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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我成了锦鲤影帝-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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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坐着冷静了半晌; 有点无奈地笑了下,在桌上水晶球的底座上摁了一下,轻快的钢琴音就在室内响起来。
他最近真是沉不住气。
陆遇舟点了下水晶球; 也不知道是在埋怨谁:“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
池重乔的粉丝们稍晚一点的时候收到了一条语音,同时野渡无人@了全体成员。
粉丝们插上耳机; 将那短短十几秒的语音听了几十遍; 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下一句是什么的地步。
她们想:烂片就烂片吧; 我们认了,谁让他们粉的是这么个大宝贝呢?
当晚《校草校花》的官方账号下就蹲了一排虎视眈眈的亲妈粉,导演纪善拍摄第一晚逛了下评论区,被一群亲妈粉吓得活生生从床上蹦起来。
官方账号也不干别的,现在电影刚开拍,自知自己没什么热度,除了联合演员发一些照片美图以外就像个鹌鹑一样缩着不动了。
官方号最新的一条动态是池重乔刚进组和女主对戏的照片。两个主演年纪都小,不用化妆都是满满的青春年少感。
严一云也是新人,就拍了一部电视剧,前段时间播完了,水花不大,但严一云还是凭借美貌,演技以及清奇的画风稳固了一批粉丝。
真正能一剧爆红的新人只是少数,大多数演员都是在不温不火中慢慢积累,直到时机与实力都成熟的时候爆发出来,成为了大众眼中所谓的“爆红”。多数还是像严一云这样稳扎稳打地逐步提升人气,并且寻找着最合适的角色和剧本,等待一飞冲天的那个“机缘”。
而再往下,也就是男二还有点粉丝,其余的都是新人,导演也是听都没听过的。
居然比《母仪天下》还不如,后者开拍前除了徐行舟和颜橙当红外,本身也是IP改编,拥有一批死忠的原著粉。
池重乔的粉丝们翻了翻演员表,甚至有人做了个大表,最后粉丝们不得不承认一点——她们乔居然是整个组咖位最大的。
孙祺四处安稳一腔老妈子心的妈粉们:“往好了想,这代表没人能欺负咱们乔宝啊。”
好吧,勉强算是一个好处。
这群母爱无处安放的妈粉们默默蹲在官方账号下,虽然有挑三拣四的心,但好歹看在池重乔的份上咽回去了。
因为池重乔粉丝的涌入,官方的粉丝数蹭蹭往上翻了几倍。
纪善被粉丝数和评论数吓了一跳——他导演了那么多电影,从来没有哪一部在上映前会有这样的关注度。
纪善心里对池重乔的“红”又有了新的概念。
其实爆红的艺人很多,但爆红之后长时间没有作品,粉丝仍旧有这样粘度的艺人,真的不多。
……
剧组开机第二天,一直在另一个剧组拍戏的男二终于进组了。
“乔哥好。”
男二的饰演者也是朝晖的艺人,叫郭昼,今年二十三,十九岁就签进公司了,虽然仍旧不红,但有一批默默支持的粉丝,本人也很能吃苦,是朝晖艺人里混得不错的那一类。
郭昼和池重乔的对手戏比池重乔跟严一云的都多,池重乔见到他就微微笑了笑,“坐。”
“诶。”
郭昼拿着剧本,“乔哥,我来跟你对戏。”
《校草校花》是一部非常神奇的电影,男女主各自的戏份都不少,但男女主之间的对手戏还不如男主和男二,女主和女二的戏份多。但要说刻意卖腐,那倒也不至于。只能说编剧在做这个本子的时候就压根有爱情戏这个想法,通篇都在刻画友情。
一帮高三学生,不知世事又热血上头的友情。
池重乔今天的第一场戏很有意思——男主男二以及女主翻墙出去看望女二。
这一条台词多而且笑点密集,演员必须在表演过程中控制住自己的面部。所以三个演员都反复默背自己的台词,池重乔是一个业务能力非常强的专业演员,他基本不会笑场,除非真的忍不住。
笑点格外低的严一云就不行了,光是背台词,池重乔就听她笑场了四五次,好在她还是尽快在拍戏之前调整了状态。
这条开拍的时候,纪善只是特意叮嘱了注意安全,就挥手放他们去演了,而纪善则通过镜头注视三个演员的表现。
昨天主要是开机,给演员热热身,今天才是正经拍摄。
镜头内
池重乔扮演的校草和由郭昼饰演的男二李窦站在围墙内,身边就是摩拳擦掌的校花。
李窦和校草将手搭在一起,平举在半人高的地方。
李窦眼巴巴道:“你慢点,别摔着。”
严一云饰演的校花拉好校服拉链,“放心吧。”
她后退好几步,一小段的助跑后踩上了两人交叠的手,借着两人的力道扒在了围墙上。
底下当板凳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正要将校花送到围墙外,校花突然道:“快快快快快——”
校草:“快上去?”
校花要哭了:“快下去!”
校草耿直:“你要上厕所?”
校花苍凉道:“我们都要完!”
校草敏锐的第六感察觉到了异常,和李窦一起扬起头,只见围墙的另一面也露出一个人头。
先是秃了一半的头顶,再是一张慈爱又熟悉的笑脸——校长。
校长趴在墙头上,笑眯眯的:“同学们中午好,你们去哪儿?”
校花直面校长,僵硬地露出笑容:“嗨。”
校草两手都担着校花挪不出来,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见了校长,镜片下面睫毛都没动一下,彬彬有礼地对校长点了点头:“校长好。”
李窦:“……”妈!我不要跟他们一起混了!
一条拍完,纪善叫停。他自己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于是挥手:“过。”
喜剧片么,好笑才是王道。
……
《校草校花》的拍摄进度非常快,因为电影本身非常轻快明亮,除了一些必要的煽情部分外,演技合格的新人们都能应付过来。
反正剧本写得好,大家演得也是真开心。
剧组气氛好,整体也没有太费神的戏,池重乔就能抽空揣摩《人间四月天》中的角色。
这是一个天生失语的画家,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小时候饱受同龄人的排挤和嘲讽。和天生就是赢家的校草不同,画家打小就是个小可怜。
然而还是累的,《人间四月天》虽然走温馨治愈风,但和《校草校花》的爆笑区别很大,池重乔白天当校草,晚上还得在家里扮画家,一人分饰两角,还不能串戏,人在精神上就很疲惫。
池重乔保持着这种割裂感演完了《校草校花》的最后一场,和剧组吃过饭就昏昏沉沉上了陆遇舟的车。
陆遇舟降下隔断,池重乔喝了点酒,还在酒店吹了一个多小时的空调,人没出来头就开始疼。
池重乔疼的时候不会嚷嚷,就是找个地方窝着,疼得狠了就哼唧两声,听得人心里揪得慌。
“乔哥靠在我身上。”
陆遇舟一上车,见池重乔额头贴着车窗皱眉,他也跟着拧起眉。
池重乔太阳穴胀痛,脑子浑浑噩噩,闻言就默默靠向身边的热源。
“我头疼。”
池重乔下颌磕在陆遇舟肩上。
他贴得极近,大概是疼狠了,软塌塌一个,没骨头一样赖在陆遇舟身上。
陆遇舟却生不出什么旖旎心思,池重乔简直像牵着他心口长的,一皱眉就连着他的心肠肺腑也都跟着皱巴巴成一团。
陆遇舟贴着他,低声道:“叫医生好不好?”
池重乔头疼不想活动脖子以上的部位,于是艰难伸出一只手抓住陆遇舟的一根手指上下晃了晃。
意思是:好。
陆遇舟发了信息给家庭医生,池重乔到家的时候医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陆遇舟牵着蔫了吧唧的池重乔,一手打开房门抽空对医生颔首:“久等。”
医生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几分钟而已。”
池重乔喝过酒又坐了一段不短的车程,正有点犯恶心,勉强对医生点点头,就先进屋找了个沙发窝着。
他在车上那一会儿已经从头疼发展到了全身都疼。
陆遇舟倒来两杯热水,一手轻拍池重乔的背。
医生专心致志关心着的状况,好像压根没觉得面前两个是不是亲密得有点过分。
“估计是流感。”
医生询问过症状,又量了体温:“有点发烧,喝点药睡一觉把烧退了,流感只能慢慢来了。”
感冒这种病症其实一直没有很有效的药物治疗,大部分人都是喝着感冒药糊里糊涂地自己好的。
医生补充道:“春天就是这样,也没办法的事,要注意补充维生素,这样好得快。”
他开了两盒药,这才背上自己的箱子离开。
几盒药都要求饭后,陆遇舟的手指顺着池重乔的脊背往下抚:“乔哥饿不饿?”虽说在酒店吃过了,但杀青宴上大多是应酬来往,进肚子的少。
池重乔有点犯恶心,但他也确实饿:“想喝汤。”
池重乔今天杀青,陆遇舟一早在家里煲了汤,现在正好盛出来。
池重乔就着陆遇舟的手喝了两口,吃了一块排骨就推着陆遇舟的手说什么都不肯张嘴了。
陆遇舟放下碗,按用量拿出药:“乔哥把药吃了。”
池重乔囫囵吞下几颗药,迷迷糊糊地要去洗澡:“我要……”
他站起来,自己绊了自己一下,被陆遇舟险险扶住。
陆遇舟忍了忍才没把他直接抱起来,“我扶你。”
池重乔歪在陆遇舟身上,对着陆遇舟对的侧脸发呆。
这神游天外的病号漫无边际地冒出来个想法:能和遇舟相守一辈子的黎溪,肯定很幸福。
第45章 习惯
陆遇舟安置了池重乔; 又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池重乔皱着眉,躺了十几分钟呼吸才渐渐平缓下来; 陆遇舟等到他彻底睡熟了才离开。
陆遇舟睡不到两小时,心里总是惦记池重乔,快十二点的时候还是起身去敲了池重乔的门,半天没听到回应,他的心立刻吊起来。
好在池重乔在家里不锁卧室门,陆遇舟顾不上礼貌; 直接推门进去。
池重乔确实烧高了,人裹在被子还在迷迷糊糊说冷。
他其实这会儿已经没什么意识; 一个是发烧烧的,另一个是太困了,他就没从睡梦里清醒过来。池重乔这段时间太累了,一沾枕头就睡着; 早上没有六七个闹钟叫不醒。
陆遇舟伸手放在池重乔额头上,掌心下一片滚烫; 压根就不是回来的时候那点微热,陆遇舟被他烫得立刻变了脸色。
池重乔昏睡里感觉到有人靠近,感觉一片微凉的皮肤贴上脸; 池重乔下意识往凉意上贴过去,侧脸将陆遇舟的手压在枕头上。
他出了一身细密的汗; 身上滚烫; 一边贪着陆遇舟身上的凉; 一边小声嘀咕着“冷。”
陆遇舟被他身上的温度吓得懵了几秒; 给医生拨电话的时候手指都稳不住。他另一手被池重乔压着不能动弹,陆遇舟狠下心抽开手,一边通知医生一边用冷水浸透毛巾给他冷敷。
医生那头听了他的话,披起衣服就往外赶,急匆匆道:“陆总您先用冷毛巾降温,再给池先生量一下/体温,要是实在不行再用酒精,我马上就到。”
陆遇舟遵循医嘱,拿冷毛巾给池重乔冷敷,池重乔烧得滚烫,却非嚷着冷,一个劲往被子里缩。
陆遇舟被闹得没办法,干脆连人带被子的裹进怀里,池重乔被人抱着,终于老实下来,从被子里冒出个头恹恹依偎在陆遇舟肩颈处。
陆遇舟低头,他此时此刻一颗心就活像在滚油里浮沉,没有一刻能静下来,池重乔已经烧到三十九度五了,人已经彻底晕了,连哼哼都不哼哼,只是闭着眼睛靠着陆遇舟喘气。
医生怎么还不到?
就在陆遇舟忍无可忍的时候,门铃终于被按响了。陆遇舟轻轻放下池重乔,转身开了门,医生带了药箱,连招呼都顾不上打,就跟着跑进了池重乔的卧室。
打上点滴之后,为了防止池重乔睡觉不老实,把针头扭歪,陆遇舟干脆抱起池重乔,让他靠着自己睡。
点滴吊上没多久,池重乔可能是没那么难受了,乖乖窝在陆遇舟怀里。
第一瓶水吊完,医生上去给池重乔换了药瓶。
医生小声道:“陆总稍微给他喝点水,第二瓶吊完应该就能退烧了,要是还不能退就只能往医院去。”家里到底没有医院的设备。
第二瓶才是正经的药,用上没一会儿池重乔身上渐渐不那么烫了。
陆遇舟见池重乔安稳地睡着了,压低了声音:“乔哥身体一直都很好,一年到头都没感过冒,他平常在剧组,也没人有流感,是怎么传上的?”
怀里这人先前烧成了一块热烫的铁板,把他一颗心撂在上面煎。
钟印每天送池重乔回来会跟杜宇声报告池重乔今天的身体状况,经纪人没法时时刻刻都围着艺人打转,所以必须和助理沟通工作,以防艺人带病上通告之类的情况发生。像春秋两季这样比较容易生病的特殊季节,杜宇声特意叮嘱了要注意池重乔平常接触的人。陆遇舟也很注意,所以杜宇声每天都会把钟印的报告传给陆遇舟一份。
医生自学了一点中医,把过脉后摇头:“病不一定都是别人传上的,池先生身体底子很好,平常锻炼也很规律,但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饮食上面也正常吗?”
陆遇舟立刻皱起眉,摇头:“乔哥最近缺觉。”天天看剧本看到差不多一点,有时候他开完视频会议,乔哥都还没休息。只是他自己也熬夜厉害,所以只是多叮嘱了两句,没敢多提。
医生叹气:“陆总啊,他们做演员的辛苦不是什么冬天泡冷水,夏天捂棉被,是精神压力大,要不然怎么那么多精神上出问题的演员?人这心里压着事儿,想得太多,身体肯定就有反应。有些压力大的,头发一把一把地掉不说,还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还不觉得饿,严重点会无缘无故呕吐,时间一久就把身体拖垮了。”
医生一边动手收拾东西,“我这话也是说陆总。您人中龙凤身上担子重,但不能把自己当铁打的使唤,您得休息。您也就是身体底子比别人好,不然啊,”
医生伸手一指陆遇舟怀里蜷着的池重乔,接着说,“您今儿也搁这儿躺着呢。”
陆遇舟低头,池重乔虽然烧得脸生红晕,双唇却苍白没有血色,他拿起一边的杯子,用棉签沾了水给涂在池重乔唇上。
就在医生以为自己那一串话被陆遇舟当成耳旁风的时候,陆遇舟轻声道:“好,我会注意的。”
他抬起头,眼眸漆黑:“针头我会拔,已经这么晚了回去不方便,薛医生要是不嫌弃,可以在客卧将就一晚上。”
医生摇头:“有的睡就好啦!”
陆遇舟按理应该起来带他进客卧,可池重乔就这么偎在他身上,他心疼又怜爱,舍不得走开。在礼貌和乔哥之前权衡了一秒,果断选择了后者,“我这边走不开,客卧在出门右手边第二间,床单被套和枕头都是新的,按时会换,能直接住。”
医生很满意,对陆遇舟点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我中医学得很一般,把脉把不出多少东西,但池先生这病来得太急,估计就是压力太大,他睡醒了陆总得跟他好好沟通。哦对了,待会儿晚上您多看顾着点,再烧起来一定要找我。”
陆遇舟点头。
医生轻轻带上门,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走没多久,池重乔一瓶水吊完,人也退烧了。之前池重乔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现在退烧他就觉得冷了,一个劲往陆遇舟怀里缩。
陆遇舟拔了针头正在给他按针孔,一只手按不住池重乔,只好很无奈地将人压到床上,空闲的手臂横抱着池重乔,轻轻拍着池重乔的后背。
他盯着池重乔熟睡的脸,低声道:“一天到晚看着好像不知道愁,心里都在想什么呢?”
陆遇舟贴得近,说话时呼吸的热气就扑在池重乔脸上。池重乔觉得睡眠被打扰了,艰难从被窝里挣脱一只手抵在陆遇舟脸上,很抗拒地偏了下脸。
被按了一脸的陆遇舟:“……”
针孔已经不出血了,陆遇舟挪出手把池重乔的手塞回被窝,池重乔体温恢复正常,脸上的汗早就被擦干净,露出一张素白不带妆的脸,眉心微皱唇角抿着,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委屈什么呢?
陆遇舟低头,与池重乔脸颊相贴,唇瓣微动,“哪里让你不高兴了?”
池重乔呼吸平稳。
陆遇舟注视了他片刻,伸手暗灭了床头的灯。
靠的这么近,呼吸相闻,道晚安的时候仿佛应该在怀里人脸上亲一下才正常,但陆遇舟忍住了。
爱重到了极点,一星半分的轻薄都舍不得。
……
池重乔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的时候人还是蒙的。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虽然烧退了,但感冒还没好,浑身都疼,而且昨晚高烧之后人有点脱水,软绵绵地也没力气。
我这是叫人日了吗……
池重乔很长时间没有生过头疼脑热这种小又缠人的病,醒过来还是糊里糊涂。于是一个可怕的想法摸上来,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拍回去了——他还在家里。
他摸到手机,一看时间脸色顿时就变了——十点二十七了!他今天还有戏!
池重乔猛地翻起身,可惜他腿软哪儿都软,没翻起来。
这时候陆遇舟端着粥进来,“给乔哥请过假了。”
池重乔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举起手,对着手背上的针孔看了一会儿,“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烧了?”
陆遇舟放下粥碗,“嗯,烧到三十九度,不叫医生就烧成傻乔哥了。”他试了试粥碗的温度,“粥还烫,乔哥先去洗漱。”
池重乔点头,掀开被子进了浴室。
刷牙的时候,池重乔对着镜子里苍白的脸色皱眉,心想:“估计是昨晚上喝酒之后被空调冷风扫的。”
他洗漱过后人清醒了很多,坐在陆遇舟面前,“昨天晚上太麻烦……”
陆遇舟转头:“乔哥跟我客气真伤人。”
于是池重乔一句客气话说了一半又咽回去了,他踌躇一会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头注视着粥碗。
陆遇舟道:“薛医生说乔哥突然发烧是最近压力太大,乔哥熬夜熬得狠吗?”
池重乔被他的问题戳了下心口,吭哧一会儿,决定撒谎:“不熬夜。”
陆遇舟:“……”
睁着眼睛讲瞎话。
陆遇舟有心跟池重乔沟通,奈何他乔哥不配合,问到了就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愿意回答。
陆遇舟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垂下眼睛,轻声道:“那好,我不问了。乔哥好好休息吧。”
池重乔:“……”
这太要命了。
池重乔伸手:“来,遇舟。”
陆遇舟走过去,池重乔从桌上拿了一个袋子,从里面摸出一个盒子,“我前两天去山旻寺出外景,看见寺里有人卖这个。”
陆遇舟疑惑。
池重乔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副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手串。
“不是什么很金贵的东西,一直没给你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池重乔拉起陆遇舟的手,将手串一圈圈绕上陆遇舟的手腕,“我一开始没打算买这个,毕竟你不带这些花里胡哨的饰品,脑子一热买了,不知道你带不带,也就一直没给你……”
陆遇舟手上不使劲,任由池重乔轻轻握着。他隐约猜到池重乔要说什么,估计不是什么很好听的话。他家乔哥惯来爱夸他,不爱教训他,每回他有哪里不对,乔哥就会露出这种仿佛见了大难题一样的为难表情。
对陆遇舟来说,池重乔也占了半个长辈的身份,不是年纪上的,而是心理上。陆遇舟天生不如陆卓有父母疼爱,老爷子虽然也疼他,但到底是端枪出身的老军人,不会养孩子,对儿子孙子都采取了放养政/策,而且严厉有余,宠爱不足。也就是近些年人老了,心态跟以往不一样,才不像以前总是板着张脸。
池重乔和老爷子不同,他不会疾声厉色地纠正陆遇舟的错误,只会在他快走弯的时候轻轻拽他一下。
就像现在,池重乔拧着眉,一脸的欲言又止。
陆遇舟看见他这副操心的神情,心就先软了。
池重乔捏着陆遇舟的手指,抿着唇斟酌了许多遍措辞。其实他就是真直接说出来,陆遇舟也不会生气,只不过池重乔舍不得直接说,毕竟他要说的话太不好听。
他也大可以不讲,毕竟他没必要让自己金主不痛快是不是?
但这是他家遇舟。
池重乔不想看他弯路,伤人伤己。
池重乔轻声道:“寺里摆出来九副菩提子,我一眼就看中这副了。”
他捻动一颗隔珠,上面没有雕刻花哨的纹路,只刻了九个字——“见真我,见众生,见天地。”
池重乔道:“我喜欢这九个字,所以买下来。前几天老爷子说你……”他舔了下唇角,飞快把老爷子的原话含糊过去,“做事有点急躁,其实我觉得……”
陆遇舟忽然笑了。
池重乔一愣。
陆遇舟依偎过去,小声道:“爷爷明明说我气量小,不容人,不是个能当一把手的性格。”
前几天两人回老宅看望老爷子,吃过午饭,老爷子把两个人叫到书房,他对池重乔没什么好说的,慈爱地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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