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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非常态穿越报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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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处都是血。那些猩红色的汁液,沾染了他们的唇角下巴,顺着优美的脖颈流淌而下,浸湿大半身体。
  这景象无比美丽,却又可怕至极。
  “……教主。”
  纪潜之叫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浓郁的铁锈味随着呼吸灌进喉咙,堵塞气管,堆积在整个胸腔。
  “这可真是稀客……”尸体堆上的少年漫不经心地说着,用手点了点纪潜之身后的侧门。“我没听到外面动静,门里面有暗道?奇怪,完全没有印象。”
  “是你记性不好吧?”另一人笑着凑过来,舔了舔他手指上的鲜血,“毕竟过了三十来年,当初亲自造的机关暗道也忘记了……”
  两人聊着完全不相干的话题,语气平常轻松。纪潜之站得僵直,某种难以言喻的恶寒感从脚底生起,密密麻麻爬遍了身体。
  “你们在做什么?”
  他问。
  “这些人又因何而死?”
  听到问话,那两人脸上笑意渐消,转头望向纪潜之。
  “你想知道?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说出来也无妨。”其中一人拎起个血肉模糊的头颅,戏耍般掂了掂。“都是些不听话还爱闹事的蠢材,到处嚷嚷着匡扶正义肃清武林的漂亮话,整日里吵得人脑壳疼。魔教事情这么多,哪有功夫应付他们,不如一齐带来,解决问题也方便。”
  “匡扶正义?肃清武林?做什么都行,他们要玩,便陪他们玩。可惜全是废物,随便打打都捱不住。”他叹了口气,将头颅随手抛掉。“你问我们在做什么?当然是清理战场,顺便进食。”
  说到“进食”这两个字时,纪潜之悚然抬头,身体如遭重击。尸堆上的孪生少年相互依偎着,饶有兴趣地端详着他脸上的表情。两双同样妖冶的暗金色瞳孔,此刻正泛着幽幽火光,像是伺机捕食的兽。
  纪潜之当然知道进食的意思。
  也确信对方没有撒谎。
  反对魔教的武林人士被抓起来,送进重花殿,在魔教教主的戏耍下失去性命,沦为餐食。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吃人?
  “你觉得奇怪?还是害怕?”有人在问话,嗓音轻快而活泼。“反正闯进重花殿的人要剜眼割舌,活不了多久,不如讲个故事给你听?左右也是无聊——”
  (七)
  提到江湖,提到医术,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三奇人”的存在。
  迷恋药草的百草痴,看病随心的鬼手程,以及行踪诡秘喜制□□的五行老人。
  但没人知道,这三人其实是师兄弟。他们的师父无名亦无姓,因性格乖僻不通情理,便得了个“无蛮子”的诨号。
  无论是多难的疾病,多严重的伤势,无蛮子都能医治。他知晓世上任何药理,精通所有疗伤技艺。
  神医这个称谓,他当之无愧。
  然而无蛮子并不想治病救人。
  他的癖好是研究人体。最开始在病人身上动刀,接着发展到偷取死尸,最后甚至跑到村镇里,劫走有孕在身的妇人。
  劫了人,无蛮子又每日熬制药汤,喂食给对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来的是对孪生兄弟。由于长期囚禁,妇人得了癔症,生完孩子不久便撞墙自杀死了。无蛮子把孪生子抱到药房里,自行抚养。
  说是抚养,实际就是在这两孩子身上试药,动刀,查看病理反应。
  “十岁以前,我们吃遍了所有的毒草,身上每一块肉都被切开过。我们的血早就不是自己的血,鬼知道这壳子里流的是什么玩意儿……”少年低低说着,抱紧怀中哭泣的兄弟,“有时太疼了哭叫出声,无蛮子就会毒哑我们的嗓子,所以再怎么难受都只能忍着。”
  “他想知道人吃人有什么后果,于是给我们喂药,逼迫我们去吃人的肝脏皮肉。如果不吃,药性发作会七窍流血发疯至死……由于身体被折磨太多,不论过去多少年,我们永远是年少模样,无法老去。是他把我们变成了吃人的鬼,杀人的魔……”尸堆上的二人仿佛陷入了痛苦的记忆中,表情哀戚而扭曲。“后来我们逃了出来,自立门派,便是如今的魔教。世人皆道我等癫狂无情,谁知其中因由?”
  这声音尖利高亢,却又微微颤抖,充满了愤怒与无处安放的悲哀。
  “你能明白么?吃人的滋味……”
  纪潜之不作声。他看着浑身染血的孪生双子,又垂下眼看这满地伏尸。先前哭泣的那人直起身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纪潜之叫道。
  “啊,对了!你也和我们一样,吃下这人肉如何?”
  “你吃,就免了你的死罪。不仅如此,以后还可以多教你些武功,顺便在教里帮你谋个职位……”
  “因为你成了我们的共犯!”
  相似的少年嗓音来回轮替,无法分辨清楚谁在说话。纪潜之沉默半晌,还是跪坐下来,动作迟缓地从地上捧起一团尚有余温的肝脏。他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稍微动弹就发出咯吱咯吱的陈旧哀鸣。冰寒而滚烫的气流呼啸着穿过四肢,顺着血管挤进大脑,又从脆弱疼痛的耳道里流淌出来。
  他不记得自己如何张开嘴巴,用牙齿撕咬血肉。
  也不记得滑进咽喉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当他完成吞咽动作的同时,大殿响起刺耳快活的笑嚷。他不知所措地抬起头,看到两位魔教教主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甚至隐隐现出泪花。
  “你真的吃啦?居然会信这些胡话哈哈哈……”
  “世上怎么会有吃人的怪物!我们只杀人,哪里要吃……这次是一时没控制住,出手太重,场面不好看,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受骗……”
  两人笑够了,从尸体堆轻松跃下,走到纪潜之面前。其中一个弯下腰,双手抚摸他的脸颊,将粘稠的血渍抹到嘴边。
  “你真的能带来很多乐趣。”
  “所以,我们很中意你。”


第41章 微不足道
  (八)
  纪潜之没有受到剜眼割舌之刑。相对的,他也没把当晚的事情传出去。
  至于魔教教主讲述的过去,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纪潜之并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两人的确不是什么少年,岁数与外貌完全不符。
  ——据魔教弟子称,教主三十年前创立魔教,至今容颜未曾发生变化。
  此事按下不提。
  重花殿事件后,纪潜之迅速被提拔起来,成为白枭的部下。
  他开始接任务。白枭负责暗杀与情报刺探,所以交给他的任务大多是打听事情啦,传递书信之类的。与白枭相熟以后,他也开始接一些比较困难的活计。比如潜入某门派偷窃信物,或者利用易容骗取重要情报。
  以及,杀人。
  暗杀任务不问缘由,但纪潜之隐约也能猜到一些。
  有些人,有些门派,一旦成为魔教的阻碍,就会面临杀生之祸。无论他们是侠肝义胆的大豪杰,还是两面三刀的真小人。
  而纪潜之需要做的,只是举起自己手中的剑。不听不看,不闻不问。
  第一次杀人时,他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干呕,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全部吐出来。白枭恰巧路过,看在眼里,没有说话。纪潜之缓过劲来,用力抹了把嘴,继续找明华打架。
  明华出拳以快狠重闻名,如果不想挨揍,就必须动作更快,力道更稳。纪潜之白天打输了,晚上回来就把明华的招式刻在墙上,反复研习,寻求破解的方法。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的生活只有两部分。杀人,或者练武。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愿想。
  最初进魔教时,纪潜之十五岁。随着时间推移,他的眉眼逐渐长开,显露出更为英俊优美的相貌。原本单薄的身躯也变得挺拔许多,举手投足间轻易吸引众多目光。
  魔教皆着红衣,但白枭的人可以例外。由于职务特殊,行事需要低调,为了方便办事,纪潜之始终一身黑衣。他不爱与教中弟子交谈,脸上也没多少表情,却不知这种性格反而更招人注意。
  魔教风气开放,女子表达情意颇为直接,纪潜之有好几次被堵在路上,进退不得。递手绢的,送情诗的,甚至干脆投怀送抱的,什么场面都有。他在院子里和明华对招,门口挤满了浓妆淡抹的年轻姑娘。有那性格豪放的,直接轻功翻至墙头,边看热闹边叫好。
  纪潜之注意不到周遭状况,他的精力完全集中在明华身上。如何拆招,怎样进攻,这些想法占据着大脑,容不得思考其它。
  “虽然过了最好的年纪,但他是个难能一遇的奇才。”魔教教主坐在阁楼里,远远望着热闹院落,对白枭说话。“武功底子好,领悟力强,学什么都快得要命。明华教不了多久,不如我来做他的师父?反正收个徒弟也不错,免得一身功夫后继无人……你怎么想?”
  白枭垂手站立在旁,听见问话,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教主年华不老,无需担心承袭问题。”她说,“况且,若要收纳弟子,两位教主必须意见一致。”
  现在她面前只有一个人。这对孪生兄弟经常共同行动,但有时也会分开,各做各事。
  分开的理由很简单,心情不好或者言语冲突,各种各样琐碎的原因。虽然身为魔教教主,他们的性格却还像十几岁的少年,充满不可理喻的幼稚与执拗。
  “你这人真死板,只会说些扫兴的话。”教主依旧俯视着院子里激烈打斗的两人,懒懒开口。
  “又不是正式拜师,没必要征求意见。日子活得太长,总得找个有趣的消遣……”
  白枭听着听着,不由蹙起眉头,眼中愈见冷色。教主回过头来,伸出手指轻触她的额头,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白枭张嘴,欲言又止。对方已经收手,轻松越出窗台,根本来不及阻拦。
  片刻过后,远处隐约传来刀剑嘶鸣之声,还有放肆开怀的大笑。白枭静静站着,双手不知不觉越握越紧,锐利指甲刺破手心。
  (九)
  纪潜之搞不明白魔教教主的意图。
  对方要打,他便陪着打。
  比起看似凶狠的明华,教主出手要实在许多。每次交手,纪潜之都会重伤而归。被打到胸骨破裂、意识模糊,也是常有的事。
  偶尔教主心情好,也乐意指点几招。纪潜之记在心里,反复揣摩,倒也有所增益。
  在魔教的第四个年头,他的武功突飞猛进,甚至和明华持平。两人可以对拆几十招,不分胜负。
  与此同时,纪潜之的名声在武林逐渐传播开来。
  名是恶名,却有个好听的叫法。
  惊鸿剑。
  来去无踪,一剑惊鸿。
  这讲的是他出剑极快,对手根本察觉不到动静,便丢了性命。又有人说,是因为他每次杀人,一剑封喉,所以如此称呼。
  纪潜之外出办事,听到别人谈论惊鸿剑,只觉得陌生不真实。人们把他骂作恶徒败类,他也无动于衷。
  第五年。
  白枭带人北上,查验花街生意,收集各方情报。路过洛青城时,纪潜之临时受命,处理一个叫做黄三老的人。
  在魔教行动不便,难得有机会单独办事,他打算顺便调查当年纪家的案件。
  说来可笑,即使过了十多年,提起纪家,众人还是显出鄙夷唾弃的模样,痛陈纪桐罪行,却又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情绪。
  纪潜之听不下去,在酒楼里掀了摊子。与夏川阁阁主碰面,完全出乎意外之外,但也算上天冥冥之中给予他的机遇。
  可为什么,师兄也在这里?
  纪潜之从未审视过自己所走的道路。
  一开始他信念坚定,不愿放弃,想在魔教里求个机会。后来他深陷泥潭,无从逃避,任由双手沾染罪恶鲜血。
  他无法回头,于是执意前行。
  很多事情,只要不思考,就可以混混沌沌地活着。
  傅明的出现,仿佛一记重击,把他周围的壁障全部打碎。他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有阴暗的回忆再次变得鲜活。
  啃食尸体内脏的滋味。
  无辜之人死前的哭号。
  ……
  纪潜之全身冰冷,脑袋里乱哄哄一片,无法冷静思考。
  他听见傅明在说话,边拨算盘边记账,语调悠闲平淡。
  “翠竹屏风一架,桌椅板凳若干,青瓷碗碟十副,还没算楼上雅间……赔偿约为五两银子,请问是哪位大侠付账?”
  纪潜之看向傅明。他的师兄坐在角落里,面带笑意,目光明亮而坦荡。四年的分别,似乎没有带来任何变化。那个人还是记忆中的样貌,淡然,从容,极具忍耐性。
  而他纪潜之,现在应当做的,就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收起无谓的感想,摒弃犹疑的情绪。把不可告人的秘密填塞进去,缝补出一个完美干净的皮相。
  ——成为四年前的纪潜之。
  他弯起唇角,扮出天衣无缝的笑容,回答傅明的问话。
  “是我生事,自然由我来付。”
  纪潜之一步步走到傅明面前,交托银两的同时,用力握住了对方的手。久违的温暖触觉,像是最耀眼的光亮,霎时逼退他体内庞大而深沉的黑暗。
  师兄。
  他在心里叫道。
  好久不见。


第42章 微不足道
  (十)
  相遇的场景,纪潜之曾在脑海中无数遍预演。
  却没想过傅明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其实也不算太坏。他想,好歹没让师兄撞见更糟糕的场面。周遭也没有魔教的耳目,此次单独出行,还可以和师兄相处几天。
  纪潜之抹掉剑刃沾染的血迹,抬脚跨过黄三老的尸体,向酒楼方向走去。日间他已打听过傅明的住处,找起来很方便。
  深夜拜访虽然唐突,但也不会给师兄带来额外的麻烦。
  至于见面以后如何应对,纪潜之早有打算。
  说说闲话,问候寒暄。为自己四年前不辞而别的行为道歉。师兄性格恬淡,肯定会原谅自己。
  其余的事情,没有坦白的必要。
  可他又止不住地想,如果师兄知道了自己的遭遇和处境,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会生气,愤怒,还是漠然置之?
  单只是想象,纪潜之都觉得喘不过气,像是有人用力捏攥着他的心脏。
  他避开街上的打更人,翻进窗户,进到傅明的卧房里。当他看到对方沉睡的容颜时,所有躁动而不安的情绪瞬间偃旗息鼓,虚假而适宜的伪装重新披在身上。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交谈,打闹,单方面的叙旧。师兄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态度冷淡。即使纪潜之提到自己的魔教身份,也不见对方有任何情绪变化。
  为什么呢?
  一般人听到这种事,都会做出反应吧?
  纪潜之看着傅明的脸。月色斑驳,在朦胧光线的笼罩下,一切都真假难辨,不可捉摸。他慢慢生起种奇妙的幻觉,仿佛眼前的人不是傅明,不是他日夜牵挂的师兄,而是某个容貌相似的陌生人。
  又或者,这才是那人真正的模样?
  纪潜之不敢再想,笑着问道。
  “你不生气?不怪我?也不好奇我在魔教里都做些什么?”
  问话的同时,他紧盯着傅明的表情,生怕错漏一丝细微变化。但对方依旧淡淡的,语气仿若谈论无关之物。
  “这是你自己的事。”
  轻飘飘的言语犹如腊月冰雪,猝不及防兜头浇下,直让纪潜之遍体生寒。
  他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什么。在极度混乱惶惑之中,他抱紧了傅明的脖子,好像这样做就能让彼此更亲近一些。身体里有个不怀好意的声音,用嘲笑的语调反复说道。
  看,你的师兄根本不关心你。无论你是生是死,都与他毫无关联。想想吧,在半面崖的时候,他就不喜欢你。把你救出来,带到乐阳山,其实也只是为了完成师父的临终遗嘱。你跑去魔教,刚好放他自由。什么师兄,什么亲人,不过是你记忆臆造的假象,因为你害怕在世上孤零零的……
  你早就清楚,不是么?
  “住嘴——”
  纪潜之无可抑制地喊叫出声,继而面露惊惶,抬头观察傅明的动静。确认对方已经熟睡后,他才舒了口气。
  街上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时辰已近五更。纪潜之睁着眼睛,仔仔细细描摹着傅明的容颜,从淡然舒展的眉眼到薄削的嘴唇。这个人有副温润却傲慢的长相,看似性格平和,实则冷淡无情,难以靠近。
  纪潜之原以为自己与别人不同,他和傅明相处多年,共经患难,两人关系最为密切。可真是如此么?
  他不知道。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了。
  (十一)
  人在某些特殊的境遇中,会丧失基本的判断力,甚至注意不到显而易见的事实。
  纪潜之也是如此。
  在魔教的日子里,他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死死抓着名为傅明的稻草。如果这稻草断了,他就会坠入深潭,彻底孤立无援。
  正是这种不安与索求感,让纪潜之失去冷静,无法正常看待傅明。
  次日夜里,二人起了争端。
  纪潜之怎么也不明白,自己居然会对傅明说出如此过分的话语。
  ——师兄总是这个样子,好像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不管过多少年,我都是个无所谓的物件,和半面崖的槐树、路边的石头毫无区别。
  他看见傅明的表情变了。可他当时根本没有思考,而是扯开衣领,将身体的伤痕展露出来,用尖刻的言辞质问傅明。
  悲哀与恐惧攫夺了他的理智,蒙蔽住他的眼睛。即便这样,他还期盼着傅明能够反驳,或是狠狠斥责自己。
  他什么也没等到。
  最终只能夺路而逃。
  这时候的纪潜之,涉世未深,依旧有些天真。如果半面崖的老帮主在世,肯定要说一句江湖险恶,举止言行需谨慎小心,切忌感情用事。
  可惜老帮主已逝,没人能够提点纪潜之。
  他和傅明不欢而散,前往夏川阁,与夏有天共叙往事。当天酉时三刻,二十八位武林豪杰聚集在城北武馆,纪潜之也跟着去了。
  他没想到这是一个局。
  一个专为他设下的死局。
  事态变化只在瞬间,夏有天拆穿纪潜之的双重身份,痛斥纪家父子累累罪行。武馆厅堂被封死,众人拔出刀剑,欲置纪潜之于死地。
  他环顾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厌恶与鄙夷的神情。看向他的目光,如同在看世间最肮脏卑劣的怪物。
  十多年前,当纪潜之流落江湖求助无门的时候,人们也这般待他。
  无论过去多久,世间仍然没有变化。
  纪潜之僵直站着,脊背挺得笔直。见他没有动静,周围的人举起手中刀剑,一齐扑过来。在同时纪潜之听到大脑中啪嚓一声,似乎有什么崩裂了。
  痛楚自脚底生起,窜过四肢,剖开腹腔,撕毁包裹着身体的皮肉。积存已久的黑暗情绪呼啸而出,彻底将他淹没。
  杀。
  杀。
  杀!
  纪潜之听不见周围的吵嚷,也感觉不到伤痛。杀意充斥着他的大脑,指使着他一次次挥动长剑,为别人带来死亡。
  “纪潜之……潜之……”
  谁在叫他?
  “纪潜之!”
  他悚然回头,看到傅明提着剑,帮他拦住背后的攻击,还不忘嘱咐着小心注意的话语。
  原来师兄还是放不下自己,一路跟来城北武馆。
  纪潜之神智清明几分,挥剑招式愈发自如。厅堂之中不乏武艺高强之辈,即便是他,也落到苦苦缠斗的地步,无法脱身。
  所以,他没发觉傅明的处境。
  也不知道傅明为了保护他,不惜以身为盾,阻拦敌人。
  当纪潜之解决完最后两人,转身寻找傅明踪影时,看到了毕生难忘的画面。
  他的师兄趴伏在尸体上,浑身是血,胳膊与腿脚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耷拉着,毫无生气。常人根本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但傅明似乎对此无知无觉,持续啃咬着尸体破烂的脖颈,大量黑红的血液涌出嘴角,糊满下巴。
  纪潜之呼吸困难,心脏砰砰直跳,即将冲破胸膛。他看着傅明滑落在地,身体却不听使唤,花费好大力气才迈开步子,踉跄着跪到傅明面前。
  师兄。
  他张口叫道,喉咙无法发声。
  傅明望着他,糊满血的眼睛依旧温和淡然,甚至透露出几分无奈。猩红而冰凉的手指微微伸展,触到他颤抖的眉眼。
  “这算是……你想要的牵扯么?”
  傅明低低说着,身体向前倾倒,落进纪潜之怀中,再也没有动弹。
  厅堂一片死寂,血腥气灌满鼻腔。
  纪潜之僵直跪着,良久,抬起双手用力抱紧了傅明冰冷的躯体。
  紧锁的门板哄然倒塌,白枭待要进来,被里面浓重的气味熏得直皱眉。她草草看了几眼,视线落到纪潜之身上,漠然说道。
  “事情我已知晓大概,你违背教中律令,理应受罚。”
  魔教眼线众多,情报也来得快。夏川阁召集武林人士,明面上是讨伐魔教,实则为了处理惊鸿剑,连带魔教恶名加重。白枭得到消息后,连忙赶来城北武馆,但一切已成定局。
  “此事关系重大,需要交给教主定夺。”白枭说着,提高声调叫道,“里面太脏,你自己滚出来!”
  她的厉喝没有任何效果。
  纪潜之依旧跪在血泊中,抱着一具尸体,动也不动。
  白枭向来没有耐心,径直踏进厅堂,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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