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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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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好是歹,总要当面才能看得分明。
  关乎自身,南康公主未必轻易点头。涉及到桓容,必定会慎重考虑。
  扫过敞开的木盒,目及熠熠生辉的鸾凤钗,几个念头在脑中纠缠,终于,爱子之心占了上风。
  “要走的话,也需先送走那老奴。”
  桓大司马不启程,她未必能离开建康。
  “阿姊放心。”李夫人眉眼弯弯,吐气如兰,“大司马至多再留两日,无论官家是否恩准,都将启程返回姑孰。”
  “果真?”
  李夫人点头。
  在城外军营不好下手,回到府中,自然不能让他白走这一趟。事情做得隐秘,又有寒食散做引子,确保桓大司马病来如山,一时半刻不会死,却比死了更加遭罪。
  为免南康公主反悔,桓容立刻起身告辞,临走不忘捧起木盒,故意在亲娘面前“展示”一番。
  “阿母,我明日上表,请奉阿母往封地。”
  话落,麻溜的行礼走人,动作干脆利落,风一样的速度。
  室内归于寂静,南康公主看向李夫人,挑眉道:“阿妹故意的?”
  “阿姊说什么?妾不甚明白。”李夫人无辜的眨眨眼。
  “瞧这情形,瓜儿未必没有心思。”南康公主斜倚在矮榻上,慢声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秦氏……难免会落人话柄,于他今后无益。”
  “阿姊,郎君虽然聪慧,到底年少。”李夫人倾身靠近,低声道,“所以,阿姊才该亲往幽州。有阿姊在,郎君才不会吃亏。”
  南康公主合上双眼,重又睁开,叹息一声。
  “你费心了。”
  李夫人摇摇头,素手卷起南康公主的衣袖,唇角微翘,长睫轻扇,犹如灵巧的蝶翼。
  “没有阿姊,我不会活到今日。只要阿姊不弃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都愿伴在阿姊身边。”
  “你啊……”
  拂过李夫人耳下的琥珀,南康公主笑颜舒展,犹如盛放的牡丹。
  桓容捧着木盒回到房中,听到阿黍回报,得知桓祎被关在房里,满意的点点头。
  “你做得对,此时谨慎为上,不能闹出任何动静。”
  至于桓歆,早晚有机会收拾。
  “郎君可要洗漱?”
  “不忙。”桓容行到内室,亲自翻出竹简,“我要上表天子,请奉阿母往盱眙。明日派人去青溪里,通知府内众人,立刻打点行装准备启程。”
  阿黍瞪大双眼,狠狠掐了一下胳膊,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表情中满是喜意。
  “还有,”桓容铺开竹简,开始动手磨墨,“让人盯着世子和三兄,遇上不对立即回报。”
  “诺!”
  阿黍恭声应诺,转身移来两盏三足灯,命忠仆守在外室,不可轻易入内打扰,随后找人安排,确保明日篱门一开,青溪里就能得到消息。
  与此同时,桓大司马突然惊梦,中衣被汗水溻透,觉得口中干渴,一边唤人一边坐起身。
  婢仆刚刚走进内室,未能拨亮灯火,突闻一声钝响。疑惑望去,看到桓大司马倒在地上,顿时脸色煞白。
  “郎主!”
  “闭嘴!”桓大司马滚在榻下,神智虽然清醒,半边身体却感麻木,手脚竟有些不听使唤,“快些扶我起来。”
  婢仆白着脸上前,费力的扶起桓大司马,将他安置在榻上。
  “倒盏水来。”
  “诺!”
  婢仆刚刚转身,耳边忽闻风声,胸前陡然一凉。低头看去,一截剑尖穿透胸腔,血顺着伤口流出,瞬间染红衣襟。
  “咳咳……为……”
  鲜血溢出口腔,婢仆咳嗽两声,来不及惨呼,瞬间扑倒在地。手脚抽动几下,很快没了声息。
  铜炉摆在榻前,暖香袅袅飘散,同血腥味混在一起,突兀的刺鼻。
  屏风外忽起一阵轻响,未几,郗超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忧心,“明公,发生何事?”
  “无事。”桓温靠在榻边,动了动手指,发现僵硬感渐消,勉强能行动自如,“景兴进来,我有事吩咐。”
  “诺!”
  郗超绕过屏风,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婢仆,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明公?”
  “你立即安排,明日启程返回姑孰。”桓温无意解释,“越快越好。”
  “官家那里?”
  “先出城,我自会上表。”桓大司马攥紧十指,无力的感觉再次袭来,心中升起难言的恐慌,“必须尽快回姑孰,迟恐生变。”
  细观桓大司马的神情,郗超心知不能在问,当即退下安排。临走不忘命忠仆抬走尸身,清理干净血迹,点上一炉新香。
  台城内,司马昱独宿太极殿,未召美人侍寝。想到桓府所见,愁闷和烦躁一并涌上心头,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来人!”
  一名宦者弯腰靠近,小心窥着司马昱的神情,等候吩咐。
  “宣王美人。”
  “诺!”
  宦者退到殿外,不到两刻时间,美人就被请来。身上裹着一件斗篷,斗篷下是薄绢裁成的短袄长裙,随着走动,小巧的莲足在裙边若隐若现,脚踝上挂着一枚金铃,声声脆响撩动人心。
  司马昱服下一丸丹药,脸颊倏然涨红。
  美人被拉上龙床,立时娇呼一声。
  锦帐落下,宦者垂下眼帘,推到墙边。打开暗柜,看到空了大半的药盒,心中大惊,颈后沁出一层薄汗。
  千里之外,彭城郡中,秦璟立在廊下,仰望高悬的明月,良久未动一下。
  一只领角鸮振翅飞来,似认出秦璟,“波波”的叫了几声,收起翅膀,落到他的肩头。小巧的脑袋转过来,大眼睛一眨不眨,胸羽蓬松,明显是在讨食。
  秦璟扫它一眼,转身回到内室。
  贺礼应已送到建康,未知容弟是何反应?
  夜风忽起,发尾轻拂,似一匹乌绢。
  秦璟做到榻边,单手搭在膝上,不知想到什么,眸光深邃,瞳孔竟比夜色更黑。
  领角鸮扑向漆盘,张嘴叼起一枚肉干,两口吞入腹中。立在木架上的黑鹰陡然转醒,竖起领域,明显带着不满。
  先是鹁鸽又是领角鸮,各个都来抢肉,还不能咬死当夜宵,从古至今,有它这么憋屈的鹰吗?有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离开建康
  清晨时分,建康城突然起了一片薄雾。
  雾气似轻纱飘落,缓缓拂过城中建筑,聚于秦淮河上。
  河岸笼罩在雾中,仿佛一幅黑白的古画。几根光秃秃的木杆立在码头,木杆下是尚未挂起的旗帜和风灯,犹带着未尽的水汽。
  篱门未开,船工没有急着上工,河岸边不闻喧闹人声。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瞬间打破清晨的寂静。
  清脆的鞭花连续炸响,两匹高头大马冲开雾气,沿着秦淮河北岸疾驰。能见度虽低,赶车的健仆却压根不受影响,单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挽着鞭花,驱赶骏马加速飞奔。
  车驾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更加载几味丹药的气息。
  桓温靠坐在软褥上,脸色赤红,眼底遍布血丝。死死盯着掌心,用尽全身力气,仍没法合拢手指。
  郗超坐在旁侧,看到这一幕,不禁心头大惊。他终于明白,为何大司马要着急离开。如被他人知晓……不,绝对不行!
  “明公,”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郗超谨慎道,“今晨提早离府,公主殿下定会知晓。不用多久,城内亦会有消息传出。”
  “我知道。”桓温皱紧眉心,拇指和食指终于动了。
  “待我回到大营,立即点兵将启程。上表之事交给你。”桓温顿了顿,“切记,莫要让他人看出端倪!”
  “诺!”
  郗超垂下眼帘,心情复杂难言,不知该叹气还是该笑。
  为重获大司马信任,他一直想方设法努力。不料想,愿望竟在这种情况下实现。
  大司马是真的信任他,还是别无他法,此刻无法深究。唯一能确定的是,大司马交代之事必须办好,如若不然,他恐怕没法活着离开建康。
  说话间,车驾已穿过城中,直奔西城门。
  雾气笼罩之下,能见度极其低。
  早起的店铺伙计能听到马蹄声,却辨不清车身标记。待车驾过去许久,方才奇怪的嘟囔一声:“瞧着是红漆?这么早,究竟是哪位着急出城?”
  恰好掌柜从门内走出,见伙计抱着门栓出神,皱眉咳嗽一声。
  “发什么愣?活干完了?”
  “哎!”伙计打了个激灵,连忙解释道,“小人没想着偷懒,是方才过去一辆马车,瞧着像是红漆的车厢,心里觉得奇怪。”
  “这和你有甚关系?”掌柜眉头皱得更深,表情更加严厉,“快些干活,忙完这里去厨下帮忙。”
  伙计连声音答应着,再不敢七想八想。
  掌柜转过身,思量伙计方才所言,当下心头一动,透过雾气眺望,马车早不见踪影。不由得生出疑问,城门未开,究竟会是谁?
  “阿木!”
  越想越不对,掌柜迅速穿过前躺,找到劈柴的健仆,吩咐道:“马上去乌衣巷禀报,就说有人出城,瞧着似朝中官员。”
  健仆答应一声,抡起胳膊,当的一声,斧头楔入木桩。
  “我这就去。”
  话音落下,抓起放在一旁的短袍,随意擦去脸上的汗水,大步走向侧门。
  马车抵达西城门,乌衣巷和青溪里陆续接到消息。
  有人不甚在意,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也有人心生警惕,派人循着车行方向查探。赫然发现,车驾里不是旁人,而是当朝大司马桓温!
  “可是真的?”
  闻讯者犹不敢相信。直至城门打开,马车奔赴大营,从城门卫处传出口风,证明确是大司马车驾,众人大吃一惊。
  以桓大司马的行事风格,出城该摆开仪仗,大张旗鼓才是。
  如今不声不响,一辆马车“偷跑”?
  智慧如谢安也不禁满头雾水。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如杂乱的线头缠在一起,始终莫衷一是,找不出准确答案。
  桓府内,马车离开当时,南康公主就得到消息。下令健仆无需跟随,写下一封短信,放飞一只鹁鸽即宣告了事。
  李夫人特地前往正室,看到留在榻前的香炉,确认香料已经燃尽,不由得嘴角微勾。
  “收起来吧。”
  “诺!”
  “昨夜伺候大司马的人呢?”
  “回夫人,早起不见踪影,想是跟着出了城。”
  “是吗?”
  绕过屏风,李夫人忽然停住,弯腰看向屏风一角,发现几点暗红的污渍。良久之后,长睫微掀,饱满的红唇弯起诱人的弧度。
  “把这屏风撤了。”
  “夫人?”
  “记得擦拭干净,锁入库房。”
  郎君尚未离开建康,大司马的病还需瞒着。死人的事不好传出,总要帮着遮掩几分。
  李夫人直起身,信步走到廊下,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任由秋风拂过鬓发。
  有郗超在侧,竟也疏忽到留下痕迹,想必情况危急,已是刻不容缓。想到这里,李夫人收拢纤指,将花瓣攥于掌中,笑意涌入眼底。
  “阿英。”
  “奴在。”
  “世子那里可有动静?”
  “回夫人,昨夜宴前,世子已派人离府。”
  “恩。”
  李夫人满意点头,想到姑孰的乱局,不由得心情更好。
  “郎君身边有能人,世子的一举一动皆在预料。”
  如此一来,想必阿姊可稍微放心,无需过于劳神。
  桓容用过早膳,第一时间去找桓祎。
  推开房门,就见后者垂头丧气的坐在榻边,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长袍,发髻未梳,很是没精打采。
  “阿兄?”
  “阿弟来了?”桓祎抬起头,眼下挂着两轮青黑,苦笑道,“我昨天酒醉,差点闯下大祸。”
  甭管桓歆做过什么,他敢挥拳殴打,还是在嘉礼当日,事情肯定没法善了。阿父又在府内,说不好就要连累阿母和阿弟。
  酒醒之后,桓祎后悔不迭。进而下定决心,此后绝不再醉酒。
  “阿兄何出此言?”桓容坐到桓祎对面,将一碗熏肉放到桌上,“阿兄想必饿了,先垫一垫肚子,稍后有事要劳烦兄长。”
  “什么事?”看到熏肉,桓祎双眼发亮。想到昨天的种种,又不免神情一黯。
  “不急,阿兄先洗漱更衣,用过饭食,我再与阿兄详叙。”
  “好。”桓祎答应得十分痛快。
  不提还好,一旦提起,本人也不免为满身的酒味皱眉。当下绕过屏风,命人备下洗漱之物,利落的更换的衣袍。
  桓容坐在矮榻边,扫过伺候的婢仆和童子,开口道:“阿兄一夜未眠?”
  “回郎君,奴等不晓得。”一名婢仆开口辩解,“四郎君醉酒发怒,奴等被关在门外,实不敢违命打扰。”
  “为何不报与我?”
  “郎君不让。”婢仆咬住下唇,声音微低。
  桓容再次开口:“阿楠在何处?”
  “回郎君,阿楠染上风疾,留在盐渎养病,此次并未跟随。奴伺候四郎君三月,幸得郎君看重,郎君房内的事多由奴打理。”又是那名婢仆,回话时下颌轻抬,故意抿紧红唇,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阿楠病了?”
  “回郎君,是他贪凉之故。”
  桓容眯起双眼,打量着婢仆,“你名为何?”
  婢仆脸颊微红,道:“回郎君,奴名阿宁。”
  “阿宁?”桓容轻轻颔首,“倒是个好名字。”
  婢仆脸色更红。
  桓祎从屏风后走出,见到眼前情形,不禁面露诧异。
  “阿弟?”
  “阿兄,此女是从盐渎带来?”
  “对。”桓祎点点头,坐到矮榻边,夹起一块熏肉大嚼,咽下后方道,“是县衙收拢的流民,我见她可怜,又认得几个字,就留在身边伺候。”
  “如果我向阿兄讨要,阿兄可愿意相让?”
  “说什么让不让。”桓祎咧嘴一笑,“一个奴婢罢了。只不过,阿弟需得告知阿母。”
  桓容点点头,再次看向婢仆,后者早已脸泛春色,目如春水。
  “你意如何?”
  “奴愿伺候郎君。”婢仆伏跪在地,刻意展现娇柔的身段。
  见她这般表现,桓容神情不变,桓祎停下筷子,笑容瞬间消失。
  “阿弟,这人不能给你。”
  “为何?”
  “不是好东西。”
  话音落下,婢仆脸色煞白,表情中满是不可置信。
  桓容挑眉道,“阿兄打算如何处置?”
  “送去田庄。”桓祎又夹起一块熏肉,“我数月在海上,没想到身边有这样的。阿弟是看出她心思不对?”
  桓容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我问话都是她在回答,显然得阿兄重视。然而,阿兄昨夜醉酒,醒酒汤未用,衣衫未换,身边是什么情形,她竟一问三不知,反而满口推脱之言。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实是有害无益。”
  身处的环境改变,思考方式自然会随之变化。
  撇开身份,单以“职业准则”来讲,此人也是严重不合格。何况她另有心思,将来难保不会为利益所动,生出二心,作出背叛之事。
  “郎君,求郎君怜惜!”
  被拖下去时,婢仆大声求饶,跪在旁侧童子却大感解气,就差说一声“活该”。见桓容看过来,不觉脸色微白,到底不忿婢仆平日所行,开口道:“郎君,阿楠不是贪凉,是被浇了水,这才没能随行!”
  “哦?”
  “就是阿宁做的!”童子豁出去,誓要让婢仆不得翻身,“她总在四郎君跟前转悠,又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仆等以为四郎君喜她,不得不忍气吞声。没料想,没料想……”
  不等童子说完,桓祎瞪大双眼,差点被熏肉噎住。
  “我喜她?我哪里喜她?!”
  童子伏跪在地,讷讷不敢出声。
  桓容叹息一声,道:“阿兄,这事怪不得他们。以后注意,莫要乱发善心才是。”
  桓祎心中抱屈,却又无从辩驳,只能化郁闷为食欲,一碗熏肉眨眼见底。
  “回到盐渎后,阿兄身边的人该清理一番。”桓容继续道,“我将奉阿母往盱眙,如果阿兄没有头绪,可向阿母和阿姨借人。”
  “阿弟要接阿母离开建康?”桓祎愣住。
  “对。”桓容点点头,“我要和阿兄商量的就是此事。台城未必肯放人,要顺利出城,需得计划一番……”
  签退婢仆和童子,兄弟俩关起房门,绞尽脑汁商量一番,最终定下计划,开始分头行事。
  桓祎点出数名健仆,带着十余辆大车赶往城外。
  桓容命人准备车驾,送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先往青溪里。
  “阿父清早出城,消息传出后,必有眼睛盯着桓府,此时不便出城。”桓容正色道,“阿母和阿姨先往青溪里,待时机成熟即可由暗道出城。”
  青溪里的宅院经过改建,两条暗道均已延伸拓宽,想要不引人注意的离开,并非什么难事。
  “届时,避开府外眼线,阿母在阿姨在僻静处登车,出城与儿汇合。”
  桓容的计划很简单,却相当有效。
  秘密送南康公主和李夫人出城,不做任何停留,马上赶往幽州。在途中送出表书,无论天子肯与不肯,事实即成,车队再不可能掉头。
  怒火中烧又如何?
  桓容身为郡公,奉养亲娘合情合理。更何况,封地是太后给的,爵位是天子封的,收回去?不怕脸被扇肿?
  “阿父已经出城,想必很快动身。事不宜迟,需得尽快行动。”
  总之,只要送走亲娘和李阿姨,其他都不是问题。
  碍于消息不能泄露,必须悄悄启程,桓伊的笛曲怕要错过,希望今后还有机会。
  桓容态度坚决,无论如何不能将亲娘留在建康。
  李夫人堪称神队友,各种敲边鼓,三句不离“郎君”,五句必提“秦氏”,彻底打消南康公主最后一丝迟疑。
  生怕亲娘反悔,桓容麻溜起身安排,大张旗鼓摆出车驾,送亲娘和李夫人前往青溪里。
  桓熙和桓歆听到动静,同往府前相送。
  司马道福起得稍晚,正梳妆时,获悉“头顶大山”即将离开,不由得泛出喜色。扶正蔽髻,插上两枚金钗,裙摆微扬,急匆匆前去相送。
  殊不知,南康公主这一走,竟是远离建康,直赴幽州。两人再见面,早已世易时移。桓府的一切尽皆模糊,带着桂花香的秋风消失无踪,回忆今时今日,唯有秦淮河水漫漫流淌,融进岁月无声的叹息。
  建康城外,桓大司马返回营地,立即点齐部将,下令拔营返回姑孰。
  军令如山。
  即便怀揣不解,众将仍齐声应诺,退出军帐抓紧安排。
  郗超留在帐中,由桓大司马口述,提笔写成一份表书。对比桓温亲笔,竟是不差分毫。
  “送上表书后,景兴可暂留建康,待郗方回上表之后再动身。”桓大司马一身朝服,宽大的袖摆垂下,正可遮住僵硬的手臂。
  郗愔躬身揖礼,捧着表书离开军帐。
  少顷,有虎贲来报,桓祎率人来到营外,言是奉南康公主之命送绢帛金银往族中,特来城外拜别。
  “让他进来。”
  桓大司马身染重疾,越是焦急越不能露出痕迹。
  桓祎被迎入军帐,跪地行稽首礼。
  明知此举并无不妥,桓大司马仍觉得别扭,总觉得对方似乎知道什么,不想同他多说,只想尽快将人打发掉,早走早好。
  不承想,平日里嘴拙口笨的儿子,今天竟一反常态,舌灿莲花,滔滔不绝。正事说完还不走,开始东拉西扯,有的没有的都要说上一通。
  实在没有话题,竟说起出海的经历,并认真向桓大司马讨教,遇上“诸如此类”的风险应该如何应付。
  桓温气得肝疼。
  他又没出过海,哪里知道这些?!
  仅是危险也就算了,又提什么大鱼的吃法,什么海鱼三吃,他竟不晓得自己在儿子心中如此“平易近人”,可以当面讨论膳食?
  桓温不自在,桓祎更不自在。
  嘴里胡诌八扯,心里算着时间,眼见桓大司马越来越不耐烦,很有拔刀的趋势,不禁急得头顶冒汗。就在没有话题可聊,眼见对方要开口撵人时,终于有虎贲来报,桓容在营外求见。
  桓祎暗暗松了口气,心知桓容出现,代表事情成了一半。阿母和阿姨定然已经登上车驾,说不准已经出城。
  艰难控制住脸上表情,看向桓大司马,正色道:“阿父,阿弟来了,正好一起谈谈海鱼之味。”
  桓温:“……”
  他不想谈海鱼三吃,只想谈儿子三杀!
  好在桓容比桓祎识趣,进帐后并不废话,直言将返幽州,特地来向桓大司马辞行。
  “族老均已拜会,族人处有兄长代劳。儿离幽州日久,实不敢多留,拜别阿父之后便启程北行。”
  选在同一天走,朝中的目光多会集中在渣爹身上。等回过味来,亲娘和阿姨早就过了广陵。
  桓温眼前阵阵发黑,强撑着没有晕倒,以最快的速度打发走两个儿子,顾不得许多,立即拔营启程。
  桓容和桓祎一路奔驰,候在约定的地点。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南康公主出现。以为事情生变,正要返回城中,忽见两辆马车行来,赶车的是几个不起眼的健仆。
  典魁和许超目标太大,钱实要留在青溪里掩人耳目,这些健仆相貌寻常,属于落入人堆转眼不见的类型,更能方便此次行动。
  兄弟俩迎上前,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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