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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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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突然传来小童的声音,桓容吓了一跳,光芒倏然熄灭,桌上仍旧只有一碗粟米。
  “何事?”
  “京口来人,有官文送到。”
  桓容心下诧异,来不及惋惜试验未成,起身走出内室,见到来人是刘牢之,眉尾当即挑高。
  看着桓容,刘牢之似是欲言又止。最后咬咬牙,将竹简递到桓容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多谢刘参军。”
  不管事情多奇怪,该客气还是要客气。
  桓容展开竹简,从头至尾通读一遍,犹如晴天霹雳,心瞬间沉入谷底。
  “郗使君是什么意思?”
  “使君言,大军六月出发,府君可随行北府军。如大司马问及,使君自会担当。”
  桓容长舒一口气,拱手道:“烦请刘参军代我转达,郗使君相助之情,容铭感于心!”
  送走刘牢之,桓容回到内室,再次摊开竹简。
  “命盐渎县令桓容兼旅威校尉,随大军北伐。征盐渎粮一万两千石,发役夫三千。”
  一个千户县,征万石军粮,发三千役夫,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份官文出自谁手,完全不用细想。
  攥紧手指,桓容银牙紧咬,怒极而笑。


第六十章 秦璟的人情
  历史上,桓温第三次北伐始于太和四年四月。
  因桓容使计坑爹,郗愔未失官位,北府军也未易主,各州刺使心生警惕,暗中打着算盘,北伐之事一拖再拖,直至四月中旬,军饷粮秣仍未凑足,大军迟迟不得北上。
  最后是桓温发下狠意,放出狠话,众人心知不能再拖,到底定下决议,以西、北府军为主力,各州刺使出部曲千人,共举兵五万,集军舟千余,于六月沿水路出发,分两路北伐燕国。
  天气亢旱,数月未曾降下一场大雨。
  河流水位不断下降,春耕勉强可以维持,漕运却成难题。尤其是军舟过处,水位太浅,舟师必会受阻。为保持水路顺畅,需得开凿临近沟渠,填补水位,大军方能顺利通行。
  因辅兵不足,桓大司马上表朝廷,发州郡役夫开凿河道,助大军北上。
  表书递送建康,三省合议,奏请天子准许大司马所请。
  “北伐关乎收复失土,修复帝陵。然时逢春耕,农人勤于田间,不可征召。当发无地流民为役,既可凿开沟渠,开通北伐水路,又可充为辅兵,临阵御敌。”
  朝会上,司马奕带着一身酒气,醉醺醺的坐在帘后,不时还要打几个哈欠。
  谢安上奏时,群臣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上前撕开垂帘,摇醒几乎要睡过去的天子。
  “如此……就照大司马的意思……”
  司马奕弯腰坐着,声音沙哑,显得有气无力,好歹神智还算清醒,意思能表达清楚。
  担心天子下一刻就会睡着,谢安当殿执笔,将天子之言录于竹简,撰写成官文,以最快速度发往姑孰。
  彼时,众人均以为桓温心怀反意,于兵事却不会马虎。无论发役夫还是征军粮,皆是以北伐为出发点。
  事实也是如此。
  桓大司马还想着借北伐争取民意,取胜归来逼司马奕禅位,自然不会在出兵之事上草率,必会巨细靡遗安排妥当,再率领大军北上。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郗超会向桓大司马献计,以“征军粮发役夫”的名义,对远在盐渎的桓容下手。
  桓容到任之前,盐渎户数勉强超过一千。因县内豪强广蓄私奴,这一千户的壮丁不足半数。其赴任之后,铲除豪强,罢除荫户,招收流民,短短数月之间,人口增至五千。
  但依照官文所写,一次征发三千役夫,照样会伤筋动骨。再加一万两千石军粮,明摆着要将人逼死。
  换成其他人,完不成军令,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一抹脖子了事。
  桓容不想认输,更不愿抹脖子。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今天,好不容易保住小命,有了自己的地盘,收了几个技术过硬、头脑过人的小弟,就这么放手一切,无论如何他都不甘心!
  但是,这个局该怎么解?
  从午后到傍晚,桓容将自己关在内室,对着竹简枯坐两个时辰。竹简上的字迹就像是一头怪兽,咧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向他扑来,欲置他于死地。
  桓容咬紧后槽牙,猛的抓起竹简,狠狠丢到房间角落。砰的一声,系着竹简的绳子断开,竹片散落遍地。
  摆在桌上的漆碗被长袖扫落,金黄的粟米散落遍地。
  声响传出室外,小童不敢开门,只能隔着木门问道:“郎君,发生何事?”
  “无事。”桓容双手撑在桌上,一声接一声喘着粗气。
  怒到极致不得发泄,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种滋味就像是利刃割在身上,一刀接着一刀,刀刀见血。
  听出桓容语气不对,小童满脸焦急,不敢违背命令推开房门,只能向阿黍求救。后者跪坐在另一侧,看着紧闭的木门,也是无计可施。
  “郎君……”
  “我说了,无事!”
  隔着木门,桓容的声音再次传来。小童和阿黍对视一眼,心下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冒着惹怒郎君的危险,推开面前的木门。
  正举棋不定时,一道玄色的身影出现在廊下。
  不同于南地士族喜穿大衫,秦璟多数时间穿着深衣,这一点同桓容很是类似。
  “秦郎君。”
  阿黍和小童一并行礼,不知该向内通禀,还是将实情讲明,告知秦璟,此刻的桓容怕无心见他。
  秦璟没用二人通报,而是几步走到木门前,开口道,“容弟,璟明日将要启程,特来向容弟道别。”
  许久,室内没有传出半点声响。
  小童和阿黍心中忐忑,秦璟仍是面色不改,沉稳以对。
  又有半晌,耳边响起吱嘎一声,木门从内侧打开,桓容站在门内,神情疲惫,眼角略有些红,沙哑道:“劳秦兄久等,请进。”
  秦璟并没有多问,直接迈步走进室内。
  房门再度合拢,小童和阿黍又被挡在室外。
  “郎君,可要备些茶汤?”阿黍试着询问。
  “……好。”桓容的声音虽然沙哑,好歹没有了之前的沉闷。
  阿黍当即起身,留小童仔细看着,自己快步穿过回廊,亲自去煮茶汤。
  内室中,散开的竹简已被收起,安放在靠墙的木架上,遍地的粟米也不见踪影。
  桓容和秦璟正对而坐,少叙几句,桓容起身绕过屏风,取来一只方形木盒,放到秦璟面前。
  “这是?”
  “水车图。”桓容打开盒盖,道,“公输托我交给秦兄,言天气亢旱,北地将遇大灾。凿井之事非一夕可就,凭借此图,可在河边搭建水车,贯通沟渠,解一时之急。”
  秦璟没有客气,当面收下图纸,并请桓容代他谢过公输长,言他日再至盐渎,必有重谢。
  “另有一事需告知秦兄。”桓容顿了顿,沉声道,“北伐之事已定,容将随军北上。此去未知归期,坞堡船队再至盐渎,如我不在,凡事可与敬德商议。”
  “容弟也要随军?”秦璟皱眉。
  桓容点点头,并不打算透露更多。
  秦氏坞堡尚且缺粮,关于军粮之事,秦璟未必能帮上忙。至于役夫,他之前便是打着桓大司马的名义征召流民,这三千人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没有任何借口可以转圜。
  归根结底,他还是不够心狠手辣,玩心眼玩不过古人。
  秦璟停留盐渎将近一月,期间在城内走访,知晓桓容的势力刚刚起步,手头并无多少可用之人。典魁和钱实勇猛有余经验不足,如随大军北上,恐有照顾不到,未必能护他周全。
  “容弟,北上路途险阻,战场刀剑无眼,我欲将身边部曲留下,未知容弟意下如何?”
  “秦兄的部曲?”
  “此行是为运盐,我未曾多带,仅二十人随船。”秦璟正色道。
  “这二十人随我征战多年,无论氐人还是慕容鲜卑,均曾数次交锋。如上了战场,不说助容弟取得大胜,总能护得容弟安全。”
  桓容咽了口口水,他当真没想到,天下会几次掉馅饼。
  收还是不收?
  如果收下,这份人情当真是欠大了。
  “容弟?”
  “秦兄爱护之心,弟铭感五内!”
  桓容站起身,肃然行礼。
  渣爹时刻想着他死,恨不能利用过后,一巴掌就将他拍扁。秦璟和他无亲无故,却愿意护他安全。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不是救急,而是救命!如果没有这二十人,仅靠身边的健仆和青壮,一旦渣爹派人在战场上动手,他是必死无疑。
  桓容突然感到鼻根发酸。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糟心事一桩接一桩砸到面前,无计可施之下,有人乐于伸出援手,这份恩义非同一般,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容弟无需如此。”秦璟站起身,托住桓容的肘弯,温和道,“我诚心与容弟相交,情比孔怀,护容弟安全实为理所应当。”
  桓容没说话,低头看向被托住的手臂,只觉对方的体温穿透衣料,竟隐隐有些烫人。
  两人重新落座,阿黍送上茶汤,桓容的情绪渐渐稳定,眼角却是更红。
  秦璟继续道:“我赠于容弟的青铜剑,容弟北上之时,最好随身携带。”
  桓容抬头看向秦璟,不解其意。
  “如遇到危险,部曲会护你往秦氏坞堡辖地。当面出示此剑,凡坞堡将兵定会护你周全。我收到消息,亦会立即赶至。”
  桓容想要张嘴道谢,却发现声音哽在喉咙里。
  秦璟浅笑,乌黑的眸子仿如深潭,似要将人吸入其中。
  “容弟无需再谢。”堵住桓容到嘴边的话,秦璟略微倾身,温热的掌心覆上桓容手腕,声音比往日略显低沉,“如果容弟愿意,璟愿即刻带容弟返回坞堡。”
  “秦兄,那个,”不知为何,桓容突然有些紧张,“说笑吧?”
  他是晋朝官员,亲娘还在建康,怎么能说走就走。况且,盐渎建设到如今局面,实在不是件容易事,倾注他太多心血,绝不会轻易让给旁人。
  秦璟看着桓容,笑意涌入眼底,收回手时,指尖划过桓容的手背,能明显感到一丝轻颤。
  “是否是说笑,容弟可要试一试?”
  桓容下意识摇头。
  “秦兄好意,容心领。”
  “真不想?”
  桓容继续摇头。
  秦璟坐正身体,表情中颇有几分惋惜之意。
  经过这一番似真似假的试探,压在桓容头顶的阴云散去不少。待到掌灯时分,桓容留秦璟用膳,两人就着新烤的鹿肉吃下三桶稻饭。
  膳后,秦璟将要起身告辞,桓容请他稍留片刻,亲自到榻前取来一袋珍珠,两只长方形的木盒,郑重送到他的面前。
  “不腆之仪,一芹之微,请兄长莫要推辞。”
  绢袋上绣着兰草,内装十颗合浦珠。木盒内是新制的金钗,盒身上雕刻芍药,沿纹路嵌入金线,愈发显得精美华贵。
  看清盒上花纹,秦璟眸光微动,忽然言道:“郑风有载,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
  桓容愕然。
  送礼而已,这位干嘛背诗经?
  “洧之外,洵訏且乐。”秦璟锁住桓容视线,缓声道,“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
  桓容:“……”
  “容弟之情,璟必不辜负。”
  没给桓容解释的时机,秦璟拱手告辞,转身离开内室。
  桓容呆在原地,愕然许久,始终没弄明白,对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不是……
  他干嘛脸红!
  小童手捧漆盘走进内室,打断桓容的沉思:“郎君,阿黍新调了蜜水,郎君可要用些?”
  桓容僵硬的转过头,几乎能听到颈椎发出的嘎嘎声。
  “阿楠。”
  “诺。”
  “……算了。”桓容捏了捏鼻根,这事没法和人说。万一对方只是戏言,他这样煞有其事,岂不是玩笑大了。
  “郎君?”
  “没事。”桓容端起漆碗,几口喝干蜜水,取下放在木架上的官文,想到渣爹的种种作为,不禁冷哼一声。
  仅仅一个月时间,肯定凑不齐一万两千石粮食,渣爹必定心知肚明,九成没指望盐渎的军粮。之所以下这道官文,为的不过是逼他。
  如果他扛不住,心理承受能力不强,脸皮再薄些,十成就会被逼死。
  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既然做不到,又不会影响北伐,他就干脆不交,役夫数量也直接减半。
  催粮官问起,直接来一句“我爹是桓温”,不信谁敢和他当面叫板。
  反正后路已经有了,不怕渣爹跳脚。能坑渣爹一次,自然也能坑第二次。左右都不会落下什么好名声,脸皮厚点又有何妨。
  等大军遇上慕容垂,渣爹自顾不暇,哪还有空闲来大义灭亲。
  思及此,桓容突然觉得,应该和秦璟提一提,不要着急逼得慕容垂造反或是投靠氐人。按照历史的走向,让他给渣爹当头一击,自己才能安全。
  翌日,秦璟启程北归,桓容乘马车送出十里,方才掉头返还。
  坐在车厢内,捏着装在布袋中的青铜剑,桓容闭上双眼,静静思索,等到催粮官来,他是先礼后兵还是直接摔杯为号。
  马车行过东城,突然遇到人群聚集。
  桓容好奇推开车门,发现人群都往一座临河的木屋涌去,不知是为何故。
  “那里是怎么回事?”
  “回府君,日前有两名僧人游方至此,自称身上的葫芦里装有神水,半盏可活人命,一口能治百病。”健仆语气不善,明显不信僧人所言。
  “神水?”桓容挑眉道,“可有人服用?”
  “有流民饮下此水,口称多年顽疾一夕治愈。消息迅速传开,城内庶人多往僧人处求水,僧人借机开价,半盏竟要两匹绢。”
  “饶是如此,仍有富户愿出金银布帛建造寺庙,请僧人长留盐渎。还有流民要送小儿入寺,侍奉两名僧人。”
  听过健仆回禀,桓容不由得生出一阵烦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喝水就能救命,还要用金子布帛换?
  这两个僧人九成以上是骗子!
  “石舍人是否知晓此事?”
  “回府君,石舍人已派人查访僧人底细,目前尚无消息传回。”
  “为何不直接赶走?”
  “早前有类似僧人在侨郡出现,县令直接驱赶,僧人煽动百姓,险些引起民乱。”
  桓容瞪眼,连骗子也太嚣张了!
  “这两名僧人借百姓求水之机,大肆散播言论,屡次提及府君。”
  “提我?”
  “其言府君杀戮过重,以致引得天神震怒,三月不雨,四月亢旱,需诚心入佛门,服用神水方可避祸。”
  “荒谬!”桓容气得想笑。
  他杀戮过重?
  掰着指头算一算,陈氏父子之外,他手中有几条人命?这两个僧人来历不明,难保打的是什么主意。若是纵容下去,盐渎怕会生出乱子。
  “钱实。”
  “诺。”
  “你立即回县衙,告知石舍人,取金银布帛来,将僧人手中的神水全部买下。”
  钱实皱眉,这岂不是助长僧人的气焰?
  “我自有主张,去做便是。”桓容道。
  “诺!”钱时抱拳领命,当即跃下车辕,携两名健仆返回县衙。
  桓容望向木屋前的人潮,想起僧人之言,嘴边掀起一丝冷笑。他正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两个骗子撞到枪口上,可别怪他心狠!


第六十一章 桓容的凶名
  钱实抵达县衙,石劭正忙着整理流民簿册。
  三千役夫减去大半,仍旧有一千多人,不是个小数目。且男丁需得十四以上,四十五以下。单是从记录的名册中筛选,就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记录到中途,闻散吏来报,车前司马钱实带府君口令,命石劭携金帛前往东城。
  “去东城?”石劭放下笔,待钱实走进堂内,详细询问几句,不由得眉头紧锁。
  “你是说,府君见到了那两个僧人?”
  “并未当面。然城中流言甚嚣尘土,府君已知七八。”
  “府君可说买下僧人的水作何用途?”
  “并未。”钱实顿了顿,道,“但仆以为,府君十成不信传言,此举是要惩治僧人。”
  石劭想了片刻,点点头,当即令人准备金帛,亲自赶往东城。
  彼时,聚在僧人门前的百姓越来越多,之前“病愈”的流民现身说法,站在石头上,高声道:“我一路难逃,又病又伤,就是服了半盏神水,如今病况全消,伤势痊愈!”
  人群一片闹嚷,木门敞开,立即有富户上前,捧上金子和布帛,换得半盏神水,并不舍得喝,而是将盏口封好,珍而重之的放入木匣,高声道:“让开,这是我老父救命的神水,快让开!耽误我老父救治,必不与尔等干休!”
  有人开了先例,后来者蜂拥而上。
  石劭和钱实抵达时,木屋四周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府君。”
  “敬德来了。”桓容坐在车辕上,看着河边的木屋,眼神微沉,冷声道,“可带足了金帛?”
  “足够买下僧人全部‘神水’。”石劭答道。看到木屋周围的情形,同样神情不善。
  府君铲除豪强,罢除荫户,收拢流民,划分田地,放归盐奴,这一桩桩下来,无论是盐渎县民还是招收的流民,多数都能吃饱饭,富裕些的,家中还能藏下几匹布,几串钱。
  谁能想到,盐渎县的仁政传出,没能招来更多人才,反倒先引来了骗子。
  石氏祖籍南皮,发迹于魏晋。
  石劭这支未遭胡人劫掠囚困之前,没少遇到骗吃骗喝之人。有的直接找上门,骗术精良到让人不可置信,即使被骗光家财,还要帮着对方数钱。
  比起那些砍手断脚,剖腹挖心,转眼仍是四肢完好的僧人和比丘尼,这两个僧人的骗术简直不值得一提。偏偏就是这样浅陋的骗术,却能蒙蔽百姓,煽动人心,让人防不胜防。
  归根结底,时逢乱世,百姓朝不保夕,前脚尚能一家团聚,后脚怕就会遇到乱兵。
  这样的情况下,人们需要精神寄托,讲究轮回因果的佛教更是大行其道。要不然,也不会有“南朝四百八十寺”流传后世。
  只不过,在桓容和石劭看来,这两个僧人完全和佛教不沾边,就是凭借一些拙劣手段鼓动人心,榨取钱财的骗徒。
  仅是骗财也就罢了,还不知死活的在天灾上做文章,牵扯上桓容!
  是有心也好,是无心也罢,今日被桓容撞上,活该他们要倒霉,倒大霉!
  “劳烦敬德,将他们手中的‘神水’全部买下。若是不肯卖,那就直接抢。”
  “诺!”石劭应诺。
  钱实上前半步,道:“府君,两个僧人狡猾,石舍人不好动武,难免留下话柄。仆在北城时,见多无赖恶侠,不若令仆前往,定让他们钻不得空子!”
  “也好。”桓容点头。
  钱实点出九命健仆,均是恶侠流民出身。
  几人抬起金箱,扛起布帛,大模大样排开人群。有流民认出钱实,自然不敢阻拦。有东城百姓心存不满,被人拉了拉袖子,低语几声,也只能压下情绪,让开道路。
  很快,十人走到木屋跟前,钱实扬起下巴,对盘坐屋内,身边摆着五六只葫芦的僧人道:“这些金帛够不够买下所有神水?”
  僧人高宣佛号,道:“神水乃救命之物,只能请,何言买?”
  话是这样说,两人的视线扫过金箱和布帛,却有掩不去的贪婪之色。
  钱实嗤笑一声,当众打开金箱。
  刹那间金光耀眼,不只是僧人,四周的百姓都禁不住吞着口水。不是碍于钱实几人的恶名和身上官位,怕会直接动手抢。
  “我只问一句,卖是不卖?”
  僧人喉结上下滚动,终于没能抵挡住诱惑,点了点头。
  钱实二话不说,令健仆进入木屋,搜走所有的葫芦。不管装没装水,一个都没给僧人留下。
  “且慢……”
  年长的僧人察觉不对,刚要出声,钱实几人已大步离开木屋,沿原路排开人群。
  百姓重新聚拢,见木屋空空如也,不敢拦钱实等人,唯有缠住两名僧人,要求他们再拿出神水。
  “高僧必有办法!”
  “高僧救命!”
  人群外,桓容接过一只葫芦,轻轻摇了摇,看向激动的百姓,道:“典魁,寻两口大锅来。”
  “诺!”
  典魁是个直脑筋,基本是桓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压根没有多想,更不会开口询问。
  不到两刻,大锅取来,桓容令健仆驱赶马车上前。
  健仆扬鞭,甩出几声脆响。
  有人闻声转头,看到车辕上的桓容,当即大声道:“县令来了!”
  见到桓容摆在车上的葫芦,人群更加激动。
  “府君!”
  “府君,家中老父还等救命!”
  “求府君施舍神水!”
  “府君救命!”
  “府君慈悲,府君!”
  人群大声喧嚷,有满面焦急等着救命的,也有欺桓容年轻借机起哄的。
  桓容到任以来,少有实行重责,除行雷霆手段铲除豪强之外,对百姓一概采取仁政,为世人称道。偏有不知好歹的,以为他这是“懦弱”,兼仇恨士族高门的心理作祟,逮住机会必会兴风作浪。
  姑孰派遣的刺客混在人群中,见此“良机”,互相交换眼神,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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