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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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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谢玄和王献之同时挑眉,不约而同的勾起嘴角。
  看到他们这个表情,桓石虔都不免为龟兹王掬一把同情泪。惹来这两位注意,估计有相当一段时间,龟兹王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九成以上的可能,会后悔得想撞墙。
  焉耆王身死,大军进驻焉耆王都。
  桓石虔下令安民,不许将兵随意骚扰百姓,违者严惩。龟兹兵和汉兵一视同仁,谁敢不遵此令,都要受到军法处置。
  焉耆人忐忑数日,发现汉军不同胡人部落,入城后没有屠杀和劫掠,除了处置几个曾参与截杀商队的贵族,城中一切照常。
  龟兹人被汉军限制,少有杀人抢劫的事情出现。凡是以身试法者,都会被拉到城门前重责,无人能够例外。
  不服?
  在这个地界,谁拳头大谁说得算!
  数来数去,汉军的拳头最大,刀锋最利,声音最是铿锵有力。想挑战汉军主帅的权威?先摸摸脖子上有几个脑袋。
  “非常时行非常法。”
  同胡人打久了交道,桓石虔、谢玄和王献之的行事作风都有改变。如若不然,也不会说出“弓弦所及,皆为汉土”之语。
  焉耆的战报送到姑臧,桓容自是大喜。
  “善!”
  谢安和王彪之皆抚须而笑。
  无他,大军西征,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出力不小,事后论功行赏,两家都能更进一步。建康不论,单是西域商道上分得的利益,足够数代取之不尽。
  但这一切有个前提,桓汉始终牢牢占据西域,甚至一统华夏!
  想到这里,谢安和王彪之缓缓敛起笑容,眸光微沉。
  长安,秦氏!
  两人互看一眼,都没有什么表情,却能读懂对方眼神的含义。旋即调转目光,齐齐看向桓容。
  桓容正巧放下战报,抬起头,看到两枚帅大叔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怎么回事?
  本能的上下看看,表情中浮现疑惑,没哪里不对啊?
  好在谢安和王彪之的“异常”并没持续多久,很快放缓表情,开始商议焉耆和高昌的官员安排。
  随驾巡狩的郎君,已有十余人在边州和吐谷浑出仕。高昌和焉耆是新下之地,都需要朝廷派遣官员。桓石虔上表桓容,一个重要目的就是要人。
  桓容掰着指头算算,坑多萝卜少,不好安排啊。
  再有一点,大军出征日久,将士必定会思念家人,调拨新军迫在眉睫。驻扎在西域和吐谷浑的将士不能归家,同样要想想办法。
  桓容捏捏额角,要不要实行轮换制?
  这其中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很是不少,不是拍脑袋就能决定,必须从长计议。至少要请教桓冲和桓豁,郗愔那里也该讨教一番。
  “龟兹臣服纳贡,无妨许其王子及贵族子弟入建康书院。”谢安提议道,“其国书有言,久慕汉家文化,恨不能同大儒当面。拳拳心意如此,总该体谅几分。”
  嗯?
  桓容抬起头,上下左右的打量着谢安。
  这话几个意思?
  是他想的那样?
  谢安微微一笑,一派仙风道骨。谪仙之态,恰似不食人间烟火。好像刚刚建议龟兹送质子的压根不是他。
  桓容沉吟两秒,开口道:“此议甚好。待还朝之后,朕会同范公一叙,于建康再设书院,专授外来求学子弟。”
  谢安给他提了醒,质子送来还不够,必须要进行“传统礼仪”教育。按照后世的话来说,洗脑。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
  质子必须有,书院是不错的理由,但“农夫救蛇反被其咬”的事绝不能发生。
  桓容一边考量,一边将所想说于两人。
  龟兹如此,其他胡部亦然。
  今后的地盘会越来越大,遇到的问题也会越来越多,质子入京算是权宜之计,在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可依此行事。
  质子被视为弃子?
  无妨。
  桓容笑着表示,有朝廷为后盾,大可回去同兄弟争,撸起袖子开片。
  乱起来没关系,朝廷必定出面做主!作为建康推上位的国主和首领,想要维持统治,上位后究竟该怎么做,不是太笨都该一清二楚。
  “两位以为如何?”
  无语的变成了谢安和王彪之。
  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位天子的了解还是太少。
  太元二年十月,焉耆并入桓汉。
  龟兹向桓汉称臣,首次遣使入贡。正使为龟兹王长子,同行有数名龟兹贵族子弟。
  据史书记载,这行人进入建康,为建康繁华震慑,仰慕汉家文化,主动请入书院学习。数年后回到国内,为“两国友好”做出不小的贡献。
  后世史学家对此有多种评论,赞者有之,毁者同样不少。究竟相信哪种,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太元二年十一月,桓容离开凉州,启程返回建康。
  同离开建康时相比,随行的人员数量减少大半,伴驾的士族郎君更是一个不见。倒是胡族骑兵多出三百人,都是从吐谷浑各部挑选出来,护卫天子的勇士。
  秦璟已于两月前返回西海郡。
  临行之前,苍鹰送来一封短信。桓容匆匆赶到城外,八千骑兵早飞驰而去。
  在城头眺望,仅能看到远去的洪流,仿如翻滚的黑色巨浪,压根分辨不出,那个玄色的身影究竟在哪里。
  当日,桓容在城头站了许久,直到手脚冰凉,人被晚风吹得有些麻木,方才一步步走下城墙。
  整个过程中,腰背始终挺得笔直,表情一片空白,瞳孔漆黑,似乎千年的寒潭,冻住所有的情绪。
  一夜之后,桓容恢复正常,再不见之前的冰冷。
  城头上的一幕似被秋风席卷而去,落入岁月长河,慢慢沉没,终至不留半点痕迹。
  御驾离开姑臧城,治所官员恭送城外。
  百姓夹道,无论汉人还是胡人,都是早早候在路旁,以最庄重的礼节恭送桓汉天子。
  城头鼓声响起,天子大辂压过石路。
  道路两旁,汉人和胡人站在一起,不知是谁率先出声,众人的情绪瞬间被引燃,“万岁”“千岁”之声不绝于耳。
  没有鲜花铺路,仅有彩色的绢布掷于道上。
  有汉女挽手而歌,悠长的调子穿透朔风,伴着天子一路南行,久久挥之不去。
  桓容坐在车里,回首眺望,姑臧城正渐渐远去,伴着车轮压过路面的吱嘎声,终于化作一个黑点,再不见踪影。


第二百六十六章 归城盛况
  太元三年,三月
  季春时节; 清风和畅; 天碧如洗。
  几场细雨之后; 百草茂盛,李白桃红; 风中飘着阵阵甜香。目光所及,尽是一派春意浓浓的景象。
  桓容一行离开姑臧城后,沿着巡狩旧路; 南下经吐谷浑; 未做任何停留; 由陆路过梁、荆、江、豫四州,在幽州做短暂休整; 于三月间抵达建康。
  彼时; 正逢上巳佳节; 秦淮河畔人潮涌动; 热闹非凡。坊市之间人流穿梭,熙熙攘攘。
  出城和入城的队伍排成长龙; 都是络绎不绝。
  南来的商队多是乘船。
  运珠的商船刚一到码头; 未能卸货前往坊市; 等候的商家立即一拥而上,包围住船主,争相开出价码,希望能将今年的合浦珠买到手。
  北来和西来的商队多数赶着大车进城,车后系着牛羊骆驼。商队中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胡服,无一例外,领队之人都说一口还算流利的洛阳官话。
  带队入城之后,领队先寻到中人,选一处客栈安置。待一切妥当,便急匆匆往坊市领取木牌和税牌。
  依城内规矩,无论是什么货物,凭木牌租赁摊位,方能在坊市中交易。
  虽说租金不低,货物都要记录,散市后如数交税,但有市价所在,利润有一定保证,交税亦是无妨。加上南地有不少稀奇的东西,运回北地和西域都能卖上好价,商人也不吝惜些许税钱,更不会冒着被驱逐的风险逃税。
  外来的队伍——尤其是胡商,想要顺利市得紧缺货物,木牌和税牌一个都不能少。
  建康本没有这项规矩,是仿效幽州创建坊市,顺便将管理条例也学了过来。
  以建康士族的头脑,绝不会生搬硬套。
  掌管坊市的官员结合本地情况,维持大框架不变,对细节处加以改良,建康的坊市得以迅速发展。凭借都城优势,借秦淮河水道,其繁荣程度丝毫不亚于幽州。
  随商贸发展,南来北往的商队越来越多,城内的人口随之膨胀。
  去岁统计,城内户数竟达五十万。长此以往,不出三十年,建康的发展就能达到一个惊人的程度。成为人口过百万的大城,绝非是天方夜谭。
  当然,这一切都有个前提,桓汉的政权牢牢把控现有疆域,并寻机扩大,进一步稳固统治。
  如果三天两头遇外敌来袭,甚至是兵临城下,再繁华的城池也会日渐衰落。
  好在幽州长足发展,驻有上千州兵,为建康天然屏障。
  豫、江、荆三州俱是桓氏嫡系驻守,即便北方来犯,也有相当把握可以一战。胜负五五开,全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作为建康的门户,姑孰有西府军 ,京口有北府军。前者由桓冲镇守,可保安全无虞。后者为高平郗氏掌管,以郗愔的行事作风,大事上绝不会糊涂。必定会督促郗融,下大力拱卫京城安全。
  秦氏入主长安,北地渐趋一统,盘踞三韩的慕容鲜卑被剿灭,地盘进一步扩大。加上秦璟几番出兵,实际上掌控漠南草原,不提其他,就表面而言,秦氏治下的疆域已隐隐超过桓汉。
  至于人口,因长安尚未统计,尚没有准确数字。
  唯一能肯定的是,有北地的汉人和臣服的胡族部落,秦军的数量不会少,战斗力更不会低。
  日后开战,双方都会全力以赴。
  一战可决天下,进而一统中原,定鼎华夏。
  现如今,双方还算是“友好”。彼此递送国书,互有贸易往来。加上秦策和桓容一样,正千方百计增强君权,压制北地高门势力,桓容有五成以上的把握,三年之内,长安不会大举派兵南下。
  边境上的小打小闹不足为虑。
  长安试探建康,建康也会试探长安。彼此互相摸底,为将来的决战做充足准备。
  想到可能到来的战争,不免想到同秦璟的约定。桓容坐在大辂上,轻轻捏了捏鼻根。因春光而明朗的心情,忽又变得沉重。
  “陛下,已能见到城门。”
  典魁在车前回报,桓容压下骤起的情绪,推开车门,眺望巍峨的建康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遣人入城,给太后和丞相送信。”
  “诺!”
  早在数日前,南康公主就接到桓容归来的消息。距离建康百余里,桓容又放飞鹁鸽,就为让亲娘放心。
  此时派人城,主要是为告知郗愔和文武百官,让众人提前有个准备。
  天子大辂之后,谢安和王彪之亦然有感慨。
  见到熟悉的城墙,回忆沿途所见,两人的心境都变得不同。对家族今后要走的路,也有了新的规划。
  “官家乃是天命之人。”
  士族固然以家为先,但凡事总有例外。
  对谢安和王彪之来说,如果桓容能一统南北,结束汉末以来百年乱世,继而恢复华夏,重塑先民基业,开万世太平,他们愿意助其一臂之力。
  谢安推开车门,眺望阳光笼罩下的建康城,笑道:“此番随驾巡狩,见到边州风光,西域景象,安实有所得。归家必提点族中,凡应出仕者,不可终日纵情山水,辜负大好时光。”
  翻译过来,到了年纪也有才干,谁敢玩什么求仙养生、归隐山林,有事没事嗑寒食散,绝对家法伺候!
  国朝正是用人之际,想要纵情山水,可以。先出仕边州,打几场仗,做出实打实的成绩,再入朝“服务”几年,为家族做出贡献。
  等到有了继任者,辞官挂印随意。
  王彪之深以为然。
  “安石所言甚是。”
  同陈郡谢氏相比,琅琊王氏终归是刚刚复起,更需要巩固在朝堂和地方的实力。
  谢氏族中能人辈出,封胡羯末,谢氏玉树举世闻名。
  琅琊王氏想要赶超,还需相当时日。
  不过,谢安和王彪之心中清楚,此一时彼一时,以桓容的性格和能力,必将政权牢牢把于手中,类似王导和王敦的时代不会重现,王与马共天下的局面更不会再来。
  对两人来说,这是好事也是难事。
  好在天子强势,他日南北决战,胜算就多出几分;难在君权愈强,家族的生存方式不得不发生改变,甚至要做出让步。
  两人随驾巡狩,眼界进一步开阔,在大事上有所把握,该让步的时候也会让步。
  族中之人则不然。
  想要说服众人,让他们明白必要的让步无损家族,甚至会福荫子孙后代,还要费些口舌。
  好在谢玄和王献之都为天子重用,作为同辈中最杰出的子弟,遇到大事,两人知晓该如何决断。
  谢安和王献之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说服族老,并与姻亲书信,劝服众人莫要行错事,尽全力为族中郎君铺路。
  王朝处于上升期,强势的君权实为必要。
  待到南北一统,天下归一,朝堂该如何运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桓容是为英主,他的继任者如何,目前还是未知数。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面对桓容,谢安和王彪之可以妥协,甚至做出退让。
  换成其他人,有桓容的能力且罢,如无足够的能力,不能让高门折服,君权臣权此消彼长,对树大根深的士族高门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
  谢安和王彪之想法类似,却没有诉之于口。
  就现下而言,桓容尚未大婚,继承人还是未知。但桓容是不是有亲生子,对士族来说并不重要。
  两晋时代,兄传弟、叔传侄的例子并不鲜见。司马奕被废,登上皇位的司马昱甚至比褚太后都长一辈。
  有这样的前提在,对于桓容的大婚之事,顶级高门很少置喙。
  似陈郡谢氏和琅琊王氏这样的家族,多在士族内部联姻,基本不会送女郎入宫。故而,桓容大婚与否、有没有亲生儿子,对谢安和王彪之来说,影响并不大。
  只要桓氏家族在,不愁没有继承人。
  这是士族常用的做法。
  谢安着力培养兄长子女,王彪之肯为家族向王献之让步,俱是因为如此。
  人都有私心,但在家族面前,私心终会被碾压。如果私心压过理智,家族也会走向衰弱。
  这是维持士族高门延续的诀窍,代代相传,从未发生改变。
  相比之下,想借外戚身份更进一步的,往往会盯着皇后之位。而这样的家族,压根过不了南康公主和李夫人那一关。
  综合种种,只要桓容乐意,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单身的皇帝,并非不可能。
  随甲士飞驰入城,百官接连驾车出迎,天子归来的消息迅速传开。
  百姓口耳相传,确定消息属实,纷纷丢下手头事,或是跟在车驾后,或是聚在回台城必经的道路两旁,翘首以待,只等天子大辂出现。
  不分男女老少,手中都握有柳枝香草。
  娇俏的女郎手挽着手,听到马蹄声,脸颊登时染上晕红。
  有胡商初来乍到,生意刚刚谈到一半,就见买主急匆匆转身离去,连解释都没有一句。目瞪口呆之余,忙拉住人询问。
  “官家归来,谁还有心思市货!”
  被拉住的商人很是不满,丢下一句话,掉头就往坊市外跑去。
  眨眼之间,坊市内空掉大半。
  许多临街的商铺门都没关,就那样大敞着,任由货物摆在架上,掌柜和伙计通通不见踪影。临街的食铺上,白胖的包子馒头冒着热气,新出锅的炸糕和胡饼散发着焦香。
  几枚铜钱散落在地,压根无人去捡。
  甚至有不少胡人都丢下货物,跟着建康百姓一起涌出坊市。
  留下的胡商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选择。
  留下等着?
  还是跟着旁人一起去迎圣驾?
  一队巡坊的甲士走过,另有数名文吏捧着纸笔,每走过一座商铺,都会记录下几笔。
  走到胡商跟前,见到几人窘况,文吏明白根由,当下笑道:“几位可是新至建康?”
  胡商点点头。
  他们的汉话并不十分流利,好在文吏用的是鲜卑语,还会几句简单的匈奴语,彼此交流无碍。
  “官家巡狩归来,百姓都往城中迎圣驾,坊市会关闭半日。”
  “几位的货物可以暂留在此,也可带回客栈。”文吏顿了顿,道,“不过,城内的路现下不好走,几位要回客栈,估计要等上半个时辰。”
  胡商商议之后,决定将货物留在摊位前,同时交出木牌和税牌,由文吏详实记录。不是他们心大,而是糖铺和绸缎铺都大敞着门,随便几袋糖,都比他这些兽皮值钱。
  建康城内,北城门通往御道的长街上,早已挤满了人群。
  两队甲士立在路旁,铠甲鲜明,长矛紧握手中,英姿飒爽。
  城头响起鼓声,城门大开,一队骑兵鱼贯而入。
  马上骑士背负长弓,腰佩长刀,各个肩宽背阔,通身的彪悍之气。
  为首的几名骑士打出五行旗,遇风卷过,旗帜烈烈作响。
  人群屏息凝神,马蹄声清晰可闻。
  骑兵后是身着皮甲的步卒。
  步卒分成两列,拱卫天子大辂,刹那冲击众人的视线。
  大辂门窗俱开,桓容身着衮服,头戴冕冠,十二旒垂落眼前,随车身微微晃动,彼此撞击,发出清脆声响。
  刹那之间,人群似被按下开关,“万岁”声如潮水奔涌,犹如山呼海啸一般。
  欢呼声中,柳枝香草如雨飞落,伴着无数的绢帕绢花,顷刻铺满长街。
  “喜迎君归,千秋安泰……”
  清亮的调子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一句连着一句。少女们彼此相和,声音交织在一起,连绵成网,罩上众人心头。
  桓容为之触动,起身走出大辂。
  一簇阳光自半空洒落,苍鹰展翅而过,旒珠炫发彩光,衮服上的纹路相映成辉,袖口的云纹似在缓缓流动。
  桓容站在车前,人群愈发显得激动,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凝聚成无形的飞龙,咆哮而起,直冲云霄。
  欢呼声中,环佩绢花如雨,绢帕香风袭人。
  桓容尽量维持严肃表情,眼角余光瞄向谢安等人所在的车架,盛况不亚于己处,不免欣慰颔首。
  虽说逃不过这遭,总归挨砸的不只是自己,甚好。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决断
  天子归京的盛况,一度为建康百姓传颂; 热度数月未曾消散。
  有幸亲眼目睹这一盛况; 城内的胡商都是满心震撼。回到客栈中; 彼此对坐,想要开口; 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有胡商实在坐不住,寻到城内族人,试着打听桓容登基以来的情况。想要弄清楚; 为何这位年轻的天子如此得民心; 威望如此之重。
  “即便是当年的匈奴大单于; 也未必有这般荣耀。”
  胡商们的疑惑太多,沉沉压在心头。如果不能得到回答; 怕是连觉都睡不好。
  见他们这个样子; 来者不免失笑。
  “官家得民心实是理所应当; 有甚可奇怪。”
  “官家?”胡商诧异道; “子斤,你莫非已发誓效忠汉人?”
  闻言; 室内诸人神情各异; 有两三个甚是不满。
  “是又如何?”秃发子斤横了问话的人一眼; 没好气道,“什翼犍志大才疏,所部早被打散,遁入漠北草原,数年未闻得消息。我部首领看清形势,率众臣服桓汉,日子过得如何,你们有眼睛,可以自己看!”
  众人神情微变,有人想开口,立即被身边人拉住。
  “别怪我话说得不好听,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都出身拓跋鲜卑,早年间也曾雄踞草原,内迁中原,风光一时。可惜时运不济,被慕容鲜卑击败,就此一蹶不振。”
  回忆部落早年的荣耀,室内气氛更显得压抑。
  “大首领身死之后,拓跋鲜卑再未能恢复往昔。诸部分散,有的臣服慕容鲜卑,有的追随氐人。”
  “臣服慕容鲜卑的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诸位也知道。秃发部跟着什翼犍投奔氐人,苻坚嘴上说得好听,到头来也不过是空口白话,日子未必强上多少。”
  说到这里,秃发子斤摸着脸颊上的刀疤,冷笑道:“苻坚有王猛辅佐,曾有统一北方的势头,可惜慕容鲜卑百足之虫,西河还有个秦氏坞堡。”
  “王猛死得太早,秦氏崛起太快。”
  “燕国和氐秦先后国破,北边早是汉人的天下。我部投向桓汉,不过大势所趋!”
  有胡商开口打断:“北边是汉人,南边又何尝不是?”
  秃发子斤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道:“诸位从北边来,想必长安也曾去过。对比两地坊市,可曾发现不同?”
  众人面面相觑,脑子里转过数个念头,脸色变了数变。
  “秦氏入主长安之后,的确是颁布不少政令。可是,对比建康,孰优孰劣,照样是一目了然。”
  秃发子斤半点不客气,以两地坊市作比,口如悬河,说得头头是道。
  “去岁北地又遇雪灾,我闻三州大饥。长安朝廷派人赈灾,却是效果不大?”
  “此事确有。”一名胡商道,“论起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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