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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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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贼人被带到,桓容似嫌弃他们满脸血污有碍观瞻,特地丢下一块蒙布,令小童给他们净面。
  刘参军不禁皱眉。
  闻桓氏子在建康有美名,如今看来多有不实。
  看到刘参军的表情,桓容并未放在心上。此举的确有些过头,但为隐藏香料作用,他不介意拖拉一回。
  小童十分仔细,用力擦拭掉贼人脸上的污泥和血水。
  贼人起初未有所觉,片刻后变得目光涣散,明明知道自己不对劲,嘴巴偏偏不听使唤,几乎是桓容问一句便答一句,没有半点停顿。
  “何人派遣尔等?”
  “庾参军。”
  “二公子。”
  两人同时开口,给出的却是不一样的答案。
  桓容挑高眉尾,继续问下去,得知两人根本不认识,选择同一地点埋伏实在是出于巧合。
  前者是庾邈所派,为的是“报仇”。桓大司马断掉庾攸之一条胳膊,让他成为废人,庾邈就要桓容的项上人头,才能解心头之恨。
  后者明面为桓济所派,真正下命令的是谁,不用深想也能知道。
  贼人管不住嘴,凡是桓容想知道的,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
  桓容先是气恼,后是愤怒,继而又是苦笑。他算是明白,所谓逼上梁山是什么滋味了。想安稳的活下去,真心是不“自立”都不成。
  刘道监额头开始冒汗。
  刘氏曾祖以军伍起家,并非士族出身。根基不牢,没有太强的靠山,知晓这样的秘闻绝无半点好处。事情传出去,庾氏不会放过他,南郡公亦然。
  掉头就走?
  早已经来不及了。
  抬眼看向桓容,刘参军恍然间明白,难怪谢幼度特地遣人送信,说动刺使派兵来迎。估计早知桓氏父子不和,庾氏也在蠢蠢欲动。
  真相大白,桓容不会放过害他之人。自己被拉来旁听,百分百会陷入乱局,脱身不得。
  见面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拉进坑中,建康出来的郎君,当真是一个比一个狡猾。
  无奈的磨了磨牙,日后的北府猛将刘牢之,莫名的对月感伤,仰天长叹。


第二十八章 心惊
  贼人审讯完毕,录得口供达三十页。桓容特地抄录部分交给刘参军,请后者呈给郗刺史过目。
  “此地距建康不远,天子亲命朝官竟遭刺杀,足见庾氏猖狂。”
  对于桓济派来的刺客,环桓容只字不提,一口咬定庾邈藐视天威,心胸狭窄,挟私仇派人刺杀朝廷命官,其行可恶,其心可诛!
  “如非郗参军拼死相护,刘参军及时来救,容性命恐难保全。庾氏如此恶行实令人发指!”
  刘牢之捧着口供,目瞪口呆半晌。
  “郎君的意思是?”
  “我将修书一封送往姑孰,将部分擒获的贼人一并送去,交给家君发落。郗刺史阅过供词,余下贼人尽可提走。”
  刘牢之尚未转过弯来,被请来抄录供词的郗超倒吸一口凉气。
  桓容扫他一眼,嘴角掀起一丝笑纹。
  现下桓大司马是桓氏的顶梁柱,一旦他倒下,自己也别想得好。哪怕渣爹已经抄起刀子,他也没法马上回砍。
  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话语权都没有,想不憋屈也难。
  认真计较起来,供词和刺客握在自己手里,发挥不出多大的作用。杀了浪费,不杀真心憋闷,不如大张旗鼓送回姑孰。
  渣爹尚要脸面,桓济九成要背锅,而且背上就摘不掉。
  若是渣爹决心回护,至少短期内不会找自己麻烦,还要给他送钱送粮,向世人展示父慈子孝,孔怀相亲,家庭和睦。什么父子相残,什么兄弟相杀,统统都是污蔑!
  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太长,但抓紧些也能在盐渎打下基础。
  假设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障,还谈什么其他。
  桓容下定决心,哪怕用金银珍珠来砸,也要砸起一支队伍,替代心怀二志的旅贲。所谓有钱任性,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撇开桓氏内部,对庾氏就无需客气。
  郗愔忠于晋室,本该和庾氏很有共同语言。可惜庾氏丢掉荆州,失去兵权,野心却从未减少。动不了桓大司马,干脆三不五时开挖郗愔墙角。
  太和二年,朝廷下令迁郗愔平北将军,领徐、衮二州刺史,镇京口,都督徐、衮、幽等侨州诸军事。
  桓大司马还在掂量如何开口,庾希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这一下便捅了马蜂窝。
  郗愔是东晋太尉郗鉴的长子,崇尚道家养生,好修黄老之学,却不代表他是个软柿子,乐于交出手中权力,任由外人搓圆捏扁。
  士族家主必以家族为先。
  自郗鉴去世,郗愔成为郗氏的中流砥柱,轻易撼动不得。
  桓大司马口称“京口酒可饮,兵可用”,明面上仍不敢强取,而要暗中慢慢谋划,不惜以亲生儿子为棋子,足见对郗愔的“重视”。
  庾希没掂量清楚自身分量,敢当朝出言夺权,当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郗愔之前按兵不动,是因为手中没有把柄,不好轻易下手。
  现如今,桓容在距离建康几十里处遇刺,供词和贼人一并到手,罪证确凿,要是不让庾氏好好“痛快”一回,郗刺史绝不会善罢甘休。
  哪怕庾邈抵赖,郗愔照样有办法扣实罪名。
  贼人威胁的不只是桓容,还有郗愔的儿子郗超。郗愔防备儿子不假,却不会乐见儿子去死。人证物证捏在手中,足可对庾氏发难。
  这就是实力,是手握权柄的力量,也是桓容目前最缺少的东西。
  料定桓容的打算,郗超脑中急转,难免为桓大司马感到可惜。
  世子无才,二公子有才却气量不足。小公子身具大才,奈何生母出身晋室,注定不能为大司马所用,更无法承其君位。
  郗超暗自叹息,刘牢之眉间皱出川字,两人看向桓容的目光均有些异样。
  桓容站在车辕前,漆黑的双眸被火光照亮,映在观者眼中,竟有几分深不可测。
  事实上,聪明人太容易想多。
  能将贼人的事情处理妥当,设法从渣爹手里捞点好处,已经耗尽桓容的心力。目前,他想的绝不是什么兵法计谋,更不是什么坑人伎俩,而是让婢仆架锅煮饭,好好吃上一顿。
  白日赶路夜间遇刺,桓容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几乎能当场吞下整头羊。
  可惜这样的愿望也难以实现。
  没等桓容唤人,就有旅贲上前行礼,开口道:“郎君,雨水渐小,天色将明,不若打起火把继续赶路。”
  旅贲的左臂吊在胸前,脸上的血痕尚未结痂,可见战斗时的凶险。他给出的理由相当充分,营地经过清理,到底残存不少血迹。一眼望过去,心里不舒服不说,还可能引来夜间狩猎的狼群。
  桓容询问过刘参军意见,同意车队前行。
  旅贲手持火把,带数名健仆往前方探路。桓容令忠仆缀在旅贲身后,自己登上马车,沿着火光前行。
  刘参军不习惯坐车,骑马伴在车外。
  郗超被请入车内,继续为桓容讲解侨郡。比起遇袭之前,郗超的精神明显变差,心神不属,语气也有几分敷衍。
  有刘牢之等人在侧,旅贲不敢再行诡计,老实在前方引路。途中避开一截断木,绕过几处泥坑,车队再没遇到其他困难。
  卯时正,下了整夜的雨终于停歇。
  乌云散去,天边绽放万缕橘光,一轮红日缓慢升起。
  小童熄灭三足灯,桓容打了个哈欠,推开车窗,发现车队正沿河岸前行。
  河道中水流湍急,偶尔有小船卷入其中,貌似将要倾覆。艄公手握竹竿轻点,船身又稳稳排开水流,向下游飘去。
  有早起的农人拉着耕牛,扛着锄头迎面走来。见到车队行过,匆忙间退到路边,拉住几名好奇的孩童,不许他们上前。
  “阿父?”
  有垂髫童子好奇探头,却被父亲按住肩膀。挣扎着转过身,恰好同车窗处的桓容对上,后者笑着点头,童子似受到惊吓,忙不迭躲到父亲身后。
  车队经过处,越来越多的农人出现在地头。
  路过一片稻田,二十多名田奴已在劳作,多数身着短衣,赤着双脚,身材高大却面有菜色,明显是吃不饱。桓容吸了口凉气,喉咙间像是堵住石块,心头发沉,难言是什么滋味。
  “建康内外竟是如此不同。”
  桓容醒来之后,多数时间留在府内,别说出城,出府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他在建康所见所闻不过是太仓一粟,同眼前压根是两个世界。
  “郎君,近年的光景远远好于早年。再者言,这些多为流民,能有今日已是相当不易。”婢仆劝道。
  言下之意,这里的田奴都为士族“私产”,桓容最好不要去管,否则必将引来麻烦。
  北地被胡族入侵,百姓携家带口南逃,房舍田地全部舍弃,一切都要从头开始。部分投奔亲友,生活勉强有了保障;部分身怀一技之长,录籍后分得田地;还有部分实在活不下去,全家沦为士族门阀的私奴。虽然失去自由,好歹不会饿死。
  光明下总有黑暗,乱世中不可能真正的歌舞升平。建康的繁华美景,欢笑歌舞,此刻皆如虚幻一般。
  桓容闭上双眼,背靠车厢良久无声。
  小童递给桓容一盏蜜水,道:“郎君夜间未曾用膳,可要用些寒具?”
  “也好。”
  初次见桓容用膳,郗超着实惊吓不小。观小公子并非虎背熊腰、勇猛雄壮之辈,饭量怎会如此之大?
  车外的刘牢之碰巧走过,见到桓容吃饭的架势,不由得哈哈一笑。
  “小公子名不虚传,果然是性情中人!”
  桓容咬着麻花,不太理解“饭量大”和“性情中人”有什么关系。难道能吃就是真性情?麻花咽下去,桓某人晃晃头,着实有些费解。
  没有雨水拦路,车队上了官道,行速越来越快。
  随着马车摇晃,桓容逐渐开始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眼见桓容倒向一侧,小童忙取来厚实的外袍,展开罩在桓容身上。婢仆取走郗超面前的纸笔,铺开另一件外袍,请郗参军暂歇。
  看到婢仆发间的银簪,想起昨夜车窗前的情形,郗超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立即躺倒,没有发出任何异议。
  车厢里很快陷入寂静。
  桓容睡得安心,微微起了鼾声。郗超眉间紧锁,距离京口愈近,愈发感到心神不宁。
  车队抵达晋陵郡,又遇一场大雨。
  雷鸣声中,闪电劈落,一株古木应声而倒,断裂处一片焦黑,现出一座拱桥状的蚁巢。
  古木横在道路中央,车队被迫停住。探路的旅贲来报,前方遇土石塌方,道路被阻住,一时半刻无法通行。
  “寻一处空地扎营,待雨势减小再赶路。”桓容走出车厢,手中撑着竹伞,照样被雨水打得透心凉。
  “诺!”
  桓容回到车上,想起一路来的种种,不由得摇头苦笑。距京口不到二十里,偏偏遇到土石塌方,当真是运气背到无法想象。
  “郎君?”
  “无事。”
  “郎君可要用些寒具?”这句话几乎快成小童的口头禅,每隔半个时辰便要问一次。
  桓容:“……”他是心烦,不是肚子饿,真心不是。
  南方连降大雨,北地却现出旱灾预兆。
  春雨连绵的时节,日日晴阳高挂,万里无云。
  河水日渐下落,溪流不断枯竭,农人站在地头,看着干裂的土地满脸愁色。
  如果再不下雨,怕又是一个灾年!
  仅是天灾也就罢了。
  氐人遭遇一场大败,不甘心被慕容鲜卑压制,日前又集合三万兵力,由武卫将军王鉴、宁朔将军吕光等率领,大举进攻榆眉,同慕容鲜卑开启一场大战。
  附近的胡人部落匆忙迁徙,汉族坞堡人人自危,哪里有心思春耕。
  交战双方僵持不下,即将陷入拉锯时,秦璟一行终于由建康返还,抵达秦氏设在洛州的一处坞堡。
  很不凑巧,一支鲜卑军队恰好路过,带队的将领傲慢自大,没有摸清对方底细,以为这处孤零零的坞堡好欺负,不顾属下劝阻硬要领兵攻占。
  主将不听劝,鲜卑部众不得不硬起头皮,对坞堡发起进攻。
  面对这场突来的进攻,堡内百姓未觉惊恐,只感到惊奇。
  没见到城头旗帜?还真有不要命的啊!
  是日,秦璟领坞堡内四百仆兵大败千名鲜卑胡,更俘虏带队的鲜卑将领。拷问之下得知,此人名为慕容亮,出身鲜卑皇室,和现在的燕主是亲兄弟!此番初上战场,为争功劳,自领前锋探路,数万大军就在身后。
  令人将慕容亮带下去,秦璟当即写就一封短信,缠到苍鹰腿上。
  慕容亮身份特殊,留在坞堡就是烫手山芋。考虑到氐人一方,他又算得上奇货可居。是杀是放,是送回鲜卑还是货给氐人,必须尽快决定。


第二十九章 郗府夜宴
  两晋实行郡县制,官制沿袭东汉,州置刺史,郡置太守,大县置令,小县设长。
  刺史掌州之军政,有领兵和单车之别。
  郗愔为领兵刺使,加将军号,都督徐、兖、青、幽及扬州之晋陵诸军事,掌握北府军,假节镇京口,战时可斩杀犯军令之人。
  按照后世的话讲,郗刺史基本是省长、省委书记加军区司令员一肩扛。偶尔还要客串一下军事法院院长,权力大得惊人。
  自郗鉴死后,郗氏逐渐没落,不复往日鼎盛。但就郗愔个人而言,依旧是朝廷重臣,不容任何人小觑。
  桓容一行绕路抵达京口,比原定日期迟了两日。郗愔得健仆禀报,亲自出府相迎,当真是给足了桓容面子。
  马车停在刺史府前,桓容以最快的速度走出车厢,跃下车辕,拱手揖礼道:“见过郗使君。”
  郗愔朗笑一声,不等桓容下拜便托住他的手臂,言道:“我同南郡公有旧,我子亦在南郡公帐下,郎君无需这般客气。”
  郗超走下马车,待到桓容站直身,才上前向郗愔行礼。
  “阿父。”
  “恩。”
  郗愔的态度不冷不热,眼中却有关切闪过,恰好被桓容捕捉到。后者禁不住内心叹气,别人家的爹啊。
  郗超一门心思跟随桓温,甚至连自己的亲爹都算计,郗愔依旧关心儿子安危。派遣刘牢之出京口,一来是被谢玄说动,二来,多少有关心儿子的意思在内。
  刘参军上前复命,余下兵卒归还大营。
  四十多辆大车绕过前门,由郗府健仆引向客居处安置。
  郗愔握住桓容前臂,亲自将他引入府内。英俊的面容满是笑意,不似见到下属官员,更像是遇到喜爱的晚辈。
  桓容一边小心应对,一边仔细打量。
  同样手握重权,桓大司马通身煞气,一望可知是领兵之人。郗刺史则温和儒雅,更贴近晋时文人。如果换下深衣,穿上一件大衫,百分百的风流名士,俊朗潇洒非常人能及。
  两人靠近时,桓容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察觉身旁人略高的体温,回忆建康所见,当下确定,眼前这位也是寒食散的爱好者。
  桓容知道寒食散不是什么好东西,长久服用必成祸患。但时下人以“嗑药”为风尚,郗愔又是养生问仙的爱好者,自己出言未必有用,八成还会搞僵彼此关系。
  思及此,桓容咬了咬后槽牙,到底理智占据上风,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简单寒暄一番,郗愔唤人引桓容往客居暂歇,并言将设晚宴为桓容接风,稍后遣人去请。
  “多谢使君,容告退。”
  在人家的地盘,又要在人家手底下做官,总要客气些好。
  桓容的恭谨很得郗愔赞赏,目送其离开,视线转回陪坐的郗超,笑容登时隐去。
  “嘉宾。”
  郗超立即正身跪坐,恭敬听训。
  “数年前我曾问你,如今再问,你仍遂迷不寤?”
  “阿父,南郡公乃当世英雄。”郗超抬起头,目光坚定,没有半点躲闪,“晋室孱弱,无能北复失地,欲驱胡人,汉室当有雄主。”
  凝视郗超半晌,郗愔沉声道:“你言桓元子是英雄?”
  “回阿父,儿未曾妄言。大司马二度领兵北伐,一度收复失地,乃是不争的事实。”
  “我并未否认其功业。”郗愔摇头道,“但依我之见,桓元子可称奸雄,不配英雄二字。”
  “阿父!”
  “虎毒不食子。”
  五个字掷地有声,郗超登时无言以对。
  历史上,真没哪个“英雄”朝自己儿子下手,除非后者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当然,皇帝家是例外。
  桓大司马觊觎郗愔手中的地盘和军队,不惜牺牲嫡子,没有半点父子之情,为达目的不留任何余地。郗超自始至终参与其中,自然无言可以反驳。
  “你自幼喜读史书,尤推举汉末诸雄。”郗愔突然话锋一转,道,“我且问你,桓元子可比魏武帝?”
  郗超神情微凝,许久方开口道:“不可比。”
  “曹孟德挟天子以令天下,处尊居显,朝野侧目,生前可曾称帝?”
  “不曾。”
  “我再问你,桓元子诸子中,可有能及魏文帝者?”
  “无有。”
  依郗超来看,桓熙平庸无才,桓济气量狭小,桓歆耳软心活,桓祎不提也罢。桓容确有贵极之相,但偏于文弱。魏文帝曹丕自幼随父南征北讨,文武双全,绝非桓氏兄弟可比。
  “既如此,桓元子何德何能,竟妄想取司马氏而代之?”
  桓温想造反不是秘密。建康朝廷知道,南渡的侨姓和吴姓也心知肚明。
  郗超一门心思的为桓温出谋划策,未必不是为家族考量。但在郗愔看来,桓温权柄在手,权倾朝野,桓氏却不入建康高门之列,一旦桓温倒下,桓氏极可能内部生乱,甚至土崩瓦解。
  即便桓温得偿所愿,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不可能长久。有此顾虑,郗愔绝不会让郗氏绑上桓氏的船。哪怕郗超几番劝说,仍是不为所动。
  “嘉宾,这样的话我只说最后一次。”
  郗愔肃然表情,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桓元子事不可成。你既懂得相人之术,为何没有发现,丰阳县公之贵远胜其父?”
  郗超苦笑。
  就是发现桓容的“贵相”,他才建议桓大司马尽快下手。但这话不能说,万一出口,九成以上会被亲爹从大门扔出去。
  郗愔父子一番对话,桓容自然无从得知。
  离开客室后,桓容沿着回廊走向客房,一路之上,不时有婢仆引颈张望,窃窃私语,都言“桓氏郎君名不虚传”。
  偶尔听了两耳朵,桓容颇感到惊奇。
  自己不过是在上巳节写下一幅字,随后在庾希府前威风一把,怎么就成了旁人口中的“良才美玉,有前朝士子风”?再者言,京口距建康近百里,消息怎会传得如此之快?
  难不成是古代娱乐太少,民间需要八卦?
  如谢安这样的神人,有人造势不足为奇。自己不及弱冠,又是准备造反的权臣之子,也值得如此宣扬?
  桓容行过拐角,望一眼晴空流云,愈发想不明白。
  郗愔有县公爵位,刺史府的格局同桓府相类。
  客居分内外两间,外间极为宽敞,墙上悬有名家字画。内间设立屏风,小童和婢仆打开衣箱,正点燃香炉。
  “郎君。”
  桓容绕过屏风,小童立即迎上前,为桓容解开腰间帛带。
  婢仆展开蓝色长袍,在香炉边挂起熏染。
  “郗使君设宴,郎君不能佩剑前往。”
  婢仆名为阿黍,是南康公主从宫中带出,主要负责看顾公主嫁妆,对公主极为忠心。桓容远行盐渎,南康公主特地将她调来,帮忙打点桓容的衣物和“小金库”。
  郗府婢仆送来热水,桓容净过手脸,洗去旅途风尘,令小童找出桓大司马的书信,同备好的合浦珠放在一处,待宴后一并交给郗愔。
  信件没有拆开,信中的内容却早不是秘密。
  摸摸额心红痣,桓容坐到矮榻旁,铺开纸张,提笔写成两封书信,一封随刺客送往姑孰,一封送回建康,交到南康公主手上。
  小童将信封入木盒,阿黍出门唤来忠仆,仔细叮嘱一番,后者来不及多做休息,当日便打点行囊,准备沿水路返还建康。
  “务必告知阿母我无事,请阿母无需忧心。往故孰送信时,将刺客之事略作宣扬,无需提及我父,只言庾氏即可。”
  “诺!”
  忠仆郑重应诺,回道:“旅贲皆不可信,仆等留下三人,郎君可遇事差遣。护卫健仆中亦有心思不明之人,郎君务必小心。”
  桓容点点头,忠仆点出数名护卫,更将之前引错路的旅贲带走,心中打定主意,将其和贼人一同留在姑孰。如果不可行,干脆在道上解决。
  总而言之,他们身负殿下之命,绝不能放这样的人留在郎君身边。
  京口乃是建康东侧门户,临近北府军驻地,实打实的军事重镇。忠仆带人离开,需要提前通禀,取得关防文书才能借水路通行。
  郗愔从刘牢之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当即令录事开具文书,并派遣府军精壮护送。
  “我有书信送往建康,正可遣人同行。”
  桓容知道对方用意,心知婉拒不得,干脆大方应诺,谢过郗刺史好意。
  巧合的是,郗愔派遣的人又是刘牢之。
  面对这个结果,刘参军已经不想多说什么。反正已经被带进坑里,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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