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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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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的是,郗愔派遣的人又是刘牢之。
面对这个结果,刘参军已经不想多说什么。反正已经被带进坑里,坑几次都是坑,挖坑的是丰阳县公还是自家使君,真心没什么区别。
掌灯时分,刘参军登船出发。刺史府灯火通明,设宴款待桓容一行。
宴席上,郗愔居首,桓容被让到主客位。郗超对面陪坐,另有别驾、治中列席。乐音奏响,数名美人鱼贯而入,举袖折腰,飞旋起舞。
郗愔举杯请桓容同饮。
“郗使君见谅,容不胜酒力,三杯即倒。”
桓容知晓自身,无意打肿脸充胖子,硬装海量。郗愔闻言稍愣,继而大笑出声。
“三杯就三杯,郎君请!”
众人把盏同饮,宴会气氛愈浓。
至宴会中途,有健仆抬上偌大一只铜盘,盘上倒扣圆盖,明显分量不轻。
乐声忽然一静,舞者行礼退下。
郗愔走下主位,自盘中取过银亮的匕首,对桓容笑道:“这是北地传来的烹制之法,郎君可曾试过?”
说话间,圆盖被健仆揭开,烤肉的香气顿时弥漫。
桓容定睛看去,发现盘中是整只焦黄的羊羔,外皮已经烤得酥脆,涂抹着西域来的香料,煞是诱人。
郗愔抄起匕首,一刀划开羊身,香味更加浓郁。立即有婢仆上前,自切口处取出整鸡,剖开鸡腹,竟还有两只麻雀!
桓容没有料到,自己能在东晋看到这样的吃法。更加没有料到,清风朗月、颇有仙人气质的当代名士,抄起刀子没有半点违和。
果然是对时代了解不够,需要深入学习。
三刀之后,郗愔放下匕首,拿起布巾净手。
健仆接替他的位置,三两下将烤羊拆解开,分到预先备好的漆盘中。两只麻雀另外放置,一只送到郗愔桌上,另一只送到桓容面前。
扫过盘中之物,桓容看向主位的郗愔,对方正笑着颔首,向他举盏。
桓容再不了解政治,也能猜到这“两只麻雀”不简单,很可能是对方的一种试探。
依他目前的身份地位,值得郗刺史这般重视,在宴上大费周折?亦或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知道他和渣爹不睦,郗刺史打算趁机拉拢?
桓容左思右想,始终猜不透,干脆夹起麻雀送到嘴里,咔嚓几口咬碎下肚。其后对郗刺史举杯,亮出雪白门牙。
郗超直接呛酒,咳得十分引人注目。
郗愔的笑容僵在脸上,酒盏停在半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小公子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莫非他年事已高,竟连区区一个少年人的心思都猜不透?
要么说,聪明人真容易多想。
遇上桓容这样的“人才”,郗氏父子想不成丈二和尚也难。
第三十章 拉拢
晚宴结束后,桓容回到客居,带着几分酒意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几回,脑中仍不忘思索“两只麻雀”到底是何含义。
阿黍送上醒酒汤,小童想要点燃熏香,却见桓容摇了摇头。
“今夜不要燃香。”
“诺。”
小童没有多言,放下火折子,盖上香炉。
桓容坐起身,捏着鼻子灌下半碗醒酒汤,俊秀的面容皱成一团,再不肯多喝一口。
“郎君,服下整碗方可歇息。”
“半碗足矣。”这杀伤力丝毫不亚于姜汤,整碗喝下去真会要人命。
阿黍劝说不得,唯有将漆碗撤下。
桓容舒了口气,漱口之后重新躺倒,抓过温热的布巾覆在额前,双眼紧闭,口中念着“麻雀啊麻雀”。
小童正将长袍挂起,听到他的低喃,好奇回头问道:“郎君要吃麻雀?”
“……不是。”他的吃货形象已如此深入人心?
“那郎君要吃什么?”
“什么都不要。”桓容展开布巾,整个覆在脸上。薄薄的布料几乎透明,随呼吸一起一伏。
小童摸不着头脑,结束手上的活计,移坐到榻前,小心问道:“郎君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桓容转过身,脸上的布巾自然滑落。对上小童双眼,禁不住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连个暗示都猜不透,可想而知,今后的路会有多难。
“我在想宴上那道烤羊。”
小童恍然大悟,笑道:“郎君放心,奴会告知阿黍,令随行婢仆学习烹饪之法。待到盐渎之后,定寻来香料为郎君烤制。”
“我说的不是吃……”
小童满脸不解,那是为什么?
“算了。”桓容摆摆手,终于体会到人才的重要性。渣爹身边有郗超,遇事自己解不开,智囊团自然顶上。自己手头无人,别说智囊谋士,信得过的护卫都少之又少。
“任重而道远啊。”
阿黍归来时,桓容仍在榻上翻来覆去,没有半点睡意。
“郎君这是怎么了?”
“郎君似有酒意,一直在说麻雀。”
听完小童之言,回忆宴上之事,阿黍有几分了然。当即令小童退到门边,看着廊外行走的护卫,自己跪坐到榻边,开口道:“郎君,奴有一言。”
桓容停止翻动,侧头看向阿黍。束发的帛巾松脱在枕上,鬓边滑落两缕乌丝,轻轻扫过脸颊,带起一阵轻痒。
“何言?”
“郎君可是为宴上之事烦心?”
“的确。”桓容点头。
“临行之前,殿下曾言,郗刺史必有动作。”
“阿母说过?”
阿黍点头,继续道:“殿下言,如郎君当面拜访,且途中遇到变故,郗刺史定会设法拉拢,极力同郎君交好。其目的极可能是促使郎君争权,设法掌兵。”
“掌兵?”
“郎君,奴以为,羊乃晋地,雉鸡为建康,麻雀极则指京口、姑孰两地。”
“是这样吗?”桓容面带怀疑。
“奴不敢妄言。”阿黍继续道,“京口、姑孰皆为建康门户。北府军驻扬州,守京口;西府军驻武昌,守姑孰。”
桓容坐起身,神情变得严肃。
“自郎君入刺史府,郗使君并未以下官视之,其意如何,郎君当细细思量。”
阿黍点到即止,不愿多言。
桓容静静思索。
羊,雉鸡,麻雀。
东晋,建康,姑孰,京口。
西府军,北府军。
一念闪过,犹如醍醐灌顶。桓容腾地直起身,手指梳过额前,直直插入发间。如果他想得没错,郗方回是否在暗示同他结好,助他掌握西府军,从渣爹手中夺权?
但是,可能吗?
桓容越想越是怀疑,不太明白对方是出于什么考虑,才做出这样的暗示。
只要有眼睛都会知道,以现在的他压根争不过桓大司马。
即便桓大司马倒下,他那几个庶兄不顶事,照样有桓冲、桓豁可以顶上。或者对方根本没想过他能成功,只为激出他的野心和怨气,令桓氏自相残杀,提早生出内乱?
这样一想,之前以为的“没有歹意”必须要打个折扣。
历史上,桓温去世之后,桓熙桓济联合叔父桓秘,差一点干掉桓冲,引得桓氏彻底栽倒。固然是前者野心使然,难言没有外部力量推动。
想到这里,桓容打了个激灵,突然感到颈后发凉。
“阿黍。”
“奴在。”
“你怎知这些?”
“不瞒郎君,奴曾祖官至禁防御史,大父为历阳郡主簿。奴父也曾选官,因任上获罪,举家被贬,奴才做了宫婢。”顿了顿,阿黍压低声音道,“奴少时听大父言于兄长,提有太守宴请当地吴姓士族郎君,席上一条烤鱼,鱼腹两枚鸡卵,所行同今日颇为类似。”
“那场宴后的结果你可知道?”
“吴姓士族分崩离析,嫡支灭绝,分支不存。”阿黍正色道,“奴十岁入台城为宫婢,蒙殿下大恩,始终未有回报。今见郎君烦扰,方才胆大出言。”
话落,阿黍退后两步,恭敬下拜,额头触及地面。
“阿母可知你的身世?”
“回郎君,殿下早知。”
桓容没有再问,唤阿黍起身,道:“我会与阿母书信,道明今日之言,你先下去吧。”
“诺。”
阿黍起身行礼,退到屏风之外。
桓容独坐半晌,摊开掌心,手竟微微有些颤抖。
哪怕遇到刺客截杀,他也未曾乱成这样。继桓大司马之后,郗刺史又给他上了一课:千万不要小看古人,不然的话,当真会死无葬身之地。
桓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郗氏父子同样没有睡意。
郗超猜出父亲用意,印证之前不妙的预感,心中更觉后悔。既然看出桓容面相,早该劝桓大司马下手,免掉日后祸患。
假若桓容真的心动,决定同郗氏联手,谢安和王坦之必定会借机插一脚。届时,事情恐会相当麻烦。
正室内,郗愔挥退婢仆,独自坐在榻前,展开桓大司马的亲笔书信,细细读过一遍,眼中现出讽意。
“虎顾狼视之人,亲子可噬,何言九鼎!”
话落将书信丢到一边,不想再看一眼。随手打开盛珠木盒,眼神当即定住。
盒中俱为龙眼大的珍珠,雪白莹润,一眼便知是上品。更加难得的是,其有一金一黑两颗明珠,堪称世间奇宝,价值不可估量。
郗愔先取金珠,后取玄珠。两颗珍珠先后滚落掌心,轻轻撞击,映照室内灯火,愈发明亮耀眼。
“难得。”
送出如此重礼,若言没有他意,郗愔绝不会相信。
对珠沉思半晌,郗刺史恍然大悟,不禁笑道:“小小年纪倒也难得,老夫险些被他骗过。”
送出重宝必有结交之意,哪会看不懂他的暗示。故意装糊涂,九成是要防备他那儿子。如此一想,郗愔愈发坚定拉拢桓容的决心。
哪怕对方看出他有分裂桓氏之意,顶多拖延些时日,早晚要同他联手。桓温已现杀机,桓氏内部无人可结盟。桓容想要自保,除借助外力还有什么选择?
三人各有思量,正室同客居的灯火燃烧整夜,临近天明方才熄灭。
桓容刚刚闭上双眼,睡了不到两刻钟,就被小童轻声唤醒。
“郎君,今日将要启程,膳食已经备妥。”
“什么时辰了?”
“已近卯时末。”
桓容捏了捏鼻根,挣扎着坐起身,张嘴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的泪水,撞见阿黍不赞同的眼神,本能的正襟危坐,合拢嘴巴。
“郎君请换袍。”
同时下人不同,桓容不太喜欢大衫,启程之前特地叮嘱过婢仆,衣箱中九成都是长袍。
阿黍和小童伺候桓容更衣用膳,郗愔遣人送来一箱竹简。
“使君闻郎君好读书,特备下古籍,请郎君笑纳。”
“还请代容转达,多谢郗使君。”
“诺!”
婢仆退出内室,桓容对着书箱苦笑。好学的名声传出去,收礼都是收书,该说是好事?
打开书箱,看到放在最上方的一封书信,桓容眼神微闪,随手收入袖中,阿黍和童子均未曾看见。
用过早膳,桓容向郗愔告辞,继续启程往北。
“使君赠书之情,容感怀不尽。承蒙使君美意,他日定当回报。”
桓容想了一夜,决定接受郗愔拉拢,为的是能在盐渎站稳脚跟。比起桓大司马,至少郗刺史暂时不打算要他的命。
至于要不要按照对方的计划,主动和渣爹争权,全要看他自己。有实力便能自主,没有实力就只能乖乖沦为棋子。前者做不到,后者感到憋屈,干脆一刀抹了脖子,至少死得还算自由。
郗超没有继续随行。
投桃报李,郗愔释放“善意”,桓容总不能继续拿人家儿子做盾牌。再者说,过了京口,进入郗愔管辖的地界,桓大司马难有下手的机会。
手握侨州军政,郗刺史也不是吃素的。
“郎君一路顺风。”
“使君保重。”
桓容在车前行礼,看到神情憔悴的郗超,笑容愈发灿烂:“郗参军几番教导,容受益良多,他日如有机会,望能再听参军良言!”
“郎君客气。”郗超拱手,唯有苦笑。
与此同时,北地的战况陷入僵局。
氐人攻占榆眉,主将下令乘胜追击,被鲜卑大军阻截,双方连战数场,互有胜负。为破僵局,氐人用王猛之计,截断鲜卑粮道,乱其军心,果然取得一场大胜,斩首五千级。
鲜卑不敢继续接战,放弃安定,领兵退回上邽。
氐人再度追击,遇到鲜卑猛将慕容柳,前锋尽失,大挫锐气。此后慕容柳几次挑战,王猛皆下令紧闭营门,不予迎战。
双方就此陷入僵持,战场附近胡人逃散,汉人退入坞堡,一片风声鹤唳。
秦璟的书信送至西河,秦氏家主很快回复,将慕容亮“货”了。不是货给一家,而是派人通知交战双方,价高者得。
鲜卑人本以为慕容亮“光荣战死”,正准备给他加谥号,听到消息顿时懵了。
氐人接讯则喜上眉梢。正愁僵持不下,大好人质送到手中,还可借机挑拨秦氏坞堡和鲜卑人的关系,甭管价格多少,必须拿下!
于是,战场上出现奇怪一幕,交战双方同时鸣金收兵,紧闭营门,分别派遣队伍迎接王都使臣,赶往洛州的秦氏坞堡。
目的只有一个:买回慕容亮!
作为货主,秦璟正设宴款待慕容亮,待酒足饭饱之际,取出一枚金色的珍珠,引得慕容亮口水滴答,方才道:“如殿下平安归国,我用此珠同殿下易货,殿下可有兴趣?”
“易货?”
“人丁。”
“人丁?”慕容亮微愣,不是土地也不是牛羊?
秦璟点点头,道:“汉室百姓。”
慕容亮如果被鲜卑人换回去,兵权十成被收回,在朝中掌权无望,必定对财富更加贪婪,不愁他不上钩。如果回不去,那也没关系。珠子放到氐人面前,照样会让对方动心。
慕容亮双眼放光,贪婪之色尽现。
秦璟勾起嘴角,思及赠珠之人,笑意染上眼底。他日再次南下,必得当面一叙。
第三十一章 捡宝
太和三年六月,氐人和慕容鲜卑使者先后抵达洛州,进入秦氏坞堡辖地。
此前苻坚两度发兵,慕容鲜卑不甘示弱,接连几场大战,彼此互有胜负。
败兵逃窜肆虐,胜者纵兵劫掠。汉家百姓遭殃,部分胡族部落也未能幸免。如榆眉、上邽等地,靠近战场的郡县,几百里内渺无人烟,荒废的坞堡村落比比皆是。
在烈日的炙烤下,散落的百姓尸骸和牛羊尸骨逐渐干枯,凄凉景象随处可见。
天灾人祸一并袭至,秦氏掌控的郡县成为百姓逃难之所。
汉家百姓之外,不少胡人也携带牛羊家产,举部迁往西河郡及洛州鄜县附近,宁肯献上牛羊求秦氏庇护,也不肯继续留在氐人和鲜卑人的地盘。
因为迁移的人口不断增加,秦氏坞堡出现一种奇怪的“繁荣”。附近郡县还立起小市,引来不怕死的西域和吐谷浑商人,堪称乱世独有的奇特现象。
氐人使者由王猛所派,鲜卑来的则是慕容亮的亲兄弟——渔阳王慕容涉。
两支队伍进入洛州,尚未抵达秦氏坞堡,先在洛阳外五十里冲突一场。氐人死伤十余人,慕容鲜卑同样没落好,慕容涉率先冲锋,差点被氐人斩落马下。
双方互不退让,几乎是一边走一边打,最后惊动秦氏坞堡,秦璟亲自率兵“出迎”,差点把交战双方一锅端,带来的金银珍宝全充战利品。
“误会,一场误会!”
氐人带队的官员是个汉人,因受王猛赏识,在苻坚面前颇得重用。之前未曾见过秦璟,却知秦氏郎君大名,当先下车行礼,随行人员个个不落,唯恐真成对方的刀下鬼。
慕容涉不是傻子,见氐人这幅做派,也晓得来人不好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下马对秦璟抱拳,道:“小王慕容涉,英雄有礼!”
慕容氏的长相迥异汉人,也不同于多数胡人,肤白,五官深邃,男子须发浓密,更似极西之地的西域人。慕容涉更是如此。一脸的络腮胡子,说起汉话不伦不类,用词很是别扭。
秦璟在马上还礼,引来对面数道视线。随后打马回转,引来者前往坞堡。
一路之上,队伍经过三处小市,遇到数名西域商人。
氐人官员眉间深锁,看着秦璟的背影颇为忌惮。慕容涉同麾下将兵两眼瞪大,未曾想到,临近州郡就是战场,此处竟然如此繁荣。
“请。”
穿过两道栅门,迎面就是一条石路。两侧立有高墙,假设秦璟心怀杀意,只需埋伏下弓箭手,在场几十人都会变成刺猬。
鲜卑人和氐人下意识聚拢,目光警惕的扫向四周。
秦璟始终没有做声,跟随的仆兵面现嘲讽,打量进入坞堡的胡人,活似猛虎在盯着鹿群。
氐人官员快行两步,试着想要开口,秦璟却压根不理他,走进最后一道木门,将人甩给治理坞堡的主簿,自行前往慕容亮所在,继续和对方商讨以珍珠换人。
见到双方的队伍,秦璟便已经清楚,鲜卑财大气粗,远远超过氐人。所谓价高者得,慕容亮九成会被慕容涉买回去。
至于氐人会不会半路抢劫,那就不是他该关心。
正如这场因陕城而起的战争,氐人低估了慕容鲜卑实力,以为的必胜之战陷入僵局。
纵然慕容鲜卑无法获胜,氐人照样占不到太大便宜,顶多夺取几处州县,不时进行挑衅,伺机再发起征讨。
慕容鲜卑如果能吃下教训,尽快结束朝中内乱,反而能压制氐人,迫使苻坚退让。如若不能,待氐人养精蓄锐,倾全力发兵,慕容氏灭亡之日不远。
思及此,秦璟当下决定,尽量说服慕容亮,多换汉家人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扩充实力,以防日后。
慕容亮尚不知自己被挂出“五百金”的高价,并有继续升值的潜力。见到秦璟出现,当即双眼发亮,主动迎上前去。
与此同时,桓容一行沿中渎水北上,经过几处流民聚集的小县和村落,距盐渎越来越近。
中途,车队遇上两股盗匪,差点遭了埋伏。好在有惊无险,财物没有损失,更依靠郗刺史派出的府军擒获三十多名贼人。
“郎君,此等贼子为祸日久,不如杀掉!”随行的掾吏建议道。
桓容摇摇头,随手拿起竹扇轻轻摇着,看着车外步行的俘虏,三度否决了掾吏的建议。
“贼子固然可恶,但只劫掠钱财,并未害得人命。带去盐渎依律惩治,方能警告其他匪类,亦能广告百姓,官府惩治盗匪绝不手软,盐渎治下可安。”
这番话貌似合情合理,实则很是牵强。
贼匪是在射阳县境内抓获,该交射阳县令才是。桓容却要大费周章带回盐渎县,实打实的捞过界,难说打的是什么主意。
掾吏满脸不解,桓容无意回答,只是笑。
等到对方离开,桓容斜靠在车壁前,取出郗愔的书信细细研读,对盐渎县的豪强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愈发感到手头的力量不够用。
他已亲自审过,这些匪徒多是农人,被逼无奈才上山落草。如果能加以利用,未必不会成一股力量。
实在不成,罚到田间耕作还能多打些粮食,总比举刀砍了强。
阿黍送上蜜水,想起南康公主所言,不禁暗自叹气。郎君实在心太善,如果不能想想办法,今后恐要吃亏。
“郎君,再有半日即到盐渎,需得提前防备。”
“防备?”桓容从书信中抬头。
“当地有豪强陈氏,其祖为建安才子陈孔璋。自汉末,陈氏便以煮盐为业,在盐渎树大根深,轻易撼动不得。县中职吏五十余人,半数出于陈氏及其姻亲。”
桓容眨眨眼,对照郗愔信中列举,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叫地头蛇?
这就是!
“之前盐渎常换县令,该不会同这陈氏有关?”
阿黍口称未有证据,表情却告诉桓容,他的猜测很有可能。
无语两秒,桓容狠磨后槽牙。
他就知道!
以渣爹的性格,怎么会平白无故送他到郗氏的地界,让他多一层“保护伞”,原来竟在这等着他!
陈氏并非侨姓,属吴姓中的一支。家族以为煮盐为业,可想而知会有多富。
郗愔为何不动他们,暂时无从考量。但桓容心下明白,自己想要掌握盐渎,如陈氏这样的家族绝对是不小的阻力。
对方不找麻烦,还能有时间慢慢谋划,制定出“和谐共处,共同发展”的道路。一旦主动找上门,想要不被弄死,必须快刀斩乱麻,以最快速度拔除。
考虑到之前情况,“和平共处”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不然的话,盐渎的县令也不会走马灯似的三年换两,五年换三,其中两人更“暴死”任上。
可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快刀斩乱麻又谈何容易。没有智囊,没有武力值,难不成用金子珍珠去砸?
“难啊!”
桓容捏了捏额心,当真是感到头疼。
“备下一份厚礼。”左右思量,桓容决定暂时不要硬碰硬,“到盐渎之后,遣人送到陈氏府上。”
先礼后兵,实在不成再想办法。必要时,桓大司马的旗帜可以扛起来。毕竟渣爹那边还欠他
一份债。
算算时间,送信人应该到姑孰了吧?
阿黍又倒一盏蜜水,拿起蒲葵扇轻轻摇着。
想起新会蒲葵的故事,桓容更想叹息。
不出门不知行路艰,不做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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