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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一起穿越了[种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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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叶大姐指了指门口,“这不雇了车么,车夫是老熟人了,不会有事。”
刚好,边老大夫从屋里出来,道:“大娘子不若同老夫的车一道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叶大姐屈了屈膝,“再好不过。”
樊大郎执起手,行了个学生礼。
边老大夫还了半礼,继而看看墙根下趴着的白鹿,又看看叶凡,微眯的眼睛里带着未竟之意。
叶凡转着眼珠看天看地,准备装傻到底。
不过,他也不能装太久,毕竟还有正事要问:“二郎哥的腿当真保不住了吗?”
边老大夫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叶凡攥了攥拳,又道:“劳您老多费些心,一应药材都用最好的……”他看了眼屋内,压低声音,“不必同关家说,稍后我去结。”
“安心罢。”边老大夫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
叶大姐再次同叶三姐作了别,被樊大郎搀着上了马车。
叶凡没走,他今晚决定留下。
一来,关家人全都守在关二郎那边,三个小外甥没人照看;二来,按照边老大夫的说法,关二郎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随时都有可能……他在这边待着,为的是以防万一。
门外只剩下叶家姐弟二人。
叶三姐捏着手,欲言又止。
叶凡抬起手,十分爷们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故作轻松地说:“啥都不用说,姐,你弟弟我现在可是赚钱小能手。”
叶三姐抿着嘴,被他的样子逗笑。继而有更汹涌的泪流出来,无法对着关家人说的话,当着亲兄弟的面再也不用顾忌。
“你说,这要是真把腿锯掉,二郎这以后可咋整?眼瞅着还有两三天的工夫就要摆喜酒,咋就偏偏……且不说人家小娘子嫌不嫌弃,就算依旧嫁过来,以后的日子咋过?”
叶凡心里也是不安,就算他有系统,也不能保证把关二郎囫囵个儿地治好。
更何况,方才胖团说了,暂时还没搜到可以用的药,理论上来说,就连后世的消炎药,这个时代的人都不能随便用。
姐弟两个正说着体己话,便看到一行人急匆匆地走过来。
叶三姐就着月色一瞅,身子顿时一颤,当即迎了上去,“亲家来了?这黑灯瞎火的,还劳你跑一趟。”
“不过来看看,我哪里安得下心!”
打头的是个四十余岁的妇人,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梳着整齐的髻子,两鬓在月色下微微发亮,看样子像是抹了头油。
后面跟着的有男有女,皆是年轻的汉子和娘子。
叶三姐亲热地拉着中年妇人的手,向叶凡介绍道:“这便是你二郎哥的岳家人,这位是焦大娘,论理你该叫声婶子。后面这几个也都是自家人,唤哥哥嫂子便好。”
叶凡礼貌地叫了人。
焦大娘家也种着金针菇,有心同叶凡套套近乎,心里又记挂着关二郎的伤,只得匆匆行了个礼,迈着小脚往窑里走。
“这不要办喜事么,今日一早我便回了娘家,支会我那兄弟侄子们一声。原是要歇一宿的,谁知我家老大急吼吼去了,说是女婿这边出了事……”
焦大娘边走边说,一路没住嘴,也容不得别人插话。
叶三姐显然已经习惯了,只点头微笑,时不时提醒一句“当心脚下”。
直到进了关二郎的屋子,那焦大娘才像哑了火的炮仗似的,突然收了声。
“这……这……”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看关二郎,又看看叶三姐,视线最终落在自家儿子身上。
焦大郎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些无法言说的意思。
关二郎看到他们,下意识地就要起身。
焦大娘怔怔的,一时间也忘了拦。
倒是关五郎,不想让自家哥哥受罪,硬生生把他按住,“大夫说了,老实躺着。”
关二郎拗不过,只得笑笑,说:“娘,大哥,二哥,嫂子们,快坐。”
按照当地的习俗,催了妆、换了大礼就是正经的亲家,会来事儿的就早早地改了口。
从前时候,焦大娘听着关二郎喊一声“娘”心里还颇觉得意,然而眼下……看着关二郎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只觉得心惊肉跳。
是的,在焦家人看来,关二郎此时的样子就是“人不人,鬼不鬼”。
那些个小媳妇们只怀着好奇的心思瞅了一眼,便纷纷白了脸色,转头出去了,还没走远,便纷纷说着“吓死了”“还有活头吗”之类的话。
叶三姐面上一冷,抬脚就要出去理论。
关大郎按住她的肩,摇了摇头。
焦大娘终于回过神儿来,讪讪地说:“咋、咋就整成了这样?”
“二哥是为了救我。”关四郎生怕自家哥哥遭到嫌弃,忙不迭地解释,“不光是我,还有三哥,还有木家哥哥……若不是二哥,我们都活不成。”
“是吗,二郎可、可……真有本事。”焦大娘不尬不尴地笑笑,实际上,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叶三姐捏着衣角,极力想说一些亲近的话,然而越是急越想不出来。
叶凡看透了焦大娘的心思,心疼关二郎,也心疼自家阿姐,便拍了拍自家阿姐的手,不冷不热地说:“姐夫,请客人们到外间去坐吧,大夫不是说了,二郎哥刚吃了药,得注意休息。”
叶三姐终于找到机会,极力强调道:“你个糊涂虫,你二郎哥马上要和焦妹子成亲了,哪里算是客人?”
焦大娘忙趁势说道:“叶小郎说得对,不能扰了二郎歇息,老大、老二,咱们、咱们就先回去罢!”
关家人神色一黯。
叶凡嗤笑,如此迫不及待,这是沾都不想沾一下了么?
叶三姐抓着叶凡的腕子,眼中满是焦急和紧张。
炕上,关二郎闭了闭眼,面上现出明显的灰败。
关三郎抿了抿嘴,一句话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关四郎怔怔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焦心极了。
只有关五郎,稍显粗鲁地帮自家二哥拽了拽被子,摆了摆腿,一副心大的模样。
关大郎送走焦家人,刚进屋,屁股还没落稳,便听到外面响起清晰的马蹄声。
胖团在脑海里尖叫:“统治者来了!”
叶凡面上一喜,不自觉地叫出声:“前男友来了!”
说着,便迫不及待地朝门外冲去。
李曜掀起衣摆,抬脚进屋,怀里猝不及防扑进来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少年。
少年仰着脸,黑亮的眼睛里满是信赖。
叶凡看着面前的男人,就像看到救星似的。
李曜挑了挑眉,“前男友?”
第59章
【你有什么资格亲老子】
李曜就像一根定海神针。
他在这间破旧的窑洞里一站; 空气中弥漫的焦灼、忧虑、愤懑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从心底油然而生的荣幸; 还有踏实。
叶凡悄悄抓了抓李曜的手,又迅速放开。
李曜垂眼看着他; 浓黑的眸子里带着点点笑意。
不知怎么的; 这个向来厚脸皮的家伙突然就害羞了,推着他站到关二郎炕边。
“二郎哥这也算工伤吧; 你这个当侯爷的不能不管。”
“嗯。”李曜一本正经地应了声,偏头向阮玉示意。
阮玉冲关大郎点点头; 说:“侯爷已命我等查清; 此事与临县地动有关; 不慎牵连到土窑村,一应赔偿俱由州府承担。”
“果然是地动么……”关二郎神色怔怔的,就像满腔的怒火没了发泄的渠道般; 只剩下悲凉和茫然。
事故刚刚发生的时候,村民们都以为是砖窑的缘故; 差点没把那几个管事给活埋了。
关家兄弟也是这样的想法,若不是关二郎此时情况危急离不了人,他们早就扛着锄头找过去了。
没成想; 真的是地动。
不对呀,他们当时就是大宁城北,离临县不过三十里,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再说了; 没听过地震只震一个村子的……
叶凡转着黑亮的眼珠,狐疑地看向李曜。
李曜背着手,昏黄的灯光下,面色如常。
阮玉却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李曜看了他一眼。
阮玉忙解下腰间的锦袋,从里面拿出一张交子,放到炕沿上,“这是……预支的赔偿,总共一百贯,去县里的钱庄去支便好。”
关大郎愣了愣,忙将交子拿起来,膝盖顿地,递还到李曜跟前,“草民谢侯爷顾念,只是这钱草民断不能收。”
他并不傻,即便是赔偿也不可能这么快下来,更何况还是一百贯这么多。
李曜没接,只是拍了拍他的肩,“不必客气。”
叶凡猜到什么,连忙帮着说话,“姐夫,既然侯爷说会官府会赔,就一定会,快收下吧,别耽误了二郎可用药。”
关大郎想到关二郎身上的伤,又想到大不了从赔偿里扣,若是不够,兄弟几个拼死了挣出来,再还。
于是,便咬了咬牙,朝着李曜结结实实叩了个头,“草民,叩谢侯爷!”
关家其余兄弟也跟着他一起跪下,朝李曜磕头谢恩。关二郎也红着眼圈顿了顿首。
李曜面上难得现出几分动容,将他们一一扶了起来。
双方地位悬殊,说完正事,便没了其他话。
叶凡巧妙地递了个台阶,“侯爷为这事儿忙活大半天,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李曜挑眉,“你不走?”
叶凡摇摇头,踮着脚同他咬耳朵,“我阿姐和外甥情绪都不太好,我今晚就留在这儿帮帮忙。”
李曜垂眼看着他,心里没由来地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娃娃不知不觉长大了,也会照顾别人了。
半晌,他才点了点头,“好。”
叶凡撇撇嘴,又没让你同意。
不过,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把人送出了门。
阮玉坠在两人身后,不着痕迹地把关大郎等人绊住。
今日是七月十八,月亮正圆,繁星漫天。
叶凡走在洒着清凉月光的小路上,身边伴着沉稳可靠的前男友,心里的担忧和烦躁莫名少了许多。
“那钱是你自己出的吧?”
“嗯。”
“这事……能解决吗?”
“能。”李曜毫不迟疑。
叶凡偏头看着他,“是不是有点难?”
李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淡淡地道:“安王世子听闻临县有金,便命人炸山采金,只炸出来一些黝黑的炭石,一怒之下,放火烧山。”
叶凡睁圆了眼,半晌,才哭笑不得地说:“怎么没烧死他?”
炭石是什么?是煤啊!
高热能高密谋的煤!
他竟放火烧?
那个什么世子的脑袋有坑吗?
李曜看着他气愤的模样,眼中带着丝丝笑意,说:“不必忧心,附近并不村落,除了他带去的人马,没有其他伤忙。”
实际上,早在安槐进入大宁境内的那一刻,李曜的人就盯上他了,还好他们跟去的人多,这才稳住了火势。
叶凡皱着眉头,冷不丁问:“什么世子来着?”
“安王世子。”
叶凡想了想,露出惊讶的神色,“不会是安荣吧?”
他虽然没见过安荣,却收过他的钱,收过他的药材,前两天还收了满满一匣金饼子……
“不是。”想到安荣私底下同叶凡的来往,李曜神色微冷,“他是安王次子。”
叶凡拍了拍胸口,幸好,他认识的不是那个脑袋有坑的家伙。
“前几天还让安回传回信来着,秋日里桂花开了,请他来大宁喝桂花酒。”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的低气压,晃晃脑袋,乐呵呵地说:“长安侯大人,要不要赏个脸,一起啊?”
李曜微抿着唇,一把将他带至身前,“前男友?”
“啊?”叶凡眨眨眼,“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李曜捏着他的下巴,微凉的唇重重压在他半张的嘴巴上。
“这酒,姓安的是注定喝不上了!”说完,便撩起衣袍,打马而去。
叶凡怔怔地摸了摸被啃的地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气得十跳脚。
“你、你只是前男友而已!有、有什么资格!”
“……亲老子。”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超级小声,生怕小路那头的关大郎和叶三姐等人听到。
唔……简直要怂死了。
叶凡回到窑洞的时候,就像个斗败了的小公鸡似的,鸡冠子垂着,翅膀也耷拉着,心里却暗暗盘算着一百零八种折磨李曜的方法。
这一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胖团施加在关二郎脑海里的“阻断团”失去效力,关二郎再次疼痛起来。
叶凡想让它再放一次,胖团却摆了摆小爪子,软软地解释道:“不行哦,会变傻。”
关二郎明明难受得吃不下饭,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还是努力笑着,一口接一口勉强下咽,所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叶凡走到叶三姐的窑洞,趁着屋里没人,悄悄和波尔联系。
波尔通过胖团录下来的影像看到了关二郎的情况,提出了两种可能的方法。
第一,兑换治疗舱。
优点是修复效果好,且能提升体质。缺点也很明显,系统会暴露。
“还有,你的点数不够。”波尔遗憾地耸耸肩,“差很多。即使我免费给你,运费都不够。”
呃……
叶凡尴尬地挠挠头,他知道,系统的“贡献值”和现代的钱币不一样,只能通过交易或者做任务得到,即使波尔想借给他都不行。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方法,服用特效药。
波尔从系统里调出一粒药,外观和阿莫西林胶囊差不多。
“点数刚好够,要换吗?”
叶凡点点头,继而突然想起什么,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谨慎地问:“有没有副作用?”
“对于星际人类来说没有,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适用于远古人类。”
叶凡想到吃了特效药而变异的白鹿,咽了咽口水,“不会……变成外星人吧?”
“有42。76%的机率。”波尔一本正经地答道。
叶凡惊恐,“这么高?”
波尔点头。
“另外百分之五十多呢?”
“治愈,或死亡。”
“不,不行。”叶凡不能替关二郎下这样的决定。
“波尔,麻烦你,帮帮忙,看看还有没有更合适的,可以吗?哪怕效果差一点,疗程长一点,只要保险……”
叶凡双手合十,用近乎恳求的目光看向波尔。
波尔眼中闪过不解,“他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为了他求我?”
“算是……亲人吧。”这个答案说出来之后,叶凡更加肯定,“对,就是亲人。”
叶三姐把他当成亲兄弟,关大郎对他也很好,关家其他兄弟往日里的言行举止也没有拿他当外人,所以,在叶凡心里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亲人。
波尔歪了歪头,在星际人的观念中,请求别人是丧失尊严的一件事,除了刺刺,他不会为了任何人去求别人,包括他自己。
不过,他很欣赏这样做的叶凡,所以,他愿意帮这个忙。
“在此之前,你要不要兑换一料特效药,以防万一?”
叶凡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他剩余的点数不多,必须节省下来等待之后的机会。
两个人约定好,随时保持联系,波尔便去找药了,叶凡也回到了外甥们的窑洞里。
夜已经深了,窑洞里十分安静,他却知道,谁都没有睡,包括只有四岁的关三小。
叶凡躲在小家伙身边,学着从前李曜哄自己的样子,拍着他的背,轻声讲着“刻舟求剑”“卧冰求鲤”“破釜沉舟”“悬梁刺骨”的故事。
他的声音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带着少年人的清亮,刻意压低时,又有种青年人的淳厚,不仅是三个小家伙,就连屋里屋外的大人们也静静地听着。
不知道小外甥们是什么时候睡的,反正,叶凡讲着讲着,自己就睡着了。
波尔一直没有跟他联系。
好在,关二郎那边也没有大的动静。
不,确切说,他夜里着实难受了几回,然而,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生生忍着,汗水和着血水一起流到褥子上。
关大郎把睡着的叶三姐抱回屋子里,一个人默默地给他换褥子,擦身体,重新敷了止血药。
关二郎就那样看着他,抖着唇问:“哥,你说,我还能活么?”
“能。”关大郎斩钉截铁。
兄弟两个相顾无言,皆是落了泪。
这是关二郎受伤以来第一次落泪,也是关大郎听到消息后第一次落泪。
紧接着,他们便双双扭过脸,把眼泪擦掉,一个继续埋头上药,一个顺从地扭脖子,抬胳膊。
就像,明明知道生活凄苦,前途未卜,但还是要拼了命地过好眼下这一刻,一样。
***
按照边老大夫说的,能熬过这一夜,就还有希望。
天蒙蒙亮,关二郎睁开眼,还没说话,先冲着大家笑了笑。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叶三姐躲到墙根底下哭了一通,之后便抹掉眼泪,从鸡圈里抓出一只下蛋的母鸡,抹脖子,焯水,拔毛,炖——鸡肚子里还带着一串大大小小的黄鸡蛋呢,她却半点心疼都没有。
叶凡原本迷迷糊糊睡着,被一阵尖利的哭声吵醒。
外甥们也翻了个身,眼看着就要醒过来,叶凡忙挨个拍了拍,请胖团照顾着他们,自己披上衣服,趿上鞋子,往外走。
刚走到堂屋,迎面撞过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娘子,穿着花衣裳,披散着头发,哭哭泣泣地往里冲。
叶凡躲闪不及,被她撞了个踉跄。
刚好,后面有人追上来,一把将她扯住。
小娘子尖着声音哭道:“二郎哥,不要听我娘的,我不退亲,我死也要嫁给你!”
关家兄弟从屋里出来,面上表情各异。
叶三姐把叶凡拉到身后,对着焦小娘子说:“妹子,一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谁说要退亲了,咱们家都准备好了,只要你愿意,明个儿便把你迎进来。”
叶三姐说这话,并不是成心要糟蹋人家姑娘,而是因为她了解关二郎,他是关家兄弟中最聪明、最有人缘的一个,她相信,即使没了一条腿,他依旧能让小娘子过上好日子。
显然,焦大娘并不这么想。
她当即拉下脸,冷生生地说:“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兜圈子了。咱们老焦家和你们老关家打关西老家就是铁打的交情,看在这份交情上,我就舍下这张老脸,求关大侄子、叶三娘子放我家闺女一条生路!”
说着,就要跪下去。
焦小娘子尖叫:“娘!”
焦大郎也去扯她,“何至如此?”
焦大娘却甩开他的手,暗地里使眼色——不把戏做全了,我能保住你妹子,又能避得过左邻右舍的指点?
这时候,外面已经围了许多人,皆是露出不赞成的神色。更有那与关家交好的,明着对焦大娘啐口水。
叶三姐狠狠地运了几口气,才把难听的话压了下去,冷冷地说:“婶子这话说得蹊跷,我们家怎么着你闺女了,需得‘放她一条生路’?”
关家没一个人搀她,焦大娘只得继续跪着,“是没怎么着,以后,也最好别怎么着,就你家二郎那样——”
“我家二郎好着呢!”叶三姐终于炸了,一双杏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们都给我听着,城里的大夫亲自看的诊,我家二郎明儿个就好了,照样养鹅背砖,一样不耽误!”
“你可拉倒吧!就他那样,能活过明儿个都是老天爷瞧他可怜,赏下来的!”焦大郎挥挥手,差把叶三姐推倒。
叶凡沉下脸,撸起袖子就要找他干架。
有人比他更快,关大小像个炮。弹似的,一头顶在焦大郎胸口,愣是把他顶到了地上。
焦小娘子再次哭起来,“阿娘,大哥,我求你们了,再这样闹下去,我以后、以后可还有什么脸在关家过日子!”
焦大娘也不装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将自家闺女一拽,低声道:“成,你不是要来他家过日子吗,我这就带你去看看,你若看了还想嫁,我这当娘的绝不拦一下!”
说着,就拉着她往里走。
关大郎皱了皱眉,脚下一移,挡在门口,尽管生气,面上依旧维持着体面,“大娘既然想退亲,便不必看了。不合适。”
“让她看!”叶三姐把他拉开,信心十足,“我家二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这样还能吃能睡能说能笑,以后遇上什么坎过不去?”
焦大娘冷笑一声,推搡着焦小娘子进了窑洞。
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个闺女,她之所以一心想嫁给关二郎,不过就是小时候溺了水,关二郎把她救了上来。
小娘子没见过世面,心里若惦记上一个人,就觉得他哪里都好,更何况是这种高大俊朗会哄人开心的,几乎是当神明一样倾慕着。
一旦倾慕的对象换了模样,不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她会比任何人变得更快!
屋内,关二郎半边身子烫伤,穿不得衣裳,还长着细密的血泡、涂着黑乎乎的药。小娘子乍一进来,他第一反应是找个东西盖上,别吓到她。
然而,对上小娘子放大的瞳孔,他扬起的手突然就停下了。
看吧,看过之后就能死心了。
“娘,娘……”焦小娘子吓得直往后躲。
焦大娘狠着心,把她的身子正过去,直直地问:“你可还要嫁?”
小娘子说不出话,只泣不成声地哭着,一个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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