  。……
  回到屋内时,顾澈见到顾清已经洗漱好,里衣外穿着他放在衣橱里的外衣,头发随意披散着,半倚在矮几旁把弄着玉簪。
  见他回来,抬眸一笑,语气轻快道:“去给亲弟送礼啦。”
  他知晓阿清纵然不会无理取闹,心中还是多少都会有些吃醋,便走过去一手将人揽进怀里。两人挤在一边矮塌上,身体近乎贴在一起。
  顾清轻轻推了推他,没推动,吐出口气作罢了。
  只听得上方传来他低沉好听的声音,“我送了静翕一块玉佩,跟你这支玉簪是同一种材质。”
  “哦,”顾清拖长尾音应道,末了还添上一句,“顾大哥哥可真是一碗水端平啊。”
  顾澈无奈叫道:“阿清……”
  顾清噗嗤一笑,“好啦,逗你玩呢。我没觉得有什么呀,挺好的。”说着起身将玉簪小心地放到镜台,回头冲他笑笑。耐不住冷,顾清打了个哆嗦,喷嚏随之而来。
  见状,顾澈忙搂着顾清躺上了床,将汤婆子放到被窝里,用手背附在顾清额头上探了探。
  “阿清,我去给你煎服药,你乖乖躺好,不要再着凉了。”他认真地盯着顾清的眼睛说道。
  顾清半张脸埋在棉被里,乖巧地点了点头。
  顾澈忍不住轻轻抚摸了他的头,才起身往外走,带上门走出了屋子。
  这时下人都已经睡下了,顾澈没有惊动他们,自己守在厨房煎了副药。
  他拿着块碎步将药壶把包着握住倒入碗中,烫手得他不紧抬手“嘶”了一声,捏了捏耳朵,将药碗放在托盘上平端起往回走。
  到门口时,将托盘单手稳定住,另一手推开门、关上。走到床塌边时,看到小家伙乖巧地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了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看着他。
  顾澈将托盘放到一边,掌心穿过顾清的肩膀,握住他的左肩半搂着他坐起上半身。
  掌心传来的温度暖到心扉,顾清本就在被窝里捂暖和了,现在浑身暖洋洋的。趁顾澈还未收回手,低头用脸颊在他手背蹭了蹭,乖巧得像只小猫。
  顾澈心中像是被根细小的针扎了,愣了一会,才强忍下想要亲亲抱抱他的冲动,收回手拿起一旁的药碗,笑道:“药还是要喝的。”他边用勺子搅拌边对着药碗轻吹,待得稍微凉了些,才拿起勺子舀起一点放到嘴边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才将碗递给顾清。
  顾清接过碗果然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了,放下药碗后皱着张小脸望向顾澈,准备再上演现场演绎土味情话。
  这回顾澈早准备好了方糖,从怀中拿出,剥开糖纸喂到了顾清嘴里。
  嘴里充斥着甜味,顾清却觉得,糖确实是不及他澈哥甜的。
  这么想着,那张俊脸不知不觉间已经凑了过来,不断放大,直到两片唇瓣相贴。
  。……
  翌日,顾清是被屋外的交谈声吵醒的。
  顾澈素来有早起练剑的习惯,他动作极轻,顾清在睡梦中只觉一直抱着的热体来源消失了,并没有被他刻意放轻的动静吵醒。
  “吴大人,还请稍等,我这就去叫他。”
  “有劳小侯爷了。”
  木门被打开的时候嘎吱作响,顾清的睡意已然全无。
  他听到一部分,大致是说有事找他,那人也算聪明,没有跟顾澈细说。
  不想让顾澈插手这件事,不仅仅是牵扯太多,怕让顾澈陷入危机。更是因为怕他担心。
  顾清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套上足衣穿鞋,站直身子去拿衣物穿好。
  顾澈进屋时,见他已经穿戴好衣物,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吵醒你了?”
  “没有,”顾清坐到镜台前,拿起梳子胡乱理了几下头发,“睡饱了自然醒的。”
  走到他身后,从他手中拿过梳子,顾澈动作轻柔地顺着他的发丝。
  “我派人将吴大人请到正堂休息,你再睡一会也无碍。”他说着拿起桌上的木簪,将挽起的发髻固定住,再将乖顺披在他后背的发丝一缕缕地顺直,又出声道:“你怎会与刑部侍郎相识?”
  “……”顾清飞快地在脑里思考说辞,最终支支吾吾说了句,“哦,吴大人啊,上次去探望子轩时认识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圆这个谎,面对别人,他可以编造出千万条理由,可面对澈哥。
  始终是做贼心虚啊。
  好在顾澈见他这般,也并未多问,为他束好发后,轻笑道:“官场人心险恶,多长个心眼。”
  澈哥就这么一句,便放他走了。
  临走前还加上一句,“记得按时喝药。”说完似乎觉得他会不听话,便自言自语道,“罢了,我还是托人吩咐你身边的丫鬟罢。”
  这话一字不落地落在顾清耳中,他心中一片柔软,转头对着顾澈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去正堂见吴大人了。
  从南院到正堂,必经之路旁的美人树依旧开得绚烂,三四月是它的结果期,花瓣随风片片飘落。顾清伸出手捧着,花瓣落到掌心,他再往掌心吹一口气吹散。
  看着吹散的姹紫嫣红,他心情舒畅,嘴角不住往上扬,两颊酒窝深深凹陷。
  “枍之可真是好有闲情逸致。”
  略微熟悉的音色从后方幽幽传来,顾清不用回头看都猜到是谁。他立住没动,等到顾沅走到他跟前,笑容变了味地笑道,“好巧。”
  这句话听在顾沅耳中也很不是滋味。他心中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嘶吼——“这是我家,我才是顾家二公子!”
  顾沅面上并未表露过多情绪,只是浅浅笑着,“听下人说枍之昨晚在府里过的夜,真是的,我居然都不知道,要是早些知道,定为枍之收拾好屋子,也免得跟兄长挤了。”
  “……”顾清心中骂他无聊,可他这也确实不算喧宾夺主,只得冷笑道:“我一向跟澈哥睡一屋,习惯了。”
  心中觉得跟顾沅搁这儿针锋相对实在没有意义,接着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言罢拱起手做了做样子,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越过他迈步向前去了。
  顾沅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
  “吴大人。”顾清踏入正堂,对这位为官数载的刑部侍郎行了个揖礼。
  对方规矩地回礼,也没触霉头地称他皇贵君,而是唤了声“顾二公子。”
  顾清对于这个称呼很是满意,连带着对这人的好感都提升了不少,他礼貌笑道:“吴大人,此处不便议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可这不是他自家府邸吗?
  虽说吴烨对这点很是疑惑,却也没多问,只是跟在他身后出了府。
  两人一路行到醉仙居,一楼的客人已经坐满得差不多了,顾清摸了摸腰包,确定自己身上带够了银子,才要了间包厢。
  吴烨留意到他的小动作,不禁爽朗地笑笑,“哪能让顾二公子自掏腰包,还是下官做东罢。”
  顾清一边往包厢走一边摆了摆手,“这段时间辛苦吴大人了,在下能做的也只有请大人搓一顿了。”
  也不好再推脱,两人进厢房落座,点了几道招牌菜。待小二走出去,顾清才出声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吴烨压低声音道:“顾二公子神机妙算,按您说的,我们跟了几天,果然发现了蹊跷。”
  
  第48章 第 48 章
  
  “有几位果然坐不住了,下官派人跟上去时,发现他们在昨夜丑时都去了同一处。”
  顾清做出手势示意他等一下,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环顾了一遍,在走到床边将窗户关上,才坐回原位对吴烨微微颔首。
  吴烨低声道:“他们想掩人耳目,挑无人的道抄小路走的,一前一后地去了礼部尚书文从敬家中。”
  礼部尚书?礼部尚书不是君遗墨的心腹吗……
  顾清蹙起眉问道:“可有探听到他们所说内容?”
  吴烨叹气,摇头,转而肃然道:“派去的人,瞧见了一个脸生的。下官猜测……应当不是我天渊国人,可目前还并未确定,不敢妄下断论。”他两手交握成拳,垂下头对着顾清,“还请二公子示意。”
  “此事牵联甚广,须尽快告知皇帝。”沉默一阵后顾清才开口,他联想到澈哥曾对他提起过,在与蛮人打仗时在对方兵器中见到了天权国的标识——朱雀图腾。
  古族消失太多年,被人所遗忘,甚至很多人根本未曾听闻过这个古老的种族。但顾朗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他绝不会认错。
  现如今顾清已经确立了身份,倒不如去古族问个明白,可南林距离京城实在太远,他怕中途突生变故,赶也赶不回来,还是要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才能动身。
  几乎可以肯定吴大人的猜测,朝中大臣跟天权国有所勾结。但顾清直觉,文从敬并不是那个他们要查的人。
  可接着这条线引下去,有一个人,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了。
  顾清再怎么不愿怀疑他,也不得不将矛头指向他,“吴大人,接下下我要让你查的人,身份很特殊。”顾清靠得稍微近了些,小声对他念了个名字,“请务必不要向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透露半点消息,若是查到什么,直接如实禀报给君遗墨。”
  对于他直呼陛下名字吴烨也不敢做什么反应,只拱手应道:“是。”
  接着小二端着托盘敲门进了包厢,摆好菜后对着顾清多说了一句,“公子今儿个不点个酒了?”
  顾清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上次醉酒之事,讪笑着看了小二一眼。
  感情这店小二记忆力还挺好。
  吴烨不明所以,又听得店小二说:“公子要不来壶比秋露白劲儿小些的酒?”
  “……”顾清扶额。
  吴烨听明白了,忙替他解围道:“我不胜酒力,今儿就不饮酒了。”
  小二也是识趣的,不再推销,说了句“两位客官请慢用”便退了出去。
  饭桌上顾清没怎么动筷,见状吴烨也只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两人起身下楼时,撞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但仅仅只是个背影,顾清急着进宫,也并未出声叫住。付了银子,两人一路行去皇宫。
  却未看到,那道背影缓缓转过身来跟在了他们后面,一直到宫门口,望着顾清的身影渐渐消失,那人眸中不知是什么情绪。
  勤政殿。
  “吴卿的意思,是朝中大臣私结党羽,且其中还混有非我国人?”君遗墨脸色阴沉,握在雕龙扶手上的手骤然收紧。
  吴烨低着头答道:“臣派出的探子确是如此回报的。”
  殿中沉寂了许久,君遗墨才装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道:“枍之,你怎么看?”
  “草民斗胆猜测,礼部尚书文从敬等一干人等,与天权国有所勾结。”顾清从容回道。
  皇帝撑着脑袋缓缓垂下眼眸,一脸倦容,“朕知道了,吴卿,你先退下罢,朕同他有话要讲。”
  “是。”吴烨朝他行礼,继而又转向顾清,接收到顾清投来的眼神,微微颔首,退出了大殿。
  “朕是不是很失败?”
  帝王的情绪有些沮丧,透着浓浓的挫败感。
  顾清面无表情地望向他,“还不算太失败。
  ,”上方没有传来回应,顾清继续道,“至少,现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君遗墨苦笑着从宝座站起身,走下台阶示意顾清跟他出去。
  两人踱步于宫中,相对无话。
  还是君遗墨先打破的沉默,“你猜测文从敬后头还有人。”
  不是问句。
  顾清并未告诉他自己的猜想,却还是被看破了。
  他道:“这件事不难猜,只是不能肯定。而且就算查……在我看来,也是查不出来的,只是希望你心里有数。”
  “你不愿怀疑他,为何?”
  顾清刚好侧过头,便见到君遗墨正直直凝视着自己。他回正脑袋,语气平淡,“有一些吧,不过说到底,我们都不了解他。但如果是我,我是不会为了一己私利狠心害自己的多年好友的。”
  君遗墨自嘲般地嘴角微挑,不语。
  眼见要走到临渊殿,顾清开口,“我帮你查到这里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情。我要做的事情做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君遗墨淡淡道:“朕自有打算。”
  “那牢狱,可不是人待的地方,林大人年迈体弱,要是耽搁了时日撑不住了……”可有你哭的。
  说完,顾清头也不回地往配殿去了。
  此后,君遗墨不声不响地将林大人一家放了,却并未昭告天下林世泽的清白。
  林家虽然未曾遭受刑罚,但在大理寺后山那个鬼地方,能活下去都算个奇迹了。因此,林家那么一大家子,最终也没剩下几个人。
  林府早被查封,林世泽领着林子轩和剩下的家眷四处游走,希望寻个容身之所。然而,昔日巴不得结交讨好他们的那些人对他们跟赶苍蝇似的避之不及。
  林世泽身上还是那身脏乱不堪的官服,面对着眼前无情关上的大门,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继而转向活下来不到十余人的家眷,那张一向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茫然。
  他的背微微弯曲了。
  “爹……”林子轩眼中含泪,声音哽咽,“我们去找顾伯伯,或者慕容爷爷,何苦来求这些个小人。”
  林世泽垂眸摆头,“我如今戴罪之身,不能给他们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林子轩不言,上前扶住他。一行人就站在长街边上,不知何去何从。
  路过的行人并不认识他们,只是见他们衣衫褴褛,都指指点点的。
  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不是丞相府的林公子吗?”
  此言一出,一群人围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拿起篮子中的鸡蛋、菜叶,就往他们身上扔。
  “贪官!”
  “还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
  这般言论充斥在耳边,林子轩忍不住发出一声如小兽般的嘶吼,“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是清白的!”
  人们被他的嘶吼声吓了一跳,愣怔了一会,紧接着继续骂起来。
  林子轩挡在林世泽身前,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小。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逃离。
  林世泽将儿子脸上的绝望和痛苦看得一清二楚,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
  一向威严的身躯弯得更厉害了。
  不知是谁,砸了块石头,正中林子轩的后脑勺。
  他瘦弱的身躯微微一震,脑中嗡嗡作响,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整个身子直直倒在了林世泽跟前。
  “子轩!子轩!”附在他脑后的手中被触目惊心的血色染红,林世泽顿时大惊失色。
  就在这时,一人握着长剑穿入人群中,双目赤红就要发狂,还是身旁的顾澈拦下,才没让他对那些百姓出手。
  慕容席远远便见到了倒下去的那道身影,霎时间心神大乱。
  顾澈根本不曾得知过林家出狱的消息,还是家中管事,说在长街上见到了林丞相,才急急回府通报。他当即派人去通知慕容席,自己也慌忙赶来。
  他二人在路上遇到,正巧看到子轩被块不小的石头砸中。
  。……
  慕容席冲上前蹲在在林子轩身侧,查看他的伤势。
  那抹红色触目惊心,慕容席强忍下杀人的冲动,将人打横抱起。
  顾澈心中也不好受,但他还是先跪在了林世泽跟前,满眼愧疚,“林伯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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