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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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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评大步上前,视国主如无物,劈手夺过竹简,看过两眼,当即冷笑一声,道:“好,当真是好!太后是想过河拆桥?如将这份‘圣旨’送往豫州,未知吴王会作何反应?”
  可足浑氏脸色铁青,就要令侍卫进殿将慕容评拿下。
  慕容评不见半分紧张,反而负手冷笑。
  “来人!”
  可足浑氏连叫数声,侍卫大步走进内殿,却是站在慕容评身后,不像拿人,更像是护卫。见此情形,殿内的宦者和宫婢都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木头桩子一般。
  “我劝太后省些力气。”慕容评抬起右手,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将自豫州归来的宦者拿下,抽出长刀,当场砍掉了宦者的脑袋。
  “啊!”
  头颅双眼圆睁,滚到慕容暐脚下。慕容暐一声惊叫,竟没顾得起身,而是爬着向后退去。
  “哈哈哈!”
  慕容评大笑,转向脸色煞白的可足浑氏,威胁道:“太后,我闻氐主苻坚仰慕中山王美名,很想一见。”
  “你?!”可足浑氏神情骤变,不敢相信的看向慕容评,“你敢?!”
  “古有交换质子之约,可使两国罢兵修好。自去岁起,我国同氐人交战,发兵总计五万,国库少去一半,如有罢兵之策,我想满朝文武定会赞同。”
  说到这里,慕容评嘿嘿冷笑。
  “中山王年幼,未必能令氐主满意,莫如修成国书,送出公主和亲。以清河公主艳绝六部之名,想必氐主不会拒绝。”
  可足浑氏气得发抖。
  她不在乎慕容暐,却极其宠爱慕容冲和清河公主。听到慕容评要将他们送于苻坚,恨不能立刻拔出剑来,将面前之人碎尸万段!
  “你敢!”可足浑氏厉声道,“如果我子稍有差错,我必令你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评冷哼一声,道:“既如此,太后最好安心宫中,前朝之事少插手。”
  归根结底,他并不想彻底和可足浑氏撕破脸皮。慕容冲尚未解决,两人撕毁盟约很不明智。
  可惜这个女人毒辣有余,智慧不足。每天只想着扫除障碍,争权夺利,半点不知晓时局,更不晓得兵事。大事未决,竟想背后撕毁盟约,暗害于他,差点坏了大事!
  慕容评盯着可足浑氏,再看退到角落瑟瑟发抖的慕容暐,警告道:“我劝太后最好学一学国主,毕竟,朝中安稳最为重要。”
  话落,慕容评将竹简和写到一半的圣旨丢入火中,看着火焰跃起,听着焰心噼啪作响,视线落在表情僵硬的可足浑氏身上,态度全无半点恭敬,表情中尽是轻蔑。
  “臣告退。”
  自闯入内殿之后,这是慕容评第一次口称“臣”,实在是无比的讽刺。
  “国主受到惊吓,近日不便上朝,太后身体微恙,最好安心养病。”留下这句话,慕容评大步离开,放肆之态足可令桓大司马甘拜下风。
  内殿中,宫婢匆忙收拾掉死去宦者的尸身头颅,随后退到殿外,头颈低垂,犹如木雕泥塑。
  太后怒到极致却是无从发泄,见到仍在发抖的慕容暐,抓起砚台砸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
  巴掌大的石砚迎面飞来,慕容暐匆忙闪躲,仍被墨汁溅了一身。
  “你要是有吴王三分,咱们母子也不会被欺负到如此境地!”
  慕容暐看着脸带怒色,胸口不停起伏的太后,突然笑了。
  笑容空洞,无悲无喜。
  “母后,阿兄倒似吴王。”慕容暐干巴巴的说道,“人称聪敏好学,沉毅果敢,可他死了,病死了。”
  “你……”可足浑氏面上闪过一丝惊慌,迅速隐去,却没有逃开慕容暐的眼睛。
  “阿兄比我健壮百倍,一场小病就没了。太后,阿母,”慕容暐的笑容终于不再空洞,表情中涌现道不出口的哀伤,“如果我真的肖似吴王,可能活到登基之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可足浑氏压下突起的慌张,怒道,“我看你是脑袋不清醒,开始胡言乱语!”
  “不清醒?对,我是不清醒。”慕容暐嘿嘿笑着,竟是爬到太后脚边,拉住太后的裙摆,神情诡异道,“太后,阿兄当年吃的蒸饼,未知儿可要尝一尝?”
  “放手!”
  可足浑氏面现慌乱,一脚踢开慕容暐,高声道:“国主染恙,今日不许他出殿!”
  话落,可足浑氏匆忙返回太后宫,留下慕容暐趴在地上吃吃冷笑。
  自此,国主慕容暐病在宫中,朝政全由慕容评把持。可足浑氏转而联合不满慕容评之人,为保住慕容冲和清河公主,甚至反对召慕容垂还朝。
  朝廷内闹得不可开交,慕容垂得到喘息之机,慕容暐则终日与酒为伴,一天十二个时辰,难得有几刻钟清醒。
  一南一北,晋帝燕主,都是大权旁落,郁愤难消,无亲信相伴,唯有一醉解千愁。
  接到苻坚命令,王猛放弃同慕容垂正面对抗,而是绕路攻打陕城,一战而下,抓获了向燕人献城的氐人叛将。
  “撤兵!”
  得手之后,王猛无意占据空城,迅速收拢部队,下令撤回秦地,并将叛将绑入囚车,一并押回都城长安。
  慕容垂派出的援兵姗姗来迟,陕城已是黑烟滚滚,陷入一片火海。城内居民要么被屠戮,要么被氐人掳走,房舍建筑俱被付之一炬。
  因两月未曾下雨,溪流断决,河水下降,大火无法扑灭,足足烧了三天三夜。
  到火灭时,整座城池已成一座废墟,再不见昔日半点影子。
  陕城兵败,慕容垂的帅印反倒握得更稳。
  邺城内终究不全是酒囊饭袋,见识到氐人凶猛,不敢视战局如儿戏,以渔阳王慕容涉为首的皇族宗室合力牵制住慕容评,拦下第三份送往豫州的诏令。
  事情传出,王猛反应过来,捶着大腿道:“妄称算无遗漏,竟是中了慕容垂的计谋,失策!”
  仔细想想,慕容垂将氐人叛将安排在陕城,明显是放下诱饵等着氐人派兵。战时增援的速度也是慢得不合常理。
  早知如此,他压根不会带兵进攻陕城。奈何苻坚执意下令,他又不能公然抗命。
  想到囚车中的魏公和苻柳,王猛不禁摇头。
  遇上慕容垂这样的枭雄,此二人当真被利用得彻底。
  陕城一战后,氐人抓回叛将,慕容鲜卑未再派人重踞城池,双方没有明言休战,却维持一种奇怪的和平。
  秦氏坞堡获悉战况,家主秦策语于谋士:“燕主之位恐不久矣。”
  如果之前慕容垂没有生出二志,经过这回也会生出叛心。
  “燕国朝廷久弊,奸佞擅权,妇人祸国,纵使慕容俊再世也是回天乏力。”
  发出同样感慨的,还有身在盐渎的秦璟。
  见到黑鹰送来的消息,秦璟同随行谋士道:“慕容鲜卑外强中干,如慕容垂真被逼反,无需外力讨伐,内部必将生乱。”
  谋士接过绢布,细细看过两遍,就要吹亮火折子点燃。
  “不必。”秦璟拦住他,收回绢布,折了两折放入袖中。
  谋士面露不解,秦璟笑而不言,起身离开内室,穿过木造回廊,停在桓容所在的正室前。
  “秦郎君?”小童捧着漆盘走出,见是秦璟,立即弯腰行礼,并道,“郎君稍待,奴立即通报。”
  秦璟来得实在不巧,桓容正在沐浴。
  进入四月,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好似已经进入盛夏。
  盐渎不似建康,好歹下过两场小雨,然而雨过之后更觉闷热。桓容幼年多病,体质偏弱,实在耐不住热,只能每日沐浴。
  小童入内通禀时,桓容正盘膝坐在蒲团上拭发。
  有会稽的先例在,又有南康公主严令,阿黍对府内的婢仆严防死守,桓容沐浴时,基本都是童子伺候。
  “郎君,秦氏郎君来访。”
  “秦兄?”桓容停下动作,抓着一把仍在滴水的长发,看看刚上身就湿了半边的外袍,果断道,“先请秦兄到客室,我稍后就到。”
  “诺!”
  秦璟饮茶汤的时间,桓容换了三条布巾,长发依旧擦不干,干脆披在身后,换上浅色大衫,玩一回魏晋潇洒。
  初次见到郎君这样打扮,廊下的婢仆都是瞪大双眼,脸泛红润,一人还掉了手中的扫把。
  小童在侧室前等候,同样吓了一跳。
  郎君平日说什么都不穿大衫,今天这是怎么了?
  无视众人目光,桓容迈步走进客室,长发披在身后,发尾犹在滴水。好在风中带着暖意,不出片刻,木板上的水渍即被蒸干。
  “劳秦兄久待。”
  桓容正身坐下,到底过不去吊带衫一关,大衫内加了一层中衣,只是领口微敞,不似往日严谨,多出几分洒脱。
  见到这样的桓容,秦璟眼神微闪,放下茶盏,笑道:“是我寻的时机不巧。”
  “哪里。”桓容摇摇头,待婢仆送上茶汤,端起饮了一口,道,“容不耐热,稍动一动便要出汗,每日皆要如此,让兄长见笑。”
  提到天气,秦璟收起轻松神情,叹道:“我南下之前,西河未降一场春雨。堡内司农言,今年恐要亢旱。”
  旱灾吗?
  桓容放下茶盏,面上现出一抹凝重。
  “坞堡可有应对之法?”
  秦璟摇摇头。
  如果有办法,何须年年向外买粮。大父和阿父都曾鼓励农耕,到头来却是白费力气。
  “我听敬德说,预期有旱灾,可寻地方凿井。”
  秦璟笑道:“确有此法,然坞堡内并无擅长寻井之人,我闻公输氏擅此道,未知容弟愿否割爱?”
  桓容干笑两声,很想给自己一巴掌,让你嘴快!没事找事,麻烦了吧!
  “秦兄,这个……”
  “恩?”秦璟挑眉,见桓容面现难色,活似将要炸毛的狸花猫,不由笑道,“容弟无需担忧,璟乃戏言。”
  戏言?
  桓容瞪眼。
  说好的以诚相待的呢?人和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北地旱情非是凿井可解。”
  见桓容面露疑惑,秦璟耐心解释起来。
  “自汉末黄巾之乱,近两百年间,北地常遇天灾,水涝、天旱、蝗灾,自璟记事起,秦氏坞堡统辖之地已遭数次旱灾。每逢天变必有蝗灾,百姓流离失所,饿馁死于途中。流民之惨状,非言语可以形容。”
  “前岁,西河郡遭遇蝗灾,家君遣人四处购粮,仍有不下百人饿死。”
  “今岁二、三月间已有预兆,故而璟三度南下,望与容弟当面商议,今年交易的粮数是否能增加百石。”
  桓容沉默下来。
  他不是不想帮忙,然而京口送来消息,北伐之事已定,北府军的粮秣多数出自侨郡,盐渎是他食邑,不属侨郡管辖,却也不能袖手旁观。
  之前仗着有钱有粮,桓容四处搜刮流民,盐渎人口飞涨,如今将近五千。
  人多,需要的粮食就多。
  刨除前定的交易数量,再除掉上交的军粮,粮仓里并不剩多少。
  “容弟若是为难,璟定不强求。”秦璟正色道。
  “多谢秦兄体谅。”桓容松了口气。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实在无法,总不能变粮食出来吧?
  变粮?
  桓容愣了一下,下意识摸向额间。
  好像可以试一试?
  “容弟?”秦璟见桓容不出声,手指放在额间愣愣的出神,关切道,“可是哪里不适?”
  “啊?”桓容回过神,忙摆手道,“无碍,大概是发未擦干,吹了风,稍后就好。”
  秦璟皱眉,见桓容长发仍有些潮湿,当即令婢仆取来布巾,道:“我闻容弟幼时曾遇大病,平日理当多注意。”
  桓容接过布巾,被秦璟盯着,不太好意思动手。见对方大有“你不动手我来”的架势,只能抓过一捧黑发,一下下擦着。
  什么叫挖坑自己跳?
  这就是!
  秦璟坐回原位,视线顺着桓容的动作逡巡在那一捧乌丝之上,时而移到微敞的领口,眼神微暗,突然有些喉咙发干。


第五十八章 共同语言
  桓容拭干发,随意扯了下衣领,擦干沾在颈侧的水痕。
  黑发披在肩上,似顶级的绸缎。手指穿梭其间,带着不自觉的惑人。
  秦璟状似无意的转过头,喉结滚动两下。待桓容整理完毕,才取出袖中的绢布,道:“堡内传来消息,慕容鲜卑恐将生乱,如有乱兵侵扰晋地,容弟当有所准备。”
  郑重谢过秦璟,桓容接过绢布,仔细看过一遍,眉间不禁皱出川字。
  他对两晋历史了解不多,连司马家出过几个皇帝都不清楚,能记住个司马奕还是仰赖桓温,遑论你方唱罢我登场,几乎乱成一锅粥的五胡政权。
  说起来,五胡究竟是哪五胡,他也是穿越过来才算彻底弄清。
  慕容鲜卑属于例外。
  归根结底,“慕容”这个姓氏实在是太有名了,贯穿东晋时期,又总能和建国、背叛、复国联系到一起。
  战斗猛人慕容垂打遍南北无对手,桓大司马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因在鲜卑内部受到排挤,和贵族争权失败,慕容垂携子投靠氐人,很快得到苻坚重用,却在苻坚落难时背后捅刀,举兵建立后燕政权,全然不顾之前“情谊”,实打实的枭雄本色。
  慕容冲的人生经历可谓跌宕起伏,虽曾国破落难,在史书上留下“龙阳之姿”,却也曾进踞长安,登上过帝位,使得“凤皇”两字响彻关中。然其残暴肆虐,杀得百姓流离失所,千里荒无人烟,同样为后世诟病。
  桓容不知道,在历史上,这对叔侄是否曾并肩作战,但在现下,他们明显是拧成了一股绳,聚成一股势力。
  慕容垂既要和邺城对抗,又不愿轻易投靠氐人。以他手中的兵力,惹不起秦氏坞堡,八成就要打东晋的主意。
  届时,侨郡怕要首当其冲。
  “如果慕容垂叛国,举兵自立的可能有多大?”桓容捏着绢布,心中怀有疑问,不自觉说出了口。
  秦璟若有所思,许久方道:“五成。”
  “五成?”桓容诧异。
  “慕容垂驻扎豫州,手中兵力不足五万。其中嫡系不足三成,更有五千是叛秦的氐人。”
  魏王和苻柳被慕容垂当做诱饵,谋算了王猛一回,使得燕国朝廷不敢轻易收回他的兵权,唯恐氐人真的发兵打到邺城。
  这种情况下,投靠氐人并不划算,但举兵自立也非良策。
  “如果此时举兵,必会被视为乱臣贼子,他手下的将兵未必乐意跟随。”
  尤其是五千氐人。
  胡人天性蛮横,一言不合,动辄举兵反叛并不稀奇。
  如果叛乱成功,大统领自然要换人做。如果不成功,为首者杀死,从者挑出两个处斩,余下多数放过。这是胡人的数量决定,杀一个少一个,尤其内迁之后,汉人死得再多,数量照样超过胡人。
  苻柳已死,如果他们返回秦国,非但不会被处死,反而能得到奖赏。跟着慕容垂举兵,得到的好处未必会超过前者。
  再者,慕容冲现下敬服慕容垂,并不代表会无条件支持他所有决定。毕竟邺城的太后是他亲娘,燕国国主是他同父同母的兄长,论亲疏远近,慕容垂总是差了一些。
  “燕国朝廷正乱,太傅慕容评先同太后可足浑氏结盟,后不知何故,两人突然翻脸。如今,可足浑氏联合渔阳王与慕容评争锋,一时半刻分不出高下。”
  秦璟蘸着茶汤在矮桌上勾画,修长白皙的手指擦过墨色的桌面,形成强烈对比。
  “此为可足浑氏,此为渔阳王,此乃慕容评。”
  三点水渍互相连接,形成一个三角。
  “可足浑氏同渔阳王结盟,是因二者有共同利益,究竟为何,现下并不十分清楚。”秦璟说道,又在三点外画出一点,“这是慕容垂。”
  看着秦璟画下的图案,桓容似懂非懂,想得深了,脑袋竟开始嗡嗡作响。
  “秦兄的意思是,对慕容垂来说,邺城维持现下的局面正好?”
  “邺城乱,则无暇顾及慕容垂,可容其暂缓一段时间。”秦璟颔首,长睫微垂,话锋一转,道,“但长此以往,慕容垂寻不到借口举兵,只能暂守豫州,形如割据终无实名,遇到外力来攻仍要与之接战。”
  也就是说,鲜卑朝廷乱成一团,太后和慕容评都无暇顾及慕容垂,为了增强实力还要设法拉拢他。
  这种情况下,慕容垂虽然性命无忧,却不好举兵反叛,相反,还要表明心志,一心一意维护燕国“稳定”。
  “我知晋室有意北伐。”
  闻听此言,桓容眼角抽了抽,好悬克制住撇嘴的冲动。
  牵头人是桓大司马,主持工作的是各州刺使,建康城里的天子正忙着饮酒作乐,与妃妾嬖人寻欢,哪里有心思关心北伐。
  说不准,司马奕还盼着事情不成。
  以桓大司马数十年如一日的谋反企图,北伐成与不成,他这个皇帝估计都要退位,区别只在于继任者姓“司马”还是姓“桓”。
  “以璟之意,无论伐燕还是伐秦,皆是有利有弊。”
  如果伐秦,王猛率领的军队绝不好惹。假若伐燕,慕容垂为表“忠心”,必要领兵接战,并且拼死都要取得一胜。
  “以秦兄之见,此时并非北伐良机?”
  秦璟没说话,却已经是默认。
  以他掌握的情报推断,此次北伐的目标九成是燕国。
  如果慕容垂同邺城翻脸,无论自立还是投秦,晋朝发兵燕国的胜算都超过六成。而今局势未明,加上天气亢旱,水路不通,进攻燕国绝非最佳时机,胜算当真不大。稍有不慎,反而会引来一场大败。
  客室木门敞开,暖风徐徐吹入,桌面上的水渍逐渐干涸,直至消失无踪。
  桓容正身坐在蒲团上,黑发似流瀑洒落肩背,鬓边垂下一缕,随风轻轻舞动,时而扫过颊边,带来一阵轻痒。
  桓容随意拂开,半点不觉秦璟眸色更深。
  在秦璟之前,石劭曾同他谈论北方局势,仅是流于表明,并未如此详尽。
  一来,盐渎的消息渠道有限,很难知晓邺城和长安的详细情况;二来,石劭在更大程度上是经济人才,对于政治军事,自然比不上常同胡人交锋的秦璟。
  桓容原本想着,自己插手坑爹,郗愔没有丢官,北府军尚未易手,北伐可能会出现变数。经过秦璟一番讲解,他突然发现,之前想得实在过于简单。
  彼此的实力差距摆在面前,慕容垂没有提前投奔氐人,桓大司马主持的这次北伐,或许仍将如历史中一样,落得个先胜后败的下场。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慕容垂立刻叛乱?”
  桓容喃喃自语,压根没想着避开秦璟。
  之前他赌了一回,要求对方以诚相待,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秦璟的确做到了。如今事关自身安危,他没必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才是正理。
  “很难。”
  很难?
  那就不是不可能?
  桓容猛地抬起头,双眸闪闪发亮,道:“秦兄有办法?”
  秦璟看着他,不自觉勾起嘴角。等到反应过来,手已伸到半途,看方向,似乎是想给某只狸花顺毛。
  “咳!”
  察觉到不对,秦璟咳嗽一声,若无其事的收拢五指,落在桌上。
  桓容奇怪的看着他,这是怎么个意思?正要开口询问,忽然被一声鹰鸣打断。
  苍鹰捕猎归来,扔下一只色彩艳丽的水鸟,飞过大敞的木门,直接落向桓容肩头。
  “阿黑!”
  秦璟沉声唤了一句,长袖挥过,眨眼已抓住苍鹰右腿。
  苍鹰振动翅膀,用尽全力仍挣脱不开。转过头,到底没敢下嘴,唯有收拢双翼,委屈的耷拉下脑袋,乖乖的落到桌面,站不稳,竟还滑了两下。
  “以后莫要让它抓你肩膀。”秦璟不赞同道,“鹰爪锋利,难免受伤。”
  “冬日时,我都会在长袍内加一件薄皮袄,用的是秦兄送的狼皮。”桓容笑道,忍不住伸手戳了苍鹰的背羽,差点招来一口,“它叫阿黑?我才知道。”
  因为苍鹰的突然闯入,话题被硬生生岔开。
  见秦璟无意重提,桓容没再追问,将拭发的布巾铺到苍鹰脚下,等着苍鹰擦爪。
  “秦兄不晓得,之前阿黑抓破我九件外袍。”
  “待我回到北地,给容弟送一船绢来。”秦璟笑道,“容弟喜穿素色?”
  “……”别人论车他论船,果真财大气粗!
  “璟手中有一张白狼皮,年头有些久,好在保存得当,容弟正好制一副护臂。”看着苍鹰又想往桓容肩头靠,秦璟直接按住它的背羽。
  “阿黑成年不久,再过几月身形会更大。容弟不可再让它抓肩,护臂要时常带在身上。”
  成年不久?还会再长?
  桓容面露惊讶。
  这究竟是什么品种的鹰?
  两人说话时,天色渐晚,小童前来禀报,厨下已备好膳食。
  桓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秦兄如无要事,可留下用膳?”
  自来到盐渎,桓容的饭量逐日增加。一天两顿完全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不只三餐定时定点,上午和下午各要加一顿点心,临睡前还要吃一碗菜羹。
  桓容对东晋的烹调方式有些绝望,实在忍受不下去,终于令小童唤来铁匠,要求打造厨具,其后召来厨夫,亲授“烹调”之法。
  铁匠和厨夫的表情堪称惊悚,阿黍和小童都是脸色发白。按照他们的想法,清风朗月,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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