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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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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晋朝皇帝的面,吟诵魏朝皇帝的佳作,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称得上一幕“奇景”。
  纵览历史,仅在此时能得一观。换成后世封建王朝,不说砍头流放,也会贬到犄角旮旯去度过余生。
  一首《短歌行》结束,众人同时举觞。
  司马昱心中难受,面上却不能现出分毫。只能强撑笑脸,和臣子共饮。那个憋屈劲,当真是没法提。
  酒过数巡,宾客都有了醉意。
  桓伊兴致一起,竟连续吹奏三曲,更有一曲是新作,得谢安赞誉,击节叹赏,“古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今桓叔夏之曲亦不逊矣。”
  夜色将深,席间欢畅更甚。
  酒酣耳热之际,一名宦者走了进来,上禀司马昱,宫门将落,请御驾返还。
  天子要走,宴席必然要提前结束。
  甭管是不是傀儡,有没有实权,该有的规矩不能打破。没道理一国之君回宫,臣子依旧宴饮欢庆。传扬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
  若传至北方,难保苻坚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恭送陛下。”
  桓大司马当即起身,令健仆备好谢礼。
  依照规矩,冠礼之后,主人必要备下绢帛,赠于大宾赞冠。无论父子关系如何,桓温都不会在此事上疏漏,以致落人话柄。
  桓大司马出手不凡。
  备下的礼物比惯例厚上一倍,绢帛之外,更添一座近半人高的珊瑚,并有珍珠玛瑙、琥珀玳瑁,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东西绝不会白送。
  当着建康士族,司马昱总算有了脸面,回宫之后必定下旨,将礼物翻倍赏赐。
  不过,那首《短歌行》到底让他堵心,赏赐的礼物没有送至桓府,而是改送青溪里,包括桓温送出的绢帛珠宝,一样不落给了桓容。
  明知对方不安好心,桓使君照样乐开了花。
  谁会嫌钱多?
  反正头顶郡公爵,和渣爹不可能继续和平。经过宴会赐字,他更加确信这点。早撕晚撕都是撕,早撕早利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司马昱回宫之后,与宴宾客陆续散去。
  此时城门已关,郗愔留宿青溪里的宅邸。郗超却没有随行,而是留在大司马府。相比桓温和桓容,这对父子的不和摆上明面,在世人眼中早成陌路。
  王献之落后半步,命健仆呈上一只长方形的木盒,笑道:“此乃我与容弟之礼。”
  也就是说,代表他个人,而不是琅琊王氏。
  如今为争朝堂之权,族中拧成一股绳,他和王彪之短暂联手。他日目的达成,为“族中话语权”,两人必将争个高低。
  就政治资本,他终究比不上王彪之。但琅琊王氏同幽州的生意一直是他在联络,为今后考量,巩固同桓容的关系很有必要。
  明白这份礼物背后的含义,桓容暗中叹息。
  当真应了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以他如今的地位,想要纯粹的友谊?做梦还比较实在。
  “多谢兄长。”
  桓容接过木盒,拱手揖礼。
  口中没有明说,行动却已表明,今日收下这份礼,不出太大意外,日后定会站在“该站”的地方。
  “献之告辞。”
  送走王献之,谢玄和庾宣接连上前,同样有礼物相赠。
  桓伊没有送礼,而是用竹笛点了一下桓容的肩膀,笑道:“未知敬道将留建康几日?如若启程,定要提前告知。”
  “容弟,快些应他。”谢玄笑道,“叔夏是要赠你笛曲!”
  看着笑容俊朗的族兄,桓容眨眨眼,拱手道:“多谢兄长。”
  桓伊扬声大笑,未再多言,转身登上牛车,随意的挥了挥手,随众人行出里巷,融入夜色之中。
  为送宾客,桓府前高挂彩灯,桓大司马携子立在正门阶上,直至最后一辆车驾离开,方才转身回府。
  “天色已晚,尔等各去歇息吧。”
  “诺!”
  桓容四人恭声应诺,敬送桓大司马步入内室。抬起头,互相看看,实在没有话说,干脆遵照渣爹之言,各自散去。
  桓熙心情郁闷,更“惦记”着姑孰的两个幼弟,单手支着拐杖,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桓歆似有话讲,桓容却无心理他。
  狗嘴吐不出象牙,何必浪费时间。
  桓祎攥紧拳头,盯着桓歆的背影,嘿嘿冷笑两声,摸向怀中的绢布,显然已打定主意。
  跟着他的童子脸色微变,头皮阵阵发麻,瞅到机会,立即拽住一名婢仆,道:“快去告诉五郎君,就说四郎君醉了,我拉不住,还请他多派几人送四郎君回房。”
  婢仆满头雾水,但见童子面带焦急,额头隐隐冒汗,不似说假话,当下不再迟疑,快步追向桓容。
  中途遇上阿黍,后者猜出不对,当机立断,亲自带人拦住桓祎,好说歹说将他送回院中。
  桓歆兀自气恼桓容不给面子,尚且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与此同时,南康公主已送走女宾,离开客室,往侧室暂歇。司马道福被打发走,李夫人亲手燃起香炉。
  缕缕清香飘散,驱散了宴上沾染的酒意。
  婢仆送上茶汤,南康公主饮下半盏,缓缓舒了口气。
  “阿麦。”
  “奴在。”
  “去请郎君。”
  “诺!”
  桓歆之事早被禀明,南康公主仅是冷笑一声,说一句“知道了”。想要处置他,手段多得是,不必急在一时。
  与之相比,秦氏送来的贺礼更为重要。
  桓容想在幽州立足,不知要理清朝中,更要面对来自北方的威胁。
  同秦氏有生意往来,能够维系一定程度上的联盟,对桓容利大于弊。一旦关系断绝,彼此刀兵相向,幽州的境况会变得凶险,桓容肩上的压力更会千百倍增长。
  “我原本想着,可借晋室血脉护他一护。”
  南康公主斜倚在榻边,手指按压眉心,“可惜事不能成。那老奴步步紧逼,官家太后又是这个样子,平安尚难,何言其他。如果再加上秦氏,我子该当如何……”
  “阿姊,此事尚无定论。”李夫人移到南康公主身后,顺过公主的鬓发,指尖落在公主额际,轻轻的揉着。
  “待郎君来了,可先问一问。且秦氏来人尚未离开,亦能寻到些线索。”
  “希望如此。”
  说话间,桓容已行至门外,除下木屐,迈步走进内室。见到眼前一幕,不由得耳根泛红,下意识停住脚步。
  “阿母,阿姨。”
  桓使君正身下拜,借机遮掩微红的耳朵。
  南康公主坐起身,未觉如何。李夫人掩唇轻笑,眸光流转间,桓容脸更红了。
  酒意上头。
  一定是酒意上头!
  “瓜儿,宴上之事我已晓得。”
  “阿母?”
  “你父真意为何,无需计较。”南康公主道。
  “诺!”
  “明日拜见族老,记得给江州和荆州送去书信。如能联合你的两位叔父,待你父去后,族中亦无人敢小看于你。”
  桓容瞪大双眼。
  亲娘刚才说了什么?
  渣爹……去了?
  “你父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南康公主继续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态。况其年将耳顺,若是哪里有了意外,不足为奇。”
  桓容咽了口口水。
  纵然心中有所猜测,但听亲娘说出,感觉仍有几分复杂。好似脚下踩着棉絮,不敢太过用力,生怕一脚踏空。
  心中更是空落落的没底。
  “西府军之重,满朝皆知。”南康公主看着桓容,声音微低,“你父执掌兵权多年,凡幢主以上皆为你父亲信,军中甲士尽知大司马而不知天子。”
  “他日生变,你未必能弹压得住。贸然行事,极可能陷入险境,令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阿母的意思是?”
  “真有那一日,不要去动西府军,全力接掌姑孰私兵。”
  火光映在墙上,焰心跳跃,时而爆出一声脆响。
  “桓氏私兵历代侍奉家主,精悍无比,非他姓可以掌握。无论官家出于何种心思,纵然是捧杀,郡公爵位不是虚假。遍观桓氏族中,除了你父,无一人的爵位能与你相比。”
  “阿母,爵位再高,未必能收拢人心。”
  “糊涂!”南康公主点了下桓容的额头,“我方才刚说,桓氏私兵侍奉家主!你父活着,他们忠于你父,你父不在,他们忠于谁?桓熙吗?”
  “所以,阿母才言同叔父交好?”
  “对。”南康公主点头,语重心长道,“你爵位虽高,终归年轻。你的两个叔父为官多年,手掌要冲之地,政绩彪炳,战功赫赫。如论军中人心,他们哪一个都远胜于你。”
  “西府军不能落入外姓之手,尤其不能让建康士族插手。”
  “那郗使君?”
  “他?”南康公主笑道,“更加不会。”
  郗愔坐镇京口,掌握北府军,已有权臣之相。再将西府军交给他,是想出现第二个桓温?
  “真有那一天,建康必有一番争斗,桓氏内部也将不太平。”南康公主正色道,“我之意,结好你的叔父,借他们之手掌握西府军。抓牢桓氏私兵,尽快在族中站到高位。”
  “万一有人不服?”
  “你乃桓温嫡子!”南康公主笑道,“今日冠礼已是昭告世间,除非你父另立继承人,否则,他在族中的权利和地位都将由你继承。”
  南郡公的爵位和大司马府,南康公主压根不在乎。库房中的绢帛金银同样不入眼。
  她唯一在乎的是桓氏家族,是桓容在家族中的地位!
  经历过宫闱变故,兵乱艰难,在皇权和臣权的拉锯中熬过半生,她的眼界超出寻常,别说后宅妇人,朝中文武未必能及。
  “如你不得法,可询问身边的舍人。”南康公主笑道,“就如随你来建康的贾舍人。”
  贾秉?
  桓容哽了一下。
  那位三句不离放火,他真的担心,没等事情了结,姑孰和建康都会被一把火烧成渣渣。
  南康公主看向李夫人,后者嫣然一笑,轻声道:“大司马病况虽重,一时半刻倒也无碍。郎君可从容安排,确保没有疏漏。”
  桓容抬起头,看着相视而笑的亲娘和阿姨,激灵灵打个哆嗦。
  抢回这样一个美人,渣爹是如何活到今天的?
  费解啊。
  “再有一事。”南康公主话锋一转,从榻后取出一只长方形的木盒,推到桓容面前,道,“打开看看。”
  “诺。”
  木盒打开,一阵金光映入眼帘。
  近两掌长的金钗躺在盒底,不似魏晋工匠的手艺,同汉时的花样也有区别。雕刻在钗身上的篆文,莫名让桓容觉得眼熟。
  乍然想起袖中的青铜剑,一念灵光闪过脑海,桓容不禁愣在当场。
  “此乃战国古物,名为鸾凤。”
  “古物?”桓容喉咙发干。
  “此钗非寻常佩戴,乃嘉礼所用。钗上篆字意为‘赵氏’。”
  赵氏,嘉礼?
  桓容看着金钗,眉心皱出川字。
  “今日秦氏送来十车贺礼,此钗即在其中。”南康公主顿了顿,沉声道,“此钗赠出,常为结两姓之好,然于你冠礼相赠,实是显得奇怪。”
  说到这里,南康公主顿了顿,“瓜儿,秦氏究竟何意,你可明白?”
  这话已经相当客气。
  如果直白点,直接可以翻译成:他们是不是打算找茬?
  看看鸾凤钗,又看看亲娘,桓容无语望天。
  过了今天这关,他必须和秦璟见个面,深入彻底的“谈一谈”。


第一百六十章 解释
  和荀宥等人相处日久,积累下丰富的经验,桓容以为自己的口才还算不错。但是,此时此刻,面对亲娘严肃的表情,他却突然变得词穷。
  秦璟送来鸾凤钗,还是在冠礼之时,实在出乎预料。
  以之前的几番接触,说他故意找茬,可能性着实太低。
  结两姓之好?
  桓容默默叹息,这事更不可能。
  是嫁是娶?
  条件摆在那里,硬件软件都有欠缺。
  实话实说,见到鸾凤钗,他也有些懵,第一反应是马上送出书信,和闹出“这事”的好好谈谈,看看对方是不是脑袋进水,要么就是走路没注意撞柱子上了。总而言之,这是“正常思维”能干出的事吗?
  “瓜儿?”
  桓容迟迟不出声,表情变来变去,喜怒难断,南康公主愈发感到疑心。
  李夫人眸光微动,仔细打量桓容的表情,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以袖掩口,笑容颇含深意。
  “阿姊莫要催,稍等片刻,郎君理清之后,自会实言相告。”
  听到这句话,桓容只想苦笑。
  实言相告?
  怎么告?
  秦某人办事不地道,好歹事先给个提醒,他也好知道“事发”之后如何应对。如今倒好,一支鸾凤钗送过来,亲娘误会是找茬,他怎么解释?
  “阿母,这事……”桓容皱眉,硬着头皮道,“儿以为对方未必有恶意。”
  南康公主眸光微凝,“没有恶意?”
  压力陡然加倍,桓容激灵灵打个寒颤。
  太吓人了有没有?
  “儿同秦氏有生意往来,彼此定有契约。秦氏向来守约,称王拿下燕境之后,一度拦截南下的乱兵,对儿多有相助。”
  桓容咬了下舌尖,情绪镇定下来,思维随之变得清晰。
  “儿同秦氏四郎有约,不只交易盐粮,更从氐人辖地招揽百姓,收拢壮丁。”
  “回建康之前,盱眙曾遣商队北行,经南阳入上洛,如计划顺利,想必此时已经折返。”
  “秦氏掌控燕境不久,又发兵攻打氐人,抢得三郡之地。条件所限,纵然下令恢复农耕,与民休息,短期内未必能见成效。想要维持对敌优势,急需大量的海盐稻麦。九成不会杀鸡取卵,舍弃同幽州的买卖。”
  “你怎知不会?”南康公主沉声道,“如能拿下幽州,何必再出钱市买?”
  “若对方有挑衅之意,甚至兵发幽州,临近诸州定不会坐视。”为增强说服力,桓容手蘸茶汤,在地上勾画简略舆图,展示幽州的重要性。
  “幽州地处要冲,西接豫州,南临为青、兖侨州,再向南则是广陵。一旦广陵被破,敌军长驱直入,建康危矣。”
  甭管晋室地位如何,都是王朝正统的象征。在没有成功篡位之前,纵然是桓温,也不会任由外敌入侵,必会竭尽全力迎战。
  “秦氏既然称王,早晚会同晋国一战。然而,”桓容顿了顿,咬住腮帮,“不会是现在。”
  秦氏有实力有野心,定然会有逐鹿中原,统一华夏之志。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扫灭胡人政权,统一北方之前,贸然和东晋起冲突并不明智。
  这和个人开撕不同。
  国与国之间开战,必是全力以赴,胜者通杀,败者饮恨。
  乱世之战,群雄逐鹿,你方唱罢我登场。不到两百年间,匈奴、鲜卑、羯、氐、羌以及乌孙柔然等部南迁,建立的政权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
  结果呢?
  多数如流星划过,短短几年就灰飞烟灭。
  究其原因,不过是根基不稳,遇大败就要溃散。
  “阿母,在儿看来,秦氏不统一北方则罢,一旦掌握北地全境,收拢民心,与晋早晚会有一战。而在那之前,秦氏九成不会轻举妄动。”
  “为何?”
  “秦氏能够崛起,是高举‘驱逐胡贼,恢复汉家’的旗号。”桓容沉声道,“未等胡人尽退便贸然同晋开战,与其‘志向’相违,必不得人心。”
  历史上,苻坚野心勃勃,拿下北方之后,迅速发兵百万,誓要一统天下。东晋的兵力完全不够看。无论在谁看来,此战的胜负都没有悬念。
  出人意料的是,苻坚偏偏输了。
  不只输掉战争,更输掉国家,最后还丢掉性命。
  后世评价,淝水之战成为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经典。更成就谢安谢玄之名,使陈郡谢氏登上权力顶峰。此战之后,号令北方的前秦分崩离析,各族纷纷叛乱,短暂统一的局面又被群雄割据取代。
  引发胜利天平倾斜的因素很多,其中之一,就是百万大军的组成。
  胡人占据少数,更多的则是汉人。
  无论多么孱弱,东晋都象征“汉室正统”。苻坚征发汉人去打东晋,无疑是一步臭棋。无论顺风逆风,战争的结果都不会顺应期望。
  现如今,秦氏面对的问题很多,哪怕不如苻坚的严峻,也容不得肆意而为。如若不够谨慎,行差踏错半步,之前的大好局面都将沦为泡影。
  氐人盘踞在侧,苻坚王猛这对黄金搭档随时可能“出招”。慕容鲜卑的残余势力并未完全消灭,尤其是打下高句丽自立的慕容垂和慕容德,更是心腹之患,不得不时刻加以警惕。
  秦氏这时打东晋,无疑是一记昏招,相当于足球场上的乌龙球。
  “在儿看来,只要秦氏没有昏头,必定不会在此时南攻。”等对方决心南攻,自己的实力也非今日可比,大可以掰一掰腕子。
  南康公主点点头,认为桓容言之有理。在后者将要松口气时,又问道:“那么,对方送来这支鸾凤钗出于何意?”
  桓容:“……”敢情他忽悠这么一大串,口水都快说干,也没能将事情蒙混过去?
  “既然不是无意,其中定有蹊跷。”南康公主看着桓容,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瓜儿,你实话同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桓容胃疼。
  “阿母,这……”
  “恩?”
  “……他,那个,曾经……”
  “什么?”
  “秦四郎曾对儿吟诵诗经。”
  南康公主:“……”这算什么回答?
  正要再问,脑中灵光一闪,神情陡然一变。
  “哪首?”
  “召南和卫风。”硬着头皮说出这句,桓容不敢抬头。
  “召南,卫风?”
  “是。”
  室内陷入寂静,仅有灯光摇曳,焰心突然爆裂,发出一声脆响。
  “多久了?”
  “阿母?”桓容诧异抬头。
  “这事多久了?”
  “几个月前……”
  南康公主再次陷入沉默,桓容额头冒汗,只觉压力山大。
  气氛过于紧绷,仿佛一根拉紧的细绳,随时可能扯断。
  “阿姊,”李夫人忽然出声,打破这一刻的凝重,“郎君龙凤之姿,拔群出萃,秦四郎同郎君相识日久,心生仰慕不足为奇。”
  “不足为奇?”南康公主挑眉。
  李夫人轻轻颔首,笑容温婉,语气娇柔,“伯牙子期之交,留百载佳话。所谓知音难觅,如郎君能得一知音,未尝不是好事。”
  “知音?”桓容愣在当场。
  这事可以这么解释?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只不过,”李夫人话锋一转,笑容依旧温和,却让人脊背生寒,“郎君尚且年少,秦四郎此举实有几分不妥。郎君何妨与之书信,请他往幽州一行,殿下可亲自见上一见。”
  幽州?
  桓容双眼瞪大,明白李夫人话中的暗示,陡然生出喜意。
  “阿母,我马上命人准备车驾,明日就走!“
  只要亲娘愿意离开建康,一切都不是问题!
  鸾凤钗?
  小意思!
  如果能促成此事,他反而要感谢某人。
  南康公主面露惊讶,她什么时候说要离开建康了?
  李夫人轻笑道:“阿姊,该走了。”
  桓大司马早晚要上路,为桓容考虑,顶多再活个一年半载。有司马道福送入宫的丹药,司马昱也未必能撑上多久。
  无论谁先倒下,建康都将生出大乱。
  有王谢士族和郗愔在,不至于伤筋动骨,纷争却不可避免。褚太后亦会趁机走上前台,联合一方,扶持司马曜或是司马道子,重掌台城大权。
  建康生成乱局,各方势力你争我夺,便不会有余暇算计桓容。
  相对的,都城不再平稳,兵祸随时可能降临,南康公主不适宜留在城中,否则必会成为靶子,落入险境。
  李夫人不在乎谁生谁死。
  经历过国破家亡,早已看透生死。但是,她不允许南康公主出事,绝对不行。
  “阿姊,台城传出消息,宫中美人有喜,几位淑仪各怀心思,留在城内必会烦扰,莫如往幽州散散心。”
  “阿母,盱眙不同往日,您去了一定喜欢!”桓容认真道。
  “再说,您不是一直想见见袁峰?这次正好。儿早年外出游学,回到建康短短时日,又出仕盐渎,常思母恩却不得见面,实在是……”
  说着说着,桓容眼圈泛红,那叫一个可怜。
  为让亲娘离开建康,必须发挥最大演技。卖惨如何?他乐意!
  南康公主仍觉得不妥,无奈道:“瓜儿,我不能离开建康,这不合规矩。”
  纵然要走,也该是往姑孰。
  “规矩?”李夫人浅笑,轻声道,“这样的世道,还有什么规矩可讲?”
  “可……”
  “阿姊,如郎君还是县公,自然要讲规矩。然官家下旨,郎君已为郡公,位比诸侯王。将阿姊接到幽州奉养,朝中谁人敢说个不字?”见南康公主神情微动,李夫人压低声音,“再者言,秦四郎君真意如何,阿姊不想当面确认?”
  是好是歹,总要当面才能看得分明。
  关乎自身,南康公主未必轻易点头。涉及到桓容,必定会慎重考虑。
  扫过敞开的木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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