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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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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楚渊瞪圆了眼睛。
若说他原本并不慌张,因为白家家主纵为金丹,也势单力薄,而他却有四个筑基做他打手。
那么现在——
“你们疯了吗?”
楚渊再也顾不上风度仪表,咆哮的样子状若癫狂:“白家要是得逞,楚家岂非要仰仗白家过活?你们要做楚家的罪人吗?”
长老忙忙摆手:“家主所言不敢当,不敢当。只是楚家是家主的楚家,是嫡脉的楚家,与我们一群老不死有什么关系呢?”
楚渊怎么也想不到他说过的话会反过来狠狠打自己的耳光,气血上涌之下,差点原地气晕过去。
长老摇了摇头:“比起楚家受制于人,我们一群老不死的,更怕自己要受制于家主呢。”
说到底,趋利避害本是人的自私天性。
楚家中人只是把这自私丑恶的一面更详尽表现出来而已。
楚渊气到脸色绛红,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恰好天外有长|枪飞来,枪尖烁烁如流星,枪势震震如疾风,白家家主的大笑声横贯屋宇:“来,接我一枪!”
金丹期的全力一击,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楚渊再气也得收敛心思,悍然出掌迎上!
两人灵力对撼之间,仅仅是逸出的余波,所到之处便摧枯拉朽成了一片狼藉,辉煌如画的楼阁荡然无存,唯有碎瓦积土成堆寂寥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
楚渊不知是不是发了疯,竟站在残垣断壁上狂笑起来:
“你们背叛我了也好,楚家不需要你们这种心怀二心的祸害!”
“至于你——”
他斜睨白家家主,手指过处露出一片完好无损的阵符纹路来。
阵纹线条古拙,玄妙无方。
“我楚家一族的护族大阵便掩在我书房之下,有阵法在,合该是你今天把自己人头送上给我!”
“阵法以楚家后人精血启动——”
楚渊拿出小刀,预备逼出自己的精血,眼底现出无尽的贪婪之色,握刀的手亦是兴奋得微微颤抖:
“只要我的那么一滴精血,今后饶州,就是我楚渊一人之天下!”
白家家主的脸色一瞬间难看至极。
楚家三位长老嘴唇动了几栋,却都默然无声。
他们不曾想到楚渊竟会留有这样一手,且在多方探听之下均不见端倪。
众人心情跌到谷底,想法居然出乎意料的一致:
这回完了。
这时候,一道凉凉的嘲讽声传来。
语调不轻不重,却分外有力度,仿佛是能在翻船溺水时,将人牢牢从海面上抓起的一帆孤舟:
“啧啧啧,没见识就是可怜,区区一个饶州霸主,瞧你兴奋成什么样子。”
是谁在坏他的好事?
楚渊大为光火,往出声的叶非折那边走了一步:“你别以为仗着一张脸就能在我面前为非作歹,等我称霸饶州,美人一抓一大把,不缺你一个!”
他盛怒之下未曾发觉,自己离阵纹中心远了一步。
叶非折不冷不热道:“真是多谢你手下留情。”
倏忽间,他手下抓起一个方才混战中受伤的楚家子弟,用力狠狠将他往阵纹那边推了过去!
叶非折下手极快,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楚家子弟已在阵纹边上站定,并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好巧不巧的是,叶非折方才在他背后一拍,恰是助他化了淤血,把梗着的一口心头精血吐出来,溅在阵纹中心——
也就是需要用楚家子弟以精血激发阵法的地方。
阵法亦是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既然那个无名的楚家子弟头一个用精血激活阵眼,楚家家主一时三刻之间,是不用指望了。
楚家家主的长笑戛然而止,表情一时可以称得上是滑稽。
在场的人也不由得屏住呼吸。
唯独叶非折老神在在,不忘一把拉回那名子弟,手指不着痕迹拿捏住他的要害,语气轻柔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一口血毁了楚家家主苦心经营,饶州霸业,你对得起他吗?”
楚家子弟:“???”
明明是你推的我,你让我吐的血,这和我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一字字一句句都化作了响亮的耳光打在楚渊脸上。
“怎么可能……我的楚家,我称霸饶州的大业……”
楚渊死死盯着阵纹,眼球几乎要脱框而出。
他盯着盯着,抬手捂住了脸,声音不甘凄厉极了,像是挣扎出地狱的厉鬼:“怎么会全毁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杂毛手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家的长老,白家的家主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家镇族的阵法,楚家家主的宏图霸业,就毁在一个修为全无的炉鼎随手一推,毁在一个普通子弟的一口血上?
这是何等荒唐的笑话?
“最后你一心想要的不是还是毁在你看不起的人手上?”
叶非折冲着楚渊一笑,唇边绽开的颜色亮得晃眼:“哦对,似乎是叫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家主说是不是?”
楚渊觉得不用白家家主出手,自己就要被叶非折气得命不久矣,不久人世。
叶非折:“话呢,不能乱说。家主你要是不在长老面前说你给阿佑下了药,也许长老就不会背叛你。你要是不在我面前说阵法要用精血启动,也许我就不会推他。”
他最终收敛了笑意,单手握拳,收拢到唇边轻咳一声:“家主你也别怨天尤人了,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死都是你自己作的,怪得了谁?你就是死后气成了厉鬼,也没处报仇啊。”
“家主!”
楚家子弟大惊失色。
他们眼睁睁看着楚渊被叶非折气得连连吐血不止,身形一颓,在与白家家主的交手中陷入狼狈劣势。
很快,楚渊被刺中要害,跪倒在地。
出乎意料的是,他那处致命伤口,并非白家家主所伤。
是楚佑的剑。
他顶着两个金丹交手的灵力罡风:顶着五脏六腑俱被震伤,如同刺骨削肉般的剧烈痛楚顶着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波及打杀的危险,一直等到了现在。
等来了一处绝佳的出剑机会。
至此,所有受到的伤都变成值得。
楚佑拿他先前的所有煎熬和苦痛,换了刺在楚渊要害的致命一剑。
全场都因为楚佑这神来之笔的一剑寂静无声。
包括修为最高的白家家主,也是眼瞳骤缩,不敢想象这个年轻人究竟是用何等强大的忍耐力和何等毒辣的眼光,才能刺出这一剑。
而他今年才十七岁。
从他开始修行至今,甚至没有半个月。
他人生前十七年皆困于楚家名不见经传的院落之中,如今却能有如此成就。
“你个……杀千刀的小兔崽子。”
楚渊捂住伤口,断断续续骂。
他眼中话中,皆有无穷无尽,阴狠至极的恶毒恨意:“我当初应该在你出生之际,就掐死你的。”
“你那个贱人娘,生出来的货色果然也是贱人。”
“你根本不是我楚家的种,我养条狗养到现在都懂得对我摇尾巴乞怜,比养你一个捅我的野杂种争气多了!”
这件事一直是楚渊的痛事。
因此,他一直默认鼓励楚修锦对楚佑的欺凌,甚至盼望着他们有朝一日能将楚佑欺凌至死。
因为楚佑的出生,就是他作为男人一生中抹不去的污点!
楚渊临死前不管不顾要说这些话,就是以为自己能引起轩然大波,能让楚佑痛苦终生,能让楚家支持他的长老和他分崩离析。
没想到他想象中的场景根本没有出现。
叶非折平平淡淡哦了一声:“这是喜事啊,那不是更好吗?”
楚渊的儿子,楚修锦的弟弟,这种身份当然是不要最好。
楚佑再如何以后也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天下至尊的那种。
说出去多丢分?
楚渊呕出一口血。
楚家长老又是呵呵地笑:“家主说过,楚家是家主的楚家,没我们这群老不死的份,新一任的家主是不是家主血脉,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楚佑不是楚渊的儿子,没他的血脉,不继承刻薄寡恩的性情,对长老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楚渊呕出第二口血。
白若瑾跟风道:“圣刀看中之人……罢了罢了,总归是好事。”
那可是要和圣刀抢人的人!
不管他配不配和圣刀抢人,倘若楚佑真是个卑鄙小人,岂不是拉低圣刀逼格?
白若瑾坚决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楚渊呕出第三口血。
“我觉得你真可笑。”
楚佑作为最首当其冲的人,最后一个说话。
他眼眸深邃不见底,其上波澜平静,看不出喜,也望不见悲。
“你一直想拿父子之情压我,逼我,直到最后,也想用父子之情叫我备受煎熬。”
“可我非你血脉,你不将我当你亲子,我也不以为你是我父亲。”
“在我眼中,你只是个对我见死不救,屡下毒手的普通人。”
他一字一顿,每说一字,都要扎得楚渊更窒息一分:
“你对我而言,有仇,当杀,仅此而已。”
说罢他剑风过处,楚渊死不瞑目。
楚佑微微合上了双眼。
十七年了。
自他出生而起,纠缠十七年的恩怨。
说来真是好笑,十七年的苦痛折磨,到头来化作的鲜血,也就那么一捧而已。
楚渊的死,给在场众人无疑是打了一剂定心药。
“幸好有惊无险。”
白家家主抚住心口,长长吁了一口气:“若瑾,我们还要干什么来着?”
白若瑾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一咬牙道:“爹,我不姓白了!”
毕竟相较于那个无辜被拆散的白素贞,他更像是棒打鸳鸯的法海。
白这个姓氏不适合他。
他适合叫金法海。
金山寺的金,法海和尚的法海。
白若瑾悲怆道:“爹,从此不要叫我若瑾,叫我法海。”
白家家主还没搞明白自己儿子在发什么疯,正想一枪敲上他脑袋让他清醒清醒时,接到了白若瑾的传音。
白若瑾清醒没清醒不知道,白家家主是彻底清醒了。
“圣刀看中之——。”
白家家主金丹期的气势高高在上:
“是我们白家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得到的人。”
楚渊已死,楚家再无金丹。
楚佑再一腔热血,撞到白家家主的手上也不过是送死。
白家家主饶有耐心,等着楚佑的回复。
叶非折故作惊诧:“白公子你口味那么重,连阿佑也要痛下毒手?”
对哦。
白若瑾在满场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反应过来,托楚佑的福,圣刀看中之人,众人一直以为是楚佑。
他悲愤无比,下意识抱住白家家主的手肘:“爹,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要为我做主!”
白家家主咳嗽几下,很嫌他丢人,甩开白若瑾。
白若瑾于是更悲愤了:
“你们这不是在污蔑我,是在污蔑圣刀!”
第15章
白若瑾实在是忍受不了众人饶有深意的目光一圈一圈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忍无可忍地吼了出来:
“我说的是叶非折!”
“圣刀看上的人也是他!”
“你们不要听楚佑瞎说!”
一连三句,可想而知白若瑾备受煎熬,几欲崩溃的心情。
白家家主松了一口气:“怪不得,我说呢。”
楚家长老目光闪烁,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少主,不,家主,白楚两家一向有通家之好,如今白家家主是金丹修士,又是家主您的长辈,送一个人给白家家主有何要紧?”
“何况您和先家主的争执,白楚两家的恩怨,全都由他而起,这样的祸患,实在不适合留在楚家。”
白家家主觑着是时候添一把火,也含笑开口道:“正是这个道理。”
“实不相瞒,楚世侄,这个人我们是一定要的。”
“他对我们白家而言意义非凡,于你们楚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炉鼎,何不用来成全我们两家的情谊?”
白家家主信心十足。
楚佑再如何桀骜不驯,莫非还能强硬得过他这个金丹修士不成?
好一番苦口婆心。
一个顾自己在楚家的威严,另一个直接拿武力碾压。
相较之下,叶非折作为当事人的意愿算什么东西?
楚佑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神情一如往常那般漠然平静,如深不见底的海,那些所谓金丹修士、家族长老的言语仅仅是区区石子,根本掀不起波澜。
楚佑说:“好。”
随着他一个好字的落下,在场几人都情不自禁露出笑容。
“不过——”
楚佑微微顿上一顿,“我要和他说一句话。”
这有什么?
至多是些年轻人的风花雪月。
白家家主宽容地一挥手,任由楚佑自己去说。
楚佑上前几步,揽过叶非折的肩让他转过面来。
他虽是少年,长得已比叶非折高,如此动作之下,倒似将叶非折整个人揽在怀里一般。
楚佑只低声附在叶非折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是一句话,实则只有四个字,那句话他说得很轻,意味却出奇地重,由少年人清越的语调说来,倒似是在说金玉似坚不可摧的海誓山盟一般:
“永不相弃。”
他语罢,身形转换,将叶非折掩至身后!
而楚家荒废已久的阵法,徐徐地升起全貌!
它的确经历好些年头,流转着盈盈银波的线条有种奇妙不经的韵律,像山崖流云,也像瀚海潮奔,均是自然之中不怒而威,奥秘无限的物事。
银光笼罩了半边楚家,璀璀如一场火树银花,日朗风徐之下,天光更亮,直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几欲落泪。
白家家主说话哆嗦:“阵阵阵法,你怎么能启动它?那不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吗?”
楚渊死得太过凄惨。
叶非折的一推,楚家子弟的一口血,也太过神来之笔。
导致叶非折总结的一句“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在白家家主心中印象深刻,张口就来。
楚佑淡淡道:“一口血而已。”
被阵眼吸收用不着太多时间。
也就是楚渊那会儿局势实在紧张,叶非折气人的功夫一绝,楚渊等不及再度开启阵法,就含恨而终。
他神容始终未改。
被摁着头要他答应将叶非折送人时是这样。
摁头的人生死握于他手的时候也是这样。
被逼低头时他不觉恼怒,别人向他低头时他不觉得意。
好像是……庙堂上高踞的一座神俯瞰人间。
白家家主这样自诩见多识广的金丹修士都不禁打个寒颤。
白若瑾受到的打击颇重,说话声音发颤:“你你你,楚渊不是说你不是他儿子吗?”
哪儿来可以控制楚家阵法的精血?
楚渊究竟是绿了,还是没绿?
虽说斯人已逝,但楚渊帽子颜色,白若瑾仍是想搞清楚的
“可以用楚渊的精血。”
白若瑾顺着楚佑指的地方看过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打滑一跤。
方才死不瞑目,温度未凉的楚渊尸身,如今早已不见踪影,化作阵法上的一缕青烟。
他掌心沁出滑腻冷汗。
直到现在,白若瑾才明白楚佑哪里是无动于衷?
他分明是早算计好了一切,因而格外从容罢了!
在楚佑出剑杀楚渊的时候——
不,甚至比那还要早,冲着白若瑾冲进来的那么一喊,楚佑已经明白白家必不肯在叶非折的事情上罢手。
于是他顶着两位金丹交手的刮骨余风,强出了致命一剑。
那一剑是经过楚佑精密的计算,耐心等待许久方等到的绝好时机。
楚渊落在了阵法中枢上,衣角擦干净未曾完全褪去的精血。
楚佑特意和楚渊多说一番话,亦是为能让原先楚家子弟的精血彻底消散。
否则以他的性格,杀了便是杀了,剑落之时,便是一桩恩仇了结之日,他何必去废话许多,又何必去在意楚渊所思所想?
之后楚佑一剑结果楚渊,剑锋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是存着心头精血的那块地方。
他对叶非折说永不相弃,
便是真的永不相弃。
楚佑用楚渊的精血点亮楚家阵法,而楚渊已死,一身精血空为人做了嫁衣,阵法为精心布局的楚佑所控制。
倘若楚渊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阵法银芒像是地上落了一层鹅毛雪,模模糊糊映出来一点白家家主阴晴不定的面容。
风水轮流转。
谁能想到,他一心以为能碾压的小子,如今反过来逼自己低头呢?
白家家主白胖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态度软和:“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世侄不想给,那就不给!为区区不能修行的人闹得不愉快,那真是太不值当。”
白若瑾想小声说那不是区区一个人,那是被圣刀看上,将来指不定要霍乱魔道的人物,就被他爹一眼瞪了回来。
白家家主说着也不尴尬了,声如洪钟:“叔叔说得吓人了些,哪里是故意想要你看上的人?是看这位小友实在龙章凤姿,见之心喜,若瑾又拿所谓圣刀一类的虚名来哄哄我,想邀你和他一块去合欢宗做个见证罢了!”
“值得。”
白家家主愣了愣,反应过来楚佑是在反驳他不值当那句话。
他脸上刚像是被耍了个巴掌般火辣辣地痛,就听楚佑不咸不淡道:“合欢宗,会去。不再打非折主意的心血誓,先立。”
大胆!
白家家主在饶州一贯横行霸道惯了的,从没在小辈手里受过这样的气,正欲发作之时,顾及到脚下银光,硬生生忍下,憋得好不辛苦。
叫人忍不住怀疑心血誓没立完,他就要步楚渊后尘,被气得一命呜呼一脚去也。
楚家长老唉声叹气两回,倒是干脆举手滴血立了誓。
他们后悔,非常后悔。
不久前还庆幸楚佑不是他爹的种,不像他爹刻薄寡恩。
如今看来还不如是楚渊的种来得好。
至少自私点,总比随时会赌上自己性命发疯强。
楚佑不再施舍给他们或是白家家主一个眼神,擒住叶非折的手,细细摩挲过他肌肤,动作轻柔如一炉安定心神的香:
“没事了。不用怕。”
他怕个屁!
全场人都在心底疯狂咆哮。
就你一个年纪轻轻眼瞎的,以为他是楚楚动人弱不禁风小可怜!
楚家子弟是他推的吧?
楚渊被气死有他一大半的功劳吧?
那么巧一推,那么毒的嘴,说不是故意的谁信!
弱不弱暂且不论,他可怜个球哦?
还不如可怜可怜被逼立心血誓的我们!
叶非折垂下眼睫,挡住了眼中情绪。
他生得实在是非常好,抬眼有满天星辉,敛眸时又落了明月在内,俱是动人极的颜色:
“我怕什么?那一推是我亲手推的。”
他定定望向楚佑,语意沉沉莫辩:“你不疑我?”
“我说过以后再也不会。”
叶非折恍惚间记起,那是在他毒发时楚佑答应过的话。
没想到,他付之一哂的所谓保证,楚佑竟是真的做到了。
无论是再也不会疑叶非折,还是再也不会有上次那样被逼服毒的事情。
楚佑冷隽眉目宛如入了鞘,有了制的刀:“再说,我名义上的父亲是我亲手杀的,死后仍不用利用他的精血,你不怕我?”
是,楚渊不止不闻不问,在他幼时指使下人毒杀他生母,待他长成三番五次想要暗算于他,甚至波及到他最重要之人身上。
可楚渊再怎么说,皆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子不言父过。
楚佑今日举措,说一句离经叛道都是轻的,哪怕指着他鼻子骂心狠手辣、魔道妖孽,也不为过。
没看见楚家长老把楚佑打成疯子,白家家主对楚佑忌惮至极?
楚佑的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你都不嫌我冷心绝情,我疑你什么?
叶非折唇角似是想弯,却被他自己压平,不知是嗔是叹了一句:“傻子。”
他一把抓起系统:“让男主黑化的步骤,是时候着手了。”
系统揉揉眼睛,惊叹道:“那么快!宿主要不要再刷一波好感度,免得时机不够成熟,前功尽弃?”
“不必。”
叶非折冷然回答它,低眸凝视着自己指尖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殷红血迹:
“我不是个好人。”
系统被他斩钉截铁的语句震住,不知要不要劝他停止做自我介绍。
“若楚佑与我素昧平生,我给他好处,再利用他一番,我自是心安理得。”
“可他如今对我一片真心。”
以楚佑之冷僻,也会对他一片真心。
他已不是那个原先一呼百应,天下景仰的叶非折,楚佑图什么呢?
不图攀天下最高的枝、会天下最利的剑、赴天下最难最富贵的生死关,他楚佑还能图什么?
不过是图真心换来的那点真心。
“明知他真心待我,再继续骗他的真心,我做不下去。”
他叶非折有融入骨血的至亲,有胜似手足的同门,有生死相交的挚友,有不惜一切也想回去的心。
莫非楚佑就该献上一片赤诚真心任他践踏?
“当我立牌坊罢,先前的已做,待我知晓我隐藏的真面目后,想来自会黑化。但你让我骗他真心更多,推他黑化更深,我做不出来。”
系统问他:“宿主万一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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