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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少年你要淡定-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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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阳小姐不过怔愣片刻，很快朝他们就走了过来，准确来说，是朝着沈知。
然后，她站在沈知面前，仰头看着面前怎么看怎么怪异的“姑娘”，笑容不改：“您好，您就是小懿从前提过的那位……朋友吧，我是小懿的母亲。”
不过是话语里小小的停顿，就叫苏言笙心提到了嗓子眼，毕竟不管怎么说，沈知这会儿的装扮，实在是出格。
然而沈知却淡定得很，他道：“您好，我是……她朋友的故人，她朋友最近不太方便，就托我跟意叔捎束花过来，我代他说声抱歉。”
这话听着其实不大对头，毕竟哪怕是作为朋友，也没见过打扮成沈知这样过来探望逝者的。
而沈知明白这点，他大概也是心虚的，包括此刻，他用的是女孩子的嗓音。
但阳小姐却还是面不改色，甚至脸色还柔和了些：“你们有心了，小懿先前也总跟我念着，想去参加你们成人礼。”
大抵寒暄过之后，阳小姐便带着沈知跟苏言笙进了墓园。
墓碑简单，看见了上头的“阳懿”，苏言笙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懿”，一个代表着美好的字。
沈知将花放在了阳懿墓前，三个人站了片刻，还是阳懿的母亲先开的口：“苏先生，介意借一步说话吗？”
她这是特意在为沈知跟阳懿留出个人空间，苏言笙有些诧异，回头只见这位母亲脸上神色淡淡的，眼神落在沈知脸上，杂糅了太多感情，叫人看不清楚。
苏言笙同意了，朝沈知说了声“我在外面等你”，便随着阳小姐离开。
他们是回到原本等待的地方坐下，苏言笙原本以为阳小姐那个“借一步说话”确实只是借口，结果没等到他来“心照不宣”，阳小姐便开了口：“苏先生，我没想到小懿遇见的会是你们家孩子。”
她没明指是哪一个，说得模棱两可，苏言笙却没由来地觉得她就是在说沈知，这个穿着红裙子，抱着山樱花枝的沈知。故而他笑了笑：“小知温柔。”
不管阳小姐指的是谁，他家孩子就是沈知。
阳小姐点点头：“是个好孩子。”
隔了会儿，又笑：“你们家的人，都很温柔。”
苏言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毕竟，“苏意”算是高高在上的代表，苏乔寡淡，能跟温柔沾上边的苏窕然在外却又是个孤高骄傲的形象。可阳小姐这话实在说得真诚，苏言笙也没见过人用“温柔”当客套话，心里不明不白，只能瞎点头。
好在阳小姐也没继续说这个问题，只淡淡地笑，笑容里有几分黯然：“小懿因为身体问题，一直内向，她能交到朋友，我真的很感激。”
“她也是个好孩子，我当母亲的失职，后来那段日子，多亏了小知愿意陪她，她很开心，如今应该也没遗憾了。”
这位母亲忽然就站起身来，冲着苏言笙鞠了个躬：“谢谢你们。”
*
沈知出来的时候，只发现自己的父亲跟阳懿的母亲似乎聊得挺好，他有些诧异，但还是冲看过来的阳懿母亲淡定点头。
之后他与苏言笙是先送阳懿母亲上了车，又真心实意冲这位母亲说了声谢谢。
车门关上，却又被重新打开，阳懿母亲再次走出来，站到沈知面前，看着脸上带了疑惑的人：“好孩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阳姨吧。”
“小懿从前跟我说，她认识了一个特别好的哥哥，谢谢你愿意陪她。”
“小懿喜欢画画，她跟我说，想送你一身全世界最好看的裙子，我从前是搞设计的，虽说自知做不到设计出‘全世界最好看’的裙子，但我想代替她完成这个愿望。”
“你介意吗，小知？”
或许是风大，将沈知的脸都吹木了。他很少又这样子挂不住表情的时候，张口想说话，却发觉出声都是艰难。
隔了好半天，他才终于将话说出了口：“只要是她送的，那便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谢谢您，阳姨。”
与此同时，苏言笙耳边有系统提示音响起：“主线任务已完成，长期任务【归途】进行中，任务对象信息完善程度为中等，仍有继续发展空间，任务者是否继续任务？”
苏言笙：“？”
谁能告诉他任务对象信息完善程度是个什么鬼？
第91章 娉婷
晏晏大致解释之下，苏言笙才明白那劳什子“任务对象信息完善程度”算是针对沈知这个特殊情况给出的，因着进入小世界里的人，如即便不带记忆，有些东西也会在身上显现出来，故而如若能将任务对象的资料完善，也能给如今大海捞针一般的找人行动给出不少帮助。
而任务也实在是完成得莫名其妙，其实就算没有这么个“任务对象信息完善程度”在，苏言笙自己也会好奇沈知怎么忽然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所以他选择了留下。
其实想来任务是在阳小姐说完了那些个话之后结束的，苏言笙在心里头将阳小姐的话过了即便，却实在不明白沈知为什么会为此感到高兴，总不能是因为阳小姐认出了他真身并且没有对他是男孩子这种事情感到诧异吧？
可若说沈知在意这个，倒也算不上太过奇怪。
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沈知便也不想了，倒是出来之后，苏言笙原本打算告诉司机要回家，沈知却再次提出了要求：“父亲可以陪我逛一逛吗？”
苏言笙一愣，随即还是同意了。
倒是晏晏有些意难平，还在他耳边碎碎念：“言笙你就是太惯着孩子了，要我说就这小子的德性，打一顿算了。”
难得简单粗暴的话语实在叫苏言笙汗颜，毕竟这语气里终归有几分熟悉，且这份熟悉还来自于某段时间的他自己。尴尬之后苏言笙也不能就不哄晏晏了，他问道：“怎么你越发不待见沈知了，他好像没做什么吧？”
何止没做什么，这种会自己完成任务的任务对象难道不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宝贝吗？
晏晏别扭了好半天，才将自己的道理摊出来给苏言笙看：“我就是觉得不公平，任务要求不是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吗？你掏心掏肺养他那么些年，把一个小可怜养成阳光少年，怎么到头来他不肯信你，却三言两语就信了一个陌生女人？”
苏言笙一愣，忽然明白过来，晏晏其实就是在替他觉得委屈。
他笑了笑，没立刻答话。
委屈么，自然还是有的，毕竟他头一回当家长，也真是认真用心地去对待沈知，生怕沈知哪里不舒服，况且就算不提他自己，苏家那双兄妹待沈知也是真正的上心，撂别人眼里也是挑不出错来的，他们三个都将沈知当了家人，结果到头来，进十年的好意，沈知不领情，还当自己是外人。
哪怕不委屈，也是要生气的。
可沈知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要不是又任务在身，苏言笙可能也不会知道沈知心里头还将自己当成孤家寡人。
为此他也有过松口气的想法，毕竟这样苏乔与苏窕然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必因此难过。
他的话倒是没什么关系，毕竟么，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去当一个小孩的长辈，他没经验，也未必能做得好，或许在哪些地方，便叫沈知觉得不好了。小孩不敢说，他得自个儿发现错处，自个儿去弥补。
归根结底，他才是家长。
或许就是因为他不够好，沈知才会直到现在都担心万一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就不要他了。
如若真的是铁石心肠，也不至于这么在意家人的心情了，或许是他没给沈知足够的信心。
听着自家宿主心平气和地给自己解释，晏晏便更气了，只是苏言笙到底是宿主，再怎么生气，它也不可能真的就去左右宿主的想法，况且，能这样想，也未必是坏事。故而晏晏只能悻悻：“你就是太心软！”
苏言笙笑笑，不置可否。
在沈知的要求下，司机将他们送到了市区里，两个人吃了饭，苏言笙便陪着沈知逛。
沈知今个儿仿佛格外好兴致，拉着苏言笙四处走动，还主动留了影——这倒是沈知头一回在穿着裙子的情况下要求照相，哪怕平常沈知也不喜欢拍照，这样子的照片，怕是绝无仅有。
镜头里的沈知难得露出了灿烂过头的笑容，没了一贯的矜持典雅，宛如一个疯玩着的妙龄少女，身上那样鲜活的气息，也是这些年来苏家人不怎么见到过的。
闹够了之后，沈知依旧是拉着苏言笙继续逛，而在一家店面前，沈知停了下来，冲着苏言笙笑：“您记得您第一次带我出来逛街的时候的时候，送了我一个发卡吗？”
苏言笙看着面前笑容灿烂的少女，想起来了最早时候的那个小王冠。
当初的小孩因着日子过得苦，生得瘦小，苏言笙因为照顾小男孩的心情，叫孩子穿了一身性别没那样明显的衣服，只是苏窕然心血来潮给小孩绑上的丸子头，叫原本就面容清秀的小孩当下成了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当时他不过是买皮筋，可听了店主怂恿，以及在晏晏那一声“知知其实一直有看这些小饰品”，鬼使神差地便将那顶亮晶晶的小王冠买下了。
如果当时沈知穿的是裙子，那就真的与电视上的小公主别无二样了。
那个小王冠沈知用过一段时间，后来他头上多了许多苏窕然给他准备的头饰，苏言笙便没再见过那一时冲动买下来的小东西了。
没料到这会儿沈知会突然提起，苏言笙愣了愣，之后点头：“记得。”
他原本想夸一句“你戴着很好看”，却忽然不知道该不该开这个口，于是便没了下文。
沈知也没在意，只笑着侧过头：“从前没与您说过，我那天真的特别高兴——那是我收到过最称心的礼物，我一直都有好好收着。”
“您介意，再送我一个发卡吗？”
苏言笙没能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去找晏晏求证，以确定自己耳朵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晏晏哪怕是百般不情愿，也只能如实交代：“沈知有个专门用来收拾首饰的小盒子，你跟苏窕然给他买的、苏乔给他带的头饰首饰都好好地放在里面，一件都没丢。”
就算不能不说，那也可以避重就轻。苏言笙只是在找他确认沈知的话，可没问他东西是不是被买了漂亮小盒子垫上绒布包装好了单独收进一个小格子里。
结果苏言笙全然没感觉到晏晏这番良苦用心，一怔，随后便露出了笑容：“可以。”
不管沈知是怎么想的，这也是个心细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将从小到大的东西都好好收着。不管怎么说，沈知都是喜欢他跟苏乔兄妹，喜欢这个家的。
那就好。
直到被沈知带着进到了店里，看见了一个略有些面熟的女人，苏言笙才惊觉这还是当年的店。九年过去了，当初看着稚嫩的姑娘已经长大，看见沈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沈沈？”
沈知看着她不知何时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眉眼弯弯：“恭喜潇红姐。”
盛潇红抿着嘴笑：“我们沈沈长大了，越来越漂亮啦。”
说完又看了苏言笙一眼，有些诧异：“您是最早时候陪沈沈来过的那位先生吧。”
苏言笙比她还诧异，毕竟他只是在九年前来过一次，没料得盛潇红居然能记到现在，倒是盛潇红摆摆头：“您生得太好，过目难忘，况且这都这么些年了，您看着还是这么年轻。”
苏言笙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礼貌性点了点头，与盛潇红客套了几句，身边看出了尴尬的沈知便抢回了主场：“潇红姐帮我挑个头饰吧，就挑您觉得好看的。”
盛潇红马上便被分散了注意力，毕竟苏言笙再怎么好看，在她眼里大抵都比不过沈知这丫头的。她一面取着头饰在沈知头上比，沈知不想叫她垫脚，便时常弯下腰，结果盛潇红好似压根不在意他的身高，还有心思念叨别的：“怎么就好一年不见人，也不跟人说一声，叫人瞧上了好看的头饰也不知道该留不该留——要不是还遇见过你姐姐，我都当你搬走了。”
沈知笑着给她赔不是，解释说自己学习忙，这回成人礼放假，才想起来出来看看。苏言笙站在柜台旁边看着这两位，觉得他俩就像一双感情极好的姐妹。
最后盛潇红给他挑出个发卡，别在头发上，好似鬓边落了星光。
盛潇红给人将发卡别好了，又将人转过来叫苏言笙看，苏言笙自然是称赞：“很漂亮。”
说好了是苏言笙送，自然是苏言笙结账，盛潇红也不说别的什么，只这么笑吟吟看着，完了将发卡装好的时候却又是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个小盒子，示意沈知打开。
结果打开一看，沈知便愣住了。
里头是个吊坠，吊坠不大，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中间托了一颗黄色水晶。
只听盛潇红笑道：“黄蔷薇，花语是永恒的微笑跟自信而善良。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衬你。”
眼见着沈知一脸震惊，并不打算接受，盛潇红又截住了他话头：“过些日子姐就不开店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这东西原本打算叫你姐姐带过去给你的，这会儿正好。”
“认识了这么多年，这个就当是姐送给你的成人礼物，祝你一直都能够开开心心——可不兴拒绝。”
沈知看着面前佯装恼怒的女人，张了张嘴，最终只道：“谢谢姐。”
从店里出来之后，沈知情绪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倒是苏言笙心里是真的别扭——他从前也没想到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也有人对沈知这样上心。
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是叫人欣慰的。
沈知看起来与盛潇红关系很好，也在意这么个小姐姐，可究竟是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沈知从前还是会觉得自己孤身一人？
苏言笙觉得自己仿佛抓住了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抓住。
一下午其实过得很快，还没到吃饭时候，沈知便已经联系了司机，跟苏言笙回了家，到家之后进房间将东西收好了，在屋里捣鼓着卸了妆，又换了身居家衣裳，便一头钻进了厨房。
沈知会做饭的事情本身便不是诓苏窕然的，在刚到苏家的时候，年纪尚小的沈知便已经能做几道家常菜，只是苏窕然到底顾忌着他还小，都不大肯叫他动手，只是偶尔指点一下，到后来沈知长到了十几岁，偶尔被允许做几道菜，也是能获得一片称赞的，倒是后来上了学，便没怎么见他进过厨房了。
今个儿苏窕然跟苏乔都还没回来，苏言笙见着沈知进去了，本想着跟进去，结果沈知一脸为难：“……要不您还是先坐着？或者您弹琴吧，我想听。”
苏言笙：“……”
算了，就当他没听出沈知的如临大敌吧。
不许他进厨房，他还乐得自在呢。
于是苏言笙便上楼弹琴了。
等苏乔跟苏窕然回来，都是叫他吓了一跳，上桌后一个劲儿夸，又问沈知今天怎么样，沈知也没掩饰，只说是得了几件礼物，又想着要对前一天几个人特地抽出时间参加他成人礼的事情表示感谢。
苏窕然乐了：“你是我弟弟，弟弟的成人礼，怎么能错过呢？”
一家人吃饭的时光，总是十分融洽的，到吃完饭，沈知上楼弹琴，他今个儿没与平常一般练，却是将苏言笙最早时候给他弹过的那支曲子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直至苏言笙敲开了琴房的门。
沈知冲着苏言笙笑得开怀：“能在这儿长大，我很高兴。”
苏言笙没答话，回身关上了门。
沈知还在笑：“您介意听我说说话吗？”
苏言笙不介意，他等了很久，只盼着沈知能够打开心扉。
他求之不得。
而这样的心情，想必沈知也是能够体会的。
他看着苏言笙，开了口：“该从哪儿说起呢，就说阳懿吧。”
“其实她喊我‘哥哥’的时候，我也很诧异，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大概小孩子总是特别敏感的吧。”
沈知笑了笑：“我当时还穿着裙子，问她会不会觉得奇怪，她反问我，‘男孩子为什么不能穿裙子呢’。”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告诉她为什么，我说不出口。”
“后来我就经常去看她，她母亲忙，不能总是陪在她身边，我就挑她一个人的时候去找她。阳懿聪明，她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喊过我‘哥哥’，当时我就觉得，她其实明白的。”
“后来，她跟我说想参加我的成人礼，我就想着，如果有一个能接受我那一面的人露面，那我也愿意，在成人礼上，为她展示出我最真实的那一面。”
“如果不是她来不了，我会丢尽苏家脸面，丢尽你们脸面。”
——如果我犯了错，那您会不要我吗？
——我会丢尽苏家脸面。
两句话，恍若惊雷，就在苏言笙耳边，炸开了。
一直以来那种隐隐的不对劲的感觉，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第92章 娉婷
说完那句“丢进苏家脸面”之后，沈知便没再说话了，他看着苏言笙，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审判，判他从今往后，还能否继续留在苏家。
苏言笙显然也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毕竟沈知那些话里信息量不可谓不大，光一句“我最真实的那一面”就足够他懵上好一会儿。
片刻之后，瞧着苏言笙实在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沈知便笑了笑，笑容里有着故作轻松的嫌疑。倒也不是满不在乎的意味，只是有点儿漫不经心。他说：“没办法啊，我就是那样一个人，原本也不是不能藏一辈子，可能，就是自私吧。”
“是我有错在先，您要说什么，也不用太顾着我，毕竟做错了事，总是要……”
“沈知。”
最后半截话叫人厉声打断，沈知一愣，诧异地看着苏言笙，片刻之后还是小笑了：“嗯，我在听。”
苏言笙此刻有些迷茫，他也不知道沈知是怎么就生出了这一副好似刀枪不入的心肠。就像哪怕苏言笙此刻让他滚出苏家，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他也说了，他做错了事，所以不管苏言笙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不会有怨言。
苏言笙顿了顿，皱眉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大晚上的赶你出去睡大街？”
沈知面色不改，倒是沉默着站起身，一副现在就打算去收拾行李睡大街的架势，结果苏言笙又是厉声呵斥：“干什么去？坐下！”
他揉了揉额角，深吸一口气，将心情压了压，随后才再次看向沈知：“你做错什么了？”
沈知笑着，没答话。
这样的反应不免又叫苏言笙头疼。
晏晏那边倒是慌了，小小声提醒苏言笙还有任务，仿佛苏言笙真会连夜将沈知赶出门睡大街似的。苏言笙没好气：“任务完成了提什么任务。”
晏晏：“……孩子也不容易嘛。”
苏言笙好笑：“怎么这会儿又向着他了？”
晏晏沉默片刻，开始好声好气地劝，有说苏言笙从前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做家长的何必非得要孩子往一个模子里长？
被晏晏这么一打岔，苏言笙原本便没有任何生气成分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说白了他其实也是懊恼，懊恼自己从前居然将那么多显而易见的东西忽略了——沈知从来就没有抗拒过女装，甚至在最早，去买橡皮筋的时候，就已经对着小饰品挪不开眼了，到长大后更是对这方面颇有心得，与苏窕然聊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心绪平复，苏言笙也终于再次将精力分给了平静之后开始惶然的沈知。他问：“是一直都喜欢吗？”
沈知点头，又恢复了最早时候怯生生的模样，乖乖巧巧有问必答：“很小就喜欢了。”
苏言笙默了默，问出了第二个问题：“这些年，一直没敢告诉我们，你心里面其实也不好过吧。”
沈知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苏言笙，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苏言笙不大好意思地偏了偏头：“抱歉，是我疏忽了。”
沈知脑子彻底变成空白。
其实坦白之前他就想过了，有些东西，哪怕可以，他也不想瞒一辈子，苏家人待他很好，尤其他面前这位是不一样的，他不该一辈子将他们蒙在鼓里，如若那样，他也担不起他们那份好。所以他说出来了，不管对方是怒是骂，甚至是将他逐出家门从此不认，他都担着。
九年抚养的恩情，大不了以后慢慢还。
可他没想到苏言笙会是这样的反应。
而此刻苏言笙心里确实没有丝毫责备沈知的心思，回过神之后，心里更多的就是欣慰，甚至还有点儿惊喜——沈知是信任他的。
如果不是信任，如果不是十分喜欢这个家，沈知大可以永远隐瞒下去，他们也只会当沈知是没走出当年的阴影，一直去迁就沈知。
但沈知说出来了。
想明白之后一切也就好处理多了。
他看着沈知，语气缓和而耐心：“小知，你没有错。只不过是一件衣服，有什么错？”
“我是你家长，但如果我就要求孩子只往我想要的方向长，我做什么要养你？我去定做个机器人不是更方便，要什么心情直接设定好就是了。”
虽说苏言笙的比喻有点儿奇怪，沈知却是分不出神来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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