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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靠手艺吃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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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易事。
韩松道:“我叫了帮手来。”
“谁?”
韩松没回答,只让他耐心等等。
半晌,一辆马车驶来。来青楼浪的不乏有贵家公子,董传林并未吃惊,拉着韩松走远一些,别吃一嘴飞扬尘土。
马车在两人面前停下,董传林正纳闷时,折扇将帘布掀起,薏草堂尹掌柜撑着车夫的手下马车。
第54章 第 54 章
尹掌柜为人低调爱窝在家里,但这不妨碍外头的人都认识他。
三人刚进门,眼力极好的老鸨伺机而上,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说了一长串,俨然把他当成一掷千金的贵客。
场面话说完,老鸨热情地领路上楼。尹掌柜面子大,老鸨不敢轻慢,让小厮备好的是上等房,淡淡檀木香,精致雕花窗,柔软的窗幔飘来荡去。
按尹掌柜的吩咐,小厮带着一众小倌鱼贯而入。高矮胖瘦强壮娇弱,各种类型排排站,让人迷花眼。
尹掌柜阅历深,这一点儿架势轻松应对。他靠着椅背长指一点,最为突出耀眼的几人纷纷出列。
突出在于身高,耀眼在于相貌,看似随手一点,出来的几人都是高个子的壮汉,身材魁梧,体格极好。
安排妥当后老鸨离去,转身前晃了一眼站在尹掌柜边上的两人,一时间怪异与熟悉参杂接连涌上心头,她没多想连忙退下。
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若耽误了她可赔不起。
百年药铺的掌柜出手阔绰,点人都是三五成群的点,眼看一笔大单收入囊中老鸨笑意满身,扬着帕子让丫鬟去端养颜羹。
还没等美食上桌,老鸨便坐不住了,隔着一层楼都能听见怒骂声。
她无心吃食,眼巴巴地望着楼上紧闭的房门。开青楼的何种客人没见过,稀奇怪癖变态嗜好都有人欢喜,大门敞开有生意就得接着。
可现在老鸨有些拿不准,这……到底是在调情……还是真不满意?
好在声音没持续很久,老鸨又望了一会,确认自个没听错后满心欢喜的回桌上吃养颜羹。夏季天热,冰镇的养颜羹可口润喉,吃得人畅快无比,忘了忧愁。
爽意从喉管透到心田,老鸨心想着让后厨多准备几份。小倌们伺候完豪客该尝尝鲜,可别让人说她是个光知道压榨不知道心疼人的主儿。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吩咐,惊起一声巨响。调羹顷刻跌落,剩下半碗养颜羹洒落桌角。
紧闭的房门被粗鲁推开,她那引以为傲,给她带来大生意的小倌们个个驱赶出门,衣裳半脱半挂,头发凌乱面容拧巴一团,姿态全无。
洒落的养颜羹溅在老鸨衣角,她无心顾及忙不迭地往楼上赶。
“怎么了这是?”老鸨喘着粗气,扶稳摇晃不止的木门,掐着笑道:“尹掌柜莫生气,有事儿好商量。”
“没诚意如何商量。”尹掌柜搂紧敞开的外衣,甩袖怒道。
老鸨瞪了一眼外头干站成一排的大高个,转眼变温柔,挪着步子扭着腰上前,说道:“尹掌柜哪里的话,诚意不都明摆着吗,您若不喜欢换了人便是,何必动怒呢,小心伤着身体。”
尹掌柜重重哼了一声,端起杯子痛饮,喝完就侧身看着前方,愣是不做声。
老鸨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紧紧抿嘴懊恼,自个还没上前对方就赶忙回避,意欲何为?都怪她一时着急,竟忘了对方是个好男风之人。本想着抚顺怒意,却没想到是火上浇油。
“愣着干嘛!还不去叫人!”老鸨把不爽全撒在小厮身上,“眼睛给我放利点!”
“为这点小事气坏身子可不值,尹掌柜您等一会儿,人马上就来。”老鸨端茶倒水,指使丫鬟去端点心果子,讨好意味明显。
尹掌柜见好就收,接过茶水轻抿一口,嘴角松了几分。
客人大怒,连老鸨都不敢多怠慢,小厮必定是急上又急不敢惹事,一通小跑催促,总算是把春风阁里受客人欢喜的小倌都叫上。
见到新人上场,站着门外快变成石像的大高个们皆松一口气,大步一迈赶紧逃离。
手还未碰上衣角就拧着眉头,衣服还未脱下就被轰出门,真不知客人究竟有什么怪癖,后面上场的哥们真是可怜。
屋内气氛僵持,小倌们个个大气都不敢出,垂头乖巧的站成排。
个子娇小柔弱的装无辜就算了,还让人带着几分怜惜。那人高马大的男子也学那副模样,柔不柔刚不刚的,怪异得很。
董传林从头看到尾,眼珠转个不停,这次上场的人中依旧没有他们要找的。
他估摸着,两人正在屋内颠龙倒凤呢,没来也说的过去。可他偏偏不想让事情轻易过去。
有靠山在,歪理也能变真理,不好好利用都对不住尹掌柜的好心。
挪了两步,董传林不露痕迹地朝他比了拳头。
拳头紧握代表零,零即无。
尹掌柜收回眼神,眉头再次紧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一看见他的皱眉老鸨便心头发颤,“尹掌柜您瞧瞧,这都是咱们春风阁的头牌,腰腹个顶个的坚实有力,保准把您伺候的舒坦。”
老鸨又道:“您慢慢挑,不着急。您若是想……多试几个也不碍事,直说便是。”
“人都在这了?”尹掌柜睨了一眼语气冷淡。
“都在都在。”老鸨说道,“除了休息和在陪客的,全都在这儿呢,随您挑。”
“我尹某做生意多年,还从未听说客人有需要不上前候着非得休息的地儿,您这是独一份?”
礼貌的问句让老鸨渗出一背汗,她是倒了什么霉招来这么一主,一分钱没进兜反正惹来一堆麻烦。
老鸨把憋屈咽进肚子,掐着笑说完好话立马让小厮再去喊人。“那些个休息的小倌全喊过来,一个都不能落。”
小厮点头应好,刚迈步子就听见后头说道:“早早就被人点了陪客的,怕都是极品吧?敢情是我来晚了?”
小厮进退两难,只能眼神求助。
老鸨笑容逐渐僵硬,声音有点虚,“哪能啊,极品都留着呢,您等着马上来。”说完,她与小厮耳语几句。
这边心虚加胆怯,着急上火,另一边确悠闲自得,时不时还勾着小手玩。
有钱还霸气的掌柜在前头坐镇,人人都哄着他,无人顾遐其它。
戏才刚开始唱,董传林心里着急却也明白要静下心来,他想着转移注意力时间过的快,便把心思放在旁人身上。
小指一勾,指甲盖来回刮蹭,皮糙肉厚的大掌被刮出一团火,心里燥热得很。
大掌主人耐不住撩/拨,反手一握,将纤细尾指藏在手心。
摩挲,轻蹭,打圈……两人面色如常不动声色,暗地里手指勾成花,掀起浪,引人心头荡漾。
没等多久,小厮又带着一拨人进屋。
前面跟着的面色平淡,衣着朴素,与多彩的青楼产生鲜明对比。后头跟着的几位惨多了,头发随意一束,上衣不搭下裤,满脸写着欲求不满四个大字。
董传林探直脑袋瞧,他们要找的人就跟在后头,粗犷的脸庞黑成炭,眼神带刺。憋屈成这样,怕不是弄到一半就被拉起来了吧,那还真是惨。
不过这正和他意。
给的人憋着,受的人不满,时候越关键脾气越大,闹起来容易些。省得他费尽心思唱戏。
又一群大高个进屋,宽敞的屋子倏忽间拥挤,呼吸声都重了几分。
老鸨心里忐忑,笑都不敢张扬,“您瞧瞧这拨。”
尹掌柜似乎兴致不错,目光来回在小倌脸上打转,面色平缓。看了一会儿,他道:“这还像点话。”他点了三个人,又低头喝茶。
老鸨立马反应过来,嚷着让其他人撤下,又说了一堆好话添茶倒水,她才放心离去。
大堂内闹哄哄乱成一团,干到一半不给劲的客人们纷纷涌出闹事,还没等他们讨个说法,就见干活儿的人下楼。
一时间,□□熏心的人忘了公理忘了忧愁,乖乖窝在男人怀里搂着进屋继续干活儿。
有人悲喜有人忧。
看着他人都心满意足地回屋快/活,童蒙心中的不满与躁动多添几分。
灰衣男子嚷道:“人呢?怎么别人都回来了,我的没回来?”
黑衣男子附和:“就是!我们也是付银子的客人,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消消气消消气。”小厮说道:“人被贵客留下了,您三位再挑其他人伺候吧,今儿的帐免了。”
灰衣男子嗤笑道:“谁稀罕这点臭钱,我们要人!”
灰衣男子又跟着喊道:“赶紧把人交出来,哪有干到一半跑路的!”
两位极其固执要人的客人缠着小厮不放,原本贪小便宜想放弃的童蒙眼神放光。
原本想着已经爽过一回,不要钱也就不计较。可现如今有人据理力争,把他淡下去的燥热又勾上来,刚刚那回格外爽,干到一半不继续他浑身痒痒。
他加入争论的队伍,吵着吵着情绪上升,带着那股欲求不满的憋屈劲直冲楼上。小厮拼命拦都没拦住,发疯似的三人竟把房门给踹开,把屋内的景儿露个底朝天。
屋内三位小倌都赤着上身,还有一位手搭在腰间,作势要解带子。
方才还在自个身上卖力的人这会儿跑来伺候别人?!
谁能忍!
灰衣男子与黑衣男子极为激动,半推半扯带着童蒙一块儿进屋理论,争吵不赢便想直接拉人走。
这等争抢场面十年难遇,小厮愣了会神,再反应过来时,已经乱成一团。
生拉硬拽把人分开,还没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记揪心的哀嚎响起。
小厮回头一看,一男子正瘫在地上抱着小腿哭,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直掉。
“还不赶紧把老鸨叫来!”尹掌柜斥道。
小厮一走,韩松连忙把门关上,把人全困屋里。
童蒙抱着灼华的手臂打颤,嘴里不停囔着怎么办。进屋以后灼华无心多打量,便没正经瞧人,这会儿定睛一看,门口守着的,地上哭着的,不就是前几天赖账溜走的人。
再看两眼身旁抖成一团慌了神的男人,他轻笑两声。
老鸨换了一身衣裳匆匆赶来,看到屋内的乱象咋舌。两边她都对不住,可这眼下,她只能紧着重要的贵客先,没钱没势的小客丢了也不打紧。
“怎么了这是?”老鸨喊道:“快去叫大夫。”
“不用,治伤我们薏草堂门清!”尹掌柜怒道:“我尹某人如今要讨个说法!伤了我的人就想轻易翻篇,哪有那么好的事。”
董传林抹去眼角的泪,搀着韩松的手起身,裤管滑落盖住小腿处明显的伤痕。
伤势在这摆着,人证物证都有,打狗还得看主人,闹腾的实在太过。
老鸨虽不在乎小客,但也不想两边干架,服软道:“尹掌柜能否高抬贵手,别把事情闹大,不然我们双方都难收场。”
尹掌柜板着脸:“我讨我的公道,你做你的生意,互不相干!”
态度强硬无法商量,老鸨回天无力乖乖让路。
童蒙颤着身子抬头,一眼便瞧见捂着腿喊疼的董传林,胆战心惊立马跑光,他惊喜道:“都是自家人都是自家人!”他指着董传林道:“那是我小舅子,我是他姐夫,我们都是一家人!”
董传林眯着眼看他,脸色愈发黑沉。
一家人?
他还真有脸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太忙,断更几天,抱歉。
更新时间改为隔日更。
真诚感谢大家的喜欢,我会认真写好的,绝不敷衍。
谢谢。
第55章 第 55 章
“我没有他这样的姐夫。”董传林扫他一眼,无情地说道。
童蒙急了,“传林你说什么呢?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不认识姐夫了,走咱回家看传芳去。”
听到他还有脸提二姐的名字,董传林火冒三丈,手掌紧握成拳,眼神仿佛藏着利箭嗖嗖射向对方。
董传林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朝尹掌柜弱弱道:“掌柜,我腿疼得厉害。”神色自然的好似方才怒火满身不是他。
“行,你再忍忍。”尹掌柜叮嘱他两句,随即冲童蒙说道:“攀关系的话留着讲给县老爷听去吧!”没人有兴致理你。
没等童蒙反抗,老鸨率先站不住了,急声说道:“尹掌柜留步!留步!”
她挤出笑容,开始打商量:“这点小事何必闹到衙门去,既然他把您的人伤了,那赔银子做药钱便是。这大晚上的去找县老爷多麻烦呐,您说是不?”
虽说青楼不讲究名声与影响的事儿,但把事情闹大,还闹到县衙去就没必要了。在老鸨看来,只是芝麻大点的小事而已。
有人帮腔,童蒙欣喜如狂,急忙点头道:“是是是,药钱我全出了,保证不赖账!”
话完,童蒙扭头看黑衣和灰衣两人,眼巴巴地望着期盼他们一块儿求情。虽然当时涌在前头不小心伤到人的是他,但他们两也没闲着啊,只不过运气好没伤到人罢了。
童蒙拉同伴的心情迫切,无奈黑衣灰衣无人理会,两人皆垂眉丧脸地听从安排。
两人唱完双簧,尹掌柜静了片刻,目光直视老鸨,“你是让我忍?”
“他伤的是我薏草堂的得力干将,将来是要接我位子的人,伤到腿脚如何行天下!行动不便又如何替我管理好月禾国上下的药行?”
末了他还嫌不够刺激,又补充道:“他这般不管不顾闯进房间惊人扰我快活,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现在还要管我?”
区区一点小伤,扯上薏草堂再搭上春风阁简直是小题大做。老鸨努力回想方才慌乱时匆忙一瞥而过的小腿伤势,哪哪也看不出来会影响到行动啊。
明知尹掌柜是在故意找事,老鸨却选择不挑明,没有好处的事情没必要管,惹火上身躲都躲不及。
“我哪敢管您呐,您说笑了说笑了……”老鸨笑了笑,故作贴心道:“我这不是怕这会儿县老爷歇下了,您走去落场空吗,没其它意思。”
尹掌柜瞪她一眼,“不用你操心,走!”
韩松动作利落,立即分别擒住童蒙和灼华,一手固定一个,推着他们往前走。
童蒙在听到董传林是得力干将后彻底失神,他怎么不知乡下农家的小舅子攀上大户,还如此受掌柜喜爱,早知他就应该好好把董传芳那个婆娘养着,不该这么早就摊牌。
这下倒好,小舅子翻脸不认人,死死咬住想把他送进衙门。童蒙悔不当初,咬碎牙也想不出应对之策。
擒住他的铁臂力大无穷,他根本无力反抗,只得任由拿捏。
另一边的灼华神色自然脚步轻松,仿佛回屋歇息一般,无任何挣扎之意。
董传林则拖着小腿一瘸一拐地盯着另外两个小倌和黑衣灰衣男子,驱赶的手势像是在赶鸭子。
这番架势把老鸨给惊了,“等等。”
一行人停住脚步,尹掌柜极其不耐烦地睨着老鸨。
“伤人的人您带走我没意见,可我的人……您不能带走。”老鸨凑前两步低声道:“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望尹掌柜别让我难做。”
尹掌柜眉毛高挑,“拿人压我?”
他甩袖轻哼一声,“要让上头的人知道你连招呼客人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你说他是怪我呢还是怪你?”
“这……”老鸨被噎住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让路。只是拉去县衙问话应该没事,要是惹到尹掌柜不快,把事情捅到上头才是得不偿失。
她招来两个小厮一同跟着,反复交待千万要看牢。
“看牢什么?”
老鸨嘴边的话还未完全说完,就被男子截胡。她抬头往门口一看,神色大变,推开小厮立即涌上前赔笑脸问好。
突然出现的男子一袭暗紫色华服,身材高挑瘦弱,面容清秀,手持着纸扇张张合合,嘴角噙着笑。
董传林不认识此人,蹙眉观察,与同样迷惑的韩松交换眼神后,两人齐齐看向尹掌柜。他年长见识多,说不定认识。
尹掌柜的确认识,他出现在这并不算稀奇,但未免太凑巧,刚刚才谈及他,这会儿便出现在门前,这不是明摆着要拆台吗。
他心里不安,递过眼神。
韩松立即松手放开两人,不动声色地挪位置,三人聚首低语。
尹掌柜明白他们的疑惑,低声道:“他是春风阁的掌柜,晖……”
“尹掌柜好久不见,没想到久别重逢竟是在这儿。”男子听完老鸨的话,倏地开口,纸扇毫无规章地敲打另只手腕,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尹掌柜收敛神色,上前两步颔首道:“王爷安好,是小人考虑不周,不该在王爷的地盘胡乱折腾。”
听到尹掌柜的称谓,除春风阁的人外,其余众人皆大吃一惊。
王爷?
难道他是晖王?
尹掌柜说话被打断前留下的最后一字便是晖,晖王驻守江城,出现在此倒也是情理之中。但没想到晖王居然是春风阁的正主。
还偏偏在这时遇上他,真是不幸。
“尹掌柜哪里的话,讨公道是件大事,哪能与胡乱折腾扯上边。”嘉晖轻摇着扇子,瞥过众人,慢悠悠的在凳子上坐下。
“尹掌柜坐下吧。夜深柳大人怕是歇下了,这次本王做回主,替你讨公道。”
柳大人是县老爷,百姓父母官,也是他口口声声要寻之人。尹掌柜面色僵了几分,垂眉说道:“多谢王爷好意。”
尹掌柜坐下后,老鸨立即端茶倒水在一旁侍奉,尤为殷勤。跟在王爷身边的小厮静守在门外。
董传林与韩松相邻而站,神情凝重。
难怪在告知尹掌柜要去春风阁时他犹豫甚久,思虑再三。如今细想,他当时忧愁的怕便是遇上眼前这般场景。
事情没解决,反倒摊上麻烦事。
嘉晖漫不经心道:“是谁人受伤?严重与否?”
话语中没指名道姓,看似朝向众人说的,但目光却落在董传林和韩松身上,目地明确毫不掩藏。
尹掌柜回头看他,满满担忧。
董传林朝他抿嘴微微摇头,脚步不稳地上前一步颔首道:“是草民,伤处在小腿,只伤及皮肉不严重。”
“眼见为实,让我瞧瞧。”嘉晖说道。
“……是。”董传林缓缓地弯腰,因一只腿受伤,有些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似一棵无根的草随时就能被吹走,惹人注目。
他艰难地蹲下,手还未碰上裤管,身旁的韩松倏地搀住他的手臂,扶起待他站稳后蹲下,小心翼翼地挽起裤管,生怕刮着蹭着。
一截白皙精瘦的小腿暴露在众人视线中,靠近膝盖处一团青黑尤为显眼,青黑周边是一大圈红晕,单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这得多大的仇才能下此狠手。”嘉晖把纸扇合上,哒的一声让人心慌。“赐座。”
老鸨立即搬来凳子,董传林行礼道谢后由着韩松搀着他坐下,两人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
纸扇指向双腿打颤紧抱着灼华手臂的童蒙,“你是伤人者?”
童蒙恐惧地点头承认,随即又猛摇头推责任,指着灰衣黑衣两人大声嚷道:“还有他们!他们和我一起上来的,当时……当时慌乱得很,他们肯定也动手了!王爷明鉴啊!”
说着说着,童蒙突然跪下来,不断磕头求情。
他之前如何也想不到冲动一把会招来如此祸端,还有那该死的董传林,喊了那么久的姐夫,如今却翻脸不认人,害他这般狼狈。
嘉晖压根没正眼瞧他,幽幽说道:“未经允许私闯他人房间还故意伤人……应当如何处置?”
老鸨回道:“回禀王爷,按律法除承担药钱外,还应杖责二十。”
“那就按律法办便是。”嘉晖问,“尹掌柜可有异议?”
尹掌柜站立拱手道:“王爷明察秋毫,小人感激不尽。”
“不,王爷!是他们先抢人的,是他们无理在先,这怪不得我啊!”童蒙听到杖责二十后身子不由得一颤,捱二十板衙役的大粗棍子,他的屁股怕是不保了,还如何快活。
嘉晖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我玩得好好的,小厮突然把小倌带走了,说是有贵客指名要人。我、我气不过才冲上来理论的,他们人多势众我哪会不自量力的打架。”童蒙越说越委屈,“还有……董传林本就对我不满,他肯定是故意的!”
“王爷,您要替草民做主啊!”
童蒙越说越委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着往前挪,刚挪几步就被小厮拦住,不让他接近王爷。
“你与他是旧识?”嘉晖问董传林。
董传林握紧拳头,借着韩松的力起身,沉声道:“是,他是我姐夫。”
“王爷,您快听!他承认了!”童蒙破涕为笑,忙不迭继续解释:“前几日我与夫人闹了点不愉快,夫人气急跑回娘家去了。他肯定是想帮姐姐出气才故意陷害我的,王爷您明鉴啊!”
嘉晖:“可有此事?”
尹掌柜急了,连忙说道:“王爷您莫听他一面之词,他只是想推脱……”
嘉晖抬手止住,指着董传林,“让他自己说。”
话已至此,尹掌柜讪讪地闭嘴,虚握拳头咳嗽两声。
安静半晌,董传林不卑不亢道:“我二姐确实回了娘家,我做梦都想替二姐出气,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老鸨和童蒙尤为欣喜。
老鸨是乐此事与她与春风阁毫无关系,能择干净过错。童蒙则是高兴自个的机灵,不但脱离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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