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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琳妃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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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成璧不依不饶道:“原来皇上如此厌烦嫔妾,嫔妾知罪,这就回含章宫思过去。”
  正在打趣,竹语却引了涴汐进来,笑着道:“皇上,舒贵妃娘娘,琳妃娘娘,长杨宫的苏贵嫔娘娘特意吩咐了涴汐送了三盅水晶油皮过来。”
  弈澹转一转玉扳指,笑道:“苏贵嫔倒是应景,这样的雪天,喝一盅水晶油皮是最好不过的了。”
  朱成璧亦是含笑:“水晶油皮是轻易做不出来的,单说这油皮吧,要取了那水晶豆腐的原汁豆浆煮沸,待到冷却,取了漂浮在锅面上的一层皮来,挑起晾干,才能得到一张,其状雪白剔透、莹润晶泽,真真是如水晶一般呢。”
  竹语笑着取过三盅水晶油皮搁在案上:“苏贵嫔娘娘的水晶油皮是兑了冬虫夏草一起炖着的,最能养胃止咳,不过奇的是,这水晶油皮的汤色雪白晶莹,是极为难得的。”
  弈澹抚掌一笑:“苏贵嫔的手艺确是绝佳,怕是御膳房都望尘莫及了。”
  朱成璧轻轻颔首,从竹息手中取过龙纹描金的调羹递到弈澹手中:“苏贵嫔确实是有心,只是身子却总是不好,也是可怜见儿的。”
  弈澹微一沉吟,忖度着道:“她的父亲苏遂信一向是极妥帖的,朕也颇为赏识。苏贵嫔么……”弈澹轻轻敲一敲桌子,道,“前头病了两年,朕也甚少去瞧过她,既然她性子又好,便于正月初一册为昭仪吧。”
  朱成璧扬起嘴角,接口道:“是呢,之前宜妃姐姐也说过,六宫妃嫔之位多悬,旁的倒也罢了,九嫔之首也总该是要立一位的,不过臣妾私心里想着,杜容华与苏妹妹都是八年前入宫的,苏妹妹大喜,是否也让杜容华沾沾喜气?”
  弈澹嗯了一声,随口道:“既如此,便晋一级为婕妤吧,也是让她父亲放心做事。”
  朱成璧闻言是笑容满面,转首吩咐了涴汐道:“愣愣的可是做什么,还不赶紧先替你家主子谢过皇上的恩典?”
  涴汐大喜过望,忙跪了叩首道:“谢皇上恩典!谢娘娘恩典!”
  弈澹见她喜不自胜的模样,也不由含了好笑的意味:“赶紧回去知会你家主子一声,也叫她好生准备着,到时候册封大典可别失了礼数。”
  涴汐会意,起身又福了一福,才满面春风地回去了。
  朱成璧徐徐转首,却见舒贵妃低头拨弄着暖炉上的金纽子,忙握一握她柔软的双手,浅浅笑道:“贵妃娘娘不必烦心,即便她们再如何得宠晋位,也终究越不过您去。”
  舒贵妃一怔,忙分辨道:“琳姐姐可是会错意了,我倒不是烦心这个,只是……”舒贵妃眉心微蹙,略一迟疑,终究是低低道,“听闻前几日,承光宫的祝修仪是大病一场,差点没能熬过去,我总觉得是过意不去。”
  弈澹冷冷看一眼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淡淡道:“当年她领着洛芳仪与潘才人在仪元殿外哭谏,闹得整个紫奥城都不得安宁,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日。”
  舒贵妃沉沉叹气,攥紧了帕子恳切道:“她们终究是因为臣妾才被封宫至今,当年虽是为了臣妾能够顺产,不至于受她们的冷言冷语,但是如今,清儿也有四岁了,不如,皇上也赏下一份恩典来,解了封宫吧。”
  弈澹微微一震,忙握住舒贵妃的手:“你怎么肯?若是她们出来后仍然处处与你做对呢?”
  舒贵妃温然一笑,如澄澈的月华一般柔和:“有琳姐姐在,想必她们不会对臣妾怎样的。”世间,刚虽强硬,但柔能克刚,眼下舒贵妃的款款柔情正如那蜜糖的汁液一般慢慢浸润了弈澹的心,直到那一份刚硬渐渐软和下去。
  朱成璧静静捧着手中的纹银莲花盅,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令闻真正是伶俐的,当初夏梦娴在关雎宫安插的细作被自己诬陷了在玄清的鞋底涂了一层蜡、意图造成玄清从假山上摔落,如此,后来才能借着名头撤换关雎宫的侍卫跟宫女,也能趁了那次机会,将令闻悄悄安入,如今看来,她果然是得了舒贵妃的信任了。
  弈澹沉默片刻,终究是低低一叹:“也罢,那么,就于三日后解了封宫吧。”弈澹转眸看着朱成璧道,“这件事,还是得由你负责,你也帮朕好好看着她们,不要再闹出什么风波来。”
  朱成璧起身盈盈屈膝,端容道:“皇上放心便是。”
  弈澹点一点头,伸手扶了朱成璧起来,转眸却见小邓子慌慌张张进来,不由皱了眉头斥道:“怎么这样的慌张!”
  小邓子面色煞白,结巴道:“皇上,不好了,兀良大军进犯,吉州统领陈恪帅率大军迎战失利,陈恪父子具是不知所踪,现在,兀良十万大军兵困吉州!”
  弈澹闻言大惊失色,狠狠一拍桌子,震得纹银莲花盅一跳,怒道:“怎么回事!”
  朱成璧还没回过神来,却听得殿外一阵惊呼,心里瞬间明白过来,转眸却见高千英正要出去查看,忙吩咐了竹息道:“竹息,去外面看看何人喧哗!”
  竹息会意,忙出殿查看,高千英见状只好又退了回来。
  小邓子被弈澹一吓,忙深深叩首,带着哭腔道:“皇上息怒啊!这几日连着是大雪不止,故而吉州那边的消息被延误了,梁王刚刚得知消息,先遣了朱祈祯朱大人进宫来禀报,梁王正在召集群臣去仪元殿议事,正等着皇上呢!”
  弈澹面色又青又白,陈恪父子具已失踪,吉州目前是群龙无首,一旦吉州失守,不啻于在北疆边线撕开了一道口子,连带着雁鸣关都难以守住,若只是兀良大军便也罢了,倘若赫赫与鬲昆也掺合进来……漠北三国向来是铁蹄骁勇,若是长驱直入,可是如何了得?
  这些年来,大周边境一向颇为平静,除了赫赫,也只有兀良、鬲昆两个小国颇有些实力,只是这几年以来,大周将主要兵力置于西南战场,而在北方,兀良和鬲昆并不敢进犯大周,只与赫赫有些摩擦罢了。
  其实,自赫赫英格大汗与大周“河池会盟”之后,太祖又遣嫁宗室女茂成宗姬封为“金山公主”嫁于英格大汗为正室大妃。赫赫与大周边境久无战事,一向多“互市”买卖,以牛马换取大周茶叶、丝绸、米粮,多少年来,一直是相安无事。偶尔小占,亦不过是赫赫抢些银钱就离开。
  而几年前,英格大汗迟暮,如今已不再握有实权,其子摩格王子形同大汗,虽然名义上是为英格大汗处理国事,但已是大权在握,如今赫赫逐渐壮大,正对兀良用兵,兀良几次向大周求援都被挡了回去,如今看来,恐怕兀良骤然入侵,既是为报复大周,也是为了抢夺钱财粮草以期与赫赫对抗吧?
  朱成璧暗暗揣度,不由更为忧心,寒雪盖途,吉州被困,即便大周的援军能及时赶到,又如何能够适应呢?
  弈澹定了定心神,倏地站起,一把推开高千英欲来相扶的手臂,冷冷道:“兀良既然来犯,朕便要他们丧命于此,有来无回!备轿,去仪元殿!”
  第六十四章  试拂铁衣如雪色(2)
  试拂铁衣如雪色(2)
  稍晚些的时候,竹息回了德阳殿,解了素白的披风交予竹语,却见朱成璧正一记又一记摩梭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晓得她心里烦闷,忙回禀道:“娘娘,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兀良来犯,是因为国内积余几乎被赫赫抢夺一空,又怨恨大周不肯相助,于是便派了小股的军队劫掠粮草,孰知碰上吉州的巡逻军,几乎全军覆灭,如此才倾一国之兵力进攻吉州,先头部队佯逃以吸引吉州主力军队入套,又恰逢是大雪盖途、视线受阻,陈统领因而兵败,至今依然是失踪。”
  朱成璧蹙眉思索,缓缓道:“陈恪父子这次是冒进了,在未了解兀良军情的状态下贸然出兵,才会惨败如此。”
  竹息道:“吉州驻军折兵并不多,如今尚有近六万兵马,只是群龙无首,又担心陈统领父子落于兀良手中,是而固守城门不出,只是时已深冬,又无援军,不知能撑得了几天。”
  朱成璧沉吟着道:“兀良既已被赫赫劫掠至如此地步,怕也是粮草不足,如今,双方只是彼此在耗着罢了。”朱成璧沉沉叹气,唤过竹语上前,“真宁现在怎么样了。”
  竹语忙道:“方才还吵着要去吉州呢,刚刚梁太医来看过了,开了一剂安神汤让帝姬服下,如今已经好多了,娘娘放心罢。”
  朱成璧点一点头:“先好好看顾着她,战场上的事情,咱们操不了心,眼下,还是先得为承光宫那里做些打算才是。”
  竹息会意笑道:“令闻伶俐不错,但祝修仪对关雎宫里发生的事情却未必一清二楚,奴婢必定会让承光宫知来龙去脉。”
  朱成璧淡淡一笑,随手抛过几枚黑白棋子:“不必全部知道,只消点出一二即可。”
  梁王府,一众朝臣已然聚集于此,仪元殿一番议事,虽已初步达成出兵的意见,但调兵遣将之事依然是交由梁王主理,朝臣们亦是心知肚明,晓得皇帝的身子是一日不及一日,便陆续到达梁王府商议出兵一事,但也有政见不合者或是资历颇深者借故缺席。
  丞相徐孚敬位极人臣,加封正一品太师,但前有博陵侯林鉴霄,后有梁王周奕渮,丞相之位也形同虚设,徐孚敬倒是毫不在意,每日只处理一些公文,闲暇之时要么遛鸟,要么伺弄花草,也是逍遥自在。
  朱祈祯健步入座,似是不经意间扫一眼到场的官员,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徐孚敬果真是老狐狸,竭尽全力把自己从权力中心撇了开去,难怪博陵侯一党、夏氏一党先后倒台,他都是未受影响。
  此刻,梁王府正厅是灯火通明,一众官员只等着梁王入席,少顷,奕渮执了明黄稠面的奏折踱步进来,众臣忙起身相迎:“王爷安好!”
  奕渮嗯了一声,挥了手让众臣坐下,朗声道:“皇上的意思,你们应该也明白,眼下大雪封城,消息传不出去,但吉州那边又不能耗着,若要尽早出兵,也只有神机营尚可调用。”
  朱祈祯一怔,忙起身答道:“神机营、骁骑营精锐之师总数原本不过八千人,如今虽然添了不少兵力,再多也不超过一万人,兀良大军共计十万兵马,微臣一己之身不足为惜,只怕不能解吉州之围不说,还会引狼入室。”
  江承宇闷哼一声,斜乜着朱祈祯道:“朱大人可是怕了?”
  朱祈祯抱拳道:“江大人说笑了,为国捐躯,朱某死不足惜。”
  兵部左侍郎齐正声蹙眉思索,质疑道:“兀良大军是真有十万之数么?微臣听闻兀良常年与赫赫开战,所谓十万大军,怕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更何况从兵困吉州开始已有七八日,军士在寒雪中扎营围城,想必也是颇为困顿,即便兀良倾全国之力,也未必真能撑下去。”齐正声离座抱拳,向奕渮恳求道,“微臣愿随神机营一道前往吉州战场杀敌,微臣去过吉州,对吉州的防务、山川地貌颇为熟悉,还望王爷恩准!”
  孙传宗也起身抱拳:“微臣也愿意倾骁骑营之兵力与神机营一同前往吉州!”
  江承宇睇一眼齐正声,缓缓出声道:“齐大人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不假,但兀良如今穷途末路,只怕以一当十。”
  奕渮瞥一眼江承宇,沉声道:“大敌当前,无谓长敌人志气!”
  语毕,奕渮又看着孙传宗,道:“骁骑营的兵力,且先抽出五成随神机营前去吉州,只是孙传宗不必前往,京城防备还需要你来维持。”
  奕渮笃笃扣着桌案,将大厅内众人的神情是尽收眼底,纵然目前自己掌控朝政,但毕竟资历不深,其中暗怀鬼胎者、按兵不动者、墙头之草者不在少数,既如此,便趁此良机将异己者一并铲除!若有何人胆敢背地里议论自己的判断、甚至暗中向皇帝上书,便可了然于胸。
  孙传宗有些无奈,但也不敢抗拒,只能拱手道:“蒙王爷抬爱,微臣必定尽心尽职,不让王爷分心。”
  奕渮点一点头,微微思索片刻,方扬声道:“皇上信任本王,让本王全权处理吉州军事,既然如此,本王便任命齐正声为镇北将军,下设左翼、右翼两路兵马,各设总兵一人,朱祈祯领左翼,率神机营、骁骑营精锐之师,李敬仁领右翼,本王暂且将山海关五军营拨给你,供你调遣使用。”
  朱祈祯微微一怔,没想到李敬仁虽为骁骑营副统领,却如此得奕渮如此赏识,与自己平起平坐不说,甚至可以率领山海关的驻军五军营,但眼下也顾不得思量太多,毕竟自己从未领兵出战,自然是不适合总领两路兵马的,齐正声熟悉兵法、出身武将世家又身担兵部要职,的确更具实力。
  于是,朱祈祯与李敬仁随齐正声跪下,抱拳道:“臣等必定不辱使命!”
  奕渮挥了手让他们起来,倏然起身,声如洪钟:“慕容迥与襄城王俱在西南,国内精锐之师亦在西南,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在吉州战场会丧失主动权,兀良小辈,不足挂齿!明日出师,本王亲自为尔等践行!为将士者,养兵千日,只待用兵之时,此战,必直捣黄龙!漠北冰雪,何足为俱,给本王马踏兀良!”
  “臣等领命!”
  待回了神机营,朱祈祯开始着手准备军备物资、拟定参战人员名单,整个神机营亦是亮得如白昼一般,正是人声鼎沸、来往不歇。
  神机营担负着“内卫京师,外备征战”的重任,是朝廷直接指挥的战略机动部队。如今却已有数年未曾出京征战,上至统领、提督内臣,中至中军、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军各坐营内臣,下至普通兵卒,莫不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杀去吉州。
  孙传宗见朱祈祯取出了那件绵甲,不由带了几许羡慕:“还是神机营装备齐全,连铠甲都分了好几套。不过话说回来,此番梁王不准我去吉州,却又让李敬仁做了右翼总兵,我可真是嫉妒得很。”
  朱祈祯嗤的一笑:“你若觉得闲来无事,便好好想着,这李敬仁何时得了梁王的眼缘。”
  孙传宗懒懒捧过书案上的八阵总述》:“我不是傻子,自然会查清楚,不然,这李敬仁日后在骁骑营,我倒还不敢用呢。”
  朱祈祯凝眸沉思,片刻只道:“此番出兵也是迫不得已,我本不愿离京,但眼下府里也是无趣得紧,更何况梁王允诺我,若能胜利班师,便准我入兵部供职。”
  孙传宗一怔:“能入兵部固然极为难得,但沙场刀枪无眼,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
  朱祈祯轻轻颔首,转眸看向孙传宗:“好些日子,你都一直躲着我,到底是什么缘故?”
  孙传宗微微侧目,不欲多言,却是副统领韩越峰进来禀道:“朱大人,工部郎中陈正则求见。”
  “让他进来!”
  陈正则的双肩尤带着几片雪花,掀了帘子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满面皆是掩饰不住的亮泽喜色:“朱大人!成了!成了!”
  孙传宗一愣,疑惑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朱祈祯用力一拍陈正则的双肩,哈哈笑道:“传宗,这几日躲着我,可是你的损失,你可知道陈正则帮了我多大的忙?”朱祈祯的双目皆是极喜悦的颜色,莹莹如盛了满天的星辰,“连珠大炮威力无穷,却有二成的可能是哑炮,一成的可能是炸膛,守城便也罢了,若是进攻使用,极容易出现阵型失控。”朱祈祯微微一顿,眸光一闪,“陈正则擅营造之事,但可不仅仅是营造房舍。”
  陈正则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双颊绯红,扬声道:“微臣的虎踞大炮炸膛的概率不及千分之一,但其效果却远在大连珠炮及盏口将军之上。”
  孙传宗微一皱眉:“出师在即,你的虎踞大炮可来得及派上用场?”
  陈正则抱拳一笑:“目前有十门虎踞大炮,但已然足矣!”
  注:八阵总述》是西晋马隆编撰的一部兵法。马隆,生卒年不详,字孝兴,东平平陆(今山东汶上北)人,西晋名将,兵器革新家。
  第六十五章  试拂铁衣如雪色(3)
  试拂铁衣如雪色(3)
  承光宫,祝修仪缓缓踱了步子出来,封宫近五年,一千百八多个日日夜夜,承光宫一千九百八十四块地砖,自己已不知道数了多少遍,哪块地砖裂了,那块地砖缺了口,闭着眼睛都能指出来。
  祝修仪静静呼吸一口这冬日特有的冰寒空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似乎被那股寒意给浸透了,只是,再寒,终究也抵不过心寒。祝修仪缓缓睁开眼睛,长日漫漫、长夜寂寂,如今,总算是熬出了头。
  宫外的阳光有一些刺眼,祝修仪一时间有些怔忪,仿佛还是隆庆元年初初进宫的时候,紫奥城沐浴在一片祥和的金光之中,那样夺目耀眼而富丽威严的颜色,让自己,不由生出了几许的痴迷。愣了许久,祝修仪终于看清了面前这个华贵的女子,迟疑着道:“琳妃?”
  “修仪好眼力。”朱成璧饶是做了心理准备,一瞬间,却仍然是有几许的惊愕,祝修仪,其实还不到三十岁吧,但是其容色的苍老与衰颓却似乎早已年逾四十,纵使飞霞妆再如何精致,也全然掩饰不住眼角的细纹。
  “为何是你?”祝修仪后退两步,眯起眼睛打量着朱成璧,承光宫冷宫一般的日子,让她对别人生出了不少疏离冷漠的姿态,她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突然问道,“皇后呢?”
  朱成璧好整以暇地正一正紫雀纹鎏金穿玉步摇,柳眉轻扬:“你找她做什么?”
  祝修仪一哂,恨意从眼周涌起,如赤色的烈焰席卷:“我找她做什么?当初仪元殿哭谏,可是那位好皇后撺掇了我去的,你说我找她做什么!”
  朱成璧嗤的一笑,曼声道:“那你不用白费力气,夏梦娴毒害舒贵妃母子,半年前就已经被废,如今早已坠井自裁了。”朱成璧不顾祝修仪惊愕失色的面容,取过竹语奉上的一套东海明玉的镶金护甲,一支一支挑了戴上,悠悠然道,“顺便告诉你,林若瑄兄长谋逆,林氏一族已经灰飞烟灭,林若瑄本人也被赐死,若你还想知道,隆庆六年进宫的宋氏、韩氏、贺氏,都死了。”
  祝修仪震惊不已,倒退几步,张口结舌,微微发白的嘴唇是止不住的颤抖。
  竹息扶住朱成璧的右手,转眸朝祝修仪嫣然一笑:“修仪娘娘要弄清这五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难,奴婢稍后自会为娘娘一一解释清楚,只是娘娘有一点可千万别弄错了,您面前的琳妃娘娘,目前摄六宫之事。”
  祝修仪转瞬间明白过来,慌忙屈膝行礼:“琳妃娘娘万福金安!”
  竹息轻笑一声道:“修仪娘娘倒也不曾失了礼数,想必娘娘已经清楚,若非琳妃娘娘与舒贵妃娘娘一力劝说,娘娘今日也未必能解除了封宫。”
  祝修仪暗暗咬牙,终是忍不住恨恨出言:“嫔妾自当是感谢琳妃娘娘娘娘的恩德,只是嫔妾因为舒贵妃入宫一事被封宫至今,她舒贵妃如今猫哭耗子,难道嫔妾就应该对她感激涕零、前嫌尽释吗!”
  朱成璧暗暗摇头,一把握住祝修仪枯黄瘦弱的手腕,以凌厉的眼神迫住她:“本宫方才已经说过,夏梦娴是如何被废的!你若管不住自己的嘴,再在背后议论舒贵妃,纵然本宫有心帮你,你再度被封宫也不是不无可能!”
  朱成璧的语调冰冷而阴鸷,如冰锥子狠狠砸在祝修仪心口:“色衰则爱驰,爱驰则恩绝,恩绝则不复相见,你若想浴火重生,便好好养着自己,好好想想如何能再得圣宠!好好谋算着如何能出人头地!你的父亲早已致仕,能帮你的也只有你自己!你若刚刚解除封宫就想寻仇,那无异于是引火**!”
  朱成璧冷冷松开祝修仪的手腕,见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吩咐竹息道:“明日起,洛芳仪迁居绮望轩,今日,你便暂且留在这里,有些事情,前因后果,跟修仪好好解释。”琳妃徐徐转身,裙裾旋转,如旖旎盛开的华丽牡丹,“本宫素来不愿与人多费唇舌,修仪,你好好珍重罢。”
  待离了承光宫,竹语才斗胆问道:“娘娘为何要洛芳仪迁去绮望轩?”
  朱成璧淡淡道:“洛芳仪本来性子温顺,不似潘才人那般伶牙俐齿、太过惹眼,当初哭谏一事,不过只是被祝修仪胁迫而已,如今看祝修仪的样子,怕是少不得要出场风波,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竹语会意道:“所以,娘娘让洛芳仪离开承光宫,是让她躲开来日的风波,也是让她避开祝修仪的掌控,不管怎么说,祝修仪到底也是从二品的九嫔,若是都由着她掌控,也不便于娘娘调度后宫。”
  朱成璧停下脚步,身边的一从白梅开得极繁盛,清冷的暗香浮动着扑面而来,梅枝舒展傲立,枝上承接了厚厚冰雪,倒在这冰雪洁白的世界呈出一种明媚的风姿。
  “所谓一宫主位,其实得宠与不得宠倒在其次,只手遮天算不上,但只要能遮住同处一宫的低阶妃嫔的脖颈,便能让她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朱成璧攀过一只白梅轻轻一嗅,只觉一股子清冽的冷香芬芳沁入心脾,终是粲然一笑,“潘才人想必对祝修仪也颇有怨言,偏她口齿伶俐,按不住心绪,便由得她们先在承光宫里闹着罢,她们闹得越厉害,舒贵妃就越不舒坦。”
  隆庆十二年正月初一,晴光艳好,苏昭仪加封礼成,亲往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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