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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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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照样虎虎生风,令人见之胆寒。
  桓容当真没想过,身为典韦的后人,擅长的却是长枪。
  该说演义果然是演义?
  坐在车厢里,桓容收回目光,敲开车壁上的暗格,取出读到一半的书信。
  此番北上,小童并未随行,仅阿黍一人随车,照料桓容衣食起居。
  桓容取出书信,阿黍没有多看一眼,专心调制蜜水,稍微放凉一些,整碗送到桓容面前。
  魏晋时期,无论汉人还是胡人,均未掌握制蔗糖的工艺,食物中的甜味要么来自麦芽糖,要么源自蜂蜜。
  南康公主的庄田中有田奴擅长养蜂,每季都能搜集三罐蜜。
  桓容知晓此事,曾想派人寻来甘蔗,试一试制糖。结果没等着手实施,就接到出兵的官文,计划只能暂时按下,等到南归后再议。
  蜜水调好,阿黍又打开靠在车厢角落的木柜,取出提前备好的谷饼和炸糕。虽然已经凉了,依旧酥软可口。
  闻到炸糕的香味,桓容终于抬起头。
  之前用饭时,他并未敞开肚量,几碗稻饭下肚,两分饱都不到。见到阿黍端出的点心,当即笑弯双眼。
  “幸亏有阿黍,不然我这一路上可怎么办!”
  阿黍笑了笑,没有接话。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发间木簪划过一道暗光。
  桓容恍惚间记起,之前在途中遇袭,阿黍就是用类似的簪子戳得刺客哭爹喊娘。
  吃完两盘谷饼,喝下整碗蜜水,桓容擦擦手,示意阿黍不必再取。
  随后铺开纸张,写下一封短信,装入信封,以蜡封好,当着阿黍的面藏入暗格,道:“等到了兖州,立刻遣人将此信送给阿母。”
  “诺!”阿黍应声,又提醒道,“郎君,大司马在兖州。”
  言下之意,送信的事肯定逃不开对方耳目。
  “我知道。”桓容笑道,“被发现也无妨,我给阿母报平安,阿父总不会阻拦。”
  如果是在行进途中,说不准真会被截。队伍进入兖州,当着桓大司马的眼睛送信,被截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
  渣爹要面子。
  当着众人的面拦截儿子书信?
  压根不可能。
  当然,桓大司马可以背地行事,但桓容信上的确没写什么秘密,就算是截去也没用。
  “让忠仆禀报阿母,说我已知庾始彦下落,请她派人看住庾氏在青溪里的宅院,如果有人暗中潜入,务必拦截下来。”
  “诺!”
  书信只是幌子,忠仆的口信才是重中之重。
  郗刺使在信中告知桓容,庾希暂时不能杀,也不能泄露出消息,让人知晓他藏在京口。
  至于原因,郗刺使没有明言,只在信件末尾暗示桓容,庾希当初盗取的京口军需,远远超过朝廷追究的数量。其中有数十箱黄金始终未能追回,极可能被庾氏兄弟藏了起来。
  庾希敢找上郗愔,这批黄金就是依仗。
  可他错估了郗愔的为人。
  自从被郗超坑过一回,郗刺使痛定思痛,就此和清风朗月无缘。遇上脑袋被门夹过的这位,不趁机捞一把都难。
  桓容看过书信,隐约间回忆起,历史中,桓大司马要灭掉庾氏,庾希曾带着兄弟和侄子造反。
  如果手里没有钱,哪来的资本招兵买马?
  郗刺使的意图很明显,他将人扣下,封锁消息,同时派人监视北伐军中的武沈,确保他不会向别人——尤其是桓大司马透露庾希的去向。
  桓容要做的也很简单,联系南康公主,注意建康动向,尽快找到线索,寻到金子后大家平分。
  庾希今后命运如何,桓容并不关心。
  无论郗刺使背后有什么打算,总之一句话,送上门的金子不要白不要。
  想明白之后,桓容迅速写成书信,只等抵达兖州,立即派人送出。
  不料想,车队刚刚抵达目的地,尚未扎营休整,就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阿弟,日久不见,一向可好?”
  桓熙策马走到近前,高高坐在马上,看着刚下武车的桓容,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
  “我奉命领前锋右军,现调盐渎步卒五百,役夫三百,入军中听命。”
  桓容沉下表情,狠狠磨着后槽牙,才没有当场发怒。
  出发之前,他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只是没想到,人刚刚兖州,调兵令就下来了。
  不过,以渣爹的性格,面子总要做一做吧,至于这么急不可耐?而且,一次征调全部的步卒和役夫实在说不过去,压根没有这样的规矩!
  越想越觉得奇怪,看着得意洋洋的桓熙,桓容眯起双眼,脑中灵光一闪,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第六十六章 冲突
  八王之乱后,司马睿渡江建立东晋,为安置北方士族并大量收拢流民,在南地陆续设立侨州、侨郡、侨县。
  五万大军汇集的兖州,同幽州、青州比邻,大部分在后世的江苏境内。
  虽然名为州,所占面积不及汉时一郡,说是大些的县都不为过。几万大军陆续抵达,城内人喧马嘶,实在安置不下,后来者只能在城外驻扎。
  桓容官居六品,身为千户县的县令,在诸州刺使跟前压根不够看。但他亲爹是桓温,亲娘是南康公主,又有郗刺使明里暗里照拂,即便私兵不多,实力不强,仍可算作一方“诸侯”,众人皆不敢小觑。
  随着“水煮活人”的事情散播开来,桓容的凶名被更多人知晓。
  甭管命令是不是他下的,几个骗子下锅确是实情。
  想想桓大司马早年只身闯入仇家灵堂,力斩仇家之子,众人更是不敢轻易犯险。不是脑袋进水想找不自在,谁会主动招惹这样的凶神恶煞。
  善名未必有用,凶名反能提供便利,也算是乱世中的奇景。
  桓容一行抵达兖州之后,没有遇到任何为难,全部被安排在城内。
  几百米的长街,背靠破损的民居,粮车排成长列,中间以木板相连,随着役夫挥汗如雨,一座简易的防护墙渐露雏形。
  居于此的流民多被征役,留下的老弱均移到城南。
  桓容一行独占整条街道,不用和旁人挤占地盘,原本是件开心的事。结果桓熙突然露面,趾高气扬的要人,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半点不将桓容放在眼里。
  这且不算,见到堆在粮车上稻谷,桓熙眼中闪过贪婪,再次提出要求,步卒役夫之外,军粮全部调走。
  “阿弟初临战场,怕是不晓得,粮秣皆由军中调配发放,无需随军携带。”
  听闻此言,桓容冷笑更甚。
  敢情这位不只当他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更当他是个傻子!带着几十个人就想调走全部步卒役夫,还打起军粮的主意,这人到底长没长脑子?
  “阿兄,”压下胸中怒气,桓容上前半步,开口道,“既是调兵,可有军令?”
  “自然。”桓熙有备而来,当即自怀中取出一卷竹简,也不下马,居高俯视桓容,满眼的轻蔑挑衅。
  待桓容伸手去接,桓熙故意提前松手,任由竹简掉落地上,更趁机喝斥:“阿弟!你这是不满军令?!”
  喝斥声未落,骏马忽然前蹄,就要踹到桓容身上。
  “好胆!”
  典魁怒发冲冠,一声暴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前,一手抓住勒在骏马口中的嚼子,另一手拉住缰绳,两手一齐用力,双臂肌肉如岩石般鼓起,几百斤的战马被硬生生按倒在地,嘶鸣两声,无论如何站不起来。
  战马倒地时,桓熙猝不及防跌落马背,幸好有些身手,才没有被压在马下。
  看着挣扎的战马和脖颈鼓起青筋的壮汉,桓熙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什么时候,桓容身边竟有了这样的凶人?
  噍——
  不等桓熙站起身,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鹰鸣。
  破风声中,一道黑褐色的身影俯冲而下,尖锐的爪子仿佛钢构一般,直接抓上桓熙发顶,引来一声惨叫。
  “啊!”
  “大公子!”
  “世子!”
  “郎君!”
  随行的部曲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护住桓熙,挡住二度俯冲的苍鹰。同时抽出兵器,拉开弓箭,箭矢接连飞出,却是次次落空。
  苍鹰被激怒,矫健的身影穿过晴空,三度俯冲,抓伤一名射箭的部曲。
  噍——
  鹰鸣声又起,云层中现出黑影,一只更大的黑鹰陡然出现。
  黑鹰盘旋两周,和苍鹰互相配合,一只吸引弓箭,另一只顺势俯冲,逮住机会就要下爪,同时翅膀狠扇,不过三四个来回,桓熙和部曲都被抓花了脸,各个带伤,严重的血流不止。
  见此惨状,桓容无心帮忙,干脆退后半步。
  这有些超出计划。
  不过,仰头看看苍鹰和黑鹰,再看看狼狈躲闪的桓熙等人,还真是解气。
  “那只鹰……”似是府君所养?钟琳眼中闪过诧异,话说到一半,肩膀被荀宥按住。
  “此处靠近北地,隔江就是慕容鲜卑所在,有几只鹰不足为奇。”
  钟琳无语,他说的是这个吗?
  荀宥收拢五指,加重力气,不是也得是!
  总之,这两只鹰为何突然出现,又为何袭击桓熙,和府君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钟琳:“……”其实,这位不是荀彧的后人,祖上该是荀攸才对吧?
  苍鹰和黑鹰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十个来回之后,两只鹰盘旋高空,鸣叫数声,拍拍翅膀向北飞走,刹那只留两点黑影。当真应证了一句话: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相比之下,桓熙顶着五六条抓痕,满脸的血渍,以当下的医疗条件,九成以上将要破相。
  “桓容,我必不与你干休!”
  “阿兄,伤人的是鹰,同我何干?”
  “奴子休要花言巧语!”桓熙满脸血痕,脸颊红肿,疼得几乎失去理智,口不择言道,“你先是不从军令,故意不接调兵令,后又借故伤人,待我禀明阿父,夺你官职官印,再行军法处置!你母也救不得你!”
  桓容冷下表情,桓熙没有别的才能,空口说白话、胡编乱造的本事绝对是超出众人。
  调兵令是他故意落到地上的?
  骂他奴子?是不是骂桓济和桓歆骂顺口了?
  他亲娘是南康公主,晋室的长公主!哪怕晋室衰微,名气比不上王谢等高门,地位照样高过桓氏!
  桓大司马都要给亲娘几分面子,桓熙是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开口辱骂?!
  怒气盈胸,桓容握紧双拳,直接下令:“典魁,钱实,立囚栏,将这几人都关起来!”
  “诺!”
  典魁和钱实早看桓熙不顺眼,碍于桓容没下令,才一直没有动手。
  对出身恶侠的两人来说,什么桓氏长公子,什么南郡公世子,敢惹到桓容,统统都该狠捶一顿,捶死才好!
  “奴子,你敢!”
  “堵上他的嘴!”
  桓容语带沉怒,典魁和钱实齐声应诺,借役夫遮挡,钵大的拳头落下,桓熙很快发不出声音,只能躺在地上直吸凉气。
  役夫动作极快,拆掉几块木板,迅速建成四方形的囚室,左右前后均不留门,只在头顶留下一人进出的空隙。
  不假他人之手,典魁和钱实弯下腰,一人拎起一个,脚踩粮车,手臂用力,将人丢入囚室之内。
  砰砰几声过后,囚室内又响起一阵惨叫。
  桓容暂时不想要桓熙的命,两人动手很有分寸,先扔部曲再扔桓熙。有前者做垫子,后者肯定伤不重。
  人关起来,役夫牵走战马,桓容没有立刻去见桓大司马,而是转身登上武车,召两名舍人入车商议。
  “调兵令不假,上有大司马印。”桓容展开竹简,道,“但我仔细看过,调兵数量不对。”
  荀宥和钟琳都没忙着出声,仔细看过竹简内容,点了点头。
  按照常例,桓容以盐渎县令兼旅威校尉随大军北伐,手下理应留有步卒,遇到战事还要调入弓兵,而不是像桓熙这样,仗着前锋军的名头全部调走。
  一个人不留,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就是要置桓容于死地?
  以桓大司马的性格为人,绝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这份调兵令盖有官印,不像是做假。
  只不过,其上并未写明调拨哪支队伍,也没写明数量,留有相当大的操作余地。桓熙手握此令,难怪敢借题发挥,调走桓容带来的全部私兵和役夫。
  “不瞒两位,家君甚不喜容。”桓容脊背挺直,面上带着冷笑,“但以我之见,家君不会如此行事。”
  桓熙没胆子假冒军令,但真军令在手,设法钻一钻空子,借机找他麻烦却是大有可能。
  纵观桓大司马麾下,能想出这个主意的十有八九是郗超。
  可惜主意再好,执行者却是摊烂泥,压根扶不上墙。哪怕换成桓济,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
  “以两位之见,此事当如如何处理?”
  桓容之前有过主意,中途被苍鹰打断,又被桓熙挑起怒火,压根无法实行。好在身边有两位高人,可以大家一起商量。
  所谓谋士的用途,理应就在此处。
  “以仆之见,应将此事传于城内。其后,府君可请见大司马。”荀宥开口就是一记重雷。
  “荀舍人的意思,我不甚明白。”桓容皱眉。
  传扬?
  传扬他命人揍了桓熙一顿,随后又把人关押起来?
  “大公子口出恶言,不敬嫡母。”荀宥压根不提军令,抓住桓熙最大的把柄,道,“如府君信任,仆愿领此事,为府君解忧。”
  桓容看着荀宥,思量他的话,瞬间如醍醐灌顶。
  调兵令没有做假,甭管桓熙是不是钻空子,他让人动手,甚至把人关起来,都有些理屈。
  如果换一个角度,抛开军令,抓住桓熙口出恶言,不敬嫡母,不遵孝道,事情就会不一样。
  “大公子虽为郡公世子,府君却是县公,另有食邑,更是桓氏嫡子。”
  两晋时期,士庶有别,嫡庶分明。
  撇开军职,单论身份,两人当面,桓熙实打实低桓容半头。只要南康公主愿意,桓熙的世子位置都未必能坐稳。
  桓大司马不会立桓容,还有桓歆桓祎。即便最后依旧不能改立,照样会让桓熙寝食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我明白了。”桓容思量之后,同意荀宥的提议。
  补充过细节,荀宥和钟琳离开武车,各自着手安排。
  桓容铺开竹简,想了片刻,关好车窗车门,从车柜中找出两盘炸糕。
  手指抚过额心,光珠缓慢浮现。
  看着白光包裹竹简,桓容两口吃掉一块炸糕。甭管用不用得上,东西到手,留两份总是必要。
  与此同时,桓熙被桓容扣下消息报到桓大司马跟前。同时上禀的,还有桓熙口出恶言,不敬嫡母之事。
  “城中已经传遍,仆等来不及阻拦,军营之外,流民之中皆有议论。”
  事情传得这么快,分明有人在背后推动。奈何风向已成,揪出主使也没用。
  听完事情经过,桓大司马良久不语,突然生出掀桌的冲动。
  有这样的儿子,不如生快炙肉!
  “明公,此事是仆思量不周。”郗超也是牙酸。
  大公子平庸无才却自视甚高,兼刚愎自用,比草包好不了多少。
  为保事情顺利,他将前后都安排妥当,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不会出什么问题。哪里料到,以桓熙的能耐,平地竟然崴脚!
  只是少叮嘱一句,忘记讲明动手的时间,结果竟是这样!
  如果二公子在……罢,以二公子如今的行事,未必比大公子好上多少。
  正无语时,帐外部曲禀报,郗刺使请见。
  “快请!”
  北伐的主力是西府军和北府军。前者由桓温率领,后者仍握在郗愔手中。
  桓温是名义上的北伐督帅,能实际掌控的兵力却是有限。郗愔合作与否关系到北伐成败,桓大司马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
  “大司马。”郗愔入帐,笑着行礼。
  桓温忙起身回礼,笑道:“方回快无需多礼!”
  两人落座,健仆奉上茶汤。
  话里话间绕过几回弯子,郗愔话锋一转,终于进入正题。
  “请调盐渎步卒入北府军?”桓大司马皱眉。
  “请大司马应允。”
  经过郗超伪造书信,意图夺取京口兵权之事,两人之间近乎撕破脸皮。郗愔手握重兵,压根不打算给桓大司马留面子,直接开口“要人”,连理由都不想多给。
  “方回,此事容我想想。”
  “不过几百步卒,大司马有何犹豫?”郗刺使端正坐着,慢条斯理道,“还是说,城中传言是真,桓世子假借军令,意图夺取盐渎兵卒军粮,见事不成,口中颠倒黑白,想要谋害亲弟?”
  桓温愣住。
  这又是哪来的传言?
  “大司马不知?那桓世子不敬嫡母,不遵孝道之事,想必也是不知?”郗愔挑眉,语气仍旧慢悠悠,吐出的字却似竹板,一下一下刮着桓大司马的脸皮,片刻又红又肿。
  桓大司马拧紧眉心,忽然不太明白郗愔的意图。
  究竟是给他添堵还是为那逆子出气?亦或两者都有?
  郗刺使抛出这番话便不再多言,端起茶汤,动作优雅,仿佛不是身在军营,而是哪处名士雅居。对面也不是满身煞气的桓温,而是能对坐清谈的故友。
  眼见话题被带歪,郗超心中焦急,却不好直接开口。
  这样继续下去,桓容囚困桓熙非但无错反而有功!桓熙罪名定下,恐怕大司马都要溅上污迹。
  “明……”
  “郗参军有话说?”郗愔放下茶盏,眼神冰冷。
  听到“郗参军”的称呼,郗超面色泛白,不敢同郗愔对视。
  帐中气氛凝固,帐外陡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先是重物落地,紧接着是连串的惨叫,继而是部曲禀报,盐渎县令桓容求见大司马。
  “让他进来!”桓温心中恼怒,顾忌郗愔在侧,不好当场发作。
  少顷,桓容迈步走进帐中,一身蓝色深衣,腰束玉带,眉目如画。
  在他身后,典魁拖着桓熙,被部曲拦住不得入帐,竟当着桓温的面将人掷出,扑通一声落到桓容脚下。
  “见过督帅。”桓容恍若未见,正身行稽首礼。
  听到他口中的称呼,帐中三人表情各异。
  桓大司马面沉似水,郗超眼中闪过诧异。郗愔面上带笑,活似一个慈祥的长辈。被不知情人看到,八成会以为郗刺使才是桓容的亲爹。
  桓大司马迟迟未出声,桓容便继续跪在地上。眼角余光扫过面带恨意,又有几分得意的桓熙,一抹冷笑浮上嘴角。
  戏刚开场,现下得意委实过早。
  豫州
  数匹快马奔入鲜卑军营,距主帅营帐两百米,马上骑士猛的拉紧缰绳,翻身滚落。
  “快,禀报吴王殿下,晋合兵五万,将要北上犯境!”
  “你说什么?!”
  慕容冲忽然从斜刺里冲过来,一把捞起骑士的衣领,道:“消息可确实?”
  “千真万确!”骑士又累又急,被勒住领口,脸色有些发紫,“大军现在兖州,不日将从水路北上,恐将直指邺城!”
  慕容冲猛的丢开骑士,大步冲向主帅营帐。
  一把掀起帐帘,见慕容垂正翻阅竹简,慕容冲大声道:“叔父,晋人要打来了!”
  慕容垂放下竹简,面上并无多少焦急之色,道:“报信的人在哪,带来帐中。”
  “叔父可要准备发兵?”
  慕容垂没有回答,只令部曲将人带来,详细询问再议。
  慕容冲站在一侧,看着慕容垂的表现,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叔父莫非不想阻拦晋兵?


第六十七章 寸步不让
  军帐中,慕容垂铺开舆图,修长的手指在图上勾画,很快描绘出三条可能的进军路线。
  晋军自兖州挥师,九成以上会避开豫州。
  今岁北方大旱,水路或将阻塞断绝。如果晋军由陆路进发,他有充裕的时间调兵遣将,征发役夫,将五万大军拦在途中,甚至能取得一场大胜。
  然而,需要这么做吗?
  桓温是知兵之人,想要击退晋军,他手中的军队必将损失不小。
  慕容评和可足浑氏现下拉拢他,无非慑于这支强军。若是损兵折将,实力大减,威慑力不存,两者再无顾忌,恐怕自己也离死期不远了。
  慕容评掌权,或许还能留他一段时日。
  换成可足浑氏,屠刀必定会马上举起。这个女人只注重权力,从不考虑其他。
  容许晋人北上?
  邺城内,慕容厉、慕容冲和慕容咸都能领兵,遇上桓温胜算不大,坚守城池,拖上一段时间却是绰绰有余。
  如他按兵不动,邺城吃过大亏,定会主动求援。
  届时,晋人实力被消耗,兵困马乏,遇到里外夹击,必将大败。
  俯视舆图,慕容垂目光微闪,陷入了沉思。
  骑士道出获悉的情报,又被带了下去。
  慕容冲立在帐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慕容垂。看着慕容垂在舆图上勾画,看着他神情微变,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叔父。”慕容冲突然开口。
  “何事?”
  “如果晋人北上,豫州是否出兵?”
  慕容垂停下动作,慢慢抬起头,视线落在慕容冲身上,无形的压力骤然袭至,后者咬紧牙关,脸色微白。
  “你们下去。”
  慕容垂话落,帐中的谋士起身告退,帐前卫士背对而立,不许任何人靠近十步之内。
  “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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