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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非常态穿越报告-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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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枭紧盯着他的脸,不肯错漏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她的视线很有压迫力,但傅明始终一副感激涕零又心怀余悸的模样,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不问你的来路,也不问你接近教主意欲何为。既然进了魔教,就守住自己的本分,好好侍奉教主,不要插手其他。”
  “谢白姑娘指教,在下铭记在心。”傅明陪笑道,“先前不知道那是禁林,若是知道,绝不敢乱闯的。姑娘也无需担忧,我只是个无名无号的普通人,承蒙教主喜爱,能够陪伴左右,定会想方设法博君欢颜……”
  这话说得委实有些不要脸。
  白枭微微皱眉,显出些不耐烦的神色。傅明叹口气,接着说道:“只是教主心结难解,实在让人牵挂。以前教中发生的事,我不太了解,如果白姑娘知道的话,可否告知一二?”
  白枭无动于衷,似乎没有回答的意向。
  傅明再接再厉,态度诚恳地建议道:“你看,教主待我很好,感情非同寻常。我也是关心他,想让他高兴起来。就算你跟我说了什么,教主肯定也不会生气。”
  “教主对很多人都不错。不相干的人,无仇无怨的人,能取笑逗趣的人……”
  白枭面无表情地看着傅明,语调冰冷不带起伏。
  “心情好的时候,他对路边的无赖乞丐也很宽容。”
  在摇曳的灯火里,白枭的面容艳丽动人,却又覆满冰霜。她的眼神落在傅明身上,像是在看某种毫无价值的死物。
  “……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她说完这句无头无尾的话,猛然扼住傅明的脖颈,将他按压在床。“这次不追究,不代表下次还能安然无恙。奉命带你去重花殿的侍女已被处死,你可知道?因为她没看住你,让你进了又臭又烂的树林——”
  侍女……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好像叫做碧青……
  傅明愣神,眼前闪现出一张清秀而胆怯的脸庞。待要细想,脖颈的疼痛与窒息感却让他无法顾及其他。白枭持续收紧手指,眼看傅明脸色涨红,青筋毕露,终究松手放开。
  “别想打探事情,也别想做任何出格的举动,否则你的下场和她一样。”白枭直起身来,快速走到门口,又补充道:“还有,别随便叫我。如果你学不会规矩,以后再这么称呼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什么称呼?”傅明捂着脖子,边咳嗽边笑,“白姑娘么?”
  话刚出口,房间杀意暴涨。白枭忍了又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傅明渐渐止住咳嗽,脸上笑意也消失殆尽。
  “我怎么知道魔教的规矩,书里也没有写……”
  魔教的律法,职务设置,人员分配,并没有交代。
  这他妈就是本三流小说,哪里写过如此详细的内容。
  “书里什么都没写。”
  傅明喃喃自语,用双手盖住脸庞。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声响;陌生侍女的叮咛嘱托,双胞胎疯狂而快意的大笑,纪潜之温柔冰冷的告别。这些声音逐渐混杂在一起,将大脑搅得混乱不堪,思考不能。
  “滴——”
  程序提示音响起,一切重归安静,如潮水迅速退却。
  “数据已全部传送完毕。是否进行查看?”
  傅明沉默片刻,开口回答。
  “是。”


第39章 微不足道
  (一)
  纪潜之胸腹间有道剑痕。很长,很深,差一点危及生命。
  这剑痕是父亲留给他的。在许多年前,某个平静如常的夜晚,赏月归来的父亲提着剑,杀死了家中所有的人。管事,僮仆,还有娘亲。
  纪潜之迎面挨了一剑,但是没有死。在疼痛与恐惧中,他爬过至亲的尸体,挣扎着逃出庭院,永远离开了纪宅。
  他四处求救,但无人伸出援手。最开始是世情薄凉,没过几天,到处都流传着纪桐杀人偷心法的谣言,许多人见到他,莫不嫌恶痛恨,讥讽取笑。为了活命,纪潜之尝尽了颠沛流离的滋味。乞讨,逃亡,被贩卖,直到被半面崖的老头儿带回山上,成为无义帮的弟子。
  身上的病症被治好,但这道剑伤却烙在了体内,随着时间流逝,不断腐烂加深。
  他日复一日地做噩梦,梦见父亲,梦见娘,梦见所有杀戮和哀泣的细节。无义帮被屠之后,他的梦里又多了师父师姐。
  只要入睡,世界就将化作地狱深渊。
  可是师兄还在。
  纪潜之每次醒来,看到傅明,就感到心安一些。
  (二)
  其实他知道,师兄曾经打算抛弃自己。
  当初,他们遭到赤鸦堂追杀,不得不爬下山崖。纪潜之身中毒镖,意识不清,只能模糊感觉到傅明背着自己,蹚水走了很长的路。中途他醒来,发觉自己躺在岩石下,周围空无一人。
  这是理所应当的结果。理所应当,毫不意外。
  他是个累赘,是罪人的儿子,还给无义帮带来灾祸。被抛弃也属正常,况且师兄并不是重感情的人。
  他一遍遍的说服自己,直至再次昏迷。
  在梦中,师兄赶回来救了自己。这大概是他做过的最好的梦,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臂膀,无奈而温和的叹息。
  纪潜之从未想过自己会真的获救。当他在陌生的床铺间醒来,没有看到傅明的时候,身体突然泛起不可名状的恐惧和慌乱。他想往出跑,被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人拦住,死活动弹不得。
  “你怎么瞎跑呢,回头扯开伤口又浪费我的药……”
  那人笑嘻嘻地劝着,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将他按回床铺。他挣扎不开,情急之下一口咬在对方手上,却还是不起作用。
  “你这小子怎么跟狼狗似的?”男人腾出一只手,轻轻拂过纪潜之的肩膀,顿时让他失了力气。“跟你哥脾气一点儿都不像,他是闷棍子打不出几句话……说起来,他真是你哥吗?……哎哎,你怎么哭了,哪里疼吗?”
  纪潜之不答话,只是止不住眼泪。滚烫灼热的液体滑落眼角,洇湿两鬓,渗进冰凉床褥里。身体里好像开了个豁口,那些黑暗而绝望的情感流淌而出,然后新的光明照进来,疼痛而欢欣。
  ——所谓劫后余生,大抵就是这样的感受吧?
  纪潜之从此把半面崖下的事情埋在了心底。
  第二天早晨,傅明归来,带回了无义帮的秘籍。纪潜之不知傅明经历过什么,但他瞧见了傅明双手触目惊心的撕裂伤。
  后来,师兄弟二人告别程家晏,前往乐阳山。路上生活辛苦,傅明虽然表面冷淡,却处处照顾着纪潜之。打猎觅食,独自守夜。在野外或林间休息的时候,纪潜之偶尔翻身醒来,都能看到傅明坐在火堆旁,微微仰头,望着天空出神。素来漠然的脸上,隐约透着疲倦和茫然的神色。
  纪潜之并不知晓傅明内心的想法。对他来说,师兄就像一个谜,好像知根知底,其实素不相识。
  (三)
  纪潜之也从傅明那里收到过礼物。
  一柄短剑,青绿色,样式很简单。是他们在前往乐阳山的途中,路过一家铁铺时,傅明买给他的。
  价钱不贵,十文钱。
  但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实在是一笔巨款。
  得了短剑的纪潜之很开心,时不时就要拿出来挥舞一番,练习招式。剑用久了,手柄的位置磨得锃亮,抓握不方便,但他舍不得换。
  在乐阳山生活的五年间,他始终用这一柄剑。
  和魔教的人打斗,亦是如此。
  那时他还不认识明华。孪生教主拿他取乐,许他二十招内杀死明华,才能活命。他奋力抵抗,将短剑插进明华颈间,不料此人筋肉刚硬如铁,反而害得剑刃断成两截,自己也身受重伤。
  原来世上武功,非一本秘籍可破。
  想要复仇,他必须学更多的东西。
  所以他答应了魔教的邀请。跟着那对双胞胎,离开集安镇。他没来得及和傅明道别,魔教的人盯得紧,他找不到机会。
  谁知一别就是四年。
  四年,可以改变多少东西?
  纪潜之不知道,也从来不去想。
  他在魔教过活,每一天都极为漫长。教主是两个性格怪异的疯子,虽然相貌姣好,却有着恶劣而狠毒的心肠。他们曾把一名无辜妇人当街开膛破肚,也将不听管束的属下鞭笞至死。受罚者愈是痛苦崩溃,他们便愈发快活高兴,仿佛得了褒奖的孩童。
  折磨他人,就像是这对双胞胎与生俱来的本能。
  纪潜之进入魔教的第一天,便受到了两位教主极大的关切。
  他们握着纪潜之的手,笑盈盈地提出各种问题,从身世亲眷到个人喜恶,甚至他爱穿的衣服颜色。纪潜之看着面前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不知为何寒意陡升。
  他胡乱编了姓名,其余问题也瞎答一通。说到身世背景,他撒谎自己是流浪孤儿,无门无派亦无家,没有任何相识之人。
  “是么?”
  两位教主追问道:“没有仇人,没有亲眷,也没有钟意之人?”
  纪潜之摇头。
  他只有一个师兄,让魔教知道未必是好事。至于仇人,更没有诉说的必要。
  “那你岂不是和白枭一样?”其中一个人皱眉说道,“我们不需要两个白枭。太无趣,闷得慌。”
  纪潜之不认识白枭,于是沉默。
  “可是世上注定只有一个白枭。”另外一人补充道:“你不是她,你只是个装模作样的小崽子。”
  说完,两人乐不可支地笑作一团。
  纪潜之紧紧抿着嘴唇,垂下眼眸不说话。他不理解魔教教主的思考方式,也不打算去理解。
  此处并非久留之地,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会暗自逃脱。
  可是他错估了事情的难度,也不清楚加入魔教真正意味着什么。
  他就像一只愚蠢而无知的虫豸,撞进密密麻麻的蛛网里,挣扎着搏斗着,最终只剩一具干瘪空洞的尸壳。
  (四)
  刚进魔教的时候,纪潜之吃了不少苦头。
  教主似乎很喜欢他,经常唤他前去,陪伴左右。许多人艳羡嫉妒,背地里便使些阴损招数,欺辱纪潜之。在鞋里放铁藜子,或者克扣饭食,都是常有的事。有时纪潜之走在路上,也能遇见寻衅滋事的家伙。
  因为不具备威胁性,他从来没有把这些问题放在心上。随时检查床铺鞋袜,顺便还能收集新武器。残羹冷炙饱肚就行,偶尔饿几顿也没关系。至于上门找事的人,纪潜之懒怠应付,直接动手暴揍。
  时间久了,找麻烦的人再也不敢出现,顶多暗地里诋毁几句,斥责纪潜之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他们并不知晓,在教主的眼里,纪潜之只是个新奇的玩物,是打发时间的消遣。而他们对纪潜之使出的所有手段,都得到了授意和默许。
  可无论遭遇什么,纪潜之都没有动摇。这个看似瘦弱的十五岁少年,有着比任何人都强的信念与忍耐力。
  两位教主兴趣愈发浓厚,于是把纪潜之调到身边。
  “我们想到了有趣的玩法。”
  其中一人笑着解释,“以前答应过你,要教你武功。但是拜师学艺很麻烦,你总得做点儿什么,表示诚意。”
  纪潜之静默着等待下文。他已经对魔教教主的性格有所了解,所以并不感到意外。
  “说来也简单,只要能讨我们开心就行。教里全是废物,没几个能陪我们作乐,日子好生无趣……”
  他们说话时脸上满是委屈神色,充满了不谙世事的天真感。纪潜之挪开视线,沉声应允道:“属下遵命。”
  此时,他还不清楚教主的意图。
  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纪潜之迅速明白了所谓“讨人开心”的真实内容。
  他被关进兽笼里与狼搏斗,伤势未愈又扔到地窖里忍饥挨饿。他曾在教内的机关暗巷里逃命挣扎,也曾被迫吞下活蜘蛛和老鼠。魔教教主总能想出各种离奇的法子,刺激他,逗弄他,观赏他狼狈的模样。
  有好几次,纪潜之躺在地上衣不蔽体奄奄一息,而那对双胞胎在不远处和心腹们喝酒玩闹。无数只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团可笑丑陋的行尸走肉。
  ……也许他被骗了。
  纪潜之想,也许这两个疯子根本没打算教他任何东西。
  谁知道呢。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正是这段日子里,纪潜之认识了白枭。
  和魔教教主的其他心腹不同,白枭很少露面。大部分时间里,她都在外执行任务,偶尔回来一次,呆不了几天又走。
  对于教主的玩乐方式,白枭漠然置之。她也目睹过纪潜之的凄惨模样,但根本无动于衷。
  两人产生交集的原因很简单。
  白枭去刑堂取东西,见到纪潜之靠坐在柱子下面,衣衫大敞,遍体鳞伤。她不打算理会,纪潜之却主动开口。
  “喂。”
  这声音沙哑而微弱,仿若将死之人。
  白枭扭头,向纪潜之投以疑问的眼神。
  “你们教主,到底怎样才能哄得高兴?”
  纪潜之扯开嘴角,带着点儿疲倦懒散的神情,低声问道。
  “我已经很有诚意了,不是么?”
  白枭自顾自拿了鞭具,转身就走。不防横里伸出来只手,死死抓住了她的脚腕。
  那是只溃烂扭曲的手掌。血色模糊,指甲开裂,有的地方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求饶就行。”
  白枭脸上没有表情,像是陈述公事般语气平淡。“求饶,或是哭喊,越是难看越有效果。只要你真能做到。”
  那两人以摧毁他人为乐。
  纪潜之沉默而坚定的品性,反而激发了他们的虐待欲。
  所谓拜师学艺的条件,不过是施虐的借口而已。
  即是说,如果纪潜之能够表现出被击垮的模样,就能结束这场折磨。
  结束了,然后呢?
  纪潜之不相信魔教教主会履行约定。
  也许到时候自己就成了没用的物件,消遣之后的残渣。
  况且,他生平不懂得求饶,也无法作出丑态毕露的模样。父亲只教会他如何挺直脊梁,却不曾教他向人下跪。
  他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是忘记账号了……


第40章 微不足道
  (五)
  事情总会有转机。
  几个月后,魔教教主去百回川办事,顺便带上了纪潜之。路上无甚大事,纪潜之也乐得清静。偶尔被教主逗弄几句,他也能坦然处之。
  在旁人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事。
  被教主盯上的人,基本都没有好下场。胆怯懦弱的,随便吓吓就能涕泗交流跪地求饶;气性高的,最多也捱不过半月。残了,疯了,自杀以求解脱的,比比皆是。
  可纪潜之还好好活着。
  虽然身上添了许多伤痕,整个人非常虚弱,但他依旧从容不迫,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沉静气息来。那张苍白无生气的脸上,永远没有失态或怯懦的表情。即使面对教主,也不会显出半分卑微感。
  又一次作弄计划失败后,两位教主盯着纪潜之毫无变化的脸,突然觉得厌倦。
  既然厌倦,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他们做事向来不循常理,这次也随心所欲。离开百回川时,两人交待属下,把纪潜之驱除出队伍。接到命令的人出于怜悯,没有说明情况,而是借故差遣纪潜之上街买东西。等纪潜之拎着酒和牛肉回来时,已经瞧不见魔教的踪影。
  他在原地站了半刻钟,终于明白了自身的处境。
  “这还真是崭新的玩法……”
  纪潜之叹口气,不慌不忙就地坐下,拆开泥封开始喝酒吃肉。酒是女儿红,肉是上好的冷牛肉,片片匀称嚼劲十足。
  他吃得慢条斯理,认真享受着难得的美味。等食物尽数下肚,他站起来整理好衣服,动身去追魔教的队伍。
  其实被抛弃未尝不是件好事。纪潜之心里清楚,但他不愿半途而废。
  他在赌,赌一个机会。
  百回川地域辽阔,魔教队伍有车有马,行路速度极快,想要追赶简直难如登天。纪潜之身无分文,没法租车也雇不到马,只能徒步前行。
  三天内,他不眠不休滴水未进,凭着一身轻功,跑了几十里路。最终追上魔教的车马时,整个人已然十分狼狈。
  教主坐在车辇里,冷冷俯视着气喘吁吁的纪潜之。蛇信子般的目光,舔过他的脸庞,咽喉,四肢,最后停留在赤`裸的双脚上。因为长途跋涉,纪潜之的鞋子烂成一堆,只能从衣服上撕些布条缠裹脚板。即便如此,脚趾和后跟还是磨破了皮,不断往外渗血。
  两人神情变化莫测,不知在思考什么。
  “明明放你一条生路,为何回来?”
  其中一人这样问道。
  纪潜之眼神不躲不避,看着他们回答:“我想留下来。况且,你我还有约定未完成。”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笑,反问道:“教主莫不是想要毁约?”
  “大胆!”
  有人厉声呵斥,挥剑刺向纪潜之。车辇中的少年略一扬手,动作尚未看清,持剑那人立即倒地,再无动弹。鲜红血水从太阳穴渗出,很快洇湿地面。
  纪潜之看向车内,刚才动手的少年放下茶杯,杯中只剩浅底水渍。
  所谓杀人的武器,竟然是几滴茶水。
  “我们说话向来不算数,收你进来也是一时兴起。”说话的人浅浅笑着,歪头靠在孪生兄弟肩膀上,长长黑发散落下来,艳丽颓靡。“不过,你真的很让人中意。”
  “你学不了我们的武功,但若是拜师的话,现在倒有个好人选……明华!”
  魔教教主叫出明华名字的瞬间,纪潜之忽感背后劲风袭来,侧身迅速避开。有个身形魁梧的壮汉已经站在他方才的位置,微微侧头面对纪潜之,脸颊肌肉抖动着,勉强咧开嘴角露出森森牙齿。
  纪潜之不自觉绷紧了神经。面前这人虽然是个瞎子,却似乎能看见一切。加上体格庞大,单只是站着,就拥有强大的压迫感。
  “从今天起,明华教你武功……是不是很高兴?有他在,什么都不是问题。”车里的两人心情很好,相互依靠着,十指交缠姿态亲昵。“俗话说,要想学艺,先得挨打……”
  纪潜之根本没工夫听教主讲了什么。明华的拳头已经迎面砸来,差点儿击中他的眼眶。
  他后退几步,踩到地上的尸体。眼看明华再次冲过来,纪潜之弯腰捡起沾血的长剑,咬牙一挡。
  剑声铮鸣,掌风呼啸。
  这天晚上,纪潜之躺在马背上,胳膊和前胸绑着固定用的木板,右脚踝也缠了厚厚的布条。明华打断了他好几根骨头,所幸内脏没有损伤。
  队伍还在道路上行进。周围无人说话,唯有教主乘坐的车辇中笑语不断。微风送来甜淡香味,不知是谁家槐树开了花。
  纪潜之用手摸了摸衣兜,师兄送的短剑还在。他一直带着它,即使剑身已经断成两截,再也无法使用。
  说起来,师兄现在过得如何呢?
  是住在乐阳山,还是去了别处?
  如果知道自己进了魔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纪潜之想象着傅明不冷不淡的模样,缓缓闭上眼睛。周遭槐花香气愈发浓烈,仿佛又是半面崖上,自己在练武场打拳,而傅明坐在树上,微微笑着,手里拿一枝繁花。
  (六)
  纪潜之赌赢了。
  他主动追上魔教队伍,反而为自己夺得了机会。
  魔教教主承认了他的存在,并让明华教他武功。长期以来的折磨游戏不再继续,纪潜之总算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大半年,他都在练武与挨揍中度过。明华平时不爱说话,完全是个哑巴,教授的方式又极为简单粗暴,武功招式全靠纪潜之自行领悟。有时白枭会来,实在看不过眼,就指点几招。
  纪潜之磕磕绊绊地成长着,日子倒也还算平顺。
  魔教教主再没找过他的麻烦,甚至很少露面。也许他们找到了新的乐趣,又或者是因为江湖局势变化太多,诸事无法兼顾。
  纪潜之很少出去,只听说北霄派、夏川阁和赤鸦堂三家结盟,势力不断增大。江湖上铲除魔教的呼声越涨越高,魔教行事却依旧高调,因此纷争不断,乱事频发。
  具体发生什么事,纪潜之并不清楚。
  他呆在魔教里,偶尔会看到许多武林人被押进来,五花大绑送到重花殿。他想进去看看情况,但重花殿属于机密重地,常常有人把守,不能轻易靠近。
  若不是那一夜他练功太晚,在教内迷了路,误打误撞闯进重花殿,他也不会知晓里面的秘密。
  当天晚上光线很暗。纪潜之对道路不熟,发觉走错时已经触发机关。逃命中他滚进暗巷,却不知出口正是重花殿的侧门。当他推门进去时,烛火随风摇摆,映照出地上堆放的无数死尸。
  他依稀认出了北霄派的衣服,也看到了赤鸦堂的毒镖。万铁堂的腰饰,福远镖局袖上的团花。各门各派,叫得出名字的,和叫不出名字的。
  这些尸体姿态狰狞,手脚残缺,有的像被野兽活生生撕开肚皮,肠子肝脏流得到处都是。
  “瞧瞧,是谁偷跑了进来?”
  熟悉的嗓音响起。
  纪潜之循声望去,在大殿后方台阶上看到堆成山的尸体。两个相同样貌的少年,正随意依靠着坐在上面,衣衫半裸,长发披散。艳丽而精致的面容,此刻微微泛起红晕,仿若身陷极致享受之中。
  到处都是血。那些猩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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