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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高攀不起我[快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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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吴老太太这么请了,可官员们都一个不动,等秦叙先行。吴老太太看到唯一不穿朝服的秦叙居然被大官们簇拥着,正觉得奇怪,秦叙身边的大太监直接道明秦叙的身份。
  吴老太太马上就跪了,额头碰到地面,跪得低低的,可又喜笑颜开。等太监唱平身,她碎步跟上前来,在前方带路,想引秦叙直接到吴英祈的住处:“谢谢陛下来探望我儿,他腿被打折了,还下不了床,出来不了。前面转右直走就差不多到了。”
  可秦叙走得极慢。
  每走一步,就环顾细看,细看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他还没有听吴老太太的,绕过影壁,没有右转,直达厅堂的木门前,驻足在门边,看了看门上四时花卉的雕纹。看罢,又抬腿进厅,从房上的横梁,看到厅中茶几上的木雕摆件。
  离得最近的,是一件鱼戏莲叶,鱼身圆润活泼、鱼鳞精细,栩栩如生、漆光光滑,仿佛那鱼儿是刚从水面中跃出来似的,在日光之下,泛着水润的光泽。秦叙往这件鱼戏莲叶走去,细细观赏了一番。
  内阁的臣子们都觉得有些奇怪,圣上什么精品没见过,来探花家探病,却没有去见探花,反倒在看木雕?
  吴老太太就更奇怪了,以为圣上没听见她之前的解释,便问道:“那个,圣上,我儿刚被打折了腿,正在床上休养,下不来床——”
  翰林院的韩掌院轻声提点道:“稍安勿躁,圣上是在关心探花来京城住得方不方便,关心探花住得好不好呢。”
  吴老太太一听,虽然有些奇怪,却喜滋滋的。
  这位官老爷说得对,圣上不但亲自来探望,连她儿子的住处环境都要关心!
  不然,干嘛要参观他们家呢。
  而且圣上明明生得英伟,却特意配合她的步速,走得可慢了,这明摆着就是在照顾她老人家嘛!
  仁君!
  秦叙由得他们误会,他放下了这件鱼戏莲叶,又拿起另一件。如此,在细看三件过后,他粗略扫过另外的三件手臂大小的木雕摆件,又走到一件形状特别简单的三叉木前,问道:“这件与其他摆件材质相同,却看不出寓意,又与其他摆件高矮不一,雕的是什么?”
  跟随着秦叙的一个老臣子说道:“陛下有所不知,这不是含有寓意的摆件,而是用来刮背按摩的器具,臣家中也有几件。”
  吴老太太也解释道:“是,这是老身的用来刮背的,用完随手一丢,就放这了。”她说罢,忽然觉得自己的东西随手放厅里不好,赶紧把这私人用品抓在手里,收入怀中。
  而秦叙闻言,瞥了她一眼。
  虽然说是老身,可是看起来,却一点都不老。
  只见她皮肤光滑,虽然来自乡下,脸上却和京中贵妇们保养得差不多。
  秦叙又看到她的手。
  和卢瑥安那双刀痕满布的……没得比。
  他收回眼神,问道:“这院子买得好,摆件都是随院附赠的?”
  在圣上面前,吴老太太也算诚实,再加上圣上带着一大串官老爷来探望,吴老太太自以为圣眷很浓,就问什么答什么:“不是,就送了一部分家具。那些摆件是之前一个杂役弄来的。”
  秦叙状似平静地开口:“哦?杂役居然给主人家买摆件?”
  “不是买的,是捡别人不要的木料来雕的,”吴老太太并未感知到秦叙的情绪,只如实答道:“那个杂役什么破烂都敢放在主人家,我儿也仁慈,随得他放什么破烂。老身见到这些还比较能看,才放在厅里,其他不能看的我都给扔了。”
  秦叙脸上看不出喜怒,用吴老太太的语气故意问道:“那件刮背三叉木,朕见材料相仿,也是杂役用破烂雕的?摆件用烂木也就算了,连给主人家用的东西,都是用别人不要的木料雕的?”
  听着秦叙好像在为她鸣不平的样子,吴老太太便打开了话闸子:“可不就是嘛!他还亲口说这件是用雕床剩下的木料雕的,如果有心孝敬我,干嘛拿用剩下的烂木送我?”
  “不能看的雕品,都全扔掉了。”秦叙又重复道。
  吴老太太回道:“没呢,太多了,太重,老身都搬得腰疼,怪那个杂役逃跑时又不带走,连夜香郎也得收钱才肯运走,可贵了。只能混在夜香里,一晚一晚一件一件地送走才不费钱,现在那些烂东西都堆放在恭房那边呢。”
  秦叙听罢,目光涩冷,薄唇抿紧。
  后面跟着的、看惯了精美雕品的官员们你眼望我眼,不知是谁暗道一声可惜了,一众官员跟着悄悄摇头。
  离开了厅堂,秦叙继续参观探花府,走过吴英祈的书房,见过他房中挂着的亲笔字画、桌面上的木雕竹纹笔架、雕花书架、新款祥云纹燕隼的书桌。又离开了书房,路过厨房、杂物房等地,终于在恭房附近见到一堆精心雕刻的木雕。
  粗看一眼,木雕福寿如意、灵芝如意、多子多福石榴如意、根雕葫芦等等木雕摆件,全都堆放在茅厕旁,臭气熏天。
  吴老太太捂住口鼻,催促道:“那些就是雕了还像枯枝一样的烂木头了,这几日又跑了个杂役,恭房里的没人清理,陛下快些离开这里吧。”
  秦叙当然屏住了呼吸,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堆放在地上被以为是枯枝的、被随意弃置的如意木雕,一个挥袖,转身离开了恭房。
  远离了恶臭之地,秦叙才冷淡地开口道:“既然那些烂木清理麻烦,等下朕会派人来协助清理。”
  吴老太太一听,非常惊喜,十分感激地道谢了。
  敢情圣上不仅仅来参观关心吴英祈的住处环境,不仅仅来探病,还来帮她解决问题来了!
  一路慢行,秦叙又问道:“朕一路走来,看你家中甚是凌乱,厨房未洗碗筷堆积,厨余尚未清理,臭气熏天,亦并未见到其他下人,还没找到新的杂役?”
  吴老太太还以为秦叙会像派人清走烂木一样,赐她杂役搞定杂事,便开始诉苦道:“找过了,但是,哎,陛下不知,自从第一个杂役偷东西跑了,京城的杂役可不好找,已经辞工好几个了。一个个都说杂活太多干不完,书香人家不是这样对杂役的,他们需要一家人都过来做工,要我们多养几个。这不明摆着坑人呢。”
  “没听明白,怎么坑了。”秦叙逛过亭子,继续慢步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每一步,都走得沉重。
  吴老太太便更详细地诉苦道:“家里就两个人,老身和英祈,没旁的人服侍了,英祈的书房也不要杂役接近,只服侍我一个,不是轻轻松松?从前那个杂役是个长工,一个人就可以干完所有活,还能有闲暇捡些烂木来雕;新请的杂役却说一个人干不完,要几个人来做,还说这院子大了,得至少厨房请一个清洁请两个。一个人的活三个人干,明摆着就是坑人,我才不会被坑了呢。”
  秦叙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平静道:“原来如此。”
  家学渊源,吴英祈是个抛弃糟糠、不敬授业恩师的白眼狼,其母也好不到哪里去。
  转眼便到了吴英祈卧床的房间。
  看那张雕花千工床,做工细腻精致,手工与大厅中的木雕摆件、与吴英祈书房内的笔架等用具如出一撤。
  整个探花府,都存在着卢瑥安全心全意对待过、用巧手精心布置过的痕迹。
  回想昨夜,卢瑥安的房中摆设,除了他赖以为生的核雕,木雕摆件一件也无,显然心灰意冷、再也无心雕制了。
  再看这床,秦叙所看到的,不再是细腻专注令人惊叹的雕工,而是一位木匠错付多年的一腔情意。
  嫁入谁家不好,为何偏偏进了这吴家?


第22章 糟糠原配·二更
  而在床上的吴英祈,因为秦叙没有出言说免礼,于是此刻只能捧着打了石膏的小腿,挣扎着把小腿搬到地面;又因为秦叙没有出言阻止,于是他只能深跪不起。
  向圣上行礼是应该的,圣上体恤是圣上仁慈,能动的了的该行礼的就是得行礼,没人敢对正常的行礼有一句微词。
  秦叙慢悠悠地用眼扫过房中摆设,才道了句平身。
  只是圣上还站着,吴英祈哪敢坐回床上,只得靠没有被打折的腿努力站着。
  秦叙又看了看吴英祈的脸。
  脸上的红肿并未消去,左眼和嘴角都肿了,极毁姿容,没有当日在殿试上对答如流的文雅风范。虽然被打的是他亲自钦点的探花,可秦叙竟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只是面上不显。秦叙负手而立,只觉吴英祈越发面目可憎,没有赐座,把吴英祈上下扫了几眼,才问及吴英祈的伤情:“听闻卿养伤在家,未料伤情甚重,腿如何了。”
  吴英祈坚持着俯首一拜,恭敬道:“回禀圣上的话,臣小腿腿骨被打折了,不易挪动,且恐颜面有损,只得请求休假。感怀圣上亲临探望,臣感激涕零,日后必将肝脑涂地,回报陛下仁德。”
  声音清亮悦耳,秦叙却不耐烦听。此人表里不一,有才无德,原想可堪小任,现在却想直接贬了。只是卢瑥安说过想要亲自对质——
  腿都折了,可喜可贺。
  不知道卢瑥安得知后,会不会也幸灾乐祸,拍手叫好、说一声“活该”?
  只是……
  秦叙盯着吴英祈身后那张充满了情意的雕花大床,决定什么都不跟卢瑥安说了。
  只望卢瑥安别要余情未了,别替吴英祈痛心才好。
  就像他的母后,明明被父皇弃于冷宫,天天以泪洗面,痛骂他父皇是个负心汉,后宫无数,漠视他们母子。可一听他父皇病倒,母后还不是贴身照顾,为他忧思,寝食难安。
  思及至此,秦叙胸腔里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沉闷,闷声道:“既然如此,便继续养伤,任职课考之事无需担忧,自然会有人顶替办好。”
  说罢,秦叙说了句众臣自便,就直接离开了。
  多厮留几日,先给卢瑥安亲自处理罢。
  如同烂木一般被弃置,卢瑥安心情能好?从淮扬上京又没有亲朋在侧,还需他多加看顾,忘却往事。
  于是秦叙对随从吩咐几句,决定简装出行,又到卢瑥安那处去。
  众臣跪地恭送他的离去,完了,回头请折了腿的吴英祈坐着,内阁大臣们一个个好生宽慰了一番。
  吴老太太一一谢过,心情无比雀跃。
  她儿子圣眷很浓啊!竟然引得圣上和大臣们来亲自探望!
  送走内阁大臣们之后,吴老太太关了门,对着吴英祈满脸喜色地说道:“明儿我去官府亲自催一番,这都过了多久了,你腿都折了,他们居然还没抓到人,难道觉得你是小官一个所以就敢怠慢你吗!连圣上都亲自来探望,他们敢怠慢你吗?”
  吴英祈也一脸感动。素来圣上探病,都只会对皇亲国戚、守疆大将、年事已高的有功之臣慰问来表示恩宠,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为官不过数月,无甚功绩,都能得到圣上的恩宠。
  虽然圣上来了也没说几句,但放眼整个京城,有谁能有他这样的殊荣?
  吴英祈问道:“娘亲,圣上来时,有没有好好招待,备好茶水点心?”
  吴老太太一惊,后悔道:“啊!娘忘了,没有!幸亏圣上不介意,见到恭房那边堆放的破烂多,我一个老人家丢不完,他还说请人来帮我们清走呢!”
  “怎能带圣上去恭房那等腌臜地方?”吴英祈都忍不住责备了。
  吴老太太回道:“哎,圣上想逛我们的院子,无意之中去到的。娘再无知,都不会带圣上到那边去啊!英祈啊,是你得了圣上青眼,连住得怎么样,圣上都要关心呢!前些日子那几家官夫人还不理睬我,嗤,她们以后再请,我才不去哩!”
  ……
  吴老太太得瑟之极,这几天又请了个新的杂役干活照顾吴英祈,自己则赴宴,去其他官夫人的宴会,吹嘘当今圣上有多照顾他们吴家。其他官夫人还以为吴家还得宠,顺势赞了秦叙一番,赞圣上仁德。
  可内阁跟来的臣子们,却有另一种看法。
  圣上日理万机,只有功劳巨大的老臣子们卧病在床,才会得到圣上亲临探望的殊荣。
  探花区区一个七品小官,无甚功绩,如何能得到圣上亲临的垂爱?
  而且,在亲临之后,圣上又为何面若寒霜,连药材都不赐。
  特别是,离去之后,还特意吩咐翰林院的韩掌院,对吴英祈休假一事停职不留任!
  停职不留任,想要起复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和罢官没有什么区别了。
  虽然说来奇怪,可看起来,与其说圣上是来探病慰问臣子,倒不如说,是来闲逛、参观探花家的院子的。
  而且逛院子、看木雕的时间,比见受伤探花的时间还长得多,圣上的态度实在耐人寻味。
  难道圣上觉得家中有木雕摆设不够简朴?于是就不喜了?
  在老眼昏花的老臣之中,有一位目光锐利的,忽然记起圣上腰间,戴有一枚桃核配饰,与他指责过的、福亲王腰间配饰长得十分相像!
  为求知真理,他特意偶遇福亲王,赞福亲王腰间配饰,顺便问及此事。
  福亲王果然说了:“你终于觉得这个雕得很好啦?那是我买来送给皇兄的,上面雕的是岁岁平安,在送之前我仔细看了,每一片花瓶的碎片上的雕花都不一样,预示各个工匠的作品不必催同,可以百花齐放。皇兄见了可喜欢了,天天都戴着呢。”
  这位目光锐利的老臣没找到圣上对探花态度不明的缘由,却发现了新的事物。见圣上似乎有意推行手工业的发展,不再单一地追求简朴,当日,他就与老朋友们一同谈及此事,起草奏折,准备在朝上启奏,说明过度简朴的危害。
  而刑部尚书当日未跟着秦叙去探花府,只从下属口中与夫人口中得知,圣上曾探望过卧伤的探花。以为探花是圣上的宠臣,被打伤了,到现在凶手都没抓到。那吴老夫人也得瑟无比,赴宴时多次形容圣上的仁慈。
  凶手还没抓到,岂不是要怪他这个刑部尚书!
  不知两次殴打探花的真凶没抓到,连探花早前报案的、打伤家母盗窃财物的杂役逃奴,探花亲自都提供画像姓名了,居然也还没抓到!
  虽然秦叙并未怪责下来,刑部尚书在得知这条消息之后,就诚惶诚恐的,立即写了奏折,报告探花被殴打两次的案件的调查进度。奏折上称,因为殴打朝廷官员事关重大,经过逐一排查,现此案已有眉目。至于那逃奴,亦审问过附近民众,确有此人,可惜至今在逃,还没抓到。
  奏折还没递上去,秦叙这边,就派了宫中的一位太监来传话。


第23章 糟糠原配·1更
  这位历公公向刑部尚书转告道:“圣人说了;吴英祈吴大人被殴打一案,已过去半月有余,不需劳师动众调查,理应严查其他案件。而吴大人所报的另一件盗窃案,通缉也可以撤了。”
  刑部尚书瞪大了眼睛;问道:“圣上的意思是;殴打命官的案件不需严查?”
  可圣上不是亲自去探花府探伤慰问?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历公公轻声道:“洒家提醒大人一句,吴大人已经被停职不留任了。”
  停职不留任,不起复的话就相当于罢免。
  不知吴英祈所犯何事;但必定是犯了错误;才惹得圣上动怒,不给留任。这样被殴打也是活该;案子不查也罢。
  刑部尚书便问道:“原来如此,多谢公公提点。请公公再告诉我;那位吴大人所报的另一件盗窃案,要把通缉令撤了,那需要销案不?”
  “不必;只撤通缉令;无需销案;”历公公说罢;又嘱咐了几句:“圣上口谕,探花府中厅堂里的木雕摆件;探花府书房里的木制器具;以及探花所睡的雕花大床;都需问明是探花府中的哪个杂役所留下的,于何时所雕,并一一估价,价值几何。列个清单,查明后再呈报圣上。”
  “臣,遵旨。”
  ……
  秦叙派了太监去传口谕,自己则又去寻卢瑥安。
  去吴家的这一趟,为秦叙填补了对卢瑥安过去十数年的生活想象。
  出身于微末,一个哥儿嫁入吴家,贪早起黑地干活,以一顶三,被吴英祈母子奴役十数年,得了个杂役的蔑视。
  卢瑥安得多辛苦,才能让吴老太太养尊处优,保持双手细嫩如同年少姑娘,甚至连多一个杂役都不肯请;卢瑥安又得在家常细务之外做多少活,才能挣得银子,供吴英祈出外求学?!
  卢瑥安为吴家付出了这么多,来到京城之后,还以精美木雕来给探花家的充门面,一腔情意,却被当做杂役,被赶走、被诬告,可想而知,尽管外表坚强,但他心里肯定悲痛万分。
  来到福亲王的别院,当亲眼又见到卢瑥安时,秦叙加强了这个想法。
  尽管今日的卢瑥安看起来一派云淡风轻,还正在接待他的三位皇叔,有说有笑的。明明昨晚才亲笔抄了案卷,今日的神态却似乎没有被昨晚的事影响半分。
  但这怎么可能!
  必定是强颜欢笑。
  秦叙这么想着,沉着脸走了过去,把一个热乎乎的油布包轻轻放在八仙桌上,脸色才变得柔和了些。
  三位老亲王未料秦叙会来,吓了一跳,正要下跪,秦叙却摆了摆手,率先问好道:“见过三位叔伯。”
  这就是不想暴露身份的意思了。三位老亲王听了,只得继续坐在座位上,没有跪下行礼,不过略有拘谨,表面上看起来比刚刚严肃了不少。
  卢瑥安也当做未知圣上身份,给他上茶,又含笑点头道:“秦兄,你来了。我最近拓展了核雕的想法,做了一条手串,你也听听吧。”
  “请说。”秦叙看到桌面礼盒中摆放着的几枚精美核雕,又看到雕法略为粗犷的桃篮手串,他坐了下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彬彬有礼的模样,让三位老亲王着实吃了一惊。
  圣上向来对这些雕品摆件无甚兴趣,从不耐烦听,今儿是转性了不成?
  卢瑥安虽然不知秦叙过来做什么,但却不放过机会,在圣上面前不遗余力地推销他的最新构想:“桃木桃核有催吉避祸的寓意,做成配饰挂件相当不错。而做成手串脚链,则还有按摩穴位、调节气血的功效。这一串,我还串上了沉香木珠,静气凝神,温壮肾阳。”
  秦二爷瞟了秦叙一眼,终究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口:“可你做的挂坠核雕,可比手串上的精细得多了。手串虽然桃核比较多,沉香木也名贵,但论雕工,还是挂坠核雕的雕工更加精美吧?”
  卢瑥安解惑道:“手串接触皮肤,过于精细反而磋磨皮肤,不宜久戴。若是不慎硬碰到,还会伤到自己。于是我特意为手串的核雕点油抛光、加以研磨,确保桃篮光滑圆润;沉香木珠也用擦草与皮毛反复抛光,除去毛刺,于是手串的雕工看上去并不及挂坠精细,花费的功夫却和挂坠相若。若是喜欢,可以戴上手腕试试感觉。”
  三位喜爱雕品的老亲王还没表态,秦叙就抢先面无表情地轻咳一声,马上赞道:“卢大师巧思妙想,朕——真想试试戴上的感觉。”
  说罢,他直接伸出右手手腕。
  简直非常捧场了!
  手串虽然并不出奇,桃核也随处可得,但三位老亲王见圣上喜欢,就动了心思。
  既然圣上都要了,这一串手串他们不敢硬抢,心里却想着要请卢瑥安多做几份手串,今日就留下订金,等日后再取。
  不止他们自己要,家中的妻儿孙儿们也可以人人佩戴,向圣上看齐!
  除了手串,精美的挂坠核雕当然也要来一套才行。
  而卢瑥安见此时秦叙如此配合,还直接把手腕伸出,他便没有怠慢,捧起手串,拉开圈绳,把手串套入秦叙的腕上。
  这是卢瑥安第一次细瞧秦叙的手。此时秦叙挽起衣袖,现出有力的小臂,线条好看,手指修长,指骨分明。当卢瑥安轻碰到他的手掌时,仿佛触碰到热源,温暖不已,圣上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秦叙则低头看着卢瑥安那被杂物摧残过的手指。
  他看着那手指碰到自己的皮肤,感受到被卢瑥安那指腹的粗糙磨到手腕那一闪而逝的感觉。如此细微的点触,竟然让秦叙心潮起伏,屏住呼吸。趁卢瑥安低头调整手串的位置,秦叙把目光转到他的脸上。
  只见一缕发丝垂落在卢瑥安的额前,长长的睫毛打了下来,半掩的目光专注,麦色的肌肤带有几分柔和之色。秦叙流连几眼,不多时,卢瑥安就替他佩戴完毕,抽手离去,让秦叙心头徒留几许不舍。
  卢瑥安替他戴完,问道:“如何?”
  秦叙哑声道:“此物极好,买了,多少银子?”
  简直非常爽快了!
  卢瑥安最爱秦家兄弟这种爽快的客人,不过此时,他却不急着卖出,而是大方道:“秦兄为我冒险做事,我无以为报,这手串就送你了。”
  手串被圣上亲自戴在手腕上,圣上就是最好的代言人,这广告费用多少银子也买不下来!他还收什么银子嘛?
  秦叙推辞道:“昨夜已经收了你的银子,互不拖欠,手串是你精心制作,沉香木想必耗费不少,既然你喊我一声秦兄,我也不能让你亏了。”
  卢瑥安本想不收,再三推辞,不过秦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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