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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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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随行,启程之前,特地调制出两种新香,交代贴身婢仆收入木箱。为让桓容放心,特地在牲畜身上用了一回
  看到“试验”结果,桓容头皮麻了整整一日。
  阿姨威武!
  可以断定,谁敢找亲娘不自在,绝对后悔后半生。严重点,连后悔的机会都未必有。
  “郎君尽管放心。”
  临行之前,李夫人特地安慰桓容,“郎君手握两州,实乃一方诸侯。夫主垂危,终究威慑不减。新帝尚未登基,郗将军人在建康,朝中宫中必求稳为上。这个时候,无人敢强留殿下。”
  桓大司马一度病危,终究还没有彻底咽气。
  经过他的安排,荆州、江州、豫州、幽州连成一片,可以说,长江中游最主要的州郡全部在桓氏掌握之下。
  有西府军和桓氏私兵,再加上初露锋芒的幽州甲士,桓氏的力量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比之前更令人恐惧。
  这个时候,就算是郗愔也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轻易同桓氏起干戈,遑论手中没有兵权的建康士族。
  司马昱是晋室天子,又是皇室长辈,他去世,于情于理,南康公主都要前往奔丧。在中途遇上司马道福,两队合成一队,同入建康城。
  比起几月前,司马道福神情憔悴,身上少去几分傲气,多出些许沉稳。身边跟着阿叶和幽州送去的婢仆,琅琊王府和宫中送出的都被打发干净。
  两人一同入城,实在有些出乎预料。
  只不过,正如李夫人之前分析,纵观整个建康,无人敢动两人一下,反而会客气上十分。恭恭敬敬的将人迎来,再恭恭敬敬的送走。
  桓大司马的确病重,也已安排好后事。但他终归没死,谁也不敢保证,事情会不会突然出现变数。
  猛虎虽死,威严犹存。
  何况这头猛虎还没彻底咽气。
  压力之下,朝堂气氛更显沉闷。按照谢安和王坦之的想法,恨不能明日就将司马昱送入皇陵,后日就把南康公主送出建康。
  桓容留在盱眙,时刻关注建康和姑孰的消息。
  接到桓冲送来的书信,独自沉思许久,命人召贾秉荀宥等人,开口道:“待家母从建康归来,我会上表为家君请九锡。”
  贾秉荀宥互相看看,都是目光微闪。
  “明公已经决定?”
  “是。”桓容攥着一只绢布制的荷包,里面放着两枚印,一为天子金印,一为调桓氏仆兵的私印。
  “我意已决。”
  无论桓大司马本意为何,他都必须做出回报。此举也为向族人证明,他是站在桓氏一边,而不是晋室。
  换成后世封建王朝,这样的想法可谓大逆不道。
  然而,现在是东晋,是士族门阀掌权的时代。
  对桓容而言,想要彻底掌握桓氏,光靠桓冲桓豁说好话没用,必须进一步展现出实力,让桓氏一族看到,他有能力接过桓大司马的位置,进一步将桓氏发展壮大,带上更高的地位。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司马昱尚未葬入皇陵,司马曜已经搬入太极殿。
  王皇后没有着急移宫,仍居显阳殿。
  司马奕废帝时,宫妃皆随行姑孰。司马昱是长者继位,登基两年仅收了四五个美人,余下都是琅琊王府旧人。
  如今李淑仪降位,几同宫婢。徐淑仪殉葬,仅剩胡淑仪为伴,未免有几分萧索凄凉。
  闻南康公主请见,王皇后打起精神,沉闷数日,难得有了一丝轻松。
  “我以为她会晚上几天,至少要到月底。没想到这么快。”说话间,王皇后放下竹简,看向陪坐在身侧的胡淑仪。
  “从幽州赶来的确需要些日子。”胡淑仪叹息一声,“想是接到消息就动身了。”
  王皇后点点头,命宦者请南康公主入内殿,并让宫婢送上茶汤点心。
  “她回建康,你我也能有个说话的人。”王皇后看向殿门,笑容里藏着一丝酸楚。
  “谁说不是。”胡淑仪颔首道,“阿妹倒是省心,就此随官家去了。阿姊和妾却要守着这里。不晓得要过多少时日。”
  宦者离开须臾,一身素服的南康公主走进内殿,双手拢在身前,向王皇后行晚辈礼。
  因天子大丧,南康公主未戴蔽髻,仅以玉簪束发。淡扫峨眉,嘴上未涂胭脂。连日赶路,抵达京城后未来得及休息,神情略有疲惫,风华依旧不减半分。
  “无需多礼。”王皇后柔声道,“快来坐下。从幽州过来,一路可还顺利?”
  “谢皇后,一切尚好。”
  宫婢早已摆上蒲团,送上茶汤糕点。
  南康公主正身而坐,端起漆盏沾了沾唇,就当是饮过。早习惯清淡的茶汤,再饮不下这般浓郁的味道。
  王皇后和胡淑仪都没在意。
  事实上,摆出这些仅是礼仪,做做样子罢了。
  凡宗室入宫,送到跟前的食水基本都是原样送上,原样撤下。唯有大宴时才会动一动筷子。除非故意找不自在,否则没人会刻意追究。
  待南康公主放下漆盏,王皇后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新安可同你一起回来?为何不一同入宫?”
  “是我让她留在府里。”南康公主解释道,“闻先帝驾崩,她几乎哭了一路,人憔悴得不成样子。此时不便入宫。”
  王皇后叹息一声。
  “她是个孝顺孩子。”顿了顿,又道,“徐淑仪为天子殉,追封为淑妃。待大葬之日,将随天子一同入帝陵。”
  “什么时候的事?”南康公主微有几分惊讶。仔细想想,却也算不上奇怪。
  “就在昨日。”王皇后疲惫道,“三省正在拟旨,人还在停灵。既然新安回来了,怎么说也要见上一回。”
  南康公主点点头,沉吟片刻,道:“距大葬尚有几日,我回去后会告知新安,让她尽早入宫一趟。只不过,她同皇太子东海王不睦,若是遇上怕会闹起来,还要皇后派人提点照顾。”
  “放心。”提起司马曜和司马道子,王皇后表情变冷,语气更冷,“那两个不孝的东西,只要我还活着,绝不让新安受半点委屈!”
  “阿姊。”胡淑仪开口劝道,“日子还长,莫要气坏身子。”
  “我知。”王皇后声音微哑,端起茶汤饮了一口,压下骤起的怒火,对南康公主道,“让你看笑话了。”
  南康公主摇摇头,问道:“我在幽州时听到些风声,只是不敢全信。皇太子和东海王真的投向长乐宫?”
  “岂止。”王皇后冷笑一声,“那两个心思不小,却是蠢笨如彘。如非先帝提前防备,连下几道圣旨,得意的还不知道是谁!”
  话中指的是谁,不用细想也能知道。
  “皇后何时移宫?”南康公主问道。
  “不着急。”王皇后放下漆盏。
  “等一应事情了结,将天子和阿妹送入皇陵,我会亲自挑一处殿阁安置褚蒜子。怎么说也是哀帝之母,两度摄政,经历半生风雨,总该让她过几天清闲日子,无需像先时那般劳心劳神。”
  “皇后这份好意,她未必领情。”
  “不领情又如何?”王皇后笑道,“待我上了尊号,她不低头也要低头!那两个奴子自顾不暇,又没有好处,哪会轻易出面相帮。”
  王皇后看着司马曜和司马道子长大,对他们的了解甚于褚太后。
  她十分清楚,之前两人投向长乐宫,不过是受“利益”和“好处”驱使。如今褚太后势微,随时可能被移到一处偏殿,就此远离权利中心,凄凉后半生,不趁机撇清已是谢天谢地,哪里还会主动往前凑。
  “不说这些闹心事了。”王皇后话锋一转,道,“日前大司马上表所请,先帝已下旨应允。只是三省压下,怕要拖上几日。”
  “无碍。”南康公主道,“他们总不敢公然抗旨,不过拖上几天,早晚都会派人往幽州宣旨。”
  只要郗方回在建康,这事一定会成!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司马昱的本意是“求稳”,不想桓温重病,郗愔一家独大。不想让他独掌大权,必须扶持另一股势力与之抗衡。
  建康士族不掌兵权,有天生的短板。
  手握西府军的桓氏就成最好选择。
  故而,司马昱抱憾而终,临终前仍不忘下旨,许桓温所请。三省拖延归拖延,却不会真的压下这份遗令。
  南康公主半点不担心。
  从她抵达建康后的种种推断,别说先有盟约的琅琊王氏,就连陈郡谢氏和太原王氏都隐隐透出几分“善意”。
  是不是要接受,她不会代替桓容做主。却也没有忽略,而是将消息传回幽州,端看桓容会如此处置。
  话题转到幽州,不免提到盱眙坊市。南康公主特地召来虎女和熊女,让她二人讲述坊市内的货物店铺以及新奇趣闻。
  “双生子?”胡淑仪特地打量一番,“这样的模样,又这般灵巧,着实难得。”
  虎女和熊女略有些紧张,咽了口口水,迅速镇定下来,依照阿麦的提点,伏跪在地,低垂视线。直到被叫起,方才抬起头,跪坐在殿下,开口讲述盱眙见闻。
  “坊市设商铺几十,南北杂货海外方物不一而足。”
  “北地的皮毛、西来香料、南来的珍珠,都能在坊市内寻到。还有胡商市来的琥珀、彩宝、象牙、犀角、玳瑁。”
  “幽州海船定期出航,每次市出绢绸漆器陶器等,运回珊瑚、金银、谷麦和牲畜。”
  “大船出航市货物,小船结伴出海打渔。曾有渔夫捕得超过十尺的大鱼。”
  “幽州的白糖极受欢迎,运到北地和西域价比黄金。曾有胡商以大车运载金银,仅为换回一袋白糖。”
  两女声音清脆,渐渐放开,将坊市内的种种说得活灵活现,引得王皇后和胡淑仪连声惊叹。
  “往来城中的胡商极多,北边的鲜卑、氐、羯、羌乃至匈奴都不稀奇,近来常见西域诸胡,时而能遇上波斯商队。”
  “坊市的美酒和白糖最为胡商喜爱。尤其是西域胡,因路途遥远,还要穿过氐人和吐谷浑管辖之地,每次都有百余护卫随行。”
  “护卫里有白肤长毛、浑身臭味的杂胡,乍看似慕容鲜卑,却不被后者承认,遇上都要远远避开,言其衣冠乃汉,绝非这些浑身酸臭气的蛮夷。”
  “坊市里特地开辟一条长街,杂艺坊、歌舞坊和酒肆常见于此。除歌女舞女,俊秀的乐人,还有北来和西来的胡姬奴隶。日前有波斯商人送来一批胡女,各个身段妖娆,竟能说上几句汉话。”
  天子驾崩,不设乐,不宴饮,幽州也不例外。
  但这不妨碍两女凭记忆讲述。
  王皇后和胡淑仪听到最后,惊讶之外更有几分向往。
  “当真想去幽州看上一看。”
  “总有机会。”南康公主道。
  王皇后转过头,双目对上南康公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张口欲言,到底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虎女和熊女讲了足足一个时辰,直到日头西斜,宫门将落,方才堪堪停住。
  南康公主起身告辞离开,王皇后拉住她的手,殷切道:“南康,留在建康这几日,多入宫来同我和阿妹说说话。”
  “皇后……”
  “世事无常,待你返回幽州,未知何日能再见。现如今的晋室之中,明白人太少,糊涂人太多,也只有和你能说几句贴心话。”
  “诺。”
  南康公主应诺,道:“皇后保重。”
  王皇后点点头,目送南康公主走出内殿。
  许久长叹一声,对胡淑仪道:“南康半生虽苦,终有麒麟儿可以依靠,此后必无忧矣。你我亲子早夭,又不能随先帝而去,这后半生仅能在台城内苦熬,何时方得以解脱?”
  胡淑仪没说话,仅是倾身靠近,握住王皇后的手。
  世人皆道天家尊荣,殊不知,荣耀的背后尽是枯寂冰冷。
  身在局中,不可能轻易脱身。唯有咬紧牙关,一路摸索着前进,直至寻到生路,亦或是困死局中,如先帝般溘然而逝。
  南康公主走出显阳殿,不期然遇上司马道子。
  虽然背后敢骂“老妇”,当面之时,司马道子却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挑衅。或许是南康大长公主的威严,也或许是忌惮桓氏和幽州实力,司马道子主动行礼,态度十分客气。
  “从姊安好。”
  看着司马道子,南康公主挑了下眉尾,上下一番打量对这种“套近乎”的举动颇感滑稽。
  “东海王有礼。”想到日前所闻,思及他和司马曜的种种作为,不由得心生厌恶,开口道,“我一老妇,担不起东海王尊称。”
  司马道子脸色发绿。
  “不妨提醒东海王一句,天子大葬之后,诸侯王需得尽速离京。以大王的年龄,必要有朝廷派遣国相。不知大王心中可有人选? ”
  不等司马道子出声,南康公主又道:“不过,事情也有例外。或许新帝孔怀情深,将大王留在京城。如此,有没有封地皆是无妨,国相也不必再置。”
  留下这番话,南康公主绕过司马道子,径自离宫而去。后者站在原地,思量这番话背后的含义,脸色变了几变。
  留在京城,没有封地,不置国相,自然不会有自己的势力,更不可能有私兵!
  孔怀情深?
  好一个孔怀情深!
  他差一点就信了!
  “司马曜!”
  司马道子腮帮绷紧,指尖攥入掌心。
  南康公主行到宫门前,登上马车,眺望被暮色笼罩的台城,嘴角轻勾,旋即关上车门。
  当真如王皇后所言,心思不小,人却蠢笨不堪。
  “回府。”
  “诺!”
  咸安二年,九月,天子大葬。
  是日,京城一片素白,送葬的队伍行出台城,经过御道,百官沿途相送。至城中,百姓跪送道边,皆衣麻布,哀哭阵阵。
  司马昱生于东晋大兴三年,乃元帝司马睿幼子。
  永昌元年封琅琊王,历任散骑常侍、右将军、抚军将军等职。褚蒜子临朝听政,为抗衡桓温,升任抚军大将军,进位丞相,录尚书事,一度权倾朝野。至司马奕被废,终被推上帝位,年号咸安。
  纵观一生,司马昱历经元、明、成、康、穆、哀、废帝七朝,宦海沉浮,执掌权柄。登上帝位,立誓振兴皇朝。
  奈何世事弄人,亲子不肖,后继无人,落得个壮志未酬身先死,抱憾而终的下场。
  他做皇帝的时间太短,为官的时间却很长。
  建康百姓记得他为官时的作为,皆自发往路旁相送。
  司马曜和司马道子行在队伍中,看到眼前一幕,听到震耳欲聋的哭声,均是神情复杂,难言心中是什么滋味。
  “谥简文皇帝,庙号太宗。”
  此乃朝中议定,司马曜仅需落印即可。
  看到落下的是传国玉玺,请旨的官员不免动容。回到部中后,与同僚提及此事,众人私下议论,又翻找出之前几道圣旨的记录,查阅一番,很快发现不对。
  “都是传国玉玺?”
  “没有天子金印?”
  “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此事奇怪。
  仔细又一想,多数觉得自己多心。八成是司马曜身边无人提心,一时疏忽。万万不会想到,天子金印竟被送走,此时压根不在宫中!
  唯一生出的疑问的,是同在值房的谢玄。
  斟酌之后,他并没有当场出言,而是回府后告知谢安。后者身为侍中,总能设法确认。
  可惜的是,事情太多,时间太赶。司马曜察觉端倪,又以“悲父逝”为借口,对谢侍中避而不见。几次三番下来,谢安顿觉蹊跷,三分怀疑变成五分。
  究竟是司马曜一时疏忽还是另有缘故?
  纵然比上传国玉玺和乘舆六玺,金印的重要性仍是非同小可。希望是他多想,如若不然,事情必然不好收场。
  在司马曜的遮遮掩掩和谢侍中的狐疑中,司马昱葬入高平陵。
  从各地赶来的宗室和地方官员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暂时留下,等着参加新帝的登基大典。
  郗愔暂时返回京口,将事情交代清楚,并亲选守将,确保自己入建康辅政,北府军仍牢牢握在郗氏手中。
  南康公主和司马道福准备启程。
  前者接到幽州书信,知晓桓容有上表之意,故不能久留,以免成为靶子。后者是不耐烦看司马曜春风得意的样子,早就想走,一刻都不愿多留。
  李夫人调制的新香暂时没能用上,颇有几分遗憾。
  待车队行出建康,朝廷上下齐齐松了一口气。
  可惜的是,这口气松得实在太早。南康公主前脚离开建康,桓容的上表后脚就到,成为送给司马曜登基的第一份大礼。
  “大司马方内固疆域,外能恢经略,三度北伐,下成汉、破氐秦、败鲜卑,战功彪炳,有功社稷,则当九锡以彰功德。
  臣幽州刺使容,请陛下赐臣父上公之尊,予九锡之荣。”
  这封表书送上,犹如一记旱天雷,不只炸昏了新帝,更炸晕了满朝文武。
  桓容上表不久,桓冲桓豁随之行动,凡同桓氏有旧或是意图投靠的文武,纷纷上奏附和。
  一时之间,新帝登基的风头全被压过。
  没人想着请示司马曜,册封司马道子为琅琊王的圣旨也被丢在三省落灰。众人心中所想,整日所念,都是九锡之事。
  究竟该附和上表还是出言反对,多数人举棋不定。
  直白点说,桓容这份上表并不仅仅关乎桓大司马的荣耀,宣于朝堂,分明就是一声“站队”的号角。
  同意还是反对?
  站到桓氏一边还是准备投向高平郗氏?
  两边不靠,那就是王谢士族一路?
  姑孰接到消息,桓大司马长叹一声,困难的动了动手指,声音模糊,几乎辨别不清。守在榻边的郗超却看得分明,桓大司马分明在笑,笑容复杂,似欣慰又似苦涩。
  消息传到彭城,又由彭城送往西河和昌黎。
  秦璟站在城头,抚过落在肩上的苍鹰,举目向南眺望,倏尔展颜。秦玓恰好从身后走来,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停住脚步。
  上一刻浑身冒冷气,下一刻就笑成这样。
  养眼归养眼,可还是很吓人啊有没有?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交锋
  “阿弟。”
  秦玓试探出声,秦璟转过头,脸上的笑容已消失无踪。一如北地骤起的朔风,冰冷彻骨,却让前者大大松了口气。
  冷归冷,冻人归冻人,到底看着正常。
  “阿兄今日不出城?”
  “已派出斥候。”秦玓站到秦璟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眺望,好奇道,“阿弟方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秦璟摇摇头,单手附上城砖,玄色长袍被风鼓起,袖摆翻飞,肩上的苍鹰振动双翼,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
  “去岁天寒,草原牛羊冻死无数。今岁朔风又起,恐天灾再生,需提防柔然诸部南下扰边。”
  “确实。”秦玓的神情变得严肃,思量片刻,道,“慕容评和慕容垂打不了多长时间,等分出胜负,一方腾出手来,昌黎和平州附近会更不安稳。”
  “未必。”秦璟勾起嘴角。
  “怎么说?”
  “日前慕容冲自南返还,和慕容令必生龃龉。不设法将事情解决,丸都早晚要乱。即使慕容垂能大败慕容评,收拢败兵扩充实力,三韩之地也未必安稳。”
  说到这里,秦璟顿了顿,声音略低,“况且,慕容评老奸巨猾,未必真会被慕容垂彻底击溃。”
  正如慕容垂要防备慕容德,防备背后被插一刀,慕容评也不会将后背完全坦露在柔然诸部面前,必定会藏着一部分实力,避免遇到战事不顺,被其他部落趁机下刀子乃至吞并。
  慕容冲返回丸都,没有慕容垂压制,必定会与慕容令起争执。
  自慕容冲南下,慕容令的动作着实不小,借镇压高句丽乱民之机,丸都的官员被换了八成,慕容冲的心腹更是一个不剩。
  这事做得并不机密,昌黎都听到几丝风声,何况是身在库莫奚的慕容垂。
  应付外敌的同时,还要担心儿子和侄子在身后开打,昔日的吴王、今日的高句丽之主,估计也是心累。
  “慕容冲回丸都了?”秦玓表情发亮,“如此一来,慕容垂肯定要头疼上一段时日。”
  “对。”秦璟递出绢布,中途又收回去,从中间撕开,后半张藏入怀中。
  秦玓:“……”给就给,不给就不给,半张算怎么回事?
  “阿兄?”
  “……”好吧,半张就半张!再犹豫,说不定半张都看不到。
  接过绢布展开,秦玓双眼不由得瞪大。
  寥寥几行字,记录的内容却着实不少。
  其一,慕容冲北返,随幽州商船行海路北上,未经秦氏辖地,无需担心商路被鲜卑刺探。
  其二,幽州大批开荒,今岁丰产,稻米粟麦堆满粮仓。然因安置流民所需,自下月开始,市往北地的粟米恢复契约所定,非特殊情况不再增加。当然,之前定好的借路费不会赖账,必定一分不差送到彭城。
  其三,幽州和秦氏的生意一切如常,不会因北地局势的变化发生改变。同时,桓容也希望秦璟能信守承诺,氐人……
  后边的内容已经被截去,猜破脑袋未必能想出。
  秦玓实在好奇,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秦璟。希望对方能看在“兄弟情分”上,好歹通融一下。
  秦璟不为所动,轻咳一声,就是不将绢布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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