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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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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炙热,哪怕被热气燎到,眼眉胡须都会被烧掉。
  秦兵悍不畏死,战场之上能带伤搏杀。可面对这种从未见过的武器,不由得心生退意。
  换成攻城锤同样没用。
  无论凿开城门的巨木,还是牵引巨木的粗绳,包括运送巨木的武车,都属于易燃之物。
  即便是战争经验最丰富的将兵,也绝对不会想到,汉军能制出喷火的武车。仓促之间,自然没有合适的应对之策。
  从秦军攻破西城门,到陷阱发挥作用,汉军扭转战况,短短不到半个时辰。
  在此期间,北城门和东城门接连被破,同样的路面塌陷,黑烟滚滚,骑兵被困,步卒被截。武车接连登场,火龙逞威,逼退来不及入城的秦军。
  起初,秦兵见到城内火光,以为是同袍和汉军接战,对方燃起的火把。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城头的同袍不断发出吼声,让众人不要入内,将官和士卒渐渐开始意识到不对。
  有拼死逃出的士卒被带到秦玓面前,全身都被浓烟熏黑,眼泡红肿,声音沙哑,道出城内设有埋伏。
  “大都督,不可入内!城门后都被挖空!人行无事,战马踏入就会摔进坑底,动弹不得!”
  “什么?!”
  秦玓愕然,张廉也是大惊。
  就在这时,身后有骑兵飞驰而来,距离数十步被拦下,狼狈的滚落马背。顾不得手臂带伤,拼命喊道:“大都督,汉军袭营!大营起火,辎重、辎重全部没了!”
  听闻此言,饶是秦玓也禁不住脊背生寒。举目望向城头,大手攥紧长枪,过于用力,以致手背鼓起青筋。
  “袭营的是多少汉兵?为何能冲入营盘?!”张廉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直冲到报信的骑兵身前。
  “汉军、汉军带着引火之物,”骑兵的嗓子被浓烟熏伤,声音仿佛砂纸磨过,“此物以陶罐盛装,遇火发出巨响。另有火油,土上亦能燃烧,根本无法扑灭!”
  秦军大营四周立有栅栏拒马,木桩足够锋利,能挡住偷袭的汉军,却挡不住狂啸的火龙。
  几乎是眨眼之间,半个营盘就陷入火海。
  汉军策马冲入营地,继续投掷陶罐,焚烧帐篷。
  冷风中,火势越来越大,很快波及到秦军的辎重。守卫大营的秦军根本来不及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辎重被烧。
  汉军放完火,根本不做停留,更不与秦兵接战,直接调转马头,很快飞驰而去,不见踪影。
  听完骑兵的话,张廉表情凝重,看向秦玓,沉声道:“大都督,我等还是中计了。”
  秦玓没说话,眺望被火光照亮的襄阳城。
  凭谁也不会想到,桓石秀会如此之狠,用整座襄阳城为饵,设下埋伏,布置陷阱,等着秦军入瓮。
  “鸣金退兵。”
  秦军落入圈套,不会有任何胜算。
  “击鼓整肃队伍,退离汉中。”
  事不可为,为免更大的损失,必须退兵。
  借助天暗,汉军的计策得以顺利实行。秦军同样可以借助天色,甩开汉军的追袭。
  鼓声响起,城下的秦军得令,当即舍弃云梯,向大纛所在聚集而去。
  城头的秦军无法撤退,干脆摒弃生死,继续同汉军鏖战,希望能拖延时间,为同袍夺得一条生路。
  陷入坑内的秦军动弹不得,有无法视物,慌乱之下,有人开始彼此踩踏。
  汉军很快出现,几人合力撒开渔网,捞鱼一样,将坑里的秦兵陆续捞了上来。其好处在于,既能避免不必要的死伤,又将限制秦军的行动,连绳子都无需再用。
  只是渔网的数量有限,到最后,还是得汉军赤膊上阵。
  因烟气尚未消散,汉军脸上都蒙着布,仅露出两只眼睛,乍一看颇有几分滑稽。
  但有桓石秀这样的上司,下边的将领自然不会在“小节”上计较。腰间捆上绳子,手里拿着木棍,半悬在坑里,一棍一个,将陷入慌乱的秦兵敲昏,尽数捆起来。
  “取药为他们洗洗眼。华大夫说过,拖久了不好。”
  期间,有秦兵不肯就缚,拼死一搏。长刀乱挥,几番出现险情,汉军难免受伤,好在未出人命。
  “是条汉子!”
  用撕开的布条捆住伤处,汉军什长并未动怒,而是翘起大拇指,对闭眼仍能找准方向的秦军敬佩不已。
  秦兵目不能视,加上汉兵说的是方言而非官话,一时间竟没能明白。
  弯腰帮什长解绳子的汉兵很是无语。
  胳膊流血还能说出这句话,当真是心大。不过,什长是桓氏部曲出身,追随桓刺使多年,有这样“与众不同”的反应,当真算不上奇怪。
  秦玓鸣金退兵,桓石秀将城中事交给桓石民,亲自带兵出城追击。
  殿后的秦军都被武车冲散。
  更要命的是,汉军不择手段,在战场上竟然用渔网!网内还带着钩刺,钩刺上明显涂有麻药,秦军实在是防不胜防。
  武车飞出的箭矢都涂了一层药,被擦伤之后,伤口火辣辣地疼,不消数息就半身麻木,连刀都拿不起来。
  论单打独斗,多数的秦军的战斗力胜于汉军。
  然而,桓刺使的目的在于取胜,不是彰显个人勇武。有捷径能走,有巧劲能使,干嘛非要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不是涨他人志气,而是遍数汉中郡上下,无论马战还是步战,无一人是秦玓的对手。
  明知道打不过,派出去不是送死还能是什么?
  换种情况,桓石秀或许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但在现下,关系两国国运,关系建康和长安之间的博弈,他宁可背负狡诈之名,也要将这三万大军彻底拿下!
  “使君,秦军向北跑了,还追不追?”一名斥候下马,举着火把观察马蹄痕迹,又俯身于地,耳朵紧贴在地面,判断秦军大概跑出多远。
  “追。”桓石秀猛地一拉缰绳,“只要没出汉境,必要将其擒获!”
  “遵令!”
  士兵披星戴月,策马扬鞭,死死咬住秦军不放。
  黑夜行军很不方便,秦玓不得不派出大量斥候探路。
  “大都督,再行百里即可出汉中地界。”
  得斥候回报,秦玓下令全军加速。
  不承想,刚刚驰出十余里,突遇一股骑兵自侧翼杀来。来人穿着汉军的皮甲,从马术和战法来看,却是实打实的胡骑。
  “莫要慌乱,列阵迎敌!”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袭营得手的羌羯骑兵。
  这支骑兵冲击秦军侧翼,两个来回,并不恋战,而是破开一个缺口,抓起剩余的陶罐,凌空掷向秦军。
  随着几声脆响,火油飞溅,碎片四散,染上不少秦军和战马。
  火石擦亮,一道火墙瞬息燃起。
  “莫要被火沾上!”
  见识过火药和火油威力的骑兵连声高喊,提醒同袍后退。
  “大都督,此物危险,需得避开!”
  眼见两匹战马被火燎伤,嘶鸣着倒地翻滚,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秦军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真刀真枪的拼杀,他们不会畏惧,更不会后退半步。但是,眼前一幕无法用常理解释,怎不让人头皮发麻?
  有火墙阻隔,秦军不得不改变方向,舍弃往始平郡的计划,绕路奔向上洛。
  奔驰半夜,勉强甩开汉军,众将兵又渴又饿。斥候寻到一条小溪,秦玓下令严备,众将兵轮番下马饮水。
  不敢停留太久,大军继续前行。
  刚刚奔出数里,忽有将兵大叫腹痛,起初只有几个,很快是几十个、几百个。
  最终,连秦玓张廉都不能幸免,腹中如刀绞一般,疼得满头冷汗。
  距离大军不远,有十余青壮小心观望。确定秦兵多数中招,青壮低语几声,半数留下,半数飞身上马,飞报追袭的汉军。
  原来,为防战况有变,秦兵逃脱,除在襄阳城设下陷阱,桓石秀还有多手准备,在水源里下药就是其中之一。
  如沔水这样的大河,自然不会有什么效果。
  换成沿途小溪水井,就合该秦军倒霉。
  为免百姓中招,凡是“加料”的水源处,都有青壮和村民看守。顺便每日加药,确保效果不打折扣。
  下在小溪里的药乃是华先调配,不会致命,却会让人腹痛虚脱,失去气力。
  等桓石秀带兵赶到,万余秦兵全部倒在地上,包括秦玓和张廉在内。
  襄阳城一战,三万秦兵尽数被擒,不漏一人。
  桓石秀一战成名,声名震动南北,不亚于当年率兵北伐的桓大司马。
  消息送到建康,满城欢腾。
  桓容看过战报,脸上并未有太多的喜色。同郗愔、谢安和郗超等重臣商议之后,在朝会之上宣布,御驾亲征,誓破长安。
  于此同时,桓冲率领的水军沿汝水北上,直攻襄阳。谢玄和郗融率领的大军仍在徐州同秦玦鏖战,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秦国青州刺使终于不再摇摆,举兵反秦,和并州刺使一样,投向桓汉。
  秦国境内,青、并、冀三州战火狂燃,徐、豫、荆三州秦汉两军鏖战。
  这个时候,桓汉天子亲征的消息传来,汉军士气大振,不顾生死,誓要一鼓作气攻入长安。
  然而,秦军的战斗力摆在眼前,想要突破秦玦和秦玸的防御,并不是那么容易。
  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眨眼就到十二月。
  北地降下数场大雪,南地亦是雨雪连连。
  今岁南北皆遇天灾,损失不小。
  区别在于,秦国的粮食捉襟见肘,既要赈灾又要支撑大军,日渐困难;桓汉的储粮还有富余,赈济百姓的同时,可以保证汉军继续北进。
  太元八年,十二月底,北地连降暴雪,交战双方不得不暂时休兵。
  隔年元月,大雪初停,桓容离开建康,御驾亲征,兵锋直指长安。


第三百二十一章 顿兵长安
  太元九年,元月底; 汉帝桓容兵发建康。汉军步卒十五万; 骑兵八万; 号五十万,水陆并进; 兵锋直指长安。
  大军出城之日,旗鼓相望,前后绵延数百里。
  百姓夹道; 台城起鼓。
  郗愔谢安率百官送出城外; 郑重拜于大辂之前。
  “愿陛下凯旋而归!”
  出发之前; 桓容下诏,以龙骧将军胡彬领水军五千; 自广陵发; 北攻沛郡; 增援谢玄郗融。
  御驾则行淮南; 沿汝阴、新蔡北上,同正攻襄城的桓冲合兵; 计划先下荆州; 再西进洛州。
  同时; 桓容下诏梁州刺使桓石秀; 宁、益两州刺使周仲孙发州兵; 自南进。又诏桓嗣由姑臧集结军队,自西逼近长安。
  汉军从三面围攻,誓要攻入咸阳郡; 拿下长安城。
  桓容过汝阴、新蔡两郡时,召治所官员来见。除桓汉新遣太守和主簿,半数职吏出身当地,或曾为秦国官员,或世为当地大族。
  对于桓汉天子,后者是久闻其名未见其面,心中难免忐忑。
  君臣叙话之后,一名书佐回到家中,提笔给远在陈郡的族兄写成书信,字里行间盛赞桓汉天子仁德宽厚,有明君之相。
  “天下之势,分久必合。今南北并立,终非汉家之福。”
  “汉天子凤骨龙姿,铸鼎象物,出类拔萃。其治国有方,爱惜百姓,朝中多忠臣良将,实有重铸山河,开创盛世之能……”
  洋洋洒洒千余字,书佐一蹴而就。吹干墨迹,落下私印,交忠仆送出城,奔赴陈郡。
  为免造成误会,在忠仆出城之前,书佐特地拜会太守,将书信递于太守观瞧。
  此举既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彻底表明态度:梁氏一族,自此效忠于汉室,再无二心。
  梁氏是当地大族,树大根深,在新蔡、陈郡和襄城等地极具声望。
  秦氏在西河期间,既同梁氏多有接触。
  梁氏郎君武艺一般,出仕也多在边州,然其经商之能实不容小觑。同名声在外的石氏相比,属于闷声发大财的类型。
  前代梁氏家主曾有言:“地有金,俯拾可得。”
  翻译过来:遍地都是金子,弯腰就能捡到,全看愿不愿意。
  这样的家族,在慕容鲜卑雄踞六州时,渐渐归于无声。邺城曾下三诏,选梁氏郎君为官。被点名的郎君不愿从胡,亦不肯远走带累家人,不惜自断一臂,坚决不肯出仕。
  为此事,慕容鲜卑险些屠掉梁氏全族。
  后秦氏入主长安,鲜卑、氐族先后被逐走,北地重归汉姓,梁氏郎君纷纷出仕,家族的生财之能也渐渐开始显现。
  然而,长安的政令一道接着一道,并未见到太多实际效果。
  朝廷之上争权夺利不绝,旧臣新贵竞相角逐,局势愈演愈烈。
  亲眼目睹唐公洛被逼南投,梁氏改变态度,不着痕迹的退出长安,避开权利中心,转而守在新蔡、陈郡等地,生意规模慢慢开始收缩,再也不如往年。
  这样的变化,不少人看在眼里。
  有人皱眉深思,有人却不以为意。
  对长安文武来说,少一个梁氏,就少一个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
  作出决定的梁氏家主,一年前已经病逝。如今统领全族的是新蔡书佐的从兄,即是递送书信的陈郡主簿。
  陈郡位于豫、徐两州之间,今桓汉天子亲征,并州、青州和冀州打成一锅粥,用不了多久就会易主。
  梁氏家主临终曾言,“秦伯勉可打天下,却坐不住天下。如四殿下登基,行雷霆手段,朝廷尚且有救。然世事难料,端看秦氏是否天命所在。”
  如今来看,天命终不在秦氏。
  如果秦策提前五年退位,不,哪怕只有三年,秦璟必能整肃朝堂,坐稳江山。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迟。
  书信送出,陈郡迟迟没有回信。直到桓容起驾,至襄城同桓冲汇合,一路披荆斩棘、摧坚毁锐,连下三城,梁主簿的书信依旧没到。
  梁书佐开始不安,很想亲自往陈郡面见从兄,诉说事情厉害。
  在这种不安中,时间又过半月,汉军距离咸阳越来越近。
  一日,陈郡忽然来人,未携带书信,仅有一个口讯:“郎主命仆传话,请书佐放心。”
  接到口讯隔日,秦国境内的陈郡、谯郡和梁郡先后举旗,反秦投汉。
  三郡改换旗帜,秦玦驻守的彭城同长安割裂,孤悬在外。任凭他再是勇武过人,智谋无双,没有援兵,军粮有渐渐告罄,也难稳定军心。
  北上的五千水军,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太元九年,三月,龙骧将军胡彬率军大破沛郡,生擒沛郡太守,掳守军一千五百余人。
  同月,下邳城被破,汉军攻入城内,守将在城头战死,主簿以下尽数被汉军所擒。
  至三月,沛郡、下邳先后易主,犄角之势被破,彭城彻底沦为孤城。
  城内三千守军接近断粮,有杂胡按捺不住,劫掠百姓,被秦玦军法处置。
  人头砍下不足半日,守城的胡骑尽数反叛,并有少数青壮从贼,在城内烧杀劫掠。守城的秦兵不得不调转刀口,同胡骑厮杀在一处,以免百姓遭遇横祸。
  混乱中,城内突然起火,城门被打开。
  汉军趁机攻入城内,镇压胡骑,救下身陷重围的秦玦。
  秦玦欲拔剑自刎,被谢玄当场拦下。
  情急之下,谢玄一手握住长剑,掌心被剑锋划破,鲜血顺着剑尖流淌,瞬间汇成一条小溪。
  “秦将军,死容易,活却难。今日汉秦之战,是为华夏一统,恢复汉室,而非杀尽北地英雄,毁华夏气运。”
  秦玦看着谢玄,长剑仍牢牢握于手中。
  “玦乃败兵之人,将军这又是何必?”
  “秦将军此言差矣。”谢玄摇头,任由鲜血流淌,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在玄看来,城破不在将军,将军实为当世英雄。”
  汉军顿兵城下,如果换成心狠之人,不顾百姓,任由胡骑劫掠,其后放弃彭城,杀出一条血路,必能保得性命。
  秦玦却没有这么做。
  非但如此,为保护百姓,他更是率部曲击杀胡骑,避免彭城百姓遭受大难。若不是城内生乱,有胡骑想要出城,打开了城门,汉军未必能轻易入城。
  “秦将军,还请听玄一言……”
  就在这时,被部曲救下的百姓纷纷伏身在地,哭请秦玦万不要舍弃性命。部曲没有出声,却是各个持刀身前。秦玦自刎,众人必要跟随。
  “秦将军,自汉末以来,中原之地蒙难百年。胡贼暂时退去,并未根除。将军何不留下有用之身,为天下百姓灭此隐患?”
  话音落下,秦玦持剑的手微抖,诧异的看向谢玄。
  “不瞒将军,此乃官家之语。”
  “你我同为汉室,为华夏一统,方才刀锋相向。如今,如何不能为华夏消化干戈?”
  终于,秦玦松开手中长剑。
  宝剑当啷落地,谢玄收回手,按住伤处,道:“宝剑锋利,必为大匠所铸!”
  秦玦摇摇头,挺直背脊,双手背于身后,似等绳索加身。
  谢玄故作没看到,把住秦玦手臂,笑道:“彻底清扫乱贼,尚需一些时间。将军何不同玄共往城外?”
  “闻城中缺粮,玄处尚有新送至的军粮,且有伤药,可于乱平后发于百姓。”
  话说到这里,谢玄的声音顿了一下。
  “还要劳烦将军一道手令。”
  秦玦点点头,当场写成军令,交汉兵宣于城内。
  当日,叛乱的胡骑尽数被诛,城内大火熄灭,汉军在城前架锅煮粥,分于百姓和守军。
  随军医者行走在人群之间,为伤者和患病者诊治。
  很快,苦涩的药味掺杂在稻粥的香气里,众人却毫不在意。有百姓捧着陶碗,被热粥烫到嘴,疼得嘶了一声,脸上却现出笑容。
  看到虚弱的老人和孩童,舀粥的汉军不免想到早年,鼻根生出酸意,特地多捞半勺,口中道:“小心烫。”
  “听口音,郎君不似南人?”一名老人试着问道。
  汉军笑道:“不瞒老翁,我祖籍东海,和彭城同属徐州。”
  秦玦在叛乱中受伤,一条手臂吊在身前。加上半月来未曾饱腹,日日仅得一碗稀粥,身体已是相当虚弱。
  能策马拼杀,称得上是奇迹。
  看到城门前的一幕,秦玦的表情微生变化。闭上双眼,重又睁开,似有些迷茫,又似千钧重担忽然减轻,情绪极是复杂,一时之间,连他自己都辨别不清。
  太元九年,四月
  彭城战报送至洛州,桓容闻听大喜,令将士加速前行,务必在六月前抵达长安。
  大军锋锐所向,城池陆续被下。
  有随军的北地官员自愿往城内劝降,几次下来,成效斐然。
  “汉天子仁德,从不嗜杀。去岁汉中一战,三万甲士被擒,今虽暂押梁州,性命却是无碍。”
  “仆闻官家亲言,天下离乱已久,人口凋零。都为汉家儿郎,守土卫疆,驱逐贼寇,实是有功。他日天下一统,如果愿意,仍能为国效力,如果不愿,亦能解甲归田。”
  “如开城门,则大战可免,城内百姓皆得保全。”
  战斗最初,桓容给桓石秀的书信,实为保存汉家的有生力量,不想拿下长安之后再为贼寇所趁。
  哪里想到,襄阳之战不只成全了桓石秀的善战之名,更坐实桓汉天子仁厚爱民,有情有义。
  桓容可以对天发誓,他绝无邀名之意。偏偏事情凑巧,一个馅饼从天而降,啪嗒一声落到头顶。
  如果苻坚泉下有知,未知会做何感想。
  彭城之战结束,冀州刺使心知所图无望,遇青州、并州合兵包围,只能开城门投降。
  因桓容有言在先,冀州刺使性命得保,暂被押往并州,空出的权利,由桓汉派遣的官员接手。
  对此,并州和青州刺使并未多言。
  愿意很简单,秦毂谖骱#鼐链な厮贩健4友忝趴さ接嫜艨ひ淮际乔厥闲值艿男母埂<由狭粼谌牧跏喜壳约澳系氖Ш铮厥系牧α咳圆豢尚£铩
  一旦这些军队南下,对两州的威胁着实不小。
  再则,西河郡仍为秦钺牢牢把持,兵力不多,却是各个精锐。
  并州刺使不敢轻举妄动,以免招来秦玖的疯狂报复。
  不知出于何因,无论中原打得多热闹,秦颓鼐潦贾瞻幢欢卫问刈”呓绲恼铰砸亍
  仅有知情人晓得,西海、朔方和长安之间的联络从未断绝,只要秦璟一声令下,大军即可大举南下,直扑桓汉大军。
  至五月中旬,桓汉大军终于扫清通往咸阳郡的道路。
  消息传来,长安城内流言纷起。
  朝会之上,不下五人请秦璟下令,调秦玖和秦木幽舷拢壕馑酪徽健
  秦璟却没有点头,只令调集咸阳郡内将兵,征召青壮。
  “为防胡贼南下,边军不可轻动。”
  朝会之后,秦璟离开光明殿,摆驾椒房殿,请见刘太后。
  彼时,刘太后和刘淑妃皆在内殿,陪着说话解闷的美人却是不见踪影。
  见到秦璟,刘太后令宦者和宫婢退下,叹息一声,道:“战事如此,阿子可有决断?”
  秦璟端正衣冠,向刘太后姓稽首礼。
  “儿当日立誓,驱逐贼寇,恢复汉室,一统中原。如今,怕要令阿母失望了。”
  刘太后摇摇头,沉声道:“我并未失望。”
  秦璟直起身,静听刘太后教诲。
  “阿子挥师扫北,荡尽贼寇,恢复汉家,我欣慰尚且来不及,何言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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