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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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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温率领五万大军北伐,虽有郗愔分权,但世事难料,万一北伐顺利,桓温欲借机篡位,以天子如今的表现,难言百姓会不会继续拥护“晋室正统”。
  说一千道一万,晋室最大的优势是汉家正统。
  只要不是被胡人打进建康,桓温以天子无德无能举兵谋反,不过是被骂上几年,只要施政得当,其后代子孙照样可以稳坐皇位。
  参考曹魏代汉,司马氏取代曹魏,谁敢说桓温不会真取司马氏而代之?
  谢安和王坦之等都是忧心忡忡,奈何正主却不放在心上,让他们有力气都没法使,只能干着急。
  “庾始彦奔出建康,此后未有消息。桓元子有意将庾氏全族下狱,仅庾友一支同桓氏为姻亲,勉强可逃过一劫,其他人恐怕……”
  后边的话不必多说,众人皆心知肚明。
  庾柔庾倩已死,殷涓正在流放途中。
  庾希为自保逃出建康,并非不能理解。然而他只顾着自己,没有考虑亲族,连庾邈和庾攸之都没有得到消息,这就未免让人心寒。
  “依我看,他不会返回暨阳,能投奔的地方也是有限。”
  “前青州刺使是他外兄,有没有可能?”
  众人各有议论,始终莫衷一是,到头来也没讨论出结果,反倒又添一桩烦心事。
  后宫中,司马奕召来妃妾嬖人,继续大摆筵席,饮酒作乐,半点不关心朝臣的反应。
  庾皇后已病了半月,医者每日诊脉煎药,殿中弥漫着苦涩药味,病情却不见好转,甚至有加重的趋势。
  褚太后去看过两次,回殿后便摇头。
  “治得了病救不了命。”
  打定主意不想活,服再多的药也是无用。
  南康公主近日常入台城,一为了解朝中消息,二来,是为太后宫中藏着的一副软甲。
  “说得稀奇,不过是样子好看。”褚太后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宦者开库房,将装软甲的箱子抬来。
  “别看名为软甲,上身也有几斤重,瓜儿那身子骨能撑得住?”
  这套软甲不似魏晋将官穿戴的铠甲,倒类似改良版的锁子甲。
  “说起来,这还是元帝带过江的,其后赐于我大父,至今已有近五十年了。”
  褚太后一边说,一边令婢仆展开软甲,道:“这甲挡不住刀枪,倒是能挡一挡弓箭。当初我入宫,大父做主将这甲给了我,待日后留给我子,没想到……”
  褚氏家主的本意是向晋室表忠,也为保护带有褚氏血脉的皇子。
  可惜,褚太后的亲子早死,未及冠便去世,这套软甲压根没了用处,只能藏于深库,日久落尘。
  南康公主得知桓容要随军北伐,心焦似火,恨不能提剑杀去姑孰,斩了桓温和郗超的头颅。
  经过李夫人一番劝说,才让公主殿下压下火气,转而为桓容搜罗保命之物,这套藏在太后宫的的软甲自然就入了眼。
  “实话同太后说,瓜儿这次随军北伐是那老奴的主意。”南康公主正对褚太后,表情冰冷,“要是能让瓜儿一路平顺,他就不是桓元子!”
  褚太后默然。
  “我不求太后能下懿旨,也没指望官家能硬气一回,驳回那老奴的上表。唯一的指望就是能护得瓜儿平安,让他囫囵个的回来。”
  南康公主少在人前示弱,遑论流泪。
  现如今,想到儿子的安危,她竟双眼泛红,少见的现出软弱之态。
  褚太后做过母亲,知晓失去孩子的痛楚。见南康公主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可说,送出软甲不提,更让宦者取出一把汉朝大匠铸造的匕首,用来给桓容防身。
  “多谢太后。”
  南康公主没有客气,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妥当收起软甲匕首,压下眼角酸涩,道:“大军六月出发,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回来。这期间,太后需做好准备。”
  “我知。”褚太后点点头,道,“外有郗方回,内有谢、王几家,大司马未必能真的称心如意。”
  “太后有把握便好。”
  “把握?”褚太后苦笑,道,“我哪里有把握。最好的打算就是桓元子不篡位,哪怕是要废帝另立,我也认了。”
  南康公主没有接言,心知褚太后是被逼得没办法,才会说出这番话。
  “太后,事情尚未到那个地步。”
  “阿妹。”褚太后摇摇头,苦涩道,“你原就比我看得清楚,当初还是你点醒了我。我知你是想安慰我,但事已至此,我宁愿想到最坏,也不想继续做梦。”
  南康公主沉默了。
  殿门外,撑着病体来见太后的庾皇后也沉默了。
  天空中聚起乌云,雷鸣轰然而起,丈粗的闪电自天边砸落,又是一场大雨。
  台城外,带有各家标记的牛车匆匆而行,健仆甩起长鞭,犍牛冲开雨幕。
  台城内,南康公主告辞太后,由婢仆撑伞离开长乐宫。
  庾皇后站在廊檐下,目送南康公主的背影消失,嘴边溢出一丝鲜红,伴着宫婢惊恐的叫声,缓缓软倒在地。
  乐声伴着歌舞声隐约传来,应和闪电雷鸣,就像是变了调子的哀乐,为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而起。
  回到桓府,南康公主来不及休息,命人将装有软甲的箱子送上马车,令忠仆马上启程赶往盐渎。
  “务必送到我子之手。”
  “诺!”
  忠仆半点不敢耽搁,冒雨驾车赶往码头。
  雨越来越大,顺着半开的窗飘入室内。
  阿麦想要上前关窗,被南康公主止住,非但窗不关,更要将门敞开。
  “殿下,雨水大,恐要着凉。”
  “无碍。”
  南康公主站起身,几步走到门前,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顺着脸颊滑落。
  李夫人自廊下走来,身着燕尾袿衣,浅色长裙,腰间一条绢带,带下缀有环佩,行走间微微撞击,发出悦耳脆响。
  “阿姊。”
  李夫人走到回廊尽头,踏上屋前木板,木屐声嗒嗒作响,应和雨水,敲击出动人的旋律。
  “阿妹来了。”南康公主没有转身,依旧仰望层云。
  “我昨日调好几味香,刚派人给姑孰送去。”李夫人停在南康公主身前,乌发堆成高髻,仅有一枚花簪。容颜娇美绝艳,远胜珍珠玉饰。
  “已经送去了?”
  “送去了。不出意外,郎主和两位公子身边都有。”
  南康公主终于转头,看向李夫人,问道:“可会疑心到阿妹?”
  “不会。”李夫人笑道,“是和三公子送往姑孰的密信一起走的。”
  “哦?”南康公主微感诧异。
  李夫人仍是笑,隔着雨帘,笑意微有些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阿姊放心,我做事有分寸。”说到这里,李夫人靠近南康公主身侧,低声道,“无论如何,总要让大司马完成北伐。有他在,旁人自不敢轻易动郎君。”
  南康公主点点头。
  桓大司马想要桓容的命,却也是桓容安全的保障。
  表面上,父子俩尚未撕破脸,其他人想要打桓容主意,必要仔细思量,事后会不会被桓大司马报复。
  不为儿子报仇,借口抢几块地盘,结果几个不听话的刺头,可能性当真不小。
  “郎君既随军北伐,定能有所建树。大司马总要返回建康,到时该怎么办,全由阿姊做主。”
  自始至终,李夫人没想过一次送桓大司马上路。这样做太明显,也太招人眼。
  细水长流,徐徐图之方为正道。
  可惜桓大司马逼得太急,做得太过,桓容身边危险太多。不然的话,送往姑孰的香也会迟上几月。
  两人并立在廊下,都没有再说话。
  侧耳静听雨水打落房檐,心也随之平静。
  太和四年六月,桓容接到官文,迅速调集随行人员,登上公输长和相里兄弟改装的武车,由盐渎出发前往京口。
  西府军和北府军为北伐主力,分别由桓温和郗愔率领,自驻地出发,至兖州会师。届时,参与北伐的刺使也将率兵前往,大军合成五万,号称十万,挥师北上伐燕。
  桓容有县公爵位,手下也聚起一定实力,但同各州刺使相比依旧不够看。
  别说掌控府军的桓大司马和郗刺使,就连桓冲、袁真等人挥一挥衣袖,都能将他现下的势力轻易打散。
  “根基浅啊。”
  坐在车厢内,桓容推开车窗,看着并行的一队私兵,不禁咂舌。
  这些都是袁真的私兵,比人数论装备,远超桓容手下这几百人。但论个人实力,比单打独斗,桓容相信,放出典魁这个人形兵器,基本能揍趴他们全部。就是遇上刘牢之,估计也能战个旗鼓相当。
  一路之上,桓容遇上三股私兵,满脸都是好奇,很是开了一回眼界。
  殊不知,别人看到盐渎这支队伍,同样是吃惊不小。
  不提堪比装甲的武车,不提载重惊人的粮车,单是青壮手中的竹盾竹枪就足够吸引眼球。
  竹盾将近一人高,立起来能组成一面盾墙。
  竹枪更是夸张,按照魏时定下的尺寸,枪身远远超过一丈。枪头削尖,组成枪阵,甭管是人是马,冲到阵前十成十会串成血葫芦。
  还有私兵身上的竹甲和木甲,只听蜀地有蛮人擅制藤甲,没听说晋地有类似的工匠。
  对此,桓容只能耸耸肩膀。
  谁让公输长是鲁班的传人,最擅长玩木头。皮甲不够用,只能用木甲和竹甲。
  要是能捡漏捡到欧冶子的后人,早给典魁配上一柄巨剑,哪怕不开刃,抡起来也能砸死几个。巨剑不趁手,直接上狼牙棒。这样的人形兵器放出去,绝对能横扫战场。
  进入兖州之前,桓容在途中稍停,等来刘牢之率领的军队,合兵一处再继续出发。
  这是郗刺使的好意,为的是确保途中安全。
  桓容自然不会谢绝,乐呵呵的迎来刘参军,下令埋锅造饭,盛情款待一番,待酒足饭饱再行启程。
  “数日不见,容甚是想念。”
  “府君客气。”
  比起之间见面,桓容明显有了不同,刘牢之不是没有察觉,但以现下的立场,还是装糊涂比较好。
  武车经过二度改造,重量稍有减轻,威力却不减分毫。
  刘牢之在车前站定,略微扫过几眼,就知车身不简单。
  桓容并不在意,任由他看,不忘向他介绍随行的两名舍人,并告知石劭留在盐渎,北伐期间代他掌理县政。
  “颍川?”
  钟琳和荀宥拱手见礼,听到二人出自颍川,刘牢之有片刻的怔忪。
  桓容笑着道:“不瞒刘参军,钟舍人和荀舍人俱为颍川高门之后。”
  话不用讲得太明白,聪明人都该清楚。
  刘牢之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彼此见礼之后,将桓容拉到一边,取出郗刺使的书信,郑重道:“想必府君已知,庾始彦逃离建康。”
  “我知。”
  “那府君可知,现下,人就在京口。”
  “什么?!”


第六十五章 送上门的金子
  庾希逃出建康,桓容早已经得知。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人竟然逃去了京口。
  到底是自己去的,还是被郗刺使抓去的?
  “相关内情,使君信中俱已写明,仆不便多言。使君令仆当面告于府君,前青州刺使,现为海陵郡守的武沈是庾希外兄,此番将随大军北上,就在桓使君帐下。府君如若遇上,需得谨慎应对。”
  桓容点点头,谢过刘牢之,趁众人架设营地时,独自登上武车,关上车门,展开郗愔的书信,仔细看了起来。
  郗刺使是老谋之人,想要读懂他的书信,绝不能只看字面意思,必须耗费脑筋研究,深思字里行间是否存在暗示。
  这样一想,桓容又觉得头疼。
  爱好什么不好,偏爱玩猜猜看!遇上直脑筋,别说读懂信中暗示,估计连话都听不明白。
  桓容靠上车壁,想起初见郗刺使,面对两只麻雀的尴尬,不由得叹了口气。
  “缺乏经验,还得多练!”
  信中写明,庾希并非被郗愔抓去,而是在乘船逃出建康之后,主动找上京口。
  说起他这一路,也算得上险象环生。
  绝不会有人想到,堂堂的士族家主竟会藏到鲜卑胡的商船中,借机躲开府军的盘查。
  然而,胡人可不是好相与的,尤其常年走南闯北,和各族打交道做生意的鲜卑胡商。
  庾希给出的价钱不低,甚至可以说丰厚,但架不住人心贪婪,欲壑难填。
  船刚出了建康,鲜卑胡商就要坐地起价,从之前的五十金增至一百斤。并且,随行的部曲都要以人头付钱,每人一匹绢,绝不能再少。
  庾希当即大怒,却被胡商威胁,如果不合作,商船立刻掉头返回建康,将他交给朝廷,总能换些好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庾希咬碎大牙和血吞,答应了胡商的条件。
  胡商并没能高兴多久。
  等船至海陵,海陵郡守派人接应,庾希率部曲下船,做的第一件事是感谢外兄武沈,第二件就是借出人手,屠灭两船鲜卑胡。
  无论是威胁他的船主,还是压根不知底细的船夫,不管是鲜卑奴还是船上雇佣的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抓出来砍头,尸体绑上大石,沉入河底。
  为保消息不泄露,两艘商船当场焚毁,借村民口口相传,言是鲜卑胡分钱不均,出现内讧,一番厮杀之后,彼此放火烧船,最终同归于尽。
  如果是汉家船只,官府必会仔细详查,就算是海陵郡守也未必能兜得住。
  换成鲜卑胡商,别说烧了两条船,哪怕数量多出几倍,晋朝的官员也不会自找麻烦,百姓更不会心生慈悲,反而会拍手称快。
  庾希杀人泄恨之后,将带来的金子交给武沈,同其商议,此番逃出建康,绝不能再回去,更不能被桓大司马的人发现,否则必死无疑。
  两人商议的过程,信中并未详叙。只因庾希人在京口,却不是以犯人的身份被关押,投靠郗刺使的部曲知道有限,能透出这些消息已是不容易。
  武沈也不是傻子,收留庾希是看在亲戚份上。但和他一番对话,知晓他竟是隐瞒消息,独自逃出建康,别说暗中通知庾邈等人,就是宫里的庾皇后都丢在了脑后!
  这样一想,武沈不由得脊背发凉。
  这样的人可以信任?
  庾柔庾倩为了家族甘愿赴死。庾希为了自己性命,竟是连嫡亲的兄弟都不顾,自己和他仅是表亲,难保哪天不会落到庾柔两人的下场。
  然而,让武沈向朝廷举发,或是暗地给姑孰送信,他又做不到。
  庾希可以六亲不认,他却过不去良心那关。
  好在北伐日期将近,武沈接到官文,即将带兵前往兖州。这给了他借口,能够暂时摆脱这个烫手山芋。
  武沈离开后,海陵也不会安全。
  庾希左思右想,竟是打算前往京口投奔郗愔。
  看到这里,桓容不禁咋舌。
  是他不理解古人,还是庾希的脑回路本就迥异于正常人?
  只要肩膀上扛着的不是倭瓜,必定应当清楚,庾氏落到今日下场,桓大司马和郗刺使都是“功不可没”。
  逃命途中投奔郗愔?
  不怕被对方一刀宰了?
  “这人到底怎么想的?”
  桓容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只能向下继续看。
  “郎君,膳食已好。”
  车厢外,阿黍的声音传来。
  桓容忙收好书信,放到车内暗格,推开车窗道:“请刘参军和两位舍人同坐。”
  “诺!”
  阿黍福身应诺,领着健仆开始安排。
  时逢六月,盐渎多雨,相隔两县之地却是艳阳高照,不见雨水的影子。
  两支队伍汇合后,暂时在河边扎营。
  盐渎的队伍埋锅造饭,搭建围栏,京口的府军在一旁看着,时而搭把手,都是啧啧称奇。
  粮车经过改造,装载量增大,车上不只有粮草,还放着叠成一摞的木板。
  起初,府军不知木板用途,走过粮车时并未在意。
  直到有私兵解开绳索,将木板立起,互相榫接,插入榫头,迅速在营地周围架起围栏,甚至借助粮车搭建起简易的瞭望台,动作快得惊人,才引来众人瞩目。
  瞭望台组装完毕,有府军忍不住好奇,寻到同是流民出身的役夫,借机开口询问。
  “我还是头回见,当真是了不得!”
  “这不算什么。”厨夫一边起火架锅,一边抓起肩上的布巾,擦去额头冒出的热汗,笑道,“这些板子用途可大,这才哪到哪!”
  “果真?”
  “当然!”
  厨夫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父辈自青州逃入淮南郡,其后几经辗转,始终是衣食不济,勉强果腹。来到盐渎之后,更被当地豪强抓为私奴,最小的孩子被饿死,妻子差点哭瞎双眼。
  去岁桓容赴任,盐渎县内的豪强几乎被铲除一空,仅存的两三家也不成气候,都是缩起脖子做人,称得上富户,却再不敢为豪强。
  厨夫一家由私奴放为民,丁男丁女都得了田地。次子不愿种田,凭借过人的良膂力得到典魁青眼,投身为县令私兵。
  桓容奉命随军北上,除私兵之外,需有役夫跟随,负责驱赶大车,喂养骡马,准备膳食。
  厨夫主动应役,不是为两匹布和一匹绢的安家钱,而是为报答县令大恩。
  “不是桓府君,哪有我等今时今日!”
  和厨夫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这就造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其他郡县征发役夫,除了活不下去的流民,多数人都是能躲就躲。到了盐渎,应役者无数,负责记录的县衙职吏都吓了一跳。
  厨夫能成功应役,不说过五关斩六将也差不了多少。
  能在不惑之年“挤掉”二三十岁的青壮,随桓容一同北上,除了做饭的本事,抡起刀枪照样能够杀敌。
  一旦战事起来,前方的府军私兵不够用,役夫都要顶上。
  遇上狠心的将领,更多的役夫会成为人盾,换做后世的话就是“炮灰”,论死伤率,竟是比普通将兵还大。
  盐渎的役夫却不管这些。
  他们相信,以桓县令的为人,绝不会做出此等事。即便真上了战场,拼死一回,也是死得其所,没有任何抱怨。
  遇上同乡,听到几句好话,心中难免高兴,厨夫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你是不知道,这些粮车不算什么,府君那辆车才……”
  “咳咳!”
  咳嗽声从背后传来,厨夫转过头,赫然发现是军中伍长。
  因常年战乱,两晋军制相当混乱,二百人以上为队,设队主。数队合成幢,设幢主。队下以沿用秦汉时的什伍制,五人为伍,设伍长,两伍为什,设什长。
  因各种原因,每幢兵员不等,少者几百,多者上千。
  如此一来,以三幢合成的军,人员的跨度更是由一千五百达到三千。
  这样的军队,人员统计压根就是一团乱。
  按照曹魏时标准?
  西府军和北府军勉强过关,遇上各州刺使的私兵和仆兵,按照三幢一军,满员三千来算,纯属于开玩笑。
  桓容这次北上,带出役夫三百,步卒五百,私兵八十九,部曲二十,健仆五十。
  这样的规模,融入北伐大军之中,压根溅不起半点浪花。但这是他保命的本钱,容不得半点马虎。
  典魁和钱实以下,队主、什长和伍长都是精心挑选,力求不要出现任何岔子。
  役夫虽不归入兵员,仍由队主带领。
  说话的厨夫不与亲子同队,上边的伍长却是儿子的好友,一路之上没少照顾。如今冷下表情,出声提醒,明显是他犯了忌讳。
  厨夫心下打了个哆嗦,猛然间想起,儿子几次叮嘱,遇到“外人”不要多言,尤其是关于府君和队伍中的车辆武器,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
  知晓犯错,厨夫当即合拢嘴巴,不敢继续和同乡闲话。
  伍长转身离开,府军还想再问,厨夫却连连摇头,甭管如何旁敲侧击,再不肯多说半个字。
  府军无功而返,撞主想了片刻,也就丢开心思。
  使君派遣刘参军来,足见其看重丰阳县公。如果做得过了,难保不引来一场祸事。北伐时日还长,路上都需整月,想要探一探盐渎这支军队的底,路上总有机会。
  用过膳食,稍事休息之后,队伍继续启程。
  由于两支军队合成一股,行进间的人数增至两千。
  桓容的武车行在队伍中间,前后是排成长列的粮车,右侧是盐渎的步卒和役夫,左侧是京口派遣的府军,二十部曲骑马随行,不遇大军冲锋,一路之上可确保安全。
  武车车辕前,典魁和钱实占据左右,两人身着明光铠,手持长鞭,随着一声接一声的脆响,驱赶马匹向前。
  相比府军将官,两人身上的铠甲很有特点,胸前的圆护明光锃亮,阳光照射下,几乎能晃花人眼。
  可惜的是,这套铠甲不全,仅在前胸和后背有两块圆护,打造得铜镜一般,并在腰间系有皮带。除此以外,护肩护膝一概皆无,更不用说保护头颈的兜鍪。
  饶是如此,铠甲上身,照样引来不少府军将兵的欣羡。
  比起他们穿着的筩袖铠、两裆铠和皮甲,这两人身上的铠甲明显是特别打造,防护能力一流,重金都未必能求得到。
  再看两人手中的兵器,环首刀寒光逼人,显然见过血光,硬木长枪超过一丈二,枪头以镔铁打造,枪身虽非铁制,舞起来照样虎虎生风,令人见之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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